《超级娱乐王朝》 第1节 书香门第【岁梦】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全本校对】《超级娱乐王朝》 作者：厄夜怪客 内容简介： 1987年，还没有星际争霸，暗黑破坏神，魔兽世界，也没有英雄无敌，英雄联盟。 秦远峰来到了这个黄金流淌、风云际会的电子娱乐元年。和任天堂的铁血皇帝，微软的世界首富角力搏杀，他缔造了一个新纪元！ 游戏，动漫，影音，文学。当这一切处在一条产业线上，一个超级娱乐王朝就此诞生！ ============================ 第0001章 黄金年代 秦远峰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只是睡了一觉起来，谁能告诉他眼前这是什么情况？ 两旁是接踵摩肩的摩天大楼，满是英文的海报广告，迈克尔·杰克逊和麦当娜的头像满街都是，街上走的并不是黑头发黄皮肤的中国人，而是一名名蓝眼睛黄头发的洋人！ 马路上堆满了车，他自己都坐在一辆车里，除了他自己，司机，还有一名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此刻正微皱着眉头看着前方堵在一起的车辆。 半摇的车窗外，飘进的是叽里呱啦的英语，只是几个画面的片段，秦远峰立刻就断定了，这绝对不是中国！ 但这又是哪里？他压抑下狂跳的心脏看着外面，他是一名二十八岁的资深游戏策划，隶属中国北京天堂游戏公司，而自己熟悉的，那座古老而散发着厚重的城市从自己身边消失了，只不过在办公室睡了一个午觉，怎么醒了就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 就在这时，一阵微微的眩晕感涌上脑海，他不由得再次闭上了眼睛。 “原来是这样……”片刻之后，他睁开双眼，心中已经一片震惊。 就在刚才，一段奇怪的记忆涌上脑海，几乎让他不敢相信现在的事实。 秦远峰，这就是他现在的名字，二十一岁。他的家庭也算是一个政治家庭，北京某位局长的儿子，父亲的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太小，起码在北京这个扔块砖头就能砸到首长的地方，屁都算不上。此刻的中国，正处于一个晦暗不明的局势之中，为了躲避风头，几年前就把他送到了香港读大学，现在正在香港科技大学就读大四，因为他是中日交换生，再加上大四实习，这才进入了这家叫做is的公司进行社会实践。 简而言之，他穿越了，成为中国每天上百名幸运穿越者中的一员。 第一要务，他必须明白自己穿越到了什么地区，什么国家，这周围的一切，绝对不是中国，更不是日本。 他抬起头，对着后视镜看了一下，还好，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不失为小帅哥一枚，身高目测也有接近一米八。 “秦君，你醒了？”前方的男子，仿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喧闹吵醒，抬了抬臃肿的眼皮，从后视镜上看到了秦远峰迷迷糊糊的样子，没什么表情地说：“从旧金山出发你就有些不舒服，现在好点了没有？不要耽搁了公司的任务。” “差不多了。”秦远峰此刻心中心潮澎湃，旧金山！自己面前这座城市竟然是旧金山！他一个午觉竟然从北京绕了半个地球来到了北美！ “加贺组长，秦先生的脸色还是不大好，要不让他再休息一下吧。”司机扫了一眼秦远峰，淡淡地说。 被称为加贺的男子随意地点了点头：“好好休息吧，还有半个小时到硅谷，下午清算top软件公司的财务，他们既然申请破产，任天堂投资的开发项目，策划项目是我们自己的专利，这些东西株式会社已经下了命令必须拿回来。” 任天堂？！ 作为一名游戏策划，秦远峰对这个游戏界如雷贯耳的名字熟悉得不能再熟！统御游戏界二十多年的霸主，只有索尼挑起了一次反击，却再次被任天堂抛开，自己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 心中的疑惑已经积累成了一阵海潮，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加贺组长，我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加贺的脸色不知为什么看上去总有一些不好看，他有些烦躁地回答：“任天堂投资的一家北美软件公司破产，我们intelligent systems公司负责做破产清算，公司人手不够，所以才带着你一起来，咱们毕竟是小公司……这些事情我不是说过几次了吗？现在什么时候，你可以看看前面的表。” 秦远峰这才看到了轿车前方还有一块电子表，但这一眼之下，他差点心没跳出来！ 1987年，美国时间下午3点10分！ 他还没有震惊于忽然之间穿梭了近二十年时光的惊讶，下一秒，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他猛地屏住了呼吸，带着一丝颤音，试探性地朝前方问道：“加贺……加贺昭三组长？” “什么事？” 秦远峰没有问下去，他心中已经涌起了一片激动的狂潮！ 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任天堂扯上关系了。 加贺昭三！日本最负盛名的几位游戏制作人之一，srpg游戏的鼻祖！任天堂六虎将之一！雄霸游戏世界二十多年的任氏帝国左膀右臂！is公司，正是加贺昭三的公司！隶属任天堂子公司之一！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重生竟然会来到任天堂麾下，来到加贺昭三的公司！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穿越的郁闷刹那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87年的日本，只有穿越回来的他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这是一个黄金的年代，80年代初开始的游戏机时代，电子游戏的变革序曲，第一幕即将完结，任天堂，这个庞然大物依靠83年的fc，俗称红白机的游戏机崛起，一统全世界游戏界，电子游戏，已经成为了一片金色的沙滩。 这是最好的时代，全世界都把目光投向了这片走路都能翻出黄金的海滩，索尼、世嘉、科纳米、万代、雅达利……一个个叫得响名号的公司、巨头，全部被任天堂惊人的财富所吸引，纷纷加入这个伸手就捞金的时代。 这也是最坏的时代，任天堂一家独大，一统江湖，当一个行业出现垄断的时候，除了垄断者自己，没有一个人会好过！ 他偷偷看了一眼加贺昭三，87年的加贺昭三，还名不见经传，那一部让他声名鹊起的游戏还没有出现，他只是隶属任天堂下属的is公司，根本没有进入任天堂的质量序列。 作为一名资深游戏策划，他深深地知道，自己的来到代表了什么，游戏业，最重要的不是技术，永远都是创意！ 而他脑袋里，有无数的创意！ 这时候，亿万神作口袋妖怪还不知道在哪里，win98还没有发行，电脑游戏还没有兴起。 这时候，没有最终幻想7，没有仙剑，没有轩辕剑，没有cs，没有星际争霸，没有魔兽世界，更没有英雄联盟。 这时候，世嘉还作为一方大佬和任天堂杀得水深火热，这时候，比尔·盖茨还不是世界首富，还没有向游戏圈伸出微软的魔爪。 这是绝无仅有的机会！ 想到这里，他的拳头都握出了青筋，上帝给了他一个完美的开始，八位机时代已经进行了一半的87年，游戏界第二波狂潮即将来袭之前，如果不是因为这几年的形式太过错综复杂，他几乎都要认为这是一次无可挑剔的机会！ 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看向了前排闭目养神的加贺昭三。 is公司，加贺昭三，任天堂，top软件，87年……所有的一切集合起来，他只能想到一件事！一件令整个游戏帝国传诵几十年的大事！ srpg游戏的开山鼻祖，火焰之纹章系列！ 作为2014年末的资深游戏策划，他在北京做游戏策划已经近十年，无数次叹息，自己生不逢时，没有来到那个波澜壮阔的大游戏时代，而现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企鹅往泛娱乐发展，盛大，网易都被它遮住了光芒。 在那二十多年中，世嘉，索尼，微软，任天堂四大巨头一次次的倾销与反倾销，一次次的挖角与被挖角，一次次的勾心斗角阴谋阳谋，几乎每一步都足以成为日后游戏界的教科书！而其中的每一个人，都成为了日后游戏界的擎天巨擘！ 上一世，他只能看着这些人每每见诸于报端，哀叹可望而不可及。 而上帝给了他这次机会加入这场历时二十余年的圣战，他又怎能不抓住？ srpg游戏，策略冒险类，也可以叫做战棋类游戏，而它的祖师爷，正是自己面前坐着养神的日本人，加贺昭三！ 而他的灵感，就是来源于这次北美之行！ 原本一次清算任天堂投资失败而倒闭公司的行程，触觉无比敏锐的加贺昭三竟然从废弃的策划案中翻出了一部沾满了灰的策划案，当时没有人注意他，谁也不知道，这部策划案会成为日后掌机系列的台柱之一，srpg战棋游戏的鼻祖，火焰纹章系列！ 这只能说明当时日本游戏界的狂热，任何一部策划案都不会放过，而加贺昭三，也成为全球狂销数亿部的gb系列大红人之一！几乎堪比任天堂传奇制作人宫本茂。 这件事情，如同传奇一样铭刻在所有游戏制作人脑海中。 “现在你没有这个机会了……”他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站在这个开发新时代作品的关头，他只需要比加贺昭三，以及其他人更快一步找到top软件公司的策划案，火焰之纹章就永远不可能在加贺昭三手下出现！ 而他，将成为srpg的祖师！ 他没有再开口，静静地坐在后方的椅子上，目光深邃地打量着两旁的建筑，以及开始缓缓移动的车流。 在他那个年代，游戏已经不仅仅是游戏，而是泛娱乐，一部游戏，有漫画，有音乐，有小说，甚至还有电影电视。 而泛娱乐的概念，最初是由微软巨头比尔·盖茨提出来，最后也一步步走向现实，从星际争霸开创竞技游戏元年，到他穿越那年一场比一场盛大的lol比赛，游戏已经不仅仅是游戏，而是一场盛会，真正做到了一条网线，一个世界。 不过泛娱乐，却是建立在游戏历史二十多年的发展上，直到05年才初具雏形。没有这二十年血与火的四国争霸，就没有日后的泛娱乐圈！ 而他，现在则站在了命运的分叉口上！ “或许……日后的泛娱乐……会在我的手中成为现实……”他笑了起来，心中已经被无限的憧憬取代。 他是交换生，反正很快就要离开日本，但是，离开之前，他会让srpg鼻祖这个名头，彻底从任天堂，从日本消失！ 这场二十余年的圣战，也许，可能，会因此多铭刻上一个中国人的名字！ 第0002章 火焰之纹章 87年的美国，已经初具世界第一大国的雏形，此刻美国的繁华，是别的国家很难看到的，跟着车慢慢走过一条条现代化的街道，过了半个小时，车终于停在一栋公寓面前。 所有人都下了车，秦远峰这才知道，这一趟来的远不止他们这些人。 他也明白了加贺昭三为什么心情不好，is公司作为任天堂红白机fc的游戏制作商，制作的游戏却并没有一部大卖，公司业绩越来越差，还要接受任天堂苛刻的第三方条款，现在竟然被发派到旧金山清算破产公司，被看轻到这种地步，也难怪加贺昭三会脸色难看。 大约也正因为如此，才有了火焰纹章的诞生，加贺昭三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施展自己才华的机会。 他们一行人，足足有十几个，除了is公司的加贺昭三，司机，以及加贺的秘书，剩下的十来个人几乎全部是任天堂的正式签约员工，与其说是帮忙清算，不如说是监督，至于他自己，最多算个打杂的。 “这里就是top软件？”加贺昭三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公寓，公寓有些破损，看的出来已经有些年代了，是一栋电梯公寓，他做梦也想不到，任天堂投资的“公司”不在软件园竟然是在这种地方。 “没走错吧？”一位个子不高，身材却姣好的女子，带着粉色眼镜，说着流利的日语皱眉道：“这种地方也有公司？任天堂的投资他们都花到什么地方去了？” 秦远峰却不以为然，作为一名资深游戏策划，这二十年每一次的经典案例都仿佛刀刻一样刻在他脑海中，80年代初，电子娱乐业兴起，美国仿佛一夜之间盛开了无数电子公司，而这些公司的老总，很可能只是一名大学生。然而美国人固有的乐观主义精神，让他们急于闯出一番事业来，所以，他们需要投资。 当时的世界上，电子业最发达的绝对不是欧美，而是日本，不仅如此，在千禧年之前，日本都牢牢占据了电子业行业龙头的地位，这些欧美大学生要找投资，第一个考虑地也不是本国公司，同样是日本。 于是，一封封项目推荐信，介绍邮件雪花一样飘入当时龙头老大任天堂的公司，恐怕任天堂社长山内溥都不知道投资了多少公司，小一点的投资受益者，是不敢乱花投资的一分钱的，像这种开在公寓里的投资公司，欧美比比皆是。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遍所有人，加贺昭三一行脸色平静，就算有对本社的不满也掩盖了下来，而任天堂的员工则是毫不掩饰对这栋公寓的鄙视。 没人会想到，这一片煤矿里藏着一颗钻石！ “行动吧，下午统计好所有材料，资料，策划，晚上和任天堂的资料核对账目。”加贺昭三还没有开口，那名眼镜女子却自作主张地指挥了起来，让正要开口的加贺脸上显而易见地闪过一丝不悦。 再怎么说，他都是这次清算名义上的指挥，她一个任天堂的课长，竟然逾越地位，这让他相当地不满意。 不过，他什么都没说。 “加贺组长，我去跟着他们清算吧？”秦远峰压抑着心中的激动问。 加贺昭三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 秦远峰立刻跟着一群人走进了公寓，迎面还遇到不少目瞪口呆的美国人士。 公司在四楼，上去后才发现，整个四楼已经被他们打通包下，成为一个巨大的空间，墙上密密麻麻地拉着网线，数台半新不旧的电脑横七竖八地放在房间之中，到处都是扔得七零八落的书籍，记事本，布满灰尘的空饮料瓶，一推开门，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 第2节 他目光火热地看向东一本西一本的记事本，那部夹杂着srpg游戏始祖的创意，就在这些已经破得不能再破的记事本之中！ 就算没有它，他也能开发出火焰纹章系列，但是，他绝不能让别人得到它！ “开始清算。”女子捂着鼻子扇了扇风，皱眉说：“两个小时之内，我需要看到所有的物品清单，策划清单，电脑全部打开，我需要看他们有没有没上交的策划。” 所有人都四散分开，秦远峰一步就窜到了那些堆放着破旧笔记本的桌面前，一页一页地翻了起来。 十几分钟后，他紧锁双眉看着面前摊开的三四本笔记。 没有！没有一本和火纹相关！ 其他的创意有许多，这些都是任天堂投资之下的产物，任天堂有权利全权收回，但是这些东西里面没有一部是和srpg有关的内容！ 咬咬牙，他继续走向下一个工作台，他已经决定不放过top软件公司的所有记事本。 连续换了七八本笔记，却仍然一无所获！ “呼……”他深呼吸了一下，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额头上已经有一些细密的汗珠，他的目光如炬地看着房间里忙碌的任天堂工作人员。 “冷静……冷静……”尽管这么说，心中仍然有些焦躁，每过一秒，那部未面试的笔记被发现的可能就多一分！一旦落到别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他仔细回忆起上一世加贺昭三的回忆录来，他是在清算结束之后的物品清点环节发现了这本布满灰尘的回忆录，既然布满灰尘，说明放在很不起眼的地方。而能被人翻出来，说明上面写的东西浅显易懂，而作为任天堂的工作人员，又如何不认得什么叫策划？ 不仅易懂，而且还是个肯定会去找的地方，否则工作人员不会去翻！ “工作室老大的座位！”他眼睛一亮，不动声色地叫住身边一名工作人员：“请问这个工作室申请人的名字叫什么？” “哈维斯·约翰逊。”对方随口答应，做清算前了解公司的一切是必要的。 秦远峰点了点头，开始从几个计算机座位上一个个地看过去，很快，他就看到了哈维斯·约翰逊的名字。 “应该就是这里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面前的电脑椅，正要拉开电脑键盘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响起。 “你在做什么？” 转头一看，是那位眼镜女子，此刻正皱着眉头看着秦远峰：“你作为is的人，隶属本社，第一要做的是清点所有机器，桌椅，线路的数量。” “我只是在看有没有遗留下来的创意。”秦远峰笑道。 “创意？”眼镜女子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秦君，我必须提醒你，所有创意都属于任天堂，这是任天堂投资的公司。” “当然。”秦远峰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心中则是狠狠恶心了一下，所有创意都属于任天堂，这时候的任天堂，还真是不可一世得很！就连一个小小课长都能说出这么霸气侧漏的话来，根本没把世嘉放在眼里！ 女子哼了一声，并没有注意秦远峰，在她心目中，这种公司可能有什么好创意？如果有，还会倒闭？任天堂现在财大气粗，增加注资都来不及。 秦远峰看在眼里，心中已是一片嘲笑，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往往一个不起眼的小细节就决定了成败。这次显然是任天堂本社派人主导，结果却是造就了任天堂六虎将之一的加贺昭三横空出世，这种课长，不可能在任天堂有长久的发展。 亲临这件游戏历史上的大事，他才知道加贺昭三有多么敏锐的游戏触角，任天堂几乎是拿他们当苦力，结果他竟然从这堆废物里挖出了宝贝！ 不过，现在这个宝贝要姓秦了。 他眼角的余光迅速扫描了一番房间，现在还是清理物品的阶段，创意，没有人会相信这里有创意。 他轻轻地拉开了电脑键盘。 一本黄色封皮的小册子，立刻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一瞬间，他的呼吸都急促了。 他的身体自发地挡住了键盘的一切，手带着一丝颤抖，却极其迅速地翻了一下，第一页，上面就用草图勾勒出了一名骑士的身影！ 旁边，有一行小字：龙与剑。 这一瞬间，他如同过电，头皮都有点发麻。 就是它了！ srpg开山之作，整整为游戏界提出了一个类型！如果要比喻，那就是win98系统的发售！竞技游戏的发售！ 这个波动的雏形，就藏在这一本泛黄的小册子之中！ 火焰之纹章·暗黑龙与光之剑！ 这就是火纹首部曲的全称！ 也许它的名字，不玩gb的玩家没有听说过，但是魔法门英雄无敌呢？90年代初汉堂的炎龙骑士团呢？万代的超级机器人大战呢？ 一部部响彻世界的名字，都因为火焰纹章的出现而发展，现在，加贺昭三这个名字，和火焰纹章终于擦身而过！ 仅仅一楼之隔！ 他快速地翻了翻，下一页，是一个全身白色女性角色的形象，只有寥寥几笔，旁边写着两个字：牧师。 秦远峰深呼吸了一下，用自己最快，最自然的速度，把那个布满灰尘的笔记本放进了自己的衣服里，夹到了自己的腰带上，一丝一毫都没有嫌弃它脏。 他几乎要大笑起来，再见了，日本，再见了加贺昭三，这一次，任天堂质量序列从此将少一部累计千万销量的巨作！就如同暴雪少了魔兽争霸，电影史少了3d变革的阿凡达，损失何止亿万来记！ 亿万日元，如今就别在他的腰上。 如果任天堂现任社长山内溥也是穿越回来的，那么恐怕会亲自从东京追过来乱刀砍死他，顺便再把加贺昭三凌迟处死！ 穿越者的第一步，本就该与众不同！ 第0003章 野心 “电脑七台，办公桌三张，电脑椅七张，饮水机一台，冰箱一台……”一个半小时以后，工作人员开始对女子和加贺昭三一项一项地汇报着。 加贺并没有开口，在他看来，这就是任天堂的一次排挤，is这种小公司，没有成名作，根本没有说话资格，虽然是名义上隶属任天堂，实际上他们只是fc的游戏开发商，但任天堂就是让自己的开发商去做破产清算了，足以证明is在任天堂心中没有一点点利用价值。 秦远峰不咸不淡地看着加贺脸色不停变化，心中冷笑，电子娱乐的世界，快了一步，就是快了一世，任天堂率先推出fc，已经是一行霸主，你is爱干不干，任天堂株式会社下面的子公司数十上百，还缺你一个is？ “疑似策划三本，日常记录一本……”一直都是女子在核对数目，加贺昭三反而省的操心，直到听到这一句，他才平静地说：“策划本给我看一下。” 秦远峰仿佛看到了穿越之前这一幕，和眼前这一幕的完美融合。 如果没有他出现，加贺昭三在这一刻就会埋下胜利的种子，用不了一年，is就会彻底进入任天堂的质量序列。 但现在，全都化为泡沫，加贺昭三恐怕永远都不会想到，自己成为游戏巨擘的机会，近在眼前，就在自己手下的腰带上，贴着肌肤放着。 但是，他不会知道。 “加贺社长想做什么？”女子疑惑地说：“这种小公司，不可能有任何好的创意，否则迎接他们的就不是倒闭，而是大红。” “中国有句古话。”加贺昭三淡淡地回答：“宁杀三千，不放一人。我只是有备无患。” 秦远峰带着一丝嘲笑看着加贺昭三仔细地翻阅着眼前的三本策划本，越看，加贺的脸上失望之色越重。 虽然早知道这种公司不可能有任何好的创意，但猜测被证实的时候，谁都不会好过。 良久，他叹了一口气，放下三本策划，一言不发地上了车。 在美国，他们还需要呆一天，和这个已经破产的top公司老大核对物品数目，反而是秦远峰，被打发早一步回日本，向上级汇报这一次的清算过程。 他自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不仅如此，他更要清楚地去了解一下，自己这个冒名顶替的人现在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环境。 庆幸的是，他不管是日语还是英语都非常流利，不得不佩服，这具身体真的是个高材生，这个年代，能被送到香港，国外留学的，大部分都是iq不低，家里也颇有些能量的人，比如他，不仅考上了香港科技大，更是在东京工学院做的交换生，在这个中国风云变幻的年代，他已经算得上一个顶尖儿的人才了。 让出租载自己到了机场，他买了晚上的机票。 夜幕中的旧金山，处于一片华灯的海洋，洋溢着一股奢靡的味道，秦远峰在飞机上看着下方灯光和霓虹的城市，此刻心中却涌上了一片感慨。 他的“真身”并没有出过国，这一次却在87年就来到全球最强大的国家——美国，却引不起他丝毫的留恋。 他此刻无比想念，那个吃饭还要粮票，买布还要布票，喝酒都装在军用水壶中的祖国，那个盆子上还写着“只生一个好”的国家。 毕竟，那里才是自己的根。 “别了，旧金山。”他喃喃说完这句话，毫不留恋地收回目光，在座位上沉沉睡去。 十二点的飞机，到达日本京都府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 这个城市并不算太繁华，但是却坐落着全日本，全世界最著名的游戏大亨之一——任天堂的总部！ 走出机场，他深呼吸了好几口带着海风的新鲜空气，不得不说，平安京的空气确实比旧金山清新，随后，他并没有坐公交，而是拿出电话本仔细看了起来。 果然，他在上面找到了一个写着“爸”的电话。 这时候，手机并没有流行，严格说，还没有后世被称为手机的东西，而大多都用的ip电话卡。在日本的街头，这种东西可谓十米一座。 “爸……”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叫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爸，他怎么都觉得有点……那啥。 “小峰？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电话里的男子声音很愉快：“有事情说就是，国际长途很贵的，现在国内风向不好，最近都有不少同志攻击我秦向东把你送出来是拜倒在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之下。” 秦远峰微微愣了愣，随即想起现在中国的环境，不禁无奈地苦笑起来：“没事……不，也有点事……” “有事说就好，你这孩子，赶紧说，长途贵，我看到是你的电话都是偷偷跑去没人的办公室接的，被其他同志看到影响不好……”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电话却一点没有放下的意思，从未见过的父亲开始关心他过得习不习惯，仔细地询问他的饮食。 聊了好一阵，秦远峰才抓到一个机会开口了：“爸，你想过我大学毕业之后干什么吗？” “还有一个月，我就可以结束交换生生活回到香港科技大，然后呢？” “然后？”电话里愣了一愣：“然后回来进国土局啊，顶上老爸的班，你还年轻，又是高材生，最近国家很重视高技术人才，就是你在日本交换了两年，这一条有一些政治污点……” 秦远峰暗叹了一口气，也不想继续掩饰了：“爸，我想开公司。” 沉默，秦向东过了半天才问：“小峰，你生病了？” “我没病。”秦远峰无奈，现在的国内，还没有下海这一说，然而只有他知道，92年，那次决定中国大腾飞的主席南巡之后，全国都掀起了下海潮，中国人现在的思想还很局限，他的想法无疑是异想天开。 “我只是想趁着年轻，干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年轻就是资本！ 秦向东并没有说话，实际上，最近北京的风头很紧，牵扯到的一些大事他都略有耳闻，但是他是文革之后第一批大学生，眼界也算开明，而且身处中国行政中心，他也有一些普通市民没有的魄力。 “什么公司？”他沉声问。 “暂定为游戏开发公司。”秦远峰说完，立刻补了一句：“这只是初步计划。” 秦向东更加沉默。 85年以后的中国，任天堂的影响力可见一斑，神州大地到处都是fc，卡带，各种学习机，其中更以小霸王，金字塔为最，他们捞了多少钱，为官的秦向东就算不是彻底清楚也有耳闻。 几十万，上百万！ 这笔钱，放在2014年就是千万，数千万的资产！ 而这仅仅是别人一年，甚至一个月的数字！ 在普通工资两三百块钱的年代，这不啻于一个天文数字！ 第3节 游戏业的暴利彰显的表露无遗，以致现在不少国营xx电子厂，实际都做着盗版fc卡带的买卖。 “你长大了……”秦向东并没有一口拒绝：“游戏业，确实是一个暴利的行业……国家已经下过好几次调整命令，不过并没有什么成效，现在国内的游戏业发展还不行，你要在北京办厂……” “爸，我并不是在北京办厂。”秦远峰斟酌着说：“如果可能，我希望在香港开厂！” “为什么！？”秦向东吃了一惊：“我在北京好歹还有些力量，如果放在香港，这并不属于中国，交涉非常麻烦。而且它的地位特殊，中国不允许别的国家过度插手！” 秦远峰摇了摇头：“爸，我在香港开厂有我自己的考虑。第一，国内现在并不适合游戏产业，这在全世界都是新兴产业，中国现在的工厂制度您觉得适合新行业发展吗？我没做大还好，一旦做大，那就是资本主义的尾巴，尤其，现在世界上是日本游戏业一统天下，我一旦要做游戏，肯定只能选择合伙日本公司，对您的影响也不好。” “那么美国呢？欧洲呢？为什么一定要香港？” “不一样。”秦远峰也很无奈：“您恐怕还不清楚游戏业的发展，这几年我在外面走了很多，我给您解释一下。” “全球第一款游戏机，不是任天堂的fc，而是雅达利游戏机，它的销量雄霸欧美，甚至整个世界，当初就连日本都是雅达利的远销之地。” “但是，雅达利却埋下了自己的大患，它并没有把游戏的审核权放在自己手里，于是随着这个行业越发展越快，83年，市面上的雅达利游戏已经充斥了各种抄袭，烂游戏。也就是说，底下的审核小组一过，就能上雅达利的卡带。您可能不知道这代表什么，这代表着一个行业被做烂了，因为它没有一个明显的约束。于是，83年圣诞节，所有用户全面自发抵制雅达利，导致雅达利圣诞节销量几乎为零！而同时，任天堂开发出了自己的游戏机，也就是现在中国到处可见的红白机fc。” 回味着这一段游戏发展早期史，秦远峰也感觉唏嘘，好好的一个霸主机会，欧美就这样让给了日本，而雅达利崩溃的结果，导致了欧美游戏全线崩盘！ 没有暴雪出来救世，没有电影业阿凡达那样的巨头横空，只有任天堂六虎将迅速崛起，瞬间霸占市场。 欧美政府特别发布数条法令，劝导民众不要盲目跟风，不要投资游戏行业，无数专家学者跳出来声称游戏业没有任何前途。最直接的结果，就是游戏公司寸草不生，只要是投资游戏，风投公司绝对不会让申请者进门，游戏，已经成为此时欧美的禁语。 83年的雅达利惨剧整整影响了一个行业的发展，也带来了无数经验，所以，才有了日本游戏的崛起。 然而中国，此刻人们都没有电子游戏这个概念。 “也就是说，国内局势太紧张不适合投资，而欧美根本不会有人出一分钱资金？”秦向东整理了一下，心情复杂地问。 他心情不能不复杂，忽然之间，感觉儿子谈起这些事来，完全是一副成人口气，没有一点意气用事，从起因，到发展，都一目了然，甚至很多他都不清楚。 人，对莫名的东西总是抱着敬畏，秦向东现在就是如此，不明觉厉的感觉，让他选择了相信。 “是的，剩下的还有一个天堂，那就是日本，不过，我不想在日本人手下干活，都是人，他们凭什么高人一等？我要用自己的公司证明中国电子娱乐绝不比外国差！任天堂现在独揽整个游戏大权，世嘉和他玩不起，他们对新公司只有一个手段，不臣服，就杀死，现在的我，根本无法挑战这个庞然大物。与其在日本受其掣肘，不如来香港安心发展。” 第0004章 挑战者 只有过来人，才知道任天堂的影响力有多可怕，直到第三个电子娱乐次元的来到，还能看到三分之一个列车上都有人玩着gba、nds的场景。 gba、nds等掌机系列全球累积两亿多销量！等于全球三十个人之中就有一个人有掌机！ 何等恐怖的概念！不管是电影，电视，书籍，没有一样能达到这个令人发指的数字！这也造成了任天堂永远不倒的帝国！就算在他穿越回来之前，被索尼压制得最凄惨的时候，掌机也让任天堂滋润得活了下去，直到坚持到反攻的号角吹响。 想起这一些令人热血沸腾的事件，他不禁有些恍然，这场旷日持久的四国争霸，如今，他也亲自加入了进来，他可以亲眼看到任天堂的铁血皇帝山内溥，索尼的老狐狸出井伸之，世嘉的里见治，微软的世界首富比尔·盖茨如何用自己最毒辣的手段致自己的对手于万劫不复之地。索尼的ps是怎样从一统天下的任天堂手中成为新皇，并且把老一代皇帝任天堂压制得动弹不得。比尔·盖茨是怎样利用微软的强大实力硬生生在游戏市场做得风生水起！ 新行业的发展，充斥了金戈铁马，大浪滔滔，无数英雄淹没在这条漫漫长河之中，一直到最后，魔兽世界，英雄联盟的江湖大一统！ 而且，他坚信，这一次，这些恐怖的名字里面，还有他！ 和比尔·盖茨，山内溥，出井伸之等人齐名，被记录入新行业发展史，想一想都让他觉得心潮澎湃！ 电话那边，是长久的沉默，过了好一会儿，秦向东才叹了口气：“儿大不中留啊……小峰，既然你有这个想法，爸爸我是支持你的，咱们家虽然不说是大富大贵，但是也有一点小积蓄，支持你招几个人没问题……” “等等。”秦远峰愣了愣：“招几个人？不能租一家公司吗？” 电话里传来秦向东无奈的苦笑：“这位小同志，你这是资本主义的想法。公企就是公企，公企改制都没提上政策，你要是租公司，那就是走资派，别说你，我都跑不掉这个责任。再说，咱们哪儿来的钱？” 秦远峰觉得有点头疼，太阳穴突突地跳：“老爸你当了这么多年局长，一个厂子都批不下来？” “小峰！”电话里，秦向东的声音严肃了起来：“你这种想法非常危险，有向资本主义调头的苗头。我送你出去学习，是想让你学敌之长，报效祖国。并不是让你学习资本主义的奢靡！” 秦远峰这下真的头疼了，这个年代，开口闭口打倒资本主义，让他这个穿越回来的人真有点受不了，也算得上特殊年代的一大特色了。 其实也不能怪秦向东，北京的国土局局长，听起来多牛，实际上，这年代主席刚处理过几个大贪污犯，全国官员都草木皆兵，尤其在北京，政治局势瞬息万变，秦向东这个局长，放在日后是个大肥缺，但是放在现在，绝对是个让人头发都要熬白的官位。 气氛有些微尴尬，秦向东过了一会儿才叹道：“小峰，这件事我知道了。这样，你大伯秦思远正在广州军区任旅参谋长，我这里鞭长莫及，相帮也帮不了，这事儿我告诉你大伯，你和他联系。” “不过我给你说好，钱，家里最多能拿得出来几千，不会超过五千，这点钱……开一个公司实在太勉强了……房租都不够啊……” “好的，爸。”秦远峰没有多说，准备挂电话，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你也要注意身体。” 挂上电话，他按照记忆，轻车熟路地搭车走向任天堂总部。 “nintendo”这个现在，日后，未来的游戏界霸主，那栋出名的“四角大楼”天堂大厦，静静地坐落在平安京角落。如同一尊正觊觎全球的猛兽。 看着这一串鲜红的英文字母，秦远峰心中感慨万千，任何人，任何玩游戏的人，任何电子娱乐业内人，都绝不会轻视这个标语，它代表了一个时代，一个帝国，代表着无数80后的回忆。山内溥更是死死钳制住世界首富比尔·盖茨的铁血皇帝，在他的手腕下，硬是将微软这个世界巨头拒之门外。 就算在平安京，它也是最重要的企业，没有之一！ “任天堂……”他的眼中露出一抹向往，更多的是火热的战意：“你的对手，已经站在你门口了……” “这次……不是来自世界首富的挑战，也不是来自索尼的挑战……而是我，一个中国人的挑战……” “总有一天，这个帝国，将会写上秦字的标语！” 恢宏的大厦，渺小的国人。 现在，恐怕就连山内溥都不知道，电子娱乐这一块市场有多大，只有他，这个站在庞然大物任天堂门外的一个中国实习大学生清楚！ 直到他穿越回来之前，全球市值七百亿美元！ 这还仅仅是算的电子游戏，没有涉及到电子游戏改编的小说，电影，电视！ 这是一个充满了黄金的新兴行业，现在，正是它最精彩的时代即将揭幕的时刻！ 深吸了口气，他走进了任天堂的大门。 汇报工作非常快，日本人就算有诸多不好，但是有一样是全球人都值得尊重的。 那就是认真，变态一般的认真，甚至日本为了变态般的认真设计出了专门的用语，在这种气氛下，他的工作进行得非常迅速。 走出大门，他挥了挥手：“再见了，任天堂。” “下一次，我们的见面，就会是在谈判桌上！” 刚才，他已经递交了自己的辞呈。 保安看疯子一样看着这个年轻的异国人，鼻孔里发出轻轻一声冷哼，目光只扫了一眼就不再放在秦远峰身上。 “又一个疯子！” 秦远峰哼着小曲，看到了任天堂大楼旁的垃圾桶，轻松愉快地掏出那份火焰纹章的策划，当着保安的面，一点一点地撕成一块块细小的碎纸，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srpg的首份策划，伴随着秋日的寒风，就这样永眠在本该开发出它的任天堂门口。 来来往往的匆忙行人，如同画布的背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一幕。 山内溥在最高层的董事长室悠闲的喝着咖啡，加贺昭三正在美国为了is的未来愁白了头。 离开任天堂，秦远峰迅速买了去香港的机票，在这块土地上，如非必要，他一点都不想多呆。 一天中坐两次飞机的感觉很不舒服，但是飞机降落在赤鱲角机场的时候，他由衷地生出一种安心感。 这才是中国的土地，就算它现在不是，十年后的97年，它将重回祖国母亲的怀抱。 此时的香港，外国人数不胜数，高楼大厦接踵摩天，远超大陆的任何一座城市。 深呼吸了一次，他快步走向自己的母校——香港科技大。 办公司？秦向东已经和他说好了，钱有，但是肯定不多，在这个大陆人均工资两百块三百块的年代，能指望根红苗正一心为革命的局长拿出多少钱来？现在船王包氏和李家诚还没有进驻大陆地产，国土局真心算不上一个好差事。 既然家庭的支持肯定不够，那么他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公司的一切。 穿越者，最大的优势，一是先知，二是眼界！ 他可能是现在世界上眼界最具有前瞻性的人，而这种前瞻性，用不到现在的大陆，只有用到不断变革的香港，否则，现在大陆臃肿散漫的官僚体系就能拖死他。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香港科技大的大门，如同火焰的红勾标志，整洁的广场，窗明几净的教学大楼。这就是亚洲排名第三，全球排名三十五位的国家重点大学——香港科技大。 他快步走到自己的寝室，刚推开门，就闻到一股肠粉的味道。 一个体型硕大，足有两百斤的大胖子，坐在一张屁股一动都怕压垮的床上，面前放了一大堆食物，狠狠和自己的下午茶做着搏斗。 “大下午的吃肠粉？哪里还有卖的？”他若无其事地把东西往床上一丢，笑着问。 这时候的大学，文化物质生活都不那么丰富，电脑这种国民娱乐没有出现之前，更多的是吹牛打屁，以及各种户外活动。 “峰哥回来了。”正在呼噜呼噜吃着肠粉的一个胖子，抬起头来脸上的横肉都在颤抖：“峰哥！有你的啊！咱们同届计算机科学系毕业的，就你一个人通过了任天堂的实习申请表，怎么？还有一个月结束打算留任天堂了？这是回来收拾东西？” “收拾屁。”秦远峰已经在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上详细研究了一下自己的记忆，这个胖子是他大学的死党，郝正峰，别看其貌不扬，女朋友根本没影子，但是他可是计算机系的高材生，每次和秦远峰包揽大考的三四名，至于一二名那两头牲口，他们不做考虑。 因为宅，所以胖。 “我辞职了。”秦远峰大大咧咧地往床上一躺，看着上方的床板出神。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感觉寂静地有点过分，眼角的余光扫了扫，郝正峰吊着一块烧鹅愣是没咽下去，见了鬼一样看着他。 良久，他才如同嚼木头一样吞下去，吞吞吐吐地说：“峰哥，小日本变态是世界闻名，这也不怪你……” 秦远峰愣了愣，忽然笑了，这死胖子是以为他被任天堂辞退了。 他不客气地捞过一块菠萝油，咬了一口，郑重地说：“郝胖，你听好了，我他妈不是被开除的，是我炒了山内溥的鱿鱼！” 第0005章 变脸 “咳……咳咳咳！”郝胖一口肠粉呛到喉咙里，小米辣呛得他直流眼泪，但是他没喝水，而是一把抓着秦远峰的袖子，满是油腻的手在上面摁出五个鲜亮的油印，眼睛圆睁，说话都结结巴巴：“你……你真的从任天堂辞职了？！你……你从现在最强大的游戏公司……我的天！太可怕！实在太可怕了！” “咱们还算计算机的高材生吧！怎么不明白这一行前景有多大！”郝胖接过秦远峰云淡风轻地递过来的水，咳道：“日本现在是终身签约制！只要进了任天堂，后半辈子都不用愁了！你……你竟然从任天堂辞职！” “嗯，我不仅辞职，还在他们门口撕了一份游戏策划。” “扑哧！”郝胖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 “你……不准备在这一行混了？！”他惊愕地抹了抹嘴角的水，随即尖叫起来：“山内溥什么样的人！出了名的铁腕！看看83年到现在，哪一个第三方制造商能威胁他？哪一个公司敢威胁他？你……你居然在任天堂门口撕策划？！要让他们知道，他们非杀了你不可！” “所以我从任天堂辞职了。”秦远峰咬着菠萝油道：“胖子，有没有想过自己开公司？” 郝胖的尖叫戛然而止，硕大的屁股不由自主地挪动了一下位置。 “你被外星人附体了……我要离你远点……” 秦远峰没理他，三口两口啃完菠萝油，在胖子衣服上麻利地擦了擦手。 “你……” “我是提醒你衣服该洗了。”他毫无愧疚地说：“对了，我马上要去教务处，你要不要一起来？” “去教务处干嘛？”郝胖瞪大眼睛，那个地方，谁没事儿愿意去？ 第4节 “去见证一个娱乐帝国的诞生。” “你自己去见证吧。”郝胖白了他一眼：“下午我要帮教授做个课件，没空。娱乐帝国？你现在拿得出几百万？” “你错过了这个历史性的时刻。”秦远峰笑道：“那就这样，办好了我回头通知你。” “神经病。”郝胖看着他关门的背影直哼哼，忽然像被针刺到了一样，跳起来高声叫道：“哎！峰哥！你通知我干嘛！你不会是想拉我进你的黑作坊吧？！我跟你说啊！我是有人权的！你这样先斩后奏的行为极度违反人权……熟归熟，我可以告你啊！” 秦远峰打的就是这个心思。 作为和他包揽三四名的学霸，对于对方的能力他是绝对相信的，但是怎么把这个胆小怕事又爱一惊一乍的胖子说动又是另一份工作。 他现在一没钱二没地三没人，不过在他看来，前两项并不是难事。关键在第三项。 只要人员足够，他立刻就可以成立自己的游戏开发工作组。 教务处永远向着学生敞开，当他被传达进入教务处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主任，而是看到了他的贴身秘书，一位身材极其火爆的二十七八岁女子。 就算带上一副无框眼镜，也丝毫遮掩不了她成熟喷发的火热。 “你找主任有什么事？主任现在不在，我会代为申报。”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秦远峰，全身上下没一件名牌，加起来的总和还不及她一身衣服，心中不禁冷哼了一声，莫名的优越感涌了上来。 直接的表现就是，她丝毫没请秦远峰坐，更不要说起身迎接了，丰满的臀部深陷在沙发座椅里，柔软的娇躯舒坦地靠在椅子上，根本没有起身的意思。 “是这样的，我是大四的毕业生……” “哈？！”刚一开口，秘书听到秦远峰那一口流利的普通话，顿时毫不掩饰地翻了一记白眼，带着一丝嘲笑的口吻，用流利的闽南话说道：“咯是某啊共。” 秦远峰的目光刀子一样扫了懒懒地靠在沙发椅上的女秘书一眼，这是“真是没话说”的意思，在香港，土生土长的香港白领根本看不起这个年代的大陆人，他这具身体在香港生活了两年多，这些话还是能听懂的。 他的脸色也拉了下来：“这位小姐，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现在是副主任的秘书，而我是科技大的学生！” 女秘书不冷不热地笑着，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说：“有事情，你就说吧，我会斟酌着给副主任反应。” 她压根就没放在心上，随意地翻看着新染的指甲，要是一个香港学生她还会上上心，偏偏是个大陆学生？那该哪来去哪吧。 她百无聊赖地翻看起桌子上的杂志，面前的秦远峰，就当他是个摆设。 至于给主任反应？ 开玩笑，副主任信我还是信他？学校几千名学子，难道副主任还要一个个去关照。 “我准备开个公司。” “啪。”秘书手一抖，迅速合上了手中的书，第一次认真看了一眼秦远峰。 难道她搞错了？这还是个亲民派的富二代？只要有钱，就算是大陆人又怎么样？ “你……说说看。”她压抑住心中的震惊，这次完全没有用闽南语，直了直身子，变脸如同翻书，努力挤出一丝勉强的微笑：“如果可以……我会尽快汇报给副主任。” “这是一个电子娱乐公司，目的是做第三方软件开发商，为现在风靡全世界的电子娱乐做软件开发……” 糟糕！ 秘书心中简直血都快要滴出来了，大学生创业，这是多美好的话题？这个年代香港正是爆发的年代，亚洲四小龙，经济头脑异常活跃，秦远峰一开口，她就知道她犯了一个大错！ 电子游戏，这可是全球闻名的捞金机器，如果他们科技大有人开公司做出一款只要算不错的游戏，管他第几方，这都一个莫大的政绩！ 如果副主任知道因为她的态度而导致对方离开，恐怕她再也别想在教育界混下去了。 她终于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变幻了几次，最终定格在僵硬的笑容上：“稍等。” 她从兜里拿出一本笔记本，拧开笔盖：“这位同学，请继续。” 秦远峰点了点头：“如果可能，我们会选择和大型娱乐公司合作，当然，公司会打科技大的名头。现在我们处在创业的第一阶段……” 秘书“刷刷”地记录着，心中已经是银牙咬碎，这还真是个财不露白的富二代，你说你穿得这么寒酸干嘛？这不摆着是来让我误会的吗？！ 请你有钱人就拿出有钱人的做派好不好！ 恨是恨，但是她的笔也不敢停，一边写一边用自己最柔和的声音问道：“是遇到什么困难吗？” “是有一些。” “请说，如果学校能够协调的，我一定会通报副主任……其实主任刚走不久，如果非常紧急，我可以酌情联系主任。学校一直非常赞成学生创业，更不要说是科技大和任天堂的梦幻组合……” 秦远峰笑道：“是这样的，我们缺少注入资金……” 笔停住了。 秘书从奋笔疾书中抬起头来，刚才努力维持的一点柔和已经从她脸上消失无踪，她此刻目光冷冽得如同冰山，看向秦远峰的目光带着毫不留情的杀意！ 这就像连续给了她两耳光，第一下，是她误以为自己看走了眼曲意迎奉。第二下，是她刚说出学校尽可能解决的时候，对方告诉她，没钱！ 啪啪响！ 她深深吸了口气，握着笔的手都泛出了青筋。 “啪！”秘书手中的笔记本重重地放到了桌子上，俏脸上布满寒霜，高耸的胸部都在一起一伏，声音带着一丝阴寒：“同学，你是在给我开玩笑？” “你是哪个班级的？哪个专业的？属于哪个导师？！”她此刻一脚踢死秦远峰的心都有，咬牙切齿地说，声音都像是从牙缝里飘出来：“科技大不会教出你这种学生来！你是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没钱就不要异想天开！学校不是你的私人银行！没钱找学校，学分不够找学校！你以后找不到工作是不是还要找学校？！你们大陆人就抱着这种学习态度！？” “我再次警告你，现在我是以一个学生的立场在和你谈话。”秦远峰的声音也冷了下来，这个秘书变脸的功夫都快赶上川剧了：“如果你再说一句侮辱的话，我可以告你语言人身攻击。你想不想试试？” “你！” “不想，你最好择言慎行。”秦远峰淡淡地扫了脸色铁青的秘书一眼：“你只是个秘书，代表的是副主任，把学生的诉求报告教务处是你的天职，谁给你高人一等的心态？凭什么？” 这两句话，让秘书本来铁青的脸色都变得苍白，嘴唇都在哆嗦。 “你……很好……你是哪个班级的？！哪个系！” “这是小学六年级的威胁。”秦远峰嗤笑，指着她桌面上的笔记本：“记得，这一条一定要仔细给副主任说明，我们借用科技大的场地，打上科技大的名字，并且首先考虑科技大的学生……小姐，你在听吗？” “滚……滚出去！教务处不欢迎你！大陆仔！”她几乎要尖叫起来。 “马上就走。”秦远峰送了耸肩，一个秘书而已，香港体制和大陆不同，小心他闹一个静坐事件出来，到时候看看是谁吃不了兜着走。对于这种狐假虎威的人，他从来没什么好脸色：“我只等两天，如果你没有上报，我会再来。” “滚！给我立刻滚！”她两把撕碎了那两页纸，咬着牙说：“带着你的诈骗滚出去！” “谁让他滚的？”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秘书满脸阴寒的脸色，在看到了门口的人的瞬间，立刻变成了春阳化雪：“副……副主任……您……您不是开会去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如果我不回来，是不是不知道你还有这一面？”副主任冷哼了一声：“他说的很好，把学生的诉求报告教务处是你的天职，谁给你高人一等的权利？！是谁允许你越过我直接否定学生的提案？” “记住你的身份，你是我的秘书，不是主任！”他指向门口，平静地说：“现在，该出去的是你。” 秘书的脸色简直比吃了个死孩子还难看，她做梦都想不到，偶尔一次狐假虎威，竟然被抓个现行！ 居然是因为眼前这个一穷二白的大陆诈骗犯！ 但是，她不得不咬着自己细白的牙齿，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挪向门外。 副主任转头看向秦远峰，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你只有十分钟。” 秘书瞬间停住了脚，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怨毒的目光死死盯着秦远峰。 “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说服我。”副主任坐在沙发椅上，眉头微皱：“我马上有一个会议要主持，只是回来拿下东西，一秒都不容耽搁。十分钟，一分钟都不能多！” 第0006章 十分钟 十分钟！ 秦远峰深吸了一口气，面前的副主任大约五十来岁，清瘦，脸色如同课本上的鲁迅一样严肃，花白的头发，精神矍铄的眼睛，任何地方都显示出这是一个精明强干的人。 这样的人，不好糊弄，而且时间紧迫，也不容他糊弄！谁也没想到，外出开会的副主任竟然因为东西忘拿亲自回来拿，而且正好听到了秘书和他的对话。 “放心大胆地说。”副主任看了看表，带着一丝鼓励的口吻道：“只要是好的建议，科技大一定会全力推广。” “副主任。”秦远峰整理了一下思绪，慎重地开口：“不知道副主任有没有想过，大学生创业？” “当然。”副主任淡淡地回答：“这一条一直在推广，我们会利用科技大的资源，安排讲师，或者教授为他们深度剖析。” “仅此而已？” 副主任的眉毛微不可察地皱了皱，什么叫仅此而已？全亚洲排名第三的大学出动讲师或者教授为创业者专门分析，这还叫仅此而已？！ 他的声音有点不悦：“同学，这可是科技大的教授。” 秦远峰笑了笑：“副主任不觉得这样的联系太过薄弱了吗？” 不等对方开口，他接着说：“学校有那么多空着的房间，教室，为什么不租给学生？学校每年毕业那么多学长学姐，为什么不考虑科技大本身扶持起来的公司？” “只有地和人联系到了一起，那样的联系才是紧密！” 仿佛一道惊雷划过夜空，副主任猛地抬起头，愕然地看着面前这个胸有成竹的大学生。秘书同样一脸难以置信，白日见鬼一样看着他。 高明！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这一句话，副主任立刻闻到了其中浓厚的名利味道。 只要是大学，几乎就不可能倒。而大学要办好，就要出名。也只有办好了，才能有更多生源，才可能组建自己的研究室，工作组，这些都建立在一个牛逼的大学招牌之上！ 科技大现在可谓赫赫有名，但是却从未有人提出过这个建议。 实际上，这个建议全面被提出来，是数年以后的九零年代，大学生创业活动，现在的人局限于眼光，胆量，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 好敏锐的学生！ 副主任的目光在秦远峰身上打了好几转，心中已经狂跳起来，尽管对方没有细说，他已经在脑海中构建了无数种方法。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忽然，他看到了呆立在门口的秘书，这个平日觉得颇为养眼的秘书，此刻却异常让他恼火，如果他晚来一步，恐怕就听不到这番惊世骇俗的话。 “我的话听不到是吗？！滚！立刻给我滚出去！”激动，兴奋，纠结，三种情绪在他心中交杂成一种叫做“急躁”的情绪，他忍不住拍着椅子扶手吼道。 “是……”秘书咬着嘴唇，极为不甘地离开了。 “等等！” 秘书霍然回过头来，甜甜地说：“副主任还有什么事？” “今天的谈话，如果泄露出去，你就不用想在教育界工作了。”副主任平淡地挥了挥手：“我相信科技大副主任这块招牌，在香港教育界还是有些影响力。” 他一字一句地说：“这是科技大的发展计划，你要记住，从几分钟前开始，这已经不是一件学生和学校的事务。” 秘书的脸色变得死白，从牙缝里飘出一个是字，用尽全力却轻轻地带上了门。 “同学，你是哪个系的？几年级生？”秘书走后，房间里安静了下来，过了两秒，副主任才笑着问。 “计算机科学系，大四学生秦远峰，刚刚从任天堂实习回来。” 副主任点了点头，收敛了笑容：“你的提议，很有创新性，但是全香港没有一个学校这样做过。我想听你仔细地说一下。” 第5节 他朝秦远峰点了点头：“来，坐，坐下说。” 秦远峰坐下，组织了一下语言，时间很紧，他必须让科技大动心，这关系到他的下一步，是他起步的基石：“副主任，我也不瞒你，我实习在任天堂。在那里，我才亲身了解到电子娱乐业有多么大的前景。而全世界的游戏生产商，他们号称日进斗金都不为过。一款游戏只要做得好，一定能卖得好。任天堂霸占了家用机市场，而世嘉则是雄踞街机，他们都形成了自己的品牌效应，从不吝啬为一款好游戏推广。”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副主任一眼：“我手里还有一笔钱，不多，甚至说很少。我的成绩副主任可以调查，计算机科学系三四名。我想用这笔钱做一次小投资，也只够做一笔小投资，投资游戏开发，公司暂定名为秦皇。但是，这涉及到一个金额问题。” “冒昧问一下，你的金额有多少？”副主任终于开了口：“如果不方便，你可以选择不说。” “不多，不超过五千。” 副主任的眉头显而易见地皱了皱，这笔钱，太少太少，少到只能租半年不到的公寓，还不是写字楼，更别说添配置请人。 “我说句实话，你的资金太单薄了。”他沉吟良久，叹道：“听你的口音，是大陆人士，香港不是大陆。这里的地皮比大陆市价高太多，更有船王包玉刚，香港置地，李家诚的长江集团等巨头在推波助澜。你的钱……” 他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 “这就是我找学校的原因。”秦远峰诚恳地说：“我希望租用学校的空房间，租用三大计算机系的电脑，并且从毕业的同学中招募员工。” 副主任都快被气笑了：“学校的便宜都被你占尽了，学校能得到什么？” “学校不是纯公益事业，我们还有这么多讲师，这么多正副教授要养活，还有这么大的园区，数不尽的仪器，设备要保养。如果都像你这么会算，科技大也不用开了。” “学校可以得到在我搬离学校之前的独家冠名！”秦远峰抛出了自己的杀手锏：“而且我的公司，可以命名为科技大某某公司！不管是在任何场合！当然，同样是在我搬出去之前！” 副主任两手放在扶手上，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着实木扶手，半晌才说：“仅仅如此？学校给你提供的，可远不止这一些。” “你的提案，有一个盲区。那就是科技大所获的利益，是建立在你能够出名之上的。”他身体挺直，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如果你的游戏并没有得到任天堂的青睐呢？学校这几个月的投资岂不是都打了水漂？” “完全不是这样！”秦远峰暗骂一声老狐狸，这点小事堂堂一个科技大还和他计较什么？表面还是义正词严地说：“首先，学校可以获得一个从未有别的学校获得过的名声。那就是‘首个扶持学生创业的大学！’这个扶持，可不是光从技术角度的扶持，实际上，任何商界中，这种角度的扶持维系关系最为脆弱。科技大的扶持，是全方位的扶持。我相信，会有很多学子因为这一条慕名读科技大，甚至别的学校学子毕业后也会选择来科技大创业。这能带给科技大多少名气和利润，我相信副主任心中有个数字。” “这是我的公司倒闭的情况。第二，一旦我的游戏被大型游戏公司选上，不管火不火，学校都会获得一个‘科技大和世界级游戏巨头合作’的噱头，不管任天堂，还是世嘉，他们都是当之无愧的电子娱乐业巨头。这对于科技大打响名声，效果我相信绝对是超音速的。”他看了一眼副主任：“或许……可能会成为超越港大的一条明路！” 这句话一出，副主任终于勃然变色。 名，这是任何大学拼命追逐的东西，不管是完备的设备，还是雄厚的师资力量，或者经常举办的各种吃力不讨好的交流会，都是为了名！ 因为学校的特殊，有了名，就等于有了生源！有了招募优等学生的可能！ 桃李满天下，这是教育界任何一个人最终的夙愿，而这个夙愿，必须建立在雄厚的财力上！ 至于港大，那是科技大头上的一座大山，无时无刻他们都想翻过去！ 秦远峰说的两个条件，都完全切中了他想要的东西，一瞬间，他甚至差点就当场点头答应。 但是他忍了下来，因为这不是他可以答应的事情。一旦点头，带来的将是整个教育界的新路子！ 房间里，传来一阵令人心跳的沉默。 秦远峰死死盯着一言不发的副主任，对方双目紧盯着面前的玻璃桌面，仿佛要把桌面看穿。 忽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副主任刚拿起来，里面就传出一个急迫的声音：“副主任，研讨会还有三十分钟召开！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 副主任仿佛根本没想：“行程取消，让张教授代我发言。” “啊？！” “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说完这句，他挂上电话，眼睛上翻，目光聚焦到秦远峰身上，突然笑了。 “远峰同学，你让我放弃了一个两岸名校学术交流会。” 秦远峰也笑了，这等于副主任承认了他的提议价值所在！ “我承认。”副主任一句话说出，好像轻松了很多，翘起二郎腿微笑：“你让我动心了。” 不等秦远峰松气，他就说到：“但是这并不等于让科技大动心。” “你的提议，没有前人可以借鉴。而且科技大一旦这么做了，必定会引起一阵跟风狂潮。这对整个教育界都是一次大的冲击，我们必须慎而又慎。”他站了起来，伸出了自己的手：“很高兴见到你，我今天立刻联系科技大各方领导，两周之内，给你答复。” “另外，我要加上一条，你的公司不会倒闭。如果校方董事会通过，而你又做倒了，科技大会全权接受你公司的股份。你说得对，这是一面旗帜，所以它不能倒。如果你做火了，科技大会在其中掺有5%的股份。”他狡黠地说：“当然，如果你火了，还需要科技大继续投资，按照股份制的规定，让科技大成为持股15%以上的大股东也并不是不可以讨论。” 谁乐意啊？！ 秦远峰皮笑肉不笑地和副主任握了握手，才发现对方干燥的掌心布满一层细密的汗水：“我很期待那一天。” 第0007章 这笔巨款 离开教务处，秦远峰顿时觉得外面的阳光都明媚了不少，这次冲击性的谈话，势必会让现在的教育界对学生创业展开全力的关注。 他丝毫不担心成功与否的问题，只要副主任拿着这个点子去找学校，他就已经成功了。 因为他们越谈就会越惧怕，全香港好几所大学，秦远峰又是大陆人，大陆无数大学，一旦这个名头被其他大学夺走，他们不会甘心！ 港大一直压在科技大上头，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取而代之的机会。 科技大和秦远峰谈崩了，秦远峰会不会去找港大？会不会去找清华？找北大？ 只要他们谈起来，这个问题就会应运而生，这是他设下的一个小陷阱，只要副主任递交上去，这一条迟早会浮出水面。 他只需要借助这股东风，踏出创业的第一步。 一边走，他一边思索起来，他相信学校会有个明智的选择，否则，他不介意找港大。而现在要做的，就是敲定具体制作哪个游戏。 制作火焰纹章，恐怕力有不逮，这部游戏调试工作异常繁重，数据虽然简单，但是那也是任天堂的内部数据，他要做，一切都得自己来。 而长期的调试，就代表了时间，时间就代表了金钱。几个月的调试，他手底下起码要有三个人，一个原画，一个助手，一到两个程序员，按照香港现在正式工五百，实习员工二百五的制度，他的资金超不过四个月就会面临断链风险！ 他头痛的，不是找不到游戏，而是能找到的游戏太多！多到眼花缭乱，自己都不知道选什么好。 制作周期短，技术简单，可玩性高，画面优良，电子娱乐公司接受度高。符合这五点才能让他决定动手。否则一旦拿出一款制作周期长，技术复杂的游戏，不需要外力，他的工作室自己都会内部崩溃。 在学校考虑的两周内，他也在考虑，这两周，务必敲定第一个项目，这个项目对于工作室的起步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火焰之纹章必须放一放了。”他无奈地摇摇头：“这款游戏制作周期不短，每一项都要我亲自把关，现在的资金拖不起……那么选什么游戏好呢？” 考虑了半天，他也没考虑出个结果来，可选的太多了，不过他的要求也太高，不仅以上五点，他还加上了一个“让人眼前一亮”这个要求，只有这样的游戏，制作公司才会被玩家深深记住。 “还是回去慢慢想吧。” 回到寝室，郝胖那具肥硕的身躯已经压在自己的床上，整张床嘎吱作响，让人非常担心他翻个身床都会塌下来。 “回来了？”郝胖抬头看了他一眼，絮絮叨叨地说：“黑作坊申请被驳回了？我再次警告你啊，我是有人权的，你可别打我的主意……” “让等消息，已经汇报给校方领导了。”秦远峰淡淡地说。 “看看！我就知道不靠谱……等等！”郝胖“腾”地一下坐了起来，细小的老鼠眼瞪到了最大：“你……你刚才说什么？！已经汇报校领导了？！” 他张大的嘴能塞得下一只烧鹅，目瞪口呆地说：“他们……学校通过了？！” “通过还不好说。”秦远峰给自己倒了杯水，笑道：“应该问题不大，我是给教务处副主任反应的，他说两周内给消息。” “不说这个，我们来说说你的问题。”他笑的很奸诈：“直说吧，我的工作室现在就我一个人，我需要一个帮手，一个头脑敏捷，专业性强，身材魁梧可以兼职保安的帮手。” “……虽然你的最后一句我保持沉默，但是我总觉得这些条件你好像是对着我开的……” “猜的没错！”秦远峰狠狠拍了下胖子的肩膀：“怎么样，来吧！跟我一起挑战这个任天堂统治的世界！现在电子娱乐刚刚起步不久，很快就会迎来它最辉煌的时候，咱们学的就是这个专业，难道你希望毕业之后朝九晚五坐在办公室？你就没有想过在这个新世界中闯出一席之地？” 郝胖想了想，脑袋摇的想个拨浪鼓：“不行！虽然我找不出你的语言有什么错误，但是我总感觉你在我面前挖了一个大坑！” “我是认真的。”秦远峰收敛了笑容，严肃地说：“学以致用，这才是学校的目的，可惜社会的环境扭曲了办学的初衷，你看看每年走出去的大学生，有多少是真正用到自己岗位上的？你加入我的工作室，我可以保证给你最适合的工作。至于以后，你想去哪就去哪，只要你在我这里呆的不习惯。” “真的可以想走就走？”郝胖犹豫了一下，不管任何年代，学以致用都是一个极富号召力的口号，谁也不想大学白读。 “当然。” “再说吧……”胆小怕事的郝胖最终还是保留了他的秉性，嗫嚅着说：“现在什么都没下来，而且我很怀疑你的小黑作坊能不能发的起我的工资。” 秦远峰都快被气笑了，井底之蛙，焉知鸿浩之志，他的目光远远不着眼于香港这个弹丸之地。 他要的，比任何人想象得都大！别说一个郝胖，一万个郝胖都不成问题！ “下次我用钱抽你脸的时候，你最好别喊疼。” 刚开完这个玩笑，寝室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秦远峰刚接起来，就听到一个爽朗的中年男子声音：“小峰啊，我是大伯，还好吗？” 大伯？秦远峰的心火热了起来，父亲在电话里交代的，就是大伯和他联系，现在他终于等到了这个电话。 学校的消息很快就会下来，这时候正直九月初秋，如果一切具备，只欠将这个公司烧起来的碳，那才能把他愁死。 “大伯，我过得很好。”他笑着聊了好一会儿，大伯秦思远才切入了正题：“小峰啊，你的事情我听你爸说了。大伯说不上支持也说不上反对，现在国内都在吃大锅饭，私营办厂肯定会受到很多阻挠。就算你开在香港，你的户籍也是大陆人士。不过既然你想去做，我也不反对。” “至于钱，你爸打给了我五千五，大伯我再帮你添一点，凑个八千的整数，听着也吉利。你什么时候有空？这笔巨款放在身上不安全，另外我还有点事情要跟你说。” 这笔巨款？！ 秦远峰愣了好几秒，才想起说的是那八千块钱。心中不由得无奈苦笑。 眼界，眼界决定世界。 他从一开始就不是和别人站在一条起跑线上，别人还在为跑步矫正姿势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做肌肉理疗。从最初就不对等。 他的目标从来不是中国现在泛滥的fc卡带盗版商，而是日本那几座上辈子全世界翻了一辈子都没翻过去的大山，是美国日后一统江湖的暴雪！ “我来拿吧。”他不慌不忙地说：“怎么，大伯，你身份特殊，也能来香港？还是带着钱来？” 电话那边，换成秦思远愣了。 这可是整整八千块钱！在大陆贪污数万元就能叫大贪污犯的年代，自己的侄儿听到之后并没有想象中的急躁，反而……竟然有点云淡风轻的感觉？ 这两年中日交换生的实习，难道让他变了个人不成？ “特殊归特殊，不过这时候大陆在香港是有部队的，隶属广州军区，我过来一趟，也是公干。” 秦远峰暗中点了点头，他记忆中驻港部队是93年才正式编制，至于之前有没有，他实在不清楚。 “那你现在下来吧，我就在你们学校后门。” “好。” 说完这两句，他挂上了电话，看着旁边呆萌呆萌的郝胖笑道：“看到没，钱到帐了，你现在还不相信我真能把公司搞起来？” 郝胖脸涨得通红：“这……这不学校的批示还没下来吗？” 秦远峰吹了声口哨，哈哈笑着推门而出，郝胖依稀听到他的声音。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他愣了愣，喃喃道：“不一样了……” “他和以前的峰哥不一样了……到底哪里不一样呢？” “小峰？”刚出学校后门，一个男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秦远峰看了过去，一个陌生的男子朝他挥了挥手，他搜索了好半天的记忆，才想起这就是自己的大伯秦思远。 第6节 秦思远并没有穿军装，而是一身便服，寸头，浓眉，身高目测接近一米九，四十多岁年纪，整个人仿佛一柄出鞘利剑一样，充满了锋芒。 “大伯，这次麻烦你了。”秦远峰礼貌地和秦思远握了握手：“特地让你跑一趟，真不好意思。” “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干嘛，小时候我还帮你把过尿呢。”秦思远的声音就像打雷，大笑道：“走，大伯带你见几个人去。” 他仔细看了看自己的侄子，不错，又长高了，行为举止并没有一些喝过洋墨水的学生特有的优越感，他非常满意。 秦远峰并没有问见谁，秦思远也没说，一直到车上，发动以后，秦思远才点了根烟，仿佛随口地问：“有计划了吗？” 第0008章 王祖贤 “差不多。”秦远峰马上知道他问的什么，笑着回答，比预计多了三千，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这也让要需要更快地确定自己的项目，八千块，很少，他的项目必须刨除员工工资后还足够开发一款游戏。 选择越来越少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秦思远接着说：“我的时间也很紧，只能尽快帮你安排一些事情。向东把你们家的积蓄都拿出来了，还找别人借了不少，我这里也垫一些。不过啊，小峰，你要记得这只是我私人名义借给你的，并不是帮助你开公司的。明白吗？” 秦远峰稍微一想就知道了，现在的中国私营企业简直凤毛麟角，还要承受各方的压力，尤其怕被当成资本主义倾向，秦思远地位特殊，要是他说是秦思远借钱给他开公司，对方回到部队恐怕就完了。 他点了点头，秦思远说：“钱不多，租公司是肯定不可能的，你在香港也读了两年，这地方物价比大陆高了太多，最多就够你买几台机器，招几个人，叫什么……工作室？” 秦远峰想了想：“大伯，要不我算你股份？” “不行！”秦思远立刻想都不想地拒绝了：“小峰啊，你不要用资本主义那一套，股份这个东西，拿出去可是掉脑袋的。这种玩笑不能乱开。” 秦远峰只能苦笑着作罢，恐怕也只有他知道，现在起家的游戏公司，原始股有多值钱了。 “你带我见谁？”跳过这个话题，他接着问。 “几个朋友。”秦思远神秘地一笑：“再怎么说，大伯我也在广州军区有一定地位，隔江相望，香港这边人也认识一些，说不定能帮到你。” 车开得很快，当停下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一所外形普通的餐厅门口。 当然不会是西餐厅，而是茶餐厅，秦思远对服务员说了两声，很快就被带到了包厢。 “秦先生，好久不见。”刚推开门，一个爽朗的男声就响了起来。 房间里，坐着两位男子，随后进门的秦远峰并没有在对方身上停留，而是落到了最后那一名女子身上。 她穿着一身旗袍，仿佛是贴着她身体的一层羽毛，弯弯的眉，恬静的目光就仿佛一湾湖水。披肩长发如同一汪黑色的瀑布，闲散地披在肩膀上，束着一根头戴，正安静地端着一杯咖啡，就像一只懒散的小猫。 她坐在位置上，静静地品着奶茶，那种娴静安逸的气氛，就像一种无形的气场缭绕在房间。 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他就彻底愣住了。 他好像忽略了什么，直到看到她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他完全忘记了，这里是群星云集的香港！这里是香港美女大爆炸的年代！ 而面前这位安静站起，略带些腼腆地伸出一只手的女人，正是今年凭着倩女幽魂大红特红，成为80后们梦中女神的聂小倩——王祖贤！ 如果说，80后心中的女神有谁，那可能列出来很多，那个时候，香港电影大爆发，无数俊男美女开始冲击大荧幕。 王祖贤，张曼玉，刘嘉玲，李嘉欣，朱茵…… 这一个个靓影在屏幕上，在人的脑海中留下了一道道挥之不去的回忆，就像九零年代初街机厅的“中西”币一样，几乎成为生命花树下一坛老而弥香的酒。 王祖贤，87年倩女幽魂一炮而红，两岸三地，日本，马来西亚……全部都掀起了一股“小倩”风暴，这种现象级电影，香港历史上能与之比肩的，恐怕只有黄飞鸿，以及92年林青霞塑造的东方不败。 秦远峰只感觉自己全身的血管在加速，他不是追星族，但是王祖贤，林青霞，这已经脱离了星的范围，他追逐的，是童年梦想的蝴蝶！ 如今看到这只美丽的蝴蝶正在自己面前扑扇着翅膀，他难免心潮起伏。 倩女幽魂一炮而红，但是接着不久，就遭到封杀，一直到最后她出家，成为了所有影迷心中的痛。 眼前，年芳二十岁的王祖贤，如同水墨画勾勒出的一朵花，清雅，却又不失韵味，秦远峰呆呆地看着她站起来，看着她伸出白玉一般的手。 “你好，同学，我是王祖贤。”直到这个清脆的声音，才把他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你好，我是科技大的学生，秦远峰。”秦远峰压抑着心中的思绪翻滚，和对方握了握手。 “秦局长的公子啊。”一位男子笑道：“请坐，请坐，我和你父亲也算是老相识了，秦局长也真是，都不和我说你在科技大。我这个地主做得不周到啊，今天的下午茶我请了。” “你们谈，我还有事，先走一步。”秦思远笑着说。 他的身份，不能多呆。 “哎，这怎么行，思远好不容易来一趟，茶都不喝一口就走。”另一位男子也笑道：“好不容易做次东，你可不能跑。” “两位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秦思远笑着拒绝了，对秦远峰说道：“这位是邵氏电影的余组长，这位是许经纪人，都是你爸和我的朋友，你们多交流一下，我就不方便多留了。” 他又转向王祖贤，笑了笑说：“至于王小姐，你们年轻人多交流一下。” 秦远峰莫名其妙，秦思远和王祖贤好像很熟？王祖贤又凭什么要和他交流一下。 意外地，王祖贤只是微微笑了笑，却点了点头。 余组长和许先生挽留了一下，秦思远还是离开了。 “小秦，吃点什么？香港的下午茶可是出了名的，不要客气，今天余叔请客。”余组长把桌子上的菜单递给秦远峰，笑着说：“当年我和许先生也在大陆，你父亲帮我过一些。你到了香港，自然我们这些叔辈们不能让你吃亏。” “谢谢余叔，我不饿。” 他随意地点了杯奶茶，几个人惬意地聊起天来，只有王祖贤，轻柔地如同湖水，只是在旁边静静地品着茶。 从秦远峰的学校，学习，一直谈到他去日本做交换生，越谈，秦远峰的眉头越来越皱。 余组长和许先生丝毫没有提起他创业的事情！他就不相信这件事大伯没和他们提过！ 他尝试着提起了几次，都被对方岔开了，他立刻就明白，面前的这两个人，恐怕是因为情分不得不来，但是他们绝对没有一丝支持自己的想法！ 他并没有想过融资，因为他没有一丝融资的资格，他想的是合作，电影业里有许多地方是电子娱乐可以借鉴到的，而且，这是全娱乐蓝图中的一环，迟早会和电子娱乐有所交集。他需要的是埋下这条线，但是，对方压根就不想给他机会！ 恐怕对方只是想把他好吃好喝当猪一样喂一顿，然后下次打电话就是：“对不起，余组长正在忙”之类，他不会再见到这两个人！ 这两个人并不可惜。秦远峰一面和他们虚与委蛇，目光却不时扫过角落一直没有开口的王祖贤。 但是王祖贤，他却不能放过！ “余叔。许叔。”他不想再拖延下去，认真地说：“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 “怎么会。”“是啊，秦局长的公子，我们怎么会看不起。”两人脸上闪过一丝一闪而逝的尴尬，恍然大悟地说：“哦，对了，我想起来了，秦先生说小秦是有事来的……” 秦远峰随意地摇了摇头：“两位叔叔，你们不用急着否认。如果我是你们的年纪，一位二十出头的人在你们面前大谈合作，我也不会相信。” 这一次，两人没有开口，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余叔才清了清嗓子说：“小秦，不是看不起，而是我们知道，你想办个公司。你知道香港这地方地皮多贵？你有销售的人脉？你父亲恐怕都不清楚你要做什么，他在香港只有我们两个熟人，这才情急之下找到了我们。” 既然说破了，他们也没什么遮掩，有的话，与其欲盖弥彰，不如打开了天窗说亮话。 “说句实话。”许叔脸上刚才的热情消失无踪：“我们也很难拒绝你父亲的请求，毕竟他过去有恩于我。但是我完全看不出电影和游戏有什么交接点。” “最关键的，还是你。”余组长斟酌着说：“你刚出大学，一没有资历，二没有资金，三没有人脉，四没有管理经验。丑话说在前头，我们不可能为你融资。不过在适当的条件下，可以帮你一点，比如你需要打官司，我们可以为你推荐好的律师团队。” “但是后生啊……你手头只有八千块钱对不对？这点钱，你就想开公司？” 秦远峰淡淡地说：“比尔·盖茨当初是在自己的宿舍。”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后生，看清现实。才能走得更远。”余叔说道：“叔的话可能不中听，但是叔见过太多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年轻人了。” “一个个都以为自己是巨星，是奇才，结果摔得比谁都惨。”他随意地笑了笑：“这些话，给别人我还不劝呢。不要想这件事了，来，喝茶，等会儿叔送你回学校。放心，能帮上的，叔不会袖手旁观。” 王祖贤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秦远峰，这才明白，这又是一个做梦的年轻人。 香港这块地方，每天有无数人在做梦，每天又有无数人梦碎香江。 她只看了一眼，轻轻叹了口气。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但是和她艺校那些同学有什么不同？一个个都以为自己出道肯定是巨星，结果呢？ 第0009章 全娱乐 “茶不错。”秦远峰并没有拒绝，抿了一口：“好，既然我这个年轻人没有让你们动心的资本。达者为先，我也问一个问题。” “两位叔叔，你们知道什么叫全娱乐吗？” 两人目光古怪地看了秦远峰一眼，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他们确实不知道。 “全娱乐，也叫泛娱乐。”秦远峰笑道：“意思是用一个中心，延伸到所有娱乐行业。” 王祖贤的身体直了直，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秦远峰。 “这不可能。”余叔第一个开口了：“世界的娱乐业不会这么轻量化。每一行都是单独的存在。” “这只是现在！”秦远峰斩钉截铁地说：“世界每一天都在变化，我问两位叔叔一个最简单的问题，fc什么时候普及的？83年！83年以前，谁能想到会有这个东西！” “不说游戏，就算电影，你们如果看上一部小说，第一步是什么？没错，就是版权！这就涉及到出版业，它同样是全娱乐中的一环！然后呢？你们的电影推出了，需不需要艺人？艺人红了，接踵而来的是什么？是片约，是代言，是广告！一个电影业，涉及到了三个看似毫无关系的行业，它并不是单独存在的。娱乐，到最后只会走向那一步。所有的娱乐业，不管是电子娱乐，还是电影电视，他们都是一个看似相互分离，实则互相依存的整体。每一行的兴衰都和其他行业息息相关！这，就是全娱乐！” “无稽之谈！”许叔毫不客气地冷哼道：“你知道这需要什么基础吗？这需要一个巨大的信息共享库！而且热爱娱乐的人要随时随地搜索，使用到这个资料库！这根本不可能实现！” 秦远峰笑了，许叔说的东西，不久后就会成为现实，当inter网铺天盖地的时候，全娱乐已经初见雏形。 他要等的，只是时间！ “两位叔叔，世界是在变化的。”他话中有话地说：“没到那一天，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步有什么，这就是生活的惊喜。” “就算有那一天，电影和游戏怎么能攀上关系？”许叔带上了一丝嘲弄的口吻，无它，秦远峰这段话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别说他现在不相信，就连比尔·盖茨本人恐怕都不信！ “就凭八位像素的游戏机？”他冷笑道：“这要何年何月才能赶上大银幕？” “时间问题而已。”秦远峰笑道：“这世上，最不值钱的就是时间，最值钱的，也是时间。” “只要你们等得起，你们自然会看到那一天。”他挥了挥手说：“两位叔叔，现在这一天还太早，我只想给你们说一个故事，你们就知道了。” “就在今年，大陆有一款游戏机，打着学习机的名字，几乎血洗了整个市场。你们应该有所耳闻吧？” “当然。”许叔翘起一条腿，不屑地说：“小霸王游戏机，盗版fc卡带发家。大陆现在没有完整的知识产权保护，这应该也是你选择在香港发展的原因。” 秦远峰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小霸王游戏机，老总赵永平，他当时为了打响小霸王的销量，聘请了全国一级配音员，曾经给迪斯尼唐老鸭与米老鼠配音的李杨。于是，那句：小霸王其乐无穷的口号，现在响彻全国大江南北。” 余组长微微皱眉，这句话里，他捕捉到了一些东西。 秦远峰并没有说完，因为只有他知道，87年到92年之间，小霸王学习机一统中国主机市场，80后几乎都有印象，然而，89年赵永平向总公司提出公企改制，被总公司驳回，他愤而离职之后，创立了步步高品牌。 这才是将明星和电子娱乐紧紧联系到一起的范本，因为步步高请来的形象代言人，不是别人，正是全国顶级巨星——成龙！ 第7节 那首“世界自有公道，付出总有回报，说到不如做到，要做就做最好，步步高”的歌曲，一时间比流行歌曲还流行，铺遍了中国每一个角落。 这种手段，在日后屡见不鲜，韩国明星代言dnf，张杰代言逆战，魔兽冠军代言技嘉电子主板……简直数不胜数！ 任何敢说娱乐圈和电子娱乐没有交集的，几年后的巴掌势必会扇肿他的脸！ 他请王祖贤，就是想请她为火焰纹章代言！携倩女幽魂火爆全亚洲的势头，甚至会特地为其设立一个特殊角色！将明星效应推广到最大！ “可笑！”许叔有点忍受不了了，他竟然觉得莫名的烦躁：“让明星为八位游戏机代言？！电视上对方的脸都看不清？！这能叫代言！你说的小霸王，别人请的是配音！是幕后工作！” 秦远峰笑了：“许叔，当人遇到不能接受的时候，第一个否定是潜意识的，你知道科学家叫它什么吗？” “它叫认知障碍，思维世界构筑的自我保护。或者，用通俗点的话来说，就是毁三观。” “这种时候，人会不自觉地否认他听到一切和自己世界观相悖的东西。”他似笑非笑地看了许叔一眼：“不过许叔放心，大多数人的三观都会灾后重建。” “你……你简直气死我了！”许叔气的差点摔了自己面前的茶杯，一个老江湖了，居然被后辈暗讽排斥先进知识，尤其还是个大陆人，这让他感觉面子丢尽。就算有父辈的交情，也不由得火冒三丈。 余组长并没有说话，而是若有所思地思考着什么。 “秦先生。”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插了进来：“能详细说一下吗？我很感兴趣。” 循声望去，王祖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直了身子，带着一丝柔和的笑意看着秦远峰。 许叔气不打一处来，胸口就像憋着一块大石头，提不上来落不下去。自己一力否认，手底下的艺人居然开口提了要求。 但是他不能驳斥，王祖贤现在正是大火，他不要，多的是人抢。而且今天很奇怪，是王祖贤自己提议跟过来的。他也正好顺便表达一下自己的诚意，看，我们当红艺人都请来商讨，看能不能帮到小秦，可惜大家没谈拢。 没想到，现在自家人先反水了。 “乐意之至。”秦远峰笑道：“很简单，我打算以游戏作为出发点，作为核心产业，然后蔓延到电影，电视，动画，漫画。游戏可以改编成这些东西，这些东西照样可以改编成游戏。这本身就是一个轮回。甚至我们可以借由游戏代言，改编电影，捧出新的红星……” “也就是说，我代言的游戏如果红了，很有可能拍摄电影，然后我当然是电影的第一人选，是这样吗？”王祖贤明媚的眼睛就像春天的蝴蝶，每一下扑闪都让人心头一颤。 “哼，他最后还可以收购华纳，收购迪斯尼，收购任天堂，成为一个巨大的帝国呢！”许叔没好气的说。 秦远峰哈哈大笑：“许叔这个建议不错，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joey，咱们走！”许叔脸都快气青了，对着王祖贤说：“现在的学生，校门都没出就喜欢胡吹大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许叔慢走。”秦远峰站起来送人：“第一款游戏，我会亲自邀请王祖贤小姐代言。一切按照公司标准来。” “不可能！joey绝不可能给人脸都看不清的游戏代言！”许叔恨声说道：“现在我是她的经纪人！她任何一条通告都必须经过我的手！我……不，不仅是我！邵氏绝对不会允许这种诋毁艺人形象的广告！” “啪！”门被重重地摔上，余组长也站起来，朝秦远峰点了点头：“小秦，那我也走了，你说的代言的事情，我再考虑一下。” “余叔慢走。” “对了。”就在马上要跨出房门的一刻，余组长回过了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地问：“你说的全娱乐，要如何成为现实？” 秦远峰看着余组长的双眼，平静却坚定地说：“二十年前，美国研制出了一种叫做因特网的东西，他能实现计算机的互相联网。你还记得这个东西吗？” “然后？” “没有然后。”秦远峰笑了笑：“因特网，在等待着一个契机，等待一个能够搭载它的系统的契机。一旦出现，这个世界将进入一个你完全无法琢磨的世界！” “这个系统发售的一刻，就是全娱乐奠基的一刻！” 余组长淡淡地说：“那要等多久？十年？二十年？” 秦远峰只是笑了笑，没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 “好吧，余叔先走了，你是个很有意思的年轻人。不过我提醒你，王祖贤现在可是邵氏的大红人，许先生因为王祖贤的关系，也是邵氏排得上名的经纪人。你就算要找她代言，如果没有足够打动邵氏的条件，恐怕没人会答应。许先生那一关，就过不了。” 说完，他悠闲地走下了茶楼。 “秦局长怎么养出这种孩子！太没有教养了！”许叔还在楼底下生闷气：“余生，你怎么才下来？那小子又说了什么？” 余组长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我倒是觉得，那孩子说的话有点意思。” “不管怎么说，他的头脑很活络，视野很开阔。你知道吗，刚才他对我说了因特网的事情。如果不是他说出来，我恐怕都要忘了这个东西。能把这种还没开发成型的东西和娱乐圈，电子娱乐联系到一起，这孩子，不简单。”他负着手走了两步，忽然问：“如果他说的全娱乐真的有了雏形呢？” “不可能！”许叔冷笑：“因特网？那是什么鬼东西？听都没听说过！还全娱乐，现在有一部游戏改编电影？香港可是东方好莱坞，需要区区一部游戏的版权？！” 余组长点了点头，随口问：“那如果他真的找来了呢？” “我绝对不会让他通过的！这是给艺人抹黑！现在的游戏人脸都看不清，你问问谁会去给游戏做广告？明星们要的是美化，他这是丑化！他只要敢找joey做这个代言，我就敢告他！老秦怎么生了这么个儿子！” 第0010章 学姐学弟 余组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转向王祖贤：“joey，你怎么想？” “我？”王祖贤愣了下，捂着嘴笑道：“能多赚一分钱，自然也是好的。就是不知道他开什么样的价格了。” 许叔极不满意：“joey，你看看现在的游戏，色情，暴力！还要做什么？他根本就是在给你的肖像权抹黑！我敢打赌，这支代言你只要敢接，绝对没有人敢找你拍下一支！而且根据同类型只能接一种代言的原则，要选我们也选南梦宫！他做游戏？能比得上日本佬？！” “嗯。”余组长没再说什么，和两人一起徐徐走进了轿车。 “许先生，余组长，你们先走吧，我还有点事。”就在要上车的时候，王祖贤忽然开口说。 “什么事？”许先生皱着眉头说：“你现在是邵氏的大红人，后天还有和张国荣的一场活动，任何行动都必须上报。” “私事。”王祖贤微微一笑：“放心，几个小时我就回公司了，到时候给许哥电话。” 茶楼里，秦远峰正搓着下巴回忆着今天的一切。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是他现在最大的缺陷，要是他也三四十岁，就算他一窍不通，许叔也绝对不会如此激烈地反对他找王祖贤代言。 “年龄这个东西，靠的是时间。”他喃喃地说：“既然做不了长者，我就做一次天才给你们看！” 他的目光看向窗外，这是一座靠窗的茶楼，外面车水马龙，香港，这座亚洲四小龙之一的城市，这个年代正是它纳百家之长，吸收能力最强的年代。 “你，就是我第一个征服的目标。” “先生，一共消费五十六元整，谢谢。”服务员彬彬有礼地推门进来说。 “什么？！” 刚才扬言要征服香港的男子，顿时莫名惊诧了。 肉疼地付完钱，现在的五十六元，和日后的五百六十元差不多，激烈的争论下，开始要请客的许叔自然忘了这件事，这让他牙花子都疼。 刚走下楼，他却惊讶地发现，一楼的大厅中，正有一个熟悉的女人在等着她。 她坐在角落，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却无法让人不注意到她身上，她那种淡然清丽的气氛，和咖啡厅完美地契合到了一起，不分彼此。 “看到我很惊讶？”女人站起来，带着一丝淡淡地微笑走到他面前，伸出一只手：“舒城中学的秦远峰同学？” “你怎么知道我读的舒城中学？”秦远峰这次是真的惊讶了。 “你愿意让一位美女在咖啡厅站着和你说话？”女人白皙的手轻轻捂着嘴浅笑道。 “额……不好意思。”秦远峰心中已经满是疑惑：“王祖贤小姐，要不我们再叫一杯咖啡？” 王祖贤咯咯地轻笑起来：“学弟，我真的没想到你这么能喝。” 确实，咖啡已经灌满他整个肚子了，秦远峰略带尴尬地笑了笑：“那么，我们找个地方吃饭？” 临近下班，咖啡厅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两人索性走出咖啡厅，边走边说。 “不行。”王祖贤微微叹了口气：“这里是尖沙咀……我……” 秦远峰有些同情地点了点头，艺人的生活，在现在的民众看来是那么光鲜，但是在日后早已不是秘密。每天两三个小时的塑形操，不断地填鸭式教学，参加各种聚会，真可谓人前欢笑，人后凄凉。 他抬起头四处打望了一下，周围不少地方都贴着硕大的倩女幽魂海报，如果他和王祖贤一起出现吃饭，恐怕第二天就得上报纸头条。 “请我玩游戏吧。”王祖贤忽然笑着说：“我对你刚才说的话，虽然不明白，但是感觉挺有意思的。” 她看了秦远峰一眼：“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个目空一切的大学生，没想到后来你提出的东西，好像还挺有趣。” “好。”秦远峰也笑了：“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读的舒城中学？安徽六安市舒城县，恐怕地图上都不好找吧？” 王祖贤轻轻撩了撩头发，带着一丝微笑说：“真奇怪……现在香港追星追得都快疯了……你难道没看过倩女幽魂？” “当然看过。”两人一边沿着大街压马路，一边就这么缓缓地聊着天。 何止看过，王祖贤可是他的梦中女神，但是当面对真人的时候，他感到的却没有爱意，而是一种欣赏。 就像儿时梦寐已久的玩具，长大了才买到，却忽然没有玩的心思。 那是一种心灵的满足，和爱恨无关。物是人非，变的只是心情。 所以，他才能如此平淡地和这位目前爆红亚洲的女星攀谈。 “那你不需要一个签名？”王祖贤说这句话的时候，同样是淡淡地笑着，不亲近，也不疏远，就如同盛开在天边的雪莲，明明目光可及，却怎么都抓不到。 “和你成为朋友了，我还少的了签名？” “我们这就算朋友了？”王祖贤白皙的手轻轻托在鹅蛋形的下巴上，嘴弯弯地翘了起来：“真是奸诈，我还没有答应。” “……王祖贤小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好吧。”王祖贤和秦远峰坐在路边的长凳上，她两条修长的腿合在一起，此刻的她，没有发布会，首映会上的光彩夺目，真实的一面再现在秦远峰面前。 “我也是安徽人。” “你？！你不是台湾人吗？！”秦远峰吃了一惊，谁都知道王祖贤是台湾出道，转战香港，怎么变成安徽人了？ 王祖贤把被风吹散的长发撩到一侧，想了想又放下来，尖沙咀路边的长凳，带着黑墨镜的女人，谁也不会和王祖贤联系到一起。 “祖籍安徽。”她的声音柔和地响起：“六安市，舒城县……” “我的曾爷爷，叫王仁风……”两人看着华灯一盏盏亮起，路上忙碌的行人和奔腾的车辆汇聚成繁华的夜景，听着这位聂小倩讲起自己的故事：“他也是军人世家……” “当年，曾爷爷随孙先生金陵起事，后来才到的台湾。因为为金陵事件制作弹药，不慎炸断了左臂，又叫做王一手……” 听到这句话，秦远峰转过头，有点吃惊地看着王祖贤：“舒城学校……是你爷爷建立的学校？！” 读过的都知道，创办人王一手的雕塑，就在学校门口！ 世事均巧合，无巧不成书。 秦远峰不禁感慨地叹了口气，真是太巧了。 “我记得，我曾祖父……也是那时期的人……而且，我大伯从军，也是听了他的劝告……”他征询似的看着王祖贤。 “没错，所以他们认识。”王祖贤微笑着转过了头：“两位老人，都经历过那段血与火的年代，他们是战友，只不过到了后来，我们到了台湾，你们留在大陆，交情才慢慢淡了。否则你觉得，仅仅是以为你想找许先生他们合作，我为什么要来？” “你大伯还记得我。”她脸上露出一丝真正的笑容，不似前面那种习惯性的微笑，而是发自内心：“他给我打了电话，我当时就决定来看看。” 秦远峰恍然大悟，难怪秦思远让他们年轻人多聊聊。 他也明白王祖贤为什么会来，独自一人，还是一个女孩，在香港这样的国际化大都市中流浪，那种孤独的窒息感，难怪她演聂小倩如此传神，完全演绎出了那种囚笼中独舞的悲哀，原来，她是此心换彼心。 第8节 人生三大喜之一，他乡遇故知，尽管隔了几重关系，但是却为这颗孤独的心找了一个暂时停靠的港湾。 这种孤独依靠的感觉，也让她执意留下来，单独和秦远峰谈话。 “王小姐……” “叫我joey就可以。学弟，你有英文名吗？” 看到秦远峰摇了摇头，她笑着说：“在香港，最好取一个英文名。要不你让我怎么称呼你？” 小秦？不合适，远峰？太亲热了。秦先生？太疏远了。 “你可以叫我romeo。”秦远峰开了个玩笑。 王祖贤咯咯地笑了起来：“学弟你真的……很坏。你要是罗密欧，华仔算什么？” “我是想不到啊。”秦远峰和她说笑了一会儿，索性也两腿伸直，手撑在长凳上望着天说：“报纸杂志上都说你是玉女掌门，我也从来没想过有能和你遇到的一天，没想到遇到了才知道，你明明就是邻家大姐啊……不，怎么说呢，感觉比报纸上看到的多了生气……也不，比玉女还玉女吧？” 王祖贤却轻轻低下了头：“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啊？” “我并不喜欢玉女这个词。”她叹了口气说：“现在都喜欢这样，我以前是女子篮球队的。一旦当了艺人，反而一点都不自由了。” 秦远峰点了点头，艺人，得随着市场改变，否则就是冷藏的结果。 “别想这么多了。不是说要打游戏吗？走，我带你去！” 现在已经是八十年代末，街机在香港已经遍布大街小巷，而流入大陆，真正火爆，还需要一两年时间，不过已经非常多了，两人很快找了一家偏僻的街机厅走了进去。 第0011章 敲定项目 一枚枚古铜黄，甚至带着铁锈味的“中西”游戏币被秦远峰拿到手中，他不禁感慨万千，80后，85后，有多少人记不得这个东西？有多少时间逃课来到街机厅，有多少人为打出一套连招大呼小叫？ “怎么了？”王祖贤看到他神色不对，轻声问。 “没什么。”秦远峰摇了摇头：“想起了一些难以寻觅的东西……想不到自己还能重新拿回那些最初的感动……” “这句话真的很文。”王祖贤捂着嘴轻笑，一边兴致勃勃地打量着街机厅。 街机厅不大，机器也很少，看得出来，是才开不久，现在的街机厅，赚钱丝毫不比fc少，是现在如日中天的掘金业，但是低劣的环境，王祖贤平时绝对不会来这里。 现在正值快要下班，下课的时间，他们运气很好，一个人都没有，老板也是懒洋洋地趴在木桌子上，机器为了省电都关着。恍惚间，秦远峰差点以为回到了自己高考前逃课去玩拳皇的年代。 他打开了双截龙的机器，这是今年才出的游戏，曾经风靡了好几年，投入游戏币之后，他也给了王祖贤一个：“咱们最多只有十五分钟可以玩，过不了多久，那些学生就会冲进来了，来，一起玩？” 王祖贤摇摇头，就算带着墨镜，秦远峰也能感觉到她目光后的幽怨：“你见过哪个女孩玩这种游戏？” 秦远峰语塞。 “那我们换一个？”他笑道：“你想玩什么游戏？” 王祖贤轻笑：“女孩子基本都没有喜欢玩游戏的，还不是陪着男生一起玩玩。” “也是。”秦远峰正要投币，忽然脑海一亮：“你刚才说，陪着男生一起玩？那么如果你玩，你会选择什么游戏？” 王祖贤笑着说：“女生嘛，自然是喜欢一些画面精美，互动性高的游戏了。要是能几个人一起玩，那就更好了。” “没错！”秦远峰兴奋地拍了下游戏按键：“就是这个！” 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这两天藏在心中的犹豫，忽然一扫而空。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画面精美，互动性高，种类新颖，开发简单。符合这几条的，不是大游戏，而是小游戏！ 比如俄罗斯方块，吃豆人，贪吃蛇，坦克大战等等，可惜，这些游戏现在已经被开发出来了，但是，有两款游戏，现在还不见踪影！ 连连看，以及大家来找茬！ “我有一个想法。”他一边玩着游戏，一边高兴地说：“我会推出一款既简单又好玩的游戏，而且能让大多数人互动。甚至可以出现一个人玩，十个人看的联动！我暂时给他取名叫：大家来找茬！” 他的资金，只能选择最简单的游戏，而大家来找茬，就算他穿越回来之前，也活跃在各大客户端，电脑，ipad更是几乎人手一部！ 简单，好玩，益智，种类新颖……诸多优点，他已经找不到比这更适合现在自己工作室的游戏了。 最重要的是，这款游戏一个人，几天，甚至一天都可以开发出来！ 典型的短平快！ 制作周期短，发售时期平稳，资金回笼快！ 简直是所有小型开发商，工作室梦寐以求的神作！ “许叔不是说游戏机人脸都看不清吗？”他咬牙笑道：“不是说邵氏不通过吗？我这款大家来找茬，就让他看看，什么才叫老少咸宜的游戏！” 秦远峰回过头，双目炯炯有神：“joey，你相信我，你给我一个支点，你会撬起明星的世界！” 他已经从刚才的灵感爆发中，再次找到了一个灵感，但是这个灵感，他现在还不能说。 突如其来的认真，把王祖贤吓了一大跳，带着狐疑问：“这……真的可以吗？这不过是一款游戏。” “不过是一款游戏？”秦远峰笑了起来：“我告诉你，十年，二十年以后，小说，电影，电视，游戏，歌曲，都会集中到一个平台上。无论哪一种东西发展了，必定会带动其他的发展。” “你看着吧，许叔说我是无稽之谈，要不了多久，突飞猛进的科技会让他哑口无言！” 王祖贤没有说话，反而静静地看着他，忽然也笑了。 “小……额，我还是暂时叫你小秦好了。” “小秦，你知不知道，刚才你说这些话的时候，眼中有一种叫做自信的东西。和你之前仿佛两个人，就像……自己经历过那样。” 她淡淡一笑：“自信的男人最帅。” 气氛很好，秦远峰干脆嬉皮笑脸地说：“那我刚才是不是很帅？” 王祖贤“扑哧”一声就笑出了声：“你是男孩！” “那么，你愿不愿意答应这个男孩的请求，接下我的工作？”秦远峰笑嘻嘻地打蛇顺棍上。 王祖贤停止了笑容，托着俏丽的下巴想了想：“其实，之前你在咖啡厅说话的时候，我就觉得很有意思。” 秦远峰苦笑：“看你的表情，下面是个但是吧？” “但是……”王祖贤也噎了一下，她忽然有一种用高跟鞋狠狠踩对方一脚的冲动，这小鬼，太不礼貌了。 显然她忘了自己和对方一样大的事实。 “但是，我的合约在许哥手里。艺人的肖像权都是由公司经营。”她也有点无奈：“你也知道，倩女幽魂现在太红了，我受到了邵氏的重点照顾，我现在每一条广告都要经过公司老总的手……” 她的声音带上了歉意：“对不起，小秦，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没法帮。艺人要在曝光度和盈利之间找平衡，公司这么做，也是为了我的发展考虑。” “艺人一旦红了，就是身不由己……我……也没有办法……” “我明白了。”秦远峰认真点了点头，摇杆一挥，一个过肩摔就把敌人摔了出去：“你放心，我还不信这个邪了！到时候，我要让邵氏不得不点头，这个工作，非你莫属！” “你有什么办法？”王祖贤好奇地问。 秦远峰的回答很简单，也很有力。 “实力！” 王祖贤微微发愣，秦远峰这两个字说得铿锵有力，斩钉截铁，那一瞬间，她几乎都要相信秦远峰的话了。 女人和男人，大部分是感性和理性的区别。女人听到话，看到事，第一靠的是自己的感觉，而男人更多的是分析。 “实力？”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笑了笑：“邵氏可是现在香港三大影视公司，你只是个八千块的新建公司，你……” “只不过是借力打力的道理而已。”秦远峰神秘地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会开出邵氏难以拒绝的条件。” 就在这时，挂在门口的帘子被掀开了，一群中学生冲了进来。 “老板，十个币！”“老板，给我来五个！”“哎！分我一个啊！”“美得你！自己买去！” 秦远峰和王祖贤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放下了手中的摇杆，王祖贤不动声色地推了推眼镜，两个人悄悄离开了游戏厅。 “咦？”他们刚离开，一位高中生就惊讶地说：“刚才……那个女的，长得挺像聂小倩啊？” “不会就是王祖贤吧？” “你想joey想疯了吧？！王祖贤怎么可能在这种街机厅。” 一阵阵嘲弄之声中，秦远峰和王祖贤已经越走越远。 她浅浅笑道：“学弟，你带着我玩游戏，和刚才跟余组长他们说话的时候真的不像一个人。” “哦？”秦远峰买了一杯双皮奶递给对方，笑着问：“怎么说？” 王祖贤没有拒绝，笑着接了过来：“就是感觉……怎么说呢，通过我和你的接触，你其实是个很健谈，而且性格刚硬的人。很难想像你这样的人会一本正经，言辞锋利地坐下来和余叔他们谈生意……” 秦远峰笑了笑，自己也喝起了饮料：“那我应该是怎样的人？” 王祖贤偏了偏头，让被风吹乱的长发顺了一下，抿着嘴微笑没有开口。 “人啊，就像一个魔方。你永远猜不到他现在在哪一面。”秦远峰感叹了一口气：“我现在的性格，别人看不到，因为这只会出现在朋友面前。而我面对的是生意人，我才会摆出他们觉得‘应该是这样’的面孔。” “每个人都没有单一的性格，每个人的性格都是多面组成。中国有个典故，吕端大事不糊涂。就是最好的注解。”他喝着饮料说：“我只不过用最适合的态度去对待最适合的人而已。沉稳，这是谈生意必须的素质。但是如果我在面对朋友的时候还摆出这副面孔，我觉得我们今天聊不了这么多。” “对朋友，我可以肆无忌惮。对其他人，我必须严阵以待。一个人如果把一种性格走到底，一直沉稳，或者一直不拘小节，那样的人绝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王祖贤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忽然笑了：“罗密欧先生，其实你也很奸诈。” 两人会心而笑。 “再见，今天我过得很开心。”王祖贤抬头看了看天色，轻轻挥了挥手，笑着说：“能在这个大城市遇上熟人，我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我也是。”秦远峰笑着伸出了手：“如果你有空，随时都可以来科技大找我。” “好。” 两人的手握到了一起，脸上带着微笑。 无关感情，只是欣赏。 王祖贤打了一辆车，离开了这条街道。秦远峰笑着挥了半天的手，这才回味了一下几秒前的柔软。 “女神啊……”他感慨地笑了笑，也搭上一辆车，回到了学校。 回到科技大自己寝室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屋子里只剩下胖子慢悠悠地品尝着蜜汁叉烧和烧鹅的双拼，悠闲地喝着一杯双皮奶，惬意地眯起眼睛。 “碰”的一声关门声，差点把他吓得奶都撒了一桌子。 “咳……是峰哥啊……”郝胖献媚地递过去一双筷子：“来，一起吃，一起吃。” 第9节 “得了吧。”秦远峰扫了一眼桌面，所有菜几乎都被扫荡过了，顿时胃口全失：“其他人呢？怎么好几天没看到他们了？” “峰哥你糊涂了吧？”胖子一边吃一边说：“现在都九月了，谁不是拼命找工作，不过我们科技大还好，出去的基本都是抢着要。这年头大学生还不算太多。老大，老四早就搬出去了，还不就剩我们两个混吃等死。” 秦远峰点了点头，想了想说：“胖子，你呢？我没记错，你家里一直做船运生意，包氏的挂靠公司吧？还有几天准备去公司报道？” “呃！”胖子打了个饱嗝：“三天……吧。这不舍不得峰哥你吗？有空来找我喝茶。” “喝茶以后再说。”秦远峰从桌上拿过纸和笔，刷刷几下：“现在我有个工作交给你去做。” “……我还没答应加入你的黑作坊呢……” “三七分，你三我七。”秦远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这不是工作室的任务，校方还在考虑，这是我以你同学的身份找你帮忙。最多只要两天！” 郝胖松了口气：“这样啊，两天没什么问题。怎么弄？” “简单。”秦远峰哈哈大笑，用笔指着刚画上去的两幅超烂的画：“找，看这两幅画有什么不同？” 第0012章 美术社 郝胖挪动着浑身的肥肉，迅速地找出了三个不同点。 “没难度。”他直言不讳地说：“主要是你画的太烂！” 秦远峰丝毫不以为意，他心中此刻已经燃起了一团烈火：“确实，我画的很烂，但是如果给你高手绘制的两幅差距非常微小的画，有一些完全不同的小东西隐藏在其中，再让你找出来呢？” 郝胖想了想：“好像挺有意思，挺考验观察力的。”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这个有意思的东西！”秦远峰笑道：“这个程序非常简单，你觉得多久能写出来？” “确实很简单，不过你呢？你自己也能编吧？每次不是和我抢第三抢的很哈皮吗？这种小事还要大爷我动手？”郝胖白了他一眼，懒洋洋地爬到床上：“自己弄去。” “我还有事，程序编出来了，画呢？”秦远峰一把把他拽了起来：“别想着偷懒，都毕业了这点事情都不帮？这个游戏，程序是一方面，画面才是最重要的。我马上要跑美术社，你现在去计算机房，最好今晚就能做出来！” 郝胖叹了口气：“峰哥……你现在真的有些痴了……我问你，你做出来了卖给谁？任天堂，世嘉都没有香港分公司。你去日本？你的钱够吗？” “谁说我要去日本了！”秦远峰没好气地说：“你知道cff吗？” “那是什么？” “中国电子展销会！周总理亲自创办的！每年分为春秋两个展季。没错，任天堂，世嘉……任何一家公司都在香港没有分公司，但是80年代初期不久，他们就绝对不会缺席cff！中国多少电子厂都是靠他们还有技嘉的订单活着呢！” 郝胖显然有点懵：“万一……今年不让你进去怎么办？” “哈哈，你想多了。”秦远峰用力拍了拍他肩膀：“你知道大陆的形式吗？现在中国外汇紧缺，口号就是出口创汇，任何一个能创造外汇的地方都不放过。cff83年就有西门子，阿尔卑斯公司远涉重洋过来下订单，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郝胖完全被侃懵了。 “因为便宜！”秦远峰笑道：“中国的劳动力，也许是现在世界上最廉价的。他们在中国放下无数订单，然后回国再组装起来，价钱翻几倍，十倍卖到国际上。每年，cff都要接受无数的外国订单，他们不会拒绝任何一个创汇的机会。因为，订单的1%要被cff提走！” “你确定你的游戏能获得重视？”郝胖斜着眼睛看他：“按你这么说，每年cff都有无数的大公司云集，那些日本佬都会去。还有你的份？” “这你可就错了。”秦远峰笑眯眯地说：“日本的电子娱乐，有他们自己的渠道，完全不会派项目来参加cff，来了也只是下订单。而现在的世界上，除了日本，还有哪里出产游戏？没有！中国大陆的游戏都是在做盗版。现在的中国知识保护产权几乎为零。所以任天堂，世嘉也只是过来订购一些主机的元器件。也就是说，cff上，除了我，没有第二家游戏开发商！” 郝胖总算听明白了，叹了口气：“行啊，不过说好，你得请我吃饭啊！一次可不行，起码到我走之前。” “你的思想觉悟就这么低？三七分，少不了你的。”秦远峰差点没被逗笑。 郝胖永远不会明白电子娱乐到底有多大的利润，那是堪比影视业，歌坛的天价利润，甚至全球歌星一起开演唱会的纯利润都比不上！ “得了，不用什么三七了，吃饭就行。”郝胖摆摆肥厚的手：“你还指望能卖出多少？” 秦远峰挑了挑眉毛：“兄弟，我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用港元抽肿你的脸，让你知道三七分有多厚。” 丢下郝胖，他立刻赶去美术社，现在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碰”的一声推开门，把里面一群正在搞行为艺术和语言艺术的画家吓了一大跳，良久，才有一个斯斯文文的小帅哥站起来问：“你找谁？” “我找社长。”秦远峰笑道：“有一笔生意，打算和美术社合作。” 说话的时候，他顺便扫描了一遍，看到不少人在画漫画，当然，也有素描，国画的，起码他觉得很好看，心中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就是社长。”小帅哥挺了挺胸口：“同学，有什么事吗？” 秦远峰也没掩饰，开门见山地说：“我需要十张画，漫画，日式漫画，不要涉及任何版权。也就是说，不要任何形似或者雷同现在已有的漫画和动画，电影电视。是你们自己原创的人物，彩画。一式两份，你们可以准备好一张原稿，复印另一张。哦，对了，需要人物画，身上的服饰要够美型，挂件够丰富。一张多一些，一张少一些，具体我会在旁边指导。” 一番话说完，鸦雀无声。 谁能想到美术社这个安乐窝莫名其妙闯进来一个同学，张口就是一串要求？ “对不起……”小帅哥为难地说：“美术社不对外开放……” “一张二十港币。” “你什么时候要！” 一句话就点燃了美术社的气氛，二十元，这年代不是小数目，好多学生一个月生活费才一百多两百不到，画两三张就是四五十，谁不愿意干？ 秦远峰暗笑，他付出的是两百多块，带来的利润……嗯，这个需要cff上和世嘉他们好好谈一谈。 绝对是一个几何级的数字！ “最晚明天上午！” “这么快？”小帅哥哀叹，他还打算一个人画几张，好好赚一笔，没想到对方要的这么急：“画画是精益求精的，一张画我们恐怕要一个星期，你看……” “不需要太精益求精！”秦远峰就是怕他们画进去了，投入进去，那种典型的死处女座完美主义一发挥，完了，晚点一个月都拿不到。 cff就在九月底，还要做系统兼容，确定基板，根本没空和他们周旋。 “只要美观，好看。另外，我的要求是这十张画全部都是女性角色。不得带有色情成分，可以有男女的纯爱。换句话说，我要这十幅画男人看着觉得美丽，女人看着觉得可爱！” “行！”社长咬牙答应下来：“今晚我们加班加点，明天上午之前一定给你！” 话刚说完，门再次被推开了，秦远峰诧异地看着郝胖喘着粗气冲了进来。 “你来干嘛？”他好奇地问。 “我顶你个肺啊……”郝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还没给我交代什么机型就这么走了，我写个毛的程序啊？” 秦远峰一拍脑袋，他确实忘了，中国从未涉及主机战争，他以前做策划都不用想，自然而然是电脑游戏，但是现在是一个波澜壮阔的大游戏时代，各种主机层出不穷，他不交代还真不行。 这叫确定市场，和日后的网络时代一样，任何一款游戏发售前都必须确定发售在什么平台，日后就是用什么引擎。就等于ps游戏不可能在电脑上直接运行，要通过模拟器那样，不同平台的游戏根本不兼容。 “街机。”他想都没想就说：“fc完全不足以体现这款游戏的魅力，八位机的像素玩这款游戏只能毁了它。除了街机，别无选择。” “主板呢？！类型呢？你不告诉我我怎么做？” “自己找啊！”秦远峰怒道：“你真以为三七分这么好拿？街机的资料到处都是，我现在没时间，这件事情交给你了。” 郝胖恶狠狠地看着他，半天才哼哼：“就知道跟着你没好果子吃，等会儿如果要来计算机房记得给我带饭。” 他好不容易才从门里挤出去，秦远峰一刻没停留地对一干目瞪口呆的美术社社员说：“你们应该有以前的练笔作品，那些作品也可以。但是必须上色。” 社长眼睛一亮：“那画都不用画了！我还以为要通宵，现在看来今晚就能给你！” 他手一挥：“大家把以前的练笔作品都拿出来，给这位学长瞧瞧。” 不得不说，这帮美术社的还真有些底子，不到十分钟，秦远峰面前就堆了一分米高的作品，甚至有些已经上色完成。 “挺勤奋的啊你们。”他也有些惊讶，仔细看了看，质量还非常不错，各种画风都有，这个年代，日本漫画名作层出不穷，而交上来的作品，模仿任何一位著名漫画家画风的都有。 翻着翻着，他不禁喟然感叹，眼界决定世界，他再一次想起了这句话。 如同许叔，电子变革就在眼前也浑然不知，现在秦远峰在做的，何尝不是从游戏衍生到了漫画业？ 这还是雏形，等因特网的攻势一旦出现，漫画，游戏，影视，歌曲，将慢慢融合成一个整体，既能从漫画发展到游戏，也能从游戏发展到电影，这是一个银河系，任何一颗星球都有成为主星的潜质。 全娱乐，不是全民娱乐，而是全部娱乐都可以从一个基点出发，循环一圈后完成自转。 这一圈，是黄金的一圈，也是行业发展到一个峰值的时候，对潜在价值的完全挖掘。 “坐井观天啊……”他暗笑，许叔这样的人，在日后的几年将会被冲击得体无完肤，不会为艺人挖掘潜藏利益，那么就等着被公司挂掉吧。 选了半个小时，他挑出了十张画。 这十张，完全符合他的要求，精美的画工，构图很不错，最重要的是有些还上了底色，而且都是恋爱类型。 “就他们了。你们现在开动，社长，麻烦你一下，你画一张，我在旁边说我的要求，然后其他人照着这个模板去画。” 第0013章 大家来找茬 社长正在高兴，十张画里有他三张，这个要求他自然点头答应了下来。 但是一开工，他就发现了这并不简单。 秦远峰要求他到另一间屋去画，他想现场尝试一下大家来找茬的魅力。 “哎……你说那位同学和社长在里面画啥啊？”外面的女同学低声问道：“一张画二十块，真是有钱啊……都够看电影了。” “不知道，还不让我们看见，刚才听他们说是做游戏？”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一直持续到了吃完饭的时候，社长走出来说了一句：“晚上九点在社团集合。”又重新进入了房间。 时间过得非常快，九点钟，所有社员再次集合的时候，社长才甩着手和秦远峰一起走了出来，脸色非常古怪。 “大家，学长的要求已经出来了。”他清了清嗓子，秦远峰只是坐在旁边，什么都没说，他也有点累了。 社长将两幅画推到所有人面前：“大家看看，找出这两幅画有几处不同。” “什么啊，这不是一模一样的画吗？”“社长，你逗我们呢？”社员们一看那两幅画，都笑了起来。 “一模一样？”社长哼了一声：“仔细看！” 社员们这才开始仔细观察起来。 那是一个身穿铠甲的女战士，画的非常精妙，背景是硝烟漫天的战场，一些秃鹫在上空盘旋。 “咦？”一位男社员忽然眉头皱了皱，迟疑地说：“社长，左边一张剑鞘上有一个鸽子挂件。右边的没有？” 他问得犹豫，社长却笑了起来：“还有呢？” 秦远峰也笑了，这个游戏，会给人一种偏执的暗示，只要点开它，不找出所有错误，这一关是不会完结的，这是一种心理隐喻，不得不说创造出这个游戏的人是个天才，绝不是只有绘画和编程这么简单。而它的魔力，也在于此。 一旦投入，就无法离开！ “我发现了！左边的画女战士是绑的蓝色丝带，右边是绿色！社长你真奸诈！这两种颜色本来就像，还隐藏在背景的暗色里！太奸诈了！” “哈哈哈！”社长得意地大笑起来，不知为何，看到这些人比平常投入好几倍地看他的画，一种无名的成就感就从胸口中升起。 第10节 “还有呢？！你以为就这么点？！” “哎！我发现了！天空上的秃鹫左边是三！右边是四！”“还有这里！女战士膝盖的花纹是老鹰！右边是狮子！”“这里这里！背景上是五个死去的骑士，右边第五匹马上没有骑士！”“不是吧！这么隐晦的地方也做了手脚？！” 刹那间，整个漫画社就热情爆棚了。两幅画，十几个人，围着叽叽喳喳地找了起来，气氛空前高涨。 一个个不同点被找出，每找出一个，同学就高兴地哈哈大笑，无论男女，都兴奋地沉浸在这种有趣的游戏中。 “没有了！”“哎……怎么没有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社长，一位女同学高兴地说：“社长，这个游戏太好玩了。一下子找出了九个不同点，很新颖，很有趣！” “九个？”社长笑的颇为阴险：“我一共设计了十个不同之处，你们就发现了九个？” “什么？！还有？”“找！赶紧找！”“不是吧！这画面都被我们翻遍了！哪还有啊！”刹那间，同学们再次激动了起来，一句话，没有一个人再理社长，全部扑倒了画面之中。 社长长长地感叹了一声，看向旁边微笑的秦远峰竖起了大拇指：“学长，你真牛！” “往常的美术社交流，从来没有一幅画能够让这么多人完全投入。而且女生男生的审美完全不同。男生要的是热血，恢宏大气，女生要的是美型，柔肠婉约。我没有一张画能达到这个程度。现在却被你一个小小的办法，变成了所有人公认的焦点！我算是服气了！” “概念的偷换，和思维的暗示而已。”秦远峰笑道：“画固然精彩，但是这个游戏，能让人不知不觉沉迷，玩完了才发现，哦，已经几个小时了啊？” 随后，他低头说：“不过，你最后一个不同点，设计得真够贱的。” “哈哈哈，画着画着就激发灵感了。” 秦远峰点了点头，表情若无其事地说：“你看，这推出成游戏怎么样？” 社长想了想，严肃地说：“非常诱人，我感觉这是一款男女通吃的游戏。甚至老少咸宜……不，我觉得这已经不能算游戏了。这是一种像七巧板那样的益智节目！” “社长！”就在这时，十几个埋怨的声音传了过来，社长刚抬头，一群人就围过来了。 “到底在哪啊？！我找了半天都没看到最后一个不同点！”“是啊，你不会哄我的吧？这画上根本没有了！” 社长心里从未有过的满足，美术，关系着各个人的审美观，没有人的审美观是完全相同的，这代表着没有人的作品可以得到所有人的承认。但是现在他做到了，同样是一幅画，却让所有人都全部沉醉其中。 “看画面的右上角。”他得意洋洋地说：“是不是有一只暗色的老鹰？” 众人转过眼去，仔细一看，顿时惊呼了起来：“嘿！还真有！云层后面，还真有一个老鹰的影子！不过……这也太坑了吧？！”“是啊，一只老鹰的影子，还在同色的云层里！真是没想到，这里竟然还藏着一个！” “这是一个提示。”秦远峰终于笑着开口了：“我要大家画的，就是这种画。两张画，两张不同却又相同的画。各位同学觉得好玩吗？” “好玩！”一位女同学立刻回答：“真的很好玩，这也算游戏？如果有这种游戏，我应该会去买一盘卡带！” “怎么说呢，看着不起眼，但是一玩就能让人沉迷。”旁边的男生也笑着说：“最开始我还在看画，结果不到几秒钟就被他们发现一个个不同点吸引了。我觉得这是一个能让大家都参与进来的游戏！” “我也这么觉得，非常有新意！”“神创意啊！”“联动性很强，只要一个人玩，周围的人都会加入这个行列！” 首次试玩，非常完美！ 秦远峰脸上露出了笑容，大家来找茬的魅力就在于此，不知不觉地沉迷了，而且偏执的心理暗示还在不停暗示玩家要结束掉这一关。 很少有人可以逃掉这款休闲游戏的魔爪！ “好了，既然大家觉得好玩，那我就给大家说一下这款游戏的精髓。”他笑着说：“首先，两幅画要完全一样，你们可以打印。其次，配件，也就是最容易出错的点，你们最好不要画出那种直白的缺陷，要让人不容易找到，但是能够找到的缺陷。” 他朝着社长笑道：“那只鹰，我本来不赞成加，太难找了，很容易让玩家丧失信心，相信大家刚才也知道，我的目的是做游戏。游戏的目的是让人开心，如果一个让人焦躁到抓狂的游戏，那就失去了它本来的意义。大家一定要把握好这个度，有难度，但是不能太难。” 他心中暗暗笑了起来，这就是以后所谓的ai设置了，不过大家来找茬不同，它的ai是人来完成的，并不是写入数据的电脑反应。这比较考验一位游戏制作玩家的功夫。 而他提的建议，绝对不是大家来找茬初级版，而是他穿越回来那个年代策划者提出的“找茬经验”，用在现在，只会把大家来找茬变成一款不需要发展就直接成熟的经典游戏！ 这还不是他最大的杀手锏。 他嘴角都翘了起来，玩好这个版权，把握好平衡的魔术，这同样是一只长久生金蛋的金鸡！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美术社兴奋地众人，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画出自己的稿件了。 如果可以，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原料厂。他暗想道。 “大家忙吧，你们今晚加班？” “加！”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但是有不少人也哀叹了起来：“早知道多练练笔了，我的作品一张没有啊……”“是啊……我也想设计自己的不同点啊……” “以后还有机会的。”秦远峰笑道：“那么我可能晚上十二点左右再来一次，现在我还有点事情，朋友在计算机房做编程，我得去看看。” 十二点，他会来第一次审核美术社的创意。 现在，他才有时间对郝胖说几个附加的程序要求。 快步走到计算机房，他想了想，拐了个弯，在别处买了一份鸡腿饭，考虑了一下，买了三份，这才走进了计算机室。 灯还亮着，但是只有不多的几个人坐在电脑前。现在的电脑还是以前的“大脑袋”球形屏幕，看久了眼睛会痛得要死，但是趴在电脑前的畜生们毫不介意，日以继夜。当然，每个人都有一副酒瓶底厚的眼镜。 三份鸡腿饭放在郝胖的面前，他肥硕的头颅偏了偏，从运指如飞的键盘上抽出了一丝神经。秦远峰敢肯定他看到对方鼻子抽了好几下，眼睛却还死盯着屏幕。 秦远峰欣赏地看着郝胖，这胖子虽然一惊一乍又胆小怕事，但是做起事来这种认真劲很少有人赶得上，他自己都未必能如此投入。 一向视吃为人生第一大要务的移动胃袋，竟然只是偏了偏脖子，鼻子抽了抽，没有立刻开吃。 他嘴巴动了动，熟悉的秦远峰立刻知道他是想问这是什么，但是全神贯注之下，对工作的狂热超过了对食物的热爱。 真是难得啊……秦远峰叹了口气：“这是鸡腿饭。” 郝胖嘴巴张了张，试图移开眼睛，可惜尝试失败。 “三份。” “靠！”郝胖终于说了句话，费力地扭过头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秦远峰看了看屏幕，一知半解。不过没关系，他本来就是策划，一部游戏的灵魂，他不需要看懂，他只需要交给懂并且信得过的人去做。 “吃点吧，看样子你还没吃。”秦远峰拿起了一份，正要动筷子——他自己也没吃，一声惊天雷鸣就在安静的电脑房响起。 “拿开你的脏手！别动我的鸡腿！！” 第0014章 倾全力，博一击 郝胖二话不说抢过鸡腿饭，一边抢一边骂：“三份！刚刚够，要吃你自己买去！我没工夫！” “……你平时不也吃这么多？” “现在耗费能量过度，需要补充。” 秦远峰撇了撇嘴：“我说几句话，趁着你吃饭。” “这游戏简单，但是我们不能往简单了做。”他想了想说：“我需要加上这么两个程序，第一，这个游戏，每一关只有五十秒。第二，街机屏幕上会提示还有多少个点没有找到。” “简单。”郝胖贪婪地啃着鸡腿，看都不看他：“但是为什么要加？这游戏听起来还不错。” 秦远峰摇了摇头：“你不能光考虑我们，好游戏，什么叫好游戏。不是我们认为好玩就是好游戏，我们做的是街机，这是要卖给街机厅的。我不知道他们对于好游戏的标准，但是我只敢肯定，那种一命能通关玩三十多分钟的游戏，绝对是他们深恶痛绝的。” “嗯，继续。” “所以我们要把他们的考虑也考虑进去。这款游戏定位休闲，好玩。通过我刚才的测试，我感觉新颖的游戏方式吸引力很足。但你总不能无限让玩家玩下去吧？街机厅老板都会不乐意，所以我们必须设计一个game over。” 郝胖从鸡腿中抽出一丝注意力，好不容易投到这个完全无法和鸡腿相提并论的好友身上：“但是游戏始终会被找全，找全了就失去意义了啊。” 秦远峰笑的更加奸诈：“没关系，我还有别的办法。” “就这样，你先吃，十二点过我再给你送夜宵来。”拍了拍郝胖的肩膀，出去就钻进了图书馆，开始恶补现在的电子知识。 就算是创意，也不能一点都不懂，这些知识离他的年代已经太久太久，久到他看着资料还在想：竟然有这么落后的主板？ 一看，时间就不知不觉过去，等他感觉眼睛有些疲累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过。 几天都没休息好，现在他只感觉困意上涌，回去睡了个觉，第二天早上，他已经看到郝胖躺在床上了。 这代表他的工作已经完成，他知道郝胖的习惯，拿到一个东西之后不做完他是不会睡觉的。 桌子上还压着一张纸条，秦远峰心中大为高兴，死胖子还知道给自己留消息。 但是拿起来一看，他就完全不能淡定了。 “宵夜呢？！” 纸上力透千钧的字迹，足以表明郝胖写下这行字的时候心中的愤怒。 得，把这事儿忘了。 美术社他并没有去，估计现在对方也在休养生息，毕竟昨晚他们也很可能干了一晚上。他想了想，朝校务处走去。 既然决定要去cff，那就必须校方出示的证明，他的关系并没有从香港转移到大陆，必须开一张证明才行。 “远峰同学？”副主任正好在，但是秦远峰却没看到女秘书的身影。 “有事？”副主任想了想说：“你的提案正在审核，这次动静比较大，主任直接提交给了董事会，恐怕商量的时间还要久一些。” “副主任，我并不是来问这件事的。”秦远峰客气地问了个好：“我想请学校开一张证明，我要回大陆一趟。” “这没问题。”副主任找了找，就从旁边一叠资料中抽出了一张纸：“我现在就可以开给你。你把你的理由，随行人数，预计时间报一下。哦，你的档案现在还在香港，如果你要转移档案，那就不需要这个证明了。” “恐怕我的档案还要在科技大挂很久。”秦远峰笑了笑：“我设计出了一款游戏，这两天就能调试好，我想去cff看一看，找找有没有合适的买家。我自己单独去，预计二十天左右。” 副主任的眉头皱了起来，叹了口气说：“远峰同学，你的资金好像是八千块吧？我们先不说这个资金有没有小博大的可能。但是你这一来一去，花费至少两千以上。你还有没有追加资金开启下一个项目？” 他目光深邃地看着秦远峰：“如果没有，你的提案也不用报上去了，这个提案就此取消。学校不可能给你提供场地人力还要帮你付钱。” 他含蓄地提醒：“我们完全可以寻求下一个合作目标，由学校全资，打上科技大的名头，开发可靠的项目。” “恐怕您这个愿望不容易实现了。”秦远峰自信地笑道：“也许我从cff回来，就会要求重新拟定协议。” 副主任摇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他打开抽屉，抽出一份资料放在桌子上：“cff是吧？我们这里正好有一份资料，是今年cff的参展名单，你可以看一下。” “科技大也去参加cff？”秦远峰疑惑地拿过资料翻看着，一边随口问。 “科技大不参加，但是有我们的邀请函。”副主任仔细地看着秦远峰的脸色：“不仅我们，大陆著名的科技大也有邀请函，这是惯例。” 秦远峰嗯了一声，随意地翻着，第一页，顶上就是几个大字。 任天堂，世嘉。 “他们是去订货的。”副主任调整了一下坐姿：“现在的厂家都很聪明，他们和大陆的电子厂合作，因为大陆的人工价廉物美，然后在大本营组装，大陆不少电子厂都靠春秋两季的订单活着。” 秦远峰点了点头，这两个公司每年是必去的，他这次就是去等他们。 但是，他翻到第二页，眉头就深深皱了起来。 “看到了吧？”副主任沉声道：“我给你的是电子轻工业名单，这上面80%的单位都和电子娱乐业有关。” “小霸王，小天才……这两个公司今年也要参展？”秦远峰眉头紧锁，他本来以为只有自己一家游戏开发商，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两个程咬金。 “你应该知道他们的名字。”副主任淡淡地说：“小霸王，今年一发售就给中国刚起步的游戏圈大洗牌，是全中国销量最大的游戏机——虽然他打着学习机的幌子。” 第11节 “小天才，这是台湾游戏老大。他们和小霸王不一样，他们开发游戏。如果说小霸王做盗版，卖主机，还不是你的主要敌人，小天才却足以对你产生巨大的危机。” 秦远峰在椅子上沉吟了起来。 小天才，此时也在推出自己的游戏机，但是，他们的发家史，是跑马机，麻将机，老虎机，不管怎么说，都是真正的开发商。cff上，这两家是他最大的敌人！ “他们怎么会参展？”他有些不甘心，本来自己大出彩的机会，竟然被人横刀夺爱，他怎么都不会开心。 “他们为什么不能参展？”副主任反问道：“小霸王现在野心大的很，正打算朝港台倾销，顺便探一探日本的口风，他们应该是展览学习机的。毕竟他们做的都是盗版卡带，任天堂世嘉也会来，虽然心知肚明，但是这两家显然不愿意追究这一块。不过小霸王也不能真的拿出卡带来做广告。所以他对你的威胁有限。但是小天才呢？他们来的目的就是推销自己的主机和游戏，你的资金能和别人比吗？任天堂和世嘉有什么理由选择你？” “所以啊，还是不要去了。”他叹了口气说：“你不说你去cff还好，说了，我想我作为长辈应该劝告你一下。你只有八千块。” 他比了个八字：“八千块，你和他们玩不起，除非世嘉和任天堂和你有关系，否则你连游戏都送不到他们面前。后生，你大概没参加过展会，我给你解释一下。一个展会，大公司会有最大最显眼的展台，小公司展台恐怕都没有。” “你可以打着我们科技大的名字，但是你的公司简历过不去。给你安排什么展台就不好说了，很多展台人都找不到。任天堂，世嘉他们哪有功夫去一个展台一个展台逛？很可能他们走了都看不到你。他们并不买我们科技大的帐，别忘了，全亚洲第一是东大。世界上都能进前十。” “我知道。”秦远峰深吸了口气，目光坚定：“但是我和他们有一点不同，这是决定性的不同！” “我，是拼尽全力，为了公司的存亡而努力。而他们，只是一次普通的展会！” “我会为了推销自己的作品倾尽全力，他们不会！” “我相信我的作品，就算放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只要能被人看到，它就能发挥出它的光彩。”他笑了笑：“而我要做的，就是如何让他们看到，仅此而已。” 副主任有点目瞪口呆，良久才叹了口气：“你还真是……过分地自信……” “既然你这么坚持，我也不说什么。不过你回来必须上报剩余资金，我们好做出选择。” 秦远峰笑了：“副主任难道没有想过我为母校争光，放个订单卫星出来吗？” 副主任苦笑：“那么我祝你马到成功。” 秦远峰站了起来：“我知道，这很困难，但我会坚持去做。就算不成功，起码我做过，我不会后悔。” “另外，我想拜托您一件事，我的新游戏，希望您帮忙注册专利。越快越好。我需要在三天内拿到专利证明书。” “这个没有问题，这一行学校熟人比较多，两个小时就可以做下来。”副主任叹了口气，看着他问：“你真的要去？去和小霸王，小天才竞争？” “倾全力，搏一击。”秦远峰笑着离开了：“这是大多数小公司都会采用的办法，也是我的办法。” 第0015章 起航 当天下去，秦远峰就拿到了专利申请书。而美术社也交上了自己的作品。他看了看，非常满意。 时间刻不容缓，现在已经九月二十三号，九月三十号，cff正式召开，他最多还有三天时间调试。 当郝胖醒来的时候，就看到秦远峰在对着街机调试的样子。 “你居然还买了台街机回来？！”郝胖吃惊地说：“花了多少钱？从哪买回来的？” “几百块，方记电子公司。”秦远峰也颇为肉疼，一个公司的起步，到处都是钱钱钱，偏偏他身上就八千块，还不是美元。一分钱都让他心疼得要死。 “峰哥……值得吗？”郝胖有些感叹：“我不是诅咒你，但是万一你cff不顺……” 秦远峰叹了口气：“有的事情，不是因为困难重重就不去做。我做到这一步，你认为还停的下来？” 他抚摸着那台街机，有些感慨地说：“而且，我也完全不想停下来……” 屋里气氛有些尴尬，他笑着挥了挥手：“做事做事，今晚把游戏整合，你要愿意调试就调试一下，我最迟后天必须去大陆，明天我亲自调试。你赶快吧。” 郝胖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往电脑房去了。 画面和游戏的整合，这个比写编程还麻烦，一直忙到晚上十一点，郝胖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寝室。 “完工了。”他递给秦远峰一块主板，红着眼睛说：“电源呢？电源插上，我要试试这款游戏到底怎么样？” “先睡觉吧。”秦远峰拍了拍他肩膀：“辛苦你了，放心，我都记得。” “少泛酸。”郝胖扭动着粗壮的身躯：“别说别的，电源插上，不试试我今晚睡不着！” “行，你老大，今晚你调调，正好你调试一遍我调试一遍，如果没有问题，我明天就去买票。”秦远峰无奈，只能由着他去。 随着游戏开始，一阵悦耳的纯音乐飘了出来，正打算睡觉的秦远峰腾地一下就翻了起来：“哪里来的音乐？” “游戏的。” “废话！我是问这音乐是哪里的！”他严肃地说：“如果这是别人的音乐，我们必须马上删掉，香港非常看重知识版权，我不想弄出什么纠纷来。” “哦，这个啊，音乐系的。那群逗比把自己的音乐都刻到磁带上了，买了一盘就顺手刻了进来，你别说，效果还不错。” 秦远峰这才放下心来，都是一个学校的那就好办了，读书人的事，能叫偷么？那叫窃！ “行了，你玩吧。”尽管被吵得难以入睡，但是他很理解郝胖的心情，一个作品，亲手把它写出来，谁还能等到过一天再看？ 被子一蒙，他就尽量让自己进入了梦乡。 “峰哥……”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隐约感觉一个人在摇自己的身子。 叫声很轻柔，动作很猛烈，就像做爱的时候总有主导的一方嘴里叫着亲爱的一样，不把他摇醒誓不罢休。 他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差点脏话就彪了出来。 屋外群星璀璨，明月高悬，绝对不超过四点。 “晚上好，滚。” 说完这句话，他倒头继续睡。 但是没过多久，一阵午夜凶铃一样的喃喃声就在他耳边响起：“峰哥……你就起来一下吧……出大事了……” 没理他，过了几秒，郝胖催命一样的声音再次响起：“游戏出问题了……你起来看看吧……” 这一下，就像夏天冲了一桶凉水，秦远峰立刻毫无睡意。 他裤子都来不及穿，三步两步就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问：“出什么问题了？！” “没什么……”黑夜中郝胖的脸色看不清，但是声音好像有点胆怯，过了半天，才听到他嗫嗫嚅嚅地说：“第四关……还有一个点我死活找不到……” 屋里瞬间寂静。 秦远峰心中简直一万头草泥马瞬间跑过，几点了？！大半夜的把他叫起来居然是因为游戏打不过？！ “郝正峰，现在几点？”他把心里的草泥马全部关到草原上，沉声问。 “……四点三十……其实我已经看到有人在晨练了……” “你玩了快五个小时？” “……这不是不知不觉吗……我都没注意……当时就想找找不同，结果一看表……三点半……” “然后你还不去睡觉？” “……我说再玩一把，结果一下子就过了第三关……” 秦远峰肯定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对方带着一种小兴奋。 但兴奋瞬间就消失了。 “结果到了第四关……我找了九个……第十个怎么都找不着……老大……峰哥，你就告诉我在哪吧！不找着我睡不着觉啊！” 秦远峰二话不说，一把关掉电源，给了他珠圆玉润的屁股一脚：“滚去睡觉！” “峰哥你不能这样！你这是虐待劳工！我……我可以告你的！你侵犯人权！” 躺到床上，他反而睡不着了。郝胖翻来覆去念叨着第四关，他被魔音贯耳不能入睡。 “怎么？真有那么好玩？”他干脆翻身坐起来，点了根烟，打着哈欠问。 “绝对好玩！”郝胖一下子也翻起来了，声音带着兴奋：“我开始只是看着画面不错，没想到不知不觉几个小时过去了！峰哥，你这手玩得厉害！这游戏很棒！没的说！都让我找到当初玩超级玛丽的感觉了！” 秦远峰深深吸了口烟，还是忍不住问：“那你觉得能卖多少？” 这下郝胖哑了，他是完全不清楚，过了半天才说：“质量没问题，我的程序也ok……总之是款很好玩的游戏，我觉得谁都会被它迷住！” 秦远峰笑了笑：“可惜啊……这次的cff，还有两家大头要解决……” “郝胖，我从没担心过我游戏的质量。我担心的，是一些外在因素引起的游戏销量问题……”许久后，他把烟头摁灭：“睡觉吧。” 一夜无话。 第二天他刚起来，马上去车站买了票，本来想坐飞机，咬了咬牙买了火车票。 现在的火车还没有提速，十几个小时，也不算太久。 晚上八点的火车，他迅速回到宿舍整理了一下，仔细将主板放到盒子里，再包了好几层，早早来到了火车站。 车站中，已经是人满为患。 他惊讶地看到，不少打着“xx电子公司”“xx电子厂”横幅的招牌，cff是现在两岸三地规模最大的电子展，香港，台湾的电子公司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大叔，你们是去cff的？”坐下后，他旁边就是个“鼎鑫电子厂”的团队，足足有十几个人，带的箱子都有好几大箱，严严实实用纸盒装着，轻轻挪动就哗哗作响，他不禁试探地问道。 “是啊。”身边的男子穿着一身黑西装，雪白的衬衣，领带笔直，也没介意他的问题：“每年都要放下好几个订单，大陆那边的人工便宜啊，速度又快，你要放在香港，同样的工作差不多要多三分之一的时间，工资还高。” “后生，你这是去广州旅游？探亲？”男子笑着问。 秦远峰笑了笑：“我也是去参加cff的。” “你？”男子这才认真打量了一下秦远峰，怎么看怎么普通，背上背着一个大号的军用包。他狐疑地问：“你是……哪个公司？” “不，我是香港科技大的。” “哦。”男子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要是公司，这也太搞笑了，这一身与其说是公司，还不如说是去广州打工。 车，缓缓从车站开动，外面已经是明月当空，柔和的月光洒在地面上，如同一层轻柔的纱，混合着“卡次卡次”的列车轰鸣，竟然催生出一种催眠的效果来。 等他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停在了广州站，他坐起来，洗漱了一下，朝着车外走去。 刚下车，一条条横幅就差点晃花了他的眼，仿佛全球的电子商都在这一刻汇聚到了广州，打着某某电子厂横幅的公司比香港车站不知道多了多少倍，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简陋的火车站上方一条巨大的横幅“热烈庆祝中国电子展隆重召开”。 下方，是特地开辟出的一大块空场地，七八张木桌拼成一排，上面盖着红色的绒布，几个搪瓷杯放在一旁，已经坐了好几个人。 秦远峰仔细看了看，嘴角就翘了起来。这些接待人员仿佛统一了一般，全部穿着军绿色的衣服，甚至有位女人还带着五角星的帽子。 周围已经围满了一大群人，成为了整个火车站最热闹的地方，他咬着牙挤了过去。 “这位同志，请问会场怎么去？”“我是红星电子厂的，我们场的接待地区在哪？”“请问香港办事处在哪边？” “一个一个来啊，这位同志，请你往后退一点！排队！都排队！”维护秩序的车站人员感觉喉咙都在冒烟，人太多了，毫无秩序，电子厂的，看热闹的，潮水一样涌来。 正当他放下大喇叭，准备喝口水的时候，一个明显看上去还是学生，背着军用背包的男生，站到了自己面前。 “这位小同志，这边是中国电子展登记的地方，出站口不在这里，我也不是出站咨询人员……”他几乎是有点有气无力地说。 第12节 “不是，我是来参加cff的。” 工作人员擦了擦满额头的汗水，头疼地说：“小同志，你是和公司走散了？要不在这里等一等？你的公司肯定会来这里登记。” “所有公司都会来这里登记？”秦远峰看了看黑压压的人群问道。 “对。”工作人员点了点头：“所有公司，这些表晚上会汇总，看看还有哪些公司没有到……” “那么你直接告诉我会场在哪吧？我们公司就在附近集合。” 工作人员说了个地名，秦远峰直接出了车站，科技大的工作室批都还没批下来，不可能在这上面有记录。 第0016章 没门 他拦了辆的士，很快就到了cff会场。 广州会展中心，此刻已经是人山人海，和火车站不同，这里起码有五分之一是各种肤色的人，不时能听到外语在上空划过，而每一次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调整秩序的时候，全都会用英语再重复一次。 现在已经二十八号，所有公司都在办理着最后的手续，巨大的“中国电子展”横幅在半空中拉开。两旁朴素地没有一丝装饰，但是这丝毫阻拦不了人们的热情。 看热闹的，参展的，计划摊位的，在这里形成一条五颜六色的长隆。 办理处，人已经不多，大部分公司在五六天前已经筹备好了一切，像他这么踩着时间线到的，并不算多。 排了不短的时间，才轮到他，尽管现在是秋天，但是现场人挤人的情况，仍然让他出了一身的汗。 “您……”核对信息的工作人员诧异地看了看秦远峰，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您……是哪个公司？” “秦皇朝公司。” 工作人员翻了翻本子：“抱歉，并没有这个公司。” 怎么会？秦远峰愣了愣，他和副主任都说好了，学校负责为它沟通关系，并且将他公司的名字注册到电子展里去，现在怎么会没有？ “您在仔细看看？” 工作人员再翻了一次：“抱歉，确实没有。您……是不是找你们公司其他人问问？” “哎，小同志，你还是先去问问吧？”“是啊，后天就要开场，大家都急着呢。”后面的人已经催了起来。 秦远峰想了想说：“你查一下香港科技大申报的公司？” 工作人员拿出另一本册子，只翻了两页就点了点头：“秦皇朝，确实有这个公司……但是，你不能领取工作证。” “为什么！”秦远峰差点拍桌子了，从香港千里迢迢来到广州，不能领工作证他来这里干什么？这些投入算什么？校方这是在玩他？！ 工作人员歉意地说：“抱歉，你的公司并没有正式注册，并且员工数目不明，资金……只有八千块。远远低于正常的保险金……” 他还没说完，秦远峰后面的人已经嗤笑了起来：“八千块？小同志，八千块你就敢开公司？”“你是自己跑来广州的？” 秦远峰充耳不闻：“但是我是香港科技大的下属工作室！这原本属于香港科技大本身的事业范围，我是科技大的工作室，并不是独立公司！” “抱歉……”工作人员再次歉意地说：“我们还没有处理过这种情况，所以不能发给您工作证。” 秦远峰感觉自己太阳穴都气得跳，确实，和工作人员无关，他这么做，本来就是几年后才兴起的事情，但是他带着这么大的希望来到cff，难道门都不进就被拒之门外！？ 我只需要让那些大佬看到而已！仅仅就这一个要求！ 他拳头都死死握紧了，幸好现在民风淳朴，否则说不定后面的人已经冷嘲热讽或者大声喝骂起来了，但就是这样，脸上露出极度不耐烦神色的也同样不少。 他不想打电话给科技大，学校不会和无能的人合作，这不仅是他打响自己工作室名气的机会，也是他向学校证明自己的契机。 或许科技大没有处理这件事，就是等着他打电话回去求助，那样，合约上一定会多出一些奇怪的东西。 “妈的！你们给我记住！”他暗暗咬牙，狠狠锤了下工作台，工作人员都被下了一大跳。他这才平复了心情说：“这位同志，那我应该找谁？照规矩，我是学校开办的工作室，本身也代表科技大参加。” 工作人员摇了摇头：“这你只能找现场管理的黄德生经理，他应该会为你安排。毕竟我们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我不能擅自为你做主。” “麻烦了。” 秦远峰走出来的时候，问清楚了黄德生所在的地方，快步朝经理办公室走去。 会场大门紧闭，经理办公室在二楼，他轻轻敲了敲门，里面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进来。” 黄德生正坐在一张老旧的办公桌后面核对文件，看到秦远峰进来的时候，眉头都皱了皱。 从火车上挤下来，再在人潮如堵的会场挤了半天，秦远峰现在不能说不狼狈，让最近看惯了西装革履的黄德生第一眼就判断出，这是哪个小企业打算来走后门了。 不等他说话，秦远峰就开口了：“黄经理，我是香港科技大下属秦皇朝公司。工作员让我来找你的。” 黄德生眉头再次皱了皱，他最厌烦的就是这种小公司，一个二个又没钱又想占好位置，这个还好嘛，直接派了个民工和自己谈。 更加恶心的是，这民工还是香港科技大的，后台还有点麻烦。 “香港科技大是给这边通报了一下。你们公司的队伍呢？”他悠闲地敲着桌子，言下之意，让一个毛头小子和自己谈，太不把我这个现场经理放在眼里了吧？ “这次来的只有我一个人。” 只有他一个？ 黄德生眉头已经拧得快不成样子了，现在只想快点把这个民工打发出去，随手拿起一叠资料翻了翻，脸色顿时更加精彩。 “八千块，员工只有一个人，批文还没下来！”他“啪”地合上记录本，无名火顿时翻了上来：“你以为中国电子展是什么地方？我们给香港科技大邀请函是给你们面子，你以为什么阿猫阿狗的公司都可以进来？” “八千块钱，一个人的公司，你这不是皮包公司是什么？你们研究的成果呢？你们拿什么占摊位？这里是中国，不是你们走资本主义漏洞的地方！” “你以为随便拿一点东西就可以进电子展？你看看全场的公司，最小的都比你们大几倍！你这是在给我开玩笑？！”他拍着桌子说完这段话，拿起搪瓷杯喝了两口，脸色却和颜悦色了起来：“但是，电子展呢，是一个国际盛会，是中国创汇的主要来源，我们并不能打消任何一个公司的希望。” 他叹了口气：“这件事难办，不过还是有一点希望的。” 随后，他看向了秦远峰。 秦远峰同样冷冷地看着他，他没想到，在这个人情淳朴的87年，竟然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赤裸裸地要求回扣。 他不可能给对方一分钱，现在他每一分钱都要用到刀刃上。 白痴！黄德生心中暗骂了一句，说的这么明显了还不懂？科技大这是蠢到什么地步才派这种蠢猪出来办事？ 他揉着太阳穴拿起一本册子，“啪”一声丢在桌子上，翘起二郎腿，背部舒服地靠在椅背上，惬意地吐了口青烟，看都没看秦远峰，瞄着天花板说：“中国电子展是世界级的大展，大展位肯定是没有了。但是国家的政策是扶持每一个有希望的公司。这边还有些摊位，不过竞争比较激烈啊，摊位就这么多，鱼龙混杂的东西都想进来。我就算想帮你，但是那些原本预计了摊位的公司怎么办？我总需要让他们安心吧？” 他朝着秦远峰吐了口烟，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说：“他们啊，可都是交了押金的。” “没钱。”秦远峰心中已经对这个经理恶心到了极点：“创始资金八千，我们还要做研发，一分钱没有。” “小同志。”黄德生再次骂了一声蠢货，电子展是多隆重的盛会，只要进来就有机会，这个傻逼难道看不懂？“有投入，才有收获……” 秦远峰摆了摆手：“这么说，就是没位置了？” 黄德生收敛了笑容，冷哼了一声：“是的。” “科技大又怎么样？你的公司不具备一切法律文件，不具备一切可以在电子展展出的条件，甚至是不是科技大公司都不清楚，谁知道是不是冒名顶替的。我再次重申，这是世界盛会，没有黑作坊鱼目混珠的可能！”他端起搪瓷杯喝了口水：“现在，你可以走了。” 秦远峰站了起来，站到桌子前，胳膊撑着桌子，上身前倾，一字一句地说：“那就是说，我的公司并没有在电子展范畴。” 他的气势如同一只出闸猛虎，黄德生吓了一跳，杯子里的水都荡了出来：“你……你要做什么！这里可是中国电子展！你……” “是还是不是。” “是！”黄德生咬牙平复了一下心情：“就你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也想进入中国电子展？！做梦！” “很好。”秦远峰帮他拉了拉西装：“黄经理，记住你刚才说过的话。” 黄德生莫名其妙地退了一步，心跳如鼓，刚才他感觉对方就要一拳挥过来那样，仿佛巨兽在凝视着自己的食物，一刹那间，手心都出了一层冷汗。 “装神弄鬼！”等着碰的一声，门被带上，他才有点虚脱的坐了下来，咬着牙，仿佛是在给自己打气似的说：“真他妈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野小子，穿得跟个民工一样还爱财如命，八千块钱做个屁的研究！还想混进电子展！门都没有！” “理都在我这边，他没有执照，没有批文，资金，人数全部不合格，就算空着一大串位置老子也偏不给他！” 最关键的是，最后他还被这个学生娃的气势吓到了！ 越想越气，他拿起桌子上的电话咆哮道：“保安部的！你们给我盯紧了！看准科技大的那个什么秦皇朝公司！就一个人！他们只要敢进会展一步，立刻送公安局！” “啪”地砸掉电话，他恨声道：“小混蛋，老子不信治不了你！想来电子展浑水摸鱼！一辈子都没门！” 第0017章 柳暗花明 走出电子展，秦远峰直接离开了会场，坐到对面小卖铺买了包烟抽了起来。 他的目光从小卖部的电话上扫过好几次，最终没有往科技大打电话。 这时候，他几乎已经确定这是科技大高层的手段了。这个提案是他提出来的，显然他有主动权。但是科技大想凭着这一招连消带打把主动权夺回去，就等着他的这通电话。 他就不信，堂堂亚洲第三名校，自己的工作室进电子展还需要这些过程？！黄德生不来请自己过去都算好的！ “行啊……给我玩这手……”他狠狠咬着“红梅”烟嘴：“只要我能让世嘉看到，会让你们哭都哭不出来！” 他没有想过服软，因为这毫无意义。和科技大谈判，他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科技大不要他？可以，明天他就去港大。 而现在黄德生的谈话，他们根本没有一丝和解的可能。他手中的资金一分都不能乱动，对方也绝对不是一个心软的人。在态势无法和解的情况下，刚到底，至少不会丢失自己的尊严。 把烟在脚下踩灭，他最终放弃了给科技大打电话，心中的火，揍科技大的领导不可能，揍黄德生也不可能。最让这两方都后悔莫及的办法，就是在这里放一颗大卫星，让他们打落门牙和血吞！ 不给摊位，老子就再这等！到时候拦下任天堂的车，就不信他们看都不看一眼！ 他正要离开，忽然，一位头发花白的男子却站在了自己面前。 “小同志。”男子递过一包红梅：“刚从电子展出来啊？” 秦远峰紧了紧背上的背包，看着对方没说话。 男子却不在意，笑着说：“电子展人多啊，大大小小的公司，不容易进啊。” “有什么话你直说吧。”秦远峰冷冷地说。 “还是小同志直爽。”男子笑着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我是武汉华艺公司的。” 秦远峰心中一动，仔细打量了一遍眼前的男子。 穿得不怎么样，一件普普通通的毛衣，一条质量相当低劣的裤子，他心中一动，低声问：“你是私人公司？” “这话可不能乱说。”男子吓了一跳，左右看了看，有些尴尬地说：“我们是华艺一个外包厂……” 秦远峰马上就知道了，好歹他算起来也是八零年代的人，这时候国企改制还没开始，但是人民穷啊，穷肯定要想办法赚钱的。怎么赚？打着大公司的招牌，进行一些所谓“资本主义”的活动无疑是个好办法。 就像现在这个男子，华艺显然是个电子公司，他们做的大约就是盗版卡带之类的。这年头，弄不好闹出去还有刑事责任，也不怪男子这么坚决地否定了。 秦远峰却没打算放过，继续低声问：“都是同行，你们做的卡带？” 男子眼睛转了半天，不答反问：“你也是被黄德生拦下来的？” 第13节 简直和地下党接头没两样。 秦远峰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男子叹了口气：“都是同行，都是同行。走，我们到那边去说。” 两人进入一家餐厅的包间——说是包间，只不过是用棉布挡了一下，秦远峰这才发现，里面已经坐了十几个人。 “老周，你出去怎么带了个小同志进来啊。”刚进去，一位中年男子就开口了：“这位……看样子还是大学生吧？你拉他进来干什么？我们不需要下手。” “香港科技大秦皇公司。”秦远峰现在也嗓子冒烟，灌了一大杯水才缓过来：“我也是来参加cff的。” 话音刚落，就飘来一声冷哼：“又是被黄德生那个狗日的拦下来的？” “肯定是他啊！除了他还能有谁？这是一点不给我们小公司活路啊！”“那个王八蛋！老子进去说没位置，转让费一万！我真想给他一巴掌！”“太黑了！这些官油子，真是骨头缝里都要抠钱！” 秦远峰这才知道，这些人看样子都是黄德生扣下来的人。 “小同志，来，坐。”老周带他坐下，清了清嗓子：“各位，听我说两句。” 现场都安静了下来，秦远峰也想看看，这批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千里迢迢来到广州，居然被现场经理拦在外面，借口摊位太紧，这是什么道理？谁都不愿意就此打道回府，这是真正的世界大会，要是放一颗卫星，那几年都不用愁了。 “坐在这里的，都是小公司，创始资金都没有上三万的。黄德生就是凭着这个借口把咱们扣了下来，但是我问问各位，各位带着自己的诚意，带着自己的产品来到电子展，愿意就这么回去吗？” “不愿意！”“当然不行！”“厂子里十几号人还在等着米下锅！现在回去怎么行！”“是啊，说好说歹总要有个结果！” 顿时，房间里人声鼎沸。 老周压了压手：“是这么个道理，要是进去了没人下订单，这是咱们工作不到位。但是现在算怎么回事？他一个经理就把咱们扣了下来，但是理由还很正当！” “正当个屁！”一位大约四十岁的妇女重重顿了下杯子，忍不住爆了粗口：“我刚才找熟人问了，里面还有不少摊位没有租出去！他就是想趁机捞钱！” “好好，李姐，你也别上火，这事情有上头的批文，明文规定不合格的厂家禁止入内。说起来，现场谁合格？”老周也颇为无奈：“这个合不合格，还不是他上嘴皮碰下嘴皮一句话的事情？” 一句话，大家都不吭声了，这里的人大部分是做盗版卡带的，任天堂的授权都没有，说白了就是黑作坊。但是现在中国几乎没有私营企业，想不黑也不行啊。 “各位打算怎么办？”秦远峰镇定了一下心情，问道：“说了这么多，总归要拿个章程出来吧？” “我们就是说这件事。”老周开口了：“我们决定租下展览中心对面一共六间铺子，作为咱们自己的展区！” 秦远峰眼睛一亮，差点拍手叫好。 这个办法不错，如果是单一的，可能根本没人来看。但是联合起来，声势就大了，一片片横幅挂在这里，绝对有种带动效果。而且租金也会平摊下去，最重要的是，一旦有成交额，可以躲过电子展1%的税率。 仿佛知道了他的想法，老周叹了口气：“不是我们不想交税，而是这混蛋弄的我们没法交税！场都不让我们进，我们为什么还要交税！这地方是我们租下来的，电子展帮了我们什么？他黄德生干了什么？” 这个计划，显然秦远峰来之前，已经有不少人商讨过了，现场没有一个反对的声音。 “小同志，你看怎么样？就租一周，平摊下来每个人加上日用一人一千。咱们这些小公司也承担得起。” “行！”秦远峰点头答应，这个办法，比他去拦车好多了。 因为他非常清楚，世嘉和任天堂相比，最大的优点就是常年培养出来的危机感，任天堂的阴影无时无刻笼罩在世嘉头顶，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对于国内信息流通不畅的现在，这些小小的心理活动，可能没有人看重，除了他。他非常清楚从前，现在，日后，世嘉为了对抗任天堂会做到什么地步！ 在全世界都被任天堂统治的情况下，也只有世嘉这个堂吉诃德敢于发起冲锋，而他们的底牌，就是街机——这个任天堂从未统治过的区域！ 而他带来的，也是街机！ 他有信心，只要世嘉看到，就不会放过这款游戏！ “既然大家答应了，那么我们就开始进行我们的工作。这些店家我们已经交流过了，现在大家去选位置。后天，和电子展同时开始！” “好！”“咱们就让黄德生那个狗日的看看，就算不给咱们摊位，咱们照样做得下去！” 群情激动，秦远峰悄悄地拉了拉老周的衣服，示意他到一边，低声问：“周叔，广州哪里有卖街机的？” “卖街机？”老周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买这东西干嘛？贵的很，一台好几百。” 秦远峰笑了笑：“不瞒你说，我带来的是游戏产品，街机基板上的，不买街机，我怎么示范？” “你……你做游戏开发？！”老周刚点上烟，差点就落到了地上，活见鬼一样看着秦远峰：“你……你自己开发的？！” 他们只是一些盗版厂家，现在中国大陆的电子类大学生可谓出门就被预定，和香港还可能找不到工作完全不同，可以说，他们就是李鬼，没想到见到了真李逵！ 不管对方开发的游戏好不好，但是别人当着任天堂世嘉的面就敢理直气壮地说：“我做的是游戏开发！老子有自己的专利！” 比起他们问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实在是扬眉吐气太多了。 “黄德生真他妈的不是东西！”老周有点激动，拉着秦远峰的手，感叹地说：“中国多缺这样的人才，他就为了几千块钱把你赶了出来！大陆都没有做游戏开发的！你唯一一个他居然不当作新闻！这些狗官！” “没事。”秦远峰不在意地笑了笑：“是金子哪里都会发光。” 老周带着敬佩的目光看着秦远峰，不禁有些感慨，比自己小这么多的人，可能是电子展上做自主游戏开发的第一家，没想到就这样被拒之门外：“走，小同志，我亲自带你去。反正街机你一个人搬起来也麻烦。” 秦远峰没拒绝，和老周一起到电子市场，选了半天才选到一台还可以的机器。 第二天，电子展开幕前一天，会展中心门口已经是人山人海，各方摊位都已经摆了出来，会展中心大门第一次打开，秦远峰才终于看到了中国电子展的庐山真面目。 第0018章 大卫星（一） 这个年代的展会，比起日后自然是相去甚远，别说舞台，里面纯粹就是一个浩大的桌子房间。 到处都是桌子，清一色的木桌，所谓大展区，就是几十张桌子拼起来。小展区甚至只有一张桌子。 “看到那里没有。”老周指着中间最大的展区，啧啧感慨：“小霸王的专属展台……真是羡慕啊，这次他们不知道能卖出去多少……” 那一方展台，不仅仅有几十张铺着红布的桌子，后方还有近十台电视，87年，这绝对是一个大手笔，堪比日后演唱会一般的盛事。而这个展区上方，很空悬挂的，足有五六米长的“小霸王”三个大字，一对拳击手套的标识，简直就是夺人眼球。 两人点着烟，在会场外心情复杂地看着会场，这是全世界最大的会场，但是他们却无缘进入。 “旁边……那是小天才吧？”秦远峰指着小霸王对面的展台，那也是个非常大的展台，同样是数十张桌子拼起来的展台，不过铺上的是绿色绒布，上面不仅仅有家用游戏机，更有七八台街机在后面排成一排，颇为威风。 老周看了一会儿，点头道：“应该是了，全国也就他们两家有这么大的派头，看看，还是刚进门，这是作为重点单位来做推荐。这次创汇任务，他们很可能占大头了。” “让让！让让！”就在这时，一声吆喝从身后传来，秦远峰和老周回头一看，一行西装革履的男子，梳着油光水滑的头发，正朝着会场走来。 “哈哈，原来是周部长。”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会展中心门口响起，两人转头一看，黄德生正在几名工作人员的陪同下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 但是，他还没走两步，就定住了脚步。 秦远峰和老周正在周部长前方，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让自己肝火上升的小民工。 “保安！保安呢！”他立刻转头喊道，立刻有几名工作人员就走了过来，他满脸冰寒，指着秦远峰叫道：“怎么做工作的？！中国电子展是世界上的大型展销会，怎么能允许这种小骗子混进来！我怎么跟你们交代的！看到这种骗子立刻送公安局！你们还看什么！” “你他妈叫谁小骗子呢！”老周气得下巴都在抖，对着黄德生就骂道：“别人做的是自主游戏开发，全国恐怕就此一家！你不把别人请进去还拒之门外！什么道理？！” “自主游戏开发？”黄德生冷笑连连，嗤笑道：“你知不知道他投资资金多少钱？” 他朝着全场的人说道：“八千块！仅仅八千块！房租够不够？水电够不够？买机器的钱够不够？” 老周也愣了愣，他也没想到秦远峰的资金只有八千块，按照策划，调试来算，这是绝对不够的。 但是他不知道，秦远峰的策划不需要修改，他的调试是对症下药，就连编程怎么编都早就一清二楚，开发时间缩短了无数倍。 “这就不说了。”黄德生哼了一声，投过一丝鄙夷的目光：“他全公司员工就他一个人。编程是他，创意是他，调试是他。这不是骗子是什么？！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蒙骗香港科技大这种名牌大学的，但这种败类就不该让他进入电子展！谁知道他想在电子展干什么？也许就是打着学习的口号过来偷技术！” 周围没有人接口，但是大家看秦远峰的目光顿时深沉了不少，就连老周都不再说话。 八千块钱，一个人的公司能干嘛？说出花来都不相信！ 这不是盗版fc卡带，这是自主研发！ “你屁放完了吧？”秦远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放完了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老子不用卫星砸得你满脸桃花开，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你！” “好了。”就在这时，秦远峰身后的一行人说话了，领头二十七八岁的男子操着浓重的台湾腔，皱着眉头说：“大陆仔，你做研究？” 不等他说话，他就冷哼了一声：“你研究的什么类型？” 秦远峰淡淡地回答：“街机。” “街机？”那位青年仿佛听到了最可笑的话：“八千块钱，一个人的公司研究街机？街机板块的游戏一个项目没有近十万经费根本别想研究下来。你知道我们公司为了研究这个项目花了多少钱？” 他说话的时候，带着一丝嘲笑拨弄了一下工作卡，上面小天才三个美术字体的胸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是小天才公司……”周围齐齐低声抽了一口气，就连老周也神色暗淡了一下。 小霸王，小天才，这两个公司现在可说是家用主机两位霸主，君不见进门就是他们的展厅？ “咱们花了整整五万。”青年笑道：“这只是一个项目，不是一个公司。” “五万？”秦远峰也笑道：“那你们可真够无能的。” 青年太阳穴跳了一下。 他本来完全不在意这个人是谁。管他是谁？这次的对手只有小霸王，比起小霸王，他们甚至有任天堂的授权，真要追究起来，小霸王还要打上不少官司。他们早就雄心勃勃准备进军大陆，电子展只是他们的第一站而已。 正是因为他完全没把对方放在眼里，才顺路踩了一脚，对他来说，这一脚就和人走路踩着狗尾巴没什么区别，顺便给黄经理留个好印象。这种八千块一个人的公司？踩了就踩了，有屁用？ “大陆仔，注意口德！”他咬牙道：“我完全赞同黄经理的说法，你这种带着欺诈性质的公司，进入电子展只会给电子展抹黑，给中国抹黑。你不能进入电子展！” “我本来就没批准他们进入！”黄德生适时地站了出来：“谁知道他过来干什么！难道是想偷取技术？” 他冷笑一声：“说不定……是打着自主创业的名头过来偷东西的吧？公司太穷，需要所谓的老板亲自出来动手，还真是难为你了。” 秦远峰只是笑了笑：“我现在很担心，一颗卫星砸不死你。” 说完，转头就走。 老周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保安，记住他的脸了吧。”黄德生尖锐的声音还从后门传来：“以后不允许他进入电子展会场二十米！一经发现，立刻驱逐！” 青年的嘲笑声也传了过来：“街机？呵呵，真是无知者无畏。正好，我们也带来了一款街机产品，不如到时候比一下？” “哈哈，周部长说笑了，小天才现在百万资金，他这种诈骗公司怎么可能比得上？走走，我带你们去看看小天才的展区。” “小秦！”老周喊住了正走远的秦远峰，皱眉道：“你怎么不说话？” “有什么好说的？”秦远峰回过头，眸子黑而沉稳，只有仔细观看才能看到其中一缕火红的烈焰：“在他们的地盘和他们玩，我还没傻逼到这种地步。” “那你也该解释一下啊！”老周紧张地说：“你没看刚才旁边那些厂商的人，看我们的眼光都不对了……还有些外国人……” 秦远峰停住了脚步，看着老周问：“是任天堂的人吗？” “不是。” “是世嘉的？” “不……” 第14节 “那他们看他们的！”秦远峰冷笑：“一帮白痴，人云亦云，就没想过我能凭着八千块做出自主的游戏是什么水准。我和这帮弱智解释个屁？” 老周有点咋舌，他本来以为秦远峰是怕了，现在才知道，对方压根就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不过……这小子嘴巴也太毒了点…… 秦远峰掏出烟，递给老周一根，吐了口眼圈：“等着吧。等世嘉到的时候，才是大戏开幕的时候。” “本来我没这么想。但现在老子就算拦车都要把这两个鬼佬拦下来！” 电子展前的一幕，并没有给秦远峰带来什么影响，但是当他逛了半天回去的时候，竟然发现和他合租一间商铺的人退租了！ “小秦……我也没办法……”老周带着一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满脸尴尬地走过来解释：“这里不少人都看到了，他们怀疑你是骗子……怕你……” 青年看都没看他一眼，反而戒备地保持了好几米距离。 “怕我偷盗技术？”秦远峰嗤笑了一声：“行啊，怕我偷技术，那就让他们提着东西滚出去。这些破铜烂铁，看他我还嫌脏了眼。” “哎！这位小同志你怎么说话的！”青年不乐意了：“本来就是！八千块钱，还自主开发！我们先是不知道这件事……”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老周连忙劝道：“那就这样啊，小秦，我先走了。” 秦远峰点了点头，坐在已经搬空，只剩一台街机的店铺里，目光如火地看着对面一街相隔的电子展中心。 “我他妈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他磨着牙说：“老子穿越回来还要受你们这帮狗官的气？受个鸟的气！你以为你是市长？是省长？” “这次不呼烂你的脸，老子就不姓秦！” 夜晚很快来到，就算是夜，展览中心也是灯火通明，技术组在做着最后一次调试，工作人员忙着悬挂横幅。 秦远峰早早就睡了，他在等，等世嘉和任天堂这两尊游戏界的君王驾到。 第二天，天亮的很早。他早早地起来，打开了店门。 刚打开，一阵喧闹的人流立刻串到了他耳朵里，外面，已经是一片忙碌的海洋。 各色人种，黑人，白人，最多的还是黄种人，川流不息，一辆辆或名贵或便宜的车将停车场堵了个水泄不通，交通从门口开始拥堵，一直蔓延到他视线的尽头。 中国电子展，cff，正式开展！ 第0019章 大卫星（二） 从一上午，震天的人声就没有消停。但是，让街对面的店铺失望的是，全都鱼贯涌入了会展中心。 “靠！”搬走的青年，好死不死正在秦远峰的铺子旁边，一股火冲上来，埋怨地喃喃自语：“都是和这个骗子挨着，生意都带差了！” 就算在街这边，也能看到会场的火爆，特别是门口，小霸王和小天才的展区，简直可以用人满为患来形容。 就在这时，一阵巨大的欢呼声，从人群中爆发出来。秦远峰抬了抬眼皮，随意地剪着指甲，看都没看一眼。 没多久，老周满身大汗地从人群中退了回来。 “怎么回事？”秦远峰随口问。 “开门红！开门红啊！”老周激动地眉毛都在抖：“小霸王签出和一百二十万美元的订单！远销欧美！就连主持展销会的计划经济委员会牧司长都亲自出面表扬……” “计划经济委员会？”秦远峰愣了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日后大名鼎鼎的发改委前身吗？ “有司长来了？” “当然！电子展是周总理创办的！他们怎么可能不来！” 秦远峰笑道：“那老周你也不用激动成这样吧，我还以为是你签了单大的。” “你不懂！”老周仍然兴奋：“这可是为国家办的大好事！现在国家外汇紧缺，几百万美元可不是小数目！” 秦远峰理解点了点头，现在的人啊……真是纯洁到可爱…… “小秦，你这边如何？”老周问道。 “没动静。”秦远峰吧指甲刀放在桌面上，吹了吹指甲：“我只钓大鱼。你那边呢？” “一样……”老周神色有点沮丧，这都要到中午了，街对面一字排开的小公司店铺没有一家开张。 他叹了口气说：“只有等最开始的一批公司闲下来了，才有空看我们这边。哎……电子展的都是大鱼，吃饱了才能轮到我们这批小虾米。” 忽然，街对面再次传出了一阵震天欢呼。 不用他们去看，惊呼声这边都听得到。 “小天才九十万美元订单！第一天啊！”“第一天就有几百万美元签约！不得了啊！” 秦远峰眉毛都没抬，现在的中国还在为几百万订单惊呼，他那个时代，几百万美元，听着就和几百美元一样，感觉不大。 “我……我去看看！”老周又是一阵激动，瞬间没影子了。 中午，下午，不时爆出一颗颗卫星，全国都有不同的订单产生，最高的甚至达到了单笔一百五十万美元！属于上海一家电子晶体管公司，当场那家公司年轻的负责人就激动得热泪盈眶。 然而最红火的，还是小霸王和小天才，两家总共接到了二百三十万和二百万的订单，成为全场的模范展台！ 时间过得很快，与会展中心不时爆发出的惊呼相对的，是街对面的人可罗雀。除了秦远峰淡定地剥着瓜子，其他的店铺脸色都有点不好看。 他不知道世嘉和任天堂什么时候会来，但是他们如果要来，肯定是司长亲自接待，这可是真正的订单王，谁被他们看上，那可不是百万，很可能冲破五百万大关！ 晚上七点。 秦远峰叹了口气，司长一次都没有出门，他准备关门吃饭，明天继续开。 就在他要关门的时候，一个流利的中文传了过来：“来包烟。” “对不起，不卖烟。” 门口的男子，是一个个子不高，但是长相颇有点和竹野内丰相似的男人，倒是长了张明星脸，此刻却像猴子一样，颇不自在。 “不卖烟？”男子疑惑地说：“不卖烟你开小卖铺？” 秦远峰递过去自己的红梅，对方立刻如饥似渴地狠狠抽了两口，整个眉眼都顺了下来，足足吸了二十秒才长叹一口气：“救命烟啊……” “你这儿到底干嘛的啊？”抽完烟，男人也闲了，颇有兴趣地看着店铺：“居然还有街机？你街机迷？” “也算是街机迷吧。”秦远峰也没关，他看得出来男子是确实累了，从电子展人山人海中冲杀出来，能不累？反正也没事，索性让他休息会儿：“我是香港的公司，开发了一个游戏，准备进电子展，结果被无良经理给拦了下来。” “你？！开发游戏？！”男子眼珠都差点掉了下来，愣了半天才问：“你多大了？” “二十一。大学毕业。”秦远峰也点上了一根烟：“这和年龄没有区别，有天分的人，再怎么都会显露才华，没有天分的。干了一辈子，也顶多不过老手一个词罢了。” “匠师和宗师的区别。” 男子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你怎么被拦下来的？据我所知现在市面上没有自己开发游戏的公司，电子展不把你供起来反而把你赶出来，这不对吧？” “简单，我的起步资金八千，公司只有我一个人。”秦远峰笑道：“他们说我是骗子，怕我进去偷技术，这不，就把我赶出来了。” “蠢货。”男子嗤笑：“天才本来就不能用凡人的标尺去衡量。” 他朝店子里抬了抬下巴：“天才同志，打开给我玩玩？我现在挺有兴趣二十一岁八千块的公司能制作出什么游戏来。” “行。”秦远峰也憋得慌，大家来找茬居然没人开？！放到几年后恐怕比尔·盖茨第一个就要冲过来一脚踢死主办人，接着是乔布斯…… ipad上大家来找茬的销量，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打开游戏，男子就笑了起来：“大家来找茬？这名字取得有意思……” 秦远峰索性拿出一盒币：“随便玩，我请客，你能过了第十关我请你喝酒。” “你太小看我了！我可是……游戏高手！”男子仿佛受到了侮辱，立刻开始了攻关，赞道：“画面也不错，音乐也成，我来看看……” 玩了不到五秒，他的嘴角就翘了起来：“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十秒，“创意九十分！” 二十秒…… 没有说话了，男子双眼圆睁，全神贯注，两手撑在街机框上，全力进入了“找茬”的世界。 “原来在这里！”忽然，他哈哈大笑，袖子一挽，兴奋地拍下了按键：“我靠！藏得真深！幸好我是高手！” 秦远峰呲了呲牙：“老兄，我觉得你拍偶像剧比玩游戏有前途多了。” 男人理都没理他，满脸欢笑地进入了第二关。 第二关，同样被他攻破，第三关，第四关…… 秦远峰也凑了过去，凑过去了才暗骂自己一声没出息，自己也没逃脱大家来找茬的互动魔爪。 男子此刻已经全神贯注，第四关，是一个进阶，这关之后，越来越难，第四关本身就不容易，有个地方藏得非常深。 至于第十关，已经用上了视觉欺诈的技术，非人的才能过去。 男子现在只能听到粗重的呼吸声，嘴里喃喃说着什么，不时摇动手柄，按一下键，但是“咚”的一声，他马上就知道自己错了。 “怎么会这样……”他眼睛完全盯在了屏幕上：“不应该啊……应该是这里啊……” “game over.” 五十秒耗尽，男人这才如梦初醒，震惊地看着秦远峰。 “第十关？”秦远峰笑道：“别说你，我设计第十关的时候差点都疯了。” “神作……”男人只感觉胸口在跳，他闭上眼睛回味了一下，刚才玩，那是全力投入。就如同当初玩超级马里奥，玩魂斗罗一样。 这是一款经典游戏！ 那种抓住人心的感觉，那种无时无刻不在催促着自己的紧张感，仿佛就像一张无形的大手，拉着自己玩下去！ 从开始，就不想停！ 他站了起来，眼睛都有点发红，看秦远峰的目光都变了，用最凝重的声音问：“这真的是你开发的？” “当然。”秦远峰抬了抬下巴：“确切说，是我的创意，香港科技大美术社绘画，我朋友编程，我和他调试。” “你竟然被拒之门外？”男子的声音听不出什么语调，但秦远峰总觉得有些古怪。 “他们都是疯子？都是白痴？！” “他们居然没让中国不多的自主开发商拿出来演示一下？！他们这样还做个屁的电子娱乐？！”男子越说越激动，简直是在屋子里转起了圈：“这种东西居然被拒绝！幸好……幸好我看到了……” 忽然，他停下了脚步，目光炯炯地看着秦远峰：“你打算怎么卖？” 秦远峰笑了笑：“你想买就不用了，我这批货，只有两个买家。” “世嘉？任天堂？” “没错！”秦远峰自信地说：“我相信我的游戏，我明白他能卖出什么价格！” 第15节 男子带着一丝古怪的微笑：“那你倾向卖给谁呢？” “世嘉！”秦远峰毫不犹豫：“只有街机，才能凸显这款游戏的魅力，才能让几个，十几个人一起玩。这款游戏，我觉得联动性高于一切，这是一款能在街机厅引起社会效应的游戏！” 帅哥笑了起来，在秦远峰吃惊的目光中伸出了手：“はじめまして、どうぞよろしくお願いします、私はセガの特別マーチャンダイザー、竹野新丰。” 然后，他再用流利的中文复述了一次：“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我是世嘉的特别采购员，竹野新丰。” 秦远峰顿时感觉一阵蛋疼。 好尼玛大的一个坑！ 第0020章 大卫星（三） 谈判这种事，千万不能让对方摸到你的底线。然而，他现在就莫名地被一个世嘉的特别采购员摸到底线了。 你说你没事说这么好的中文干嘛！？这不是摆着来坑人的吗？！ 一阵激动涌上心头，秦远峰真想哈哈大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但是，他笑不出来。 一想到因为这狗血的一出戏，让自己可能损失几十万，上百万美元，他就有点心疼。 所以，他磨着牙问：“竹野君，你是来玩我的吧？说吧，竹野内丰是你什么人？基友吗？” “不不不！”竹野新丰现在脸上全都是激动的红潮，谁能想象，在这种地方居然挖出了一颗钻石！ 他连忙从最贴身的衣服里掏出工作证：“我千真万确就是世嘉的特别采购员！どうして信じないか！私の権利を直接係長の報告を越えて！名指しの強気の新しいゲーム！” 秦远峰点头，这货一脸看到了角色美女的激动表情，最后日语都跳出来了。 他看了看工作证，点了点头：“我相信。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 “请说。” “刚才你说的那段日语是什么意思？还有下次能不能不要用关西腔说话？” “……” 竹野新丰结果秦远峰递过来的水，连喝了好几口，吃了春药一般的脸色才平复了下去，激动地说：“我是说！我有权利越过带队的股长直接上报！指明我看重的游戏！” “当然，这是在我和股长意见产生分歧的情况下。”他自信地拍了拍街机，大笑道：“不过这一款！我敢打保证！世嘉需要它！股长如果敢拒绝我就敢在他面前切腹自尽！” “真没想到，真没想到！”他激动地又在屋里转起了圈：“真没想到想买包烟居然发现了这种东西！” “这位先生！”他猛地抓住秦远峰的手，秦远峰不动声色地抽了出来：“我叫秦远峰。香港科技大毕业生。” “秦君！”竹野新丰大笑道：“你稍等一下……不，还是和我一起去！我们一起去见佐藤股长！” “世嘉已经到了？”秦远峰这才微微有些变色：“什么时候？” “中午到的。”竹野新丰也没有隐瞒：“人太多，佐藤股长不愿意张扬，是从后门低调入场的。” 秦远峰想了想问：“那么任天堂呢？” 这三个字，仿佛就像一根针，猛地刺了竹野新丰一下，他差点就跳了起来。 “秦君！你这款游戏绝对不能给任天堂！你还没有和我们世嘉谈过吧！世嘉对第三方是出了名的优待！但是山内溥呢？！只要你进去，一年内报审的游戏不得超过五款！你也做开发，你应该知道这代表什么！五款游戏，过不过都是问题！过了能保证盈利吗？只有南宫梦，科纳米那样的五虎将才能无限制提审！而我们世嘉就不同了！世嘉可以随时提审！” 他表情非常严肃：“而且，最重要的是，任天堂的街机绝对比不上我们世嘉！” 秦远峰点了点头，任天堂，世嘉，这两个公司是死敌，日本人的家族精神，让这种观点也带入到了员工身上，任天堂的员工和世嘉的员工走在路上都恨不得呸对方一口，世嘉不是任天堂的对手，他们会拉拢一切对付任天堂的力量。 任天堂已经在家用机上称尊做主，要是再让任天堂入主街机，这个后果难以想象！ 独裁的世界，只有独裁者才是最美的，其他公司都得看着对方的脸色行事，而“暴君”山内溥的名字，可谓响彻整个游戏界！ 所以，竹野新丰的反应才那么大。 “我明白。”秦远峰当然懂得平衡才是最好的市场，笑道：“我只是问他们到了没有。” 竹野新丰咬了半天的牙，才说道：“到了，晚上六点。” “不要说这么多了！快！和我一起去见股长！”他生怕秦远峰跑掉，那款游戏，他已经闻到了一股叫做经典的味道，他非常相信自己对游戏的判断！ 这经过包装，推广，一定是一款了不得的游戏！ “稍等，我关门。”秦远峰也不做作，他来做什么？不就是为了等世嘉？现在还立什么牌坊？ 两人几乎是一路小跑来到了会展中心，秦远峰都有点无奈：“不急，我不跑。” 竹野新丰充耳不闻，甚至还很基地拉着他的衣服，真的是怕他一转眼不见了。 任天堂也在这里，这是一股无形的巨大压力！ 来到门口，保安一看秦远峰的脸，立刻叫了起来：“小骗子！又是你啊！黄经理说过不准你入内！你居然不知好歹！” “要不是你年纪不大，黄经理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你现在早进局子了！滚！滚出去！”旁边的保安也喝道。 “放屁！”竹野新丰毛了，二话不说掏出工作牌就甩了过去：“这是世嘉的客户！给我看清楚一点！” 他工作牌都没来得及拿回来，扯着秦远峰就往里走。 直到他们消失在门里，保安才从看到世嘉的工作牌里反应过来。 “天了……”左边的保安目瞪口呆：“世嘉……是世嘉！是哪个全球有名的电子娱乐厂家！” 右边的保安猛地抖了一下：“他……他刚才说那小骗子是……” 是世嘉的客户！ 这句话两人谁都没敢说出来。 怎么可能？黄经理说他是小骗子，现在居然成了世界上唯一能抗衡任氏帝国的游戏巨头客户？！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我们……要不要告诉黄经理？”这是他们唯一考虑的问题。 竹野新丰带着秦远峰，轻车熟路的往里闯，现在人已经非常少了，接近闭馆时间。但是，其中还有一行人，大约十几个，正围着当中一名女子说着什么。 “佐原小姐，这就是台湾著名的小天才游戏机。当然，我们是有版权的，”小天才的周经理，那名青年，正对着一群人解说着什么，同时不屑地看了一眼小霸王：“和某些实际上的盗版公司不一样。” 被叫做佐原的小姐，大约三十岁，穿得非常朴素，带着一副黑眼镜，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 她随意的点头，却迎来周经理开心的笑容，无它，从这一行人胸口上鲜红的nintendo标识上，就能说明她们的身份。 任天堂！电子娱乐帝王！ 就在这时，竹野新丰和秦远峰走了过来。 当佐原的目光投过去的时候，两方人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 谁都能闻到，空气中仿佛有干柴燃烧的味道。 “我还以为是谁这么不重视会场秩序。原来是本来就没有秩序的世嘉公司。这就情有可原了。”佐原长相清秀，说出的话却比刀子还锋利，丝毫不在意现在的场合。 “我也以为是谁这么趾高气扬，原来是嚣张跋扈惯了的任天堂，难怪走到哪里都以为自己是主人。”帅哥竹野也毫不客气地针锋相对，根本没管对方是不是女人。 佐原冷哼了一声，目光扫过秦远峰：“我说竹野先生一表人才怎么还不结婚，原来是有这种爱好。” 竹野新丰顿时红了脸，但是又舍不得放开秦远峰的手，冷冷地说：“这是我们世嘉的客户，还轮不到任天堂的人来说三道四。” “呵呵呵，可惜世嘉往日的客户现在大多都在任天堂手中。”佐原同样冷笑：“世嘉的客户？他和任天堂谈过了吗？任天堂允许了吗？” 秦远峰顿时皱了皱眉，而周经理的目光也看了过来，立刻嗤笑：“什么客户，还不是一个骗子而已？” “骗子？”佐原故作惊讶：“周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香港不知哪里来的一个小骗子，说自己是科技大的，开发了一款游戏。佐源小姐，你知道他的资金是多少吗？”周经理顿时打了激素一样解释下去，他们的小天才有任天堂的影子在身后，他非常分得清谁才是喂它骨头的主人。 “不知道呢，周君，开发游戏不是至少一万美元起步吗？”佐原惊讶地说。 “八千！”周经理哈哈大笑：“是港元！而且只有他一个人！还是没有批文的黑作坊！” “原来是这样啊……真的很遗憾呢……”佐原叹了口气：“和世嘉这种野狗一样的公司还真是绝配。” 她趾高气昂地笑道：“不过，这位先生，任天堂愿意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愿意转让这款游戏到任天堂。不管世嘉出价多少，任天堂都会比他高0.1美分。” 她笑的如同一朵罂粟花盛开：“每一份拷贝。” 竹野新丰脸都气青了，同时紧张地看着秦远峰，只有他，才异常清楚那款游戏有多大的魅力。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秦远峰微微一笑，礼貌地微微鞠躬：“你是谁？” “很好。”佐原收起了笑容：“从现在开始，你会进入任天堂的黑名单。跟着世嘉那条丧家之犬一起走到黑吧。” “恭喜你了，大陆仔。”周经理也冷笑道：“任天堂的封杀，你八千块的公司等死吧。哦，说不定现在已经没有了。” “走！”竹野新丰咬牙道，这就是任天堂的魄力，市场，影响力，任天堂永远大世嘉一大头，就算一个负责人，也比世嘉的特购员身份高一筹。 “秦君！”走到没人的地方，竹野新丰认真地说：“任天堂已经太大了，大到独霸市场。他们最下面的人已经完全被胜利冲昏了头，只有我知道，你的游戏有多么大的潜力！相信我，世嘉绝不会埋没一款好游戏！” 第0021章 大卫星（四） 世嘉股长佐藤真二，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材也不高，但是脸上颇有一种威严。 “足以造成社会化影响的游戏？！竹野君，你可知道这句话需要付多大的责任？”佐藤挑了挑眉毛，语气异常郑重。 竹野新丰丝毫都没有考虑，大声说：“我愿意担负一切责任！” 佐藤点了点头，看向秦远峰：“这款游戏真的是你开发的。” “不需要怀疑我，佐藤先生。”秦远峰同样慎重：“我随时可以出具专利书。” “很好。”佐藤站了起来：“主机在哪里？” “马上送到！”竹野新丰说：“在离开的时候，我就申请立刻搬主机过来。” 秦远峰嘴角微翘：“竹野先生，你这是入室行窃。” “秦君。”佐藤没有理这句话，沉声道：“相信世嘉，只要是好游戏，世嘉会付出一个满意的价格。” 机器很快运来了，佐藤二话不说，亲自上阵。 看到佐藤的操作，思维，观察方式，秦远峰立刻就知道，这同样是一个游戏高手。 房间里，只有他们三人，但是气氛却有了不同。 刚过第一关，竹野就忍不住凑了上去，佐藤一句话没有说，第二关，很快就过去了。 第16节 第三关，佐藤陷入了沉思，竹野忍不住说了一句：“在膝盖上！” “闭嘴！” 佐藤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喊，让竹野浑身都抖了抖。 此刻的佐藤，如同一只盯住猎物的老虎，红着眼睛看着屏幕，手甚至都放到了屏幕上，眉头紧皱。 “game over.” 第三关，佐藤宣告公关失败！ 他坐下来，并没有谈价格，而是问竹野新丰：“你打到第几关？” “……第一关……” 佐藤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坐到了沙发上，第一句话就差点让秦远峰大吃一惊。 “三百万美元。” 三百万美元！这句话说出去，秦远峰只差立刻点头。 “三百万，只要你点头，这笔钱就是你的。” 佐藤的声音丝毫不容置疑：“我可以现场签字，马上公证！如果你可以等，今晚就能办好！” 秦远峰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激动的心潮冲破防线。 一天的时间，三百万美元！虽然扣除这样税那样税剩余的还有两百万左右。但是，这对于现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是一笔巨款！ 不得不说佐藤的魄力，现在的年代，能够拿出这种手笔买游戏的，只有任天堂和世嘉。 不过，他摇了摇头。 “太低！”他字斟句酌，却异常坚定：“马里奥的版权号称无价，世嘉各大著名游戏没有一项低于两千万，这还只是单项版权！三百万美元，你买不到大家来找茬！” “而且，你买的是什么？”他追问道：“你应该是想买大家来找茬的全版权！包括专利转让！” “三百万，不够！” “我认为这已经足够多了。”佐藤毫不相让：“世嘉和任天堂的游戏都是经过常年积累的……” 秦远峰不客气地打断了他：“那我们敢不敢赌一把，我用抽头的方式，每一张基板抽五十美元，如果你答应，我们立刻签约！” 佐藤不说话了，玩过的才知道，这款游戏魅力绝不止如此！它可以用到太多的地方，比如世嘉的新一代主机，比如世嘉的街机。 他不敢赌，因为他非常清楚，只要他点头，世嘉回去会剥了他的皮！ 最关键的是，他不能等！ 现在还有任天堂在这里，要是秦远峰真的报给任天堂，任天堂的素质不会放着这款游戏流失出去！ 别看佐原小姐刚才那么高冷，一旦遇到好游戏，她可以用出一切手段。 “你的价格？”良久，他才咬牙问。 “两千五百万！”秦远峰立刻说：“我让出大家来找茬所有版权，并且转让专利！” “不可能！”这次不止佐藤，就连竹野都一起叫了起来。 “秦君！魂斗罗才一千五百万！你的要价太过分！”“世嘉不会接受的！” 秦远峰笑了，漫天要价，就地还价，这是谈判的铁则，实际上是试探对方的心理底线。而且，他从没有想过转让专利一说。 “那么我换一个提议。一千五百万美元，公司将继续为世嘉开发大家来找茬系列。我提醒各位，我申请过专利，专利书正在我那里，如果我发现任何不经允许擅自开发类似游戏，我一定不会吝惜财力把大家都送上法庭。” “一千五百万，专利不转让，版权不转让，可以共同开发。” “不可能！”两人再次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 “八百万！你继续替世嘉开发大家来找茬系列！专利不转让，版权共享！并且这是独占游戏！”佐藤眼睛都有点发红：“秦君，这是对新游戏最大的优惠！否则你的公司可以拖延到世嘉制作，发片，资金回笼的那一天！” 秦远峰也无奈地叹了口气，世嘉这是要耍无赖了，大不了我就选择你五美元一块基板，那你等吧！反正你公司就八千，我们拿着八十万给你耗够不够？等你公司倒闭，拍卖专利，我们再买下来，事先我们连基板都不发，世上没人知道这款游戏！ “成交。”他点了点头：“八百万美元，不转让专利，版权共享，世嘉独占。没有问题。” 佐藤忽然停顿了一下，用一种极其诱惑的声音说：“秦君……如果你愿意来世嘉任职……我可以保证世嘉会给你一个随意挥霍的工作组……专门开发大家来找茬系列。你会在日本定居，东京？大阪？平安京？没关系，只要你点头……” 秦远峰看了他一眼：“佐藤股长的主意打得好，这点钱就想买专利？” “绝不是！”佐藤严肃地说：“我是真心想请秦君去日本任职！” 他深深的看着秦远峰：“二十一岁，设计出这种游戏，我只能用天才来形容。在世嘉，天才是无价的！你知道我刚才玩的时候在想什么吗？我在想，什么样的人才能天才到设计出这种游戏！” “只要你能证明你的价值，世嘉不会吝啬付出！秦君，中国的游戏界一潭死水，听说你是香港人？那也不例外！只有日本，才是游戏的天堂，你不打算来日本发挥吗？” 他极具诱惑地说：“甚至……我们可以让水口哲野……铃木裕先生，指导你的创作……” 秦远峰都差一点动心了。 水口哲野，铃木裕，这两人可谓世嘉的王牌制作人！没有他们，就没有世嘉！ 但是，他还是摇了摇头：“对不起，这里才是我的祖国。” “非常遗憾。”佐藤叹了口气：“不过，世嘉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希望你下部作品继续证明你的天才。” 他朝竹野看了看，对方此刻已经有些愣了。 “把合同拿过来。” “是……啊？这么快？！”竹野新丰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是笨蛋吗？！”佐藤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还等着对方去找那个贪婪无度的任天堂？！这款游戏的潜质你难道没有注意到？！” “是……” 竹野飞快地离开了，他完全没想到，这次谈判如此雷厉风行。 没有过多的试探与反试探，两方都是单刀直入，直接商讨价格，最后定位到一个大家都觉得合适的价位上。 “这真是……我经历过最快的一次谈判了……” …… 会展中心，黄德生正在收着各方的清单。 “不错……不错！”他看着订单哈哈大笑：“小霸王总计三百万，小天才两百二十万！非常好！” “哦？江汉公司一百七十万。红星电子两百八十万？很好，这次可是给司长一个好消息啊！” “清算一下，大概有多少。”他笑着把清单递给旁边的工作人员，不一会儿，就听到了一个让他简直想仰天大笑的消息。 “黄经理，总交易量两千六百零七万美元，国家有1%的税率，另外他们的电子产品税7%也将抽到国家。” 黄德生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数据，以前，没有一次单日达到这么高，但是却在他这一届实现了，这不是政绩是什么？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扶摇直上的光景。 “可惜啊……没有一笔超过五百万美元的订单，就没有人放个大卫星，只有看以后几天了。” 就在他叹息的时候，一名工作人员忽然飞奔了过来，尖锐的声音几乎要划破整个会展中心的宁静，让所有在清点项目的公司都留意到了。 “八百万！八百万！！八百万美元！卫星！大卫星啊！” 这一声，立刻牵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情，正留下清算的各方电子厂大佬，全部被这一声拉紧了心！ “八百万？！这是哪个公司？！”周经理差点尖叫了起来：“这怎么可能？！这才是第一天！他们做什么的！创建以来就没有这么高的单项电子轻工业品记录！” “天哪……八百万！这是哪个公司这么大的手笔！”“我的天……这……这可是放了电子轻工业有史以来最大的一颗卫星啊！”“出名了！这个公司马上要出名了！” 顿时，人立刻就涌了过来，七嘴八舌都在问：“黄经理！快！快问问是哪个公司！”“是啊！八百万！不得了啊！快看看！” 黄德生已经懵了。 八百万！ 电子轻工业从未出现过的数据！超大的卫星！ “快！快给我！”他的声音都嘶哑了起来，迅速扯过清单，心都差点跳了出来。 八百万！当日成交量近乎三分之一！这是一笔天大的政绩！ 但是，当他看到清单的一刹那，脸色瞬间变得死白，手都颤抖起来。 上面，黑纸白字写着一行行数据，但是最上方，有几个硕大的字体。 乙方：香港科技大秦皇公司。甲方：日本世嘉sega株式会社。 关于购买游戏“大家来找茬”以及共同开发签约合同书。 “这怎么可能！？！？” 第0022章 大卫星（五） 幻觉！ 一定是我的幻觉！ 足足有十秒钟，黄德生如同五雷轰顶，脑海中一片空白！ 是那个公司！ 是哪个八千块钱资金，只有一个人，还没有批文的公司！ 为什么是他们？！怎么会是他们？！为什么偏偏是他们？！ 直到他大脑有知觉的时候，他才听到周围一片惊呼。 “游戏啊！又是游戏！”“这年头！游戏太卖钱了！”“是啊！动辄几百万！暴利啊！”“哎，你们知不知道这个秦皇公司是谁的公司？名字挺牛逼啊？”“是啊，没听说过啊，好像不是大展台！” 已经有人开始寻找起秦皇公司了！ “黄经理，你知道秦皇公司在哪吗？”“对，我们去道贺一下啊！” 黄德生只想把面前的人一个窝心脚踢死，闭着眼睛，从牙缝里飘出一句话：“不……我不知道……” 怎么会是他们？！这让他怎么办？！ 他亲口训斥对方是骗子，还暗示对方拿钱办事，更是不允许对方进入会场！ 竟然就是这个秦皇！ 他就算再不想承认，但是前面香港科技大几个字，让他吐血的心都有。 第17节 “你不知道？！”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插了进来，刹那间，群体无声。 他睁开眼睛，猛然打了个哆嗦：“牧……牧司长……” 面前的男子，身材不算高，但是脸上却带着一股威严，大背头，中山装，身边仅仅跟着一个人。 但是，没有人敢忽视他，他，就是电子展最大的负责人，经委牧歌司长！ “你不知道？！你是这里的现场负责人你居然不知道秦皇在哪里？！你是怎么干革命的？！”不等他开口，他感觉牧司长的唾沫星子都要喷到他脸上了。 “这么大一颗卫星，八百万美元，现在你居然告诉我你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你对革命工作的态度就不对！” 轰！ 黄德生只感觉自己眼前的天塌了，地陷了。 眨眼之间，刚才还是平步青云的节奏，瞬间被打落地狱。 他敢知道？他能知道？ 他敢说自己把八百万的卫星拒之门外？还亲口说不允许对方进来？ 他不敢！ “我……我真不知道！”他只能咬着牙说：“现场组织太多，我……我也没记清楚！” “查！”牧司长此刻心中也激动万分，电子轻工业爆出这么大的新闻，外面马上就会知道！八百万美元的天价订单，这就是为国创汇！ “翻遍了也要把他翻出来！”忽然，他停住了说话，狐疑地看着黄德生：“黄德生同志，我记得现在的时间是所有单位统计订单吧？秦皇的公司老总为什么不在？” “我……我不知道……”黄德生只想一头撞死在墙上。 求求你了，能别逼我了吗？ 牧司长冷哼一声：“半小时内，我需要看到秦皇公司及其负责人，否则，黄经理我会向上面反应你工作不力，革命态度不端正！” 说完，他拂袖而去。 在愚笨的人，也发现现在黄德生面如金纸，冷汗森森。 谁都看出来不对了。 所有人的脚步，都不约而同地挪开了一些。包括刚才给他祝贺的人。 “呵呵……黄经理还有事，我们就不打搅了。”“展会结束大家多交流啊。”“黄司长，我们继续清理订单，先走一步啊……” 黄德生眼睁睁地看着刚才恭喜他的人一一离去。他心中只想哀嚎，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秦皇中了这个特等奖！ 哪怕你随便换一家公司都好啊！ 不过，他无法耽搁，他只觉得心脏病都快犯了，三步两步跑出门外，拉着一个保安就问：“有没有看到秦皇的人？” 也是他运气好，正好拉到了让秦远峰滚出去的保安。 “那个小骗子啊，他……” “你才是小骗子！你这个同志！说话注意一点！谁说过他是小骗子了？！”黄德生声音比他还高了几个分贝，立刻吼了回去。 保安愣住了，怎么回事？这不是你亲口说的吗？现在摆出一副声嘶力竭的表情做什么？ “他……就在街对面的店铺里。” 黄德生一句话没说，疯了一样跑过去，过街的时候差点被车撞到。 万幸，他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秦远峰懒洋洋地看着什么东西。 “呵呵……小……秦先生……又见面了……” 足足在阴影里扭曲了三分钟的表情，他才顶着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走了进去。 秦远峰扫了他一眼，合上了资料，忽然笑了。 “知道我为什么没关店吗？” 黄德生木然摇了摇头。 “因为我在等你。”秦远峰站了起来，就像他当时在办公室走的时候那样，轻轻帮他拉了拉因为急速奔跑而凌乱的西装领子，顺手拍了拍。 “怎么样？这颗卫星够不够大？舒坦不舒坦？滋润不滋润？” 黄德生手里如果有刀，他能立刻制造一起碎尸案。 “说话啊！”秦远峰冷哼了一声，颇为不满地看着他：“当初你是怎么说的？一口一个小骗子。说我进来偷技术。不允许进入展厅？现在怎么焉了？” “很……很……” 很了半天没很出来。 “我还怕这颗卫星砸不死你。”秦远峰冷笑：“结果你就这点出息？” 黄德生咬着牙看了看表，已经过了二十分钟！ 他的冷汗不要钱一样流了下来。 牧司长只给了他三十分钟！他还要回去！ “秦先生……”他的声音无比献媚：“牧司长有请……您看是不是……” “别，别您，我一个小骗子承受不起。今天我困了，要休息了，请回吧。” “秦先生！！！”黄德生这次是真的哭出来了，牧司长就像一把刀一样在背后逼着他，他忽然明白了涕泪横流的含义：“秦先生，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错了！我是狗眼看人低！您就别和我计较了！牧司长是真的在找你！” “放屁！”秦远峰笑道：“你骗了我多少次，还想再来骗？” “我说的都是真的！！”黄德生就差跪地上发誓了：“请您和我去一趟吧！明天……不！现在！我立刻撤掉小天才的展位，马上给您办好如何？” “我没人。” “不需要！展会有专门的人员！” “我也没钱。” “免费的，免费的！秦先生，都是免费的！只要您点头，明天那里就是秦皇朝公司的！” “我还没有批文。” “没有关系！这事情包在我身上！” “但是我又不在展会，凭什么还要给你们1%？” 黄德生哑了。 他算是明白了，秦远峰就不想给他1%，没了1%，他哪里来的政绩？ 冷汗刷刷往外冒，后面是牧司长，前面是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我……我来垫……” “你垫得起？” “我……我还有些家底……” 秦远峰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这人，不知道捞了多少钱。 “走吧，带我去见牧司长。” 黄德生几乎是迎大神一般把秦远峰接了过去。 牧司长就在门内，当秦远峰进去的时候，他笑着问了一句：“怎么从那边过来？” 这句话，差点没把黄德生吓得瘫软在地。 “幸好……幸好让他过来了……”他暗暗拍着自己今天三起三落已经不堪重负的心脏：“否则……现在死的就是我……” 但是，下一句话，让他彻底的疯了。 “因为黄经理说我是骗子，拒不接受我入场。并且暗示我入场要缴纳一定的摊位转让费。” “你……”黄德生捂着自己的心脏，双眼发红地看着秦远峰。 “你……” “我们说好的……” “说好什么了？我只答应和你一起过来，还答应了什么吗？”秦远峰无害地笑了。 黄德生只感觉眼冒金花，半晌才咬着牙骂了一句：“王八蛋……” “黄德生同志！”牧司长的脸顿时寒了下来，现在，周围还有不少人，谁都想看看，这个放了八百万美元卫星的是什么人。没想到人都没看清楚，就被抖出这么大的包袱！ “小秦同志说的是不是真的！” “不……”黄德生低低地说了一句，忽然尖叫起来：“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你要相信我啊牧司长！他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就在刚才，我说我不在会展厅，为什么要付给会展1%，他说他私人可以垫上。”秦远峰不咸不淡地补了一刀。 黄德生只感觉天旋地转。 “黄德生同志，我对你非常失望。”牧司长冷哼了一声：“在你的经理室好好考虑清楚所有的一切，然后写出来交给我。” 他回头对秘书说了一句：“小李，看好门和窗。在会展结束……不，期间，我就要把这件事查清楚！” “是！” 他的秘书，比较瘦弱，拍了拍黄德生的肩膀：“黄经理，请吧。” 黄德生没有回答。 秘书又问了两次，探了探他的鼻息，转头恭敬地说：“司长，他晕过去了。” 被活生生气晕了。 “带走！”牧司长厌恶地摆了摆手，瘦弱的秘书竟然随意一抗，黄德生就像个烂麻袋一样被放到了肩上。 周围所有人都低低吸了一口气。 “小秦同志。”牧司长这才转头看向了秦远峰，露出一个还算和蔼的微笑：“你是香港人？” “不是，我是大陆安徽人，只不过在香港读书。” “哦。是这样。”牧司长笑了笑：“你也看到了，这场展会，是为了我国出口创汇。国家现在外汇紧缺，其实这都是长远的为人民谋福利。” 秦远峰笑了笑：“牧司长，我明白您的意思。这1%的摊位费，我确实不愿给。” 牧司长的脸色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 “但是，我愿意付出多2%的税率！” 第18节 第0023章 大卫星（六） 周围人的目光，本来还有是不满的。 现在的中国人民，是非常团结的，别说1%，2%都会愿意，谁都是为了祖国。牧司长开始问秦远峰是哪里人，就是这个意思。如果是香港人，他问都不问。但是他听出来了，秦远峰是地地道道的普通话，丝毫闽南味都没有。 结果他的回答，牧司长相当的不乐意。 凭什么？不是会展给你造势，你能签出八百万天价？ 现在大家都是为了祖国，怎么能这么不懂事！ 但是这句话出来，牧司长都被气笑了。 犟牛！ “小秦同志，你可要想好了。2%就是十六万美元。” 秦远峰只是摇了摇头：“我始终是要回来的。” 牧司长耸然动容。 短短一句话，让他对这个二十一岁的青年真正有了一丝佩服。 这是一个没有被资本主义糖衣炮弹侵蚀的好苗子！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同志，国家缺外汇，你的贡献，国家记住了。” “从现在起，我感肯定你刚才说黄德生的恶劣行径都是真话。放心，中国不会允许这样的蛀虫存在的。”他笑着说：“还有一些具体的事情，我希望和你谈一下。有空吗？” 一个司长问一个老板有空吗？ 周围的人都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 “当然。” 他们不知道，那番话对牧司长造成了多大冲击。 国家每年送出去多少人，回来多少人？从来就不成正比。 现在有人从资本主义国家赚够了钱，愿意回来，这是多好的事情？ 起码刚才那一刹那，牧司长是把秦远峰当晚辈看的。 在他们走后，周围的人这才议论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这里找不到秦皇！”“黄经理这次完了……” 等等议论声中，有一个人，却脸色苍白。 小天才的周经理。 他不想相信，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骂作骗子的人，一跃飞上枝头变凤凰！ 但这件事就真实发生在自己眼前！ 而自己交好的黄经理，居然刹那间就下了地狱！ “周经理，你怎么了？”旁边的助手问道。 “不……没什么……”周经理脸色异常难看，转头低声对助手说：“等下去找临时协调员……把这块地方让给秦皇……另外你专门去找他，说是为了表达诚意，小天才特意让出来的……” 助手领命走了，周经理坐在椅子上，半晌才极度郁闷猛拍了一下桌子。 这他妈算什么事？！ 牧司长并没有和秦远峰进办公室，而是走出了会展中心，沿着马路随意走了起来。 “小秦同志啊……”他目光有些迷离：“你看广州，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我们的国家要发展，要强大。哪里都是一样，你的家乡也迟早会变成这样。但是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无数人的努力。我们啊……是老了，希望还是在你们这一辈身上……” 秦远峰感觉一阵蛋疼。 这种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感觉，一派为国为民的言论压下来，谁都得晕。 不过这是现在中国的民众。 他是穿越众。 对于日后的政治教育，早就有了一定的抗性。 “牧司长，您觉得我能做什么？”看到对方说完就不说，他觉得自己必须得接上去了。 “不是你，是你们这一辈。”牧司长感叹道：“革命哪里都是干，你的公司能创造这么大的利润，放到国内来不好吗？难道香港的月亮比大陆的圆？” 秦远峰沉默了，他没想到牧司长是这个意思。 斟酌了很久，他才说：“牧司长，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根本不能。” “现在的中国，缺少和外界沟通的条件。但是香港方便很多。而且现在国内的很多制度都不完善，我回来做会受到太多的掣肘。” “而且我相信，香港不会永远保持这个模样。我相信他总有一天会回到祖国的怀抱。”他看着远方，坚定地说：“那一天，就是我们秦皇公司把总部迁到大陆的一天！” 牧司长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那好，有什么需要你可以给组织提。我们会尽量满足。” 秦远峰撇撇嘴，这也太官了，联系组织？联系谁？名字都不说，明摆着就开白条。 “另外还有个事情，我要说一下。”牧司长说：“你这件事，我们要作为典型，大报特报。” 他哼了一声：“有的留学生，出去了就不回来了。如果中国发展好了，这没有什么。但是现在中国正需要人才的时候，他们一个二个都不回来。” 他朝秦远峰点了点头：“这一点，你做得比他们好。” “牧司长，关于这个，我想请您压一下，尽量等一周会展结束再报。” “为什么？”牧司长有点惊讶：“这不是好事？” 秦远峰的目光有点冷：“因为香港还有些人……对我和他们的合作不太满意……” “好，这个可以。”牧司长笑道：“不过，你需要现在把你的资金兑换成人民币，我们可以帮你完成这一切，然后再兑换成港元。明天中午之前，我们会全部办妥。” 这才是他的主要目标！ 创汇，不是说要创造经济利益，而是国家缺外汇！国际上只认硬通货美元！人民币不要！ 秦皇赚了多少钱，他们不关心，不过这八百万，他是一定要拿到的。 “没问题。”秦远峰回答，香港不缺外汇。 一老一少走了一圈，也没多少时间，实际上牧司长更倾向于让秦远峰回国开厂。创汇八百万美元的公司，这是一个多大的话题？但是秦远峰拒绝地非常彻底，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第二天，消息还没有传到外界，但是整个会展中心已经沸腾了。 有人昨晚放了八百万的卫星！对象是一家日本公司！ 这个消息简直就像长了翅膀，不翼而飞。 “是谁？！这么牛逼？！”“太吓人了……八百万……这简直占了首日交易量快三分之一了啊！”“哪个公司有这种运气？！这几辈子都不用愁了啊！” 秦远峰听着这些消息，看着像打了激素一样的参会者，心中暗笑。 确实，他现在不干了，立马就是富家翁。 公司就他一个人，他说了算。 但是，他不会这么做。 八百万，很多，非常多，足够他花一辈子。 不过他非常清楚，日后的电子娱乐市场，是七百亿！ 这个年代，游戏无疑是最赚钱的，一款游戏开发本来需要数百万美元，从调试各种创意，适应各种机型，到最后的整合，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一个公司，一年一款游戏足够盈利上百万美元。但是，这一步被他直接省略了，他的游戏完全不需要最初的磨合，这也是游戏开发中最耗费资金的阶段。 每个公司，每年有数个项目开发，动辄五六百万以上，但是这些项目最后可能只有一个盈利，加上各类税收，最后盈利的可能只有几十万，或者刚刚跨过百万门槛。他却不同，他能保证每一个项目都是盈利项目。 他笑了笑，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 “小秦，走了啊？”老周过来目光复杂地看着他：“没事，第一次嘛，总是有点不习惯。” 这句话怎么听着有点怪呢？ 秦远峰和善地笑了笑：“周叔，我想走了，该看的几乎都看过了。会展就是第一天成交量最高，后面逐日下跌。第一天几千万，国家创汇的目标也达到了。没什么好呆的了。” 大家来找茬卖出八百万天价，世嘉独家占有，还呆什么？有公司来买他也不能卖。 “嗯，也好，下次就有经验了。”老周提了提精神：“你知不知道，今天听说黄经理被双规了！这可是大新闻！” “是吗？” “还有，昨晚有人爆出了八百万订单的大卫星！不知道是谁！我觉得可能是小天才，因为今天他们摊位就撤掉了。” “哈哈，是吗？” 秦远峰才懒得说昨晚小天才秘书一脸歉意地说愿意无偿转让摊位。 “周叔，我付了一周的租金。这铺子给你了。”他笑着说：“我马上回香港。明年再见。” “好啊。”老周也笑道：“一路走好。” 秦远峰可谓归心似箭。 一大笔钱在公司的户头上，还要回去再次研究一下和世嘉的合约。 有了这笔大钱，公司足以走上正轨，虽然到香港还有各种税，最后他只能留下一半左右。不过发展公司是足够了。 现在是科技大求着让他留下来，而不是他要留在科技大。 留不留，还得看他高不高兴。 对于暗里玩了自己一手的科技大，他完全没什么怜悯之心，现在只想把合约砸到他们脸上，狠狠糊他们一脸。 他喜滋滋地计算着公司的发展，却忽然心痛了起来。 “我靠……郝胖那里还有三成啊！” 带着他的哀嚎，飞机一路飞向香港。 来的时候坐火车，去的时候坐飞机。 下了飞机，他没有去学校，而是直接一个的士来到了九龙。 妈的，就算上辈子加起来也没见过这么多钱。他心中暗爽。 第19节 他做策划的年代，中国电子娱乐已经被外国打得落花流水，不管是音乐还是影视还是游戏，文化的软入侵，让广电局在国家授意下举起了屠刀，砍砍砍，就这一句话。 就算这样也没有保住国内市场。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车，在阿玛尼旗舰店前方停下。他抬头挺胸地走了出来。 谁敢狗眼看人低，老子就一把港币砸过去！ 成捆的！ 第0024章 再遇 阿玛尼旗舰店，坐落于九龙商圈最繁华的海港城，从一楼到顶楼，全部都是国际知名的品牌。 在这里闲逛的，大多都是非富即贵，并不是限定其他市民不得进入，而是谁没事跑五星级酒店看装修？ 一个道理。 秦远峰坐在休息区，悠闲地喝着咖啡，这家咖啡厅据说是手磨的，店员有黑人也有白人，不过他并没有尝出哪里有差别，除了苦还是苦。 他的身上，已经换上了一身笔挺的阿玛尼，雪白的先驰衬衣，黑白条纹的普拉达领带，本来还想买块表，看了看价格，还是算了。 除了发型，现在他全身都显示出一种浓浓的，金钱堆砌出来的精英味。 平日的海港城，人并不算多，大多都是青春靓丽的女子，或者风韵犹存的少妇，她们的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击出一曲悠扬的旋律，光可鉴人的商场到处都是她们如同蝴蝶一般的倩影。 当然，如果不看很多人手边亲热地挽着一个足以做她爸爸的男人的话。 “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正当他饶有兴致地看着窗外俊男美女的身影时，身边却响起了一声轻柔的女声，他愕然地回过头来的时候，发现一位带着大大的墨镜，一张纯羊毛黑色围巾遮住半边脸的披肩发女子，已经站在了自己身边。 “你是……”他眉头微皱看了两眼，忽然灵光一闪，惊讶地说：“j……” “嘘……”女子竖起食指，有些恼怒地皱了皱秀眉，小心地往两边看了好几眼。 “你怎么会在这儿？”秦远峰立刻会意，压低了声音说：“让许叔找到你还得了？” 王祖贤拉下半边围巾，被层层羊绒包裹的嘴唇显露出一种鲜红欲滴的娇艳，再配上雪白的肌肤，泼墨一般的毛巾，白，红，黑三种颜色造成极强的视觉冲击，秦远峰都不禁呆了一呆。 没取下的墨镜，仿佛犹抱琵琶半遮面，更填了一份欲说还羞的神秘。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王祖贤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埋怨，一丝淡淡的微笑，轻柔地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你好像很不高兴遇到我一样？” “不是不高兴，而是吃惊。”秦远峰笑着说：“喝点什么？我请客。” 王祖贤青葱玉指在米黄的桌面上划过：“一杯卡布奇诺，不加糖。” 秦远峰点了咖啡，她就接着说：“说到吃惊，我才是最吃惊的。” 她仍然没有取下墨镜，只是把围巾落下来了一些，露出小嘴，笑道：“我刚才路过都没认出是你，换了一身衣服，简直换了个人一样。” “小姐，您的咖啡。” 服务员端来咖啡，王祖贤刹那间就把围巾拉了上去，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不露一丝痕迹。 秦远峰憋着笑问：“那你怎么认出来的？” 王祖贤微微摇头笑道：“刚买的衣服，但是头发你做了吗？比鸡窝好不了多少。一点都不搭，坐在这里就跟颗钉子一样，看一眼就认出来了。” 秦远峰忽然想，她墨镜底下现在是翻了个白眼呢，还是笑得跟个月牙一样。 “joey你说认真地男人最帅，所以我忍不住帅一把。” 王祖贤咯咯地笑了起来：“罗密欧弟弟，我再重申一次，我说的是男人，不是男孩。你还是穿篮球服或者足球服最适合你的气质。” 她羊脂一样的手微微遮掩着红宝石一般的嘴唇笑了好一会儿，才拿下来说：“这身衣服是阿玛尼的最新款吧？我上次看过，好像上万港币一套。你哪来的钱？” “我刚从大陆回来。”秦远峰微笑着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咖啡终于泛出了一丝清香：“做的游戏卖了点钱。很是迫不及待地买了一身。” 王祖贤墨镜上的眉头微皱：“罗密欧先生，你的资金好像才八千，赚了钱不拓展公司反而买衣服，这恐怕有点不合适。还是这么大的花销。” 秦远峰知道，王祖贤这是把他当朋友看，否则换个人，她有闲工夫管这些？所以就算对方带了点训斥的意思，他也一点没生气。 他反而笑嘻嘻地说：“joey，你知道我卖了多少钱吗？” 王祖贤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看你这身打扮……十万？” 秦远峰笑着摇了摇头。 “……五十万？” 再次笑着摇头。 “五十万还多？”王祖贤这次倒抽了一口气：“你赚大了啊。” 秦远峰比了个八的手势，王祖贤捂着嘴低低地惊呼了一声：“八十万？你一款游戏卖了八十万？” 她的酥胸都一起一伏，忍不住伸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我拍一只广告都没有这么多……最多二三十万……游戏……也太好赚了点吧？” 秦晓峰差点笑出了声来，掩饰不住笑意地说：“是八百万！” “八百万？”王祖贤这次震惊的声音怎么都没忍住，捂着嘴，声音都传遍了咖啡厅，引得服务员纷纷侧目，随后立刻认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低下头，低声确认道：“八百万？” 秦远峰翘着嘴角看着对面这位八零后的梦中女神，两人的相处模式非常和谐，彼此都愿意说出一些隐私来。 比如他赚了多少钱，本来是秘密，再比如王祖贤的广告费，同样也是秘密。 但是现在在这种他乡故知的情感下，再加上两人本来就有一些远方好友的关系，竟然想都没想就说了出来。 这是一种信任的初步体现。 他笑的很灿烂：“美元。” 王祖贤这次没有惊呼，只是嘴怎么都没有合上，就这样微微张着，半晌才用手指把墨镜往下勾了勾，露出秋水一样的双瞳。 “你说……你游戏卖了……八百万……美元？” “没错。” 就算是现在正当红亚洲的女神，也不由得低声抽了口气。 她才刚刚红起来，一部广告二三十万都是她红起来以后的事情，片酬不过几十万。现在对方竟然眨眼间就赚了八百万？ “我记得……一周前……你的公司只有八千块起步资金……”她平静了好一会儿才接受了这个事实：“你才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现在竟然一转眼就百万美金……罗密欧先生……你真的太会赚钱了……”她笑了笑：“我本来想说让你节省点的……现在看来……你这身衣服简直九牛一毛都没有花到……” “你以为我想买这身衣服？”秦远峰也笑着说：“要不是我想有点正经生意人的样子，我才懒得花这万把块钱。总不能让我穿着运动服去和别人谈生意吧？” “也是。”王祖贤想了一下，就浅浅地笑了起来：“看来，以后出来玩，不用我买单了。” “joey小姐，我非常郑重地提示你，对于朋友，我从没想过让女士买单。罗密欧本身就是个绅士。” “那就祝贺罗密欧先生创业成功了。” 她没想到，秦远峰心中却暗叹了一声。 八百万美元，多么？ 很多。 但是如果知道索尼研究ps几十亿美金的研究费，任天堂的n64主机和索尼的ps圣诞节会战于秋叶原一晚上的宣传费就数千万近亿，那么这八百万浪花都翻不起一点。 电子娱乐战争，八百万，投进去水花都算不上。没有上百亿美元，别想加入这场二十年的圣战！ 就算日薄西山的世嘉，手中也捏着上百亿，他如果不是因为穿越回来，做开发都嫌资金不够。 两人笑了聊了很久，王祖贤才看了看表站起来说：“sorry，罗密欧弟弟，和你聊天很愉快，但是我还有事，不能继续了。” “很忙？”秦远峰也站了起来，笑着问。 “挺忙的。”王祖贤叹了口气：“最近都是倩女幽魂的各种庆祝会，社交晚宴……我从没想过成名之后有这么多事情……”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今天好不容易放了我半天假，晚上回去还有个交谊会。下次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也许……很快。”秦远峰神秘地笑道。 “还想着找我做代言呢？”王祖贤捂着嘴轻笑：“我知道你现在有钱，但是罗密欧弟弟，钱还是省着点花好。” “呵呵……”秦远峰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将对方送到了楼下。 “就到这里吧。”王祖贤走到二楼，带着一丝歉意说：“公司的保姆车在楼下，我要是和你下去不太好。” “没事。你慢走。”秦远峰不在意地说。 “远峰同学……”看到对方无所谓地脸，王祖贤轻轻的说：“我并不是怕闹绯闻，而是怕给你带来麻烦。” 秦远峰笑道：“我不在意，真的，我知道你们艺人事情多。” “但是我一定要说清楚。”王祖贤意料之外地固执，一本正经地说：“我并不是怕我的绯闻，而是怕你的绯闻，如果因为我的原因让你感到困扰，我会很过意不去。” 秦远峰微微一愣，随后诚恳地回答：“我理解，你不要想太多。” 真没想到，她柔弱的外表下，自己的原则异常地坚持。 “不过，你还第一次叫我名字。”他笑着化解了一下气氛：“下次就叫我名字好了，算起来咱们也是上一辈的关系，没必要太生分。” 王祖贤只是淡淡一笑，踏上了电梯。 秦远峰看着对方的背影，挥了挥手，对方并没有回头。 “好了……”他懒洋洋地靠在电梯上，等估摸着王祖贤已经上了车，这才上了电梯。 他的目光也从片刻的安逸中抽离出来，闪动着危险的光芒。 “科技大……恐怕你们也在等着我头破血流地回来吧？”他磨着牙笑道：“真不知道看到这份八百万美元的订单，你们作何感想？” 第0025章 学霸 回到寝室，郝胖正在对着一盆子炒饭展开诺曼底登陆。 气势恢宏，一气呵成。 当看到秦远峰西装革履地推开门的身影时，他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了一样，完全傻在了那里。 “别！千万别喷饭。”秦远峰白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把阿玛尼挂床头。 第20节 “我顶你个肺啊……”郝胖半天才咽下去嘴里的饭，不认识一样看着秦远峰：“白脸秦，你现在已经从败絮其中变为了衣冠禽兽了啊……其中的进化程度不可谓不疯狂……” 秦远峰转过身来，抽出一张卡：“来，脸伸过来。” “干什么？”郝胖畏惧地退了两步，其实是搬动了自己肥大屁股下的椅子，不堪重负的木椅发出一阵让人牙酸的兹呀声。 “怕什么。哥会轻轻的。”秦远峰笑得很淫荡，走到他面前，把卡在他脸上刮过来，又刮过去：“幸好我是讲信誉的人，你知道卡里有多少钱吗？” 郝胖两只眼睛都落在了面前直晃的卡上，木然地回答：“不……不知道……” 秦远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淫笑着说：“不多，一百五十万。” “哦……”郝胖被晃得眼睛花，愣了不到五秒，忽然针扎了一样跳了起来：“你！你说什么！多少？！” “一百五十万。”秦远峰笑着用卡轻轻拍了下胖子的肉脸，一阵肉波荡漾：“我说没说过，等我回来要你知道三七分有多厚？来，脸伸过来。” “快！快抽我！”郝胖巨大无比的脸猛然凑了过来，眼睛都冒出了金光：“用力！让我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但是哥忽然没兴趣了。”秦远峰打了个哈欠，收回了手：“我记得有人说过请他吃饭就好，走，咱们去校后门吃云吞面去，要多少点多少。管饱！” “峰哥！别，别这样。”郝胖一声惨嚎，立刻拉住了他的手，痛哭流涕：“千万别！咱们多好的兄弟！你的游戏还是我熬夜赶出来的！” “哎，你别和我客气啊。” “我真没和你客气！”郝胖贪婪的目光望着秦远峰手上的卡：“你没骗我？还是我不是在做梦？真的是一百五十万？” 秦远峰把卡往裤兜里一揣，靠在床上点了根烟，叼着烟嘴说：“这次卖了八百万，扣去各种税，剩下六百多万，游戏卡的税率很重，你不相信可以去查。大陆举办cff也抽走了不少。三成，税后一百五十万，都在卡里，你等下看看。” 郝胖现在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 一边是被巨大的幸福冲昏的表情，一边是不相信这是真的的表情，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纠结无比。 “峰哥……真的有八百万？” “你要问几次？我骗你干嘛？”秦远峰悠闲地吐了口烟圈：“忘了告诉你，是美元。” “扑通！”郝胖双眼无神，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美……美元？！”他的声音都有点飘逸，眼睛的焦距都对不准：“你，你是说……你卖了八百万美元？！我算算……这，这是四千万……不，五千万……不……” 他的心越跳越快：“我……我是百万富翁了？！我就做了一个晚上的程序……就是百万富翁了？” “没错。”秦远峰一个烟头丢了过去：“能不能别这么没出息？百万美元激动得跟啥一样。” 郝胖无语，他很想问，这年头学生有了百万美元，谁不兴奋？你装什么淡定哥？！ 但是想起对方手头好几百万，他就决定咽下去这句话。 “峰哥……你的那个工作室……还缺人不？” “不缺了。” “……你别和我客气啊……” “我真没和你客气。”秦远峰看了一眼一脸狗腿样的郝胖，笑了笑：“之前让你来，你怎么不来？” “这不是在考虑吗……”郝胖腆着脸笑道。 “考虑个屁？”秦远峰没好气地捏了他肥肉一把：“行了，和你开开玩笑而已。来吧。我现在也要几个信得过的人。” 一个公司的老总，没有自己的亲信绝对不行，而他的亲信，最好就是从科技大中直接挑选培养。 看了看杯盘狼藉的桌子，他摆了摆手：“现在把你的东西拿远一点，我要休息。” “峰哥，大白天的你也睡觉？” 秦远峰揉了揉酸痛的肌肉：“没办法，这几天没一天睡过好觉。你以为几百万美元这么简单？” 他脱了衣服就钻到被窝里，正想闭上眼，忽然想起来了什么，郑重地说：“记住，如果学校找我，告诉他们我不在。打电话，一律说不知道！” “啊？”郝胖吃了一惊：“这……这不太好吧？” “不好？”秦远峰磨着牙笑了笑，目光看着放在枕头旁的公文包，冷笑道：“更不好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这一觉，他睡得很香甜，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天边已经布满了夕阳的红色。郝胖在桌子前看着书，屋里没有开灯。 “几点了？” “五点半。” 秦远峰点了点头，坐起来扭了扭身子，这段时间的高压力仿佛积存在了骨头之中，随着咔咔的声音拧出了体外。 他掰了掰关节，说不出的舒坦。 “学校打来电话了吗？”他一边穿衣服一边随意地问。 “峰哥……”郝胖嘴巴动了好几次，才嗫嚅着说：“打了……” “有话就说。”秦远峰微微皱眉，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发生了什么事？” “也没啥……”郝胖叹了口气：“最开始，是找一位学长传达的……后来，换成学生会主席打的电话……几乎半个小时一次……再后来……” 他看了秦远峰一眼，忐忑地说：“换成教务处副处长打的电话……半个小时前，他亲自过来了……” “他亲自来了？”秦远峰抬了抬眉毛：“看到我睡觉了？说了啥？” “看到了……他的脸色很难看……不过什么都没说……”郝胖犹豫了一下才说：“峰哥，你和学校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他们好像很重视啊？” “也没什么。”秦远峰淡淡地把cff的事情说了一遍，郝胖张大了嘴：“这也不能证明是学校干的啊？” “不能？”说起这件事，秦远峰的火气就冲了上来，冷冷地说：“你当科技大是什么学校？是那些杂牌学校？这个招牌全亚洲都有效！说是声名赫赫都不为过！只要他们说一声！甚至换一个有点名望的教授，打个电话都不可能这样！黄德生只有把我接进去的份！” “是！他们什么都没干，就是这样默默捅了我一刀！我他妈千里迢迢跑到广州！为了和学校的合作倾尽全力！”他点上一根烟，狠狠抽了两口，咬着烟嘴说：“胖子，你不知道黄经理那副嘴脸！骂我是骗子，当着全场中外友人赶我出去！我当时都下定决心去拦世嘉和任天堂的车了！要不是运气好，遇到世嘉特派员，现在科技大给我的条款绝对不比任天堂给第三方的宽松！” “老子在前面给他们抛头颅洒热血，就为了给他们往我心窝子捅一刀的机会？！” 他的声音有点大，科技大的态度，是所有事情的起源。如果他们愿意一个电话，以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说不定他还有机会卖到更高的价格，拿到独属于秦皇朝公司的展台。 声音回荡在屋里，有些振聋发聩的感觉。郝胖想了想，叹了口气：“确实……科技大招牌硬，他们就算叫个教授打电话，都不可能是这样……” “幸好我带着八百万回来了！”秦远峰把烟头死死摁灭在烟灰缸里：“我走的时候，穿着校服，背着登山包。回来的时候，是阿玛尼全套。学校不可能不知道，知道了才怕我在cff上有所斩获，想要快刀斩乱麻！大陆的消息我已经请人堵住了，没人知道这八百万是在谁那！这些领导心里想的，根本就不是扶持我的公司！而是怎么为学校赚到更多的利益！至于我？我敢说，在他们心里连根草都算不上！” “不过他们没这个机会了！”他冷哼了一声：“你打个电话给教务处，就说我醒了，准备和学校的领导们好好谈一谈。” “这……这都吃饭了啊……” “放心。”秦远峰看着外面的天色冷笑：“现在，是他们求我！” 郝胖点了点头，刚拿起电话，还没拨通，门就被打开了。 一个大约一米七五，带着眼镜，脸上洋溢着不疏远也不亲近的学生款款走了进来，笑道：“不好意思啊，打搅了学长。” “什么事？” 郝胖捅了捅他胳膊：“学生会主席钟晗。代表科技大老生致辞好几次了。” “钟晗？”秦远峰挑了挑眉：“科技大五大亚洲最佳专业，计算机工程学三连冠状元钟晗？这个学霸是你？” “学霸？”钟晗愣了愣，随即笑道：“好名词！不过现在教务处副主任找你，有急事，都打了你寝室好几次电话了，打不通，这才让我过来叫你。” “久仰。走吧。”秦远峰点了点头，深深看了看钟晗一眼，人才啊，连续三年香港总分第一，把港大的那些畜生都比了下去，单专业整个香港毫无质疑的状元，已经不知道多少企业来预定他了。 要是有机会，把这个人拉进来才是一大助力，能当上主席，运筹帷幄的本领需要，但是他自身的专业能力，挖他就不亏。 第0026章 再谈判（一） 他们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副主任办公室。 钟晗是个聪明人，他并没有问副主任找他干嘛，有些事知道了反而更麻烦，敲响了副主任办公室以后，他就打算溜之大吉，却被副主任叫住了。 “小钟，你不忙走，这件事如果成了，学生会马上有一件大任务。你听听也好，可以作为日后学生会发展骨干的标杆。” 钟晗嘴皮微不可察地抽了抽，看样子又有麻烦事找上来了，也只能坐下来。 “你行啊。”副主任刻板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捉摸的笑容，转向了秦远峰：“你知道你的提案经过了哪些人的手吗？” “我，主任，副校长，校长，董事会。”他带着一丝感叹：“科技大建校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学生的提案引起这么大关注。” 钟晗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秦远峰，一份提案引起了科技大最高层的关注？竟然还传到董事会去了？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学长到底是什么身份？ 只有他知道，下午他给对方打了多少次电话。最后副主任都打了电话，挂了电话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决定亲自过去，没多久却铁青着脸回来了。 他仔细地回忆了半天，学校里该掌握的人员资料都在他脑海里，再一次确定没有姓秦的人。 秦远峰心中冷笑，嘴里不咸不淡地说：“电话被室友拿起来了，没听见。” “哦，这样啊。”副主任站了起来，脸色古井无波，丝毫没有提起自己下午来过的事情：“跟我去会议室，小钟你也来，一旦校方和远峰同学签约，学生会必须立刻用最快的速度接手下面的工作。” 筹备公司的事情，科技大必须拿下，而且根本无法绕过学生会。 钟晗叹了口气，趁副主任出去之后悄悄说：“学长，看样子我要被你坑苦了。” “呵呵。”秦远峰笑了笑：“你不也是痛并快乐着吗？” 钟晗微微一愣，随即微笑着回答：“学长，有没有人说过你说话真的很直白。” “有，不过那些人都不是我的朋友。” 两人会意地笑了笑，很快就来到了一间会议室面前，推开门的刹那，秦远峰明显感觉钟晗有种拔腿就走的冲动。 于是，他很不人道地拉住了对方的衣服。 “……”钟晗硬着头皮走了进去，习惯性地拿出一个笔记本，哀叹一声，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 会议室有好几张大桌子拼起来的巨大会议桌，四五个人坐在周围，除了副主任，还有主任，副校长，团委书记，校副书记……光这个阵势，钟晗就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去接秦远峰。 贱！就是贱的！ “远峰同学。”坐在主位的，左方是一名已经发福的中年人，右边是一名谢顶到河童模样的眼镜男子：“我是副校长季艾伦。” “你的提案，我们都看过了。”季艾伦拿起桌上的瓷杯，揭开盖子吹了吹：“鉴于你毕业将近，我们用最快的速度讨论了你的提案。” 钟晗手里无意识地转着笔，他也很疑惑，麻烦看样子是躲不过去了。他也大约明白了，这位秦学长好像给学校提交了一份提案。不过到底什么提案，能让学校最高层纷纷出动，摆出这么大的阵仗？ “关于你提出的‘大学生创业与学校的联系’提案，校方给予了很大的肯定。这个提案，思路开阔，步骤分明。一旦操作得好，是一个双赢的局面。能够为科技大带来不菲的名誉。”季艾伦轻轻咳了一声，加重了语气说：“鉴于此，学校特别批准此项提案，并且将计算系科学系，计算机工程系的电脑抽出一半投资远峰同学的工作室。工作室区域定于教学附属二栋三层。” “是哪一间？”秦远峰靠着椅子，面无表情地询问。 谢顶的男子笑了笑，郑重地说：“全部！” “啪！”一支笔，呈旋转状飞到了会议桌中间，滴溜溜地打着转，异常显眼。 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了来源，钟晗手还保持着转笔的姿势，但是嘴巴张大，眼睛微微有点呆滞。但是瞬间他就反应了过来。 第21节 “对不起！”他满头冷汗，站起来鞠了一躬，甚至耳朵都能听到心脏的跳动：“不好意思……我只是刚才想起，那是篮球社和舞蹈社的地方，批到明年上半学期……” “现在不是了。”季艾伦微笑道：“你是主席，这些调动是你的职责，学校看的是结果。” “是。” 钟晗不动声色地坐下来的时候，笔已经到了他手里。 就算以他的定力，都被下了一大跳。 首先，学生和学校合作创业，这个思维就足够超前地轰击他的思维了。 其次是秦远峰，这个学长一丝一毫都没有和学校合作的自觉，笑容都欠奉，从他看到副主任开始，回答几乎没超过二十个字。 这是什么态度？ 最后是学校，竟然更没有因为秦远峰的态度而采取什么措施，反而一条条的优惠措施摆了出来。 这到底什么情况？ 这两组人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事。 钟晗心中这样想，却开始认真地记录起来，把自己力求扮作一个隐形人。 领导位置必须的一项本领，首先就是推卸责任。 他隐隐约约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本能告诉他最好别牵扯到这件事里来。 季艾伦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远峰同学，学校这是第一次投资学生的公司，我们的合约上有以下几条内容。我让副主任给你说一下。” 副主任适时地接了上去：“首先，学校占有5%的公司原始股份，如果公司盈利，每年自动上升0.5%个百分点，最高不超过20%。当然，如果工作室愿意和学校深入合作，股份可以重新分派。” “第二，学校大三的学生，将由学校安排尽量择优进入工作室实习。钟晗。” “在。”钟晗立刻回答。 “这些学生的思想工作由学生会负责，最好由你亲自负责。” 钟晗刷刷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随即推给秦远峰：“学长，你看一下对不对。” 秦远峰一看，上面根本没记录，而是写着：“你居然占学校的便宜开公司？” 他抬了抬眉毛，看着钟晗，只是意义不明地嗯了一声。 “好，第三，一年内，如果公司出现大面积亏损，将由学校无条件接手工作室，同时远峰同学将不再具有工作室经理的职务，所有资产属于学校。如果一年内公司盈利，学校会追加投资，公司可以考虑接受与否，如果不接受，将会立刻撤去科技大所有投资……” “第四，工作室的任何作品，学校都会抽取5%的产权费。” 秦远峰无声地冷笑了一声。 占据5%起始股份，每年上涨0.5%，就算什么都不做，几年后学校吃都能吃肥。一旦不赚钱，立刻无条件接受。学校还可以追加投资，答不答应自己考虑，不答应就撤资。 这不是威胁是什么？ “第六，钟晗。” 钟晗已经头痛愈裂，他已经完全明白这又是一次躲不过去的任务，自己不仅要安抚计算机系，篮球社等几个专业，还有社团的同学，以及动员全校的同学加入这个工作室。 当点名的时候，他有一种深深的厌世感。 “在……” 季艾伦咳嗽了一声：“钟晗啊。这次的任务是有难度，不过这是科技大的一次重要举措，你素来办事滴水不漏，这次不能消极怠工。” “明白……” “嗯，第六条和你有关。”副主任接着说：“你从签约的一刻起，开始作为工作室和学校的沟通人。工作室需要的一切设备，环境，由你亲自过手。每一条都需要向学校汇报，打出我们科技大的招牌。” 季艾伦补充道：“公司是学校的旗下产业，你作为学生会主席，负责从学校输送专业性人才。我觉得人事部长一职，你可以胜任。” 钟晗嘴巴动了动，这次却并没有答应。 他的目光无声地瞄了秦远峰一眼。 “哦？”秦远峰终于说话了：“那是不是说其他职位也要学校安排？” “副主任，其实这些事我们平时做得也不少，比如每次的校运会，比这个工作量还大。现在马上就是秋季运动会的时候，我正在筹备操场布置，副主席能力很不错，我觉得让他担任这个工作可能更容易统筹一些。”钟晗连忙推脱，他可不想当这个夹心饼干。 季艾伦笑了笑，根本没有回答秦远峰的话，笑道：“不用。我们对你放心。副主席还需要历练一下，我听说她还是大二的学生？” 钟晗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秦远峰的脸色，却什么都没看出来，也默默地默认了。 “具体就是这些。远峰同学，工作室的名字定下来没有？如果定下来了，我们下午签约，晚上学校找律师公证，然后存档，最快明天就可以进入工作室筹备工作。” 秦远峰冷笑了起来。 谈判，第一步就是试探底线，学校在用他们的资源试探。 如果秦远峰收获不大，必须要依靠学校，那么这些条件就算不能完全答应，也必定会有一部分点头。 他们在试探秦远峰这次cff之行的收获有多大。 可惜，秦远峰完全没有耐心给他们试探！ 先捅自己一刀，然后摆出一副：“我们来谈谈吧”的模样。讲道理不行就动拳头，发现打不过又坐下来讲道理？真当他好欺负？ “别的问题没有。”秦远峰点了点头，忽然笑了：“但是我不答应！” 副主任皱了皱眉头：“哪一条远峰同学不满意？” 秦远峰站了起来，旁边的钟晗忽然觉得眼皮有点跳。 他冷冷地看着全场，过了好几秒，才一字一句地说：“每！一！条！” 第0027章 再谈判（二） “你拒绝？！”季艾伦刚刚坐下去的身体，弹簧一样站了起来，怒视着秦远峰：“学校给你开出了这么优厚的条件，你居然拒绝？！” 钟晗的笔在纸上“兹拉”画出了一条不规则的线，吃惊地看了一眼秦远峰。 这个学长……胆子真够大。 居然在这种场合和学校谈条件？ 他的脚在桌子底下轻轻踩了秦远峰一脚，但是对方如同铁柱，根本没有一丝回应。 他不由自主地挪开一点。 暴怒的季艾伦，迎来的是秦远峰更加的愤怒。 “没错！我拒绝！” “我拒绝学校的一切条件！”他站了起来，“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现在的他，不是学生，而是企业家：“为什么我去电子展的时候，别人告诉我找不到科技大的学校？！为什么学校没有给电子展说明我的情况？！为什么我会被拦在电子展外进不了展厅？！” 心中一口恶气爆发出来，他咬牙拧了拧领带，腮部的肌肉都在发抖：“知道我电子展怎么进的吗？！我在电子展对面租了个铺子推销设备！电子展的人说我是科技大的败类！说我是进来偷学技术的！说我是骗子！” “我忍了！但是我就不信！科技大这种全亚洲著名学校，只要说一句话！哪怕是顺带一句，我这个进场会有这么难！” “咚”他的拳头无意识地落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大响，胸口都在起伏。 这才是他最愤怒的地方，自己拿出全部诚意和科技大合作，对方竟然背后给他一刀！ 让他差点被死死拦在这道门外！ 就为了拿到工作室的主动权！学校要全面介入这件事！ 但是，这是他的基业！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 如果没有竹野新丰过来买烟，恐怕世嘉走了他都不知道！ 全场寂静。 没有人预料到，此刻的秦远峰是一座活火山，突然之间，谁都没想到的情况下爆发了出来。 “怎么？各位领导？”他咬着牙看着不说话的所有人，狞笑道：“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觉得我肯定会打电话回来求救？是不是都在等着我求救？” “但是我偏偏不打！” 他的声音，在整个寂静的房间里振聋发聩，紧接着“啪”的一声，他带出来的包旋转着落到了桌子上。 “以为科技大这样就能卡死我？！对自己的学生还这么做？！”他怒目看着所有人：“打开看看！看看里面是什么！” 没有人打开，钟晗心中简直后悔得要死，没想到自己竟然惹上这样的事情。 学校领导拿捏着自己的气势，钟晗不敢动，秦远峰就这么冷眼看着所有人都泥塑木雕一样坐在现场。 季艾伦装作不在意，目光却死死盯着那个皮包。他已经对着钟晗使了好几次眼色，示意他去打开，对方完全当没看到，事实上，钟晗从一开始就异常精明地没有抬头。 季副校长心中那个火啊，他们只是轻轻试探一下，没想到刚伸出爪子，对方不是按照规则那样一巴掌拍回去，而是一刀剁了下来！ 每一个领导的脸色都非常不好看，秦远峰根本没给他们谈判的机会！ “不打开吗？那我来告诉你们。”秦远峰沉声道：“这是秦皇朝公司和世嘉公司游戏共同开发，和独占游戏版权！” 他的目光冷冷扫过在场所有人：“版权费，世嘉一次性买断！共同开发！” “八百万！” “美元！” “咚……”副校长全身如同被电了一下，托着下巴的手猛然掉到了桌子上，面前的茶杯都差点打翻了。 “八百万？！”“那颗卫星是你放的？！” 数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难以置信地看着秦远峰。 “学长……是你？！”钟晗也终于沉不住气了，愣愣地问出来一句。 谁都知道中国电子展放了颗大卫星，但是没有人知道是谁，牧司长一声令下，没人敢乱开口。 有猜小天才的，有猜别的公司的，但是绝对没有人想到是科技大这个八千块的公司！ “想不到吧！”秦远峰冷笑：“想不到被你们卡死的学生竟然能签订八百万美元的订单吧？！我当时被拦在门外我都想不到！” 所有人都不再开口，而是纷纷目光交接，但是，他们的目光中透露出惊恐，紧张。 八百万，对任何地方都不是一笔小数目，它明明可以非常顺利地在科技大诞生，但是，它没有，迎来的是公司主人带着怒火把这份合约拍在他们桌子上。 他们此刻后悔得心都快绞碎了。 “远峰同学。”季艾伦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的声音都带着忐忑：“误会……这是一场误会啊！” 八百万创业，这个名头如果放在科技大，下一任校长他甚至可以不经过董事会了，这是天大的政绩！ 第22节 “是啊！远峰同学，这是误会，肯定是误会！”“我们是给他们打过电话，但是没想到他们是这种工作态度。我们立刻去告他们！” 秦远峰淡淡地看着这些领导，可能没有人像他这样，敢于和校方撕破脸。但是，他现在手握重金，想去哪就去哪，无非多花点钱，现在不是他要求着学校，是学校要来求着他！ 他完全没必要忍这口气！ “误会？”他笑道：“这个误会可真大。” “是啊……真大，真大。”季艾伦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巾擦着汗：“远峰同学你相信学校，肯定不会对学生做出这种事来的……” 他心中已经快要嚼了自己的舌头，这确实是学校的意思，他们要掌握绝对的主动权，甚至想沿用这个品牌换人办下去。但是谁能想到，八百万美元的卫星，居然出自自己的学校？ 这下，秦远峰绝对不能走，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绝不能放他离开！ “原来我被拦在会展门口是误会。别人说我是骗子也是误会？”秦远峰笑道：“我不想在这件事上扯太多，科技大好歹是我的母校。既然科技大看不起我，觉得我不是个合适的老总，我走就是。” “不行！” 几乎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 钟晗惊讶地看着秦远峰，他彻底感兴趣了，这个学长，平时名不见经传，也绝对不是什么话题人士，活跃人士，但现在看来，不仅有胆，而且有识。 胆识胆识，胆是气，勇气，识是知识。盲目的勇气只是莽夫，有勇有谋才能定天下。 校方关心则乱，他则是旁观者清，现在秦远峰的每一句话，包括开始的愤怒，都是在为自己谋求最大的福利。 他甚至怀疑开始的愤怒都是装出来的。 利用自己的年纪，年龄的资本，可以以一种看似冲动的方式和学校谈判。而学校的形态，立场，就决定了它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和学生开太过分的条件！ “如果这是他一早就算计好的……”他心中暗暗赞叹：“这也想得太深了……” “秦总。”书记第一次郑重开了口，他也意识到这件事情能带来多大的影响，就连称呼都换了：“这次的事情真的是误会，学校会给你讨个公道。至于搬出学校的事情，秦总是不是再看看？” “是啊，秦老板。”季艾伦立刻笑着接口：“学校为了弥补你，会提出最大限度的优惠。这是我们的诚意，也是校方的诚意。还请务必在科技大开公司。” “科技大？”秦远峰冷笑：“我可不想再被自己人坑一道。” “不会！秦老板，这的的确确是个误会！”其他几位领导争相开口：“我们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出现类似的事情，以后你们公司的事情，就是学校的事情。” 秦远峰目光扫过所有人。 此刻这群高高在上的领导，脸上带着几乎生平最柔和的笑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他笑了笑：“行，不过我有条件。” “说，请说。”“学校一定会大力配合。” “第一，我想知道租金。” “租金？没有租金！”季艾伦第一个就笑着说：“秦皇朝这样优秀的公司，与科技大合作是双赢的局面。学校空余教室不少，不会有任何租金！水，电，住宿，都是由学校一力承担！” “第二，科技大不得入股！” 这句话一说出来，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这等于是挖了他们一块肉。 现在秦皇手握八百万美元，1%都是不少，而且秦皇朝是和世嘉合作，未来提升空间非常诱人，这是他们保证利益的一条后路。 “名和利都想占，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秦远峰皱眉：“要么，学校不入股，采用购买股份的方式，而且要经过本公司同意。要么，我们另外找地方开公司！” 钟晗几乎就在这一瞬间确定秦远峰从一进门就是在做戏！ 坑的就是这群领导！ 愤怒是有的，但是这种愤怒却巧妙地化为了他的筹码！ “可以！”谁都没想到，书记第一个点了头，咬着牙说：“但是公司不能影响到学校的正常秩序！” “第三，如果日后和科技大观念不合，我有权单方面终止合约！” 房间里只能听到一片粗重的呼吸声。 “可……以。”几秒后，季艾伦几乎是咬着牙答应了条件：“不过，这个观念不合，不能你一家说了算，需要进行正当的法律程序！” “这几条我们答应。”书记也是满口苦涩地开口：“但是公司我们希望尽早建立，把cff的事情公布出去！” “第四……” “还有？！”教务处主任“呈”一下站了起来：“远峰同学，对于一次误会，你真的需要睚眦必较吗？！” “你们自己知道这是不是误会！大家心里都清楚！”秦远峰冷冷地说：“或者我带着八百万去港大，他们应该非常欢迎cff上的大卫星放到他们大学。” 没有人再说任何一句话。 全场死寂。 港大本身就压科技大一头，这种事情是一个学校能够翻盘的不二机会！如果说秦远峰说出cff事情之前，他们还可以放秦远峰走。但现在绝对没有一丝可能！ 有的领导嘴皮微微颤抖，有的领导桌子底下拳头都冒出了青筋，就算季艾伦，脸上的肥肉也微微抖动。 秦远峰没理会他们：“第四，我希望……” 第0028章 决定 “远峰同学！”书记忽然有气无力地打断了他：“我希望你记得，科技大始终教育了你四年。” “我当然记得。”秦远峰淡淡地说：“换了其他学校，发生了这种事，我敢保证没有一个公司会愿意留下来！” 书记动了动嘴，旁边季艾伦轻轻踩了踩他的鞋，他把一肚子话都憋在心里，没有再开口。 秦远峰又等了一会儿，看到确实没有人再说话，这才说：“其实没有第四。” 所有人轻轻舒了口气。 “我只是想看看你们还是不是把我当学生。毕竟……”他冷笑：“我差点以为自己是对头学校的学生。” 同样，没有任何人接这句话，没有人敢，也没有人好意思接下去。 “学校我会找方主席沟通，之后会尽快通知各位领导。” 说完，他对钟晗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各位领导……我立刻去为秦皇公司安排工作。”钟晗也立刻起身了，这个龙潭虎穴，他感觉自己呆下去会短命。 他们离开后，房间里一片安静。 每个人脸上的笑容，刹那间就无影无踪，变得一片冰寒。 “都是你干的好事！”半晌，书记才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朝着季艾伦怒吼道：“八百万美元啊！我早就说不要那么做！你弄这些画蛇添足的事情干嘛？！” “不要！？你说不要？！”季艾伦一肚子无名火正没地方出，当场也大声顶了回去：“当初默认的是谁？！现在说不要！在场谁没有份？！” “我……我只是同意不说那么清楚！谁想到你们说都没有和电子展说！只是报了个名！” “得了吧！这有什么区别！？八百万在眼皮底下飞走你以为我不心疼？！谁知道他怎么那么好运气中了头彩！” “够了！”一位领导皱眉道：“事情都过去了，还说这么多顶屁用？！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要让秦皇朝走！科技大就算没有谋求到实际的利益，但是隐形的利益一定要好好挖掘！” 谁都没有再开口，谁心里都郁闷地想吐血。这种中六合彩的好事，还真就出现在了科技大。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滋味，让他们肠子都疼得发出悲鸣。 走出会议室，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 秦远峰舒了口气，甚至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学长……你心情好像不错啊？”钟晗在身后不咸不淡地问。 “还行。”秦远峰笑道：“搞定了未来几年的房租，员工，当然尚可。学霸主席，你还好？” “好……我好得很！”钟晗回过神来，牙齿都咬的“咯咯”响，怒视秦远峰：“学长！你倒是解决了，我呢？！我莫名其妙就被拉进来了！知道历代大臣怎么死的不？都是知道太多砍死的！这么重的担子交给我，我扛不住啊！” 秦远峰好奇地看着他：“你不站在学校那边？” “哪个被统治阶级会站在统治阶级那边？我只不过是个高级打工仔，还没工资的那种。”钟晗摇头苦笑，这位学长，他是怕了，学生中能培养出这种老谋深算的人，他一点都不想招惹。 秦远峰呵呵笑道：“那么让马上实习的学生进入工作室呢？难道也是我去开导？” 钟晗不说话了，头疼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这次可真摊上了一个天大的麻烦，做好了没我的事，做不好全是我的事……什么世道啊……” “哈哈，好了，走吧，我请你吃饭，以后你帮忙的时候多着呢。” 秦远峰没吃饭，正好饿了，请钟晗搓了一顿，对方带着报复的心态绝对没有拒绝，坐下来就点了好几个价格不菲的菜。 “不过，学长，我挺佩服你的。”吃了一会儿，几口啤酒下肚，钟晗晃了晃杯子：“你只比我大一点，这年代就开始自己创业。这不算什么，但是最主要的，你竟然让学校低头。让学校无偿给你提供场地，人力，真是靠山吃山啊。不是没人想到过，而是想到的人没人敢提出来。” 他叹了口气，把酒一饮而尽：“说起来，我的眼界格局还是小了点。我家庭也是商家，就没想到你这个办法。头筹给你拔去，以后再要找学校合作，恐怕就麻烦喽。” 摇了摇头，他再次满上一杯：“说正事吧，我这人呢，怕麻烦，不过既然没地方逃了，也只有麻烦麻烦了。哎……当年上一届主席就是这么把我诱骗过来的……唔，我是问问学长，公司名字叫啥，我准备请美术社为公司做一个漂亮的招牌。” “秦皇朝。”秦远峰笑道：“秦姓王朝，皇图霸业。” “……” 秦远峰笑着说：“怎么？有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留个职位，我觉得你挺有意思的。” “再说。”钟晗没拒绝，也没答应：“这样，下午你和我一起去看地方，如果你有自己的构思，自己提出来比别人做得更美观，学长以后呆着也更舒心。” 秦远峰嗤笑：“学弟，我算是知道你怎么当上主席的了。阴得可以啊，校方让你帮我收拾，转眼就变成了我自己设计。说吧，多少人被你卖了还帮着你数钱？” “习惯而已。”钟晗也无奈地笑了笑，也没掩饰他的小心思。和秦远峰碰了碰杯：“那么我预祝学长大展宏图了。” “借你吉言。” 一顿饭，吃得很快，吃完后，两人暂时道别，秦远峰回到了宿舍，并没发现郝胖在，他坐在床上，看着窗外洋溢着青春活力的校园，不知不觉陷入了沉思。 第一桶金已经掘到了，不过接下去的发展，却非常关键！ 时间太短，他还没有来得及详细规划下面的发展，而且他也非常清楚，电子娱乐的第一纪元，接下来就要走到尾声！ 第二纪元，掀起战火的，是世界电子巨头索尼！ 和世嘉不同，这位手握数百亿美元的巨鳄级别集团，向百年王朝任天堂发起了蒙古铁骑一般的冲锋！ 久多良木健，宫本茂，荒川实，岩田聪，铃木尚……这些名字成为铸就日后七百亿年产值行业的一座座无法超越的丰碑，第二纪元的血腥，远超第一纪元！ 世嘉在这场大风暴中几乎死无全尸，老山内率领着任天堂六虎将死死抗衡着这位被电子娱乐天价利润熏红了眼的世界巨头，投入的资金数亿百亿计算！ 八百万，给普通人是一笔巨款，但是想加入这场以亿计算的战斗里，水漂都看不到。 他记得非常清楚，当初索尼反倾销任天堂的n64，ps和n64对阵于秋叶原，一夜洒出数千万美元！ 而每一部主机的研发金额，全部在数十亿以上！ 第23节 随后，第三纪元，随着世界首富比尔·盖茨的加入，彻底将电子娱乐业点燃，不仅微软，苹果，aol时代华纳，迪斯尼，黑石财团等等世界上叫得上名字的巨头，全部加入到了这个抢蛋糕的风暴中。 谁能想得到任天堂统御整个业界十几年后索尼能于腥风血雨中黄袍加身？谁能想得到世界首富加入后任天堂再次登基称帝？ 他现在的资本，别说加入进去，就算骑墙派，都可能被这些恐怖的巨头撕成碎片！ 华纳，迪斯尼，黑石，ibm，苹果……随便哪一个都足以把它碾得粉碎！ 但是，每次想到这些，他感到的不是害怕，而是心中热血沸腾，近二十年的刀光剑影，这部全娱乐业前进的史诗，每一个走出来的人，都是满身鲜血。 如今，他来了。 他不敢说自己能赢，因为对手就算最轻的都绝不好惹。 他也坚信自己不会输，先知带来的优势，无与伦比！ 他要的，是自己前往这个修罗场，和比尔·盖茨，老山内，大贺典雄这些几乎只能遥望的人物过过招。 如果不行，他不甘心！ 第一桶金带来的兴奋，迅速地沉淀下来，几乎是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预料，他心中下了一个自己都感觉震惊的决定！ 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 “我……要加入主机大战！”他看着自己的手，以一种几乎发誓的声音说。 “我……要亲自去会一会这些世界巨头！” 如同迷雾被拨开，他心中没来由地感觉异常清明。 穿越的时间太短，短到他还没来得及仔细策划以后的进程。 但是时不我待，87年，这个至关重要的年份，已经没有时间给他犹豫。 他知道，这个决定有多困难。现在他是软件开发商，可以选择站队，上面有第一方给他们顶着。甚至以他的先知，成为著名的巨头开发商不是难事。 但是，这只是宰相。 开发商，做不了皇帝。 只有把握住了平台，才有登基称帝的资格！ 然而，一旦决定加入，代价是以亿计算的美元！ “路还很长……”他笑了笑，这个决定来得快，但是他肯定地更快。 忽来之喜，忽来之悲，没有人会预料到生活中下一步有什么，正是有这种可变性，才有意外之喜。 “既然下了决定，那就应该好好谋划一下了。”他心中感到莫名的轻松，虽然前面横着的，是根本看不到头的珠穆朗玛峰。 “要和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玩，我现在的资本太弱……”他的目光明亮，身体里都充满了干劲。和这样的对手对决，带来的是让人血脉喷张的刺激：“大胆地计划，小心地实践，这才有可能让公司真正成为一个皇朝！” “我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他笑着思索了起来。 第0029章 三部长 整整一个下午，他都没有出房门。直到肚子都在叫了，才发现竟然已经七点。 他看了看钟，继续投入思考。 他面前，已经放了一叠厚厚的纸张，上面写满了字，如果现在有人看到，而且那个人恰恰懂行，恐怕会立刻尖叫起来。 纸上面写的，全部都是他印象中最为重要的大事！ 每一页纸，都价值万金。 房间里，只剩下“刷刷刷”的写作声，直到八点，他才有点精疲力尽地拿起那些纸，再次确认了一遍，贴身放进了口袋。 他第一个考虑的问题是，钱从哪里来？ 显然，主机是不用想的。最实在的，还是自己脑中的创意。 下一个项目，是真正进入世嘉眼帘，打出自己品牌，掘第二桶金的重要步骤！ 他本来打算的是直接上火焰纹章这道大菜，现在却有点犹豫了。 “现在的主机并不能彻底发挥出火焰纹章的魅力……”他皱眉想到，“我手中有这么好一把剑，如果不在最适合的时候刺出最致命的一剑，怎么对得起这部开山祖师？” “放一放……稍安勿躁……它的出世，必定要引起电子娱乐界的轰动。但是，当初是在fc上发行才有这种号召力，现在……我却站到了世嘉这边……” 他考虑了很久，纸上写了好几个名字，却没有一个定夺下来。 “先看看学校找的员工……然后再决定这件事。”想了半个小时，他才决定下来。 随即，他转过目光，看向了旁边的一行文字。 虽然备选游戏策划案太多，他并没有决定哪一个名字，但是，他却有更大的收获。 千头万绪中，他终于找出了一个突破口，一个至关重要的突破口！ “就是你了！”他看着那个名字满意地笑了起来：“你，就是我以后的研发部门！” 就在这时，安静的校园中，响起了一阵广播的声音，甜美的播音员声音，把他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由本校特别赞助的大学生创业活动，于今日起拉开序幕。首位与本校达成合约的，是计算机科学系大四学生秦远峰同学，他的秦皇朝电子娱乐工作室和学校达成了为期一年的合约，全名为：科技大秦皇朝工作室。地址位于教学楼附属二栋三楼。秦皇朝公司，刚刚和世嘉公司签订了八百万美元订单，前程远大。现特此通知各位同学，如果对电子娱乐感兴趣的，希望各位支持科技大自己的产业，请选择秦皇朝工作室实习，同时，计算机科学系，工程系的计算机将拨出一部分用于学校首个联名工作室的建立……” 秦远峰愣了愣，钟晗的动作还真是快，才几个小时，就通过这种形式报告了所有学生，这样一来省了他挨个解释的麻烦，而来也让学生无从抱怨，甚至他们头上的教授都得捏着鼻子认了，确实是最快最省力的办法。 “是个人才啊。”他笑了笑，正想下楼活动一下，松泛下脑筋，门忽然“碰”地一声被推开了。 “你成了？！”郝胖提着一大堆外卖，见鬼一样看着他：“刚才广播播放的是你？！” “没错。” “你和学校达成协议了？！” “没错。” “他们答应廉价租给你地和器材了？！” “确切地说，是免费。” “我顶你个肺啊！”郝胖愣了半天，忽然骂了一句：“你厉害啊！刚才我去门口买外卖，好多人问你到底是谁！都说想加入工作室！” “很多？”秦远峰微微吃了一惊，现在的香港好的大学生都被预定了，差的大学生别人看不上，谁愿意来做游戏？再怎么看都有点不务正业。 “很多！峰哥，这次你可出名了。”郝胖呼哧呼哧地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我刚说了一句你是我们寝室的，你没看到那个人潮，简直是黑压压的，都在问我工资多少，待遇怎么样，还有几个靓妹问你帅不帅的……” 话还没说完，他脖子的肥肉就被人提了起来，秦远峰眼睛喷火地问：“你说了我在哪个寝室？” “是啊……” “……我确定了，你以后只能做技术！”说完这句话，他就调头往门外走去。 开什么玩笑，要不了几分钟，他的寝室就能被人海淹没。 就在他下楼的时候，他已经看到楼道上“咚咚咚”响起了无数脚步声！ 起码几十名同学在往楼上冲。 他连忙让到一个角落，还好他跑得快，要让这些人找到他，今晚就没法睡了。 “好你个钟晗，学校说好你给我挑人，你这小子还真够行的啊……一个广播就不声不响就推过来了。”他一边走，一边冷笑道：“也好，宣传部，公关部，让你兼任这两个位置的部长，我会好好发挥你的才华的。” 当他“碰”的一声推开学生会的门的时候，一位扎着马尾，正在主席位置上批文件的女同学吓得兔子一样弹了起来。 “你……你做什么！怎么不敲门？” “钟晗呢？”他笑着问，仔细打量了一下几乎没来过的学生会，嗯，环境不错。 “主……主席身体不舒服，去医院了……”女生看到进来的也是一个同学之后，挺了挺还算丰满的胸部：“有……有什么事？同学你可以给我说，我是副主席，有事情学生会可以帮忙解决！” 秦远峰看了这位替死鬼半天，才摇头：“你知不知道被卖了还帮人数钱是什么意思？” “……这位同学……” 不等他说完，秦远峰就悠闲地坐到了沙发上：“没事，你忙，我等他。” “主……主席在医院……” “哦？”秦远峰随手翻了翻桌上的资料，似笑非笑地说：“那怎么副主任让我现在来找他？” “啊？”女生愣了愣，有些犹豫地说：“可是……” 随着一声长长的叹息，另一扇门被打开了，钟晗捂着肚子站了出来：“学长……又有什么事？” “行啊你。”秦远峰快被这小子给气笑了，拍着他肩膀就说：“走，进去聊，私事。” 刚一进门，门一关上，钟晗就放开了捂着肚子的手，站直了身子，苦笑道：“学长，我没招惹你吧？” 秦远峰没理他，在屋子里转了转，这是一个小房间，除了沙发，一柜子书，什么都没有。 只是沙发大得有点吓人，完全可以当床睡。 “这就是统治阶级的特权？”他惬意地坐在沙发上：“有咖啡吗，不要糖，纯的。” 钟晗心中有鬼地倒了杯咖啡，特纯良地坐在另一边沙发上：“其实吧，学生会最近事情也多，我这是为了扩大你们工作室的名气……” “别和我来这套，你想啥我能不清楚？”秦远峰笑道：“我这是来给你一个好消息的。” “……我可以不听吗？” “你没得选择。”秦远峰认真地看着他：“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秦皇朝公司的宣传部长，人事部长和公关部长了。部长是你，你独揽大权。工资我一分不少你的，发你三个部。还是全公司最高。” 钟晗眨了眨眼睛：“我能问一下我的部员都有谁吗？” “一共有三个人。”秦远峰竖起三根指头：“部长，你。部员，你。前台，你。当然这是暂时的。” “对不起，我拒绝。”钟晗非常干脆利落。 “没用。”秦远峰抽了口烟，不徐不疾地说：“你是现在答应还是我告诉学校调你过来？” “我顶你个肺啊！你这是耍无赖！” 秦远峰压根儿没理他，对什么人用什么手段，好歹他活了这么久，这种腹黑的人，你要和他走程序，他就和你走程序，走到你头发都白了也看不到头。你要和他讲道理，他比你还能舌绽莲花。但是你对他用拳头用暴力，他就无法应付了。 可惜，学校就是走程序讲道理的地方，用暴力的都被驱逐了，所以这个文化流氓活的非常滋润。 再可惜，他今天遇到了一个更流氓的文化人。 “不跟你废话。”秦远峰伸了伸手：“给根烟。” “没有。” 第24节 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看向沙发扶手上的一包烟，秦远峰很佩服对方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夫，还是自己拿了过来。 “后天陪我出差一趟。” “没空。” 秦远峰站了起来：“看样子，我只有找领导谈一下了，主席不配合工作，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 钟晗满脸笑容地说：“看你说的，不就是出差吗？去哪？” 秦远峰看了他一眼：“行了，不想笑就别假笑，我都听见你磨牙的声音了。” 钟晗收了笑脸，彻底放弃了抵抗：“学长，我怕了你行不行？你有什么事我学校给你安排得妥妥的，行不？别让我跟你跑了，我这不没答应吗？” “你误会了一件事。”秦远峰弹了弹烟灰，随意地说：“开会的时候，领导就任命你当人事部长。我是留给你时间准备，不是留给你时间考虑。” 他淡淡地看了对方一眼：“你是想自己过来，还是让领导调你过来？” “我顶你个肺……”主席都忍不住飙脏话了，你还能更无赖点吗？ “说吧，去哪？”深呼吸了好几次，他才按捺住没动拳头的想法，因为从身高上看，他似乎不占优势。 “台湾。” “还好。去干嘛？” “花钱。” “哦……啊？！”钟晗点了点头，随后触电一样猛地抬起头：“花钱？！” “钱用出去了才是钱，没流通是纸。”秦远峰说道：“再挑一个信得过的秘书一起去，为期一周。我的签证这些就交给你了。这是你上任部长的第一个工作。” “我可以辞职吗？” 秦远峰挑了挑眉毛：“月薪四百五。” “三个部才四百五？！” “美元。” “……行，后天是吧？” 干脆利落。 秦远峰正要站起来，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帮我找床被褥，我这几天要在你这里睡觉。多亏你的广播，寝室被人堵了。另外，这几天你尽量把学校和世嘉的事情拖一拖。等我们走了再大肆宣扬。我不想被人骚扰。” 钟晗咬牙出去了，秦远峰坐在小房间里，忽然笑了起来。 有时候，用点不一样的手段往往能收到奇效。 从他和学校谈判的时候钟晗的反应，他就知道这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善良人士，这样的人，和他说道理是浪费时间。 好歹他曾经手底下也带着十几号人跟着他吃饭，要连这小子都搞不定，他才真的白活了。 “可别以为你部长位置坐稳了。”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房门自言自语：“这次去台湾，就是对你的考验。要是扶不起的阿斗，咱们也好聚好散。” 他笑着吐了个烟圈：“我需要的是秦皇朝的久多良木健，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 第0030章 技嘉 第二天，他起来的时候，已经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份饭了。 水果，咖啡，卤肉饭，还有几个鸡蛋。他不由得有些欣慰地搓了搓冒出胡茬的下巴。 “这小子有心啊，是不是再给他安排个助理的工作？” 洗漱完，吃完饭，推开侧门，学生会大厅里，钟晗正在和一位留着披肩长发的女生说着什么。 看到秦远峰从侧门出来，显然刚睡醒不久的样子，女生好奇地看了看钟晗。 秦远峰走到他的桌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昨晚你表现得不错，我下次再来。” 女生顿时一只手捂着嘴，用一种不可名状的目光看着脸色瞬间变黑的钟晗。 “秦学长……”钟晗压抑住快要吐血的心，有气无力地朝对面的女生指了指：“这位是学生会组委的，陈佳丽，美术系大三。你的学妹。” 秦远峰朝对面的女生看了看，长得非常不错，柳叶眉，樱桃嘴，鹅蛋脸，应该是系花一朵。 一身白色外套，棕色裤子，不怎么说话，看起来挺文静。 他上下打量了几眼，忽然问：“有西装吗？” 钟晗和陈佳丽齐齐摇了摇头。 这年代大学生谁没事买套西装在宿舍里？ “签证的事情呢？” “差不多了，我跑了一上午。”不得不说，钟晗还是有他的职业操守的，答应下来的事很有效率：“只需要学校给你开个证明，因为你户籍在大陆，其他没什么问题。” “那走吧。” “去哪？” “买衣服。”秦远峰皱眉：“难道你们指望穿着这身陪我去谈判？” 这次，两人没拒绝，秦远峰带着他们一人挑了一身二线品牌，穿上之后，两人还真带了一些职场风范。 “明天中午的机票。”吃饭的时候，钟晗说：“很急？” “非常急。”秦远峰点了点头：“对方的公司，每一分钟资产都在增长，如果去晚了一周，恐怕都有意想不到的变化。” “公司？”陈佳丽诧异地问：“对不起，学长，这次到底是做什么？能不能告诉我们一下？” “不行。”秦远峰微微皱眉：“现在你们还不算公司的员工，下午还需要签保密协议。对了，报酬是一百美金，食宿花销不需要你们出。这是陈佳丽的。钟晗你没有。” “为什么！” 秦远峰笑道：“因为你是本公司的部长。” 钟晗完败。 当天下午，两人都签署了保密协议，秦远峰立刻送去公证。准备了一下之后，第二天，三人一起飞向台湾。 “秦总，我们到底要做什么？已经上飞机了，你还不说？”飞机起飞后，钟晗终于忍不住了，低声问。 秦远峰看着窗外穿梭的白云，过了好几秒才回答：“我要收购一家公司。去和他们谈谈收购意向。” 他转过头，丝毫不理旁边瞬间石化的两人，闭着眼睛说：“如果他们同意，回来钟晗你有的忙了。报资产管理部审批，再请公司做资产评估，确立成交价。这些都需要你来做。” 钟晗回过神来，却没有再失态，想了想说：“你别说，这工作我还挺感兴趣的。” 秦远峰笑了笑：“如果对权力没兴趣，你就不会在主席位置上坐了两年。” 钟晗转移了话题：“哪个公司？” 秦远峰终于睁开了眼睛，里面有一种说不清的复杂：“技嘉。” “技嘉？”陈佳丽微微皱眉：“这个公司名不见经传，秦总你对它很熟悉？” 秦远峰笑了，熟悉？怎么能不熟悉？日后全球第一主板商，主攻电子业，品牌价值数百亿。没有任何电子人不熟悉！ 这是就是他手中的剑！ 这把剑，他要拿着它刺向老山内，刺向比尔·盖茨，用它打造秦皇朝的王朝霸业！ 主机大战，如果没有硬件商的支持，就绝对玩不起来。索尼自己就是硬件霸主，任天堂可以随时成立研究组。比尔·盖茨更不用说。 但是，现在大家的目光都没有投向台湾！ 也许是日本此刻的电子业太过红火，谁都没预料到，在他们一水之隔的宝岛，ali、gigabyte、msi这些日后世界闻名的品牌正在以一种难以置信的速度追赶上来！ ali他不用想，背后是宏基集团。但是技嘉和msi不同，它们都是真正的草根起家！ 八零九零年，这是全世界电子业飞速发展的年代！任何地方出现奇迹都不奇怪！ 缺的，只是发现奇迹的眼睛！ “这是一个去年才成立的公司。”他磨着牙笑着回答，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目前资产一百万美元不到。是一家硬件生产商。对我非常重要。” “去年才成立？”钟晗的脸色凝重了起来：“容我直言，学长你要求我们喊你秦总这没什么，我们知道这是制度。但是你贸然收购技嘉公司，我觉得非常不妥。” 秦远峰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这本来就是给钟晗的试验：“怎么说？” “秦总的公司刚成立，并不适合收购。”钟晗一本正经地说：“首先，成立就收购，这是出于背后是大集团支持才可以，否则资金就是个问题。秦总的公司是制作游戏，和硬件并不相关，咱们计算机系的谁不知道硬件是个无底洞？没有必要，我觉得并不需要收购硬件公司。如果需要，我建议也是吸收对方的一部分。或者进行深度合作。” 秦远峰笑着点了点头：“还有呢？” 钟晗皱了皱眉：“第二，我们都没有管理经验，我们甚至比收购方还浅。怎么统筹两个公司，这是一个大难题。” “有第三吗？” “暂时没想到。” “你说的我都知道。”秦远峰赞许地点了点头，斟酌了一下说：“不过，这个公司我势在必得。” 钟晗疑惑地看了秦远峰好一会儿，对方却继续休息了。 软件？硬件？ 这两个东西搅在一起有什么用？他真的不明白。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忽然，脑海里豁然开朗，他整个人猛地弹了起来，震惊指看着秦远峰，声音都有点发颤：“你……你……你……你是要……” 秦远峰再次睁开眼，看着他笑了笑：“你很聪明。” “休息吧，很快到台湾了。” 钟晗坐下来的时候，感觉手心都是冷汗。 “主席，怎么了？”旁边的陈佳丽不解地问。 “没什么……”钟晗的声音有点发涩，哑着嗓子回答。 就在那一瞬间，他全明白了。 软件和硬件，并不是不能在一起，而是他根本没敢往这上面想！ 软件，硬件的完美结合，那种东西叫主机。 主机和游戏的完美结合，那种东西叫任天堂，叫世嘉，叫fc。 学长是想加入主机战争！ 第25节 想到这里，他仿佛头皮都有点过电！ 学他们这行，对现在蓬勃发展的电子行业怎么能不关心？尤其是他这种学霸！ 但是一关心，他就知道现在的任天堂有多可怕！有多独裁！ 一旦加入主机战争，这简直就是等于堂吉诃德发起的冲锋！ “不是你想的那样。”休息的秦远峰低声说了一句，钟晗立刻收敛了自己发散的思维。 他带着一丝敬畏的目光看着身边的学长，这种行为，这种胆量，不管成不成功，敢于在这种条件下挑战任氏帝国，这样豪气冲天的胆色就足以让他佩服！ 尽管现在，他身边的学长对比起老山内来恐怕蚂蚁都算不上，顶多是个细胞生物。 现在的任天堂……不是从那个时代过来的人根本无法想象…… “也许……跟着他干也不错……” 飞机很快到了台湾机场，下了飞机，秦远峰和其他人直接上了的士。 此时的台湾，正是一片欣欣向荣，虽然没有日后的高楼大厦，但是四处不停的工地，充分显示着日后亚洲四小龙之一的活力。 车一直把他们拉到了台北信义区基隆路，这条日后叫做第十四大道的路上，到处都是车水马龙，当然，最多的是四处可见的槟榔摊。 “秦总……”陈佳丽犹豫了一下说：“这不是台湾的电子区啊……咱们是不是走错了？” “没错。”秦远峰肯定地说：“因为他们没有租写字楼！” 一间间地找，一间间地问，甚至秦远峰让钟晗扛起了一个“寻找技嘉”的牌子，引来路人纷纷侧目。 “秦总……”钟晗已经恨不得钻到地里去，红着脸说：“这也太过了吧……” “不过分。”秦远峰眉头一皱：“你要抗的不舒服，就给我。” 钟晗犹豫了一下，却并没递过去。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果是前几天，他早就毫不犹豫地递过去了，从飞机上下来，他却没有这么做。 “要不……我来吧？”陈佳丽咬了咬嘴唇说。 “女人抗什么？”秦远峰挥了挥手：“你帮忙买点水吧。” 整整三个小时，他们并没有找到技嘉。 现在的技嘉，还是个工作室，小作坊，隐藏在基隆路无数或新或旧的公寓之中，秦远峰的信息仅限于此，他甚至不知道是不是电梯公寓。 但是，技嘉必须找到！这是他手中最锋利的剑！ 这把剑，最后和英特尔公司紧紧联系到了一起，成为了市值数百亿美元的行业巨头！ 要让这把剑插入他的剑鞘，收复这头猛虎，现在是不世的机会！ 第0031章 隐于市 整整一天，他们并没有找到。 基隆路太长，台北太大，要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都没有挂牌的工作室，谈何容易？ 除了知道他们就在这条路上，没有一丝其他的信息！ 傍晚，他们找了一家酒店住了下来。 酒店很不错，陈佳丽早早洗澡去了，但是秦远峰并没有睡意。 吃过晚饭，他就和钟晗在卧室里讨论起来。 一份沙拉，几份甜点，再加上一壶咖啡，两人都没有睡意。 “这样找不行。”钟晗想了想说：“一个市，对单独的个人来说，实在太大了。” 秦远峰也很累，徒步走了一天，陈佳丽早就累的站不起来了。 “必须找到。”他揉着自己的小腿，坚定地说：“越快越好！” “秦总……”钟晗考虑了一下：“你确定他们就在这条街？” “我确定！”秦远峰肯定地说，如果百度百科还能骗他，维基百科还能骗他，他也就认栽了。 “好吧。那么人要生活，是肯定不会和社会脱离关系的。”钟晗眉头微皱，沉吟道：“其实我们可以换个角度。” 秦远峰看着他：“有话就说，我赏罚分明，你办好这件事，我不会对不起你。” “你还真把我当公司高层看了。”钟晗苦笑。 秦远峰只是笑了笑。 钟晗没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我刚才仔细想了一下，你想想我们系那些电脑宅是怎么生活的？” “买饭，泡面，买水……”秦远峰闭上眼睛想了一下，忽然睁开眼，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外卖！” “没错！”钟晗高兴地说：“他们不可能和社会脱节，我刚整理了一下信息，第一，他们很穷。因为刚组建。第二，他们能让秦总注意，应该有他们不凡的地方。” “刚组建，就做出不凡的业绩，如果说他们不是废寝忘食我都不相信！” “但是人总要吃饭的。这种技术宅应该不会有做饭，弄水的闲工夫。甚至可能洗衣都是交给洗衣房去洗……” 钟晗没说完，秦远峰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的说：“你小子……” 他没说下去，而是说：“我立刻去，从附近的外卖店，送水公司，洗衣店开始查！我就不信把他们翻不出来！” “我也去！” “你休息下。”秦远峰不容置疑地说：“公司起步，老总不冲在前面，让员工冲？” “得了吧！”钟晗笑着站了起来：“我是学生会主席，论行政职位比你高多了。” 秦远峰皱了皱眉还要说什么，钟晗冷笑：“上周期末你多少分？” 尼玛了个x！ 这就是学霸的碾压态度。秦远峰笑着摇头，和钟晗一起出去了。 两个人趁着夜色，忙碌在基隆路所有外卖服务店，两个小时以后在酒店门口碰面。 走在路上，秦远峰不禁怀念起手机来，没办法，等手机真正便宜起来可以用，还有好几年时间。现在只能慢慢挨着找。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都不知道走了多少店子，甚至超市都不放过。 台北，已经华灯初上，但是穿着西装奔跑的秦远峰，根本没有心思看夜景。 一家店，又一家店，几十分钟过去，一种挫折感都弥漫了上来。 咬了咬牙，他继续向前走去。 创业之苦，有多少人体会过？他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他曾经那家公司，老板在创业的时候连人带提案被对方丢出来。十年后，对方的公司是他们老板下属一个部门。 “老子活了快三十年！就不信这点苦都吃不了！”坐在路边的凳子上，丝毫不在意阿玛尼的品牌，他拍了拍屁股咬咬牙继续站起来向前走。 “老板，请问能看一下你们的送货单吗？”几乎身子都要散架了，他走到街头一家小餐厅用闽南语问道。 “送货单？”老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你干嘛？” “老板……”秦远峰掏出矿泉水狠狠灌了一口，实在是太累了，比跑五公里还累，嗓子都在冒烟：“我在找一家名叫技嘉的公司订货……我只知道他们在基隆路，谁想到根本找不到他们……我想着他们肯定会叫外卖，这才一家一家地找，你看我都累成这样了……” 老板看了看他的模样，狼狈得可以。 领带歪了，头发有点乱，满头都是汗，说话有气无力。老板的声音也不禁软了点：“小伙子，我们这是小本经营，没有送货单……” 失望的情绪再次弥漫上来，就像蚂蚁咬着他的心，他挥了挥手：“老板再见了，祝你早发大财啊。” “等一下。”老板却笑了，拖了根凳子过来：“小伙子，歇歇吧，看你都累得不行了。” 秦远峰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累点能换来机遇，他宁愿累点。 “哎，小伙子，我没说完呢。”老板埋怨了一句，拿出一个本子：“订货单是没有，但是附近的人来订餐，我们都记录了名字的，要不搞乱了怎么办？你看看吧……真是的，这东西我还没给别人看过呢。” 秦远峰点头坐了下来，这一坐，感觉小腿骨就像针刺着一样疼。 翻了一遍，根本没有技嘉两个字，他长叹了一声，不甘心地正要放下，却心中一动，再次拿了起来。 没有技嘉，他就打算看名字！反正技嘉的老大，名字也是如雷贯耳！ 这一看，第一眼，他心中就猛地一动！ 第一页，第一行，第一个名字！ 叶培成！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幸福来得太突然，他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刚才光顾着看技嘉，竟然忽略了最关键的东西！ 看到他的表情，老板试探地问：“找到了？” “老板……”他压抑住心中翻涌的狂喜，如同在夜路中走了半年，伸手不见五指，却忽然发现了一点明灯！连小腿的痛感都忘记了：“这个人，他是不是开公司？！” 老板看了一眼，笑了起来：“小叶啊，听说弄了个工作室，不是公司，什么公司，小作坊吧。” “他……现在在哪？” “就在这栋楼后面，很近。”老板笑着说：“这是栋老公寓，而且没电梯，里面不少都是熟人，我的生意多亏了他们照顾呢。上去二楼左手就是。” 秦远峰深呼吸了一下，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稳：“他们是不是五个人？” “对啊，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就在这里租了个房间敲敲打打的。小伙子，你找的是他们啊？” “谢了！” 老板刚说完，秦远峰就立刻起身告辞。 整整一天的奔波，最后在一个无名小店发现了技嘉日后的ceo，董事长！这种狂喜，让他根本无法再在这个店子里坐下去！ 几乎是咬着牙跑上了二楼，这才感觉小腿已经开始发颤了。 左边，门没有关，他一把推开之后，迎接他的是满地的电子元器件，以及五台电脑，电脑前方的五个人，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西装革履的不速之客。 一个歪歪扭扭的“技嘉”招牌，斜斜挂在房间中央。看到它的时候，秦远峰简直如同走完两万五千里长征一样，蹲在地上无声地笑了起来。 在茫茫台北，寻觅了整整一天，每一分钟每一秒都在走路，终于找到了这里！ 他的目光，从五个人身上划过，嘴里笑着自言自语地说：“叶培成，马梦明，廖得和，柯从原，刘铭雄……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这句话，让五个人齐齐吓了跳，相互看了一眼，一位方脸男子小心地走了过来，谨慎地问：“这位先生……您是？在我们这里订过货？不会是……我们的货品出了问题吧？我们会保修的……” 第26节 秦远峰抬起头来，他笑了，伸出了手。 方脸男子犹豫地和这个蹲在地上的年轻男人握了握手，却被对方抓住不放开。 “能扶我一把吗？我站不起来了。” 十个小时马不停蹄地奔波！精神支柱在这里重新建立，所有的坚持消失无踪，浑身的疲乏，那种万千根针刺的感觉一起涌上来，他是真的站不住了。 男子把他拉了起来，在堆满电子器材的沙发上打扫出一个空位，让他坐下。 秦远峰休息了几秒，喝了口水，忽然笑了起来：“我听说你们已经成立了研发部门和出口部门，怎么还在这个小公寓？” “你是？”五个人不答反问，秦远峰的来历太过神奇，他们无法回答。 “我是科技大秦皇朝公司的老总，秦远峰。”秦远峰感觉身体的力气回来了一点：“我要没记错，你们已经有了足够的资金投资研发部和出口部，不可能在这个地方继续呆着。” 看到五人警惕地目光，他再次解释：“我是来和你们谈生意的，没别的意思，否则我会走了整整十个小时来找你们？” 他自嘲地躺在沙发上：“看看我，动都快动不了了，如果不是坚持面谈的诚意，我会走成这样？” 五个人的脸色这才放松了一些，方脸男子显然是他们的带头人，带着一丝笑容回答：“那麻烦秦总了。研发部和出口部，其实也就是两个工作室，不过不在总部这里，任何小公司都是这样，说出去好听一些。秦总看年纪比我们小一些，想来小公司的开发过程也是知道的。” “叶培成。”方脸男子再次伸出了手：“现在是技嘉工作室的……室长。” 秦远峰有力的手，在他的笑容中，郑重地进行了这次世纪性地握手。 没人知道这次握手的含义，一个穿越者，和日后全球著名的电子公司，主板公司ceo，在这个风云际会，电子第二纪元即将开启的87年秋，第一次握到了一起。 “非常荣幸见到你。” “我也是。” 第0032章 卧虎（一） 闲聊了十分钟，秦远峰终于感觉自己可以了，这才郑重地坐直了身体。 “没有通知，实在是冒昧。”他认真地说，这一刻，他不再是访客，而是对方的谈判对手：“叶先生，不知道工作室的事情您是否可以做主？” “要看什么事。”叶培成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普通的事情我没有关系，但是这个工作室是在我号召下，由我们五个集体建立的，大事需要我们五个一起商量。” 秦远峰点了点头，心中对钟晗说了声抱歉，开口道：“是这样，我们想出资一百五十万收购技嘉公司。” “什么？！” 刚一出口，五个人差点跳了起来。 虽然他们现在平均年龄比秦远峰大了四五岁，还是被他吓了一跳。 秦远峰连忙补充：“是美元。” 五个人白日见鬼一样打量他，无它，秦远峰实在是太年轻了点。 “冒昧问一下……” 叶培成一开口，秦远峰就知道他要说什么，笑道：“叶先生，我今年二十一，刚刚大学毕业，但是您不用怀疑我。我这次带来了香港科技大的证明，而且你们随时可以打电话去香港那边查询，不过证明没带在身上，我现在恐怕回去就过不来了。” “这个再说。”叶培成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说：“不瞒你说，秦先生如果说的是实话，那我也实话告诉秦先生，技嘉并不打算合并。” 这次，轮到秦远峰大皱眉头了。 今年底，技嘉总资产达到一百万美元，现在还有一个季度，顶多七十多万，他几乎是开出了两倍的价格，对于一家新公司，还是开在宿舍中的新公司，对方居然拒绝了？ 看到秦远峰没有说话，叶培成笑笑说：“看样子，秦先生并不知道台湾的情况。那就让我来说一下吧。” “这几年，台湾的电子器材，原件，成品几乎是出现就有市场。不是我夸口，我们技嘉小是小，但是在台北这块还是很有市场的。您去市场上问问，很多大厂都知道我们技嘉。我们并不愁产品的销路，而且研发部，出口部，虽然人少，地方也小，不过我们不缺这个资金，正准备在明年正式搬迁，做一个真正的公司。” 秦远峰沉思了起来。 他忽略了这件事情。 亚洲四小龙即将腾飞，台湾同样处在电子产业爆发的高峰期，不仅有技嘉，更有宏基旗下的ali扬志，和技嘉几乎同时成立的微星msi，这些都是日后世界上鼎鼎大名的品牌。 本来，他有考虑过微星，虽然微星主板做不过技嘉，但是微星却是世界第一大显卡生产商，同样是主机绝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但是最后，他还是圈定了技嘉。 技嘉是后期才开始转型做主板，初期他们的产品并不限于主板，甚至主板都不是他们业务的主要构成。 他们最初做的，就是他现在最需要的，各种硬件技术！ 但是，因为台湾大环境的腾飞，技嘉五大元老并不是觉得价格不够，而是他们自信非常充足！ 他们坚信自己能做出一个帝国，而初始创立资金七十万台币的技嘉，现在已经有了五百万台币！ 七倍多的利润，让他们信心满满！ 秦远峰非常头疼。 一般来说，如果大企业收购，不答应，他可以和你打商战，挤掉你的市场，但是他不行。 一般来说，如果名企提出收购，对方会考虑这个企业的名气，地位，资金，技术，或许可以考虑加入最后脱出。 但是他还是不行。 没有名气的优势，没有商战的资金，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手伸不了这么长，技嘉如果不答应，他毫无办法。 “没有可能？”他试探地问：“两百万美元？” 几个人都笑了笑，不是笑这种看似随意的谈判，小公司的谈判就是这样，而且这只是最初试探对方意图的阶段。 “秦总。”叶培成笑道：“我们能感觉到你的诚意，其实从我拉你起来就感觉到了。但是技嘉并不打算合并，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秦远峰叹了口气，对方的语气非常坚决，不留一丝余地，甚至根本没问他价格，这种谈判基本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 “那么我们换一种方式。”他想了想说：“我希望和技嘉进行深入合作。” “请问秦总是什么类型的公司？” “我们目前做软件开发，但是希望涉及硬件。” “对不起，秦总，我们并不希望深入合作。” 叶培成的话，让秦远峰没气的一巴掌呼过去。 整理了一下心情，他问道：“为什么？” “因为技嘉从没有打算过往软件发展，这并不是我们的长项。”叶培成笑道：“我们不会涉及软件业，所以我们并不认为和贵公司合作能带给技嘉实际的利益。” “如果我的软件需要你们的硬件技术扶持？” “请问秦先生的软件是电脑？” “不是。” 叶培成再次摇头：“对不起，秦总，如果不是电脑，我们投入的人力固然能使我们一时盈利，但是盈利之后，这批人的时间就浪费掉了，对于我们的发展还是不利。我选择拒绝。” 秦远峰这次是真的头大了。 他来之前，想过被技嘉拒绝，但是深度合作是他最后的底线，这关系到他的理想，他不会放弃！ 毕竟一年翻七倍的利润，再加上他新成立没有任何背景支持，没有任何技术提供的新公司，想要收购掉对方本身就不太容易。 只是没想到深度合作都被拒绝。 “我希望技嘉建立一个特别的工作室。按照我的建议和框架进行研究。我将会投入。”他看了看对方，狠心说：“一百万美元！” 现在他手中只有四百万美元不到，硬件研发是个无底洞，而且是条先亏后赢的长线，一百万，他可谓是真的铁了心。 只要拿下对方，这一百万的授意甚至可以达到十倍，百倍！ 这次，叶培成没有立刻拒绝。 一百万美元，等于现在技嘉全部资产的一倍还多，而且只是深度合作，就算日后对他们没有任何帮助，这笔巨款对技嘉的腾飞也有难以取代的作用！ 创业初期能拉到这样大的投资，就算神仙也要抖三抖。 沉思了很久，秦远峰并没有打搅他们，而是静静等待。 叶培成也没料到，对方竟然这么有魄力，百万美元，对现在任何中小公司都是巨款，实实在在让他动了心。 良久，他才开了口：“我不能立刻答复你，我们需要讨论一下。讨论结束我们会拜访你。” “好，我们就在中山酒店。不过我希望贵公司进度快一些，毕竟香港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回去。” “理解，我们会尽快。” 秦远峰看了看叶培成，决定再加一把火。 “叶先生恐怕还不知道，我们是怎样赚到千万美元的吧？” “愿闻其详。” “我们和世嘉公司达成了共同开发的协议，是我的一款游戏。你知道这代表什么。” 这次，叶培成一成不变的脸色终于变化了。 “世嘉公司？”他有点不确定地看着秦远峰：“日本的世嘉株式会？” 秦远峰点了点头：“既然是共同开发，很快，他们的专家就会来到香港。甚至我们会成立秦皇朝·世嘉开发小组。” “我希望到时候能看到技嘉公司的身影，作为第三方加入。” 叶培成这下才真的动心了。 世嘉和任天堂不同，这是一个勇于挑战硬件的公司，任天堂的策略是软件第一，而世嘉的策略是硬件第一。 世嘉的技术，远超过现在台湾的任何一家公司，甚至世界上95%以上的公司。 能进去学习，这对于技嘉同样是一个巨大的诱惑，甚至比刚才的百万美元更大！ “我们会认真考虑，尽快给您答复。” 秦远峰点了点头，告辞离开了技嘉。 来到中山酒店门口，钟晗差点急的要跳脚了。 “秦总！你到底去了哪里啊！我都快急死了！就差报警了！” 秦远峰有些郁闷地摆了摆手：“上去说。” 进了房间，他一头栽倒床上，动都不想动。 “我找到技嘉了。” “找到了？！”钟晗立刻问：“他们怎么说？” 第27节 秦远峰翻了过来，看着天花板说：“我本来想收购技嘉，但是他们不愿意。提出深度合作也被拒绝了。最后好不容易才答应再看看。” 他笑了笑：“一个二个都奸猾得要死，我连世嘉都卖了，就不信他们不上钩。” “现在我收不了他们，但是再过几年，我要让他们自愿跟着我走！”他来了点精神，坐起来说：“先在他们内部埋下这颗种子好了。哎，帮我倒杯水。” 钟晗眼珠子乱转，他在猜这位学长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别猜了，你猜不到。”秦远峰直接说。 钟晗绝不可能知道，技嘉94年那场差点毁了技嘉的大火！ 如果不是英特尔公司答应技嘉可以先付款再交货，那么现在都不会有技嘉这个公司！ “既然抓不到虎子，那就先养着。等成了猛虎，我连老虎笼子都一起拿走！”他目光中闪过一抹坚定的目光，只要技嘉答应他深度合作。这个种子一旦埋下去，他将会通过这道桥梁一步步把技嘉拉到自己的阵营，成为专门为他生产电子产品的后花园！ 而且……他嘴角微微翘了起来，94年……正是电子娱乐第二纪元开启的时候！ 索尼伸出了自己的獠牙，他同样会在哪个时候探出自己的龙爪，技嘉……在那场大火中，看你还怎么逃！ 第0033章 卧虎（二） 这一夜，秦远峰并没有很快入睡，尽管浑身的疲惫已经让他骨头都在发痛，他仍然坚持地考虑起接下来和技嘉的谈判。 叶培成这帮人，绝不只是技术宅，否则不可能日后把技嘉发展到那一步。 他需要在条件和要求中掌握一个平衡点。 让技嘉离开台湾，他没有想过，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如果离开台湾，他们还会不会创造当初的辉煌？这个条件不可控性太大，他不想冒这个险。 考虑了很久，他才上床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他正睡得迷迷糊糊，就被客房电话吵醒了。 “秦先生，一位姓叶的先生想见您。” 来得好快！ 他答应了之后，用最快的时间洗漱更衣，叫上钟晗和陈佳丽就来到了大厅。 看了看钟，这才发现已经下午两点。 “叶总，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快。”他笑着和叶培成握了握手。 对方的精神不是太好，也笑着回答：“昨晚我们讨论了很久，今天想和秦总深入探讨一下。” 秦远峰开了个包厢，叶培成不光是自己一个人来，同事马梦明也一起来了。 五个人坐下后，秦远峰首先开了口：“看样子，叶总是有意思进行昨晚的话题了？” 陈佳丽坐在身后，摆开一本笔记本，准备随时记录重要的话。 “呵呵，如果不想继续，我们今天也不会来到这里。”叶培成喝了口咖啡，笑道：“首先，我们这里有几个条件，如果秦总不答应，恐怕我们很难合作下去。” “请说。” “第一，如果达成了深度合作的协议，技嘉和贵公司的关系处理。”他深深看着秦远峰说：“这一点，我需要听下秦总的意见。但是，贵公司不得控有技嘉份额，同时，贵公司不得参与技嘉的一切决策，可以提出建议，但是没有决定权及表决权。” “第二……”他斟酌了一下说：“我希望找到第三家公司进行交叉持股。” 秦远峰一听就明白了。 这是对方并不相信他。 交叉持股，是说技嘉持有秦皇朝的股份，秦皇朝持有另一家公司的股份，另一家公司又持有技嘉的股份。 牵一发而动全身，虽然现在这两家公司并没有任何股份，不过仍然有太多办法可以操作。 “看样子，技嘉对秦皇朝忌惮很深啊。”他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马梦明也笑着开口了：“没办法，贵公司千万资金，而且把技嘉现在的资金摸得一清二楚，我们不得不多此一举。” 秦远峰点了点头，这没什么，技嘉无非是怕合作之后秦皇朝借机一步步吞并技嘉，小资产公司忽然面对几百万资金的公司，就像秦皇朝对上了任天堂，就算合作，也要小心再小心。 尤其秦远峰开始表现出了对技嘉强烈的收购欲。 “这个再说。”秦远峰考虑了下：“也许你们等会听完我的提议，这一条就可以作废了。” “具体就是这两个要求。”叶培成说道。 “好，既然你说完了。我也说一下，关于第一点，其实也可以解决第二点的问题。”秦远峰笑道：“因为，我对两家公司的定位是战略伙伴关系！” 叶培成霍地抬起头来，震惊地看着秦远峰，马梦明也一脸难以置信，钟晗盯着他看了好久。 这三个人，谁都知道何谓战略伙伴，简单地说，就是同盟，互相提供资金，技术，人才交流。 这等于把两家公司摆上了同一战线！ 技嘉虽然不缺技术，但是对世嘉的技术非常垂涎，同样，还有秦皇朝公司强大的资金援助。 秦远峰淡淡地说：“只有这个关系，你们才能加入世嘉和秦皇朝的共同开发小组。如果是这种同盟关系，那么我们不需要申请第三方持股。” 叶培成眯着眼睛思考了起来。 现在已经算是正式谈判，虽然两个公司很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场合，却丝毫不妨碍这次谈判的气氛。 技嘉想要的是世嘉一些硬件上的技术，世嘉既然和秦皇朝签约了共同开发协议，那么他肯定是要把主板，元器件这些东西拿过来的，还有日方特别过来的工程师。 第二点，就是秦皇朝的金钱。 这两个诱惑条件太巨大了，刨除技嘉被收购这个前提，无法让他不动心。 “秦总。”考虑了很久，他才开口说：“我想问一下，世嘉的人员什么时候过来。还有就是，你的游戏能在高层被重视到什么地步？” 秦远峰笑了起来，叶培成问的很含蓄，不过其实是一个问题。 如果他的游戏受重视，过来的可能就是真正的工程师，如果不受重视，恐怕随便过来两个人就交代了。 “卖出几百万版权费的游戏，你觉得呢？”秦远峰不答反问，把问题留给了技嘉。 叶培成感觉非常头痛。 秦远峰的目的毫不掩饰，收购不成，就需求战略合作，很明显是瞄准技嘉的技术来的。如果他们只提供资金，恐怕他考虑之后还是会拒绝，在电子业蓬勃发展的年代，技术比资金更重要，他不想浪费至关重要的开发人员的时间。 但是加上世嘉，这就不同了。 战略合作，双方都要提供技术。秦皇朝明显零技术提供，但是他们有世嘉。 他忽然笑了起来：“如果这样一来，贵公司岂不是空手套白狼？你我战略合作，世嘉来买单？” 秦远峰笑道：“我答应过提供给技嘉百万美金。而且如果不是战略合作关系，你们绝对进不来我们两家的共同开发小组。” “老大，答应吧。”一直没说话的马梦明忽然开口了：“他们的条件确实不错。” “但是……”叶培成仍然非常犹豫。 “老大，我们签订合约，需要的是什么？钱和技术，现在有可能获得这两样，同时并没有触碰到技嘉被收购的底线。你还考虑什么呢？” 叶培成摆了摆手，沉吟了几分钟，才继续说：“一百五十万美金投资。我们立刻和你签订合约。” “一百万！”秦远峰皱了皱眉：“叶先生，世嘉现在只有将近百万美金，一百五十万已经超出了你们的近乎两倍。” 叶培成摇摇头：“秦总，你现在需要我们的技术，一百五十万并不多。” 秦远峰坚定地说：“一百万，这是我们的极限。” “那就没得谈了。”叶培成站了起来，遗憾地和他握了握手：“希望我们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好的，慢走。” 就在叶培成快要出门的时候，秦远峰喝了口咖啡，不紧不慢地说：“上午我的助理已经摸清楚了微星msi的地点，晚上我约了他们吃饭。” “秦总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告诉各位一声。”秦远峰放下杯子，平静地回答：“台湾并不止一家新兴公司。” 叶培成没说什么，和马梦明一起离开了房间。 “学长，你怎么放他们走了啊？”陈佳丽停下笔，眉头微皱：“一百五十万我们不是出不起啊。你可是赚了八百万呢。” 秦远峰苦笑，是八百万，但是那不是纯利润，纯利润六百万左右，分给胖子三成，他手里只有四百多万。 火焰之纹章，他已经急不可待地要开发它了，但是这个系列绝对不是大家来找茬这样轻轻松松一天就能编出来的。它需要投入的资金绝对不少，还要和世嘉购买开发工具，没有三百万上下根本下不来。 游戏开发是赚钱，但是烧钱的地方，又有几个人知道？ 针对主机的开发工具，这就让世嘉狠狠地把钱又收了回来，主机商，第一方，就有这种牛气的资格。 他再次坚定了要自己开发主机的决心。 这一百五十万，绝对不能给，一百万是他的极限。 钱再多，不会省钱的老总也绝对不是一个好老总。 “钟晗。”他朝着主席说：“准备联系微星。” “学长，你给的公司一个比一个偏……这个公司都到台北外去了……我找了整整一上午才找到。”钟晗拿出本子，正要打电话，却放了下来，疑惑地说：“学长，你真的要放弃技嘉？” 秦远峰没回答，钟晗挑着眉毛说：“我总觉得你不像这么容易放弃的人。” “放弃？为什么放弃？”秦远峰笑道：“现在是比耐心，如果能收购微星，并不比和技嘉战略合作差。甚至还要优胜一筹，我们还可以联系宏基集团旗下的ali进行战略合作。这一年资产翻七倍的奇迹，让技嘉的领导者有些自以为是了。” “看着吧，等我们和微星真正谈起来，急的是他们。”他摆了摆手：“按我说的做，现在你就把精力全部放在收购微星上，据我所知，他们刚被台湾索尼裁员一年多。经济情况绝对比不上技嘉。既然技嘉不愿意战略合作，那我们只有退而求其次。毕竟一个自己完全掌握的公司，就算开发能力稍微差一点点，也好过一个不被自己掌控的公司。” 他并不想放弃技嘉，毕竟微星五人组在台湾索尼本职是计算机组装，和技嘉比起来，并不能给他最急切，最直接的帮助。 “钟晗，谈判一旦开始进行，你立刻预定五天后回香港的机票，给技嘉人员礼貌地告别。一定要说清楚是五天后动身。” 第0034章 卧虎（三） 和msi微星的谈判，进行得非常顺利。 微星不是技嘉，他们的产值并不如技嘉高，尤其是，他们对于秦皇朝开出的收购条件动心了。 秦远峰同样亲自上阵，他的条件是，一旦收购，维持原有状态不变，保持微星msi牌号，公司地址不迁移，秦皇朝投资七十万美金，但是会有一名主管坐镇微星。 最主要的是，这名主管并不能直接参与微星的决策，而是通过电话汇报秦远峰重要流程，也就是说，这位主管是名义上的，微星几乎享有绝对的自主权。 但是，他隐藏了世嘉可以合作的技术条件。 第28节 秦远峰知道，一朵花能开得多鲜艳，完全取决于它的土地，他不想把微星这朵花移植到香港，变成一盆盆栽。 “秦总，和你谈的非常愉快。”微星的老总徐翔亲自把秦远峰送上了车：“我们微星科技非常期待和您的合并。” “是的，我们也很期待。”秦远峰笑着回应。 到了酒店，他就收敛了笑容，问道：“技嘉那边呢？有信息没有？” “没有。”钟晗摇头：“他们好像完全忘记了这件事，下决心抛弃了和我们的合作。” “真够有耐心的啊。”秦远峰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说：“我们返航的日期告诉他们了吗？” “告诉了，他们只是说知道了，也没下文。” 秦远峰点了点头，钟晗想了想说：“秦总，如果他们真的放弃怎么办？” “怎么办？那我们就正式收购微星！”秦远峰笑了笑：“你以为微星很差？徐翔和叶培成都是台湾初代电子开发者，他们技术能力不分伯仲。” 还有句话他没说，否则，日后技嘉为什么要放弃显卡？微星为什么又放弃主板？ 全权掌控的微星，价值并不亚于技嘉，只是技嘉现在的产业能给他带来立竿见影的帮助，而微星恐怕还要经过一两年的调整期。 现在收购了微星，跟着还要投入一大笔钱支持他们转型，做开发，实际投入比技嘉多多了，这也是他只采用微星来逼迫技嘉的原因之一。 一旦收购了微星，接下来的主机大战，金钱绝对吃紧！ “不要管技嘉。我记得跟你说过，和微星的谈判展开之后，全心全意想的就是收购微星。至于技嘉，忘记这件事。” 钟晗点了点头。 第二天，仍然没有丝毫动静，就连微星都没有消息。 第三天，微星创始五人组中的三人，一起来到了酒店，告诉秦远峰，他们关于收购，并不拒绝，但是不想现在被收购。 “这不可能。”秦远峰立刻拒绝：“如果一年后，你们生意真的做大了，那时候你们还会考虑收购？我这一年的时间精力谁来补偿？” 这次谈判，并不是非常顺利。 第五天，微星正式答应被收购，但是首批注资要求百万美元。 接受范围内。不过秦远峰并没有立刻答应，这次交给了钟晗。 “秦总……”钟晗帮他收拾着行李，欲言又止：“真的收购微星了？” “微星拖着，先不要急。”秦远峰看着窗外，想了想又说：“技嘉按兵不动，我们就假戏真做又何妨？” “那你……真的先回香港？” “对，香港现在联系不到我，我必须回去主持大局，把工作室的框架先做起来，然后准备下一个项目的立项。” “世嘉呢？” 秦远峰淡淡地说：“等着吧……他们……很快就会到了……” 钟晗收拾的动作很慢，一件衣服叠了三四次才放进箱子，随后是慢腾腾地折腾各种旅途中用的东西。秦远峰忍不住狠狠拍了拍他的肩膀：“犹豫不决，瞻前顾后，商场大忌。你平时雷厉风行，怎么现在变得畏首畏尾？” 钟晗干脆把东西放下了，一屁股坐在床上，伸了伸手：“给根烟。” 两人都叼着烟，坐在床上。 “其实吧……”钟晗咳了一声开口了：“我真没想到学长会这样一本正经地谈判……我以为还是和学校一样……” 秦远峰摇了摇头，笑道：“学校是他们求着我，不同。” “我并不适合这样磨豆腐一样的谈判，我也喜欢快刀斩乱麻。”他抽了口烟，叹道：“但是，不行。” “敢挑什么样的担子，就得有什么样的觉悟。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就算我再喜欢雷厉风行，该磨的时候还是得磨。”他笑了笑说：“没准儿等会我出去就砸了的士。憋了五天，谁不火？” 钟晗勉强咧了咧嘴，没再说话。 “我知道。”许久，秦远峰才开了口：“你知道我很想收购技嘉。” “但是有的事情，不是想的多好它就能实现，否则世界上不存在梦想这种东西。” “每件事，都有它不可控的多变性。任何事情我们都只能奢求它的成功率，而不是百分之百的成功。”他笑着拍了拍对方：“技嘉拒绝了我们，这没什么。我们得到了微星，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是长期沉浸在学生会那种你独掌天下的氛围中，有点犹豫罢了。” “可我不甘心啊。”钟晗摇头苦笑：“咱们那天走了整整一天，就为了找他，我们找到了，但是却被迎头泼了一盆冷水……学长，你真的不窝火？” 秦远峰挥挥手打断了他，没有回答，似笑非笑地说：“学弟，我发现你现在非常代入你的工作啊。” 钟晗笑了笑：“挺有意思，比在学生会有趣多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与人斗其乐无穷。” “好好干。”秦远峰鼓励地说：“我很看好你，实习的时候，如果做大了，我可能让你外出坐镇。” 说完，他看了看自己的箱子：“不过，我不希望看到你下一次犹豫不决。” 他亲自把东西都收拾到了箱子里，用力锁上，郑重地说：“下了决定，就要一往无前，披荆斩棘！在商界里瞻前顾后，只能死无全尸！” 钟晗也笑了：“学长你好像真混过一样。” “我给你说个故事。”秦远峰坐下说：“从前，有一个游戏策划。他策划了一款非常满意的游戏，认为会红。结果老总说出了几个问题，他畏惧了，错失了发行的大好日期，几天后，另一家公司同款游戏上架，狂揽上千万。” 他有点回忆地说：“从知道那个故事之后，我就有了这个觉悟，一旦决定，不成功便成仁。” 他声音很平静，钟晗却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滋味。 就像秦远峰的亲身经历一样。 “我明白了。”他舒了口气，站起来拖着箱子：“秦总，这是我第一次诚心这么喊你，本主席以后就跟你混了。” “来，我送你上车！” 车已经停在了门口。 “总是有些不甘心啊……”最后看了台北的天空一眼，他毅然踏上了去机场的汽车。 车上，他咬着嘴唇看着外面川流不息的景致，却没有一丝风景进入他的脑海。 带着雄心壮志打算来收购正在起步的技嘉，却不想所有提议都被拒绝。 在他上车的最后，都没有等到技嘉的电话。 足足五天耐心的比拼，无时无刻不在等着电话，这种感觉让脾气本来强硬他的极不舒服。 “算了，手中沙而已。”他自我安慰道：“抓不住，就扬了它。” “只是这种恶心的比耐心手段，叶培成你还真是让我窝火！” 他尽量让自己的思路都转移到香港的事情上，但是有的事越不想，越往上冒。 大家熬着性子耐了五天，最后技嘉全盘放弃，这让他感觉一拳打到了空处，无处使力。 最让他愤怒的就是比耐心的过程，双方都痛苦，却偏偏谁都不能打破僵局，谁先动，谁输！ 只有咬着牙熬下去！ 熬到最后，技嘉放弃了。 钟晗问他窝不窝火？他想起这件事情就想立刻把技嘉收购下来，然后全部革职！ 不过，在公司员工面前，他不能表现出不理智的一面。 “艹！老子这五天的时间谁来弥补！”越想越气，他狠狠地砸了砸座椅，的士司机吓了一跳：“妈的，技嘉你喜欢玩，等老子以后有钱了玩不死你！” 车开了大约两个小时，才从台北开到了松山机场。 人并不算很多，但是意外地，他发现了不少电子产业公司的海报，不仅有宏基这样的巨头，还有很多他听都没听说过的小厂。 叹了口气，把最后的犹豫抛之脑后，他毅然迈向了候机厅。 “不接受我的收购吗……”他坚定地看了一眼外面起起落落的飞机：“下次我来的时候，我要让整个台湾电子娱乐业唯我是瞻！” “技嘉，你这次真的恶心到我了！” 飞机是晚上八点，检票过后，他直接来到了候机厅。 闭上眼睛打起了盹，他开始调整自己的心情，尽量不要让台北之行的情绪带到回去的工作之中。 还有一个半小时，飞机就将起飞。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等他耳朵听到他的飞机即将验票的时候，睁开眼睛，已经是八点正。 深吸了一口气，他看到已经排队的人群，拖着行李走了过去。 但是，他的行李并没有拖动。 一只手，已经按在了他的行李箱上。 “秦总，别来无恙？” 秦远峰深吸了一口气，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如同野火燎原一样冲了起来。但是下一秒，他的嘴角就挂起一抹咬着牙的笑容，头也不回地说：“叶总，你也别来无恙。” 第0035章 战略合作 回过头，叶培成正穿着一身西装，微笑着站在自己身后。 秦远峰想哈哈大笑，然后一脚踢死这个面脸笑容的混蛋！ 谁也没看到，他握着行李箱扶手的手已经冒出了青筋。 这场赌局，最终还是他赢了！ 叶培成终于没挺过自己的耐心，他没有给秦远峰打电话，没有上门，更没有在秦皇朝和微星谈判的时候介入。 而是，买了一张和秦远峰同时的机票，看看秦远峰最后的耐心！ 如果秦远峰还在台湾等着，放弃了这次回去的飞机，或者走得不够坚决，叶培成就非常明白，秦皇朝还在等着他们！他们就完全掌握了主动！ 这只老狐狸！ 但是，秦远峰走了，走得义无反顾，他终于按捺不住，伸手拦住了对方。 他的手伸出来的那一刻，他就丧失了所有主动！ 两个人，脸上都挂着微笑，只是，秦远峰脸上是胜利者的宣誓，从内而外，叶培成却非常勉强，强颜欢笑。 “秦总，走，我们去餐厅小坐片刻。”叶培成没有透露出丝毫情绪，微笑着邀请。 “我的飞机马上就要飞了。”秦远峰笑意盈盈地回答，他心中从没这么舒坦过。 五天！整整五天的煎熬，两方都在熬，现在呢？他很想大声问一句，叶培成，现在是谁赢了？！ 胜券在握！ 第29节 这是胜利者才能有的矜持！ 这是最后站在这个谈判桌上的人，特有的傲慢！ 叶培成苦笑了一下：“我知道秦总不会在意一张机票的价值。” 秦远峰笑着回答：“但是我在意的是留下来的价值。” 叶培成只觉得对方的笑容特别刺眼，长叹了一声：“放心，秦总，我都出现在这里了……这次的价值，保准你值回票价……” “呵呵，那我就看看，这次是头等舱还是经济舱。” 两杯热腾腾的咖啡放在面前，还有几份精巧的小点心，一份可爱到不忍下口的蛋糕，构成了这幅画面。 “秦总。”叶培成率先开了口，早一步来到这里，他已经失去了骄傲的资格。没有自己的筹码，他难以再矜持下去：“技嘉工作室答应你战略合作的条件。” 秦远峰没有立刻回答，放了几块方糖进去，动作特别的悠闲，姿态特别的优雅，看的叶培成眼中冒火。 过了好几秒，他才不咸不淡地说：“这是经济舱。” “叶总把我留下来，总不会在让我坐这种舱位回去吧？” “之前我的提议你们否决了，现在再坐这趟飞机，肯定不是一个价格。” “可惜我不是售票员。”叶培成强压下心中翻滚的挫败感，十指交叉，目光深邃：“我并不清楚经济舱和头等舱有什么不同。” 秦远峰笑了笑：“那么，我就告诉下叶总吧。” “首先，百万美金注资暂时不变。”他竖起一根指头，没有再猜谜下去：“其次，我们这次不是单纯注资。” 他盯着叶培成，一字一句地说：“我们的注资，要求的是同等价值的技嘉份额！” “不可能！”叶培成差点站了起来，拂袖而去：“这个要求太过分了！技嘉是我们的公司！我们没想让其他人参一脚！” “参一脚？别说的这么难听，好像我们要瓜分你们的成果一样。”秦远峰搅着咖啡，现在胜利的果实已经拿到手了一半，接下来，他需要踩着对方的神经跳舞，提出最苛刻的条件，但是又在对方能接受的范围。 “任何公司要做大，都不可能只有一股资金。全球都没有任何一家公司是这样。技嘉不可能例外。既然你们想做大，要做大，我早加入迟加入有什么区别？” 叶培成正要说话，秦远峰却再次说了下去：“我可以做出第一款卖出千万的游戏，也能做出下一款。如果一年内还没有下一款达到千万的游戏，我自己撤资。” 叶培成额头上青筋直跳，最终什么都没说。 “第二，我们需要技嘉过来两个信得过的人，组成我的公司和技嘉共有的硬件开发小组。” “你们和世嘉不是有开发小组吗？” “那仅限于软件，我们需要你们的技术。”秦远峰轻轻敲着杯子，淡淡的回答：“你们可以拒绝，但是你能在这里等我，想必已经知道，msi答应我们的，是收购。而你们是合作。一个是完全成为我的下属公司，一个是成为我的伙伴。你觉得我会选哪个？或者你自认为技嘉的技术是微星的一倍以上？” “如果你拒绝，你只需要帮我重订一张机票就可以。”他笑道。 叶培成脸色都有点泛红，微星，又是这个公司！这一年来，他们和微星都打出了自己的名号，总体来说是技嘉名气更大一些，但是现在这个原本应该在自己之下的公司竟然成了此刻威胁自己的利剑！ 不甘心，他心中不停翻涌着这三个字，这两个条件说出来的时候，他差点拍桌子就走。 但是，他做不到。 预计百万美元注资，和世嘉合作的机会，无论哪一条，都深深吸引着他。 他只能把这种不甘心深深地埋在心中。 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早点答应……他喟然长叹了一声，带着明显落寞的表情没有开口。 仿佛石雕一样坐了很久，他才轻轻开口，声音充满了颓然：“有第三吗？” “没有。”秦远峰说：“如果答应，我同样会今天走，但是是回去拟好协议之后，会让钟晗先生送来台湾，大家一起在台湾和香港进行公证，协议存档。” 说完，他看着叶培成，等着他的表态。 对方正要开口，他忽然摆了摆手：“叶总，这个条件并不苛刻，这是我们的底线，如果不答应，那么我们只能很遗憾地和技嘉失之交臂，并且扶持微星。” 叶培成喉结不停耸动，条件确实并不算苛刻，但是谁都不希望事态完全被另一方掌握。 他此刻终于明白了学长那个熬字是什么意思。 可惜……太晚了。 从他拉住秦远峰那一刻起，他们在这场谈判中就再也没有了先机。 “第一条协议如果修改，我就答应了。”他声音带着咖啡的苦涩说。 秦远峰冷笑一声：“那么叶总帮我订票吧。” 叶培成死死盯着他：“没有妥协？” “没有。” 上次说完这句话，叶培成起身就走，但是这一次，他同样想拂袖而去，却发现全身负责活动的每一个关节都不听他使唤。 “叶总，我不得不提醒你，msi和秦皇朝已经开始做资产评估。”秦远峰不轻不重地加上一句：“两家小公司，一边报资源局审核一边做评估，我相信这用不了几天。” 再次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培成长叹了一口气，用自己都觉得听不到的声音说：“好，我答应。” “但是，如果秦皇朝并不能促使技嘉和世嘉的学习，这份合约必须立刻终止！” “没问题。”秦远峰点了点头说：“最后，为期七年。” “这么长？！” 秦远峰微笑着说：“对于微星，我们是收购的，它没有期限。” 又是微星！ 叶培成心中的无名火和懊悔一拱一拱的，他没想到，这个可以坚持面谈诚意的年轻人，现在竟然这么不讲情面，几乎刚刚踩在技嘉可以承受的范围上！ 微星就像头饿狼，无时无刻不在后面追着他，让他不得不点头接受秦远峰的提议。 两家都是做电子，秦皇朝体现出了他们的决心，并不是非你技嘉不可。 他们相信了表露出的这一切。 技嘉至少还是独立的……这个机会，可能是技嘉腾飞的机会……这几十分钟，他心里一直都在用这个理由自我麻痹。 虽然参入了别人的份额，这个公司已经多了一份话语权，但是，叶培成需要找到自己的自尊。 “好……我可以答应……不过这个合约，每年都需要重新修订，这一切必须写进合约之中。” “没问题。”秦远峰笑着站起来，和叶培成握了握手：“那么我立刻回去拟定合同，还请贵公司做好准备。现在我们已经有了战略伙伴关系的初步共识，希望两家公司在日后的道路中友谊源远流长。” “呵呵……好说，好说……”叶培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僵硬地和他握了握手。 “等世嘉公司的人一到，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贵公司。”说完这句，秦远峰就去了买票口。 “秦总稍等。”叶培成喊住了他，递出一张机票：“这是下一班去香港的飞机，头等舱，聊表歉意。” 秦远峰笑了起来：“谢谢了。” 叶培成带着什么心情走的，他不知道，他只是笑着看了看对方的背影，然后准备上个wc。 技嘉答应了七年战略伙伴协议，不是八年，也不是六年。 七年之后，94年，电子娱乐第二纪元掀开序幕，那时候，将会发生一件世人震惊的大事！ 这件事，直接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剖开了还没有准备好的整个电子娱乐界，让任天堂的老山内和索尼的大贺典雄几乎是一夜之间就清点了手下的百万雄兵，两军对垒于秋叶原。 他等的，也是这个机会，一口吃掉整个技嘉的机会！ 到时候，他才能名正言顺地对着整个电子娱乐界高呼：我也有自己的专用开发组！我就是来挑战这场二十年的圣战！ 现在，这颗种子已经埋了下去，而且埋得比他想的还要深，金钱买份额，这对他来说是控制技嘉最好的开始！ 第0036章 狮子大开口 一个小时后，他所坐的飞机正式起飞。 叶培成并没有走，他在餐厅的座位上，如同木雕，静静地看着外面不时消失在夜空的航班。 只有创业者，才知道公司每一个话语权有多么宝贵，而现在，公司资金增长了，却丢失了一部分话语权，让他心都在滴血。 他本来想开口拒绝，但是对方挑明了，如果他不能继续做出大卖的游戏，就撤资。 他神使鬼差地就答应了。 现在他回想起来，也许是心中最后那份侥幸，而这份侥幸，在一个合理的情况下被利用了。 接下来的条件，都在自己计算之内。 这几天，他并没有闲着，而是密切注意着秦皇朝的动向。 从开始接触微星开始，他们五人组里就出现了反对的声音，他也非常焦虑，特地问了一位学金融的学长。 那位学长只告诉了他一个字，就是拖。 他听了，拖了下去，拖了整整五天。 当秦皇朝打电话告诉他，秦远峰即将离开的时候，公司里有异议。当得知秦皇朝已经和msi收购意向确定的时候，异议更大了。 他知道，这是两方拼耐力的时候，谁先忍不住，谁就得付出更大的代价。 但是，当得知秦远峰已经上车开向机场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 立刻搭车，拿上早买好的机票，率先冲到了机场。 他一直在暗处观察秦远峰，期望他出现焦虑，期望他等人，期望他折返回去。 可惜，他所有的期望都没有出现。 直到秦远峰准备登机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一件事：对方是真正不在乎技嘉了，有了微星，技嘉并不那么重要。 这个认知，让他感觉无比沮丧，同时，他也非常清楚，他们输了。 想起这些，桌前的叶培成无声苦笑，事已成定局，反正对技嘉也不坏。 默默地放上一张纸币，他带着满身颓然走出了机场大厅。 在他走后大约半个小时，wc里再次走出了一个人。 秦远峰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了看叶培成开始的座位。 空无一人。 但是，秦远峰并没有走！ 第30节 “晾了我五天，以为一张头等舱就可以打发我？”他嗤笑着看着手中头等舱的机票，吹了吹揣进了包里。 “叶培成，我从没说过自己宽宏大量。你的到来，不仅没有挽留我，更让我看到了技嘉的底线。那就别怪我榨出你们最后一滴油水！” “这次，老子要包机！” 他走到机厅外，找到一个ic电话，拨通了酒店的号码。 “钟晗，你立刻给我找微星老总徐翔，请他喝茶。” “你没走？！”钟晗吓了一跳：“秦总，你怎么留下来了？” “呵呵，技嘉的人在候机厅等着我，刚和我达成了战略合作伙伴的意愿。” “真的？！”钟晗高兴地说：“秦总！好啊！这是你在台湾最大的愿望！现在终于达成了！” “最大？”秦远峰冷笑：“曾经是，现在不是了。” “技嘉我要要，微星我照样要！”他咬着牙说，心中憋了五天的火气一拱一拱地往外冒：“这次，我要狮子大开口！” “我不是什么善人，和我比耐心，输了就该接受惩罚，这是商界的规则。”他哼了一声说：“你需要做两件事。” “第一件，道歉，告诉微星，技嘉答应做我们的战略伙伴，所以我们不打算收购微星。” “不管他们怎么说，就算骂你也好，你也只需要最诚恳地道歉！” “第二件，隐约透露给他们世嘉和我们签订的共同开发协议，这个协议我一开始没有透露出去，现在正是用他们最好的机会！” “秦总！”钟晗兴奋了起来：“你这是不把价格压到最低不罢休啊？” “当然，否则怎么带领你们发家致富？”秦远峰笑道：“记住，咬定六十万，不松口，相信我，微星会答应的。” “这还没完。” “和微星谈完，你立刻去找技嘉，告诉他们公司决定收购微星！所以战略合作关系要放一放，明确告诉他们，微星不少技术和技嘉重叠，我们不可能再注资这么多！” “然后，再告诉他们，因为地理原因，可能将秦皇朝·世嘉开发小组设在台湾！” “最后，说明我们注资不变，但是需要分期付款，同样，这一条给我咬死，要是你咬不死，你就别回来了！告诉他们，只提供八十万！为期四个月，每个月二十万！千万不要让他们知道我没走！” “……学长……你真够狠的！开始用微星逼技嘉签约，然后再用技嘉逼微星降价，最后再用微星逼技嘉再降价……你真是……太贱了！”钟晗兴奋地说：“他们会答应？” “他们一定会！”秦远峰冷笑：“其实他们的底线，比我想得还要浅！” “记住，这两件事一旦完成，不管多晚，都必须给我电话！” 说完这句话，他挂掉了电话。 自己的性格从来都强硬，为了和他们谈判，已经装了太久的好人，现在，是时候撕掉这层面纱了！ 没有什么仁慈不仁慈，在这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如果他带着对敌人仁慈的心走上主机战场，老山内，大贺典雄这些人精玩不死他才见了鬼了！ 叶培成敢和他拖耐心，要是按着他本来的性格，早就摔合约走人。 但是他不能这么做，他现在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公司的老总。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不会用别的渠道来发泄自己的怒气。 “妈的，这种大家都恶心的比耐心，也就你们这些老狐狸能做得出来！”他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一口：“比完了，用看不见摸不着的份额就想打发我？没门！” 这一次，他离开了大厅，就近找了一家宾馆住了下来，然后告诉了钟晗宾馆的号码。 躺在床上，他无声地笑了，他仿佛已经能看到技嘉和微星愤怒却不得不接受的情形。 他并没有睡，一直在等着电话。 足足四个小时，直到凌晨四点，他房间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他笑了笑，刚接起来，就听到了一个近乎咆哮的声音。 “秦先生！你到底什么意思！”叶培成的声音透着无边的愤怒，电话都差点从手里震出去：“说好了一百万！经商诚信第一！你怎么可以不讲诚信？！” 秦远峰微微发愣，他没想到，竟然是叶培成的电话，看来技嘉被这一手玩得不轻。 黑暗中，他嘴角翘了起来。 叶培成很愤怒，非常愤怒，出离了愤怒。 但是他一句话都没有提中止协议！ “叶总，我们也很难啊。”他叹了口气：“具体情况是这样的，世嘉通知我们马上要开发一款新游戏。我们所有的资金都会投入到上面，本来技嘉和微星，我们只打算收购一家。叶总说得好，做生意，要讲诚信，那么微星呢？我们都开始做资产评估了，却立刻和技嘉合作。这传出去秦皇朝以后还要不要往台湾发展？还要不要再电子业混？” “人言可畏的道理，叶总想来也是清楚的。”秦远峰笑的很欢乐，声音却非常沉重：“我们答应了微星，就必须收购。但是经过分析，微星的产业是和技嘉有一半几乎相同。我们并没有砍一半，八十万美元，我觉得已经是个良心价了。而且因为收购了微星，我们资金也比较吃紧。” 电话那边，叶培成的牙齿都咬的“咯咯”响。 他没想到，最后被这小子玩了一把！ 不答应？ 公司基本都知道了，如果不答应，最起码都是生出嫌隙。 最主要的是，这个条件，尤其是和世嘉联合开发的条件，对做硬件的他们来说太难以抗拒！ 他总算完全明白那位学长的拖是什么意思了，可惜，太晚了。 秦远峰听着电话里传来可闻的“呼呼”粗重的呼吸，笑了笑，继续保持着凝重的声音说：“叶总，我希望你考虑清楚，我们收购微星，反而是帮了你们。” “台湾没有了微星，是不是你们的市场就空出来了？我可以保证，微星几年内绝对不会和技嘉做同样的技术。” “但是……”他话锋一转：“如果叶总拒绝……” “你就要通过世嘉的技术扶持微星？！”叶培成火冒三丈，这种赤裸裸的威胁，让他恨不得从电话线里冲过去掐死对方！ 秦远峰只是笑了笑，没回答。 这个笑声让叶培成觉得异常刺耳。 “叶总不回答，我就当叶总答应了，希望两周内，技嘉能和秦皇朝拟好合约，祝两家公司友谊……” “啪！”一声脆响，技嘉那边已经挂掉了。 秦远峰叹了口气：“友谊地久天长，我还没说完呢。” 放下电话，他在黑暗中露出了一个极为舒心的笑容。 让你恶心人！ 老子带着这么大的诚意来台湾，光明大道不走，非要和我玩这一套！ 他丝毫不担心技嘉毁约，曾经老总带他去谈判，吵得面红耳赤见多了去了，过不了三十分钟，两人一起喝酒洗桑拿宛如亲兄弟。 该要脸的时候光明正大，该不要脸的时候一定要阴险彻底！ 第0037章 万事俱备 还不等他休息多久，一阵电话声再次把他吵了起来。 “秦总！”钟晗的声音带着兴奋，几乎在哈哈大笑：“你猜的没错！答应了！两家都答应了！” “这样，我们这个月只需要付出八十万美元！而不是一百七十万美元！” 秦远峰笑着说：“我只知道技嘉已经答应了，刚才叶培成才给我来了电话。相当不礼貌啊。” “别提了！”钟晗大笑道：“技嘉的脸都快青了，我都怀疑我会被揍。但是一说出可能在台北扶持微星，建立世嘉开发小组，他们全哑了。” “秦总你不知道，当时叶培成的脸都气红了，但是，过了五分钟，你知道怎么着？他们全部点头了！” “干得漂亮！”秦远峰笑道：“他们立足不稳，如果我们不和他们进行战略合作转而扶持微星，微星一旦发展起来，他们就会逐步丧失市场。他们能不答应？世嘉这块牌子都足以砸死他们！” “学长，回去我有奖金没有？” “有，不过你先休息，明天来机场翠园酒店227房间，我们一起回香港！” 放下电话，他点上一根烟，笑着看着酒店外一片霓虹。 这下，才是圆满，台北之行再没有遗憾！ 微星，主攻显卡，技嘉，目前助攻各种元器件，电子设备，这是主机硬件的基石！ 有了他们，他才有底气参加下一次主机大战，否则四处掣肘，他还没上战场就会宣告失败！ “台北，再见了。”他笑着喊了一声，躺到床上进入了梦乡。 钟晗第二天就来了，刚来就心悦诚服地说：“学长，你牛，我还不知道叶培成昨晚回去给你打了电话，他肯定气的一晚上没睡好。” “要是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一早答应一百万！哈哈，到了最后变成了四个月的分期付款。昨天他差点和微星的人打起来了！” 他是和陈佳丽一起来的，陈佳丽没多说什么话，但是看向秦远峰的目光，也迥然不同了。 她可是亲眼看到，自己的临时老板是怎么拿下这一局的。 五天艰苦的等待，没有电话，没有任何消息，最后在机场斩获决胜局，这种事情对于学校中的她来说，实在是有点传奇了。 “走吧，回香港。现在，我们的底子已经打好，就剩下冲刺的时间了！” 三人回到科技大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工作室怎么样？”秦远峰随口问道。 “放心。”钟晗笑着回答：“走之前我交给了执行委员，他挺有能力的，应该已经差不多了。” “行。”秦远峰点了点头：“你先去休息，这几天补一下法律知识，还有请两个专业律师来，等着技嘉和微星过来签约。另外，你告诉这位执行委员，明天中午十一点前，我要让所有人员在公司集合。” “秦皇朝，是该展开它的王图霸业了！” 钟晗没有拒绝，他知道，这是一种培养，并不是秦远峰做不来或者不想做。 “学长。”他和秦远峰用力握了握手，脸色换上了郑重：“这次台湾之行，我过得非常开心。” “我也是。” 道别后，秦远峰快步走向自己的工作室。 站在门外的时候，他深呼吸了一下，手放在门上，等了两秒才推开房门。 这是他的公司，这是他独有的公司，只属于他自己的产业！ 前世今生，这都是头一遭！ 屋子里很黑，他很快找到了电灯开关，摁下的一刹那，一切都尽收眼底。 第31节 房间很大，已经完全布置好，一共五张桌子，上面都放上了电脑，椅子，盆栽，一应俱全，窗户上挂上了新换上的窗帘，整个房间都擦拭得非常干净。 他心中有些激动，尽管这间工作室比起世界上的豪强们寒酸得不能再寒酸，但他走进来的一刻，一种叫做归宿感的东西弥漫了他的心灵。 “这，就是我的帝国……”他的目光有些憧憬：“尽管它现在还很弱小……非常弱小……但是，总有一天，我会让世人都记住，秦皇朝是从这里站起来的！” “今日，我以科技大为荣，明日，科技大以我为荣。”他笑了笑，用力敲了敲桌子：“你，是我的了！” 足足在工作室呆了半个小时，甚至每台电脑都打开试了一遍，他才满意地回到了宿舍。 郝胖并不在，屋子里非常安静，并没有人来围堵他。他也不想开灯，此刻心灵的满足，他更喜欢在静谧中独享。 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人声，风声，他渐渐觉得眼皮子有些沉重了起来。 台湾一周，实在是太累了。 不仅费力，而且熬心。 幸好，因为这一周的冷处理，学校的学生热情也稍微减退，他这才能回自己宿舍休息。 “叮铃铃……”就在这时候，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叹了口气，他刚拿起来，就听到了一个女声：“你好，请问远峰同学在吗？” “我就是，你是？” “你真的是远峰同学？”电话那边的女声有点怀疑：“请问您贵姓？” “秦。”秦远峰暗笑，这位女生还真是警惕，莫非科技大的宣传如此煽动人心？已经有女生来找自己约会走后门了？ 不过，他可没有这种想法，公司刚起步，每一个岗位都至关重要，再说，穿越回来的他，对科技大的女生并没有什么依恋感，他喜欢的不是这一型。 太嫩了。 嫩到以至于让他有种心理负罪感，最关键的是性格也不一定合得上。 “……那么，请问你九月三十日之前，和谁见了面？” 意外地是，电话那边的女生并没有轻易相信，而是不依不饶地问了下去。 秦远峰微微皱了皱眉头，正想挂上电话，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惊讶地说：“joey？是你？”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轻轻的笑声，虽然没看到，但是他也能想到王祖贤此刻肯定是微微翘起了嘴角，眼睛弯成了月牙。 “还真的是你呢。”她的声音轻快了起来：“不好意思，并不是我想问……” “我知道，你要说出你是joey，明天我可能就被全科技大的男生围殴致死，对不对？全香港的梦中女神？”秦远峰笑着说：“怎么了？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这么晚了？” “没什么。”王祖贤叹了口气：“我前天给你打过一次，但是没人知道你去了哪里，我怕你出事。闲下来又打了一个问问。” 她的声音有些无奈：“本来我想找人过来的……但是这种事情瞒不过公司，也就能打打电话，要人知道我派人来找你，公司肯定不会放过我，对你也不好。” 秦远峰心中有一丝温暖，这种大学生宿舍煲电话粥的习惯，恐怕不管哪个年代，哪个男生都经历过。此刻竟然是梦中女神特地打电话怕他出事，两人都如同香港漂泊的落叶，一种淡淡的依靠感油然而生。 “没事。”他不知不觉也笑了起来：“前几天去了趟台湾，收购了两家公司。” “哦？远峰同学可是大老板了。”王祖贤打趣地说。 两人就这么聊着天，秦远峰也一点没掩饰，仔仔细细说了一遍台湾的事情，开心的时候，两人都有些笑意，郁闷的时候，王祖贤偶尔还会开导他两句。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三十分钟，王祖贤轻叹道：“远峰同学，我不能再打了，许叔还在外面等着我呢……” “没事，下次聊，和你聊天挺开心。” “我也是。”王祖贤轻柔的笑声顺着电话飘过来：“休息吧。” “你呢？” “等会儿我还有一个酒会。” 秦远峰想了想，笑道：“joey，你不用担心，要不了多久，我就会亲自上你们公司，让他们给你放个长假。” “呵呵，那我就等着了。” “女神啊……”挂上电话，他没有了睡意，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微皱眉头自言自语：“为什么我看着女神并没有强烈的爱意呢？” 他脑袋里想过很多推测，但是想来想去，却总觉得不是爱情。 而是一种单纯到极致的友情。 喜欢？ 不，他并不喜欢，起码这种喜欢绝对不是爱。 不喜欢？ 不喜欢怎么可能和对方聊这么久？对梦中女神哪个男人不喜欢？ 想了半天，他觉得，这就像天山神女，他不愿去破坏那种美，有的美，只需要静静看着就能得到享受。如果一亲芳泽，恐怕只会春梦了无痕。 没来由地留下遗憾。 而且这种遗憾，就像栀子花的幽香，若有若无，明明平时想不起，却总是埋藏在他心中最深处。而冒出来的时候又没有任何由头，只剩下唏嘘磋叹。 不如就这样做朋友，也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不想失去这个朋友，也许是在香港这座钢铁森林中唯一的女性朋友。 最后，他莫名其妙地下了另一个决定。 “是时候用一个英文名字了。” ……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半。 换上一身随和的衣服，洗漱了一下，吃了个早饭，顺便给旁边睡得像死猪一样的郝胖带了一份，然后…… 一脚把对方踹了起来。 “早上好。”他诚恳地说：“虽然我叫你起来的方式有些粗暴，但是已经经历过四年的熟悉，我觉得你不会见怪。” 郝胖睁开小眼睛，扫描了他三眼，然后继续蒙头大睡。 秦远峰没管他，去上了个wc，用凉水洗了洗手，然后顺着郝胖肥厚的脊背贴了上去。 “秦！远！峰！”郝胖发出一声声嘶力竭的惨叫，从床上直接蹦了起来。 “吃饭。”秦远峰没理他，点了根烟说：“然后跟我去公司，今天，是咱们秦皇朝建立的第一天，所有人都必须在场！” 一记冰系魔法，郝胖已经彻底地醒了过来，骂骂咧咧地洗漱，挪动着庞大的身体靠近了对方。 一顿风卷残云，很快，食物就没了底。 “不对啊……”郝胖吃完，抹了抹嘴：“平时都是两盒肠粉，一笼蟹黄包一杯豆浆。今天怎么只有一盒？蟹黄包还不是老黄记的？” “你该减肥了。” 两人出了门，等他们推门进入秦皇朝工作室的时候，已经有四个人等在了那里。 “秦总。”钟晗面带笑容地站在正中：“欢迎莅临自己的公司！” 第0038章 游戏的面纱 秦远峰带着欣喜的心情看了看所有人。 四个人，不多，但是却是他起步的第一批团队。 如果没有差错，这将是秦皇朝日后最核心的团队。 再加上他，郝胖，六个人。但是这六个人，却有挑战整个电子娱乐王朝的雄心！ “大家都坐。”他带头坐了下来，招呼其他人落座：“自我介绍一下吧。” “徐黎殊。”一位梳着两根马尾辫的女生站了起来，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美术社副社长，秦学长，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呢。” 秦远峰记得她，当初在美术社，这位女生交出了两幅画，是除了社长之外最多的。 “周于坚。”他刚说完，一位表情有些冷漠的男生，扶了扶粗黑的黑框眼镜，只是点了下头，就再不开口。 钟晗微笑着看着秦远峰的表情，却发现他只是笑了笑，忍不住怒从心中起：“秦总，你不认识他？” “不认识？”秦远峰有点惊讶地看着钟晗，难道周于坚很有名？ 钟晗头疼地抚着额头：“你们本系科学系的学霸，万年老二周于坚。哎，我说你也不是第四就是第三，竟然没记得他？！我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服他在这里实习的。” 自己这么老大力气挖对方过来，居然秦远峰云淡风轻点点头就完了？！ 秦远峰无语，他是真不认识对方，只能笑着握了握手：“原来是你，久仰，久仰。” “这位是高远。”钟晗郁闷地介绍：“和周于坚一样，也是程序设计师。” 他顿了顿，说道：“他们虽然来自不同的专业，也许学校大考分数榜上没有他们的名字，但是，他们的的确确有自己的特长，最重要的是，他们都非常热爱游戏！” 秦远峰笑了笑，挥了挥手：“大家以后就是同事了。既然来到了公司，以前学校的分数，班级这些就不再重要。今天的目的，是给大家说一下公司以后的发展方向。” 所有人都坐直了身子，侧耳倾听。 “我是个实干派。”他收敛了笑容，严肃地说：“公司第一条规则，任何人，都必须听从指挥。” “有疑惑，可以提，我可以解释。但是不能拒绝。” 说完，他静静地看着所有人，没有人反对。 他点了点头：“其他的，我不多说，钟晗会列出公司规则，大家只需要去执行。我今天想对大家说的，是公司的现状。” “这几天我不在，学校应该宣传过了，大家都知道，公司有八百万美元的资金。”他沉吟地说：“各位认为，很多吗？” “肯定啊！”徐黎殊第一个开口：“这可是八百万啊！换算下来几千万港元！这都不算多？” “是啊……”高远也连连点头：“公司实力雄厚，员工才有保障。我们都是大四来实习，还打算成为公司的骨干呢。” 秦远峰摇了摇头：“错了，八百万，看起来很多，实际上非常少！而且少得可怜！” 看到众人吃惊和不解的目光，他继续说：“我给你们说一下游戏的开发步骤。首先，你们要知道公司的定位。” “公司的定位是第三方软件公司，当然，这是暂时的。什么叫第三方呢？主机商，是第一方，我们为他们做软件，就是第三方。简单可以这么说。”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一旦加入了某个阵营，不管是世嘉还是任天堂——现在世界上只有这两个派系。那么，我们的所有资料立刻就会出现在他们资料库。进入他们的监控部门。” 他干脆站了起来，拿出一支笔，在特意搞来的白板上画了一个圆，然后又画了七八个圆，用一条线连接起来。 “当然，现在我们有一款世嘉看好的游戏，他们可能会对我们多注意一些。不过，各位要知道，就算世嘉不如任天堂，他旗下如同我们这样几百万，千万资金的游戏公司，也绝对不少于十几二十个。更不要说小一点的了——我说的是流动资产，而不是储备资金。而一旦我们的大家来找茬红了，那么……” 第32节 他在第一个圆上面再画了一个圆，用笔敲打着说：“就有可能会进入世嘉的质量序列，成为他比较看重的公司。” “现在问题就来了。”他放下笔，摊了摊手：“我们的游戏项目，是要报告给世嘉的，然后经过他们的安排，比如我们是大型公司，他们正要发布新主机，那么很可能会绑定我们的游戏一起进行营销。所以我们的项目都要经过世嘉过目，但是他们没有否决权。” “正因为如此，这涉及到世嘉的项目表，为了防止计划完不成，影响世嘉的流程，我们需要缴纳第一笔款项——这就是保证金！” 所有人都侧耳倾听，既然决定入这行，那么了解流程就是极为重要的，同时他们也非常疑惑，八百万美元还不够？一款游戏到底要多少钱？ 秦远峰站了起来，随意走着：“保证金，一般是项目的十分之一。” “接着，我们既然选择了站队，那么，就必须购买对方的工具包。”他继续说：“工具包，就是对应平台的开发软件，很小，但是非常贵，一款fc的工具包，现在价格是百万美元左右。随着主机性能越卓越，它的价格会越来越贵，这是个无底洞，也是第一方平台商敢于抛出高价版权的原因，因为他们能收回来一部分。” “那我们可以选择不买吗？”高远忽然问：“我们随便做游戏，哪家出价高卖给哪家不就好了？” 秦远峰笑着摇了摇头：“不可以的，首先，这年代无法不站队。一旦你不站队，第一方会怀疑你的忠心，这样你的游戏得不到最好的推广，对品牌非常不利，另外……” 他看了一眼所有人：“谁有信心能在山内溥，中山隼雄这样的人精手下糊弄过去？我立刻让他当副总。” 没有人敢答应。 “第二，不站队，世嘉不可能给你真正的技术支持。一台主机，吃不完它的性能，你的游戏就会打折扣。往往一个你以为无关紧要的瑕疵，就足以断送这款游戏。” “最重要的是，这个开发包，就是吃透主机性能的工具，我们不可能不买。这百万美元不可能不掏。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任天堂和世嘉。任天堂从不退还保证金。你觉得我选择谁？” 没有人说话，在座的都是软件人士，铁血皇帝老山内的大名，此刻可谓响彻全世界。对于他的强硬手段，大家都略有耳闻。 “这是第二笔钱。算起来，已经接近了两百万美元。”秦远峰叹道：“你们觉得八百万多？扣除各种税率，我们只有四百万多一点，扣除两百万。还有两百万。” “那也不少啊……”钟晗也饶有兴趣地插嘴了。 “不少？”秦远峰笑道：“一家电子娱乐公司，一年就推出一款游戏？” “正常的电子娱乐公司，一年起码四五款游戏。任天堂对于新晋开发商，他们的合约钉死的，每年不超过四款，除非你上升到科纳米，南梦宫一级。但是世嘉没有这个限制，这也是我选择世嘉的原因之一。” 他没有说下去，所有人都明白了，游戏开发，不能保证哪一款大红，也许红一款，其他都赔，这就是鸡蛋不能放到一个篮子里的简单原因。 也就是说，一个游戏公司，每年的开发费用上千万美元，分摊到几个项目，一个红了，就能差不多回本。这还不包括后期的宣传费用！ 虽然宣传费用世嘉会出，但是自己的公司难道就不宣传？ 全日本，全世界地宣传，没有几百万美元拿的下来？这还是往小了想。 “嘘……”钟晗抽了口气：“这样一算，我们公司的资金真是少得可以啊……” “何止是少，是完全不够用。”秦远峰淡淡地说：“这还只是小开支。” “这还小？”周于坚终于忍不住接口了：“这已经非常大了。” “确实很小。”秦远峰笑道：“我还没说到游戏开发最大头的一笔钱，那就是版权！” “新公司，新游戏，如何打出名气，改编已有的著名漫画，游戏是最好的办法。那么问题就来了。” “现在红的漫画，七龙珠，圣斗士等等，集英社起价一千五百万美元以上。著名游戏，没有一款下一千五百万。我们根本买不起任何一部名著的版权！各位。”他看了一眼所有人：“你们现在还觉得八百万多？还觉得可以拖拖拉拉地工作？” “你们每拖拉一分钟，就是燃烧公司的生命！” “如果不开发出下一个大红的项目，我们的公司甚至拖不了半年！”他郑重的说：“我另外告诉你们一款数字，世嘉，任天堂的游戏主机开发金额，没有一款低于五六亿美元！” “这只是八位机！” “咱们的八百万，扔进去让他们塞牙缝都不够！” 没有人再说话了。人人脸上都是慎之又慎的神色。 谁都没想到，看起来风光无比的公司，竟然面临着这么大的危险。 更没有想到，电子娱乐行业竟然是个无底洞。再多钱都不够花！ 秦远峰满意地看着众人的神色，他就是怕这些人因为公司的资金生出什么懈怠的心理来。 他非常清楚，这不是无底洞，这是黑洞！ 现在，他的资金只能玩玩第三方开发，进入主机战争？ 恐怕老山内，大贺典雄，中山隼雄等人要笑掉大牙。 别人一天的宣传费都超过这个数字。 厚积薄发，没有积累到几亿美金的现金储备，他根本不敢也不能贸然进入。 否则，后果就是被坐拥几百亿资产的任天堂和索尼活活玩死。 第0039章 熊猫 “真没想到……”郝胖瞠目结舌地开口了：“都看到游戏赚钱，其实……你这么一说，也很可能赚不到钱……” “当然，哪有这么好赚。”秦远峰笑道：“我们的买断价格八百万美元，实际上没有过千万的坎，世嘉根本不把我们当作真正的重心对待。开发出一款红游戏的公司多了去了，但是第二款呢？第三款呢？” “起码等我连续开发出几款叫好又叫座的游戏，世嘉才会真正地看重我们，让我们进入他的质量序列。”他淡淡的说：“你们知道什么是质量序列吗？” 所有人都默默摇了摇头。 秦远峰点了点头：“现在这些还太远，你们只要知道，一旦进入质量序列，得到的第一方优惠和现在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彻底成为一方巨头的坚定盟友，生死与共。没有任何一家游戏公司会放着质量序列之一的公司离开。就算走，也是千万百计挽留。” “但是……我觉得大家来找茬也不错啊。”郝胖说。 “是不错，不过他们现在应该在赶做主机基板，起码要一个多月的时间。世嘉的货是要配发往全世界的，然后再过一个月，我们才能收到回应。也就是说，差不多圣诞节的时候，世嘉才能明白这款游戏到底红不红。” 他敲了敲桌子：“说了这么多，只是想让大家明白。不要以为八百万很多，实际上，任何行业，特别是这种高精尖的行业，他们的付出和收获是成正比的，八百万好赚，但是千万投入谁看得到？” “休息吧，大家消化一下，二十分钟后，我们开始第一个项目的讨论。” 气氛有些消沉，秦远峰的话带给了他们太大的冲击。喜欢游戏是一方面，但是好的待遇是更重要的方面，现在他们忽然知道八百万美元并不能带给他们实实在在的靠山，反而下一款没做好半年都撑不过去，任谁都有些灰心。 秦远峰没管这么多，和钟晗坐到了一起，对方第一句话就是低声问：“刚才你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我什么时候有过说谎的先例？” 钟晗挑着眉毛以一种鄙视的目光看着他，刚从台湾回来，这句话实在太没有说服力了。 “好吧，我觉得你对我有一些误解……” “我觉得不是误解，学长你坑人的神髓已经深入到了骨子里。”钟晗毫不犹豫地反驳。 秦远峰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才正色说：“都是实话，没有一句假话，只有你知道公司还剩下多少钱，世嘉的工具包我们必须申请，否则就是选择向任天堂站队。现在电子娱乐业，世嘉也许是唯一一个敢于挑战山内溥的公司。一旦世嘉也倒了，任天堂所向披靡之下，所有公司都不会好过！否则你认为为什么在任天堂大一统的情况下，还有这么多公司倒向世嘉？” “没人是笨蛋，谁都在小心地维护着这个市场。如果变成了世嘉大一统，那么立刻会有开发商倒戈任天堂。” 钟晗叹了口气：“开发包大约多少钱？” “百万左右。”秦远峰思索着说：“按照程序应该是世嘉的技术人员带着开发包直接过来，现在还没有网络……哦，对了，你也不知道什么是网络。反正现在只能通过面授。” 钟晗点了点头：“价格是非常高，不过，我刚才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这个开发包是一次性支付，就可以一直用。还是做一次买一次？” “一次性支付。”秦远峰回忆着说：“除非公司开发出了新机种，或者新设备，或者第一方开发组再次发掘新性能。否则下次不用支付。” “那还好。”钟晗笑道：“要是做一款买一次，还真的受不了。” “还好？你以为第一方是傻逼吗？他们的开发包会分几个阶段放出。第一阶段的游戏，都是尝试的精品。之后他们会继续调试，大约三四个月之后，第二批开发包就会放出来，接着是半年以后的第三批，要是开发了新主机，更是……” 说着说着，他忽然愣住了。 他两道浓眉紧锁起来，手指头轻轻敲着桌子，不再开口。 钟晗看在眼里，低声问道：“学长，怎么……” 秦远峰立刻挥了挥手。 那种感觉是什么？他心中一直在问。 刚才，他明显感觉到了自己遗漏了什么东西，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或者物品，而且他好像还说出来了。 是什么呢？ 他不停地回忆，却陷入了一个思维的盲区，怎么找都找不出来。 他知道，能被他随口说话都觉得不对的事情，绝对是对日后电子娱乐界影响巨大的大事，否则不会潜意识都在提醒他。 到底是什么事情？！ 想了半天，他也没理出头绪来，只好带着极度的不甘心叹了口起说：“先别说这个了，刚才把咱们的员工士气打击了一下，是免得他们以为八百万很多。以后做起来才知道，八百万真的是毛毛雨。但是打击了，肯定也要拉起来，否则一群士气低落的残兵败将怎么建立一个王朝？” “学长，你有新项目了？”钟晗眼睛一亮。 “当然。”秦远峰笑道：“我手里有一个极为不错的东西，程序也很简单，现在咱们初次磨合，我想再压一下火焰纹章的制作，先让大家熟悉下流程为主。否则上来就是这种大戏，恐怕有些难度。如果借助世嘉的手推出去，能再赚一笔。” “学长……”钟晗疑惑地说：“这是你计划好的？你不会是突然决定的吧？” “倒不完全是。”秦远峰笑着说：“以前我就有好几个构思，不过一直没确定下来。本来打算看完公司的人之后才确定，现在，我才最终敲定了是它。” 他忽然瞪了钟晗一眼：“说过叫秦总，怎么老学长学长叫个没完。恋兄癖？” “喊着亲切嘛。” “少来，纸和笔给我。” 二十分钟后，他走出了房间。 “久等了各位。”他笑着给一人发了一张纸：“大家看看，这就是我们第二个项目的构思。” 徐黎殊接过去一看，就笑了起来，纸上，是一个蛋。 确切地说，也不是蛋，大约是一个巴掌大的机器蛋，上面有一块液晶屏幕，下方有三个按钮。 造型非常简单，然而，在旁边有一只绘画得非常潦草的熊猫。 “秦总，这是什么？”周于坚开口问：“这……好像并不是游戏。” “这是游戏，也不是游戏。”秦远峰看着纸上的东西，心中也感慨万千。 如果有别的穿越者，同时也是游戏爱好者看到，恐怕会立刻喊出这个震撼全球的名字！ 拓麻歌子！ 这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同样开宗立派，甚至说，它的影响力仅比宠物小精灵弱一线，这还是它的发明者万代公司宣传力度和手法远不及任天堂的情况下！ 拓麻歌子，日文的意思是鸡蛋，而这个东西，也有一个别名。 扭蛋！ 还有一个更脍炙人口的名字！ 这个名字，在日本甚至世界都可谓家喻户晓，声名赫赫！ 第33节 电子鸡！ 如果说拓麻歌子的名字鲜有人知，扭蛋的名字流传不广，但是电子鸡这个名字，足以唤醒无数人的初高中生涯！ 看着这张图，秦远峰心中也不禁感慨万千。 电子鸡啊……多怀念的名字，流入中国已经是98年以后，香港回归之后才从香港有部分流入，数量也不多，他正好是玩过的人其中之一。 这个东西，可谓风靡了当时的世界，在发源地日本，不说人手一个，三人手里有一个不嫌夸张。 欧洲，北美，同样流传甚广！ 而且，它开拓了一个流派，简称电子宠物流！ 通过主人和虚拟宠物关系的加深，让它几乎成为了风靡一时的“日用品”！ 这为开发商万代带来了海量的财富！ 低价的投入，几个电子元器件而已，成本不过两三美元。三四倍的利润。 本来，万代靠着“超级机器人大战”以及高达模型已经入不敷出，打算和世嘉合并，电子鸡的横空出世，却忽然扭转了这个状态，让万代一口拒绝了和日薄西山的世嘉合并！ 如今，它将在秦远峰手中呈现出来。 只有一点美中不足。 它仍旧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大作，说起游戏的领域，它的重量无法媲美火焰纹章。只有放宽到电子娱乐，它才具有堪比宠物小精灵的影响力。 但是，电子娱乐第一纪元，甚至第二纪元，主题都是游戏！ 直到第三纪元来临，娱乐多样化，全娱乐产生，这才是完整的电子娱乐圈。 “我叫他电子宠物。”他尽量不让自己去想这些，按捺住波动的心绪说：“工艺非常简单，程序也简单到令人发指。我们可以做出来。” 任何游戏，最珍贵的都是策划！ 一个好点子，足以支撑起一部千万销量的游戏！ 电子鸡，非常简单，但是它的点子，却是直到96年才被人想到。 “现在，我正式宣布，秦皇朝第一个项目——电子宠物研发小组，正式成立！” 第0040章 开工 他继续说：“刚才我说了，我们公司很小。也不算富裕。八百万，投入电子娱乐业，那就是一块水漂都打不起来的小石子。” “但是！”他“啪”一声把手拍到扑在桌子上的纸上，一字一句地说：“这个东西，能让我们迅速揽到巨额财富！” “上亿美金不敢说，但是上千万，几千万美金，我还是有些把握！” “兹……”徐黎殊倒抽了口凉气，八百万她都认为是天文数字了，几千万？ 做梦的时候可能想过。 “秦总……这个东西……真的能赚几千万？” 秦远峰看了她一眼，笑道：“我说的是纯利润。” 刚才让大家气势压了一压，但是打了一棒子一定要给个枣，没有冲劲的公司不是好公司。 徐黎殊，周于坚，郝胖，高远，四个人听到纯利润三个字，简直如同石化了一样呆立在原地。 这么简单的东西，能赚几千万？ “这个东西，我叫它电子熊猫。记住，没有日文，只有中文！日本人想叫他什么叫什么，但是它正式的官方名，只能是阿宝，或者电子熊猫！”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一股傲气。 大家来找茬，这是一款休闲游戏，它的火热仿佛一坛老酒，越老越香。但是拓麻歌子……不，现在应该叫电子熊猫，它是台风式的，立刻就能得到体现！ 因为，它不仅仅是游戏这么简单，它是当时一种风潮，一种时尚！ 都是你们日本推销动漫游戏到中国，这次让你们尝尝中国推销的东西！ 他很想看看这款电子熊猫热卖到日本，著名的游戏天堂秋叶原大排长龙是什么模样！ 万代，凭着它生生扭转了几年亏损的颓势，在拓麻歌子十周年的时候，全世界玩家集体登上万代网站祈福。 这是一种社会现象，而且不需要发酵，会带着强烈的侵入性席卷整个世界！ 他看了看众人，继续说：“徐黎殊同学，我交给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为电子熊猫画出一个上色完全的原画。并且把它作为我们公司的标识！” “明白。”开始发布任务，所有人的积极性都调动了起来，徐黎殊笑着问：“秦总，要加上名字吗？确定阿宝吗？” 秦远峰想了想：“不……叫盼盼。阿宝总觉得带着一股美国味。” 美国味？！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名门正宗的中国名字，哪里来的美国味？！ 秦远峰秒懂了他们眼中探询的意味，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怪你们，你们没看过功夫熊猫。 “郝胖，周于坚。”他继续点名：“你们现在需要做的是编写程序，等会儿我仔细告诉你们。” “好的。” “秦总！那我干什么？”高远连忙问道：“你都给他们布置了任务，不可能让我什么都不干吧？” 大学刚毕业，谁都急于显露自己的才华，争强好胜的热血因子藏在每个人的心中！ “你搭建公司的网站，力求做到全面，咱们盼盼的名字要作为主要logo……你……有什么问题？” 随着秦远峰的话，高远的目光天花乱坠，迷茫得不可一世，听到秦远峰问，他才斯斯艾艾地说：“那个……秦总……什么是logo？什么是网站？” 秦远峰愣了愣，忽然暗骂自己笨蛋。 网站九十年代初才发展起来，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呢！ “……你也加入他们的编程队伍吧，你们三个负责三个板块的内容，正好。” 几分钟，所有人的任务都分配完毕。 他想得很好，电子熊猫分为三个内容，聊天，洗澡，喂食，交给三个人做，他需要统揽全局。其实也没需要统筹的，这个程序太简单了，可以说只要是程序员都能编出来。重要的是他的创意！ “基本上就这些，我再次提醒你们，我非常看好电子熊猫的销量。你们晚一天，恐怕就是浪费数万数十万美金！”项目一敲定，他整个人都感觉充满了干劲，拍着桌子笑道：“小伙子们，还等什么！赶紧开始干活！几千万美元在朝着我们招手！” “好！”“没问题秦总！”“交给我吧！” 刚才还有些低沉的气氛，瞬间就被带动了起来，几千万美元，对这批学生简直是个莫大的诱惑！ 更重要的，是秦远峰极度自信的态度。 一个好的领导人，不管他处在什么位置，组长，科长，部长，甚至一个班委，他既然站在了这个位置上，他的态度就可以影响整个公司的信心！ 虽然秦远峰没有说奖励是什么，但是一旦达成这种业绩，不奖励秦远峰说得过去？ 一声令下，所有人都领到了自己的工作，秦远峰看着众人各司其职，心中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满足感。 这是他的公司，这是他起步的第一步，日后，这批人将由他带领冲击这个庞大的电子娱乐帝国！ “钟晗。”他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刚才说了太多，嘴巴都有些干了：“你立刻去把创意申请专利，顺便再看一下电子屏的专利价格。咱们计划一周的时间，做出来之后马上通知世嘉。” 公司正式开始了运营，麻雀虽小，但是五脏俱全。 徐黎殊安静地坐在桌子前画画，高远，郝胖，周于坚则是全神贯注地进行编程。 郝胖尤其来劲，他可是知道，自己一个晚上编写的程序，转手就卖了八百万，现在他手里还有一百五十万捏着。 整整一个下午，几乎没有人交谈，只能听到“哒哒”的键盘声和“沙沙”的笔声。 冬日的夜，总是来得特别快，就算是南方的香港也一样，不知不觉中，六点的时钟已经敲响。 “好了，各位，下班。”秦远峰拍了拍手，香港现在实行的还是英国的福利制度，对于加班要付三倍加班工资，时间反正也不急，他也不想让学生家长找上门来。 但奇怪的是，他亲自宣布下班之后，竟然没有一个人动身。 他微微愣了愣，随后就会心地笑了，第一天上班，正是表现的时候，再加上刚才画的千万美元大饼，大家干劲正足，哪舍得这么轻易就下班？ 没人理他。 “累死我了！”过了十分钟，徐黎殊才从桌面上撑起了身子，她桌子上已经拿来了一个小巧玲珑的仙人球。伸了伸懒腰站了起来：“终于画完了。” “呼……”其他几个人都松了口气，准备起身，秦远峰却惊疑地看着郝胖动了动屁股，却纹丝不动。 这不对啊？！ 他走近了两步问：“你真的是郝胖子？” “我顶你个肺啊……”郝胖虚弱地抬起自己雪白的肉手：“峰哥……扶我一把……” “怎么？生病了？”秦远峰微微皱了皱眉头：“生病了就休息，我给你放假。” “不是……我只是饿的站不起来了……” “靠！” 笑闹了一阵，秦远峰笑着和众人告了别，这才回头开始收拾屋子。 钟晗并没有走，看着他把郝胖没盖上的水杯盖上，把高远没放进去的键盘推进去，再把徐黎殊桌上凌乱的画画工具分门别类放在了一起。 他的目光有些闪烁，他能看得出来，秦远峰完全是自愿的，不是因为看上去太乱才想收拾。 “我来吧。”他微微有些动容，放下水杯，过去拿起一本绘画杂志，放进了书橱：“我身为三个部的部长，看着老总干活我在一旁闲着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秦远峰笑了笑，没阻止他，趁着他收拾东西，自己拿起扫帚打扫了一遍办公室。 当地面的脚印都消失以后，他才抹了抹额头的汗珠，笑着坐了下来。 “是不是不理解？”刚坐下，钟晗就递过来一杯水，他并没有喝，感受着滚烫的水温透过塑料杯传达到有些发冷的手掌，疲乏地闭着眼睛问。 钟晗没有说话，沉默却代表了他的回答。 “很正常。”秦远峰睁开眼笑道：“你很奇怪，明明有你，为什么我会自己打扫？为什么我会自愿？” “我可以猜到，但是我体会不到。”钟晗屁股坐在书桌上，看着天花板，白灼的灯光有些刺眼：“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就算以前在学生会，管的人比你多多了，也……” “但那是学生会。”秦远峰站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打断了他：“那是学校给你的任务，不是你自己的公司。” “如果你某一天独立出去自己创业，就会明白一个公司在创始人心中有多重的地步。” “说它是我的儿女一点不为过。做父母的，为儿女装扮一点，累一点，算什么？”他笑着说：“看到儿女脏了，会觉得不忍心，看到儿女发展不好，会担心。公司倒闭，为什么这么多人会跳楼。债务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儿女夭折，那种感觉……” 他轻轻笑着摇了摇头：“我绝对不想尝试。” 第34节 “学长。”钟晗想了想说：“在飞机上我就想问你了。你收购微星，和技嘉合作。你是想打主机平台的主意吧？” “没错。” 钟晗叹了口气：“学长……我不做游戏，我不明白你的深意。但是我知道，世嘉和任天堂打了近十年，数百亿美金都化为了泡影……你真的有这么大的信心？” 他走到徐黎殊桌子前，看着她桌面上的画，喃喃道：“和这两家巨头比起来……我们太小了……小的几乎可以忽略……我很敬佩你的豪气，但是……咱们安安心心做游戏不好？非要去参加主机战争？” 他认真看着秦远峰的眼睛：“学长，我很敬佩你，真的。本来我以为你只是一个走了狗屎运的学生，但是台湾一行，你让我改观了太多太多……” “我从来都对自己自负。我不怀疑我的能力……但是我也没有自大到以为八百万可以挑战这两个巨头。” “我们会做到的。”秦远峰同样凝视着他：“这个时间很长，可能会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但是，我相信，我们最后一定会胜利！” 钟晗看了他半天，忽然笑了起来：“虽然知道你在画大饼，但是我为什么选择相信了呢？” 第0041章 叛徒 第二天，徐黎殊就交工了。 不得不说，她画的非常快，一直惟妙惟肖的熊猫跃然纸上，她自信十足地拿着去找秦远峰，得到的却是让她不敢相信的评语。 “不通过。”秦远峰只看了一眼，就打了回去。 “为什么？”徐黎殊惊讶地瞪圆了大眼睛，皱着眉头说：“学长，你要的是卡通形态吧？你不是要我完全弄出纤毫毕至的熊猫吧？我画过不知道多少只动物了，完全写实的都画过，我认为这只熊猫没什么问题啊。” 钟晗也在旁边，这个大闲人百无聊赖地看了一眼，画面上的熊猫憨态可掬，抱着一根竹子，非常可爱。 “学长。”他看了好几眼，就算他不懂画，也觉得相当不错：“这熊猫我觉得挺可爱的。” 秦远峰笑了笑：“可爱，我不否认。但是你们好像忘了一点。” “中国有多少熊猫？每一只熊猫都是这样的，外国也有一些。”他指着那只熊猫说：“但是，这都是中国的熊猫，是世界的熊猫。” 他看着徐黎殊，郑重地说：“这不是‘秦皇朝的熊猫’！” “你这张画，少了特色。”他叹了口气，将画放到了一边：“看样子，昨天我的话你没有仔细去听啊……” “秦总……我听得很仔细的……”徐黎殊低下了头，脸微微有些发红，现在办公室还这么多人呢，就算是不重的责备，也让她颇为难为情，情不自禁地往四周看了看。 可惜，上班第二天，现在整个房间都是哒哒哒的键盘声，根本没有人往她投来注意力。 “但是你没有仔细去分析。”秦远峰委婉地说：“记不记得，我说过，这部游戏是要卖往世界的。” “这是我们中国对外销售的东西，怎样让那些老外一看就明白，这是秦皇朝的熊猫，你要考虑的是这个。比如……” “比如加上一些中国元素的衣服，饰品？”钟晗心领神会，试探地问。 秦远峰毫不留情地拍了他背一下：“妈的，我发现现在你是越来越和我心意相通了。” “我明白了。”这下，徐黎殊才心服口服了。她之前并没有想到这一点：“秦总放心，这一次我会更用心的。” 她拿着画离开了秦远峰的桌子，钟晗才在旁边低声问：“哎……我说你不会是杀鸡儆猴吧？也没必要用女生开刀啊？别人小学妹都不好意思了。” 秦远峰吊着眉毛看了他好半天：“我怎么闻到一股雄性荷尔蒙的味道？” “屁！！！” “不是你想的那样。”开了会儿玩笑，秦远峰才接着说：“你不知道，现在她的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不等钟晗答话，他就接着解释：“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要全力做一个熊猫？” “就是因为这是在全世界发售。我如果把这个作为公司标识，那么所有购买了电子宠物的人，开机就会看到。这是多好的打响知名度的机会？” 钟晗并没有回答，秦远峰有点出神地想了很久，才笑着摆了摆手：“算了，这件事情得一步步计划，就算是我埋下的一颗种子吧。” 他朝钟晗招了招手，刻意压低了声音：“你先不要管这件事，帮我联系下邵氏。” “邵氏？”钟晗见了鬼一样看着他：“哪个邵氏？” “邵氏电影公司。” 钟晗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圈秦远峰：“你不会是要收购邵氏吧？加上八百万美元的几十倍我看差不多了。” 秦远峰哭笑不得：“你脑部的构造是怎么长的？邵氏收购我还差不多。” “那你是？” 秦远峰朝他招了招手，对方耳朵贴过来，才听到他压到最小的声音：“你去找邵氏艺人部负责人，告诉他们秦皇朝公司要求和艺人合作。” “谁？” 秦远峰犹豫了一下，才说：“你答应我，你听到了千万别尖叫。” 钟晗信誓旦旦地点了点头。 秦远峰几乎是从喉咙里飘出来了三个字。 “王祖贤。” “你要和王祖贤合作？！”下一秒，钟晗一声划破天际的尖叫立刻在整间房间响起。 “你他妈说好不叫的！”秦远峰羞怒交加，一巴掌拍到对方背上，差点没把钟晗的狼心狗肺给拍出来。 顷刻间，整个办公室仿佛忽然时间停止了。 秦远峰心中有鬼地抬起头来，徐黎殊，郝胖，高远，甚至不爱说话的周于坚都全部从工作状态中脱离了出来，加上钟晗，五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姥姥，小倩，宁采臣，燕赤霞。 此刻，这四个名字响彻整个香港！台湾！日本！东南亚！ 王祖贤，现在是多少人的梦中情人？倩女幽魂的热潮，数年内无人可以比肩，什么四大天王，几大天后，在聂小倩的风情下全部都要退避三舍！ “兹拉！”郝胖第一个发出了动静，他屁股下的椅子拉出一道刺耳的声音，须发俱张，全身的肥肉都在颤抖：“秦远峰！！我要和你决斗！！！” “放肆！”秦远峰一头的冷汗，他就知道是这种后果：“坐下，坐下，上班呢，注意影响。” “影响个屁！老子要和你决斗！拔剑吧！”郝胖双眼瞪得和铜铃一样大：“你居然敢侮辱我心中的女神！！不用多说了！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这死吃货什么时候这么能舞文弄墨了？！ 秦远峰莫名羞恼，毫不犹豫地竖起了中指：“靠！什么叫侮辱！老子花出了大把美元，侮辱个屁！” “咱们公司才几百万美元你就想找joey小姐？！”郝胖拍着桌子喊道：“起码等几千万美元再去！” “是啊！要是女神对我们公司印象不好怎么办？！”这是高远的声音。 “如果她觉得我们亏待了她，那么以后见到她的机会都没了！秦总！你千万不能亏待小倩啊！”刚才才被批过的徐黎殊，满脸都是担忧，连忙接着郝胖的话头往下说。 秦远峰吐血的心都有，两根中指难敌五个脑残粉，他咬牙切齿地问钟晗：“你也这么觉得？” 钟晗摇了摇头。 还不等秦远峰宽慰，就听到他的声音：“让你这种满肚子坏水的坑神见到joey小姐实在不妥当。” “我顶你个肺……”这是秦远峰的声音。 这些都是公司未来的骨干啊，一听到王祖贤的名字简直就和吃了春药一样，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 “坐下，坐下说。”他装模作样地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故作淡定地开口了：“实际上，我和joey小姐已经见过一次，已经达成了合作的意向……” 话音未落，他就发现整个办公室气氛又阴冷了几分。 “学长。”钟晗不阴不阳地开口了，声音里仿佛正在磨刀霍霍：“你刚才说……你偷偷见了joey女神？” “什么偷偷，我是光明正大……” “叛徒！！！” 五个声音异口同声地骂道，其愤恨之深，堪比抗日的时候骂汉奸！ “放下你遮挡表情的水杯！”在当他无语地想用水杯挡住尴尬的时候，钟晗冷冷地开口了：“这招我当主席的时候已经用过无数次了。” 尼玛啊……身边跟了个前领导整个人都不好了。 “坦白吧！”郝胖尤其激动：“joey小姐可以媲美后街表叔下午餐的菠萝油！你是怎么偷偷见到她的！你有没有让她给我们公司留下不好的印象！” 遮羞布被撕开，秦远峰干脆开始耍赖，水杯一放，两手抱胸，翘着二郎腿翻着白眼：“我就是见了怎么样，你咬我！” 千万不能说他和joey关系还很好，恐怕现在会死无全尸。 憋得吐血啊。 “郝胖。”钟晗说道。 “嗯！” “咬他！” “……” 别说，秦远峰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真心流了一背冷汗。 怎么想郝胖都有扑上来的可能。 “咳咳……各位同事……”他狠狠瞪了钟晗几眼，才说：“是这样的，本来我做第二部游戏，就和邵氏通过信息，本来预定是王祖贤……” “叫joey小姐！” 五个异口同声的声音，让他一口老血憋在喉咙里。 “……本来预定是joey小姐，但是他们的经纪人不允许……” “凭什么啊！”钟晗顿时火了，很难想象平时油滑的学生会主席居然真有发火的时候，他紧皱着眉毛，声音也不小：“邵氏怎么了？咱们影迷见偶像一次就拿出几百万，他为什么拒绝？” “他说游戏配不上joey小姐。”秦远峰不动声色地转移着仇恨。 “秦总。”钟晗忽然改口了学长的叫法，郑重地说：“请务必带我一起去。” 秦远峰怀疑地看着他，刚才你不是说公司配不上王祖贤吗？ “别误会，我们只是觉得你配不上而已。”钟晗看都不看他：“就这么说定了。” 偶像的威力是巨大的。 “不行！我们也要去！”“对啊！凭什么他可以去我们不能去！” “都不能去！”秦远峰头疼地喊道，早知道王祖贤的杀伤力如此巨大，他才不让钟晗去办这件事。 “我自己去，要谈不下来，我就不回来了！行不行？” 所有人这才没有说话。 第35节 秦远峰松了口气，用一种看死人的眼光看着钟晗：“另外，钟晗。” “嗯？” “你这个月工资没了。” “靠！你这个小人！” “你发现得太晚了。” 第0042章 汤 整个上午，办公室的气氛如同点燃了引信的火药。 这可是王祖贤啊！现在红遍亚洲的梦中女神！ 这时候，韩国电影还没有崛起，日本电影和香港关系密切，香港电影几乎有着绝对的话语权，东方好莱坞，正是这时代的缩影。 一部倩女幽魂，张国荣，聂小倩，午马，刘兆名，这几个演员的名字在亚洲几乎无人不晓。王祖贤更是成为全亚洲的新晋红星！ 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互，只羡鸳鸯不羡仙…… 这首诗，就算到了2010年，也有无数人记得。 公司和王祖贤合作=谈下来了就能见到偶像=见到偶像之后…… 之后是什么，他们都没想过，他们只想看到王祖贤一面，一面就够了。 钟晗是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联系了邵氏电影公司，现在，倩女幽魂刚播放不久，王祖贤一跃成为中国最红的女星之一，她的身价需要重新敲定，想找她代言的公司都等着评估机构的定价。邵氏正眼巴巴地等着开发这个大金矿，当听到有人找王祖贤代言，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答应了下来，甚至都没有问什么公司，立刻答应了面谈。 “joey！”邵氏片场，许叔扬着手里的合约，兴奋地喊道：“有公司找你代言了！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王祖贤穿着一身雪白的纱裙，外面套了一件不薄的外套。尽管已经冷的有些发抖，却只是抱着一个暖壶取着暖。有些发青的皮肤上这才翻上一些微微的红色。 这是一个广告的拍摄现场，就算她再冷，接下来的工作也必须按需求完成。只有趁着导演喊卡的时候，她才能抱着暖壶温暖下自己。 许叔激动的声音很大，从他推开门的一刻就响彻这个房间。却仿佛一阵空洞的风，从她左耳吹进去，又从右耳飞了出来，丝毫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真想喝一碗阿姆熬的汤……”她的手抱着暖壶，喃喃地自言自语：“哪怕姜汤也好……” “joey……”后面的女助理咬了咬嘴唇，把外套再给她紧一紧：“邵氏很关心你的，哪怕你一个人在香港……公司也会非常关心你……” 王祖贤清丽的脸上荡起一抹苦涩的微笑：“不一样的……” “在你最累最疲乏……最无助的时候……哪怕是亲人给你端一杯温开水，也胜过邵氏分给每一个人的热咖啡……”她靠在座椅上，看着满脸喜色走过来的许叔，淡淡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你知道为什么吗？” 助理想了想：“因为亲情？” 王祖贤摇了摇头：“不……是因为那杯温水是独一无二的……而邵氏的咖啡……只是它分给每一个艺人的而已……” “joey！”许叔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哈哈大笑：“代言啊！据说对方资产几百万美元，要推出一个新产品，一下子就找到了你，都没考虑别人！” “现在你这么红，代言之后，你的形象会出现在各大商场的海报！相信我，几百万美元的公司虽然不算大，但是这点钱他们还是出得起的！到时候你是从生活到荧幕都进入了群众的视野！你彻底爆红指日可待啊！” “最关键的是，这个代言只是开始！这说明有人愿意给你出价了！它的代言费，关系着你以后的代言费！相信许叔，我一定会给你谈个好价格的！” 王祖贤已经收敛了自己所有的表情，混了这么久的圈子，她已经知道什么时候该哭什么时候该笑。 “哦？那太好了。”她笑着说：“我还以为没有公司找我代言呢……许叔，是什么公司？” “还没问。准备面谈。”许叔显然非常开心：“joey，我都和你说过，不要担心，你现在安静等着评估就可以。你看，这不来了吗？” 随即，他冷哼了一声：“说起这个就让我想起秦生的孩子，多大的小孩？大言不惭说要找你代言？大陆现在人均工资两三百块，就算秦生是副局长，顶多几千块钱的存款。居然说要找你代言！这种初出茅庐的大学生，完全不知道找当红影星代言要多少钱！” 王祖贤有些微微失神，这句话同样勾起了她的回忆，几周并不长，她还记得那个意气风发的大学毕业生，笑着对自己说，要请自己代言，并且帮自己放个小假的话。 那个街机厅，虽然对方一直死，但是却是自己很少有的去街机厅的经历。 想到这些，她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微笑，但很快就收敛了。 她和秦远峰的关系，还没有好到一定要把初次代言留给他的地步，能在对方提出代言的时候优先一下，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总觉得有点遗憾……”她心中暗想。 “许叔，要是他以后真拿着代言上门了，价格合适的话，我可就自己接了。”她轻轻笑着说。 “他？！”许叔白眼差点没翻过来，没好气地嗤笑道：“给他一辈子，都挣不到让你代言的钱！这后生仔，叔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饭还多！叔说他两句又怎么了！真要找上来了，我把代言合约吃下去！” “好了，joey，别想这件事了，真是……想起来就让人不舒服。你准备一下，对方说一周以后和艺人部的余组长还有我们见面。” 这一周的时间，对于邵氏来说，过得非常快，但是对于秦皇朝来说，过得尤其得慢。 秦远峰几乎是被每天催促，几个程序员和吃了春药没任何区别，第三天，他们就全部做完了手中的工作，第四天开始，三个人开始一起进行整合。 徐黎殊的工作也完成了，是所有人中最慢的，第四天，她才交上来了自己的作品。 “不错。”秦远峰赞赏地看着面前的画，同样憨态可掬的熊猫，带着斗笠，穿着敞胸褂子，一条粗布裤，布鞋，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几乎完全契合了他的要求。 徐黎殊长长舒了一口气，这几天她都没怎么睡好，秦远峰只管布置工作，但是要怎么做，全部只交代一个大概，但是过不过，需要自己考虑，偏偏被打回来的时候，他就有一大套让自己说不上话来的理由。 这几天，她为了加一个什么挂件都头疼不已，上交过三次，全部被驳回，不是佩饰多了就是太过简单，秦远峰的要求苛刻到了令人发指。 看到她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秦远峰笑道：“这就累，你真以为这是美术社？策划第一要做的就是给游戏定位。这款游戏面向什么人群，它的主题契不契合。” 他指了指桌上的画，接着说：“而面向的人群需求是什么，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自己心中一定要有数。任天堂的游戏为什么爱玩的人这么多？我曾经看过他们的策划案，比如超级玛丽，人设就用了无数的功夫。背景的颜色会不会太鲜艳，会不会太压抑，反派会不会违反整个游戏的风格，婊子……不对，碧奇公主能不能和整个游戏融合到一起，他们用了整整半年时间才敲定。” 他笑着说：“对比起来，你的这张画还不是需要出现在游戏中的人物，现在只是八位机。以后如果十六位，三十二位，甚至三维游戏出来，每一个物件都要和整体契合，而这种契合要倒向自己针对的人群，你真以为原画这么简单？这是个从策划开始的庞大工作。” 看着目瞪口呆的徐黎殊，他鼓励地说：“努力吧，路还长着呢。我可以告诉你，这款游戏，是让团队磨合，真正的挑战在下一款游戏。我还指望着你当原画组的组长呢。” 打发走了徐黎殊，他开始监督起所有人的工作来。 电子宠物原理简单地让人发指，不到一天，所有程序都被整合了起来。 整合一旦完成，组装更加简单，电子宠物的组装甚至比程序还轻松。 当天晚上，一个塑料外壳包装的电子宠物蛋放到了他的桌子上，没有人离开，大家都目光灼灼地看着这个新生事物。 秦远峰的心中也有些澎湃，拓麻歌子啊……全球八千万销量，一亿出货量，成本居然只有令人瞠目结舌的三美元！ 而拓麻歌子，日后定价是八美元左右，就算每台净赚两美元，那也是接近两亿美元的巨款！ 万代，就是凭着这两亿，咸鱼翻身，而现在，如同火焰纹章一样，这个东西将变成电子熊猫盼盼。 有了它，他才能全心全意开发真正让秦皇朝声名鹊起的火焰之纹章，才敢放心大胆地组建微星、技嘉、世嘉、秦皇朝四家公司合并的研发小组。 也因为有了它，他才稍微有点底气敢说开发主机，才敢悄悄在任天堂和世嘉的眼皮底下竖起自己的大旗！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拿起宠物蛋，后面已经被上好了电池，当他打开的时候，随着“滴”的一声脆响，“qin dynasty”一行黑白英文显示在了屏幕上。 dynasty，王朝，代表着秦皇朝公司的标识，即将出现在全世界人民的面前！ 第0043章 熟人 他心中有些激动，一个公司，一旦打出了自己的标识，那就代表着扯起了这杆大旗！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举动，比如任天堂的nintendo，世嘉的sega，这是一个品牌塑造的过程。 而这也代表着，这个风起云涌的电子娱乐界，一个新兴公司有资格发出自己的声音。 “我审查一天。”他压抑住心中的激动，一旦标识打出去了，那么吸引的就不仅仅是一方的目光：“明天，我告诉大家是否通过。” “秦总，保证通过。”高远笑道：“这程序太简单了，最后的组合麻烦了一点。我们保证。” 秦远峰摇了摇头：“不是你们保证就可以作保的。这么大的出货数额，出了问题谁来负责？” “这么大？”周于坚推了推眼镜，低声问：“秦总想卖多少？” 秦远峰神秘地笑了笑：“现在是87年，定价七美元吧。打算先来三千万份。” 时隔九年之后的拓麻歌子发行，刚发售就造成了风潮，首先席卷了整个日本！ 尤其是学校，甚至出现了半个教室的人不时低头看宠物的情况！ 日本本地六千万分销量，相当于当时日本1.1亿人口的一半！ “三千万？！”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这是最好的预期，先不说这个。咱们还没有专门的销售部，我亲自负责这一块。钟晗，你报上去吧，让世嘉尽快来人审核。”他收敛了心思，对着大家笑道：“大家就祈祷早日破五千万销量，让大家都过个好年！” 说完这句，不看众人脸上的惊讶，他直接宣布解散，最近几天不上班，暂时休息。 回到寝室，他首先测试了三个功能，不得不说，确实太过简单，任何程序员都不会出错。然后就一直开着机，准备每半个小时看一看。 聊天，洗澡，喂食，是按照半个小时一次轮换的，其中加入了随机常数，让它十五分钟有一次机会提出自己的要求。 就是这么简单的东西，却用黄金一般的创意在全球吸走了大把美元！ 好几个小时过去，他才放下了机器，上床休息。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他起来第一眼就看了看电子宠物，没事，运行得很好，而且仿佛已经长大了一点。 他的心终于完全放了下去。既然产品没有问题，接下来的就是——如何把它放到世人的面前！ 曾经红遍亚太的电子宠物，再加上现在红遍亚太的聂小倩，万代换成了世嘉，他已经想不出有比这更好的组合！ 找出西装，系上领带，打上发蜡，穿上皮鞋，他信心满满地叫了一辆车，朝着邵氏开去。 邵氏之中，许叔和余组长正满脸急切地坐在房间。 “joey呢！joey怎么还没到！”许叔满屋乱走，一旦第一个代言拿出个好成绩，下面的就好说了，他由不得不慎重。 “她好像有点生病了。”余组长默默地抽着烟：“她其实可以不用来，这是我们的事情。” “那怎么行！”许叔立刻反驳了回去：“她不到，怎么显示出我们的诚意？” 余组长没说话，在烟缸里摁灭了烟头，才淡淡地回答：“咱们也是老相识了。提醒你一下，多注意下艺人的情绪，否则让她自己提出换经纪人，那就没办法了。” 刚说完这句话，门无声地被打开，王祖贤穿着一件外套，施施然走了进来。 白色毛衣，黑色裤子，乌亮的头发斜披在肩上，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joey，好了点吧？”许叔笑着问，递过去一杯咖啡。 王祖贤微微笑了笑，算是回答，接过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她有些不舒服，前几天穿的少拍广告，虽然有大量的工作人员保证她的健康，但是她还是难免的感冒了。 头有些晕，本来她不想来，但是这是谈自己的代言，更不想拂了许叔满脸的激动。 第36节 她只是在前几天知道有公司找她代言，随后连续拍了三天广告，紧接着就感冒，都没有时间问到底哪个公司。 一口温热的咖啡从喉管流入胃部，感觉整个人精力都好了一些，她才轻轻放下杯子，用有些鼻音的声音问：“许叔，对方还没有到？” “是我们早了一点。”余组长笑道：“这可是你的第一次代言，非常重要，它的价码将成为短期内衡量你代言费的标尺之一。我们早一点来，也是彰显诚意。” “希望不要碰到抠门的公司。”许叔也笑着接道：“老余，你还记不记得老秦的儿子，他还想请joey代言，要是遇到他的公司，恐怕就拿出区区几万块港币来贻笑大方了。” 余组长笑了笑：“那孩子有点想法，老许你可别看走眼了。也许日后真的能做一番事业出来。” “哼，第二个李家诚？老余你太抬举他了！我看就是大陆那个封闭的地方没教育好！” 听到秦远峰的名字，王祖贤心中也有些微微失神。 她仿佛终于明白自己那点小遗憾从何而来了。 明明说好第一款游戏找她代言，结果到现在都没有，她知道他赚了八百万，自己本来没有太多想法，只是为朋友高兴，此刻听到许叔提起，心中莫名地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微微叹了口气，她问道：“许叔，这几天太忙，我还没问是哪家公司，做什么的。” “joey，这可是个好消息了。”许叔还没开口，余组长就笑着说：“是一家叫做秦皇朝的公司，做的是电子产业。这个代言挑选得非常好，你红起来是因为倩女幽魂的古典形象，在这一块的市场你已经根深蒂固。但是这样的形象会让代言商担心你的气质和现代女性起冲突，而广告，代言百分之九十都是现代人。” “电子产业给受众的第一印象就是新潮，高科技。你代言电子产品，非常有利于你彻底打开广告这一块的业务。你知道，公司对你相当看重，这才让我亲自来和对方谈判。joey……你……是不是不舒服？” 两人眼中的王祖贤，此刻已经微张樱口，右手轻轻掩着嘴，两条细密的眉毛扬起，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高兴坏了吧？”她的模样，在许叔眼里自然变为了高兴：“听到有电子产业找你做代言，别说你，我都高兴得睡不着觉！真不知道是哪个公司这么有眼光！比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秦懂事多了！” “sorry……余组……”王祖贤用了好几秒钟才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同时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努力不让自己表情看上去有异，用尽量平常的语调问：“您是说……哪个公司？” “秦皇朝！一家新兴电子公司！”许叔哈哈大笑，抢着回答：“joey，这机会非常难得啊！对方可是有八百万美元的资产，也算是中型企业了！” 王祖贤的手轻轻放在胸口上，她能感觉自己的心正在怦怦地加速跳动。 “joey，你脸色不大好，怎么有些红？吃药了吗？”余组长皱眉问。 “没……没事……”王祖贤长吁了一口气。 是他……真的是他！ 说出秦皇朝的时候，她还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八百万美元一对上，她就知道是谁了。 他竟然真的找自己代言了！ 她感觉有些难以置信，明明自己并不是太期待对方的承诺，对方却真正实行了！ 对方曾经说，要请自己做代言，而且帮忙放自己一个小假。 而在自己生病，最需要休养的时候，这个代言来了！ 拍代言，可忙可不忙，要看投资方怎么想，把艺人当马使的多了去了，我投资了，你接了，就得给我演好！ 管你什么状态！ 她本来都本着拼命去做的心情，忽然之间就轻松了下来。 她本来都忘记了秦远峰说过帮她放个小假，此刻却不知怎么想了起来。 她本来都不抱什么期望，却偏偏记挂着的事情，却忽然之间毫无预兆成为了现实。 她此刻心中都不知道什么滋味。 目光看到兴奋得脸色发红的许叔，她心中忽然想笑。 生病这么多天，她第一次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joey，怎么笑了？很高兴？” “嗯。”王祖贤说话的时候，笑容一直挂在嘴角，渐渐地弥漫开来。 “很高兴，真的。” 就在这时，门再次被打开了。 邵氏一位工作人员，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西装笔挺，衬衣雪白，头发做了个造型，看起来几分帅气。 最重要的是，人还很年轻。 门关上后，年轻人笑着朝屋里说：“余组长，许叔，好久不见。” 沉默。 余组长愣住了，许叔呆住了，王祖贤满脸偷笑的表情，就像偷吃到了奶酪的小白鼠。 “你怎么来了？”几秒后，许叔惊呼出来：“小秦，你赶紧走！我们这里有正事！” 秦远峰不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他。 许叔心中的厌恶感立刻达到了峰值。 等这次谈判完，自己立刻要上报邵氏！ 什么人都可以进这种房间！工作人员这是收了多少好处！居然打搅邵氏红星重要的谈判！ “小秦！”他脸色沉了下来，严厉地说：“如果不是看在你父亲的份上，今天我一定要把你送进警局！” “你想找我们办事？这没问题。我们可以谈，但是你不该用这种要挟的方法！” “今天的谈判对joey非常重要，我不管你要求什么，我答应了，但是，现在请你立刻从这里离开！结束之后，我会来找你！” 秦远峰失笑，这人联想力也丰富过头了，居然以为自己是来要挟他帮忙的。 他笑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看了看房间，干净，整洁，大气，空调吹来阵阵暖风，让人感觉非常舒服。 许叔眉头紧皱，正要开口，余组长忽然拦住了他。 “小秦……你……不会是……” 秦远峰微微点了点头：“不好意思，来晚了。” 他拿出印刷精美的名片递了过去：“鄙人秦皇朝公司董事长，秦远峰。” 第0044章 王祖贤的代言 屋子里，瞬间沉寂。 王祖贤强忍着笑意装出惊讶的表情，余组长稍稍能够沉得住气，但是许叔整个人刹那间石化了。 鄙人秦皇朝公司董事长，秦远峰！ 这句话，简直就像一块巨石投入湖泊，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秦远峰，忽然说：“你在开玩笑是不是？！对了，肯定是！” 他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胸口，秦远峰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这不可能！ 这才几周！一个月的时间而已！ 一个月前，八千块人民币，想融资的秦远峰，一个月后拿着八百万美元站到他面前！ 这怎么可能！这个世界太虚幻了！ 抢银行都没有这么快捷好不好！ 他不是不想相信，而是根本不敢相信！无法相信！ 余组长整个人也愣了愣，足足过了十秒，他才用一种自己几乎几年都没用过的，有点发颤，带着点震撼的声音说：“小……秦先生……这个玩笑不好笑……” 四周千倍利润！这堪比李家诚，堪比比尔·盖茨的掘金速度！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邵氏的运营团队可以集体跳维多利亚港了。 秦远峰笑了笑，悠闲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温热的咖啡透过纹着紫荆花的白瓷杯子飘出苦涩的清香，他轻轻抿了一口，期间，许叔，余组长，没有一个人喊停。更没有一个人再让他出去。 “两位叔叔，好像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了吧？” 一句话，两人都仿佛被浇了盆冷水。 是啊！这里是邵氏的商务谈判室！根本不是一般人可以进来的！尤其今天更是新晋红星王祖贤的第一次代言！ 怎么可能有人混进来？ 他脚步迈进来的那一刻，就代表了他就是正牌！他就是那个八百万公司的老总！ 他们的质问，只是自己实在不敢相信，这种事情太科幻了！情不自禁就问了出来！ “秦先生……”余组长不知不觉已经改变了称呼，此刻的秦远峰，换上了一身西装，但是和上一次不同的不仅是衣服，还有一种难掩的气质。 一种成竹在胸，意气风发的神韵！ “你……你刚才说，你是秦皇朝公司的董事长……确定是真的吗？”他紧紧盯着秦远峰问：“我是说，你是这个这次找王祖贤小姐代言，拥有八百万美金的电子公司秦皇朝吗？” 秦远峰笑着点了点头。 “这……这不可能……这……这太难以置信了……”许叔喃喃地，毫无自觉地开口，眼睛都有点失神。 “一……一个月前，你还只有八千块……八千块！还是人民币！你……你是用了什么魔法……一个月增加了千倍利润……” 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底气，甚至都不好意思大声地，理直气壮地质问！ 他不敢指着秦远峰的鼻子说：“老秦怎么生了你这个儿子！不谙世事！” 因为，现在秦远峰坐在他面前，就代表了秦皇朝公司！一个即将请他们旗下艺人代言的公司！ 他不敢！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秦远峰终于笑着开口了：“也许准备一辈子，都遇不到机会。但是不准备，机会来了只会做门前过客。” 他朝王祖贤点了点头：“学姐，下午好。” “你好，见到你很高兴。”王祖贤也真心地笑着回答。 许叔整张脸如同猴子屁股一样红——他本来以为自己当了艺人经纪人之后不可能再有这种脸色。 就在几十分钟前，他还大放厥词地说，自己吃过的盐比对方吃过的饭还多，秦远峰就是个初出茅庐狗屁不懂的小孩。 就在一周前，他还信誓旦旦地开口，如果秦远峰拿来代言合约，他就把合约吃下去。 这吃呢……还是不吃呢…… “秦先生……”余组长终于从震撼中完全回过头来，这次的开口，他带上了自己诚心诚意地敬佩：“英雄出少年，果然不假。” 第37节 就是敬佩，任何人，一个月时间千倍利润，谁都会敬佩不已。 “老秦生了个好儿子啊……”他感叹地看着秦远峰，感慨地说：“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做到了……” “说实话，你说找joey代言……我本来以为可以的，我觉得你并不是异想天开的学生，但是，我预计的是五年以后！真的……真的没想到……仅仅一个月而已……你就做到了……八百万美元……真的……太难以置信了……” 他感叹连连，却让旁边的许叔脸越来越红，甚至红得都开始发黑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余组长夸奖秦远峰，不就是在间接打他的脸吗？ 十几分钟前的话言犹在耳，他现在很想摔门而走，不受这个夹心气，但是他根本不能！ 因为他陡然发现一个事实，今天，王祖贤的价码能谈多高，完全取决于他的态度！ 第一次，他和秦远峰可是谈崩了的。而王祖贤的代言费用，关系着他的抽成！ 他嘴巴张了好几次，忽然明白，为了五斗米折腰真正的含义。 “小……秦先生……”他终于脸色极为难看地开口了：“真的没想到……你竟然是秦皇朝的老总……” “哦？”秦远峰笑着说：“许叔难道以为我只是说着玩？” 许叔一张脸都憋成了猪肝色，而且还是生的那种，紫色，红色，黑色，交织在一起，隐隐还能看到跳动的血管，秦远峰都好奇一个人的脸色怎么能那么奇怪。 “秦先生……是我判断失误……我……在这里为我上一次的无知发言致歉……” “都过去了。”秦远峰不在意地说，好歹是自己父亲的朋友，这种事不能深究，刺对方一次就够了，多了就没意思了。 看对方的脸色，他也明白恐怕就在自己来之前，对方还说过什么对他影响极为不利的话，没想到，开门进来的居然是他！ 这是秒打脸的节奏啊…… 许叔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用眼神暗示了几次余组长，他现在是真的没脸和这个后辈谈生意了，一开口满满都是尴尬的语气，自己都听不下去。 未战先怯！ 余组长叹了口气，随即笑道：“来，秦先生说得好啊，陈年旧事，咱们就不提了，还是转入正题吧。” 他心中也是庆幸，还好自己今天来了，否则这一单不知道要毁成什么样子。 许叔根本没法谈下去了。 王祖贤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她莫名地有了很大的信心。 她笑着看着秦远峰，这个学弟……哦，不，这个和她同龄的青年，此刻看上去云淡风轻，拿得起放得下，并没有深究许叔的问题。 如果他深究了，她恐怕还会觉得睚眦必报，小心眼。 女人的心理是很奇怪的，女人心，海底针，她们永远跟着自己的感性在走路，秦远峰看在父辈的份上并没有和许叔计较，却让他在王祖贤心中的好感提升了一大截。 “这是个心胸宽大的男人……”她笑着看着他想：“和我的性格还蛮适合的……” 但是随即，她脑海中闪过一个男人的影子。 小哥齐勤。 刚刚有些波动的心绪，又再度被她按捺下来。 水瓶座的女人，是顽固的，她同样具有这样的特点。 说道正事，所有人都不说话了，许叔讷讷地捧着咖啡，不时喝一口，整个人近乎隐形。余组长和秦远峰旁若无人地聊了会儿天，才开口说：“秦先生，对于你奇迹一般的致富经历，我只想说一声佩服。真的，这是我活了快五十年，第一次佩服一个年轻人。” “不过，在商言商，今天既然你坐在了这里，那么我们就不再是叔侄关系，起码这里不是，如果有什么得罪，谈完了叔再请你吃饭。” “余组长哪里的话，这也是我要说的。”秦远峰笑了笑，也不再绕圈子：“两位叔叔，我也不瞒各位，我做的是电子游戏。” 许叔老脸再红，今天可能是他今年脸红得最多的日子。 亲口批小孩子玩的东西，结果对方一个千倍利润的无声巴掌，差点没把他老脸呼肿。 “我们最近做出了一款新游戏。”秦远峰笑着从兜里掏出宠物蛋，放在桌子上：“各位请看，就是它。” 趁着余组长拿过去看的时候，他接着解释：“这个东西，我叫他电子宠物，我想请王祖贤小姐为它代言。” “游戏？”余组长把玩了一会儿，若有深意地对秦远峰说：“抱歉，我觉得这是玩具。” “也可以这么说。”秦远峰丝毫不以为忤，笑道：“这个东西，我将把它卖到全世界，首先是日本……” 余组长皱了皱眉，打断了他：“秦先生，可能我这么说有些冒昧，你要卖到全世界，肯定是要打广告的。八百万，虽然很多，但是全世界的宣传，就算是最小型的，没有千万下不来。而且……” 他把玩着电子宠物，沉吟道：“你是想让joey的头像印到外壳上？” “没错。” 余组长长叹了一声：“对不起，容邵氏拒绝。” 秦远峰点了点头，仿佛这并没有出乎他的预料，而是平静地问：“理由呢？” “很简单。”余组长放下宠物蛋，沉吟着说：“joey现在要打开的是电子市场，她需要一些更加成人化的代言，而代言的规则是同一款产品不得代言两次。也就是说，如果我代言了你的宠物蛋，那么下次出现相似产品，就算一天以后出现的，joey也不能代言。” “我们要拓宽joey的市场，玩具针对的是小孩市场，而小孩市场和电影市场，起码和邵氏的电影市场并不重合，所以这不能成为我考虑的理由。” 秦远峰看着他，过了几秒，才说道：“十万。” “美元。” 第0045章 品牌威力 “咳咳……”正在喝咖啡的许叔，忽然就被呛到了，余组长也瞪大了眼睛，一直安静的王祖贤都满脸惊讶。 十万美元，相当于百万港币！ 对于第一支代言，非高科技产品，这可说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价格！ 女星代言最贵的是化妆品，衣着，能接到电子产品，本身就是有利于打造出“知性女性”形象的，价格低一点也可以考虑。 但是百万港币，在电子产品代言里绝对是一个很不错的数字了！ “老余……”咳完的许叔终于开口了，目光闪烁地说：“要不……” 余组长沉吟了很久，终于再次开口：“对不起，秦先生，实在是这个市场和joey的市场相差太远。我们拒绝。” 秦远峰笑了，他既然敢在公司签军令状，他就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谈下来。 “别急着拒绝啊，两位叔叔。”他笑着说：“首先，十万美元我们不会再加了，既然来找代言，我也清楚代言费的价格。” “我承认这个价格很诱惑。”余组长也不掩饰：“但是，秦先生，我还是那句话……” “各大……”秦远峰轻轻放下了咖啡杯，两手十指交叉，微笑道：“各位，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吧。” 不等两人反对，他就接着说：“几周前，我呢，去参加了大陆的中国电子展。也就是cff，相信两位都有耳闻。” “我带着作品去了会展，开始无人问津，到后面，却卖出了八百万美元……”他笑着看了一眼两人，笑道：“两位猜猜，我卖的是什么？” 余组长犹豫了一下，试探地问：“游戏？” 秦远峰笑着点头：“那么两位再猜猜，世界上愿意买游戏的公司有哪些？” 余组长愣了一下，下一秒，他猛地瞪大了眼睛！ 世界上现在还有哪些游戏公司？ 欧美没有了，已经差不多死绝，而真正的游戏阵营，现在在日本！ 任天堂！世嘉！ 想到这两个名字，他差点惊呼出声！浑身毛孔都在往外冒出热血！头皮都感觉有点过电！ 只要王祖贤代言了任天堂，或者世嘉旗下的游戏，那么邵氏都不会计较那款是什么游戏！只要贴上这两个标签，现在全球就是金字招牌！ 这对王祖贤的知名度是一个巨大的提升！ 而且，这等于和两家引领全球人兴趣的游戏巨头搭上了关系！以邵氏的实力，后续艺人同样可以考虑这条路！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强压住波动的心情，带着一丝颤音问：“这……就是你曾经说过的全娱乐？” “这只是其中一部分……”秦远峰目光闪了闪：“全娱乐，可不止游戏这么简单。” “余叔，你有没有想过游戏嘉年华，有没有想过秦皇朝的主题公园，主题餐厅，主题影院。有没有想过游戏改编的电影，电视？有没有想过某部游戏为主题的豪华游轮？有没有想过歌星，影星，从一部游戏改编的作品，甚至巨星献唱游戏巨作达到双赢，或者小明星演唱脍炙人口的游戏主题曲一炮而红？” 仿佛天空中一道闪电，许叔完全呆住了，余组长同样瞠目结舌地看着秦远峰，王祖贤更是杏眼圆睁，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些话，对于这个时代的人太具有冲击性了。为他们开辟出了不同的思维模式！ 秦远峰笑着看着他们，继续加药：“不要以为歌星影星只能拍电影唱歌，我上面说的只是游戏，你们想没想过小说？网络文学？他们同样可以创造这些！” “一旦一部游戏，或者一部小说，发散到歌，影，游，文，甚至周边娱乐，这才是全娱乐正式成型！”他一字一句地说：“那时候，将出现一个全球瞩目的品牌！一个世界人民的娱乐支柱！” 他傲然笑道：“它，就是世界人民无法离开的超级娱乐王朝！” 说完这些，他自己都有些激动，即使是在他穿越回来之前，全世界都正在走这条路，做的最好的，无疑是迪斯尼。 但是，都只是在走，谁都没有范例！更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成功！ 现在不同了！ 他回来了，回到这个流淌黄金的87年！世嘉还没有倒！还在和巨头任天堂殊死搏斗！索尼还没有发难，比尔·盖茨也没有把手伸向游戏业，乔布斯这时候还在为苹果奔波。黑石财团，软银风投，aol时代华纳，迪斯尼……这些全球响当当的名字一个都没有把目光投向这个新兴行业！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如果可以……我会将穿越前无数世界巨头的梦想……在我手中成为现实……哪怕要为此努力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也在所不惜！” “他们没做到的……我现在有机会做到！七百亿美元的利润……这还是发展中的全娱乐……一旦成型……这将是百年不倒的神话！” 他在心中暗暗想到。 这番话，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主题公园，主题餐厅，文学……这些都可以从游戏上发散出来？这已经不仅仅是游戏这么简单了吧？这简直影响到人生活的方方面面！ 从简单的游戏起步，最后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看似不可思议，但是几个人仔细想过之后，竟然觉得不乏这种可能！ 余组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秦远峰哈哈地接到：“九霄龙吟惊天变，风云际会浅水游。” “香港太小了……”许久，震撼不已的许叔才喃喃说道。 此刻，他再也不敢把秦远峰当一个小孩子看待！ 他的想法，眼光，比他们这些几十岁，还处在香港这个国际化大都市的人都高，都远！ 第38节 “香港只是起步而已。下一步，就是日本！”秦远峰目光有些深邃，他深深知道，现在他的对手，是任天堂。然而，在北美，在欧洲，一代霸主正在积蓄力量，当它发难的时候，全世界都会为之失色！ 艺电！ 如果这个名字还不为人熟知，那么ea这个名字，恐怕无人不知。 他必须赶在98年，win98出来之前，首先把自己的根基夯实，这才有本钱和资本更加恐怖的艺电玩。 当电子娱乐第一纪元落幕以后，暴雪，艺电，3do，ubi，thq，eidos……等等欧美游戏公司，终于在83年雅达利游戏崩盘之后爆发了自己的春天，随着网络的来到，电子娱乐第三纪元拉开，一次比一次凶险！ 那时候，他的对手，远不止一个任天堂！微软，英特尔，苹果……等等巨头都将杀入这个血海滔天的战场！ 沉默，过了好一会儿，余组长才沉吟道：“你把游戏卖给了谁？” “世嘉。”秦远峰平复了下心情，笑道：“怎么样？够高精尖吧？和任天堂不同，世嘉可是绝对高科技的代名词，我想，joey小姐贴上了世嘉的标签，绝对会身价倍增。” “没问题，明天开始磋商合约。”余组长一口答应了下来，根本没有半点考虑。 “老余，要不要再考虑下？”许叔谨慎地问。 “不需要！”余组长一口回绝：“和世嘉合作，这是每个艺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这能帮joey一口气打开电子市场的代言！这其中的份量，难道你看不出来？” “这件事！谁都不准更改！我决定了！” 秦远峰笑着说：“那就这么说定了，抱歉，因为时间太急，公司才六个人，还没有固定的法律团队，这需要邵氏稍微等一下。” 一句话，所有人都心中泛酸。 四周千倍利润，结果赚钱太快还没招到人？！这不是讥讽邵氏赚钱不力吗？ “……秦先生。”余组长慎重地说：“我会立刻上报邵氏，邵氏会一直等。不过，我希望贵公司不要更改这个意向！” “放心，我说到做到。” “这我相信。”余组长笑道：“你说过请joey代言，这就来了……才一个月啊……” “好，今天双方达成意向。秦先生很豪爽，而且给的条件邵氏完全无法拒绝。这样，我请秦先生一顿，我这才想起来上次我们走得仓促忘记了付账，哈哈。” “不行！”忽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许叔站了起来，面红耳赤地说：“这……这顿我请！” 他可是王祖贤的经纪人，结果这次是组长谈下来的，这已经让他大失面子了。 不过，在秦皇朝的事情上……好像这也不算大事了。 “烦劳许叔破费了。”秦远峰笑着说，他也没拒绝，如果不吃这顿饭，许叔心中恐怕也会不安心，好歹是父辈的朋友，自己的叔辈，能揭过去就揭过去好了。 再说了，自己的目标仅仅是一个香港？一个邵氏？ 他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如果可以，他想把qd的标识插遍宇宙的每一个角落！ 刚才那番话，也让他自己热血沸腾。日后中国的游戏界，歌，影，文学，几乎全面饱受外国冲击，广电总局不停地砍砍砍，封封封，他也骂过，不过回头一看，更多的是无奈。 如果不这样做，中国早全面西化了。 “等着吧……”他暗中握了握拳：“中国……等香港回归的那一刻……就是秦皇朝引领中国娱乐的时刻！” 这十年，他要做的还很多！ “远峰同学。”众人都笑着站了起来，许叔早一步离开，去打点饭局，王祖贤却笑着开了口：“你刚才那番话，真的让我大吃了一惊。” “joey，你叫的太生疏了。”秦远峰笑道：“哦，忘了，我取了个英文名，lilei。怎么样？” 王祖贤愣了愣，之后却掩着嘴笑了起来：“为什么不叫韩梅梅？” “哈哈。” “那么，我就叫你lei好了。” 第0046章 准备 一顿饭，吃得皆大欢喜，许叔不停地敬酒，王祖贤也和秦远峰喝了一杯。两人都有话要说，可惜现在场合不对。 “两位叔叔，我想和joey具体讨论一下如何做这次代言，不知道……”秦远峰笑着对两人说。 “没问题，这是应该的，不过如果到具体推广，可能我还要加入。”余组长立刻回答。 秦远峰想了想：“关于具体推广，应该是我和世嘉谈，毕竟公司底子还薄，我会把宣传一并打包给对方，到时候我会打电话告诉余叔的。” 余组长和许叔点了点头，很识趣地离开了，既然已经答应下来，对方接下来只要不过分，他们都必须做下来。 和世嘉的合作，想起来就让他们高兴得开怀大笑。 秦远峰和王祖贤已经换了一间房间，邵氏公司包厢多的是，两人坐下后，笑着互相看了半天，王祖贤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lei，你来得可真及时，你没看到许叔的脸色，差点变成鸵鸟埋到翅膀里去了。” “不和他计较。”秦远峰笑着说：“对了，joey，能给几张亲笔签名照，还有和我照几张相吗？最好再来几张单独的，我好带回去打发公司一群饿狼。” “你们公司也有我的fans？”王祖贤微微惊讶。 秦远峰苦笑：“joey小姐……你太小看你的魅力了……你的粉丝现在遍布全亚太，我们公司有什么稀奇的？” 正在聊着，余组长忽然走了进来，笑道：“小秦，接电话。” “电话？”秦远峰奇怪：“谁打来的？” “你父亲。”余组长眯着眼笑着回答：“我刚才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老秦，他都差点被你吓坏了。急着让我来找你。” 秦远峰无语，这消息他可没敢告诉自己家里，现在北京政治是什么局势，作为未来人他太清楚不过了，八百万美元，放在九十年代那是报纸都要报道的民营企业大家。但是放在87年底，那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但是，自己和邵氏一番商谈，这个消息却再也隐瞒不下去了。 有点郁闷地走到电话旁，这种赚了大钱还要被老爹批斗的心情着实不怎么好，犹豫了好久才拿起了电话。 “爸。” “阿峰，刚才你余叔告诉我，你赚了八百万，还请明星代言，是不是真的？”秦向东的声音有些急促，透露着焦虑，一开口就机关枪一样发问。 “是真的……” “阿峰啊……”秦向东的声音长叹了一口气：“你这是走资派啊……要是被人知道这可不得了啊……” 秦远峰无奈地说：“老爸，干脆你退休得了，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秦向东没回答，秦远峰也没接着问，权力的味道，只要品尝过就难以放下。 “你最近几年不要回来了。”沉默了一会儿，秦向东低声说：“阿峰，爸悄悄告诉你，现在这边的政治形式晦暗不明，你回来了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我明白。” 秦向东嗯了一声，忽然转了话题：“对了，还有个事情要你做一下。你记不记得劳动局花局长的女儿？你们高中还在十二中一起读过书的？” 我怎么可能记得！ “我记得……” “是这样。”秦向东的声音再次低了下来：“最近，不少人都把自己的儿女送出来。老花也有这个打算，本来想送去外国读书，今天听到这件事，我想着干脆送来香港，你现在发展的不错，也有个照应。” “行……” “那就这样吧，这几年你千万别回来，可以的时候我会打电话给你。上头已经有风声在讨论公改私的问题了，我相信不会太久。儿子，爸妈都很想你。你自己在香港多保重。至于老花的女儿，等明年高考之后应该就会过来。听说她香港都打点好了。” 秦远峰心中一暖：“爸，我也很想你们，给妈问好。” 挂上了电话，他心中有些难以名状的感觉，如果可以，他何尝不想在大陆创业。 但是现在绝对不行，他只能在香港蛰伏，最起码要等到公企改私企之后，才能进行第一次试探。 他也没什么心情再聊下去，和王祖贤等人道了别，照了相，就回到了公司。 他没想到的是，公司里竟然每个人都在。 “你们没休息？”他好奇地问：“不是放了你们假吗？等世嘉的消息过来，我们就可以开始策划下一款游戏。” “峰哥，峰哥，来，喝水。”郝胖一脸媚谄地递过去一杯水，高远立刻过来帮忙按摩肩膀。 “别，我受不起。”秦远峰一挥手挡开了他们：“你们不就是想知道结果吗？” 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秦远峰笑了笑，王祖贤的魅力，还真是难以抵挡。 “邵氏答应了。”他笑眯眯地看着众人，当这句话一出来，所有人眼中的火焰都升腾了起来。 “王祖贤小姐将作为电子宠物的代言，钟晗，你去联络下广告公司，别的地方不说，香港一定要播放下广告的。其他的交给世嘉就行。另外再给世嘉去一个电话，告诉他们我们已经做好全面准备，也请了明星代言，期待他们的审核。” “最后。”他笑着从兜里掏出一叠照片来：“joey的签名照，算是公司的福利吧。” “我顶你个肺啊！峰哥！我爱你！”“我爱死你了！亲笔签名啊！”“哈哈，别抢！别抢！这张是我的！” 这句话刚说出来，几个人一拥而上，把他衣服都扯歪了。 “你们……能不能矜持一点！”他都快无语了。 等众人瓜分完照片，他无奈地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物，正了正脸色：“各位。” 看到他的状态，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有正事要说，恋恋不舍地把照片放进贴身衣物里，肃容以对。 秦远峰正了正领带，站了起来：“我这段时间让你们放假，并不是让你们休息，而是下一个项目并没有启动。” “但是，不启动，不代表没有计划。我在这里可以告诉大家，下一款，是秦皇朝公司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款游戏！” 看了看众人不解的目光，他继续说：“各位可能觉得，我们已经做过两款了。是的，我不否认。但是，第一款游戏大家来找茬，它是休闲性质，而且针对街机。至于电子宠物，它其实是玩具！” “下一个项目，我们要做的是真正的游戏！主机游戏！”他环视了一圈所有人，语气已经无比慎重：“这代表着……我们将真正杀入这个主机战场！并且旗帜鲜明地站到世嘉的一方！” “我们的对手，不是什么校方，更不是cff的经理。而是任天堂！这个现在几乎统治着电子娱乐业的霸主！”他沉声说：“我们，在香港，但是会和全世界世嘉旗下无数公司站在一起，迎战这个游戏之王！” 没有人再开口，当听到任天堂的名字，所有人都换上了尊重的表情。 即使作为对手，也是值得尊重的对手！ 就算他们早知道公司站在世嘉一边，迟早要对上任天堂这个世界游戏霸主，但是这一天来到的时候，所有人都无法不全力以赴！ 秦远峰等了几十秒，没有人有异议，他才一字一句地说：“我郑重宣布，下一个项目，火焰之纹章：暗黑龙与光之剑！” 说起这个名字，他心中也涌上一片兴奋。 开辟一片山河，在主机平台上享有srpg鼻祖的火焰纹章，经过一个多月的资金积累，团队整合，终于可以亲手打造了。 他现在告诉大家，是不让这些人松懈，觉得钱好赚。 第39节 火焰纹章，那恐怖的ai，机械一般精密的算法，足以做到这些人崩溃！ 而正是这样睚眦必较的认真态度，才有火纹系列在srpg中无可出其右的名声！ 这，才是他全娱乐王朝中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棋子！ 深呼吸了一下，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他笑着挥了挥手：“记住，下部作品，是秦皇朝加入主机大战之后第一次发出自己的声音，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好了，解散吧，钟晗，你留下。” 或许是任天堂的名字太过震撼，几个人无声地离开之后，钟晗留了下来，但是秦远峰并没有开口，而是目光闪烁地思考着什么。 “钟晗。”终于，他看着自己的手开口了。 “在。” “我布置给你一项任务，从现在开始，你不用干别的。年底之前，我要你熟悉欧美dnd系列，不用太熟悉，但是必须清楚。等世嘉审核完毕，我会给你一个大概的剧本，你，给我写一部小说。” “你不要以为可以蒙混过关。”他盯着有些不在乎的钟晗说：“我要的是小说，火焰之纹章的小说，不是让你把大纲充实一些写出来。字数不少于一百万字。” “你可以不写，但是你要把关。这件事交给你，我做最后的主审。我相信以你在学生会的积威，调动几个文学部的人不成问题。另外……” 他沉声道：“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学长……你这是……”钟晗狐疑地问。 秦远峰没有回答他，而是看着他的眼睛说：“你的工作非常重要……你不用知道这是为什么，只需要知道这是我的一次……尝试，就够了。” “这段时间，你不用来公司，我会给你和你找的人在学校外租一间公寓，你们住进去，记住，游戏出来之前，或者发行之前，小说必须完工！三万字，给我第一次审核。” 钟晗沉默地点了点头。 “好了，走吧。”他笑了笑，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第0047章 世嘉来人 当天下午，他终于接到了世嘉的电话。 “秦先生，世嘉审核小组名单已于昨日敲定，审核员大和抚子，御前景虎，将于明日上午九时出发，预计下午五时到达香港赤鱲角机场，还请务必做好准备。” 放下电话，秦远峰笑了笑，让他发笑的，是大和抚子这个名字。 在日语中的意思是，温柔，顺从，集中了所有日本女性的美德，听到这个名字，他就想起每天老公回家，已经在桌上摆满了一桌饭，并且帮老公脱鞋，半跪在榻榻米上，嘴里还轻声说着“您回来了”的典型日本女子。 倒是让他心中多了一丝遐想。 “要是世嘉以后倒闭了，倒是可以收来做女仆。”他毫不知廉耻地想到。 不过，遐想毕竟只是短暂，放下这些小心思，他考虑了一下，朝校务处走去。 “小秦啊，你怎么来了。”副主任看到他，脸色变了好几次，却在下一秒堆上了和谐的笑容。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点事情，想麻烦学校一下。” “呵呵，远峰同学现在可是学校的名人，学校既然和秦皇朝是合作关系，帮忙是应该的。要不是我们压着学生不允许他们随便骚扰你们办公，你的办公室早就闹翻了。”副主任笑着挥手：“来，坐，坐下说。” 两人各怀心思地坐了下来，其实谁都想一脚踢死对方，偏偏脸上笑得比花儿还灿烂。 “说吧，有什么事？能帮的学校一定帮忙。”副主任拿起自己的茶杯，惬意地吹了一口，刚从福建弄来的大红袍，细嫩的茶叶透过滚烫的茶水翻起来，荡漾在绿如翡翠的液体中，那一股股清香，让他心情好了不少。 牛逼？牛逼还不是得求学校。 借助茶杯挡住自己的表情，他的嘴角牵起一抹会心的微笑，帮忙？真以为是这么好帮忙的？ 当初在会议室把整个学校的领导得罪了一个遍，这次不狠狠卡卡你，你还真以为自己能横着走了。 能帮的一定帮，这能帮不能帮，还不是他们这群领导上下嘴皮一碰的事情。 “是这样的，公司第二款游戏即将提审，马上要过来一个审核小组，我希望学校能给他们安排一下住宿问题。” 副主任嘴角挂起一抹会心的笑容。 求过来了吧？真当学校拿你没办法？ 只要你在我们学校，你就生活在这个学校的规则之中！就算你坐拥八百万，又如何？ 迟早都会有你求上门的一天！ “不好办啊……”副主任吹了两口，放下茶杯：“学校批给你们房间已经是破了先例，现在学校住房也很紧张……” 他装模作样地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夹，翻来覆去看了好几次，微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学校已经没有空的校舍提供，不管是老师的还是学生的。” 求我吧！ 他笑眯眯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 茶叶的香气从舌尖透入肺部，他从没感觉茶叶有这么香过。 “原来是这样啊……”秦远峰也叹了口气，他愁眉苦脸的神色落到副主任眼中，又是一阵莫名的舒爽。 “那么……我们只能请世嘉的审核小组住到校外去了。” “扑哧！”副主任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情急之下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哐当一声放下杯子，盖子都掉到了一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茶……太烫……太烫……”他吸着气，把差点打翻的茶杯连忙稳定住，舌头上还传来一阵阵的麻痛，他已经根本管不住，连忙问：“你，你说什么？世嘉打算派个工作组过来？他们住几天？什么规格？什么技术？有没有学术交流的可能？！” 一连串问完，舌头上的阵痛这才传到了大脑神经，他连忙呲着牙吸了好几口气，心中已经羞怒交加。 你说你没事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这是来玩我的不是？！ “是审核小组。”秦远峰按捺住心里的笑意，这批日本过来的专员，吃喝拉撒全得他管着，现在有学校这么大的靠山不用，还等什么？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对，对，就是这个审核小组。”副主任一口气缓了上来，脸上的笑容无比真挚：“远峰同学，你和学校太生分了。固然，这是前面一点小误会导致的。但是世嘉这种级别的公司来咱们科技大，你作为学校合作的公司，也是科技大的学子，我们有义务也有责任操办这件事。” 秦远峰笑眯眯地看着副主任，感叹于对方心境转换之快。 世嘉什么公司？ 那是全球鼎鼎大名的电子娱乐公司，一旦和科技大有了什么合作，这个名头拿出去都能砸倒一大片学校！ 总而言之，他就是吃定学校了。 “我也不清楚他们要住几天，不过我想，他们既然住在科技大，应该是不会拒绝校方领导的拜访的。” 副主任嘴里如同嚼了块木头，食之无味，木刺还扎得自己舌头痛得发麻。 都是茶的问题……这次的大红袍绝对不正宗…… 他故作沉吟地说：“嗯，这件事，我会向上级领导反应，远峰同学你放心，学校一定会安排妥当的。” “副主任，学校宿舍不是不够吗？” ……你大爷…… 副主任老脸难得地微微一红，随即哈哈大笑：“世嘉的工作小组怎么能住学校呢？就算学校没有宿舍，我们也有办法解决。” 秦远峰笑了笑：“那就麻烦学校了，他们明天下午五点左右到。” “下午五点？没问题，我们会准备妥当的。”副主任一口答应了下来：“对方的资料有吗？” “我只知道审核员名字是大和抚子以及御前景虎。” “大和抚子？”副主任微微愣了愣，好不容易从尴尬中抽身出来，勉强笑道：“不错，来的是一个日本传统女性，如果来的是一个爱挑刺的，恐怕校方也不愿意接待了。” 决定下这些事情，两人保持着最基本的礼仪分手了。 …… 第二天的下午，当秦远峰西装革履走出公司的时候，已经看到门口三辆崭新的丰田齐刷刷地停在了那里。 副主任，副校长，以及那次并不愉快的谈判上见过的好几个人，都列列在座。 头发如同摸了猪油一样光滑，身上都是雪白的衬衣，簇新的西装，甚至胡子都刮的干干净净。 他们只是点了点头，就算和秦远峰见过了。 要他们发自内心地欢迎秦远峰，他们自己的面子都拉不下来。 一路上，几乎没有说话，一辆车飞快地开向赤鱲角机场。 现在才三点半。 到了机场，秦远峰惊讶地发现，那里已经有一大堆同学在等着了。 一张数米宽的横幅，早早地拉了起来，“香港科技大热烈欢迎日本世嘉株式会社莅临指导”一行大字迎风飘扬，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整整齐齐的校服，让这些学生看上去干净清爽。 “这些家伙，还真下了功夫的啊。”秦远峰搓着下巴想，刚走过去准备看一看，就被一堆学弟学妹围住了。 “秦学长！真的是你啊！”“你们公司还招人吗？”“你真的一款游戏卖了八百万？！第二款世嘉亲自来审核？” 七嘴八舌的问题，让他颇为头痛，好不容易才从人堆里挤了出来。 为了避祸，他走到了校领导的座位旁边，正在谈笑风生的几个人，瞬间齐齐哑口不言。 季艾伦眼观鼻，鼻观心，抬起手腕仔细研究那块欧米茄的名表。副主任淡淡地喝着茶水，也不知道渴了多久。其他几个人，抽烟的抽烟，不抽烟的干脆去亲自指导那些学生工作。 秦远峰也懒得和他们说话，大家坐在这里都是表里不一，何必找不痛快。 时间就这么在枯燥无味中慢慢地过去，仿佛煎熬一样，赤鱲角机场人来人往，几个人几乎伸直了脖子。 终于到了五点。如同排练过一般，季艾伦首先站了起来，说出了秦远峰坐下来之后的第一句话。 “五点了。”他看了看众人，尤其多看了两眼秦远峰，努力挤出一丝不容易的笑容：“远峰同学，世嘉那边有没有给你说来的什么人？” 秦远峰摇了摇头，指了指学生打着的横幅：“这么大的标识，他们应该看得到。” 季艾伦点了点头，走到学生面前，大声说：“各位同学，今天来的，大家都知道是谁。” “这是世界上最大的电子娱乐公司之一，他们来到我们的学校，目的是交流，是合作。我们务必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都明白了吗？” “明白！”学生们立刻大声回答。 秦远峰嘴都快气歪了，这转眼一变，根本就没他秦皇朝什么事，直接变成了学校和世嘉合作。 “还有半个小时，他们就应该出大厅，各位同学都提起精神来！” 秦远峰也站了起来，不管季艾伦怎么说，今天他才是主角。 几名领导纷纷站了起来，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不时看看自己的表，严阵以待。 第40节 第0048章 大和抚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群群提着旅行包的旅客鱼贯而出，但是直到五点四十分，都没看到有人朝这边走过来。 “远峰同学，这是怎么回事？”副主任终于忍不住问道：“不是说好五点到吗？刚才机场的朋友说，飞机甚至早到了十分钟。现在都四十多分钟了，还没有出来。你确定他们是今天来？” “他们电话里是这样说的。”秦远峰微微皱了皱眉，四十分钟不出站，这时间确实有点久了。 几乎就在他说话的同时，随着“兹”的一声轻响，一亮漆黑的本田突兀地停在了这群人面前。 “啪”的一声轻响，车门轻轻打开。 “咯噔”一声，如同手指按上钢琴键，又仿佛雨水敲击在瓦檐，一条白玉一般的小腿，紧密的肌肉勾勒出细腻的弧度，用三寸金莲上那一双小巧的dior高跟鞋踩到了地面上。 随后，一个女人的身体，就从车内带了出来。 她穿着一身红色的齐腰修身风衣，如同秋日中燃烧的一朵野玫瑰，眉毛很浓，用剑眉形容毫不夸张。眼睛用墨镜挡住了那一汪秋波，短裙，一串缀着珍珠的挎包斜斜搭在手上，杜嘉班纳的牌子正好印入众人的眼眶。 她的手上，抱着一只懒洋洋的博美，经过一轮托运无精打采地趴在女人的手腕之间，正好挡住那深深的事业线。 她张开了那一张红润如血的嘴唇，用一种平静的声音说道：“鄙人世嘉审核员大和抚子。” 所有人都呆了一呆，就算秦远峰也愣了愣神。 他猜想过是老头子，是世嘉精英，却绝对没有想过是这样一朵秋日玫瑰！ 她的声音很轻，却立刻被校领导听到了。 “原来是大和小姐。”副主任立刻笑着伸出了手：“我是科技大副主任。非常荣幸见到你。” 谁都没想到，他的手，就这么停在了空中。 大和抚子用白玉般的手抚摸着博美的毛，带着一丝柔和却疏远的微笑：“这位先生，您好，可惜……” 她朝怀中的博美怜爱地看了一眼，意味不言自明。 我抱着狗，没空！ 副主任一张脸都气成了猪肝色。 众目睽睽之下，对方宁愿抱狗都不愿和他握手！ 一名名学生，行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那只停在半空中的手。不上不下，无比尴尬。 十几名学生，愣愣地看着副主任那只手，负责举横幅的同学有点发呆，这是摇动横幅呢，还是不摇呢？ 秦远峰差点笑了出来。 玫瑰，一般都带着高傲的刺。 全场寂静，谁都没想到大和抚子竟然这么不给面子，她怜惜地摸了博美好久，才抬起头来，淡淡地说：“我并不是审核组长。” 副主任忍着一肚子气，讪讪地缩回了手。 就在这时，另一边的车门也打开了，一个高大的男子走了出来，大约四十岁左右，脸仿佛就和木板一样毫无表情。微微鞠了一躬：“各位，我为抚子小姐的行为表示道歉。我是这次审核的组长御前景虎。感谢各位的盛情接待。” 副主任等人正要上前问好，大和抚子却再一次开了口：“请问秦皇朝的秦君在这里吗？” “我就是。”秦远峰站了出来，并没有伸出手，他可不想再被刺一下，只是微笑道：“非常欢迎大和小姐莅临本公司。” 大和抚子看着他，却忽然笑了出来。 她柔若无骨的手，从博美身上滑了下来，第一次主动伸了出去：“非常高兴见到你。” 校领导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 刚才自己握手，对方说“博美很忙”。现在…… 博美不忙了。 各位同学彻底呆住了，前后对比得太明显，让他们不知道如何应对才好。 这是摇横幅呢，还是不摇呢？ 副主任气的嘴唇都在发抖，压了好久才压下去。 秦远峰也微微愣了愣，伸出了手，和对方握到一起。 “我也是，见到你很高兴。” 大和抚子笑了笑，朝车上走去，根本没理任何一个领导，边走边说：“秦君，如果不介意，我想在路上好好了解一下。” 秦远峰看向了御前景虎。 御前景虎并不是一个擅长表达感情的人，实际上，从下车开始，他一共没变换过三种表情。 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秦远峰上了车，自觉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过了十分钟，御前景虎才回到了车里。 车就这么开动了。 他们根本没有和学校的领导一起回去，就这么把对方晾在了那里。 “狂妄！太不像话了！！”过了许久，季艾伦才猛地爆发了出来，脸都气得发红：“真以为科技大怕了世嘉？！咱们是给他面子！这个女人竟然如此不懂事！” 更让他骨鲠在喉的是，对方竟然和那个小子握手，也拒绝了他的握手！ “走！”他咬牙挥了挥手：“取消订的酒店！” 一直开出了机场，大和抚子才停止了对博美的抚摸，对御前景虎说：“景虎桑，nono好像有点不舒服。” 御前景虎根本没有回答她。 大和抚子冷笑了一下，取下了自己的墨镜。 秦远峰赫然从后视镜发现，她的眼角下方，纹着一朵怒放的玫瑰。 这尼玛真的是世嘉的审核员？！不是哪个学校的小太妹？ 她的睫毛很长，而且微微上翘，眼睛也很大。配上她的装扮，秦远峰却并不觉得活泼，而是莫名地觉得冷。 就是冷，玫瑰代表着火热的爱情，大和抚子不说话之后，却浑身弥漫着一股冷气。 “秦君。非常感谢你来迎接我。”没有人以后，她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只是随意地这么一说。 “但是……”她的脸色倏然严肃：“这让我非常不喜！” 秦远峰无语。 这也不是他想的啊！谁想到学校搞出这么大阵仗来！ “大和小姐，但是你也不该拒绝和对方握手。这样非常不礼貌。”御前景虎终于开口了。 大和抚子淡淡地说：“像那种没用的男人，凭什么和我握手？” 秦远峰苦笑，他算是知道了，这位大和抚子，是个完全的女权主义者。 简单地说，就是女王。 但是让他无语的是，日语中大和抚子是温柔，顺从，对爱情忠贞，集日本女性美德为一体的女子。面前的大和抚子却和这些美德一点关系没有！ 冷漠，自我，女王，几乎就是完全相反的代名词。 “你上一款游戏，非常有意思。”大和抚子在后视镜中和秦远峰交谈，却并没有看他，而是带着眷恋的目光看着正蜷缩在自己怀中的博美。 不像解释什么，秦远峰却意外地听懂了。 因为有意思，所以恩赐你和我握手。 “秦君。”御前景虎也听明白了，古板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大和抚子的姐夫，我相信你也听说过。” “谁？”秦远峰终于问出了上车以来第一句话。 御前景虎的脸色变得无比郑重，就算他从开始就没有换过表情，秦远峰也能感觉得到。 甚至他的眼中，闪动着一抹狂热。 “铃木裕！是铃木裕大师！” “天才策划铃木裕？！世嘉的宫本茂？！”秦远峰也愣了。 铃木裕，这个响彻日本游戏界的名字，世嘉的头号游戏制作人，策划人，可以说，没有铃木裕，绝对没有世嘉的今天！ 天才策划师，天才创意者，可以说，如果不是火焰之纹章开创了一个新类型，加贺昭三的名头也不如铃木裕，而就算加贺昭三开发出了火焰纹章，也顶多顶多很勉强地和他旗鼓相当！ 这是世嘉的顶梁柱！ 如果说，世嘉最重要的人，无疑是董事长兼社长中山隼雄，但是前三里，绝对少不了铃木裕的名字！ 提到这个人，秦远峰心中也涌上一片敬佩！ 何等天才，才能开发出3d格斗游戏的开山鼻祖，vr战士系列？ 世界上很多东西，原本就存在，只是缺少一双发现它们的眼睛。 “原来是铃木大师的……” “铃木大师的亲戚？”大和抚子抬起了头来，目光仿佛刀子，紧紧盯着秦远峰：“秦君，如果你希望我们之间相处融洽，就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的名字！” 她微微抬起了头，红润的嘴唇扬起一个冷笑的弧度：“我是我，他是他，我是世嘉的审核员大和抚子，我不需要任何男人为我证明！” 说完，她继续抚摸起博美来，却不再看他一眼。 御前景虎面无表情，秦远峰已经头痛愈烈。 世嘉这是发了什么神经塞了个木头人和女王来审核自己的作品啊！ 在日本这种女权极为低下的社会，能在八零年代出现大和抚子这样的女人已经是奇葩了，这种奇葩还让自己遇上了！还是审核自己作品的人！ 他心中几乎是一万头草泥马奔过。 唯一的好处是，万幸不是他来接待。 一路无话，大和抚子仿佛忘记了她叫秦远峰上车是要询问第二部作品，当车开到科技大之后，她却开了口。 “带我看看你的公司。我现在就需要看到你的第二部作品。” 进入公司之后，公司只剩钟晗在整理东西，看到三人开门，吃了一惊，目光转移到大和抚子身上，却显然亮了亮。 “非常欢迎世嘉的审核员。”他笑着伸手：“欢迎来到秦皇朝公司。” 秦远峰表情古怪地看着他的手。 他的手是伸到大和抚子面前，但是，对方的博美显然正处在忙碌之中。 好熟悉的一幕。 第41节 第0049章 敌意 “小弟弟。”大和抚子抚摸着博美，看都没看他一眼，平静地说：“如果你打算这样占我便宜，nono是会咬你的。” “汪汪！”博美仿佛听懂了，立刻凶神恶煞地对钟晗叫了两声。 钟晗脸有些红，正要缩回去，大和抚子却说道：“你长得挺帅，可惜，我不喜欢寄人篱下的男人。” 你这是挑拨离间好吗？！ 秦远峰差点没把大和抚子的嘴给堵上。 这已经不是带刺的玫瑰的范畴了，这绝壁是毒玫瑰啊！ 怎么就取了个大和抚子这个名字？！他父母怎么想的！ “好了。”御前景虎面无表情地说：“我们的时间不多，让我们转移到正题上来吧。” 秦远峰叹了口气，拍了拍钟晗的肩膀：“别放在心上，副主任已经被这样刺过一次了。你先帮我们记录一下吧。” 钟晗气笑了，狠狠给了他肩膀一巴掌，这才拿起本子坐了下来。 秦远峰看看了两人，有些疑惑地问：“两位，只有你们两人？” 审核小组至少四人一组，从游戏的美工，创意，前景，技术方面进行全面审核。他本来以为还有几个人先到了，现在看样子只有他们两个。 “秦君。”御前景虎木然坐到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双手十指交叉，用一种看似平静实则疏远的声音说：“你只是新晋的第三方，不要以为第一款游戏八百万买断很多。一鸣惊人之后籍籍无名的公司实在太多了。你第二款游戏没有你想象得那么重要。” “而且对于游戏的评审，一个人是一个感觉，佐藤股长愿意八百万买你的作品，也许放到我这里八百美元都嫌贵。”他淡淡地看了一眼两人：“世嘉任何第三方，都是和世嘉经过长期的合作形成的联盟，对于初次进入电子娱乐市场的中国公司，我们已经派出了相当正式的队伍。” 秦远峰皱了皱眉，尽管御前景虎看上去礼仪得当，但是他却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敌意。 就是敌意！按照道理，现在世嘉处于任天堂重重围剿之中，政策是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力量，就算真的世嘉并不太看重他，御前景虎这些话也绝不会说出来。 “扑哧。”就在这时，大和抚子轻轻笑了笑，抚摸着博美轻声说：“确实一点都不看重，世嘉这么多年，见过多少流星一样的公司？璀璨夺目，但是短暂无比。” 她轻轻看了一眼御前景虎：“否则，怎么会派一个在开发一组被排挤到混不下去的男人和一个新手来审核？” 秦远峰明显看到御前景虎交叉在一起的双手紧了紧。 他太阳穴鼓胀了好几下，才用冰冷的死人声音说：“大和小姐，看在铃木大师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计较。别忘了，我可是世嘉的老员工。” 大和抚子轻蔑地一笑：“干了七八年的老员工，还真是不容易。” 御前景虎目光死人一样没有一丝温度，刀子一样看着对方。大和抚子逗弄着博美，看都不看他一眼。 秦远峰和钟晗冷眼旁观。 这是别人世嘉的家务事，他们没事参合进去干什么？ 最终，御前景虎冷哼了一声，对秦远峰说：“我不想浪费时间，还是请秦先生拿出你申报的游戏解释一下。至于到底是天才还是一时间运气使然，这都要看过才知道。” “两位。”秦远峰换上了严肃的脸色，找出了大家的图纸，铺在了办公桌上：“我也不喜欢绕圈子，单刀直入才是我的风格。” “各位请看。”他指着纸上说：“这是我们新一款作品，我叫它电子熊猫。” “这款作品，可以随身携带，我为它设计了喂食，闲逛，聊天三种功能。”他侃侃而谈：“各位刚下飞机，我也不便多说，现在为大家笼统说一下。这款作品，是一款以养成宠物为乐趣的作品。” “通过这三项功能，可以实现主人和宠物的互动。当宠物达到初步高兴的时候，它会向主人撒娇。我为这个宠物设计了一个心，这颗心，就代表它的愉快程度。当心达到三分之一的时候，电子熊猫会站起来，并且朝主人招手。这样才可以进行下一步，给他喂食。” “当达到三分之二的时候，熊猫会舔主人的手。当心全满，它会打滚。同理，当心清空的时候，它会不开心。连续三次不开心之后，它会死亡。也代表着这个作品结束。” 大和抚子和御前景虎听得非常认真。听完之后，御前景虎开了口。 “秦君，我想你偷换了概念。”他嘴角居然扬起了一抹释然的笑容，却转眼消失不见。 虽然很快，却被秦远峰尽收眼底。 一种古怪的感觉弥漫在心中。 世嘉审核，来了两个人，从大和抚子的话里已经透露，一个，是被排挤到混不下去的木头人，看御前景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不被排挤才怪了。 另一个，是新人大和抚子。 而他们来审核第三方游戏，对方偷换了概念，他不仅不愤怒，而是……释然？ 如释重负？ 这太说不过去了！ 不等他想完，御前景虎就紧紧看着他的眼睛，冷笑道：“这款‘作品？’” “从一开始，你就没告诉我们，它根本不是游戏！”他冰冷地说：“世嘉是全球有名的游戏公司，没有义务也没有责任为你推出这些毫无意义也无技术含量的小孩子玩具。” “如果知道你的第二款作品不是游戏，我们根本不会过来！”他嘴角挂着一丝戏谑的笑容：“我本来以为你是一个天才，没想到实际上是一个庸才！” “打着世嘉的旗帜，却走任天堂的路线，真是世嘉开发商之耻！” “开发商之耻？”秦远峰火气顿时冒了上来，一拍桌子发出“碰”一声大响，那只叫做nono的博美下了一大跳，顿时汪汪的狗叫声响彻房间。 大和抚子轻轻拍了拍博美一下，目光却带着一丝嘲笑看向御前景虎。 “游戏开发得好不好，还有路线这一说？我今天还真长见识了！”秦远峰毫不顾忌地大声说道：“一个全新的创意策划，没经过市场调研，没经过专业评估，你哪来的资格说这款游戏卖不掉？！” 他生气的不是开发商之耻几个字，而是拓麻歌子这种开山立派的作品，竟然被这个有眼无珠的混蛋说成是“任天堂的路子”“毫无意义的小孩子玩具”！ 珍珠明明放在他面前，他却有眼不识泰山！ “我是世嘉的审核员，这就是资格！”御前景虎被秦远峰突然发火惊讶地愣了愣，随即“兹拉”一声，他猛然站了起来，椅子在地上拖出一道令人牙酸的划痕，腮部肌肉急剧颤抖，毫不客气地指着秦远峰怒道：“记住你的身份！你仅仅是个第三方开发商！是世嘉给了你们平台！是世嘉为你发行游戏！秦君，注意你的态度！我要求你立刻向世嘉道歉！” “放屁！”秦远峰毫不犹豫顶了回去：“妈的挂个世嘉牌子就以为能代表世嘉？老子挂个洛克菲勒的牌子不是走遍全球？！” 御前景虎头发都在根根颤抖，抖了半天的嘴唇，却忽然笑了起来。 他的笑容很冷，就像在一块木板上切开一条缝：“俗人。本来还以为你有几分才华，没想到不仅庸俗愚昧不堪，而且还是个口出狂言的无脑之辈！” “几个电子元件，一个bp机屏幕就以为是做游戏，游戏有这么好做？”他冷笑道：“你的愤怒，无非是来源于不能通过世嘉的买断，拿不到钱。刚赚了八百万让你迷乱了自己的眼睛，这样的公司我见过太多了。” “你根本没接触过真正的游戏。那种百人研发小组的游戏对你这种井底之蛙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他高傲地用指头敲着桌子：“就这种垃圾作品可能通过审核？” “垃圾，永远都是垃圾，交给任何人审核都是一样。” “我告诉你！”他冷冷地看着秦远峰，嘴角的笑容却越来越大：“你这款作品，距离你上一款差距太大，无法通过审核！” “这，就是世嘉审核小组的决定！” “不需要第二次审核，全部驳回！” 秦远峰都气笑了。 他嘴角扬起一个危险的弧度，点了点头，用中文说道：“艹，你可以。说你是傻逼都是抬举了你！” 就算御前景虎听不懂，从秦远峰的表情上也能看出在骂他。 秦远峰换成了日文，挥了挥手：“慢走，不送，老子没工夫和傻逼折腾。” 就在这时，一个如同钢琴一般的声音响了起来。 “御前前辈，我想，这个审核二人小组，我还有几分说话权吧？”大和抚子拿起了那几页纸，看了看，却笑着拿到了nono面前：“乖，喜不喜欢？” “汪汪！” 大和抚子笑着放到了桌面上，忽然问：“有成品吗？” “有。”秦远峰压抑着心中的不快，皱眉道：“大和小姐有什么指教？” “不需要什么指教。这种游戏不配让世嘉来指点。”御前景虎冷笑：“甚至它根本就不是游戏，挂羊头卖狗肉，世嘉没有义务提交这种提案。” “御前前辈，现在是我在表明自己的态度。”大和抚子脸色冷了下来：“你没必要在旁边插嘴。” “你……”御前景虎咬了咬牙，最终哼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大和抚子抚弄着博美，淡淡地说：“刚才nono说了，它想看一看。” 第0050章 不通过 “胡闹！”御前景虎立刻反驳：“浪费时间！” “我没有功夫也没有义务陪着你玩，既然你想看，鄙人不奉陪！” 说完，他甚至没有道别，扬长而去。 门“碰”的一声巨响，关上之后，房间里只剩下寂静。 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之后，大和抚子这才毫不掩饰地嗤笑了一声，看向秦远峰和一直没说话的钟晗，笑道：“你觉得这样的人能在开发一组百人开发团队混得下去？” “蠢货。”秦远峰毫不掩饰地说。 “是啊……”大和抚子带着一丝感叹，撩了撩披散下来的长发，柔声道：“不仅无知，而且还狂妄自大。尊重是自己给的，不是别人给的。要想别人尊重自己，必须自己先尊重自己。” “说他蠢货，还是抬举了他。”她白皙的手抚摸着博美柔顺的毛发：“你知道为什么他特意对你挑刺？” 秦远峰摇了摇头。 他只是怀疑御前景虎对他有敌意，却不知道这种敌意从何而来。 大和抚子笑了笑：“如果你也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从东京世嘉大名鼎鼎的开发一组排挤到香港来审核一个新晋第三方的第二款作品，恐怕你心中比他还怨毒。” 秦远峰可以想象，接到这个命令之后的御前景虎，恐怕坐飞机的时候都是被心口的怒火烧醒的。 “另外，再告诉你一件事。”大和抚子笑道：“御前前辈，佐藤股长，他们都是开发一组的人。” “在去cff之前，御前前辈审核了三款游戏，定价八百万美元。提交给了佐藤股长，却被佐藤股长全部驳回。在整个开发一组成为笑谈。”她意味深长地看着秦远峰笑着说：“但是……仅仅不到一周，cff上就传来了佐藤股长八百万高价签下一个香港公司游戏的消息。” “你说……”她看着秦远峰接着说：“你算不算是还没见面就给了他一耳光？” “你让他怎么不对你怀恨在心？” 听到这里，秦远峰摇头笑了笑，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现在收到果，肯定之前无意中种下了因。他也没想到，八百万美元竟然引来了世嘉开发一组某位开发人员的嫉妒。而这位混不下去的开发人员，竟然被发派来成为了他的第二款游戏审核人员。 随即，他就不再放在心上，不过一个御前景虎而已，以为他年纪小就比世嘉一组的人好对付？ 只要电子宠物能够发行，秦皇朝的名字，将会首次出现在世人的眼中！ “不说他了。”秦远峰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粉红色的宠物蛋，递了过去。 “就是它？”大和抚子接过来看了看，沉吟了两秒钟，抬起头用一种冰冷的目光看着秦远峰，冷然道：“包装粗糙，一款游戏，颜是它的第一要素，你拿出这样的半成品给我看，是把我当成刚毕业的新人？” “我学习的条件，恐怕比你们想象得都好。虽然我很不想提起铃木裕老师，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我是世嘉新人，却从懂事起跟在铃木裕老师门下学习游戏制作。” 第42节 “并不是这样。”秦远峰丝毫不在意对方冰冷的目光，反问道：“我给世嘉的提案，是我们找了一位红星代言，请问如果不是世嘉一而再再而三地拖延，我们会拿出包装不完全的产品出来？” 大和抚子笑了笑：“这么说，还是世嘉的错了？” “算了，先看作品。”她并没有计较，而是拿起宠物蛋，开了机。 刚一打开，一声清脆的“嘟”声就响了起来，随即，“qin dynasty”一行英文字母，伴随着一只憨厚的中国版熊猫就出现在屏幕上。 大和抚子眉头轻轻舒展了一下，看样子……先不说游戏质量如何，这个标识对方是用了狠心的。 憨态可掬，透着浓浓的中国风，斗笠，褂子，布鞋，酒壶，任何人看到这只熊猫第一眼，都会立刻想到，这应该是个中国公司。 她没有开口，而是若有深意地看了秦远峰一样，作为铃木裕大师的小姨子，耳濡目染之下，她非常清楚一个好的标识对于公司有多大的作用！ 就像任天堂的马里奥，那是一个公司的精神，而随着游戏发售全球，全球的人都能熟悉这个标识！ 这是什么？这就是标杆！是一种精神文化！每个公司在研究标识上，都绝对要下不逊于任何一款经典游戏的苦工！ “看来我要对你们公司提高下预测了……”她深呼吸了一口，看着秦远峰和钟晗说：“真没想到，这样一个小工作室，短短几周，竟然能做出这种精美的标识。” “不说作品质量，这个标识的精美，易懂，好记程度，已经远超你上一款大家来找茬。”她叹了口气：“可惜，如果大家来找茬你做出了这款标识，那么在圣诞节的街机发售仪式上，你这只熊猫就能走遍全球。” 她不知道的是，这是在秦远峰有意无意引导之下，徐黎殊画出的可是功夫熊猫！这可是日后长红大荧幕的经典角色！ 她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直接开始玩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秦远峰和钟晗都没有催她。 足足过了十五分钟，大和抚子才放下了宠物蛋。 她并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抚摸着懒洋洋趴在膝盖上的博美，思索了起来。 又过了两分钟，她才平静地开了口。 语气虽轻，却非常坚定。 “对不起，这款游戏，无法通过。” 秦远峰腾地抬起头，目光紧紧盯着大和抚子：“为什么？” 对什么人用什么态度，对御前景虎这样没事挑刺的人，他不会有好脸色，但是大和抚子经过深思熟虑的话，他也不会不给对方面子。 面子都是互相给的，他的原则就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他不是疯狗。 “有两个原因。”她逗弄着博美，淡淡地说：“第一。你们的目的，应该是打开女性市场。以女人对于宠物的感情为依托。以为我带着宠物，就能打动我的心？” “宠物，是实物，它能够和主人玩耍，和主人开心，和人互动。但是这是电子宠物，它没有实物，人对于宠物的依恋感，来源于长期的交流……” “但是电子宠物，它总归是一款虚拟物品，虚拟物品能否使人产生精神依恋，我无法保证。” 秦远峰沉吟着点了点头，虚拟物品的范畴，属于电子娱乐第三纪元，现在的人想不明白并不奇怪。 “第二，这个东西，它的根本是‘玩具’，而‘玩具’一直是世嘉对任天堂的戏称。” 她直视着秦远峰的眼睛：“因为这两个字，你可知道要世嘉高层通过，会遇到多大的阻力？世嘉一直标榜自己不同于任天堂的地方就是高，精，尖，世嘉的电子技术是现在世界上顶尖的。” 她的目光转向宠物蛋：“如果……世嘉都推出任天堂路线的东西，首先，这会引起投资商的不安。他们会怀疑，这是不是世嘉开始走别的路线了？是不是世嘉开始研究任天堂的套路？” “投资方和被注资方，一点小小的嫌隙都可能扩大成不可弥补的裂痕。”她的声音没有太多感情，平静而坚决：“一旦怀疑世嘉开始走任天堂的路线，他们会担心。担心世嘉如果走这条路线，市场会不会萎缩，在这个市场能不能斗得过任天堂。一旦斗不过，世嘉股票下降，缩水的是股东的资本。” 她静静看着秦远峰：“秦君，我希望你记住，世嘉是纳斯达克上市公司，中山隼雄社长并不能一手遮天，这个公司的利益会受到多方股东的掣肘。” 秦远峰苦笑了一下：“第二条才是重点吧？” 大和抚子点了点头：“正是基于这个原因，你的作品几乎没有发布就可以宣判死亡。” 她郑重地说：“没有一个股东希望看到世嘉抛弃自己擅长的领域和任天堂争夺低龄玩家市场，哪怕只是一点苗头。” 秦远峰没有开口，他的手托着自己的嘴唇，目光深邃，两道浓眉紧锁，右手的食指轻轻敲打着扶手，一句话都没有说。 大和抚子也没有再说话，屋里寂静得有点惊人。 “可是，你不觉得它很能吸引女性吗？”气氛有些压抑，钟晗忍不住插嘴。 大和抚子根本没有看他，冷冷地说：“我说过，我在说话的时候，除了当事人，我不希望听到其他的声音，记住我的话，寄人篱下的男人。” 她转向秦远峰：“对于这一点，你应该和秦君学习一下，他对于这方面显然比你精通得多。” 钟晗被刺得舌头都直了。 过了好一会儿，秦远峰才开口了，他的声音如同一汪湖泊，沉寂而深远。 “这是铃木老师教你的？” 大和抚子冷哼了一声，正要说，不要提起那个男人的名字，却不知道怎么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间接地给我上了一课。替我向铃木大师致谢。”秦远峰想了想：“一点机会都没有？”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即使我报上去，通过机会几乎为零。”大和抚子严肃地说：“而且，我并不觉得它吸引我。” 再次沉寂，过了一会儿，秦远峰才开口：“我这款游戏的审核期为三天。才第一天，大和小姐言之过早……不过，确实也无关紧要了。” “送客。”秦远峰对钟晗挥了挥手。 第0051章 迥然不同的态度 大和抚子微微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钟晗去送她了，回来之后，满脸笑容顿时收敛了，看着沉思的秦远峰问：“学长，现在怎么办？” 他可是知道，公司现在只有两百多万美元，而一旦通过不了世嘉的审核，就必须等下一款游戏。 这个时间并没有关系，重要的是技嘉和微星的工作组，和世嘉合作，是他们最大的愿望，如果一拖再拖，他们的信誉将会降到谷底，而且会面临上百万美元的违约金！ “恋兄癖，不要慌。”秦远峰默默地敲着桌子：“这并不等于死路。” 他心中也颇为复杂，自己的道行确实浅了，他是做过资深策划，但是那个公司虽然不小，比起纳斯达克上市的世嘉，却几乎等于不存在，而且他并没有涉及到整体管理层，很多事情，他都只能靠着日后的理解去做。 只是，想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刚决定和世嘉并肩站到一起，在主机大战上发出自己的声音，世嘉却立刻给了他一段难忘的经验。 他看到钟晗的目光，闪烁着担忧，不由得笑了笑：“你是怀疑这款作品市场选择有问题？” 钟晗想了想，点了点头。 “不要怀疑它……”秦远峰静静地说：“任何年代，依恋感都不可取代，我们瞄准的就是女人市场，从而带动男性市场，方针并没有错。” “错的是我。”他的目光沉默地看着自己的手：“我没有考虑周全，不过，这种错误，一次足够，下一次，我会做万全的准备。” “那现在怎么办？” “别以为世嘉不发行就没办法了。”秦远峰振作了一下精神，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半晌才莫名其妙地说：“钟晗，咱们都是搞电子的，对于世嘉的动向，你应该很清楚才是。” “比如，八月份的时候，世嘉宣布今年十一月推出新一代主机。sega master system。” “这才是我为什么一定要找世嘉发行的原因！” 现在恐怕除了中山隼雄，只有他才知道，世嘉的新主机sms，合作发行商居然不是自己，而是一家全球有名的玩具公司tonka toys。 东卡玩具！ 他报告给世嘉，要的从来都不是世嘉的渠道，而是争取东卡的渠道！ 只要过了审核，他就能顺理成章地提出要求，让东卡玩具代为发行！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世嘉不发行，我们直接申请东卡玩具的渠道！”他沉吟着说：“你立刻去搜索一下东卡玩具的地址，准备去日本。” 钟晗点了点头，正要离开，却听到秦远峰再次开口了。 “恋兄癖，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世嘉拒绝我们？” 钟晗苦笑：“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 秦远峰摇了摇头：“不对……真正的原因，是我们太弱了。” “如果我们是世嘉至关重要的首位质量序列，什么狗屁董事会，我就敢拍桌子让他们发行！” “你不清楚任天堂带给世嘉的压力有多大……”他喃喃地说：“去吧，电子宠物一定要发行！他们敢拒绝这款大作，我会让他们看着销售业绩流口水！后悔拒绝掉电子宠物！” 他目光冷厉起来：“他们给我上了一课，我也会给他们上一课，那就是……” “秦皇朝的作品，最好每一部都给我认认真真地研究！而不是一个审核员就可以拒绝！” 就在他们讨论的同时，屋外，大和抚子已经和御前景虎会面了。 “大和小姐，我慎重地提醒你。有些东西，是不能提交上去的。”御前景虎看着大和抚子的表情，淡淡地说：“如果让这样任天堂路线的垃圾出现在我们的审核小组，申报上去就会贻笑大方。” “难道你觉得你贻笑大方的时候还少？”大和抚子一听就嗤笑了起来：“你提交上去又有什么区别？” “大和姬！这就是你对前辈的态度？！” “抱歉，我只喜欢有能力的男人。”大和抚子冷哼了一声，扫了他一眼：“而不是做了七八年还是‘员工’的‘前辈’！” 就在御前景虎面红耳赤，准备爆发的时候，大和抚子冷笑道：“行了，你怕被排挤的更厉害，我报就行。担当还不如一个女人，真不知说你什么好。” “顺便再提醒你一下，世嘉永远走在求新求变的最前列，不管宠物蛋红不红，它的创意非常棒，于情于理，这都应该上报世嘉。你担心上报之后继续被耻笑，不过我敢保证，如果你不上报，事后会更加被羞辱。” “不行！”御前景虎嘴唇都哆嗦起来：“大和姬，现在你和我是一个审核小组！你上报，就等于我也上报！我决不允许！” 大和抚子倏然停住脚步，冷冷地看着御前景虎：“你不签字？” “它不配我签字！” “你真要逃避责任到这种地步？男人？” “随你怎么说！这是让世嘉蒙羞的作品！我不仅不会签字，而且我还要报告给一组组长！这次的事情完全是你！是你大和抚子一意孤行！我御前景虎拒绝签字！” 大和抚子看着他，忽然嘴角翘了起来，露出一个比冰还冷的笑容。 “废物。” “比你你来，秦君有意思太多了。” 御前景虎脸色铁青，看到大和抚子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才稍微舒缓了一点：“晚上七点的飞机，记得准时。” 二人不欢而散。 看着御前景虎离开的身影，大和抚子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欣赏有骨气的男人，不介意帮秦远峰一下，虽然结果肯定通不过，但是她仍然可以报上去。 第43节 只是没想到，御前景虎居然如此懦弱，一个从未出现过的创意出现在面前，第一个想法不是报告上级，而是逃避！ “我还是把你看的得太高了……你这样的人，能在开发一组混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她心中生起一种无力感，明明自己在东京大学，这种亚洲顶级学府，计算机专业女状元毕业，明明自己师从全世界知名开发人铃木裕，明明自己从未看走过眼，和一个被排挤到不行的老男人一起出行，居然不能独断！ “就因为我是女人？”她雪白的拳头捏到了一起，发出“咯咯”的响声。 但是，御前景虎不签字，不同意，对方毕竟有个老员工的身份在那，她还真没法帮这个不算忙的忙。 酥胸起伏了好半天，才平复下去，她实在不想回旅馆见到御前景虎那张老脸，干脆找了个咖啡厅，静静坐了下来，懒懒玩着狗晒着太阳。 “香港的天气还真的不错呢……”胸中一抹郁闷的感觉随着娇艳的冬日暖阳渐渐地抒发开去，nono舔着她的掌心，百无聊赖之下，她再次打开了宠物蛋。 “打发打发时间吧……就算玩无趣的游戏……也好过见到那张死人脸……” 冬天，太阳总是落下得很快。 桌上的咖啡，随着阳光的盛，落，慢慢地由热转冷。 无趣的nono，从大和抚子手中跳了出来，它开始渐渐地发现，主人居然不逗它了？ 它跳到地上，开始和邻桌的公狗调情，欲行苟且之事。 而它的主人还没有管它！ “大和抚子！”就在夕阳已经把天空染成了半边金红色的时候，一个蕴含着怒气的声音忽然响彻这间咖啡厅！ 大和抚子并没有理他。 “大和抚子！”御前景虎浑身都气得发抖。 今天不顺利的事情太多了，看到了一个肮脏的游戏，被一个女人看不起，还被一句不知名的中国话骂了…… 这些都不算什么，晚上七点的飞机，他鞍前马后地去订票，回来之后竟然在酒店找不到大和抚子！ 现在已经六点，就算飞都来不及了！世嘉对他这种不受重视的员工没什么福利，多买一张机票，回去还不知道能不能报销！ 而且对方压根没有理他！ 他从酒店一路找到这里，才找到对方，心中的怨毒可想而知！ “你到底怎么回事！晚上七点的飞机！现在已经六点十分！你知不知道……” “闭嘴！”大和抚子的声音忽然响起，她抬起头来，御前景虎赫然发现，对方竟然在玩宠物蛋！ “你居然为了这种垃圾游戏耽误飞机的时间！”御前景虎牙齿都咬的“咯咯”响：“这可是我买的机票！” 大和抚子站了起来，手里紧紧抓着宠物蛋，脸上的脸色都有些发红。 “立刻，回科技大！” “你疯了？！” “我没疯！”没想到，大和抚子的声音比他还大，让这个咖啡馆里不少人都侧目。 大和抚子丝毫不理这些，直视着他的眼睛：“我告诉你！我看走眼了！这是一款名作！不！它一定会成为一款名作！” 御前景虎吃惊地看着她，过了好几秒，才忽然笑了起来：“我确定你疯了。” 大和抚子冷冷地看着对方的表情，等他说完了，才从牙缝里飘出了一句中文。 “傻逼。” 她捏着宠物蛋就往外走，却被御前景虎一把拉住了。 御前景虎太阳穴都在跳：“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我要汇报给世嘉！我要立刻和秦君谈下来！”大和抚子回头就说，一把扭开了御前景虎的纠缠：“你知道我玩了多久？！我才玩了三四个小时！但是从第一个小时开始……不！从半小时以后，它就彻底吸引我了！” “我收回我的话！电子宠物绝对不会因为它的虚拟而减少代入感！反而因为便携大大增加代入！” “我们都小看了这款游戏！”她咬着牙说：“这款游戏，绝对能引领一股风潮！” 御前景虎急了，根本不管场合，用日语咆哮道：“那你就要把这种垃圾报告世嘉！这是任天堂的路子！这绝对会被整个公司耻笑！这是世嘉之耻！” 大和抚子根本不理他，起身就走。 御前景虎急的伸出手拉她，却被对方一巴掌拍开。 “御前景虎！”大和抚子紧紧咬着嘴唇，胸口急剧起伏：“发掘出一款好游戏代表着什么，你难道不比我清楚？！” 第0052章 女王的裂痕 大和抚子此刻心急如焚，她知道，她看走眼了。 她再次想起铃木裕对她说的话，一款游戏，到底如何，看数据是看不出来的，不亲手玩过根本不会明白。而就算亲手玩过，对于市场的接受能力也同样是难以预测。 而她，现在就犯了这个大错！ 谁能想到，这个巴掌大的东西，竟然能带给她如此乐趣？！ 她开始只是随意地想打发时间，带回去给公司正式评估，谁想到，从十五分钟开始，她就陷落了。 人是群居动物，她再高傲，也不可能离群独居。而她的性格，注定不会有朋友。 所以，nono成为她的心头肉。 但是，就在这个下午，当她发现自己亲手给一只极低像素的熊猫喂食，对方忽然长大了一点，而且提出了洗澡的要求，她的心仿佛就像一具长久没人擦拭过的古筝，忽然被拨动了一样！ 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但是她清楚地知道，当熊猫头上冒着感叹号，那个洗澡的要求亮起来的时候，她心中有多么快乐！ 如果她有铃木裕的功夫，那么她就会知道，这是著名的“进化陷阱”！ 最著名的，就是口袋妖怪！ 日后，还有孢子。 当看到自己投入了心血的生物忽然进化，忽然多出一个新的选项，这种不一样的冲击感会让所有游戏迷沉溺其中！ 它不止这么简单，比如游戏的转职，比如变身，这些都属于进化陷阱之中！ 口袋妖怪，只是把进化陷阱用到了登峰造极而已！ 几乎就在那一瞬间，她就彻底沦陷了！ 就连nono跳开，她都不知道，这在平时绝对不可能！ 虽然每一个要求有十五分钟的时差，但是她几乎是紧紧盯着屏幕，生怕错过一个地方！ 当四十分钟的时候，她第一次开心地笑了起来。 她发现了，不只是十五分钟一个请求，而随机的，会在十到二十分钟的时候，偶然出现一个新增请求！ 而完成这个请求，会让宠物好感上升不少！ 她忽然发现，这个低像素的熊猫，竟然变得无比可爱！ 回头一想，这些东西秦远峰不是都告诉她了吗？怎么听的时候一点都没觉得这么好玩？ 就在这时候，御前景虎过来了。 “御前景虎，我再问你一次，你签不签字？！”她几乎是咬着牙问：“我敢用我的声誉保证，这款游戏只要发行，会在拥有宠物的人士和女人中造成难以估量的风潮！” “不可能！”御前景虎同样咬着牙回答：“我不会为这种东西签字！” 大和抚子冷笑一声，扭头就走。 “你要做什么！你站住！大和姬！” “我要做什么？我要把它完整呈现给公司！御前景虎，不管你签不签字！这款作品我上报定了！” 看着大和抚子的身影飞快地拦下一辆车，消失在视野中，御前景虎的眼睛都红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那个女人发了什么疯！居然愿意向世嘉通报这种游戏！” “不行……绝不能这样，我不能让我们审核小组出现如此丑闻！” 他的头发几乎都气得直立了起来，狠狠地转过身，拉过一个服务员，红着眼睛问：“有没有可以打国际长途的电话！我现在就需要！” “碰！”秦远峰的寝室门几乎是被一脚踹开，大和抚子抱着博美，喘着粗气出现在他的房间中。 她身后，是数名看热闹的同学，带着憧憬的目光看着这朵秋日玫瑰。 “啪！”门被迅速关上，差点砸到围观众的鼻子。 屋里，秦远峰和郝胖正对着一份硕大的盐酥鸡下手，两人都举着筷子，郝胖甚至嘴里还叼着个鸡腿，瞠目结舌地看着破门而入，气喘吁吁，毫不顾忌风度的大和抚子。 “美……美人啊……”郝胖呆了好久，才愣愣地说。 屋里充斥着盐酥鸡的味道，对于女士，几乎是难以容忍的，尤其这还是男生宿舍，甚至还有几条郝胖的内裤挂在床头，大和抚子却视若无睹。 而她做的第一件事，差点让郝胖惊掉自己的眼珠！ “秦君……”她轻轻咬着嘴唇，深深鞠了一躬，语气诚恳地说：“对不起，我为我的失察道歉。” 秦远峰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地说：“大和小姐，不用，到底什么事？” 大和抚子鞠躬完毕，这才站直了身体，无比郑重地说：“我犯了一个错误，一个无法弥补的错误，甚至可能让你和世嘉本部之间造成巨大的裂痕，我觉得仅仅鞠躬无法弥补，恳请秦君的原谅。” 靠，日本人变态的认真的劲头又上来了，秦远峰心中暗骂，正要起身，却忽然灵光一闪。 他的嘴角挂上一抹笑容：“这么说来，大和小姐玩过宠物熊猫了？” 大和抚子的嘴唇咬的有点发红，让两片樱唇看起来更加诱人，她却用一种秦远峰从未见过的严肃态度点头：“是的，我玩过了。请原谅我开始认为它没有吸引到我，这是对这款游戏的侮辱。” “果妹那赛……”她再次深深一躬，心中无比复杂。 世嘉，任天堂，战斗了多久？已经差不多十年！ 而这十年，总结出一个大道理：软件才是王道！ 作为铃木裕的小姨子，她非常清楚，一款好的游戏，就算世嘉得不到，也要用尽一切办法沾边！ 她自认辨识游戏的功夫不差，却在不到半个巴掌大，甚至可以挂在钥匙上，像素也极低，程序更是简单地发指的电子熊猫上栽了个大跟头！ 自己几个小时以前才说：它吸引不了我。 几个小时以后，自己亲自鞠躬！ 因为这几个小时，她是真真正正倾倒在了电子熊猫魅力之下！ 第44节 她很清楚，像她这样的女人都被抓住，那么其他女人呢？ 而审核小组，因为御前景虎的嫉妒，已经和秦远峰生了嫌隙，这款游戏除非不做出来，一旦出来，她和御前景虎绝对是顶死的替罪羊！就算铃木裕都保不住她！ 这一躬，她鞠得诚心实意。鞠得心服口服。 为了这几个小时目不转睛地“喂熊猫”而鞠躬。 为了那个长大了一点的低像素虚拟宠物而鞠躬。 一个看走眼，差点让这样的作品擦肩而过，她不得不表明自己的态度！ 否则，要让一个高傲的女王低头，有多难？ 就算铃木裕都不一定能做到！ 她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也说不清是什么？想了很久，才想到一个词。 征服！ 对，就是征服！对方没有对她放狠话，没有威胁她，而是用一款不到半个巴掌大的玩具，让她生出了一丝被征服感，让那颗高傲的，从不向男人低头的心产生了一丝裂痕。 虽然是很小的一丝，甚至不到几天就能愈合，这却是从未在比她小的人身上出现过的事情！ 她看过多少游戏？铃木裕耳提面命为她解释过多少？她都记不清！ 她佩服的制作人有很多，但是秦远峰却是第一个，比她小，却让她觉得被对方的作品征服，被对方的创意折服的年轻人！ 当然，这些东西，都是潜意识层面的，大和抚子自己并没有感觉到，她只是觉得一种很古怪，却很熟悉的感觉迅速从心里掠过。 “秦君。”她轻声说：“愿意接受我代表本审核小组的道歉吗？” 秦远峰哈哈一笑：“大和小姐言重了，游戏这种东西，可变性太大，任何人都不可能说一眼就敢保证，即使是铃木老师也一样。”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sorry，我并不是想提起铃木裕老师。” 意外的是，大和抚子这次并没有还嘴。 “郝胖，你先出去一下。”秦远峰对郝胖说。 郝胖看了两人一眼，忽然用中文说：“峰哥，我抽屉有套子，不知道尺码适不适合。我洗澡看过你的，好像还蛮……” “这位先生。”大和抚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恢复了平日的表情，抚摸着nono，平静地用并不纯正的中文接道：“我包里也有几个，并且，我中文还不错。” 郝胖面红耳赤掩面而逃。 屋子里，只剩下两人，因为刚才郝胖作死的玩笑，秦远峰微微有些尴尬，大和抚子却丝毫不以为意。 沉默了两秒，却是对方先开了口。 “如果是因为他的玩笑，你不必介意。我讨厌弱者，但是我并不介意强者。”大和抚子没什么表情地说：“我宁愿坐上强者的电动车，也不愿坐上弱者的宝马。” 秦远峰不知道怎么接下去才好，果然女人一旦流氓起来，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关键是他都分不清大和抚子这样的女人到底是在流氓还是她真正的想法。 如果是她一本正经地说着流氓的话，那也太……那啥了一些。 想不通，就不想，他组织了一下面部表情，笑道：“这么说，大和小姐愿意为公司上报？” 大和抚子并没有回答，目光湖水一样望着秦远峰：“如果我不愿意，你会怎么做？” 秦远峰也没打算隐瞒：“如果不愿意，我会亲自去日本，接触一些玩具公司，如果他们还不愿意……” “那么你将倒向任天堂？”大和抚子一针见血地接道。 秦远峰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你对它就这么有信心？就算我觉得好玩，但是却不能代表亿万玩家。” 秦远峰笑了：“没有信心，我就不会选择倒向任天堂也要发行它。” 大和抚子微微地失神，眉毛不由自主地挑了挑，对方这句话中透露出来强大的自信，竟让让她“强者”的定义和这个年轻人有些微重合。 同样，只是一瞬间。 快到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那么，请听一下我的忠告。”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再次微微鞠躬：“请务必不要将它交给任天堂！” 任天堂极擅长这类玩具的营销，本身它就是花札公司起家，玩过电子宠物的大和抚子知道，任天堂的优势，已经不能再增加哪怕一丝一毫了！ 第0053章 合作 秦远峰看着大和抚子，他其实对这个女人感觉还不算坏。 也许她的性格，放在87年的日本是奇葩一朵，但是放在14年的中国，女汉子，是女七分腐的情况下，这样的女人并不少。 起码他当时手下就有好几个。 嘴毒，心傲，但是人并不坏。 对比起嘴不毒，心也不傲的御前景虎，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 “大和小姐，世嘉派你来不会是施美人计吧？”他笑着说：“我可以给你一组数据，电子宠物，成本三美元，定价七美元。我打算从中抽取两美元的费用，一美元作为其他各种费用，世嘉最多只有一美元的利润可取。” “但是你交给任天堂，你可能只有一美元零点五美分。”大和抚子毫不示弱地针锋相对：“秦君，需不需要我把任天堂的第三方条款背诵给你听一下？” 秦远峰没开口，大和抚子说的是实话，任天堂的第三方条款，对第三方，特别是新晋第三方，更是中国新晋第三方，绝对是最最苛刻的南京条约。 一美元五美分都算好的，不给他剥削到一美元都不错了。 电子宠物，是薄利多销，一美分到最后都是百万美元，他自然要谋求更多的利润！ 毕竟……他们已经选择了站队，下一款游戏，他预计是在主机上发行！ 这需要庞大的启动资金，制作资金，宣传资金，研发资金！ 而要加入主机大战，十亿美元都不算多！ “世嘉能给我什么优待？”秦远峰不动声色地问道。 大和抚子正要说话，忽然，电话响了起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秦远峰接起了电话。 “是秦先生吗？”电话里，传来一个男子的日语。 “是我。您是？” “我是世嘉开发部专员上杉玄。”电话里的声音非常冷漠：“就在刚才，审核专员御前景虎先生，向公司策划部，开发部汇报了一件事情。” “秦先生的新作，电子熊猫，采用了和世嘉完全不同的思路，和世嘉的市场南辕北辙。为此……” “第一，秦皇朝公司的新作将永不采用。” “第二，秦皇朝公司下一款作品将采用更为严格的审核方式。” “第三，秦皇朝公司将进入世嘉观察期，世嘉共同开发小组将延迟到达香港。同时，秦皇朝公司‘世嘉合作伙伴’身份有待商榷。” “以上，希望秦先生把握好作品的尺度。” “啪！”电话挂断。 “艹！”秦远峰火气上涌，狠狠把电话摁倒了座机上。 御前景虎！ 他狠狠捏了捏拳头，如果现在御前景虎在他面前，他毫不犹豫绝对一拳头砸过去！ 对方竟然真的把这件事通报给了世嘉，他甚至都可以想象到对方是怎么加油添醋的！世嘉这通电话，显然已经对他：“世嘉合作伙伴”身份有了质疑，你明明是我世嘉的伙伴，为什么走任天堂的路子？ “你的好伙伴。”他朝着大和抚子冷笑了一下：“已经通报世嘉，世嘉将重新考量我合作伙伴的事宜！并且一开始答应的共同开发‘大家来找茬’工作小组，也将推迟！我这款游戏，世嘉永不发售！下一款游戏，严格审查！” 大和抚子愣了愣，鲜红的嘴唇微张，最后才说：“他的事情，不值得我道歉。” “我没有为蠢猪收拾烂摊子的习惯。” 她说得非常自然，而且理直气壮，秦远峰不禁笑道：“那你开始为什么说是‘本审核小组的歉意？’” “那是因为御前景虎根本没有看游戏，而我，则是打开了它。”大和抚子安静却坚定地回答：“当我决定开始玩的时候，我就对这款游戏负有责任。” 秦远峰静静地看着她，许久才说：“我不介意你的态度，但是我并不会原谅世嘉这次的行为。” 大和抚子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多说什么。 “秦君，那么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她试探道：“世嘉已经明确拒绝了你，说句实话，中山隼雄社长，我和他吃过几次饭，他看起来并不像是容易改变主意的人。而且朝令夕改，是公司大忌。” 秦远峰笑了：“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你来道歉，你觉得应该怎么做？你说不要让我投向任天堂，你有什么建议？而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审核员。是世家数百名审核员中的一位新人。” 大和抚子抬起了头，看着秦远峰的目光，又谨慎地看了看门外，低下了声音。 “其实，我早就猜到他会这么做。而且，世嘉也一定会同意他，选择封杀你。” “毕竟，任天堂，是世嘉最敏感的一根神经。作为斗了十年的老对手，双方就算员工说不共戴天也差不多。” 秦远峰点了点头，当初竹野新丰和任天堂的审核员，在cff上公然开骂，这件事他记得非常清楚。 她咬了咬嘴唇，声音再低了好几度：“秦君，不如……我们联手如何？” 秦远峰愣了愣，看了她一样，忽然明白了过来！ 这个女人，是看准了电子熊猫的前景，准备自己上手！ 当断必断！目光远大！ 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份！ 她在世嘉的身份虽然低，但是她的姐夫，可是世嘉当红开发人铃木裕！ 铃木裕为世嘉开发了这么久的街机，手上有的是钱！而且以他的人脉，甚至可以和东卡谈条件！ 更重要的，是铃木裕如果打算发行电子宠物，就算世嘉董事会都不会反驳！ 反驳？行，没问题，此处不留爷，更有留爷处。 铃木裕要去任天堂，苦于长久打不进街机市场的对方，立刻会奉为至宝！可能暗中挖角已经进行了不知多少次！ 第45节 “你的钱够？”秦远峰不动声色地反试探：“这可是数亿美元的金额，你家是银行？” 大和抚子嘴唇动了好几次，最终，目光终于坚定了下来，脸色也再不波动。 “我可以请求铃木老师帮忙。” bingo！ 就是他！ 秦远峰心中哈哈大笑，脸上不露痕迹地说：“就算是铃木老师，也没有这么多钱。” “这你不用担心。”大和抚子没有多说，看到秦远峰没有拒绝，目光垂了下去，抚摸着博美：“只要秦君答应，钱的事情，我们会想办法。而且两美元的提议，我们不会驳回。” “哦？价都不讲？” 大和抚子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我们会添上一条协议，如果红了，那么下一批电子宠物，会打上世嘉的标签。” 秦远峰目光微眯，他发现他想错了。 大和抚子如果是找铃木裕帮忙，而铃木裕很大可能会帮。 在他印象中，铃木裕是一个中国迷！ 这是游戏界众所周知的事情！ 他对中国文化极为痴迷，甚至他的巅峰之作“莎木2”把故事背景搬到了香港！ 知道香港公司的游戏，他就算开始说不帮，但是却一定会仔细看一看！ 而他相信，以铃木裕的目光，肯定能发现电子熊猫的含金量。 接着，就是重点了。大和抚子根本没想通过铃木裕找东卡——秦远峰估计她应该知道新主机sms是由东卡玩具代理发售。而是她想通过世嘉添加一条协议。 那就是这款游戏，动用世嘉的资金，却不动用世嘉的名义发售！ 因为一旦动用世嘉的名义，会引起小股东们的惊恐，而也会被任天堂嘲笑：“看，还不是走我们的路子。” 任何任天堂的事情，对世嘉都是极为敏感的。 这个发授权，恐怕就名义上交给了大和抚子，铃木裕的名头都不会动用！ 当然，分润也有她的一份，而且是极为不薄的一份。 一旦成功，世嘉立刻会把这电子熊猫下一批贴上世嘉的标签，这时候任天堂再嘲笑？没关系，酸葡萄呗，有了底气，你嘲笑你的。世嘉也有各种方法反嘲讽回去。而股东们看到了现实的利润，也会乖乖闭嘴。 大和抚子，一旦成功了，在公司地位立刻水涨船高，同时大笔收益入账，一旦失败，她会胜败名裂！ 她说出这句话，就是选择了和秦远峰站队！死死站在了尚未发售的电子宠物一边！ 天枰的另一方，赌的是她的前途！她的名声！她在世嘉的一切！ 当她说出来的时候，秦远峰就暗赞一声。 这是个为了成功敢于牺牲自己的女人。 只要有人有资金，有渠道发售电子宠物，那么秦远峰就敢保证电子宠物销量起码不会差！ 情感，这是永远都脱离不了的东西。而电子宠物，可以让人随身带着这种名为眷恋的情感！ 和十年后，十年前，根本没有关系！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大和抚子，许久才笑道：“那好，什么时候签约？” “很快！”大和抚子完全镇定了下来：“我连夜回东京，明天草拟合约，和你电话联系。最迟一周后，世嘉的签约队伍就会到！” “那我预祝合作愉快。” 大和抚子没有多话，说完就离开了，临走的时候，她多看了对方一眼。 秦远峰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灯光下，扶着窗棂的手，狠狠地砸了一下。 他心中有一股冲动，一股无名火！ 不够强，公司还不够强！ 如果是换做“最终幻想”史克威尔，“勇者斗恶龙”艾尼克斯，世嘉敢否定他们的提案？ 他们不敢！ 但是面对新生的秦皇朝，世嘉就敢全盘否定！甚至都没有经过审核！ “御前景虎……世嘉……你们让我太失望了！”他狠狠地说。 第0054章 条件 五天后，世嘉的签约队伍准时来到。 这五天，秦远峰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雇佣了一个律师团队，非常小，就三个人。 和世嘉的签约仪式，必须正式，他也要防止合约漏洞。 见到大和抚子的时候，她跟在这支签约队伍之中。 队伍一共五个人，御前景虎并不在其中，除了大和抚子，其他几个人他都不认识。 而且，大和抚子精神状态非常不好。 在几天内搞定这件事，谁的状态都不会好。 “秦君。”领头的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他笑着伸出了手：“鄙人世嘉发行部股长真田正一。非常荣幸见到秦君。” 会面的地方是一间雅致的咖啡厅，秦远峰和三名律师同行，钟晗他都没带。 “幸会。”他笑着握了握手。 几个人纷纷就坐，大和抚子抱着博美，一言不发。 “秦君。”真田正一笑着开了口：“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和你签署合约。这几天，我们在细节问题上一再和贵公司磋商，既然今天大家都坐在了桌面上。那么，我想这份合约也仅仅是签字的表面流程了。” 秦远峰并没有反对，几天来，他的电话几乎没有放下来过，大多数细节都在这几天就敲定了。 真田正一摊开一叠厚厚的合约：“世嘉不贴牌发行电子宠物，秦皇朝公司从中抽走两美元。发行者是一家世嘉的皮包公司，目前责任人是大和抚子小姐。” “世嘉将负责产品的渠道，销量，以及定价，并且和秦皇朝公司签订后续开发协议。当然，保证金不可少。”真田正一笑眯眯地说：“秦君请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就签约吧。” 半个小时后，秦远峰的律师审核完了合约，朝着他点了点头。 没有漏洞，双方都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那我祝双方合作愉快。”真田正一若有深意地笑道：“希望……这次的合作，能让世嘉和贵公司都实现双赢。” “另外。”他笑着拿出了一份请帖：“这是今年世嘉年底大会的邀请函，务必请秦君抽空前来。” 秦远峰看着真田正一的表情，对方和颜悦色，却总让他觉得不对。 秦皇朝什么公司？ 刚刚起步，第一款休闲游戏，第二款游戏被世嘉封停，通过铃木裕的关系换了层外衣上阵！ 如果这样的公司也能去世嘉年会，那么世嘉的质量序列的也太不值钱了。 他沉吟着接了过来：“我会抽空前去。” “秦君。”真田正一笑得更加和善：“与其说是请求，不如说……这是世嘉的要求。” 秦远峰的目光，霍然闪动，和真田正一的碰撞到了一起。 大和抚子低头，nono却不经意地叫出了声音，仿佛大和抚子手上太过用力，碰痛它了。 “再说。”秦远峰没有立刻回答，淡淡地回了一句。 世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相信秦君是个识大体的人，唔……我说的是任何情况。”真田正一笑容里闪动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杀机：“任何情况……都务必到场。” “最后，再次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他笑着站起身来，正要出门，大和抚子却开口了。 “真田君，我想和秦君谈一谈。” “当然。”真田正一礼貌地微笑道：“你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怎么谈都可以。这在董事会的批示之内。” “各答……”门被轻轻关上，屋里只剩下了秦远峰和大和抚子。对方抚摸博美的速度快了不少，与其说是她抚摸博美，不如说是博美在安慰她。 “秦君。”她喉咙微微动了动，闭着眼睛开了口，脸色虽然差，但却仍然坚定：“我相信你一定很疑惑，世嘉为什么突然邀请你去年会。” 秦远峰没有回答，只是点燃了一根烟，静静地等着大和抚子往下说。 “世嘉对任天堂非常反感，这次的事情，虽然铃木老师出面，也是破了例……”她的声音微微带着一丝颤音，却一咬牙，睁开了眼：“年会，所有世嘉的合作伙伴，东京映画，sammy柏青哥，东芝，松下……以及世嘉旗下著名的第三方，都会到场。” 她轻轻舒了口气，脸色却变得无比平静，秦远峰却感觉到，她的平静，和往日不同。 如果往日，是高傲，那么现在，是破釜沉舟！ 仿佛这个决定，让她极难选择，却用尽了所有力气冲了上去！ “到时候，到场的公司大约五六十家上下……”她的语气顺利了起来，目光和秦远峰对视着：“不仅仅有开发商，更有东芝，甚至英特尔这样的硬件巨头……” “可以说，一场年会，到场的人物几乎汇聚了全球顶尖的电子厂商……这是任天堂都做不到的。” “因为只有世嘉，才是对主机性能进行一次次发掘，一次次推出新产品，走在高精尖路上的公司。只有世嘉才有的特权！” 秦远峰暗自点头，如果不是这样，世嘉的股指不可能这么高，更不可能和任天堂斗了这么久。 听起来，这些和自己并没有联系，他却没有插嘴，静静等着大和抚子往下说。 “有赏就有罚……”大和抚子桌下的拳头已经捏到了一起，屋子里除了她的声音在没有第二个声源。 “世嘉会答应发行你的作品。大部分原因是因为铃木裕老师。但是，这个项目涉及金额上亿美元，如果失败，他们不可能责备铃木老师。” “所以，他们需要一个预备的替罪羊？”秦远峰目光中终于射出了寒芒，沉声问。 大和抚子轻咬着嘴唇点了下头。 “所以，他们预备秦皇朝公司为替罪羊？”秦远峰笑得很危险。 大和抚子没有开口，他却摆了摆手制止了她：“我明白，杀鸡儆猴，要找一只弱鸡不容易。年会，一片欢庆固然好，但是让所有第三方对世嘉心存敬畏更好。世界电子巨头代表人，日本世嘉旗下著名的第三方云集，还有比这更好的杀场？” “只是，我不明白。”他的目光移向窗外，寒光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可怕的宁静。 “他们凭什么认为我就是那只弱鸡？！” 第46节 这句话，看似平淡，大和抚子目光却跳动了一下。 她发誓从这句话里听到了一股浓烈的战意！ “他们打算怎么做？” “他们什么都不用做。”大和抚子说道：“现在是十一月初，三周的制造时间，一个月的市场回馈。年会……就在圣诞节当天。” “也就是说，年会当天，最后一批，也就是世嘉宣布的主机sms，和你这批电子宠物的销售量将会送到中山隼雄社长的桌子上。他……将拿着这份资料，和全年利润表出席世嘉年会。” 秦远峰腮部肌肉咬了咬：“如果电子宠物大亏？” 大和抚子看着他的表情：“那么他会立刻在年会上宣布，你是世嘉的罪人，因为一己私欲制造出任天堂路线的玩具，却因为不适合世嘉的市场大败，贪欲导致你铤而走险。导致公司近亿美金付诸流水。” 她的声音冷如刀：“亏了，总要有人买单，而那个人，至少名义上不可能是铃木老师。” “于是，选择了我？”秦远峰冷笑，狠狠抽了一口烟：“那么，铃木老师付出了什么？” 大和抚子目光闪动，死死咬着嘴唇，从牙缝里飘出一句话。 “他在世嘉的全部股权！” 秦远峰愣住。 “一共……八千七百四十二万美元！合计五十万股世嘉内部股票！占世嘉全部市场股票数的5%！” 她的目光，和秦远峰的死死对在一起：“我们大和家，付出了最后一千两百万美元！我们家族十年的所有纯利润！所有储备资金！三处不动产！” “全部，押这一局！” 惊天豪赌！ 秦远峰愣住了，直到手指传来了火热的痛感，这才抖了抖手。 青白色的烟灰随风而散，暗红的烟头被摁灭在了烟缸里。 两人的目光如同实质，在半空中交缠。 秦远峰的刹那惊愕，大和抚子的破釜沉舟！ “你们对我这么大的信心？”半晌，秦远峰才郑重地开口。 “我们对你没有信心。”大和抚子同样郑重地回答：“我们对电子熊猫有信心！” 秦远峰心中不平静，他知道，大和抚子心中同样不平静！ 甚至对方下这个决定，所受的压力比他想象的恐怕要大上无数倍！ “啪”打火机在房间里划出一道闪亮的火花，秦远峰却并没有点燃烟，他两根指头夹着烟，过了几秒却熄灭了火机。 “这是铃木老师的做法？” “这是铃木老师研究了整整一天电子宠物后，对大和家还有铃木家下的决定。” 声音很平静，但是如果有外人在场，谁都能听出两人话语中的不平静。 这是一场豪赌，而赌局的揭牌时刻，在1987年12月24号的圣诞节！ 届时，世嘉年会，电子娱乐界双雄之一中山隼雄将亲自掀开这副牌！ 谁输谁赢！就看亮剑的那一刻！ “不仅如此，我连夜返回东京之后，第二天，在东京上百所初中，高中，大学，以及数十家企业中做了电子宠物的调查。”大和抚子继续说道：“几乎整天都没有停下来，而且是绝对信得过的人在跑，一直到深夜两点，每天如此。” “四天，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答案。男生中，有20%表示很感兴趣。女生的比率……”她看了秦远峰一眼：“高达80%！” “如果失败，届时，我，你，甚至大和家，都是这场赌局的陪葬品！”她咬着嘴唇说：“包括……你的秦皇朝！” 第0055章 蜕变 房间里没有声音。 大和抚子说完后，没有再开口，两人都各有所思。 秦远峰首先是感觉意外。 他没有想到，电子熊猫牵扯到了这么多。 一个判断失误，没有预料到世嘉对这类产品的态度，接踵而来的，是令他不及防备的连番变故。 一个由他开始，由他主导，却让他身不由己的漩涡，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由两个审核员点燃，缓慢却无可抗拒地转动了起来！ 涉及上亿资金，天才策划人铃木裕参与，世嘉参与，秦皇朝参与，他和大和抚子参与…… 他感叹地叹了口气。 忽然之间，他仿佛更加成熟了。突如其来的压力放在他肩膀上，他猛地发现，自己手下还有五个人。 是的，五个人，不是世嘉的五百，五千号人。 但是这五个人的份量，却让他无法背弃！ 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如果有，他现在恐怕体会到了一点。 那是以前从来不曾，也没有机会接触到的压力！ 甚至刚才一瞬间，他想了很多很多。 十年后的拓麻歌子，十年前能否照样爆红？ 十年后的日本社会，能否容纳现在的电子鸡？ 十年前的技术，是否会让成本高涨导致收不回本？ 这些他都想过，本来觉得毫无问题，现在却再一次涌上了自己的心口。 他仿佛一瞬间真正明白了“决策者”这个词的重量！ 一只毛毛虫，已经结成了茧，现在正试着捅破它。 “我还不够……”他目光中闪过一抹凝重：“不要以为先知就可以主宰一切……我历练得还不够……幸好，我没有开始就参与主机战争，没有开始就在主机平台发布游戏……否则……任天堂和世嘉……我被他们玩死都不知道……” 这次的事件，让他收获了太多，最宝贵的，就是经验！ 商场如战场，他算是切身体味到了，一句话，决生死，怎么写！ 就因为自己开发电子宠物的一句话，自己身不由己地站到了这个杀场！ 他，大和抚子，铃木裕，大和家，铃木家，都是牌手，中山隼雄是荷官。 赌的是自己的生死！ 而决定死或生的，是庞大的市场！ 市场如同大海，看起来风平浪静，却时刻可以掀起食人的海啸！ 没有人能预测得准市场到底需要什么！ 他回忆起之前自己的作为，回首沧桑，不禁失笑。 他死死地把烟摁灭，用穿越回来后最郑重的口吻说：“想杀鸡，也得看刀利不利！” “既然我们站到了一起，面对的是难测的市场，那么，最直接的就是用市场说话！” “相信我，电子宠物……它会创造奇迹！” 大和抚子点了点头，神色松了一些，不再那么紧。 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虽然听起来虚无缥缈，但这就是信心！ 赌进去了这么多，她们要的就是信心！一往无前的信心！ 她知道，秦远峰是必须站上去，就像她，谁都没想到，她和御前景虎的两个电话，成为了这场大战的导火索！ 大事的起因，往往是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事。当事后回首，才唏嘘不已。 但是，既然站到了这个台上，就必须战下去！哪怕战到只剩最后一滴血，也必须打完这一场！ 否则，有死无生！ 商场，残酷程度丝毫不亚于战场！ “秦君。”她站了起来，勉强笑了笑，伸出了自己雪白的手：“那么……圣诞世嘉年会，我们再见！” 秦远峰伸出了自己的手：“年会的一晚，电子熊猫会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一黄一白，一只孔武有力，一只雪白如玉。 两只手，紧紧握到了一起。 大和抚子走了，走得如此潇洒，筹码已经放下，已经没有她后悔的时候。 为了自己的野望，为了金钱，她毅然站到了台前。 秦远峰自己静坐在房中，一遍又一遍地回忆起拓麻歌子发售的年代，一遍又一遍地思索自己的决断到底有没有错。 就这么想着想着，他忽然生出了一个自己都难以相信的想法！ 这个年代，恐怕比96年更适合电子宠物的发行！ 这个年代，全球经济腾飞，亚洲四小龙首当其冲。但是，日本正处在经济超高速发展中。 小龙毕竟是小龙，日本，却是毫无疑问的第一！甚至世界第一！ 这场腾飞，日后被称为经济泡沫，现在，却没有人知道这只是一场泡沫。 而这种极度膨胀的泡沫，是以无数人日以继夜的加班加点为基础的，无数职工的贡献，才构成了这场经济盛宴！ 但是，加班加点，造成的另一部分就是自己的家庭空虚！ 他不知道，这个构想能否成为现实，不过，他现在必须让自己的信心坚挺，再坚挺！ 坚挺到绝不能露出一丝怯懦！ 否则，这个联盟就会出现裂痕！ 从源头都不相信自己的作品了，还指望下游相信？ 他要让自己的高傲陪伴到世嘉圣诞年会，决定两个家族，两个公司，三个人命运的那天晚上！ “人啊……总会变的……”他看着屋外的阳光，忽然笑了。 第47节 “心里很满足，并不累。为什么呢？”他笑着自问自答：“是因为这种突然感觉自己更成熟的缘故？” 想了一会儿，他给了肯定的答案。 这次赌局，他赢面不小，甚至说非常大，不过，他收获更多的，是经验！ 如何和这种巨头级企业对阵的经验！ 这对他下一步真正参加主机大战，用火焰之纹章扶持世嘉至关重要！ “谋定而后动……真不愧是千古名言……” 片刻后，他离开了房间，烟缸中，剩下一根已经被死死摁灭，只能看到烟屁股的烟头。 接下来的时间，他彻底放宽了心。 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战，对手不是任天堂，不是世嘉，不是艺电，不是暴雪。 而是所有商家最根本的敌人，也是最亲密的朋友——用户！ 筹码不知不觉中已经全部放下，他再想也无济于事，而是干脆把火焰之纹章的剧本弄了出来，交给钟晗。 这，也代表着他的决心，这一战，许胜不许败！ 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世嘉的封杀，他不可能承受得起，日后的主机大战，更是想都别想！ 和世嘉合作的都是世界电子巨头，一旦世嘉封杀，别人不可能卖专利给他，根源上就绝了他的想法！ 就算要转行电脑游戏，那也是几年后才可能盈利的事情。 闲来无事，他几乎每天都打个电话给正在拍摄电子鸡代言的王祖贤探班。 “lei，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我在拍你的代言哎？你都不过来看看？”王祖贤嗔怒地说。这个学弟，给了自己代言，确实非常轻松，她每天都有不少时间去逛游，却总觉得少了个人。 没人陪着逛，如同锦衣夜行，总让她有点不舒服。 偶尔想起两人偷偷去街机厅，她反而还觉得非常向往。 那种和朋友放开了心去玩的感觉，真的很久没体会过了。 “抱歉，joey，我最近心情很差，恐怕迁怒于人，实际上这段时间我谁都没见。”秦远峰在电话里说。 他只是静静地履行着合约，把样机提交上去，然后等待广告样品的提交。别说他公司的人，王祖贤都没见到他。 “很抱歉，我也知道马上要圣诞了，但是恐怕我也没机会请你玩……等我从日本回来后，我一定补上。”他顿了顿，笑道：“如果我还活着的话。” “lei……你声音不怎么好，发生了什么事吗？”王祖贤有些担心，这可是她在香港算得上亲人的唯一一人了，她实在不想对方发生什么。 “呵呵，没什么……就这样，如果我从日本回来没事，那么我第一件事就是请你好好玩一次！到时候，咱们揣着钱去九龙，看上什么买什么。” 挂上电话，他再次沉浸到自己的世界中，等待着12月24号，以及消化着这一次的经验。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十一月如同飘飞的枯叶，很快就过去了。 十二月一号，二号……十号……十五号……二十号…… 十二月二十三号，大和抚子意外地拨通了他的号码。 “秦君。”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丝紧张，毕竟这次她赌得太大，一旦失败，整个家族都会搭进去。 “明天……就是圣诞了。” “我知道。”秦远峰看着此刻满天星斗，实际上，现在已经是夜晚三点。 “就让我们，一起去见证。” “是生是死，就看明天的揭牌！”他淡淡地说，仿佛说的不是自己：“我会带上我的员工，和他们一起去日本。” 电话那边停顿了一下，许久才听到大和抚子的声音。 “何必？” 秦远峰笑了笑：“赢了，这是整个公司共同做出来的成绩，我要他们看着公司加冕！看着公司在世界名流大会上初啼！” “输了，这是我一个人做出的决策！我不会逃避我的失败！” 电话中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大和抚子的一声复杂的轻笑。 “秦君，我没看错……你是个有担当的男人……” “祈祷我们不要输吧……否则，我只有把nono卖掉了……上亿美金的赔付款……真是……想起来都让人头皮发麻……” 十二月二十四日！ 圣诞节！ 整个香港都浸泡在狂欢的海洋中。 秦远峰没有留意街上的张灯结彩，更没有看一颗颗摆在商场门口，挂满彩灯，礼物的巨大圣诞树。对白胡子红衣服的老头模型也没有丝毫留意。 他和整个公司，一共六人，西装笔挺，直飞东京！ 今夜，就是揭牌的时候！ 中山隼雄手中的报告单，会明确两家三方的生死！ 第0056章 圣诞夜惊魂（一） 12月24号，这个欧美最隆重的节日，秦皇朝一行六人，坐上了飞机，朝着日本东京挺近！ 除了秦远峰，没有人知道，这会是秦皇朝的命运之夜！ 这，也是大和抚子，大和家，铃木家的命运之夜！ 上亿美金已经投进去了，是输是赢，全部在中山隼雄一张统计表格上！ 一旦达不到预期目标，两个人，一个家族，都将顷刻之间被推上断头台！ 既然他们愿意站出来，想分享这份收获，那么就必须承受相应的风险！ 飞机稳稳地降落在成田国际机场，作为被邀请方，世嘉已经派了相应的导游，以及早就预定好了酒店。 下了飞机，所有人都表现得兴味盎然，东京，现在是毫无争议的亚洲第一都市，在机场到丸之内酒店的一路上，所有人都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就连钟晗都没有幸免。 “看！那边有仿古街呢！”“好大的圣诞树！”“刚才过东京湾了吧？我看到一个超棒的摩天轮！” 秦远峰也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座都市，穿越前，他没有出过国。穿越后，第一眼，他已经来到了旧金山，再回日本，却是去任天堂的总部平安京辞职。 这座在亚洲占据统治级地位的城市，他只是从各种电视节目上了解过，却从未涉足。 一路看来，他也颇有一些感触。 这是一座很难形容的城市。 极具现代化特色，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比香港只多不少，尽管有林立的写字楼，更有一条条灯红酒绿，招牌看起来琳琅满目，却意外不觉得杂乱的歌舞伎町。 车缓缓地从六本木，涩谷等夜场名点开过，再次给了他一个观感，那就是干净。 非常的干净，甚至他觉得赤脚走路问题都不大。 “兹”车缓缓停在酒店门口，面前的酒店，足足三四十层，“御前屋”三个字赫然在目。 众人兴致勃勃地下了车，现在已经临近圣诞，西化严重的日本，到处都是圣诞老人的模型，高大的圣诞树，五颜六色的彩灯。 走进房间，里面是典型的商务酒店，放下东西，秦远峰就让所有人都到他的房间集合。 看着众人兴高采烈，甚至商讨着晚上要去银座，去台场玩的时候，他笑着开口了。 “各位，以为我请大家一起来，是来玩的吗？” 所有人都沉默了，有点吃惊地看着他。 “很遗憾，如果大家是想玩，过了今天，如果我还活着，我请各位好好玩。”他淡淡地说：“但是今天的圣诞夜，全公司所有人，都必须一起度过。” “我要告诉大家一件事情。”他缓缓地说将电子熊猫所有始末一一道来，片刻后，房间里再没有一个人开口。 这是开玩笑的吧？！ 所有人都看着秦远峰，心中只有这一个问题。 但是，对方的脸色丝毫不像说谎。 他也没有必要开这种玩笑！ “这不是玩笑。”秦远峰郑重地看着所有人：“今晚，我不敢保证我一定能胜利。但是，我必须站上去！” “如果是黑字，那么秦皇朝的名字将会从中山隼雄嘴里说出来，而且成为新的楷模！甚至我们有机会借此一步进入世嘉的质量序列！” “如果是赤字，我们的名字同样也会从中山隼雄嘴里说出来，不过，那时候秦皇朝就彻底完了。” 没有人再说话。 刚才那种跃跃欲试的表情，已经消失了。他们开始还在为自己能来参加世嘉年会感觉庆幸，感觉兴奋，现在，只有浓浓的担心。 “不要怕，要真有事，也是我的事。”秦远峰看着自己握在一起的手说：“我要你们来，只是不想给自己留后路，也不想隐瞒你们。” “赢了，请你们大声地为公司喝彩！看着我从中山隼雄手中得到嘉奖！” “输了，以此纪念我们曾经走过的日子，虽然只有短短两周不到。” “衣服我已经给大家挑好，解散吧。” 秦远峰兴致明显不高，所有人对视了一眼，都静静离开了。 只有钟晗留了下来。 “你想说什么？”秦远峰没抬头，笑道：“如果是安慰我，说什么事情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不需要。” “这种语言上的安慰太廉价，尽人事，听天命，我既然加入了，就会坦然接受成王败寇。” 钟晗愣了愣，随后笑道：“有烟吗？” 秦远峰扔过去一盒。 钟晗拿了过去，惬意地点上，两人相对无言抽完了一根，他才站起来，郑重地说：“不管你是输是赢，我觉得这两周很愉快。” 夜，六点。 五点钟，所有人就吃过了晚餐，一起来到了著名的世嘉大厦。 高大而气派的写字楼，上面硕大的“sega”四个蓝色英文如此耀眼。 门口，人来人往，今夜的世嘉本部，一片灯火辉煌。 第48节 一名名西装革履，衬衣笔挺，头发服服帖帖的男子，从豪华的车中走了下来。才六点，门口就停满了数不尽的豪车！ 玛莎拉蒂，兰博基尼，劳斯莱斯，林肯加长型……仿佛是一场名车的盛宴！ 秦远峰六人站在不远处，感慨地看着这一夜浮华。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杵着一根拐杖，从一辆自订的，甚至没看到标识的车上走了下来。“刷”后方一把伞几乎是同时撑起，几名黑色西装保镖默契地帮老者挡住了冬日寒风。 “松下副董事长崛井正明……”郝胖深吸了一口气。 他们已经不惊讶了，事实上，他们已经在这里站了十分钟，每一辆车的停下，从中走出的每一个人，都代表着一方势力，一方在电子界鼎鼎有名的势力！ 他们看到了东芝，看到了松下，看到了英特尔，看到了ibm……每一个人，都可以在电子相关杂志上找到他们的名字。 此刻，云集世嘉！来到了全球电子娱乐双雄的年会！ 秦远峰心中也有些微动容，这样多的名流聚会到一起，没有压力，那是假的。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中山隼雄的财务表，决定了他，大和抚子，秦皇朝，大和家的生死！ 这栋雕栏玉砌的大厦，隐藏着杀人不见血的刀锋！ “走吧。还等什么。”他带头动了身，脸上扬起一抹充满斗志的笑容：“与其羡慕这些人，不如去追赶这些人！” “明年，当秦皇朝再次站到这里的时候，将会是世嘉的座上宾！” 他们一行人走到门口，前台都愣了愣。 没有接待！ 这表示这批人不是从车上下来的，而是走过来的？ 这怎么可能！来到这里的连车都没有？！ 这是哪里？这是世嘉！这是全球最强的两大电子娱乐公司之一！ “抱歉……先生……请问你们……”前台小姐欲言又止地看着面前的六个人。 秦远峰二话不说掏出了自己的邀请函。 “秦皇朝公司？香港？”前台愣住了。 香港竟然还有游戏制作公司？！她是不是看错了？ 现在全球游戏精英，99%都集中在日本，宫本茂，铃木裕等人的名字，可说全球都大名鼎鼎！ 欧美死了，一家游戏公司都没有接到请帖，香港居然有接到世嘉年会请帖的公司？！ 她用狐疑的目光看了秦远峰他们好几眼，正要开口的时候，旁边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不用怀疑，他们的请帖是真的。这是我发出去的。” 一位大约一米八五，满头碎发，大约十九二十岁左右的帅气男子，穿着一身高档的阿玛尼定制西服，一条深蓝色领带衬托得更是英俊不凡，唯一有点破坏他外表的，就是这个人实在太冷了。 浓黑的眉，眼睛幽静如同冰封的湖面。 从他走过来，来到秦远峰面前，整个人仿佛打开的冰箱，透露着丝丝寒气。 他就这么冷冰冰地看着秦远峰，足足三十秒，一句话都没说。 许久，他才挑了挑眉毛，微微鞠躬：“鄙人大和基板董事之一，大和信虎。” “还请秦君和我来，有人想和您见一面。” “谁？” 大和信虎冷冷地看着他：“大和基板董事长，大和谦正先生。也是我的爷爷。” 秦远峰没在意对方的态度，这是自己的正牌盟友！ 今晚的牌局，对方也是牌手之一！而且是砸进去了千万美元，三处不动产的大牌手！ “你们先进去吧，应该有人会接待你们。”他朝其他人挥了挥手：“我很快过来。” 随着大和信虎一路走，走到了一行幽静的过道上，大和信虎脚步停到了门前。 “秦君。”他抬起手，仿佛要敲门，最终，他的手停到了房门上。 他转过头，双眼紧紧看着秦远峰，刚才的冰冷已经消失不见，细密的牙齿死死咬住嘴唇，肩膀都有些轻颤。 “你告诉我……我只要你一句话。” 他彻底转过身，呼吸都有点粗重：“这次的作品……你能不能保证销量！” 秦远峰看着他，忽然笑了。 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家族企业，日本对于男丁的重视，他挂名了董事，却并不等于他有董事的手段。 “我不能保证。”他平静地看着对方，这句话一出口，对方脸上的肌肉显而易见地抽了抽。 “不能保证……不能保证？！”大和信虎压抑不住地吼了出来，用怒发冲冠来形容他丝毫不为过：“你知道大和家为拿下这次的销售付出了多少？！” “一千两百万美元！三处不动产！所有的产品都是在大和家制造！你现在告诉我不能保证！？” 第0057章 圣诞夜惊魂（二） “放肆！”他刚吼完，隔着房门就传来一声怒喝。 一个中气十足，却明显有些苍老的声音从房间里透了出来：“信虎，秦君是我邀请的客人。没有你放肆的资格。” “收起你在学校的那一套，这里是世嘉的年会。你希望大和家在这种场合丢脸？！” “给我滚进来！现在！立刻！” 大和信虎咬着嘴唇，狠狠瞪了秦远峰一眼，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推开了房门。 里面，是一席猩红色的地毯，上面绣着丰臣秀吉一统日本的图案。几张柔软的沙发横陈其中，铺着名贵的，一丝杂色都没有的皮毛。墙壁上，做工精美的画框中，镶嵌着日本大师的仿作，几盏镶金琉银的烛台，雕刻成圣女造型，捧着数根洁白的蜡烛。房顶上鎏金的水晶吊灯，辉射出一屋奢靡的倒影。 此刻世嘉的财大气粗，可见一斑！ 正中一张沙发上，洁白的毛皮中，陷落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脸颊清瘦，表情不怒自威。 他的面前，硕大的水晶盘中，堆着一座四层的香槟塔。 他身后一位身材火爆的女秘书，正在往香槟塔里徐徐倒着香槟。红色的香槟，如同鲜红的丝绸，又仿佛殷红的血液，一点一点透过顶层的杯子流落到下方晶莹的玻璃杯中。 “请坐。”老者并没有起身，看到秦远峰进来，微微点了点头。 大和信虎并没有坐，看得出来，他对这位爷爷非常敬重……甚至……敬畏！ 四个人，一句话都没有，秦远峰和大和谦正，都静静地看着四层香槟塔，看着如血的香槟注入其中，再看到盛满香槟的玻璃杯倒影出周围血红的景象。 只能听到“哗哗”香槟流淌的声音。 “秦君。请用。”过了好一会儿，大和谦正才淡淡地说。 秦远峰笑了笑，毫不犹豫地拈走了最顶层的一杯。 大和谦正的目光闪动了一下。 他干枯而有力的手搓到了一起，仿佛合十一样放在腹前，不动声色地问道：“秦君，这么有把握？” 秦远峰没开口，而是一饮而尽。 “既然已经站了上来，就没有把握不把握。”他放下杯子，郑重地说：“你们赌上的是大和家十年基业，我何尝不是堵上了自己的公司？” “你的公司？八百万……”大和信虎冷哼一声就要开口。 “闭嘴！”大和谦正没有任何表情地打断了他。朝着秦远峰点了点头。 “秦君，大和家赌得太大了。你不明白铃木裕先生一声令下，两家做了多大的努力。”他的声音淡然，仿佛不是在说他自己的事情。 “你拿走了头杯，我希望你的信心能带给我们好运。”他目光阴冷了下来，声音也变得让人不寒而栗：“否则……我保证你，还有你们公司的人，见不到离开日本的飞机！” “你在威胁我？”秦远峰的目光也锐利了起来。 “说得太严重。”大和谦正拈走了一杯香槟，轻轻抿了一口：“这只是一个丧心病狂的老人想拖着罪魁祸首一起死而已。” “遗书，在我抽屉里。”他平静地说，目光低垂：“如果公布的是赤字，信虎，明天你就可以为我收尸。” 他轻轻地拍着沙发：“三十二层楼啊……凌空飞翔的滋味……真不知道怎么样……” “如果是黑字……”他看向了秦远峰。 “日后……大和基板就是你在日本最坚挺的盟友！” “没有之一！” “爷爷！”“董事长！” 大和谦正挥了挥手：“你们想说什么？这里没有你们发言的资格！” 他扫了两人一眼：“这是两个董事长的谈话，记住你们的身份！大和基板是家族企业！” 他站了起来，握住了秦远峰的手：“走吧，让我们一起去迎接这次豪赌的揭幕……” “或者……一起去迎接死亡……” 秦远峰无声叹了口气。 疯子，不可怕。 可怕的是有理智的疯子！经过慎密思维之后，用正常的智商做出疯狂的行径！ 大和谦正，他已经疯了。 他理解大和谦正此刻的心情。 数十年家业，如果在他手中毁于一旦，他除了一死，几乎没有别的办法。 他压上了自己几乎所有，铃木裕不知道对他说了什么，他敢于下这么大的赌注！ 铃木裕可能也疯了，豪掷八千万，同样是压在了电子熊猫的前景上！ 盛宴下的疯狂，即将揭幕！ 他们走过了通道，来到了一扇大门之外，经过验证请帖，门徐徐打开。 这，就是这场赌局的揭牌地点！在全世界五六十家著名企业围观下，解开最终的谜底！ 人潮鼎沸，进入秦远峰眼帘的，是一个足足有三四百米长宽的大厅。 一排又一排，根本看不清坐了多少人，每一排的侧面，都有一张宽大的横幅，上面写着在座嘉宾。 第49节 他看到了英特尔的字样，看到了东芝的字样，甚至……看到了索尼！ 名流云集！ 在这里前几排所有公司，每一个放到世界上都是响当当的角色！ 他和大和谦正走向了最后几排，这是按照公司实力排行的，他们的实力，只能坐到这里。 “是你？！”刚坐下，不远处，一个愤怒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御前景虎怒目而视：“你这种公司居然能来到世嘉的年会！是谁允许你进来的！我要叫保安！有人混……” “是谁给你蔑视宾客的权利？”他还没说完，秦远峰身后，另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大和谦正缓缓走到了御前景虎面前，忽然笑了。 “御前景虎，世嘉一组开发人员之一，专业技术尚可，为人处事一窍不通，被排挤到一组都呆不下去？” 周围人的目光全部投向了御前景虎，御前景虎整张脸顿时就红了起来，如同煮熟的虾。 西装笔挺的他，被当众扒开，这种滋味差点让他一头钻到地下去！ “大和……董事长……他……” “他？他是世嘉亲自请过来的嘉宾，你有什么意见？”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响起。 穿着一身米黄色修身女性西服的大和抚子，从不远处站了起来，声音非常冷冽，看死人一样看着御前景虎。 如果不是他的电话！如果不是他！电子熊猫的发布可以用另一种委婉得多的方法进行！ 偏偏就是他一竿子捅到了开发部，策划部，运营部，让所有人都赌上了一切！ 不止大和抚子，大和谦正，大和信虎，都恨不得将御前景虎千刀万剐！ 御前景虎此刻瞠目结舌。 世嘉邀请秦皇朝过来！？ 这怎么可能？就算最后几排的公司，实力也是数千万美元上下，在世嘉这种名流云集的聚会中，还只能处于最后一列！ 秦皇朝一个八百万的公司，何德何能能和他们坐在一起！？能和我御前景虎坐在一起？！ 我可是世嘉开发一组的成员！ “御前景虎，管好你的嘴。”大和谦正狠狠瞪了他一眼，如果现在不是世嘉年会，他有一百种方法让这个白痴生不如死！ 御前景虎一肚子话被憋到了肚子里。 秦远峰表情冷淡，眼中的嗤笑显而易见，对方都没开口，大和家竟然痛斥了自己！ “八嘎！”他心中暗暗骂道，拳头都捏到了一起，涨红的面部青筋直跳，死死咬着牙坐下了。 “不过就是一个过来长见识的大陆仔！我看等会念到别的公司创下的业绩，你还好意思听得下去？！” 大和家，和秦皇朝公司坐到了一起。 钟晗，郝胖，徐黎殊，周于坚，高远，五个人表情异常严肃，他们已经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 当传说中的世嘉社长中山隼雄走上台的时候，一切，都将开始！ 周围，坐满了世嘉上著名的电子公司，他们秦皇朝，在其中只是小的不能再小的虾米。 紧张，急迫，患得患失，几种心情煎熬着他们的内心。 “放轻松。”秦远峰的声音忽然响起。 “成王败寇，我早做好了准备。” “秦君。”就在他开口的时候，旁边一位中年妇女偏过了头，带着一丝微笑伸出了手：“初次见面。” “初次见面，您是？” 妇女笑了笑：“铃木良子。铃木家的财务，你可以这样称呼我。” 点了点头，都没有多谈。 这种场合，谁都没有别的心思说话。 大和家，铃木家，秦皇朝，三个公司的人员几乎占满了这一排，不同的是每个人的长相，相同的，是每个人脸上肃穆的表情。 大和谦正看了看表，喃喃道：“还有十分钟……” “还有十分钟……这场赌局将正式揭牌！” 就在大厅里欢声笑语响成一片的时候，一间简洁的办公室中，一位头发花白的男子，坐在宽大的真皮旋转座椅上，默默地看着眼前薄薄的牛皮纸袋。 他的手，好几次都想打开，却好几次都按捺了下来。 “中山社长。”房间角落，一个恭敬的声音响了起来：“您其实……先看看也好。” “世嘉今年所有利润，赤字，黑字，全部都记录在上面，等一下需要您亲口宣布。看一看，心中也有底。”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手再次伸向了牛皮纸袋。 触碰到的一刹那，却坚决收了回来。 “算了。”他圆圆的脸上扬起一抹微笑：“大体哪些项目能不能盈利，每周的财务报表已经有明示，现在不过是细化的统计罢了。” “就算有出入，差别也不会太大。”他目光微微闪烁：“我担心的，是最后香港的那一单……” 房间中沉默。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对老朋友下手……”他叹了口气：“大和家……虽然不大，但是也是世嘉的老牌盟友……秦皇朝无所谓，杀了就杀了……但是大和家……动他们会让其他下游厂家寒心啊……” 再次沉默，仿佛恭敬的声音在斟酌，过了几十秒，才再次听到。 “但是……上亿美元，一旦是赤字，总是要有人买单的……总不能让铃木大师……” 男子叹了口气，抓起了牛皮纸袋，站了起来。 “走吧，我相信他们已经等急了。” “如您所愿。” “哗……”大门打开，这位不高的男子，中山隼雄，世嘉董事长，迈着意气风发的步子，沐浴在耀眼的灯光下，走向会场！ 赌局，正式开始！ 第0058章 圣诞夜惊魂（三） “刷！”全场的灯光熄灭。 人潮的声音，不管是资产数十亿上百亿的英特尔，东芝，索尼，松下……还是资产几千万后排各种公司，如同默契，齐齐停住了嘴。 “达！”一盏聚光灯从人群后方亮起，一道雪白的光柱，直挺挺地照在了主台上。 那里，有一张一米多高，半米宽，旁边铺满了鲜花，上面七八个话筒的演讲席。 秦远峰的手死死握了握，他明显感觉到旁边的大和信虎呼吸急促了起来。 上亿美元的豪赌，此刻，拉开序幕！ 皮鞋的声音，轻到无声，却仿佛踩在众人耳朵里，清晰地响彻全场。 所有人都知道，能在这种场合走上来的，只有一个人！ 那是一个主机平台屡败屡战，街机平台所向披靡的世界两大游戏公司老总——世嘉的董事长，中山隼雄！ 秦远峰心中也非常激动。 这种一个时代的弄潮儿，终于，他终于可以亲眼见到！ 不只是他，全场第一次来到的人，几乎百分百都投去了期待与敬佩的目光！ 这是在任天堂一统电视游戏平台下敢于发起冲锋的骑士！ 这是将资产做到百亿美元的世嘉董事长！ 一个不高的人影，随着聚光灯的聚焦，带着微笑，缓缓走到了演讲台上。 最后几排，已经看不清楚，依稀能看到对方头发花白，脸有些圆，身材不胖不瘦，甚至可以说其貌不扬。 但全场没有人敢轻视他！ 上台，站定，男子轻轻咳了一声，头顶聚光灯亮起，他用浑厚的男中音说道：“各位，欢迎莅临世嘉的年会。”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不着痕迹地划过最后几排。 那里，坐着他的熟人，但是，今晚却有可能拿这些熟人开刀！ 既然敢图谋巨大的利润，那么，就得有生死的觉悟！ 大和谦正，老朋友……他心中叹了一声，你准备好了吗？ 至于秦皇朝，他根本看都没看。 秦远峰的目光扫了一眼大和抚子，对方从中山隼雄上台开始，嘴唇轻咬，身体前倾，目光如同鹰隼死盯台上，抓住两方扶手的青葱玉指，死人一样白得可怕。 旁边的大和信虎，不知什么时候双手合十，嘴里无意识地念着什么。而右方的钟晗，双手也不禁死死绞在了一起，脸色异常严肃。 “1987年，即将过去。”中山隼雄看不清后方的局面，但是他知道，铃木家，大和家，以及那个什么……什么皇朝的人，此刻一颗心，都在他一张嘴上！ “在过去的一年，世嘉业务再次有了长足的进展。”他在台上挥洒自如，幽默地说：“如果出现赤字，我相信这场盛大的年会便不会举行。” “黑字，是在场的各位和世嘉继续合作的信心，也是我中山隼雄的信心。是我打垮任天堂的信心！”他笑着说：“大家最关心的，应该就是这里。” 这句话说完，台下都响起了会心的微笑。 除了最后几排。 中山隼雄扬了扬手中的牛皮袋：“这里面，包含了世嘉今年所有项目的盈亏。按照惯例，我会公布于众。” “同样，按照惯例，依照盈亏程度，世嘉从圣诞节后，将会调整明年计划。” “停止一些项目，大力扶持一些项目。”他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后排：“以及……停止对某些公司的协议，或者……大力扶持某些公司。”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秦远峰明显感觉大和谦正的身子动了一下。 “下面，依照往常年会的管理，我将首批披露去年的盈亏项目。” 他的手，隔着很远，应该看不清楚，秦远峰却觉得，他此刻看的如此清晰！ 那是一只普通的，平凡无奇的老者的手。 第50节 它一圈圈地解开牛皮袋上缠绕的白色麻线，如此缓慢，如此的……扣人心弦。 “佛祖保佑……”他发誓，他听到了帅哥大和信虎无意识的喃喃自语。 他眼角的余光看了过去，对方已经不敢再看台上，合十的双手抵着额头，双眼紧闭，嘴唇翻动。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他的心，仿佛已经被一只手抓住，狠狠地捏住了，全身血液仿佛都在逆行！ 呼吸，如同进入了龟息，悠长而粗重，他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捏住了扶手。 一切，都在于那只手！ 不仅是他，大和谦正，铃木良子，大和抚子三人，此刻脸上没有一个人再有强撑的微笑，目光如炬地看向中山隼雄的手。 这一排，如同死寂！ 对别人来说，亏了千万不过如此，对她们来说，就是生死！ 随着麻线慢慢解开，这只潘多拉的盒子，已经……开封了！ 中山隼雄拿出一叠资料，笑了笑，看向全场。 聚光灯下的他，如同上帝。 “今年上半年，我们成功争取到了松下，日本航空的商务机合作。价值……”他伸出三根手指：“五亿美元！每一单！” “从此，我们的商务机，可以进入这两家公司的市场，我为这份巨额合约感到荣幸。”他笑着微微鞠躬：“同时，也为松下，日本航空的慧眼感到欣慰。” “在同比市场，世嘉的商务机已经做到全球第一。”他傲然说：“任天堂，在这一块，已经远远被我们抛在身后！” “这是上半年，也应该是今年最大的利润进项，单笔协议最大值，今年无人出其左右。” “接下来，是世嘉的街机市场……” 中山隼雄洋洋洒洒地说了下去，秦远峰几乎是竖起耳朵，一字不漏地听完了。 他的嘴唇已经咬的发白，这种场合，由不得人不紧张！ 街机市场，是世嘉的又一个大头，如果说世嘉的根基在商务机，那么街机，就是它的第二生命。 不仅是秦远峰，秦皇朝所有员工，都仔细地，一字不漏地听着。 当街机市场宣读完毕之后，除了秦远峰还能保持镇定，所有人都面色死白！ 没有大家来找茬！ 中山隼雄压根没提到大家来找茬！ 一个极为不详的想法涌了上来，是不是已经知道了电子熊猫的失败，所以根本不打算让秦皇朝这个原创者露面？已经做好准备直接购买大家来找茬的专利？！ 否则，怎么会不提？！ 几道目光，立刻看向了秦远峰。 秦远峰如同江中磐石，丝毫不为所动！ 就算所有人崩溃了，我也要站到最后！他心中暗想道。 不到最后一刻，不能肯定生死！ 一项项项目的盈亏，被罗列了出来，不时想起台下一些公司的笑声，或者哀叹。 赚了，亏了，现在有了详细的数字，关系到世嘉明年的决策，如何让人不百感交集？ 秦远峰不知道的是，这份报告，中山隼雄事先自己都没有看过！ “接下来，是主机市场。”中山隼雄志得意满地掀开下一页。 sms，是世嘉开发一组的得意之作！硬件水平遥遥领先fc！全公司，都在这一块上寄予厚望！ 不仅是他们，还有无数的投资商！ 世嘉研发，著名玩具公司东卡发布！简直可谓梦幻组合。 就在中山隼雄看到那行字的时候，却忽然沉默了！ 赤字！ 硕大的赤字！ sms首发八百万台，只有四百万的出货量！ 四百万sms积累仓库，无人问津！ 怎么会这样？！ 他看到这行字的时候，心都提了起来。 大脑中，如同一部精密的机械，立刻开始了转动，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高精尖的代价，就是昂贵的价格！定价两百美元的sms，积压四百万是多少？！ 他眼前一黑。 亏损八亿美元！！ 他的心跳，忽然加速了，而因为他的沉默，台下更加沉默。 谁都看得出来，这次的主机销量，恐怕非常不乐观。 忽然，中山隼雄却笑了。 “亏损八亿美元。”他仿佛丢了八百日元一样轻松：“看样子，这次我们失败了，但是这并不妨碍我继续挑战任天堂的主机市场！” “我说过，我活着，就是为了让任天堂不开心。” 台下响起了几声干巴巴的笑声，中山隼雄并没有理会，手指捻住资料的页脚，却犹豫着该不该翻！ “刷拉！”纸张划过空气的声音，几乎响彻整个房间。 中山隼雄感觉喉咙一紧。 下一页，几乎是满页的赤字！ 看的他眼睛发红！ 亏损！全部都是亏损！ 虽然都不大，最多是上千万美元，有的甚至只有几十万美元。但是，聚集在一张纸上，却如此触目惊心！ 他粗略估计了一下，这一页，亏损近亿！ 但是，他不能不读！ “ig芯片项目，亏损三百万。” “东日集成电路项目，亏损七十万。” “tgs主板项目……亏损两千万。” 一时间，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虽然大家都知道，有赚，有亏，资料收集人员显然是把赚钱的放到前面，给大家一颗定心丸，表示世嘉赚了大钱，再开始报亏损项目。 不过，连续几分钟的赤字，让全大厅士气都降到了低谷。 后方一排，所有人呼吸更加粗重！ 这种时候，他们绝对不想听到自己的名字！ 一页，何其短，又何其漫长。 当看到中山隼雄自己都松了口气，手放到资料上的时候，这排人全部松了口气。 中山隼雄捏着那页资料，轻轻一翻！ 下一秒，他的表情定格！ 两行硕大的文字！让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哪个公司？！ 他的目光急速浏览了一次，自己却再一次呆住。 这一瞬间，他的目光看向后排，心中五味杂陈！ 他抬起了头，看向众人，严肃的表情，再次开了口。 “接下来，我要公布本公司今年另外两款项目。” 第0059章 圣诞夜惊魂（四） 秦远峰的目光死死盯着中山隼雄，这一排的人，目光如果能成为利剑，中山隼雄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就连他自己，胸口都可见地起伏。 直觉告诉他，下面的，和他有关！ 他一直在数，到了现在，已经念了五十二个项目！ 全场，他数过，五十六个公司！ 还剩最后四个公司没有公布！ 心脏，如同打了吗啡，跳动得吓人！ 他的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红了。 从来没有！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紧张过！ 就算他穿越前负责开发上亿投资的游戏也一样！ 大和抚子，已经把头埋到了自己胸脯之间，只能听见出气，听不见入气。 大和信虎，嘴里念叨的声音越来越小，却带上了一丝哽咽。 仿佛在祈求上天给予他生命一样。 秦远峰听清楚了，竟然是用极为生疏的中文念诵般若波罗蜜心经。 大和谦正，干枯的脸上几乎没有血色，手指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第51节 铃木良子，腮部的肌肉都在轻轻抖动。 谁都在默默数着公司的数目，到了现在，只剩四家！ “接下来……我要宣布的是……” 中山隼雄顿了一顿，他甚至能感受到后排热切的视线！ “世嘉公司最新项目——电子熊猫！” “这款游戏，在十一月和sms同期发售之后，狂销四千万台！” 倏然，大和信虎猛然抬头，帅气的脸上仿佛露出了幻听的神色！ 大和抚子，这一瞬间如同抽掉了脊梁骨，整个人全身如同章鱼一样软了下去，这才发现，已经冷汗淋漓！ 大和谦正，猛然抬头，两只昏黄的眼睛死盯天花板，喉结上下抖动，胸口急剧起伏，从未抓紧过扶手的手，此刻关节雪白，指尖因为用力过猛而充血！ 中山隼雄目光无比复杂。 他们做到了！ 他们赌赢了！ 这款走着任天堂路子的东西，竟然一个月狂销四千万台！！是积压的sms的十倍之多！！ 自己根本不看好的东西，如果不是铃木裕立下军令状，绝对不可能发行！然而，事实却让他震惊地几乎以为幻视！ 就在刚才！就在这个演讲席上！就在世嘉的年会！就在世界电子名流的面前！ 让他，这个世嘉的董事长，震惊了！ 四千万的销量！这几乎是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数字！ 他压抑着心情的波动，继续说：“每一台，净赚三美元，由世嘉抽取一美元，合作方秦皇朝公司，抽取两美元，此项项目，合计盈利……” “一亿两千万美元！” “哈哈哈！”一个几乎声嘶力竭的声音，张狂，透着解脱，从后排猛地传了出来，声音之大，甚至响彻这个房间。 大和谦正，他仰天长笑，笑声中，成王败寇的喜悦，一览无余！ 中山隼雄并没有阻拦他，而是看着这个自己的熟人仰天大笑。 秦远峰死死握拳，什么都没说，而是双目紧闭，紧咬嘴唇，用尽全力，在椅子扶手上来了一下！ “咚”的一声，夹杂在大和谦正的狂笑中，响彻全场！ 他赢了！ 这一局，牌底揭晓！ 同花顺！10jqka！黑桃！ 通杀！ “一亿两千万！一亿两千万！！一亿两千万！！！”大和信虎激动得整个人如同弹簧一样，猛地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在大和谦正的大笑声中，却丝毫不显得突兀。 “我们赌赢了！我们赌赢了！哈哈哈！”他先是伸直了修长的身体，都大笑成了弓形，紧接着，身体卷曲，猛地用手虚空狠狠一砸！ “一亿两千万……呵呵呵……哈哈哈！”大和抚子双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弥漫了泪花，丝毫不顾忌妆容是不是花了，整个人在虚脱之后，笑瘫到了椅子上，一边笑，一边抹着泪：“一亿两千万！一亿两千万……” 良久，她几乎才用一种啜泣的声音抽泣道：“我还活着……还活着……” “活着……真好！” 秦皇朝所有人，此刻全部目瞪口呆！ 激动的狂喜，如同潮水一样冲上了他们的心头！ 在世嘉的年会上，世嘉现任社长中山隼雄，亲口宣布，他们的作品狂卖四千万台！ 这是怎样的认同？！ 在座的，是世界上有名的电子名流，秦皇朝的名字，从此将进入他们的目光之中！ 而这款一个月四千万台的奇迹，是由他们！由他们五个人创造的！ “学长！”钟晗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拉住死死握拳的秦远峰，二话不说来了个拥抱，当着全场，嘶哑的嗓音，用中文毫不掩饰地说：“四千万！四千万台！我们做到了！” 秦远峰咬着嘴唇，脸上的笑容完全是由内而外。 幸福，就像黄金泉水一样流了出来。 秦皇朝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紧紧拥抱在一起！无论男女！ 六个人，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徐黎殊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流满面，郝胖也是，一张胖脸激动得涕泪纵横，和其他人紧紧抱在一起！ “这是奇迹！是神迹！我们真的做到了！”几乎不说话的周于坚，此刻也是嘴唇乱抖，语无伦次：“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竟然一个月能卖出这么多！” 全场的目光，都看向了大笑的大和谦正，发疯的大和信虎，以及抱在一起，用中文激动得大声交流的秦皇朝公司。 没有任何人觉得可笑。 中山隼雄看向这一群人，他们，赢了。 面对市场，他们，真正地斩获了用户的心！ 忽然，他发现台下有人在对着他使眼色。 是他的秘书。 他笑了笑，做了个不要制止的手势。 他非常清楚，这群人，赌了什么。 在赌命的俄罗斯轮盘中，那颗子弹没有射到自己！ 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不需要压抑！ 更重要的是，大和家和世嘉，关系非常微妙，他更不想拂铃木裕的面子。 这是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只有他知道，铃木裕赌的是他的全部身家！ 首月四千万，这款作品不近亿简直说不过去！ “这是一家香港公司。”中山隼雄对着话筒说：“他们……为此堵上了一切。” 台下，不少人的目光都变得不再相同。 “去查一下这个公司的资料，尽快提交上来。”索尼的坐席上，一位面容清瘦的老者，用不用质疑的语气对旁边的人说：“详细，务实一些。我需要看看他们有没有和索尼合作的可能。” 松下一位主管，偏了偏头，同样对着旁边的助理耳语了几句。 而更多的第三方，大部分位于后排，看向这群年轻人的目光，不再相同。 在这种场合推出，第一个意义就是，他们的竞争对手！ 第二个意义，他们已经无可选择！他们必须站到世嘉一方！ 他们将组成世嘉联军，对抗任天堂！ 如果说，开发出一些盈利几十万，投入几万的游戏还不值得被世嘉书写到年会上，但是这样的盛事，秦皇朝的名字，如今已经正式进入电子娱乐界！ 世嘉的大旗下，从此将多出一个名字！ 这个名字，将用自己的血，铭刻在这场电子圣战之中！ 秦皇朝，首次，第一次，在世界电子娱乐界的目光中，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但是，在一道道羡慕，佩服的目光中，有一道目光，是如此的赤红，如此的震骇。 御前景虎！ “电……电……电子熊猫发售了？！世嘉答应发售了？！” “怎么可能！世嘉怎么会答应发售？！” “一定是哪里出错了……明明答应了我拒绝的！世嘉为什么会发售？！” 他心乱如麻，他敏锐地感觉，这其中发生了一点什么，他却不知道。 到底是什么？让这群人如此失态？ 是什么让秦皇朝这种八百万的毛毛雨公司，被刺激到在世嘉年会上拥抱到一起，而且中山隼雄社长还不怪罪？！ 是什么让大和谦正这样的商场老将当场仰天狂笑？ 直觉，让他觉得害怕。 害怕得浑身发冷！ 忽然，他浑身一抖，两道如同实质的目光，盯到了他的身上。 他心中一寒，四处寻找，却迎面看到了大和谦正含笑的面孔。 那张老脸，现在布满了笑容，看到御前景虎，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他亲眼看到对方嘴唇动了动。 随即，他从头凉到了脚底。 他看出来了！大和谦正刚才说的是：你死定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远峰笑着看着这一幕，问道：“大和董事长，你刚才说了什么？” 大和谦正假笑的脸，面对着秦远峰，顿时换上了一副完全是看自己亲儿子的表情，笑着说：“没什么，有些垃圾虽然讨厌，但是在日本，秦君恐怕不好动手。我只是做一次清道夫而已。” 他笑着说：“秦君……年会结束后，明日大和家安排了一次丰盛的晚宴，您，及贵公司的职员，还请务必，一定要来参加。” 秦远峰还没说话，大和信虎也一把抓着他的胳膊：“秦君，你可一定要来啊！我会等你的！” 他只能笑着点头。 他相信，世嘉工作组，这次不用他催，是自己会立刻赶过来！ 他相信，中山隼雄不会记不住他的名字，而是深深记在了自己心中！ 他相信，大和家会眼巴巴地等待着他的新作！ 这一场赌局，玩的是心跳，收获的是数不尽的好处！ 而被全场的电子名流记住，这种好处远超和大和家合作！却是要在日后慢慢才能发酵！ 这就是一个名利场！任何人，公司，都值得他去合作！ 第52节 而他，是从中山隼雄嘴里亲口说出来的，世嘉87年游戏新贵！ 甚至，很快就会传到任天堂耳朵里！ “学长！”钟晗贼兮兮的脸凑了过来：“我要求加薪！” “我也要求！”“我也要加薪！”“我要加葱油鸡！” “行！”秦远峰大笑着说：“我说过，一人十万，回去就兑现！” 第0060章 圣诞夜惊魂（五） 中山隼雄的目光看着渐渐安静下来的后排，如同秦远峰所想，他是真正地，确切地，记住了秦皇朝的名字！ “秦皇朝吗？”他非常清楚，好的软件公司，有多难得！ “名字虽然古怪，但是……这个销售量，不要说普通第三方，就算质量序列……甚至世嘉自己的游戏，都达不到这个数字！” 他的目光，若有若无扫过第四排。 这里的人，此刻寂静无声，但是，中山隼雄知道，他们，才是世嘉和任天堂对抗的基石！ 世嘉质量序列！ 此刻，第四排所有人，面无表情，不少人转头看向后排。 更多的人，目光闪烁，表情复杂。 一周！四千万！ 这个数字，太过可怕！ 中山隼雄刻意推出秦皇朝，把他们作为典型，就是为了提醒这些人，好的第三方还有很多！他支持一切良性竞争！ 杀鸡儆猴，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敲山震虎！ 他目光看了下资料，惊讶？ 惊讶的事情还没有完！ “各位。”他清了清嗓子：“秦皇朝公司，在去年做出了惊人的业绩。电子熊猫，只是其中之一。” “其中之一？！”第四排，一个胸口挂着“am”牌子的公司主管，眉头彻底皱了起来。 如果秦远峰在这里，立刻就会认出，这就是明年被世嘉收购，成为“世嘉第八开发小组”的am8公司！ 这个公司，日后的成就丝毫不逊于第一开发小组，索尼克，梦幻之星，这两款可以称为世嘉招牌的游戏，均是出自am8。 但是，此刻他们也惊讶了。 一周四千万，竟然还只是其中之一？！ “是这样的。”中山隼雄干脆合上了稿子，脱口说道：“下面一项，是他们去年的第二项业绩。” 他的目光扫过所有人，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即使是最老牌质量序列，也动了好奇心。 电子熊猫，他们仔细回想起来，才发现自己身边的女孩，妇女，尤其是女学生，几乎都到了人手一个的程度！ 完全没想到，它出自世嘉的手笔！ 更没想到，创作公司是一家香港公司！ 而这个公司，去年还有作品？ “秦皇朝公司，于去年九月，在cff与世嘉公司签署关于‘大家来找茬’街机版共同开发协议，价值八百万美元。” “这款街机，于十一月，和电子熊猫共同发售，卖出……十万份街机基板！” “兹……”第四排中，不少公司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听起来，数目少了很多。 但是完全不同！ 电子熊猫，可以说是玩具，它只要区区几美元。 但是街机基板，一部定价起码两百美元！ 十万份，起码两千万美元！ 这还只是基板，而世家卖的是街机！当基板组装到街机中，整台街机出手，价格近千美元！ 世嘉这是赚大了！ 御前景虎，脸色死灰。 他和秦远峰的仇恨，就是来源于这八百万！ 但是，现在自己顶头上司，亲口告诉他，这八百万，光基板就赚了壹仟贰佰元多万！ 简直让他的老脸火辣辣地生痛！ “为此，我要特地表彰发现这款游戏的特派员竹野新丰，以及签署这款协议的开发一组股长佐藤真二！” 在一个角落，竹野新丰，佐藤真二已经兴奋地无以复加！ 在这种规格的大会上，被世嘉社长当场表扬！ 这是多大的荣耀！ 他们的事业，已经不用说，扶摇直上是肯定的！ am的一位高管，终于偏过了头。 “调查一下，这个秦皇朝，本来名不见经传，到底是何方神圣。” 而后排中，郝胖已经瞪圆了眼睛。 “峰哥……我一晚上开发的游戏……居然赚了两千万？！” “这只是开始。”秦远峰笑道：“这才一个月，这款游戏，是会下金蛋的鸡！” 说完，他猛拍了一下扶手：“妈的！卖亏了！以后绝对不和世嘉买断！” 一场浮华，到这里已经接近尾声。 接下来，中山隼雄回顾过去，展望未来，说得是舌绽莲花，仿佛任天堂已经被他打倒了一样。 足足过了二十分钟，他才结束了自己的谈话。 “让各位远道而来，实在不好意思。”他笑着说：“接下来，世嘉准备了明年一些项目的展厅，还希望各位有合作意图的伙伴，前往一观。” “啪啪啪！”如潮的掌声，这才响了起来。 人群渐渐站了起来，后排，已经彻底是一片欢腾的海洋。 近四十分钟的会议，让他们仿佛经历了生死考验一般。 “秦君。”大和谦正笑着伸出了手，声音是无比的复杂：“看样子，我回去可以烧掉遗书了。” “今晚，鄙公司将在涩谷本部恭迎各位的大驾，信虎。” “在。” “你负责亲自去接秦皇朝公司的贵客过来。”他笑得眼睛都眯到了一起：“我们……有很多问题可以讨论。” “哦？大和家这么急迫啊。”就在这时，一个爽朗的笑声从一旁传来，人潮拥挤中，一位中年男子，在周围助理，秘书的陪同下，朝这边走了过来。 “这位就是秦皇朝公司的董事长，秦君吧？”男子长得方面大耳，友善地伸出一只手：“鄙人索尼开发部课长，小笠原伸一。” 秦远峰正准备握手，却忽然愣住了。 小笠原伸一，这个名字，在日后可谓响彻电子娱乐界！ 如果说，索尼游戏，统治了电子娱乐圈长达十年，掀起电子娱乐第二纪元的著名主机playstation之父是“老顽童”久多良木健，但是，ps3，ps4的推出，全都要归功到自己面前这个人，小笠原伸一的身上！ 久多良木健和索尼闹翻，一气之下出走索尼，而接任他，继续开发ps的人，正是小笠原伸一！ 这是电子娱乐第二纪元一位重要的核心人士！ “小笠先生，非常高兴见到你。”他带着敬佩的心情和对方握了手。 对于先行者，对于前辈的敬佩，和国籍无关。 没有他们，就没有日后起步的全娱乐大业！ 任何先辈，都值得敬重！ 不管是失败的世嘉，还是独裁的任天堂，他们为了这片市场，争斗了近三十年！投入总计数百亿美金！一位位新星横空出世，为后人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他们，值得他这个后来者敬重！ “秦君，我们对你开发的电子熊猫非常感兴趣。”小笠原伸一毫不掩饰自己的来意：“我们索尼，谋求和这种便携玩具的共存之道。” 他掏出自己的名片，笑眯眯地递了过去，看了一眼大和谦正笑道：“各位欣喜非常，恐怕其中还有什么事情。今晚大和家和秦皇朝的庆祝，鄙人不便打搅，还请秦君如果有空，务必前往索尼进行一次必要的会晤。” 递过名片，他就微微鞠了一躬离开。大和谦正笑着说：“秦君，出名出的快啊。索尼这种巨头都找上门来了，他们可是一直试图发展游戏业呢。” 秦远峰笑了笑，将名片放进口袋。 正要开口，一个激动的声音却再次打断了他。 “秦君！是你？真的是你！”竹野新丰带着满脸兴奋的表情，穿着整齐的西装，满头大汗地挤了过来，满脸通红地拉着他的手：“我真的没想到，这才多久？才三个多月，一个季度！四千万销量，两美元的抽成！八千万的利润！太难以置信了！你简直就是一只招财猫！” 他拉着秦远峰的手使劲地晃了晃，大笑道：“你下次来，绝对可以坐在靠前的位置！” 秦远峰咬着牙用力握了握他的手，狞笑道：“靠前？！老子下次要坐第一排！” “哈哈哈！”竹野新丰笑得前仰后合：“秦君，第一排……那是世界知名的公司，看到没有，松下，ibm，世嘉的质量序列都只能在第四排！” 两人说笑了一下，现在人潮如堵，人们都在往外走，也不是叙旧的时候。 竹野新丰轻咳了两声，忽然压低了声音，靠近秦远峰说：“秦君，还请麻烦跟我走一趟。” “有位龙头……想要见你一面。” 秦远峰的眉毛挑了挑：“谁？” “是本组的组长。”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开发一组股长佐藤真二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们不远处，微微鞠躬，满面笑容：“恭喜秦君……真的没想到，仅仅三个月，秦皇朝资产突破八千万……这种掘金速度，堪称点金手都不为过。” “本来想让竹野君来就可以了，但是后来我又想，老熟人的会面，我不见一见怎么说得过去？” 第53节 这就是人红了的好处，本来佐藤和他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但是一跃成为今年年会盈利近亿的公司，他立刻忙不迭地过来拾起这条线。 秦远峰却并没有回答，而是深吸了一口：“贵组的组长……如果我没记错，佐藤先生是开发一组的？” 佐藤真二笑着点了点头。 “你们的组长是……铃木老师？” 佐藤真二，竹野新丰，均含笑以对。 秦远峰长长舒了一口气，心中如同海浪一样起伏。 铃木裕的亲自接见！ 这就算在世嘉体系中，都是少而又少的事情！ 让他兴奋的，是能和这种娱乐王朝中的核心骨干面对面交流！ 这几乎是日后，当电子娱乐第二纪元尘埃落定之后，每一个业内人的梦想！ 那时，这些人已经天各一方，甚至有的已经长辞人世，但是，现在，他却有了这样的机会！ “我马上就去！” 第0061章 机遇与挑战（一） 佐藤真二带领着秦远峰，走过一条幽静的走廊，停在了一扇普通的门前。 他换上了一副极为恭敬的神色，伸出手轻轻敲响了房门。 “请进。”一个平和的声音在门后响起。 “秦君……我只能陪你到这里了……”佐藤真二歉意地笑了笑，忍不住提醒：“铃木先生，可是世嘉的大功臣，同时也是世嘉的股东之一，他开发的街机游戏，为世嘉撑起了一片天，请务必注意您的态度。” 秦远峰点了点头，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间非常普通的房间，墙上挂满了各种电子图纸，一张大得有些夸张的桌子，几把椅子，一台电视，书柜里摆满了书。 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梳着中分发型，带着眼镜，正用笔在纸上写着什么，并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说：“麻烦秦君关一下门，再稍等一下。” 秦远峰静静地关上门，无声地看着这个日后声名响彻世界的天才开发人。 他个头不高，眉毛很浓，长相完全没有丝毫出奇，放在人群中没有任何人会把他和“天才开发”联系到一起，一如他日后百科上的照片，只不过年轻了太多。 再加上屋子中一些没收拾走的快餐盒，到处扔着的日用品，看起来仅仅是一个技术宅。 秦远峰却没有一丝轻视的意思，如果他要开发主机，这个人，日后会是他最大的竞争对手之一！ 这也是他穿越回来，第二次直面日后历史中的著名人物！ 第一次，是加贺昭三。 过了十分钟，铃木裕抬起头，笑道：“久等了。” 他伸出手：“鄙人世嘉开发一组组长，铃木裕。” “秦远峰。” “久仰大名。”铃木裕亲自给他倒了杯咖啡，两人在椅子上坐下：“今天，我并没有去现场。” “我知道，这一夜，注定不会平静。我去与不去，没有任何区别。”他声音有点感叹：“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会赢！我们这个联盟不可能失败！” “如果输了，我将从股东变为一文不名的组长。”他目光深邃地看着秦远峰：“而秦皇朝的名字，也将会从世嘉中消失。” “还有大和家，他们再也没有参加世嘉年会的可能……我非常清楚，世嘉不可能让我去买单。”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秦远峰看着周围粘贴在墙上密密麻麻的图纸，安静地说：“如果我没猜错，你正在开发一些仪器，我不认为你有做市场调查的时间。” 铃木裕笑了，此刻的他，还不是那个凭着vr战士，莎木红透游戏界的巨擘，他是一颗明星，但却不是恒星。 “秦君……”铃木裕目光看着咖啡杯，喃喃地说：“其实，有些事情，看起来很简单，但是参杂了一些东西，就变得复杂了。” “你是不是问，我怎么知道？我知道为什么不给你们透露风声？或者……大和家怎么没有查？” “因为这是东卡发行的游戏，这不是世嘉。”铃木裕淡淡地说：“中山社长在世嘉也有他的敌人，要封锁东卡的消息很简单。我只能告诉你，sms主机交给东卡发行，东卡错误的策略导致sms惨败，这中间事情多着呢。别说你们查，就连我都不清楚到底卖的怎么样，只是大体知道卖的还不错。” 秦远峰并没有问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和他没有关系，他才不想趟世嘉这趟浑水。 “不仅我们不知道具体销量，只能估算。在今夜之前，就连中山社长都不清楚sms和你们的东西最终销量如何。”他接着说道：“上市公司，股东太多，明争暗斗数不胜数，别忘了，公司创始人并不是中山社长，他至今还在位置上坐着呢。如果你们的公司以后做大了，你就清楚了。” “不是我们不查，不告诉你们，是根本没法告诉你们。就算我有了估算，也不能用自己的推测来误导你们的看法。如果你们太过相信我没准备后手，那错就在我。我不能这么做。” “所以，我就算大体猜到了销量，也只会憋在心里。宁愿让你们担心，从最坏处考虑，也不能让你们盲目乐观。” “至于我知道得那些，我可以说，有的时候，调查比你想象得简单。”他笑着招了招手，让秦远峰坐过来，随即，打开了电视。 放电视的柜子，下方还有录像机，他打开下方的柜子，找出一盘录像带，对着秦远峰晃了晃。 秦远峰清楚地看到上面，贴着一张小小的纸条，写着圣蓝两个小字。 没有说话，铃木裕摁下了播放键，一段读取的等待之后，一所学校出现在了电视之中。 那是一间普通的教室，现在正是课间，几乎全班的女生，都围拢在了一起，各种日语响成一片。 “看啊！我的盼盼长大了一点呢！”一位梳着马尾辫的女生激动地说：“知道吗！我昨天带着它出去逛了三次街！！” “三次？我只有两次呢！”“是啊，三次十几个小时，你怎么有那么多时间啊！”“哎……我倒霉，昨天只逛了一次……” 各种声音，让电视机前的秦远峰都愣了愣。 他清楚地看到，所有人手中，都拿着一只半个巴掌大的宠物蛋！ 这是他们的创意！各种颜色的宠物蛋背面，印着王祖贤的照片。 “这是……” “秦君，请往下看。” 人越来越多，几乎全部都是女生！胖的，瘦的，美的，丑的，这个班级几乎所有的女生，都掏出了一只差不多一模一样的宠物蛋！ “西城君，你也玩？”不到两分钟，一位男生的手也拿着宠物蛋伸进了战团，顿时，女生们激动成一片。 无它，这位男生是个小帅哥。 “本来我只是看着joey的照片去买的，反正又不贵……没想到一玩就玩上瘾了……”西城君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随即就放开了，加入了一群女生中间：“看啊，这是我的宠物，我给它取名叫竹取，我都养了一周了……” “哎呀，西城君，你每天都有坚持给它洗澡吗？”“西城君，你有准时喂食吗？” 那些没有电子熊猫的同学，纷纷伸长了头，不时地发问：“这个东西多少钱啊？”“哪里有卖的？我也去买一个。”“真的这么好玩？” 叽叽喳喳，七嘴八舌，整个班都快融成了一团。直到上课铃声响，这群初中学生才兴致勃勃地返回自己的座位。 画面，到此结束。 “圣蓝……”铃木裕的目光闪亮：“这是一所中学……” “是我在上一周抽样调查的五十六所学校之一！”他转过头，含笑看着秦远峰：“秦君，你可能难以想象，在这所学校里，电子熊猫在女生中占有率为78%！男生中占有率为32%！” “也就是说，一个学校，大约就销售出去壹仟伍佰多台！账面上亿美元！” 他的话语中，潜藏着激动，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拿出另一盘写着“早稻田”字样的录像带，意味深长地对着秦远峰晃了一下。 “如果说……刚才是低龄玩家……这盘录像带，你应该知道是什么。” 秦远峰点了点头，如果猜得不错，这是早稻田大学的录像带！ 自己的作品，能得到多大范围的反应，涵盖多大范围，他也非常想看一看！ 电视，再次开始了播放。 这是一堂大学的公开课。 阶梯教室中，已经坐满了人，一名头发花白的妇女，正在黑板上写着什么。 但是，下方的各名学子，却不时地低头，几乎每一分钟，都有人悄悄把头低下去，看着什么。 秦远峰嘴角挂起了一抹笑容，这个景象，和穿越前何其相像！ 96年，日本电子宠物红透半边天！三个月内，达成了平均两人一部的奇迹！无数电视台，竞相报道“电子鸡现象”！ 甚至政府出台政策，禁止携带电子鸡上学！ 课堂，低垂的头，全神贯注的学生……一切的一切，仿佛让他跨越时空，再一次回到了那个属于电子鸡的96年！ “同学们！”女教授终于忍不住了，拍了拍桌子，语气非常和蔼：“我知道，大家都在下方玩着什么。但是这是课堂，我希望有更多人抬头看着我，而不是看着你们可爱的盼盼。” 让秦远峰惊愕的是，这位女教授率先从兜里掏出了一直粉红色的宠物蛋，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桌子上：“我建议，与其你们放在底下看，不如光明正大地拿出来。” 课堂上片刻的寂静，下一秒，就传来了哄堂大笑！ “角川教授！您也玩啊！”“您的熊猫长大了没有？您有没有给它按时洗澡啊？”“角川教授，下课了咱们一起看看您的宠物好吗？” 秦远峰笑了，这种笑容，是由内而外，从心底传达到面部，和铃木裕的目光对视到了一起。 “就是看到了早稻田的录像，我才真心地佩服……”铃木裕语重心长地说：“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这代表全年龄段的玩家！日本70%以上的女性，都为这个虚拟物品疯狂！” “这是一场女人开始的战争，而你，赢得了日本大多数女人的芳心！” “这，是世嘉，甚至我都一直无法做到的事情，但是，你凭着一只七美元的玩具却做到了！”铃木裕感慨地看着他：“秦君……你是个天才，不折不扣的天才！” “入行以来，多少人这样称呼过我。但是，我今天要用它称呼你！” “因为，你做到了我做不到的事情！” 秦远峰笑着摇头：“铃木老师，你言重了，我很敬佩你，同样发自真心。” 铃木裕的眉头却皱了起来：“秦君，天才不需要谦虚。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 “也许你认为这仅仅是玩具？”他笑了笑：“那么，我给你看一个东西，你就明白电子宠物，对于日本，它是什么。” 他拿出了一盘录像带，上面不再是蓝色的字，而是换成了红色。 秋叶原！ 秦远峰心漏跳了一拍。 秋叶原之于电子娱乐界，代表着什么？ 也许外人不清楚，他却是异常明白！ 每一款游戏，每一款主机的发布，第一个发售地点，必定是秋叶原！ 第54节 任天堂如此，世嘉如此，索尼如此，微软也是如此！ 纵观日本电子娱乐历史，85年以后，秋叶原，这个地方已经成为了所有著名游戏开发公司，所有平台开发公司，所有玩具，模型公司的必争之地！ 它，是一种文化，甚至可以说，是日本电子娱乐历史的代言词！ “电子宠物……在秋叶原也有发布？”秦远峰有些感慨地问。 铃木裕并没有回答，而是笑着将录像带放进了录像机，不一会儿，电视再次开始。 秦远峰第一次真正领会到了日本的动漫游戏文化。 挂着各种招牌的街上，各种动漫，游戏的店铺几乎一眼望不到头！ 高楼林立，但是这些大楼上，悬挂着的不仅有公司标识，更有数不尽的二维文化商标！浓浓的游戏，动漫气氛，几乎充盈了整条街道！ 第0062章 机遇与挑战（二） 他看到了sega的标识，也看到了任天堂的标识。 镜头一转，到了一家商铺内，几名穿着高中校服的女生，几乎是冲了进去，带头的女生打着鼻环，头发染成了红色，进去第一句话就是问：“电子宠物到了吗？！” “没有。”店主几乎是愁眉苦脸地说：“你这个星期问了第四次了，这才星期三啊！真没有！” “哎！老头，你怎么搞的啊！平时问你玩具你全给我们推销，现在问你就没有了！”“是不是不卖给我们啊！”顿时，几名少女全都不满地喊了出来。 “各位，各位！”店主都快哭了：“不是我不卖啊！是根本没货啊！东卡玩具那边根本提不到货！每次出来不到十分钟全被订光了！别说我们这种小店，几家大店都没有没订到的！我是真没有啊！” 看到他的模样，几名少女也怨声载道了起来。 “东卡怎么回事啊！买玩具还买不到！”“是啊！现在同学们几乎三人就有一个，我们到现在都还没有，实在太掉价了！”“太丢脸了……每天她们下课就在玩宠物，都形成了一个小圈子，咱们都快被排挤出去了！”“学校居然还成立了电子宠物后援团……真是……再买不到我就不去上课了！” 秦远峰摇头笑着，铃木裕也笑了起来：“秦君，这可是秋叶原，这代表着日本电子娱乐业的风向，我们只是抓拍了一段，几乎每家，每天，都有数不尽的学生来问。” “电子宠物，它正在形成一种独有的时尚，一种特殊的文化。” 电视中，几名少女垂头丧气地走向下一家，店主却喊了起来：“你们不用去了，这条街上，所有店铺都没拿到货，别说你们，我们都暗地里诅咒东卡多少次了。” “这么紧俏？” “如你所见。”铃木裕有些感慨：“开始的时候，谁都没料到会如此热销，出货量并不大。” “这盘带子，是我委托人在发售半个月后拍的，从那天起，我就让大和家全力生产，这才堪堪弥补上销量。”他惋惜地拍了拍大腿：“可惜啊……可惜错过了开始的黄金时期……造势也没有完备，否则……现在再多几百万台不是问题！” “中山社长并不能一手遮天，世嘉是上市公司，公司内部，他有他的敌人，就算我猜测出来不错，我也不能告诉你们，我不能因为我的判断拖其他两家下水。”他笑道：“这种事情，只能从最坏的地方开始打算，盲目乐观是商场大敌。” 他双目灼灼地盯着秦远峰：“秦君……你研发出了一款让日本女人痴迷的玩具……别说你是香港人，就算作为本土游戏开发商的我们，都很难做到……” “上一款，是任天堂的超级玛丽，现在，却是秦皇朝公司的熊猫盼盼……” 他长叹了口气：“从大家来找茬到电子宠物，你在一个月内把作品发到了日本，并且让日本都为之惊艳……我没有看错，我相信我的眼光！” 他盯着秦远峰，无比郑重地说：“秦君，你真的不考虑来东京发展？” “我作为开发一组组长，世嘉股东，正式邀请你来世嘉，世嘉会给予你高度的自由，并且支持你的项目。” 他语重心长地说：“日本的电子娱乐开发条件……远超香港……不，超过世界上的任何国家，地区！这里，才是你应该开花的地方！” 不可否认，秦远峰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 世嘉缺的是什么？ 他们不缺硬件技术，世嘉的硬件技术，在全世界都领先！ 但是成也硬件，败也硬件，硬件开发，是一个无底洞！世嘉十年投入研发资金高达五十亿以上！ 这带来了高额的利润，却让世嘉忽视了游戏业的真正根基——软件！ 他们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任天堂依靠低劣的机能，大部分创意优良的软件，笼络了全球玩家的心。 世嘉，异常缺乏软件！ 以秦远峰的记忆，他完全可以做到一个人撑起这家公司！ 但是，他还是拒绝了。 “对不起，铃木老师。”瞬间的动心后，他坚定地拒绝了：“其实，我并不是香港人，我是中国人。” “中国？”铃木裕吃了一惊：“大陆？” 秦远峰点了点头，继续说：“我想做的，是中国的游戏。我想打造出中国的秋叶原！” “它可能在北京，可能在上海，可能在广州。我还想拥有中国自己的秦皇朝乐园。”他有些心潮澎湃：“而不是，在世嘉旗下，开发出世嘉的乐园！” 铃木裕眯着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忽然微微鞠了一躬。 “你有一颗很强的爱国心。” 随后，他狡黠地说：“不过，你进入了这个房间，你已经走不掉了。” “非常抱歉。”他笑得非常奸诈：“我用了一点小手段。” “但是，面对秦君这样的鬼才，我丝毫不后悔，即使我要因此向你道歉。” 他笑着说：“秦君，你知道今天请你来，是谁的意思？” 不等秦远峰开口，他就接着说：“不仅是我，还有中山隼雄社长，大卫·罗森副董事长。” “这是我们三个共同的意思！” “这间房间，是我的私密工作室，许多策划，都是在这里萌芽，外人根本无法进入。”他笑着说：“能进入的，只有我，或者社长批准的人。” 他笑了笑，对着墙壁上挂满的元器件图纸指了一圈：“你认为，这是什么？” 秦远峰看了一眼，他对电子元件并不熟悉，没有开口。 “sms销量不佳。但是它并不是我们的主打产品。”铃木裕笑了笑：“墙上的东西，是世嘉新一代主机，至强驱动的研发图纸。” “当然，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秦远峰目光霍地亮了起来，紧紧盯着铃木裕！ 他甚至感觉一瞬间，身体的鸡皮都泛了起来！ 至强驱动，世嘉现在恐怕只有最核心的一批人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但是作为穿越者，他却再熟悉不过了！ md！mega drive！ 黑色魔方！为世界人民带来了无数的快乐，无数八零后的儿时玩伴！ 它，首次让世嘉冲破了任天堂的阻碍！冲进了电视游戏市场！ 它，在88年到91年期间，霸占了全球47%的游戏市场，和任天堂旗鼓相当！ 这三年，中山隼雄志得意满！这三年，是世嘉最引以为傲的三年！ 这三年，也是电子娱乐第一纪元向第二纪元过度的三年！ md，就是第一纪元结束的序曲！它就是第二纪元开启的钥匙！ 这是世界上第一台真正意义上的十六位机！ 这个潘多拉的盒子，已经悄然打开！ 铃木裕也许都不清楚，他开发的东西有怎样的意义。只有秦远峰知道，它招来的，不仅仅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游戏血战！更有第二纪元的真正皇帝！ 索尼！ 91年，任天堂十六位机超级任天堂，超任，sfc登陆，于几乎吞掉一半市场的md会战于91年底的秋叶原！ 世界人民第一次看到了名副其实的游戏大战！ 一夜，数亿美元凭空蒸发！ 无数的先手，后手，在这一夜，全部露出了它的獠牙，老山内联合任天堂六虎亲自上阵，对着觊觎他们市场的世嘉发出了全力重击！ 全球都见识到了游戏公司的资金有多么丰厚！也正由于它的丰厚，引来了现在的世界电子巨头索尼的窥视！ 紧接着，不到三年，电子娱乐第二纪元正式拉开序幕！ 一切的一切，追根究底，都来源于世嘉正在开发的这款主机！ “你已经看到了世嘉的绝密。”铃木裕笑道：“所以，你一定要和我们合作。” 秦远峰笑了，铃木裕的做法很无赖，非常无赖，但是他喜欢。 接下来的这三年，跟在世嘉身后，会有数不尽的钞票赚！ 最关键的，是给了他时间！ 无比宝贵的时间！ 有了时间的积累，他才能让自己的牌子响彻世界，才有足够的资金去研发自己的主机！ 要参与第二纪元的主机大战，五亿资金是起步，ps一代的研发费用六亿美元，这可是实打实的，还不算维持整个公司运行，还不算宣传！ 他的资金，还太过薄弱，还不能瓜分这块蛋糕！ 到时候，他不仅要面对ps，还要面对任天堂的n64，还有老东家世嘉的ss。 三国争霸，将彻底成为四国争霸！ 这五六年时间，会是他蛰伏的最好机会！ “怎么合作？”他笑着问道。 神女有意，襄王也有意，几乎不需要试探，他们就直接进入正题。 “秦君……我这里有一个机会……一个对于你，还有世嘉非常慎重的机会……”铃木裕咬着牙说：“我希望，你的新作，是一款大作！真正意义上的游戏大作！不是玩具，不是街机！” “我们……将让它随着至强驱动的发售，全世界同步发售！全世界造势！” 他静静地看着秦远峰，郑重地说：“秦君，知道至强驱动的人，这个世界上都不会超过五十个！” “今晚的年会，你成为了第五十一个……甚至质量序列中，都有不少还不知道！” “一旦成功……”他死死看着秦远峰的表情，磨着牙说：“你将会成为世嘉历史上第一个，第三款游戏就进入世嘉质量序列的公司！” “也是……第一个，唯一一个，中国的质量序列！” 第55节 第0063章 大和家的橄榄枝 秦远峰静静地听着，心中却已经无比唏嘘。 质量序列，任天堂和世嘉的质量序列！ 这在穿越前几乎难以想象！ 如今，铃木裕抛出了这个机会，这个让全球电子娱乐界都眼红的机会！ “秦君，世嘉的质量序列，相信我也不用多说。我可以告诉你，一旦进入世嘉的质量序列，世嘉派来的开发小组，绝对不是外围开发小组，而是真正的核心，真正了解到世嘉主机机能的专业人士！”铃木裕沉吟地说：“这种专业人士，全球不会超过一百人！” “并且，世嘉将无偿提供新主机的开发包。每一部游戏，一旦达到了某个标准，会有分红。而且每年提交的游戏不受限制。” “条件，只有一个……”他看着秦远峰说：“在和世嘉签约的时候，绝不能为其他势力开发游戏！” 他用诱惑的声音问道：“秦君，下一款游戏，你可愿意为至强驱动开发？成为至强驱动的独占游戏？” 秦远峰犹豫了起来。 独占游戏，等于卖版权，这对立志成为著名开发商的公司自然没什么问题，但是，他不一样。 他的心，比铃木裕想的大得多！ “抱歉，我不能答应。” 铃木裕的目光瞬间凌厉了起来。 “我并不是想为任天堂研发。我很清楚，任天堂的市场再让它做大，其他人都不用玩了。”秦远峰淡淡地回答。 “那你是？” 他沉吟了一下：“我有些用处，不能成为世嘉独占，但是我保证不会发布给其他主机。” “可以。”铃木裕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大约是没听到最让世嘉敏感的任天堂的名字：“但是这一条必须写上合约！” “那么……”秦远峰笑道：“我想冒昧问一句，至强驱动的开发已经进行了多少？我是否可以申请开发至强驱动的专业工作小组前来香港？” 铃木裕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笑着说：“比你想象得多很多，实际上，我们已经开发了接近一年。至于专业工作小组，问题不大。” 他笑着伸出了手：“秦君，我和社长，都非常，非常地期待你的下一款作品。” “明天，结算后的钱就会打到贵公司的卡上。”他笑着开着玩笑：“你可要小心，税前八千万美元放在身上，连我都忍不住想打劫你。” 两人聊了一会儿，秦远峰起身告辞，和铃木裕的谈话，为秦皇朝下一步发展铺平了道路，接下来，他只需要全力投入到下一款游戏开发之中！ 大作，真正的游戏？ 还有什么比火焰纹章更加契合？！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肯定了火焰之纹章！ 并且，这次要让世嘉，让任天堂，让整个游戏界都瞠目结舌！ 走出公司大楼，夜晚的sega大厦，依旧灯火通明，他刚出门，一片声音就高呼了起来。 “秦总！”“学长！”“秦先生！” 每一个声音，都充满了喜悦。 钟晗，郝胖等人，看到他的身影，就上来狠狠地给了他一个拥抱，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怎么能不幸福？ 从秦远峰告诉他们今夜将发生的一切开始，所有人的神经都如同一根绷到了极致的钢丝，直到中山隼雄宣布之后，他们才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们并没有和大和家一起走，而是自发地在这里等秦远峰。 如果说，开始他们还对公司没有归宿感，现在，这种感觉却开始植根于他们的心中。 “学长。”钟晗狠狠搂着他肩膀，笑道：“回去之后，记得包红包啊！” “今晚真是吓死我了……”徐黎殊也不顾忌地扯着他的袖子：“看我脸上还有泪痕，当他宣布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眼泪就出来了……” “一想到是自己做出来的东西，卖了四千万台……就感觉不可思议……”周于坚郑重地鞠了一躬：“秦总，原谅我们开始的怀疑。” “原谅个屁啊。这是大家做出来的东西，以为只有一个策划就可以？”秦远峰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众人笑道：“另外，刚才我和铃木裕老师见了一面，下一款游戏很快将投入开发，我先警告一下你们，下一款，可是真正意义上的游戏，和之前的完全不同，你们将见证主机游戏的开发过程，都给我提起精神来啊！” 大和信虎在一旁，有些感慨地看着这群人。 他并不冷，甚至说还有些健谈，只是被今晚的高压压得表情都表达不畅，毕竟，他只是个二十岁的青年。 一旦这些压力全部卸去，上千万美元的入账，他整个人都和开始冰箱一样的表情不同了。 “各位，爷爷还在本部等着你们呢。”他笑着说。 车，顺着东京湾开向涩谷，一路上，众人这才感觉，原来东京的夜景，也很美丽。 川流不息的行人，如同归巢的夜鸟，一处处灯红酒绿的大街小巷，黑夜中本该如同怪兽一般的高楼，此刻皮红带绿，圣诞的气氛充斥整个东京。 开了很久，车才停了下来，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所幽静的院落。 “秦君。”刚下车，大和谦正穿着一身古式日本男子礼服迎了出来，高档布料上，绘着一尾巨大的鲤鱼。 他热情地和秦远峰握了握手，枯嵩的脸皮都笑得舒展开，一晚上千万纯利润，他如何能不高兴？如何不亲自来迎接秦皇朝？ “来来来，香港的朋友，这里是涩谷有名的春日居，这里的生鱼片和海胆刺身，简直是人间极品……来来，诸君，请和我们一起进来。” 脚下，是用蔺草编织而成的柔软的榻榻米，两旁是古色古香的壁灯，里面不是电灯，而是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制作的蜡烛，亮度丝毫不弱，柔和的灯光让人仿佛置身于岁月的长廊，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江户时期的字画。 “春日居，以前是某位大名的居所，一直被保留了下来，他的后人用它做了一间高档娱乐场所。”大和谦正一边走一边解释，当走到最里面一扇拉门的时候，轻轻拉开了那扇绘刻着樱花树的门。 屋里，是一张巨大的，足足能环坐十几人的方桌，正中是一条一米多长的海洋鱼类，各种各样的调味品放在一旁，而那条鱼扑在晶莹剔透的冰晶之上，整条鱼已经从内而外剖开。 房间空间很大，不仅仅有吃饭的地方，一名穿着和服，带着玳瑁，拿着小巧扇子的歌姬，正踩着优美的诗曲翩翩起舞。 “小诸古城外，白云悠悠游子哀；繁缕无绿意，嫩草纤纤不堪席；银被盖山丘，日照融融淡雪流……” 声音非常熟悉，秦远峰看了一眼，也吃了一惊。 竟然是大和抚子，此刻载歌载舞的她，和平时那个高傲的女王简直判若两人。 “各位。”大和谦正拍了拍手，房间里还有三个人，全部站了起来，和秦远峰等人热情握手。他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等大家都落座了之后，才笑容满面地开口了。 “今天，是圣诞节，在这个夜晚，大和基板迎来了它五年内最大一笔利润！” “上千万美元！这是大和基板平时十年的纯利！然而，就在今晚，我们和秦皇朝公司联手之下，一个晚上！只有一个晚上！我们就赚到了这笔巨款！” 他干枯的手都有些颤抖，极力掩饰着心中的兴奋，从桌上拿起两杯装着清酒的酒杯，笑着放到秦远峰手中。 “秦君，第一杯，我敬你……制作出如此好的游戏！” 他不等秦远峰喝完，自己一饮而尽，已经有点发瘪的喉结上下滑动着，倒上了第二杯。 “第二杯，我敬你……小小年纪，坐怀不乱，我明白你也是紧张的。但是却比我不成器的孙子好了太多太多，甚至我都没有看出你的紧张。” “所谓泰山崩于前而不惊，莫过于此。”他一口气喝完，感叹地咂巴了一下嘴：“也只有最后大胜之时，你才有片刻失态，难得……难得！信虎若有你一半稳重，我这十年基业交给他又何妨？” 大和信虎笑着摇头，却丝毫不以为忤。 “第三杯，我敬在座的各位！” “我祝两家企业亲如兄弟，合作愉快！一起走向这个辉煌年代的巅峰！” 所有人举杯，一饮而尽！ “峰哥，这老头不错啊，上面跳舞那妞你认识？”郝胖激动地肉脸泛红，笑道。 “嘴巴上说而已。不错什么？这就热血沸腾了？”秦远峰斜了他一眼：“要是我们侵占了他的利益，你看他翻脸比翻书还快。” “所噶……”大和谦正笑着放下酒杯，笑着说：“今日，晚宴不仅仅是庆祝，我还有一项重要提案需要说明。” “我们大和基板，将和香港秦皇朝公司结成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从今天开始，大和基板有意向接受秦皇朝公司下一款游戏的卡带制作！”他笑着看向秦远峰，举杯：“不知道秦君感觉如何。” “当然。” “秦君是个信得过的人。”大和谦正笑道：“那么我们就不签字面协定了，来个君子协议！” “好。”秦远峰也笑了。 马勒戈壁的，空口说白话谁不会？他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还君子协议，明明是吃不准我们下一款游戏能不能红，不敢签！ 不过，多了个海外加工厂，何乐而不为？ 第0064章 回归 日本，平安京。 圣诞节，平安京的景致和东京并无二致，高大的圣诞树，四处张灯结彩。然而，这里作为日本历史最悠久的城市之一，更多了一些民俗气氛。 金阁寺，这座在日本大名鼎鼎的寺庙门前，两排撑着红色油纸伞，穿着白色和服，带着高帽的礼仪官，整整齐齐地鱼列左右。悬挂在寺庙上，书写着日文的特色灯笼彻夜长明，一串古旧的铜质风铃在夜风中飘散出叮当的声响。一名穿着和服的老人，带着一副普通的粗框眼镜，合十做完祷告后，静静地将一炷香放到了寺庙前的香炉上。 这位老人身材不高，脸上已经爬上了岁月的痕迹，看起来如此普通。但是，圣诞节的金阁寺，却除了他之外，没有其他一个人。 以及他身后多达六七名的保镖，还有两位看起来斯文有礼的青年男子。 “荒川君……”老人出神地看了一会儿近在眼前的金阁寺，却并没有进去，而是用一种平和的声音开了口：“你可知，我为何要平安夜来金阁寺？” “不知。”被叫做荒川的男子恭敬地说。 老人脸上没有一丝笑容，而是叹了口气说：“因为每年的圣诞节，都是电子游戏一次井喷式的爆发。” 他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看似微笑的表情，朝着庙里的雕像弯了弯腰：“可笑啊……渐渐的……我都不喜欢新年了……” 没有人敢答话，老人似乎也没有指望有人接，而是默默地站在寺庙前，恍然地吹着夜风。 许久，他才再次开了口：“世嘉今年业绩不错？” “是。”荒川这才开了口：“他们有一款游戏月销量四千万，而且仅仅推出了一个月。” “不是游戏，是玩具。”老者纠正道：“这才是让我最担心的，世嘉如果一直走高冷的高精尖路子，我不担心。” “但是某一天他放下身段，就会成为本公司的劲敌。” “查一下。”老者干枯的手再次拈起了一炷香，平稳地点燃：“这个玩具是哪个公司为它制作的。拉拢到我们公司来。” “岳父……”荒川的声音有点迟疑：“这种成绩，世嘉恐怕会大力拉拢的。” “我说，你做。”老者转过身来，平静地看着他，声音不大，却没有丝毫容人拒绝的余地：“我要的是结果，不是听你的抱怨。” “另外，圣诞节销售小组都让他们滚吧。一群废物，被世嘉的业绩压下去，留他们没有任何意义。” 第56节 “但是……”荒川眉头微皱，咬牙说：“这可是各名第三方都有参与的……” 老者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愿意，就让他们都滚。” “本公司不需要不听话的孩子。” “是……”荒川实鼻孔里透露出一声粗重的呼吸，无奈地回答，想了想又问：“那么……为世嘉制作游戏的公司？我们需不需要一些优惠政策？” “优惠？”老者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从宽大的袖子中抽出一把折扇，轻轻拍到他的头顶上：“荒川君，我非常失望。” “以我们的招牌，什么时候需要去讨好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第三方？” “你的懦弱，瞻前顾后，让我非常的不满意。本公司的招牌，就是你和这个公司谈条件的筹码。我想你应该明白怎么运用。” 荒川暗叹了一口气，从认识老人开始，他就从来没有过自己的意思。 “去吧。”老者似乎在说一件东西，而不是人：“如果他们否定，你知道该怎么做。” 要怎么做，荒川现在还并不太清楚，他清楚的是，当第二天下午他找到对方时，对方已经全部离开了日本。 圣诞节第二日晚上，秦皇朝所有人都回到了香港。 飞机上，看着窗外，飞机下方一片灯火辉煌的东京，所有人都感觉恍若隔世。 圣诞夜，尽管只有一天，也足够他们铭刻心底。 “学长，你在看什么？”钟晗看着秦远峰问。 “没什么。”秦远峰收回了目光，在无人看到的地方使劲握了握拳头，无比坚定地说：“下次我们来的时候，绝不会把命运交到别人手中。” “我，要自己掌握我们的命运。”他的目光淡淡地从下方璀璨的东京扫过：“而不是等待着别人的宣判！” 几个小时后，飞机很快降落在了赤鱲角机场，秦远峰笑道：“大家先休息一下，明天下午来公司集合，我给大家说点事情。” 每个人的脸色都非常兴奋，他们几乎都不用猜，都能模糊知道秦远峰要说什么。 “秦总，是不是要招人？”郝胖兴奋地说：“买一栋楼怎么样？咱们公司现在太不像个公司了！” “秦总，招几个原画吧？”徐黎殊也一脸激动：“我一个人画实在太累了！” 秦远峰似笑非笑地看着众人：“我说你们啊，我都还没说什么事，你们一个二个都猜得不行了。休息去吧，明天再说。我还有点事，你们先走。” “还用猜吗？这么大一笔钱，公司难道不发展？还窝在科技大？”他一句话说完，所有人都激动地喊了出来。 “对啊！租一间……不！买一层大大的写字楼！”“招上百把号人，成立各个专项小组！就像世嘉，像任天堂那样！” “等等！不对啊！”郝胖参杂其中说了半天，忽然惊讶地看着他：“你真的是峰哥？这时侯你不应该和我开玩笑吗？怎么发现你这几天都异常严肃？吃错药了？” 秦远峰听到他们的蓝图，心中也难免波动了一下。 八千万美元啊，这可以让公司腾飞的一笔资金，他一定要好好运用。 不过，他并不打算现在说。 他竖起中指笑道：“老子没吃药，滚！” 一群人这才笑着离开，秦远峰看到他们离开的身影，这才收敛了笑容，严肃了起来。 他想散步。 不知为何，他很想散步，甚至打算从机场走回科技大。 虽然这不可能。 郝胖不愧是和他四年的基友，很敏锐就发现了自己的变化。 从他知道这件事源自自己一个判断失误以后，他想了很多很多。 人，很多时候都是在不知不觉中就成熟起来，可能是阅历的积累，可能是某件事的触动。 这件事，是他的积累，也是一个契机。 他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重了很多，更重要的是，心中有一抹莫名的烦躁。 “这就是成熟的代价？”他笑着点了一根烟，靠在机场的护栏上。身后的夜空，不时能听到飞扬而起的飞机轰鸣，凌冽的冬日寒风把他的发型吹乱，他却毫不在意。 “其实啊……是孤独了……”良久，他才把烟丢到地下踩灭，喃喃地说。 这是他想了很久才得到的答案。 应该就是孤独了……也许就是孤独了…… 郝胖和他很好不错，自己公司发展得很好也不错，但是身在异乡为异客，父母亲朋离自己十万八千里远，这种感觉，随着秦皇朝一步步迈出而变得越来越剧烈。 在香港，他连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亲朋都没有。 成功之后的寂寞，激情之后的空虚，总是让人心如猫抓。 痒痒的，麻麻的，却怎么样都够不着。 他心里现在就跟十几只猫抓着一样，痒得厉害，又不知道根源在哪，只能推到孤独上。 1987年东，这时候还没有手机，没有网络，秦远峰在香港的赤鱲角机场，静静地站了一个多小时。 当心里的烦躁渐渐平复下去之后，他忽然很想说话。 他笑了笑，看了看表，现在已经十二点过，谁陪他聊天？ 他不想和其他人聊天，说实话，郝胖就算和他再好，但是是和这个身体好，和他自己并没有关系。 一句话，他对香港没有归属感，每成功一步，都让这种淡漠的疏离加深了一丝。 翻了翻电话本，他目光却停在了一个名字上，再也挪不开眼。 王祖贤。 她？秦远峰看着看着却笑了起来。 虽然和他并不算多亲近，但是自己这种心情对方体会得更深，尤其，算起来两家还有那么八竿子能打的着的远亲关系。 表亲就不是亲了？ 他几乎都没考虑，就往电话亭走去。 而且，他甚至拿起电话的一瞬间，就肯定对方肯定会出来。 这算不算现代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拨电话的时候，他忽然涌起这个荒唐的想法。 电话足足响了五声，才被接起来，一个慵懒而带着埋怨的女声，在那一边幽然响起。 “谁啊？” 秦远峰憋着笑：“你猜？” 电话里沉默了一下，过了几秒，才听到王祖贤的声音笑了起来：“原来是romeo先生，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秦远峰正要开口，自己却愣了愣。 什么事？ 聊天不可以？ 但是刚才觉得理直气壮，怎么现在忽然感觉就这么半夜三更给别人打电话有点不太好呢？ 最关键的是，他忽然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 很奇怪，忽然想聊天，拿起来却发觉没话说，或者说是……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没事……就是告诉你一声，刚回来，顺便补一句圣诞快乐了。” “……你不会现在告诉我这件事吧？” “……”秦远峰沉默了一会儿，王祖贤的声音试探着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我觉得你兴致好像不高。” 第0065章 包场 不得不说，女人有时候直觉敏锐得可怕。 上天剥夺了她们争强好胜的心，却给了她们近乎天赋的直觉。 “没事，赚了八千万而已。”对方一问，他反而不好不说了，这句话说出来，他莫名地感觉如释重负。 也许只是少了一个打开话题的由头而已。 他也不是非要找对方聊天不可，也没有变成色中饿鬼看到曾经的女神就精虫上脑。 只是最近几个月的事情，让他忽然觉得有点疲惫。 只是单纯地想聊聊天，仅此而已。 “八千万……还而已？”王祖贤都被气笑了：“lei，我不是说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在我面前炫富了，我一年都赚不到这个数字……” “哈哈，不是炫富，其实……这钱也不好赚。” 话题打开了，他就顺着话题说了下去。 刚开始他还有点小尴尬，后面就成了水到渠成，王祖贤只是在电话里听着，偶尔问一问，接两句。 “所以……你就在机场待了一个小时？”王祖贤吃吃地笑道：“你是想家了。” 秦远峰叹了口气，笑道：“也许吧。” “不是也许，是肯定。”王祖贤也笑着说：“我刚来香港的时候，第一次拍电影，疯了一样想家，想告诉家里人。” “当时……我也像你一样，莫名地就觉得烦躁，和人聊聊天就好了。”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明天有事吗？都一点过了。我挂了。”秦远峰准备挂掉电话，艺人的生活现在看起来很神秘，在他那个年代，则差不多都透明了。他非常清楚，当一个艺人有多累。 “没什么，大家算起来都是老乡，这点忙没关系。”王祖贤笑道：“这几天没什么事，过几天就得去参加倩女幽魂的巡回庆功会……又得忙起来了……说起来，给你拍代言的那几天，反而是我过得最轻松的日子，要是多几天就好了。” “没事？那我请你吃饭？”秦远峰随口问道。 总觉得聊的不尽兴，两人的话题很是相似，尤其有着共同的经历，心灵难免靠拢。 “好啊。”没想到，电话那边王祖贤竟然笑着答应了下来：“八千万的财主，你可要请我好好玩一下。上次拍代言你都不在，太不够意思了。” 秦远峰自己都愣了愣，说起来，他和王祖贤认识也有几个月了，相处得平淡如水，真应了君子之交淡如水这句话。 他们还真没一起吃过饭！ 约会？！这是约会？ 第57节 他脑海中猛地过电一样串过这个词，自己都吓了一脑门冷汗。 他可从没这么想过啊！ 别的不说，王祖贤对于感情重视程度日后传遍大街小巷，现在对方正和齐勤认识不久，自己真是约会那不是挖别人墙角了？ “你……”看到秦远峰好久都没说话，王祖贤忽然好想明白了什么，扑哧一声就笑了：“罗密欧先生，请你不要胡思乱想，我还要带一个人来的。” “谁？” “齐勤先生，你们大陆的歌手。”王祖贤笑道：“其实，后天，就是我受礼的日子，齐勤先生特地从大陆赶过来庆祝。” 果然如此啊……秦远峰笑了，确实，双方都是把对方看作朋友，只是刚才气氛不知怎么忽然就转到那里了，他才不由得多想一下。 “那一起吧，我请。” “我就没打算掏钱。”王祖贤哼哼地说：“好了，罗密欧先生，夜晚的时间到了，我得去休息了，后天上午联系我，记得啊。” 放下电话，他微微一笑，齐勤和王祖贤啊……这对分分合合十几年的苦命鸳鸯，自己无意中却见到了。 他可是知道王祖贤的感情路有多不顺，作为朋友，如果可能，他更希望对方得到一个完美的结局。 第二天早上，他十点才起床，并没有等电话，而是跑到钟晗的宿舍里，看到对方死猪一样地沉睡。 如果是一个好人，现在应该很温柔地叫对方起床。 可惜，他不是。 他看了一眼睡得打呼的对方，默默跑到洗手间用凉水洗了个手。 十秒后，一声惨叫响彻整层楼。 “我顶你个肺啊……”钟晗捂着被非礼的肩膀，双眼通红，杀人一样盯着在他面前吞云吐雾的对方，咬牙切齿地说：“学长，我觉得你可以采用其他方式叫我。” 秦远峰厚颜无耻地点了点头：“确实，我有考虑过。” “我顶……那你为什么还采取这种粗暴而没有美感的方式？！” “因为我觉得这样见效最快。” 钟晗无言以对，哈欠连天地说：“说吧，有屁就放。放完我继续睡。” “帮我把海洋馆包下来。” “好的……”钟晗打了个哈欠：“没事我继续睡了……” 还没躺下去，他猛地弹了起来，目光熠熠地问：“学长，这是公司福利？！” “也可以算是。”秦远峰弹了弹烟灰：“你们可以去，不过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去。” “靠！凭什么！” “因为我会不爽。” “……” 官大一级压死人啊……钟晗默默无语地收拾起清泪两行，斜着眼睛看他：“你准备干什么非法勾当。你知道包场多少钱吗？” “不多，现在海洋馆每天一百挂零的人次，两百多港元的票价，能有多少？几千美元的问题。” “这可是我几个月的工资啊！” “有钱，就是这么任性。” “……” 两次对话，钟晗总感觉哪里出错了，但是他思维回路还没回到这个位面，于是默默收拾好自己破碎一地的小心肝，准备为任性的老总实行包场大计。 “我也不是乱花钱。”秦远峰看了他一眼：“我一位老乡，今天是她的受礼日，我帮他操办一下，我会用我的工资来补的。” “我靠……学长你能不能不要把无耻的话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你的工资？！ 你有过工资？！ 我怎么不知道？！尼玛几个月的财务都是老子在做好不好！ “没办法……”秦远峰长叹一声，用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声音唏嘘道：“有钱……” “就是这么任性！”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行……”钟晗满脸颓废地坐起来，摆了摆手：“摊上你这样的老总，我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你先别急着走。”秦远峰摆了摆手：“穿上衣服，和我去校务处一次。” 钟晗愣了愣，拿了件外套套上：“你准备和学校摊牌了？” “迟早要说的，晚说不如早说。” 两人很快来到了校务处，副主任看到他们的脸色非常不自然。 在机场被世嘉审核小组这样扫了面子，还怎么自然得起来？ 他的手在看到两人的一刹那，不动声色地拖过一张资料表，迅速地签起字来，头微微抬了一下，堆积起笑容问：“远峰同学来了啊？坐，坐，有事就说。” 他的手继续写着，用一种无奈的口吻笑道：“快到年底了，事情多得很啊……天天都有无数的文件批，时间都挤不出来。” 你们要没事就赶紧走好吗？没看到我正在忙？ “那就不耽搁副主任的时间了。”秦远峰坐下，微笑着说：“我想问，学校对于公司后续有没有什么宣传计划？” “没什么别的安排。”说起这件事，副主任嘴角翘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笑容。 这几个月，科技大实实在在得到了好处，年底的学术交流会出尽了风头。谁都知道科技大培养出的学子自主成立了一家公司，并且和世嘉公司展开了合作。 这种报道，秦皇朝公司可能并不关心，如果他们翻翻最近相关的报纸，就能发现科技大的曝光率最近高得惊人。 就连学校的相关部门，每周都会接到无数家长的电话。在其带动下，港大等几家著名大学，都开始朝这条路上探索。 当然，这种探索自然邀请了秦远峰，但是科技大又怎么会给别的对手制造机会？ 这种名义上的：“学术交流”通知，秦远峰是根本不知道了。 想了想，副主任一边签字一边说：“明年，科技大有个巡回演讲，校方准备把你塞到名单里面。就在招生之前，大约五月中旬。本来年底也有一个交流会，但是打过几次电话远峰同学都说没有时间。还有……” 他签字的手停了一停，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秦远峰：“科技大可能会向秦皇朝公司加大投资。此事正在讨论中，具体结果应该年后就有消息。” 这就是一个套了，为了让秦皇朝放心呆下去，不断增加科技大的声势，他们自然不吝惜画几张大饼出来，不过到底讨论到什么时候，甚至于讨论没讨论，那就是两说了。 秦远峰也不在意，笑了笑：“我来正是要说这件事的。后续投资，我看就不用了。” 副主任心中松了口气，没事学校投资你干嘛？公司是学校名气的摇钱树，不过谈到真金白银，这不是伤感情了么？ 最好你继续用自己的资源做，校方一直坐收名利，这是学校最乐见其成的结果。 “远峰同学，秦皇朝公司是一个有前途的公司。学校对于学子的创业，当然是倾尽所能。”心里这么想，嘴巴上可不能这么说。 “副主任误会了。”秦远峰笑着说：“秦皇朝上一款产品收到了八千万美元的利润，我们已经准备开办一所真正的公司。购买自己的办公楼。所以不准备再在科技大寄住了，当然，和科技大的合约，也到此结束。” “各答”副主任手中的笔，清脆地掉到了桌子上，整个人如同见了鬼一样看着秦远峰，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你说多少？” “八千万美元税前。扣完所有税，大约六千多万左右。”钟晗笑眯眯地，“恭敬”地，不失时机地在旁边接道。 房间里，瞬间寂静。 副主任张大了嘴，难以置信地看着两人，钟晗和秦远峰两人笑容和熙，笑容里带着不一样的味道。 那种味道，叫做贱。 第0066章 大发展 八千万美元！ 副主任瞠目结舌，他做梦都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上个八百万，三个月之前。三个月之后，八百万变成了八千万！ 这简直就像科幻故事一样！ 等等！ 他忽然反应过来。现在是为八千万震惊的时候？！ 他要没听错，刚才这两人说秦皇朝要搬出去？！ 三个月一共赚了八千八百万美元的公司要从科技大搬出去？！ 这怎么可以！ 这绝对不行！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动地超负荷了，脸色都有些不正常的潮红，现在哪还有功夫签字？这简直是在圣诞节延后发了圣诞礼物，但是他拆开一看，里面是一颗炸弹！ “远峰同学。”他的声音友善地有些超乎常人，站起来的时候因为用力过大，椅子都拖出一声刺耳的声响，笑着说：“远峰同学……” 两个远峰同学说出去，他却觉得说不下去了。 怎么说？ 请别人留下来？ 别人握着八千多万美元，自己两三句话能说得动？ 而且八千多万美元还可能住教学楼？别人只要站出去喊一声，我要买层楼，大把大把的地产开发商屁颠屁颠跑上来跪舔。 再说，就算秦皇朝留下来，他难道不招员工？学校还住得下？ 再退一步，就算对方真的留下来了，科技大到底是学校还是公司？ 一个大学里冒出一个资产近九千万的公司，到底学校和公司谁做主？ 他心中这个煎熬啊，科技大秦皇朝公司，这个名头现在看起来就像个笑话，仅仅三个月，对方就敢笑着对他说，不！ 一瞬间，感慨齐齐涌上心头，三个月前，自己还能施舍一般对对方说，我只有十分钟留给你。 三个月后，对方说，我要走了，因为我三个月赚了快九千万。 这种落差，差点让一口气没顺上来。 但是，他明白，秦皇朝绝对不能这么走！ 三个月九千万啊！这是何等政绩？能教出这种学生的科技大，脸上是何等荣光？ 第58节 “远峰同学……”他脑袋里几乎是瞬间就理清楚了这些，笑容简直如同秦远峰失散多年的亲兄弟：“这件事影响过大，我必须上报校方才能决定。远峰同学你稍微等一等，年后我们再讨论如何？” 不管如何，秦皇朝多待一天都是好的！他明天就会联络各大学校过来参观，就算要走，也必须把势头弄到最大！ 这点心思，秦远峰和钟晗都是心知肚明。但是…… 凭什么？ 参观？当他们是猴子吗？ 科技大和他的协议，一方求名，一方逐利，说好了该散就散，事到临头把他们像猴子一样推出去是怎么回事？ 要名，秦皇朝给了，学校作为回馈给了他们利益，双方都没参杂感情在其中。很清楚这只是交易，事到临头，又谈起了感情？ “副主任。”秦远峰笑道：“一码事归一码事，谈生意不讲感情。我们很快就会联系新地点，和科技大的合约，就到此为止吧。” 他看了看对方：“不过，走之前，我们还是科技大的下属公司。” 说完，两人离开了房间，只剩下副主任一头冷汗。 几乎是根本没考虑，他就拨通了季艾伦的电话。 “副校长！我有紧急情况汇报。” 离开办公室，钟晗笑道：“这下，校方可就急了，你猜他们会怎么做？” “不怎么做。”秦远峰懒懒地回答：“学校不可能和公司并存，他们很快就会点头。” 随即，他笑了笑：“不过，他们比较肉疼就是了。” “走吧，一起吃个午饭，我叫郝胖出来，下午四点开会，吃完饭你通知一下大家。” 四点钟，所有人全部都在公司集合，每个人脸上都压抑不住喜色，就算周于坚这样的木头人，嘴角都挂着笑意。 “各位，来的挺早啊。”秦远峰进来的时候，同样难掩笑容，这次圣诞夜，收获太大了。 钱是一方面，名是一方面，更关键的，是铃木裕给予了他们机会！ 每一个小公司要发展，要扬名，对于机会都绝不能放弃，就算他日后不可能屈居于世嘉的羽翼之下，现在他必须借助世嘉的风头打响公司的名气。 他从口袋里拿出五张卡来，笑着放到桌子上：“这是这次的分红。每个人十万美元。都在卡里。” 钟晗笑着第一个就拿了过来，珍重地放在掌中，摩挲了好几次，才兴奋地笑道：“十万美元啊……这可是工作不知道多少年才能赚到的钱……” 香港，此刻正处于一个大腾飞的时代，但是，十万美元，对于普通家庭，也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 “这下……过年可有好多东西买了……”徐黎殊有些出神地看着手中的卡，喃喃笑道：“我来之前……我父母还说去小公司没前途，让我考虑再三……现在……我一下拿回去几十年的工资……他们不知道怎么想呢……” 只有郝胖，神色略带平淡，高远看的惊讶，问道：“胖子，你一点不吃惊？难道你是哪个富翁的儿子？” 郝胖脸上的肥肉抖了抖，用一种嫌弃的声音说：“才给我十万……上次做大家来找茬，他抽了我两成，足足一百五十万呢。” 才……十万？！ 众人都有一种揍死他的冲动。 “秦总！下个游戏我们能不能参与抽成啊！” 秦远峰压根没搭理这群见钱眼开的小人，摆了摆手：“坐下吧，先别激动，今天的要事不是这个。” 他看了一眼大家：“另外，我告诉各位，只要大家真正用心干，以后每个月的工资十万都不是问题。” “月十万……天……”高远倒抽了一口气。 所有人都带着憧憬的心情安静了下来，秦远峰这才郑重地开了口。 “今天，有两件事。” “第一件，是我们必须像一个正式的公司了。”他看了一眼现在的公司：“现在的条件，并不艰苦，但是并不正式。世嘉来人我都不好意思请他们进来看。” “所以，我们第一件事，就是需要一层气派的写字楼。”他对钟晗说：“这件事交给你，我给你说过的，尽快搞定。” “明白。”钟晗干脆掏出一支笔记了起来。 “钟晗，你的事情最近尤其多，找地方，这是第一件事。另外，你需要做一份详细的公司制度。”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既然公司要做大，要发展，那么一个详细的制度必不可少。包括公司分为几个部，每个部门大约需要多少人。这些需要你和在座的几位沟通。还有，我要的小说，年前必须交给我过目。” 正在书写的钟晗，霍然抬起头，别人也许没听出什么来，但是他听出来了。 “秦总……”他的声音有些感动：“你这是……打算用我们做部门主管？” 这句话一说，所有人都耸然动容。 一个资产八千万美元的中型公司，员工有多少人？ 至少上百人！甚至可能几百人！ 然而，秦远峰却将至关重要的管理权力交给了他们！这批大学生！ 他们根本没有想过做这件事！ 别说他们没想过，而是这件事来得太过突然，比如技嘉，微星，按照秦远峰那个时间线的轨迹，全部都是在一个小工作室里做了一两年，然后扩充到几十人，再一步步壮大。 但是，秦皇朝的掘金速度太过恐怖，公司实力急剧膨胀，三个月，八千块钱到八千万的蜕变，注定会迎来一次巨大的改革。 “峰哥……”郝胖瞠目结舌：“我……我……” “你害怕。”秦远峰淡淡地说，目光扫过所有人：“不止你，高远，徐黎殊，周于坚，就算钟晗，你们都心中没底。” “我明白，一个公司的管理，岂是儿戏？按照规矩，我应该找猎头公司，重金挖人。”他笑了笑：“去他妈的规矩。” “规矩，是人来立的。而我，就是这个公司的老大！” “这个规矩，得由我来立！” “我曾经说过，这个公司，我的提案不能反驳。”他挨个看过去，每个人脸上，瞬间的担忧，迷茫之后，涌上的是一股热血：“这个提案，不仅包括项目，同样包括人事！” “你们怕，就不去练？你们不练，又怎么学得会？” “秦总！”钟晗拍了拍桌子：“不用说了！我干了！” “我也是！”“我想试试！” 一番话，把年轻人心中的热血都调动了起来。 大学生管理几十人的小组，这种念头带给他们的，不仅仅是畏惧，更有冲劲！ “先说好，我用人唯才是用。如果你们不行，会有人顶替你们。”秦远峰说道。 没人有异议，秦远峰这是给了他们一个展露自己本领的舞台，至于行不行，全看个人！ 看着众人跃跃欲试的表情，秦远峰笑了笑，没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 他有他的想法。 如果是雇人来带动团队，但是这样一来，有两个风险。 一个是大权旁落，一个是人心不稳。 为什么有的公司做再大都不上市？那就是因为有人想一手遮天，上市之后，股东众多，一手遮天再不可能。 他不会走这条路，一定会选择做到一定规模后上市，但是这样一来，公司还要他说了做主，那么就需要一个稳固的班底。 咬了咬牙，他才忍住了请人来的心，就算这些同学做得再不好，也是他的第一批班底。 他，现在还亏得起！ 第0067章 游戏的面纱 任何公司，遇到秦皇朝这样的大笔资金注入，都会遇到一个巨大的难题。 那就是公司的转型问题。 特别是从一个小工作室变为真正的公司，这其中要学习的何止以里计？ 如果不是请专业人员来，让这些学生去管理，他已经预料到公司肯定会经历一段混乱的时期。 这是制度的混乱，是为了一项章程彻夜难眠的混乱，也是这批大学生初次接触真正商界的混乱。 这个时间，不会短，起码一年以上，公司才能渐渐安定下来。 用专业人员，固然节省了成本，但是，失去的是人心。 这批和秦远峰一起打拼出来，从一个几十平方米的工作室做出第一款游戏，一起度过那个难忘的圣诞夜的同学，到了真正开宗立派的时候，却让他们走到一边，用从未见过面的专业人士来压他们一头，就算这是理所当然，但是这批人会怎么想？ 他非常清楚自己以后要做到哪一步，如果某一天，秦皇朝成为媲美迪斯尼，甚至统领全娱乐的世界大鳄，强压任天堂，索尼等现任巨头一筹，那么公司里夺权的事情绝对不会少！ 上市，增加了公司的市值，资金，但是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件事可以不劳而获，它带来的，是分成数派的股东，也许，这批人里，几年，十几年后，就会有人站起来和他叫板。 这种现象，不可能杜绝，只能防备，他要从开始抓起，让万众归心，起码这批人日后会牢牢站在他这边。 所以，他必须用这批人做公司元老，而且，他现在的资金也有资本说，我亏得起。 “好了，先安静一下。”他制止住喧哗的同学，笑道：“第二件事，就是新的游戏，火焰纹章：暗黑龙与光之剑的制作。” 说到项目，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这，才是公司的立身之本！ “上一款游戏，让所有人都尝到了甜头。”秦远峰收敛了笑容，严肃地说：“但是我要告诉大家，接下来我们要做的，没那么简单。” “火焰纹章，是一款真正意义上的大作！我坚信它会成为一款大作！” 他看了看众人：“我再次提醒大家，这不是玩玩闹闹就可以做出来的游戏，这是一款每一个细节都真正尽善尽美的极品。”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说实话，上款游戏太轻松，几乎可以称为“拍脑袋游戏”。让他们对于这个行业的敬畏之心少了不少。 这种心理，不少人都透露到了脸上，秦远峰抬了抬眉毛，没说话。 做过策划，他才知道一款游戏为什么要开发一年，几年！ 不说别的，第一关“中庸之美”，保证让他们痛不欲生！ 他要做，就要做到最好。中庸之美这个游戏业无数顶级制作人想破头的第一道小关卡，“心灵之窗”他就会好好给这些人上一课！ 什么才是真正的游戏！ 绝不是随便写写程序就可以做出来的，就算他穿越回来，也不可能办到！ “中庸之美”“糖果盒子”“三重门”“美女穿衣”“童话寓言”这几步就算穿越者也不可能步步畅通。 其中的调试，思考，足以让一个百人工作小组日以继夜！ 第59节 看着自信满满的员工，他心中有些感慨，曾经，他也以为游戏很简单，但是真的做进去了，才发现这根本就是汪洋大海。 几大步骤，每一步分为数个小步，很多美工，连心灵之窗都过不去。无数的策划，卡死在糖果盒子上不得寸进。数不尽的程序，在三重门上欲仙欲死。 任天堂如此，世嘉如此，就连日后的暴雪，拳头，全部如此！ 迈出每一步，都是员工一个质的飞跃！ 他心中叹了口气，又笑了起来。 在这些同学身上，他仿佛看到了当年自己的影子。 站在山脚下，看着山包，感觉这座山并不高，爬上去了才发现，主峰已经插进了云端。 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禁热血冲了上来。 五大难题，五个巨大的关卡，这是经过三十年电子娱乐圣战总结出的经验，而现在，他提前知道了。 幸福的家庭都有相似的幸福，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这是文豪托尔斯泰说过的一句话，换到游戏上照样说得通。 好的游戏都有相似的亮点，差的游戏各有各的缺点。 而一款真正的游戏，是把这五大步骤从头走到尾拉通的！区别只在于侧重点罢了。 “各位。”想到这里，秦远峰带着一抹坏笑点了点桌子：“这款游戏我会全面上手，但是下一款，我就不会了，公司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工作需要我去做。放心吧……保证你们会欲仙欲死的。” 他没有现在对这些人说，否则光五大步骤的提纲要求就能吓趴一堆人。 这可是三十年电子圣战的经验！无比宝贵！ “解散吧。另外，虽然我没说。但是大家也知道现在我们做的是什么。我们的资历很浅薄。资历浅薄，却有着还算不薄的资金，走错一步就万事皆休。我不希望看到有人闲来无事，闲下来的时间，我想各位多补习一下前十年世嘉和任天堂十年恶战的经验。” 刚说完，房间里有短暂的沉默，过了几秒，钟晗带头站了起来，之后是郝胖，周于坚，最后是高远，徐黎殊。 他们郑重地朝秦远峰鞠了一躬！ “这是干什么？”秦远峰不解地问。 “秦总。”钟晗带头开了口，声音有压抑不住的激动：“其实，这几天，我们都在猜测，你下一步会怎么做。” “公司要做大，是肯定的。但是，我们只是大学生，我们自认没有任何管理的经验。我就算有一些，也是在校方的授意下，管理相对纯洁的学生。”他咬着嘴唇抬起头来：“我们从来没想过，你会放我们去和商场的恶狼搏杀。” 秦远峰微微一笑：“好啊，还瞒着我。” 钟晗继续说了下去：“我们以为，你只会给我们一个报酬不错的位置……很可能是技术员……虽然大家都没说，心里肯定都有些芥蒂……” “但是……”很少说话的周于坚，此刻脸色涨红，呐呐地说：“我们都没想到……你竟然让我们做主管……” 他嘴唇有些轻颤，想说什么，却化为了一句话。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知遇之恩，无以为报。” “士为知己者死……”钟晗叹了口气，感慨地说：“秦总，现在我还真有点为你去死的想法……” “得了，少酸了。”秦远峰笑着打破这一丝感慨：“我要的，只是你们快速进步起来，其他不用说了。走，吃饭去，今晚我请客。” 就在这时，门一下就被推开了。 季艾伦，身后跟着副主任，校务处主任，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 他们的步伐很快，额头上的汗珠，显示他们是跑过来的。但是他们丝毫都没有休息，季艾伦脸上在进门的一刹那就展现出堪称典范的微笑，伸出手来就握住秦远峰的手。 “远峰同学。”他的声音简直如同春日暖阳，触雪即化：“怎么这么突然，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你怎么突然就说要走了呢？太仓促了，实在是太仓促了。” 所有人都看着季艾伦，这位副校长，平时什么时候不是一丝不苟，铁面无私，这种……堪称看到自己亲儿子一般的表情，到底是怎么出现在他脸上的？ 季艾伦丝毫没有在意这些，他心急如火！ 听到副主任的报告，他差点就从位置上跳了起来。 这几个月科技大在教育界可谓风生水起，这宝贝都没捂热，居然就要飞了？！ 他心中还有一干子计划没出来呢，这才几个月？！ 当听到八千万美金的时候，他彻底愣住了。 下午，在一间会议室中，季艾伦召集了几位位高权重的校方领导，进行了一次极为秘密的会话。 会话一完，他亲自就跑过来了。 “这几位就是秦皇朝的菁英吧？”季艾伦的笑脸就像太阳一样照射整个房间：“大家都是各个专业的菁英同学，不必介意，坐，坐。” “副校长，我们正要去吃饭。”秦远峰笑道。 季艾伦愣了愣，今天的事情来得太急太突然，他几乎都忘了自己还没吃饭。 “哈哈，巧啊，我们正好也没吃，正好一起，走，这次校方做东。”他脸上几乎没有看到尴尬的神色，顺水推舟地就安排了一次饭局。 一行人来到了一家装修颇为气派的中餐馆，季艾伦手里同样握有大把金钱，大学大学，不大大地给钱怎么学？ 没有哪所大学重要人士不是手握重金！甚至可说堪比现在的秦皇朝也毫不为过！ 他笑眯眯地让服务员把菜单地给所有人：“随意，请随意。” 郝胖看了一眼，顿时眼睛精光四射。 这道无名精光让季艾伦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钱包，虽然他不知道精光为何。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一页吧。”郝胖毫不客气地点道。 一位领导随意看了看，差点就黑了脸。 几个菜，都是最贵的，算起来好几千，就被那根肥胖的指头指点江山出去了。 秦远峰装作不知道，心里已经决定下次再不带他出来吃饭。 实在太丢人了！ 第0068章 意外的人 和校方的一顿饭，吃得非常愉快。 只不过，之后双方达成了一个合作意向。 那就是，秦皇朝进入了科技大日后对毕业学生的推荐名单之中。 其实，通过下午的讨论，学校得出了一个共识。 那就是秦皇朝确实留不住了。 说直白点，庙小难容大神，浅滩困不住游龙，一个资金可以和科技大叫板甚至超越的公司，还留在校园里，到底这个学校谁做主？会不会被其他学校攻讦商业气氛过重？ 即便香港现在是在大腾飞时代，季艾伦也不敢冒这种大险。 学校重名，这和公司是不同的，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皇朝离开。 但是这个公司可是科技大出去的啊！一旦出去之后，“科技大秦皇朝公司”前面三个字就得去掉，这种打广告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所以，他这才亲自请了秦远峰吃饭。 本来是想用三百万买下秦皇朝的冠名权，但是秦远峰又怎么可能会卖？ 这块招牌，他不会让任何人染指！ 一旦有人有这个意图，他不会拍回去，他会直接剁掉那只手！ “真的要离开这里了……”吃过晚饭，他并没有会宿舍，郝胖居然无耻地打包回去，当时餐厅服务员的眼神让季艾伦落荒而逃，同样，也让身为同伴的他们立刻表示：“我不认识他！” 他来到了办公室。 对于科技大，他没有丝毫的留恋感，教育了他四年？ 他穿越过来都毕业了好不好！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没义务为这具身体的烂账买单。 所以，当cff学校玩了他一手，他才会如此愤怒。 不过，愤怒归愤怒，在如同战场一般残酷的商场，单纯的愤怒等于死亡，商人逐利，他是真的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了。 他舍不得的，只是这间小小的办公室。 在这里，出现了电子宠物，当经过一两年的持续发酵以后，这个地方，注定成为传奇。 这里留下了太多回忆，虽然不长，却是至关重要的，创业之初的回忆。 他点燃了一根烟，靠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月色，静静地抽着。 就在这时，忽然，电话响了起来。 “lei……”电话里，传来了王祖贤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秦远峰觉得对方兴致竟然和他昨晚有惊人的神似。 “抱歉……明天我不去了……”电话里的声音有些低落：“实在对不起……事出突然……我，我下次给你正式道歉……明天忽然有点急事……” 秦远峰愣了愣，心中一丝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失望滑过。 “怎么了？”他想起昨晚王祖贤帮自己开导，此刻他也换上了一副故作轻松的语气：“没事，来不了还帮我省钱了呢。不过joey，你还好吧？”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久，就在秦远峰觉得对方随时会挂电话的时候，才传来一声幽幽的长叹。 “小哥他……来不了了……” 秦远峰刹那间有些失神。 随后，他感觉的就是气愤！ 这股怒气来得非常迅速，非常猛烈，瞬间就攀上了他的心底。 这年代，还很少离婚的人，根本不像日后，离婚变成家常便饭。而因为工作感情不合，在经济发展越迅猛的年代，越是多见！ 他的电子宠物一个月销量如此巨大，很大一部分托了日本经济泡沫的原因。 他气愤的，是答应了对方，而且是对方的受礼日，对方明明报了希望，却又放了对方鸽子。 因为同是异乡人的原因，他对这种马上就要见到亲人，却忽然告诉他不来了这种感觉尤其能够体会。 甚至可以说，体会更深。 他毕竟是穿越过来，在这个世界上，他对依存感的体会，还在王祖贤之上。 就像一对经商的父母，常年不在家，忽然告诉他们的儿女要给他过这个生日，却在生日当天，蛋糕都摆好了，告诉儿女不来了！ 他几乎是切身感受到王祖贤的失望。 第60节 “joey，其实，因为他来不了，你更应该来。”没多想什么，他就说道。 不等王祖贤回答，他接着说：“今天是你受礼日，你难道因为他不来，你就窝在房间里一整天？受礼日还弄得这么不开心？” 王祖贤没答话。 “实话告诉你吧，我已经包下海洋馆了，你在哪，我明天叫车来接你。”他霸道地说：“这种日子，有了不开心的事，要解放出来才是，你放在心里干嘛？窝一天心情就能好了？” 王祖贤笑了。 “虽然我很想拒绝，不过你这句话还真的有点打动我。也是……我闷在屋里算什么事……要不，你的包场费也不少。” 她想了想：“好吧，既然要开心一点，也不能弄成约会吧。我再叫一个朋友过来，lei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开心就好。昨晚你让我心情好转，我也是一报还一报。好了，就这样，挂了啊，你确定好地方再打给我。” 开始的一些思绪，全被这个电话打断，他皱着眉头坐在办公室中，忽然觉得非常尴尬。 无它，公司没车！ 一个八千万资产的中型公司，自己没车就不说了，竟然公司用车都没有一辆！ 想装逼的时候找不到观众，这种感觉简直郁闷得人想吐血。 “妈的，等公司搬家了，老子买两辆兰博，买一辆，拆一辆！”他愤愤地说完，又自己笑了起来：“这不是典型的屌丝暴发户心理是什么？” 这个夜晚，过得很快，秦远峰很晚才回到宿舍，郝胖早已经醉卧高堂，他默默地上床休息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九点，他就接到了王祖贤的电话，告诉了他就在海洋馆外面见面。 挂上电话，他找出西装，正要往身上穿，却停下了手。 他和joey见面，本不用这么正式。 本来心中无鬼，这么一穿还怕别人误会了。 找出一件黑色外套，一条咖啡色裤子，这才发现自己真没几件中意的休闲服。 闲来无事的时候，浑身上下都闲的蛋疼，一旦要出去和人见面，尤其是女性朋友，任何男人都会问自己闲的时候到底干嘛去了！ 打了一辆车，来到海洋馆外，偌大的海洋馆，也许对于大陆来说，一天百人挂零的游客不多，但是对于香港，还真不算是小数目。 此刻，一张醒目的：“今日闭馆”告示正贴在显眼处，秦远峰看了一看，并没有看到王祖贤的身影。 还没到？他有点疑惑，按说他打车过来的，还等了一会儿，对方应该先到了才是啊。 “lei。”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他转头一看，嘴角就翘了起来。 身后的不是王祖贤是谁？高挑的身材，带着一副大大的墨镜，还弄了一副假发带上，不是熟悉的人很难认出她来。 在她身边，还有一位女性，穿上高跟鞋大约有一米七二左右，同样带着墨镜，至于头发就不知道是不是假发了。反正秦远峰不认识。 “你就是lei？”这位女子率先开了口，声音很好听。 她的装束不同于王祖贤，王祖贤是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勾勒出完美的曲线，酒红色的毛衣，雪白的外套，从她身边走过都能闻到青春的气息。 这位女子，则是一身米黄色的风衣，带了一条黑色围巾，斜挎着一个香奈儿的皮包，衣着平凡中显华美，优美的唇形精心用口红描过，散发着成熟的魅力。 “这位是？” 王祖贤笑了笑：“这位是brigitte前辈，你应该看过他演的电影。” 秦远峰听到这个名字，眼睛亮了亮。 brigitte lin，中文名可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林青霞！ 她和王祖贤，是唯二的不靠成龙大红日本的香港女星！也是亚太市场最为认同的八十年代香港女星！ 她出道已经在十年前，曾经获得过不少奖项，但是始终没有真正大红。 她的大红，如同王祖贤一样，代表了一个时代，代表了一种风格。 东方不败。 这几乎所有八零后都能记得住的名字，如同王祖贤的倩女幽魂，青蛇一般，照耀了他们这代人的少年。 她们，永远活在这代人的心中。 即便她们以后年华老去，但是在他们这代人的心中，这两人就是永远的聂小倩，东方不败。 “林小姐，非常荣幸见到你。”他伸出手，充满诚意地和林青霞握了握手。 入手温润如玉，稍触即离。 手中还留着一抹温香软玉，林青霞慵懒中带着一丝沙哑的嗓音，已经在耳旁响起。 “秦先生，听joey说起过你，听说你是一名著名的企业家。” “哪里，只是混口饭吃而已。”秦远峰笑道。 林青霞笑了笑，她的笑容很独特，当她扬眉的时候，仿佛天边的日光卷起夜晚的沉暮。嘴角的随意翘起，又好似沙漠中月牙泉一般的甘甜。 不同于王祖贤的婉约，她身上，是一股大气，一股自信，是王祖贤没有的淑女风范。 她不会像王祖贤一样开太多玩笑，也不会在语气后加入嗯啊之类女孩语气助词，看到她，你就会想起两个字。 女人。 成熟得如同水蜜桃一样的女人。 不亢不卑，能进能退，亲切又不失随和，却没有恣意妄为，和她屏幕上的形象，有一些神似，有一些疏离。 第0069章 三个人的海洋馆 安静的水族馆，三条人影随意前行着。 秦远峰发现自己还有幽默的天赋，一路上，王祖贤笑声不断，林青霞只是淡淡地将一抹弯月一样的笑容挂在嘴边。 “挺开心的。”王祖贤站在一个巨大的钢化玻璃展示壁前，后方，是一尾凶恶的鲨鱼，看到几个人，瞪圆了乌溜溜的小眼睛，惬意地在透明的展示壁中游来游去。 “平时没来逛过？”秦远峰笑着问。 “哪有时间啊？”王祖贤皱了皱眉，上唇微微往上一嘟：“我来了香港之后，海洋馆一共就来了一次……那次还好多人，我怕人认出我，都没敢看人多的热门海洋生物，只捡着几个人少的看了看……” 她的手放到展示壁上，眼角，嘴角都翘了起来，喃喃地说：“都说鲨鱼可怕，我怎么觉得一点不可怕呢……” 就在这时，鲨鱼忽然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游了过来，张大了嘴，那张满是獠牙的嘴几乎就贴在了钢化玻璃上。 “啊！”王祖贤惊呼出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一退，高跟鞋正好踩在秦远峰皮鞋上。 一阵疼痛传上大脑，还没来得及喊痛，秦远峰忽然感觉，自己胸膛上一片温软。 花容失色之下，王祖贤的背已经靠到了秦远峰胸口上。 那股若有若无的，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淡淡幽香，就这么直直地往鼻孔里钻。 一席如同黑色绸缎一般的秀发，发出太阳花一样的暗香，浮动在王祖贤身上的香水之中，却一点都不冲突。 紧接着，就是寂静。 尴尬的寂静。 林青霞也吓坏了，但是她只是微微喘着气，手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发抖，毕竟她是女人。 而王祖贤，却整个人脸色苍白，呼吸粗重，靠到秦远峰身上都不知道。 恍然了一秒钟，秦远峰才把身子后仰了一些，苦笑道：“joey……” “啊……”王祖贤也发觉了她靠到了对方胸口上，脸色泛红，这个啊字，与其说是答应，不如说是应付。 “你踩到我的脚了……” “啊……对不起……” 王祖贤离开了他，却有些舍不得。 她忽然很希望，此刻是齐勤在她身边，用有力的肩膀做她的依靠，让她在害怕中欣赏完这条鲨鱼。 但是，很可惜，秦远峰不是齐勤。 她的目光不着痕迹地看过秦远峰，有那么一瞬间，她想也许靠着看完也应该不错，不过，她随后就否决了。 这和她的感情观不符。 “joey。”林青霞已经回过了神来，深深看了秦远峰一眼，拉住了王祖贤的手：“还好？” “brigitte姐……还好……刚才真是吓到了……”王祖贤心有余悸地抚摸着胸口，她的胸口，正可见地起伏。 秦远峰就算想装没看到也不行！ 偏偏他的目光还就这么被莫名其妙地勾过去了。 看了一眼，就想看第二眼，这是正常男人的反应。 “妈个x……”他暗骂了一声，废了好大力气才移开目光，笑道：“不急，今天整个水族馆都只有我们三个，鲨鱼吓人，我们去看看章鱼如何？” 话说完，他就后悔了。 老子不是触手控啊！ 嗯？不对，自己想那么超前干嘛。 真是越解释越乱。 其实也不乱，只是这场小尴尬，让他想跳过这个尴尬，有的事情却越不愿想起越容易想起。用其他想法来掩盖只能是欲盖弥彰。 就像他现在这样，自己想着想着都想乱了。 “行啊。”林青霞拉着王祖贤的手，嘴角还是那抹淡淡的笑意：“说起来，海洋馆我也没来过几次。” “林姐你不是早来香港了吗？”秦远峰笑着问。 林青霞苦笑：“你不是艺人，哪里知道艺人的难处……算了，今天大家是来开心的，不说这个。” 大家都刻意不提起刚才的一丝尴尬，毕竟现在还是87年，就算美国都还没有日后那么开放。 秦远峰笑着岔开话题：“对了，林姐你是怎么和joey认识的，我没听她说起过你。” “你和她认识还不算久。”林青霞含笑打开秦远峰递过来的饮料，丝毫不做作：“别忘了，我祖籍也在大陆。” 她爱怜地看了一眼王祖贤：“joey我是把她当妹妹看的，自然对她好一些。” 第61节 秦远峰想了想，虽然他没有追星，不过也知道，这两位号称中国有史以来最红的女影星，还真合作过好几次。 “秦先生有没有想法发展下演艺圈？我看你外形还不错。” 王祖贤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笑道：“brigitte姐你就别劝他了，他啊，现在赚的都是大把大把的美元，上百万几千万的赚，哪里看得上我们这些辛苦钱？” 此刻，两人已经去掉了全部伪装，假发，墨镜。完全真实地呈现在秦远峰面前。 他清楚地看到林青霞两道标志性的剑眉扬了扬。 她是听王祖贤说过，秦远峰是大老板，但是多大，她却不知道。 按照道理，秦皇朝的公司资金算得上中型公司了，做软件开发都可以说这辈子混个富翁。但是，他公司的标准一旦投入这场三十年的电子娱乐大战，那就真的是九牛一毛。 而且，秦皇朝资金是不错，但是崛起太过迅速，名气却没有打响。 所以，林青霞根本没听说过什么秦皇朝。 她仅仅知道秦远峰给王祖贤开价十万美元做了个代言，这对于刚红起来的女星是个非常不错的价格，尤其是王祖贤那几天据说非常轻松，人回来精神面貌都好了不少。 她曾经以为是秦远峰对王祖贤有意思，毕竟，现在香港，正是“小倩旋风”狂扫一切的时候。 不过刚刚那一幕，她又取消了自己的怀疑。 如果秦远峰真对王祖贤有意思，那么刚才顺势帮一下王祖贤完全没什么。 但是对方碰都不碰，反而身体后仰离远了一些。 正人君子，她心中当时就下了这个评语。 但是，随后秦远峰偷看王祖贤的目光落在了她的眼中，她又有些拿不准了。 最后只能感叹一声，年轻人啊…… “休息下吧。”林青霞走到一个吧台旁边，既然包场，酒水饮料自然都齐备，出去算钱就好，她没必要帮秦远峰省钱。 这个吧台对面，正好是章鱼展示壁。 一只护身通红的大章鱼，足足有两三米长，正慵懒地舒展开自己的身子，惬意地漫步在海床之中，偶尔卷起旁边礁石上的珊瑚或者贝壳，聊以自娱。 王祖贤却看的不亦乐乎。 秦远峰看到蔚蓝色的海水，不禁随口唱道：“沧海一声笑，涛涛两岸潮……” 如果不是林青霞在场，他绝对不会想起这首歌。起码不会现场哼唱起来。 当年屏幕中那个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女子，活在了多少人的心中？ 林青霞和王祖贤都愣了愣，出于职业的原因，两人都是吃惊地看着秦远峰。 “lei……”王祖贤首先开了口：“你刚才那是什么歌？很好听啊。” 林青霞虽然没问，但是美目中都是探询的神色。 秦远峰笑了，目光从王祖贤身上转到了林青霞身上，问道：“好听吗？其实后面还有。” “lei……”王祖贤掩嘴笑道：“我还不知道你唱歌还行呢……唱来听听吧。” “好啊。”秦远峰想了想，开口唱道：“沧海笑，涛涛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涛尽红尘俗事知多少……” 两人都听得入了迷。 这不怪她们，这首歌，日后随着东方不败爆红全亚洲红透了一个时代！ 这是一个时代的足迹！ 寂静的海洋馆中，浑厚的男声并不熟练地唱着一首江湖侠气的歌曲，只剩下那只章鱼在展示壁中爬来爬去。 “很好听。”林青霞听完后，才赞赏地说：“不知道谁写的，真是不错，和武侠片配合起来简直完美无缺。” “喜欢？送你们了。”秦远峰笑道：“拿去用就是。” “你写的？！”王祖贤和林青霞这才吃了一惊。 “……算是吧……”秦远峰心中赶忙对黄沾说对不起。 “可是……”林青霞犹豫了起来，歌是不错，她也很喜欢，不过她可是知道，版权是一大笔钱啊。 “brigitte姐你别和他客气了，他现在可是大财主。这点钱他看不上的。”王祖贤笑着说。 林青霞叹了口气，美目闪动地说道：“秦先生，承你人情，以后再还。” 秦远峰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全娱乐，迟早涉及影视，虽然史克威尔借最终幻想7的风头推出的最终幻想电影大亏血本，但是，他不能不涉及。 这是全娱乐逃不过去的一环，再一次扩大游戏影响力的绝好机会！ 说电影和全娱乐没关系？ 迪斯尼还邀请卡梅隆建立“迪斯尼阿凡达星球”，说这种话的人只能说脑袋被门夹了。 时间过得很快，当三个小时候，大家在一起吃了一顿海鲜之后，时间已经近了六点。 “joey，希望你今天玩得开心。”秦远峰举起手中的香槟说道。 王祖贤顿了顿，她忽然觉得有些感动。 自己有好感的男人没有从大陆过来，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小老乡反而让自己度过了开心的一天。 “谢谢……今天……我过得很愉快。” “好了，我还有个礼物送给你。”秦远峰笑着一饮而尽：“其实，这是公司的意思。我个人转交一下。” 王祖贤和林青霞随他走到一个宽阔的场所，那里，有一个耸立起来的，巨大的圆形物体，正用大红幕布盖住。 “准备好了吗？”秦远峰笑道：“一，二，三！” “刷！”幕布拉下。 林青霞瞬间愣住了，王祖贤也有点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 一个巨大的，粉红色的宠物蛋，耸立在那里，上面印着王祖贤的肖像，旁边有一行字：“世嘉公司热烈庆贺电子宠物全球销量一月四千万份！” 这是秦远峰让钟晗连夜赶做的，字是他另外找人打印的。 王祖贤看看宠物蛋，再看看秦远峰，忽然觉得鼻子有点发酸。 这份礼物，不贵重。 但是这份心意，却很贵重！ 这是在三个人的海洋馆中，独属于她的礼物！ 第0070章 全娱乐的第一步 “秦先生……”林青霞最先从惊愕中回过了神，目光复杂地看着秦远峰：“这个……电子熊猫，是你做的？” 秦远峰笑着点了点头。 林青霞感慨地叹了口气，打开自己的随身皮包，掏出一个粉红色的宠物蛋：“我真没想到……这个东西居然出自贵公司的手笔。” “林姐你也有？” 林青霞笑了笑：“这小东西现在在艺人圈子里红的很，艺人每天空闲时间不多，闲下来的时候玩玩它，倒是受到很多女艺人的喜爱。” 王祖贤转过头，对秦远峰轻轻笑道：“lei……谢谢。” “不客气。” 王祖贤笑着说：“这个东西……能送到我公司吗？我……还挺喜欢的……” “当然。” 六点半，三人在海洋馆门口分别。 秦远峰没想过带公司的人来，他们都是王祖贤的脑残粉，要真带过来，那么今天也不用玩了。 回到寝室，他却发现钟晗正在和郝胖吃着东西。 “你可算回来了。”看到他回来，钟晗眼睛一亮，笑道：“今天世嘉和微星都打了电话过来，他们那边早就准备完毕，全部都在等我们这边的消息。让问问你什么时候可以搬过来。” “什么时候搬，不是看你的速度吗？”秦远峰脱了外套放在床头：“找到新地址，我们马上就搬。” “正要和你说这事儿。”钟晗打了个响指，拿出随身笔记本，一边看一边说：“这几天我找了不少地方，最终落实在了这一处！” “哑铃岛？”秦远峰看着钟晗摊开的笔记本，皱了皱眉，这个地方他穿越回来在香港呆了几个月都没怎么听说过。显然是个很偏的位置。 “这儿啊。”郝胖叼着一嘴的鸡肉开口了：“这地方我熟悉的，长洲岛嘛，偏得不行了。开发时间也不够长。但是位置偏，其实建设得还不错。” 秦远峰来了兴趣，笑道：“说说看？” 郝胖费力地把鸡肉咽下去，翻着白眼说：“峰哥，你怎么连长洲岛都要问我？我老爸的郝氏运输不就在那里吗？这地方原来是渔村，渔民多得很，好多船运公司都在这里设了分部，有的总部都放在这儿。” “我看上的就是这里。”钟晗掏出一只圆珠笔敲了敲本子：“公司现在资金不菲，既然世嘉给了这个机会。那么有一桩要解决的事情，就是制造厂！” “哑铃岛虽然位置不算中心，但是上面因为大批船运公司聚集，各种设备也很完全。尤其地价相对便宜。最关键的是，大和家和我们结成战略伙伴关系，那么他们的货物从哪里上岸？” “关于制作流程，我也详细了解过。一款游戏世嘉审批之后，交给我们制作，我们公司显然不具备制作大批量卡带的能力。但是大和家可以。他们制作完后，会运过来给我们审批，我们再交给世嘉。这一来一去的运输，虽然哑铃岛位置稍微偏了点，却能给我们省不少钱。” “这话没错！”郝胖兴奋地一拍桌子：“这事情交给我们家就行了，我们出外海的船不多，但是游戏卡体积多大？一船足够了！” 秦远峰没立即回答，想了想问：“空运呢？” “花费不菲。”钟晗摇了摇头：“做游戏时间不短，咱们不在乎这四五天。而且现在公司还小……” 说到这里，他隐晦地看了一眼秦远峰，没接着说下去。 他是知道，自己这位老总打算干嘛。 一旦加入主机战争，收购家船厂都不嫌多！ 如果主机卖得好，那时候，全世界的发行商都会赶往香港，如此巨大的吞吐量，显然海运能够省下不少钱。 秦远峰静静地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明天带我去看看，如果没问题，你明天就开始找楼盘。” 他盯着对方说：“不买，只租！” “为什么？”钟晗不解地问：“买下来我觉得不会亏。” 秦远峰没有回答他。 他的根，不在香港。 一旦90年后主席南巡，政策破冰，他将会第一次和大陆接触！ 第62节 那时候，总部在他的计划中，会放到大陆去！ 90年后的大陆，满地黄金！ 低廉的人工，空旷的地皮，政府急于开发大中华，各种优惠条件。他要打造出一个全娱乐王朝，无疑比起香港这种开发差不多到极致的地方方便了太多太多！ 他非常清楚一件事，要想发展，不需要给钱，给政策！ “照我说就行了。”他拍了拍钟晗的肩膀：“最近把你的小说放一放，先把这件事搞定了再说。” 钟晗点点头离开了，他看了看仍然在和食物战斗的郝胖，也没打搅他，来到了办公室。 夜，朗星高悬，星云倒卷。 他静静地点燃了一根烟，打开了电脑，进入dos，敲击了几个指令后，调出了word。 看着上面的3.01字样，他微微笑了笑。这个东西，在现在可是新潮产品，83年第一次发行没有获得任何好评，但是85年的第二版却好评如潮，他用的，是今年刚出的3.01版本，可说是世界上现阶段最好的码字工具。 “真是简陋的界面啊……”他笑着随意打着字，就这么两份正版，就是好几百美元。 烟，在夜空中缓缓消散，当他把烟头摁灭到烟灰缸之中的时候，眼中已经一片清明。 他的心，开始慢慢平息。 他不知道当初加贺昭三拿到top软件的策划案的时候，是不是像他现在这样，极为凝重，深思熟虑之后才敲下火焰之纹章的名字。 他只知道，这款开srpg先河的作品，就在今夜！就在此刻！就在他手下，即将慢慢形成一个雏形！ 他非常清楚，敲击下第一行字的时候，就代表88年圣诞节，世嘉md的发售大战，秦皇朝将以真正的游戏直面世人！ 想到这里，他也有些激动，至强驱动，铃木裕也没有对他详细说。但是，他知道得非常清楚，这是世界上第一台十六位机！ srpg始祖，配合上世界上首台十六位机，将带给人怎样的冲击？ 他笑了笑，感觉自己指尖发热。 “答……”键盘声重重地落下，轻轻地弹起。 仿佛弹奏钢琴，一种已经融入到骨子里的感觉，穿越前干了近十年的熟悉感，在血脉中欢呼着，脉动着。 仿佛这声键盘声，点燃了一团潜藏已久的薪火！ “果然啊……这才是我的本行！” 他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全神贯注，却慎之又慎地敲击下一行字。 火焰之纹章：暗黑龙与光之剑。 敲完之后，他并没有接着往下写，而是有些感慨地看着这行字。 srpg开山鼻祖的名字，于1987年12月30日，铭刻在了这台电脑上。 这款大作，自己将如同建房子一样，从无到有，将它一点点完善！ 他并没有大意，因为做了这么久的策划，他非常清楚，下一步，就是著名的“三重门”！ 被它折磨的痛不欲生的策划们，也戏称为…… 罗生门！ “三重门，说的是从创意，程序，美术开始思考，最后达到完美的三位一体……”他看着仅仅一个名字的策划案，心中开始回忆四个月不曾触碰过的本行。 那种闲不住的熟悉感，一丝丝开始重新蔓延了出来。 说起来，非常简单，但是做起来，却让全球，包括宫本茂，铃木裕这样的天才策划，天才开发都要扒光自己的头发。 首先，他要确定一个框架。 这个游戏的背景是什么——牵扯到这款游戏是什么风格——决定了风格，才能决定游戏方式，是战斗，还是横幅过关？ 前三步出台，这时候就要上报总监，让总监来敲定风格。 这要考虑的实在太多了，背景，什么样的背景更容易使人接受？ 中国风？和风？古欧洲风？未来风？ 别小看区区风格的差别，这种差别第一步上就分离了玩家！ 为了确定风格，付出的代价往往是几个月！ 日以继夜的讨论，大洋撒网的调查，有可能是以总监的意向为基准，也有可能是以市场调查为基准。 然后，开始敲定游戏方式。 这决定了到底是一款怎样的游戏，是横幅过关，还是勇者斗恶龙那样的rpg？或者打击者1945这样的飞机游戏？ 之后，再开始思考，这种游戏方式，和开始的背景设定，风格设定有没有违和之处。 这些都敲定了，然后开始细分，如果决定了是rpg游戏，还要考虑战斗方式怎么表现，等等等等…… 再之后，才是程序员上阵，看看这些能不能做得出来，如果做不出来，打回去继续改。 想到这些，他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自己公司那些小白鼠们，还好就他是策划，如果换个人，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这些决定完，起码都三四个月了，才开始进入开发。如果他交给其他人，让几个部门来融合，那么这款游戏一年后恐怕还在策划阶段。 策划一两年的游戏并不是没有，反而比比皆是。 不过，这是别人。 而他，是独一无二的穿越者！ 亲身玩过火焰之纹章，亲自经历过全球走向全娱乐的大时代，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只是新瓶装老酒，并不太困难。 最关键的，这还是十六位机游戏。 时代，总是在进步，十六位机游戏就算再好，考虑方面也难不过日后的网络游戏。 火焰之纹章的策划，当初加贺昭三用了一年，他很想试试，自己要用多久。 第0071章 再遇大和 第二天，第三天…… 连续一周，他都泡在了办公室。 期间除了去看一看哑铃岛的地，点头之后，其他时间根本看不到他的人。 星期天，他望着满满好几页的，密密麻麻的文字，终于露出了笑容。 每一个步骤，都在他脑海中推演了无数次。 如何和世嘉配合，如何筹划这次活动，他几乎是确信了万无一失，并且考虑了好几个步骤，各方的态度，这才打到了电脑上。 “学长。”就在秦远峰第三次审核材料的时候，门忽然被推开了。 钟晗笑着走进来：“楼谈妥了，哑铃岛一层办公楼，才建成不久！开发商推销不力，有三层都没有卖出去！五百平一层的大楼，宽敞干净，采光也好！一百七十万港币一年，我雇了一个律师事务所谈判，双方都达成了意向，就等你签字！” “谈好了？”秦远峰精神一震，连续一周高强度工作带来的疲惫瞬间一扫而空。 公司要发展，离不开两个最根本的条件。 那就是地和人。 地还在前面，有了地方，才能容纳下来人。 “很好！”他咬了咬牙，狠狠笑道：“你接下来要做四件事。” “第一，将大家来找茬，电子熊猫做两个巨大的海报。电子熊猫要做实体模型！都准备好，放在开业的那天！” “第二，公司标识，就采用徐黎殊画的熊猫，一定要做醒目，早早给我挂上去！” “第三，联系周围的民用房，租下一栋公寓楼，准备作为日后世嘉工作组，技嘉，微星研发小组，以及较远员工的福利公寓。” “第四，在香港所有能看得见的报纸上，给我打出广告，把本公司的业绩，和世嘉的合作，收购的公司，产品，方向，以及需要招聘的员工，全都给我列上去！” “最后……”他看了钟晗一眼：“准备请世嘉过来，我想让世嘉给我们剪彩。” 就算钟晗沉稳一些，此刻脸色也兴奋地带上了红色。 “学长，你这是要大干一场啊！” “公司正式从工作室转为企业，这种日子怎么能不让人记住？”秦远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么？公司要开业，你也不准备请盟友来观摩一下？”就在这时，一个女子的笑声从门口飘了进来。 秦远峰微微愣了愣，随即看了钟晗一眼：“寄人篱下的男人，你是不是要回避一下？” 钟晗一张脸憋得铁青：“……总有一天，我要让这太妹亲口道歉。” 门被无声地打开，大和抚子穿着一身水蓝色的风衣，白色的毛衣，带着一条鲜红色的围巾，踩着一双镶满水钻的高跟鞋，从门外走了进来。 鲜红的围巾，和她眼角下的玫瑰相映成趣，她的头发竟然全剪掉了，一头青丝变为了齐耳短发，曾经那一丝妩媚消失无踪，看起来……竟然有一点英气？ 而她左边的脸上，贴了数颗闪亮的东西，刚踏进来，秦远峰和钟晗都出了出神。 “怎么样？”大和抚子根本没看钟晗，而是朝秦远峰扬了扬那张吹弹得破的脸：“这叫人鱼的眼泪，今年冬天最流行的。” 秦远峰笑着点了点头，现在，大和抚子已经真正进化成小太妹了。 看到他点头，大和抚子嘴角才翘了起来，和上次那种冷冰冰的表情不可同日而语。 不得不说，她是个很美的女人，笑起来的时候，如同一朵冬日玫瑰盛开，仿佛能闻到丝丝花香。 她转过头，这才看到了脸色不善的钟晗，不等对方开口，她就笑着挥了挥手：“你好啊，寄人篱下的男人。” double kill！ 双杀。 钟晗一肚子话憋在喉咙里，嘴角扯了扯，沉着脸在一旁不说话。 “你怎么来了？”秦远峰笑着问。 大和抚子没回答，而是用一种挑逗的目光看着秦远峰，抱着博美在椅子上坐下，一边顺毛一边轻启朱唇：“如果我说是想你了，你会不会开心？” 秦远峰愣了半天，这也太直白了吧？最后只能干笑道：“呵呵……” 大和抚子笑了笑：“真是没情趣的男人。” 她美目流转：“不过，如果你能进入世嘉的质量序列，倒是勉强符合我的标准。长得也不错，我还是可以考虑下的。” 第63节 “呵呵……” “好了，不想笑别笑，你不知道敷衍对女士很不尊重吗？”大和抚子等了他一眼，收敛了笑容：“说正事，我是以世嘉研发人员的身份来到香港的。” 她站起来，微微鞠了一躬：“秦君，日后还请多多关照。看来，我们长久都会在一起了。” “你？”钟晗好不容易抓到了暗讽的机会：“你懂技术？” 大和抚子笑道：“起码比你清楚。” multi kill！ 三杀。 遭受致命攻击的钟晗彻底地不说话了，秦远峰笑着说：“我忽然发现你也可以取个日文名了。” “嗯？”钟晗抬了抬眉毛。 “小心眼子。” “……为什么有个‘子’？这是女性名字吧？” 笑了一会儿，大和抚子接着说：“我并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另一位技术员才是正主。我只是被培养对象，来学习的而已。” 她仿佛知道秦远峰要问什么，笑着继续说：“如果给每个第三方都派遣高级技术员，那是不现实的，而且如果派遣两个，意见相左会非常难办。所以不管是世嘉，还是任天堂，都是派遣一个。另外一个作为副手，在外锻炼一两年熬资历，回去就有可能进入各大开发小组。” 秦远峰微微皱了皱眉：“但是怎么来的这么快？说实话，我们新公司刚选址完毕，都还没搬迁。” 大和抚子惊讶地看着他：“秦君，你太小看贵公司了吧？” “铃木老师的邀请函，你以为多少公司能得到？我可以告诉你，全质量序列，参与首发阵容的都不多。” “如果不是你三个月实现八千，八百万，八千万这种奇迹，铃木老师绝对不会发给你邀请。”她美目忽然狡黠地闪动了两下，轻轻地说：“秦君，你可知，至强驱动到底是什么？我相信铃木老师肯定没对你说起过。” 她盯着秦远峰的面孔，一字一句地说：“它，是人类历史上第一台十六位机！” 秦远峰淡然点了点头。 开玩笑，他六十四位的都见过，十六位对现在的人来说很牛，对他来说，也不过如此。 “秦君，你不惊讶？”大和抚子看着他的表情，严肃地说：“这款主机出现，一定能够打破任天堂的主机垄断势头！并且将电子娱乐带入一个新纪元！” “能加入这种划时代主机的首发阵容，那是何等荣耀？” 秦远峰笑了：“据我所知，首发阵容也分主次。世嘉不可能每款游戏都推荐，第一，我现在能不能加入是一回事。第二，我加入之后能不能进入核心名单，是另一回事。” 大和抚子盯着他看了半天，默然叹了口气：“秦君……你确实如我所想……” “就算秦皇朝现在还不强大，但是你却有一颗强者的心。” “听到这种消息，你都没有丝毫失态。沉稳才能成大事，我们大和家没有看走眼。” 她正了正身子，抚摸博美的手也停了下来，抬头对钟晗淡淡地说：“寄居蟹，你可以出去一下吗？” 她对其他人说话，和对秦远峰说话，是两个态度。 钟晗这次也没在意，他明白这是两人有话要说，朝秦远峰点了点头离开了。 房间里静了下来，过了许久，大和抚子才开了口。 “秦君。我想，大和家和你合作，是希望得到双赢。而不是失败。” “我有句话想告诉你一下。如果有所得罪，还望包涵。”说完，她并没有在意是否得罪，接着说了下去。 “现在的电子娱乐界，是真正地成为了一个行业。十年的摸索，争斗，让这个行业渐渐趋于成熟……”她看了秦远峰一眼：“平台，也就是主机公司两家独大。世嘉霸占街机和商务机市场，任天堂霸占主机市场。这是无可否认的第一阶层。” “第二阶层呢？卡普空，科纳米，南梦宫，史克威尔，艾尼克斯……它们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有一款代表作。” “比如科纳米的魂斗罗，艾尼克斯的勇者斗恶龙，卡普空的一系列街机。”她的声音很轻缓，却非常凝重：“有了代表性作品，就等于有了公司的图腾。而一款名作，说的是全国，世界范围的知名度。没有名作产生，就算秦皇朝资金数亿，也不会被真正看重。” 她目光深邃地说：“说句不好听的话，秦皇朝就算实现了三个月翻百倍资产的奇迹，在公司内的重视程度，和真正的质量序列，也不可同日而语。” “但是，也正因为你做出了这番奇迹，才引起了世嘉高层的重视！” “秦君，这次是绝无仅有的好机会！十六位机一旦发布，精美的画面，远超现在八位机的性能。它势必给电子娱乐界洗牌，同时……也为世嘉洗牌！” 她冷笑了一声：“说不定，今年之后，某些质量序列就将从世嘉的内部名单上消失。”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秦远峰：“而大和家，希望秦皇朝能够顶上其中的名字！” “一旦进入质量序列，我们两家的发展都将得到最稳固的保证！” 秦远峰笑了笑，他第一款是街机，第二款是休闲游戏。大和抚子说得没错，秦皇朝缺少一款能引起：“客厅战争”的镇观之宝！ 但是，这对他来说并不难。 他的心，比他们想的都要大，大和家对秦皇朝的希望大约就是质量序列就到顶了。在他看来，这只不过是起步而已。 他，日后还想拥有自己旗下的质量序列，怎么能仅仅止步于世嘉内部？ 只不过发展初期，需要背靠大树罢了。 他抬了抬眼睛：“我问你，大和家，目标就仅仅在质量序列上？” 第0072章 火纹策划案 大和抚子愣了愣，随即浅浅一笑。 “仅仅？”她抚弄了一下头发，淡然说道：“秦君，你看来是太小看质量序列这四个字了。这四个字的含金量，你难以想象。” “一旦进入质量序列，世嘉会无偿提供技术。并且会有数不尽的公司想挂名在你公司名下。” “他们也想学习，他们也想进入质量序列。你可以派人去指导，甚至共同开发。他们付出金钱，技术，而你付出人力。这是世嘉都不会管的。可以说，只要进入质量序列，公司的底蕴将会顿时深厚许多。” “秦皇朝现在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就是底蕴浅薄，其他质量序列哪个不是十几年的公司？秦皇朝第一款游戏是街机，第二款游戏甚至都没有打上秦皇朝的标识。你是闷头发大财，但是公司的名气，却和你的资金不成正比。” “届时，无数公司需要仰你鼻息，你的一个点子，就会让他们慎重讨论。世嘉对你青眼有加。为了这个位置，世嘉旗下的公司哪个不是绞尽脑汁？”她看了一眼秦远峰：“最关键的……是你可以自己指定世嘉旗下的销售渠道！” 这句话说出，秦远峰目光中陡然闪过一丝波动。 世嘉的销售渠道！ 其他的东西，他都可以不上心，但是世嘉的销售渠道，却不能不让人垂涎！ 大和抚子有一点没说错，那就是秦皇朝确实底蕴浅薄，他要做大，销售渠道必不可少！但是他现在却连认识销售方高层的渠道都没有。 强大的研发能力，再加上蜘蛛网一般的销售渠道，这才是主机战争能玩的起来的两大要素！ 这句话，更让他坚定了圣诞节在世嘉大厦外说的那句话。 “下次来的时候，我要坐在第一排！” “放心。”秦远峰也郑重了起来：“这次我们做的，绝不仅是休闲，街机。” “而是一款真正的大作。一款媲美所有质量序列的大作！” 大和抚子舒了口气，作为技术专员，她没有资格对秦远峰指手画脚，只能迂回救国。 她非常清楚至强驱动带来的是什么，比起其他质量序列一步步积累名气，十六位机横空出世，绝对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在这次大潮中，不适应者，必将会被淘汰。她害怕秦远峰抓不住这次机会，再做出赚大钱，却让人记不住品牌的游戏。 质量序列的地位，身在世嘉中的她再清楚不过。 不是他们求着世嘉发行，而是双方真正达成了平等合作关系，站在同等位置的对话！ 所以，她才会特地说了这番话。 听到秦远峰的答复，她的心才放了下来。笑着站起：“秦君，这次来的是开发一组技术专员上杉玄，他也是做策划出生，从任天堂挖过来的，你的‘大作’能不能用完至强驱动的最后一分技能，还请你们多多沟通了。” 大和抚子走了出去，秦远峰坐在原位思考了起来。 他毕竟因为时间差错过了这场主机圣战，了解得并不清楚，大和抚子这番话，却让他真正动心了。 质量序列，他并不需要。否则收购微星，和技嘉战略合作是拿来看的？ 他在意的，是销售渠道。一旦和销售方达成了良好的合作关系，那么他才能够真正摆脱任天堂和世嘉的阴影。 “世嘉……”他笑着握了握拳：“这次，就让我给md一份大礼吧……”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秦皇朝公司在有序地运转着，不仅钟晗，其他几个人也全部加入到了招募的行列中。 每个小组大约需要多少人，这需要他们自己协定。秦远峰有意地放权，公司不是一个人能撑的起来的，如果他们起不来，他会采取别的方式。 大和抚子并没有来打搅他，不知道在哪找了间酒店住了下来，上杉玄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秦远峰就没看过他。 他也不着急，现在火焰纹章刚刚做完背景设定，足足耗费了一个星期，现在正在做战斗设定，细节设定。 真正做起来，他才大喊头痛。 仿佛回到了曾经自己初进公司的日子，总监一个点子甩下来就让他做，什么事情都是自己在做，每天二十四小时他几乎都没下电脑。 两周后，直到他戴上了眼镜，心里已经恨得翻江倒海。 “小白鼠们……老子这次不把你们折磨得欲仙欲死，我名字就倒过来写！” 昨天，他已经让钟晗先给他招了几个策划进来，结果到现在还没给他消息，不问可知，钟晗的主席病又发作了，当了三个月有名无实的三部长，第一件事肯定是为自己招兵买马。 “钟晗兄弟啊……”办公室中，秦远峰冷笑道：“你看我这策划是不是太苦逼了一点？” “啊？有吗？”钟晗毫不怜悯，端着茶眼皮都不抬：“远峰兄弟啊……最近忙啊……每天我都跑得脚不点地。你说公司要组建，首先要各个部的骨架搭起来。你催我，徐黎殊，周于坚他们都在催我，分身乏术啊……啊！啊！！” 话还没说完，秦远峰一巴掌就狠狠拍到了他肩膀上，用力之猛，让他失声惊呼。 “妈的，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年前我要看不到我的策划，你可以辞职了。” “远峰兄弟，哎……我们这么好的关系，生分了不是？还是为了外人，值得吗？”钟晗痛心疾首地说：“行啊，我虽然忙，不过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年底前，一定给你招到人。” 看着他麻溜滚出去的身影，秦远峰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再次投入了庞大的设定中。 他也只是太累了和钟晗说笑而已，火焰纹章的设定，他都不敢假手他人。 改文比写文难一万倍！ 时间过得很快，秦远峰都没感觉到，就来到了二月三号，而距离十六号春节，已经越来越近了。 他用的电脑上，已经存了近十个文档。 人物卡，情节设定，势力设定，风俗设定，装备设定，战斗设定，背景设定…… 洋洋洒洒，这近一个月时间，他已经写了十几万字。 第64节 而这，还只是初步策划。 策划繁琐到什么程度？ 每个人用什么招式，怎样出招，怎样攻击，怎样防守，全部都要有记录。否则做起来，美工和程序立刻就会来问：“这个人物用什么招式？”“性格都不给我，我怎么设计对白？” 如果不是玩过火焰之纹章这款名作，一个人一个月时间要做出这些来，简直就是做梦。 “差不多了……”他揉了揉发红的眼睛，长长松了一口气。 这已经是他第四次审核，火焰纹章的大体基本上已经出来了，接下来的，是下一步细化。 但是，这已经足够给那位从未见过面的上杉玄看了。 “上杉玄……”他笑着看着眼前的屏幕：“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评价老对手任天堂的千万销量大作！” 时间看起来很充裕，其实每一分钟对他都异常宝贵。 距离91年，还有两年。如果在新一代的主机之争揭幕之前他没有充足的资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任天堂和世嘉抢占市场。 这款曾经数千万份的大作，就是他冲击质量序列的出鞘利剑！ “秦君？”大和抚子当初定下酒店就留了号码，听到是他的声音，也莫名其妙：“有事？” “当然。”秦远峰单刀直入地说：“还记得我说过，我下一款游戏是一款真正意义上的大作吗？” 大和抚子轻笑了一下：“当然，然后呢？” “现在，这款真正的大作在向你们招手了。”秦远峰笑着说：“请上杉先生过来吧，我的游戏框架已经搭建好。只等你们审核过之后，向里面填充内容。” “什么？”电话里，大和抚子吃了一惊：“秦君……这个玩笑不好笑。” 不等他说话，大和抚子就接着说：“秦君，搭建一款大作的框架，没有两三个月根本不可能。我希望你不要拿一个初步设定就来敷衍我们。上杉君在一组很得铃木老师器重，他和御前景虎有本质上的区别。” 秦远峰皱了皱眉：“我像喜欢开玩笑的人？” 他郑重地说：“请上杉先生过来，你就知道了。” “答。”电话被挂断，大和抚子愣愣地看着电话，满头冷汗。 上面摁的是免提。 这是一间雅致的房间，悬挂着米色的窗帘，棕色地板，简约派装修风格的家具。在舒软的皮质座椅上，还坐着一个中间男子。 他大约三十五六岁，已经凸出来的肚子，浓密的头发，穿着一身阿玛尼西服，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大和抚子。 在背着他的地方，大和抚子已经调节过好几次表情，这才堆积起了笑容，转身说道：“上杉君，这只是秦君的戏言而已……您不必当真……” “当真？”上杉玄笑了笑：“我当然不会当真。” 大和抚子还没松口气，下句话，又让她的心提了起来。 “一个月做出框架，我怎么会当真？” “上杉君……” 上杉玄摆了摆手：“你没告诉他多余的话吧？” “没有……” “他不知道我是谁？” “不……” “他只以为我是个区区技术专员？” “是的……” “很好。”上杉玄嘴角露出一个莫名的笑容：“准备一下吧。” 大和抚子没有动，上杉玄笑道：“难道大和姬反对世嘉的安排？” 大和抚子嘴唇动了动，要说什么，上杉玄却笑着打断了她：“放心，我没有恶意。” “我只是想看看，这个被铃木先生盛赞为天才开发的年轻人，一个月能做出什么来。” “如果是他抱着不负责任的态度来做十六位机的游戏……”他的表情倏然郑重：“世嘉可以让他进入质量序列，同样也可以拒绝！” 第0073章 一个月的策划 大和抚子无声叹了口气。 她根本没想过秦远峰会现在打电话过来，她非常清楚，秦皇朝现在做策划的就他一个人。 不仅她清楚，上杉玄也非常清楚。作为世嘉公司重视的新兴公司，秦皇朝的详细资料早就被调查清楚。 一个月做出框架来，如果是几十人的团队，这不奇怪。一个人一个月，就算做出来了，做出来大体设定框架，谁都不会相信这是一款大作。 时间和质量，这本来就是两个存在争论的话题。 无奈之下，她只能陪着上杉玄一起来到了秦皇朝的办公室。 “秦君。”上杉玄笑着伸出了手：“初次见面，对于秦君的名字，我可是听铃木老师念叨过好几次了。” “能得到铃木老师的夸奖，我也很意外。”秦远峰笑着和对方握了握手：“这次请上杉先生过来，是看看新游戏策划的框架。如果没有问题，我想请上杉先生上报世嘉立项，我们这边随时都可以开工。” “不忙。”上杉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秦远峰：“你一个月就做出了这款‘大作’的框架？” 不等秦远峰说话，他接着说：“据我所知，前两款游戏都出自于秦先生的手笔，这款游戏，仍然是你一个人做？” “是的。” “秦君。”上杉玄郑重地看着他开口了：“做游戏，在玩家眼里看起来，这只是玩乐，但是做这一行的才知道。每一个创意，都凝结了无数的心血。” “我们应该抱着敬畏以及谨慎地态度对待。”他目光闪烁，话中有话地说：“而不是以玩家的玩乐心态来做。” “两款游戏，卖得非常好，但是却不能作为秦皇朝的立身之本。” “贵公司缺少一款大家耳熟能详的真正大作。而这次首发阵容，是贵公司一个弥足珍贵的机会。我们不希望看到一出失败的戏剧。而是想看到贵公司牢牢抓住这个机会，真正进入电子娱乐的圈子。” “这样，你还打算让我审核？” 面对对方严肃的目光，秦远峰正要开口，却发现对方身后的大和抚子连连向他摇头。 他眉头微皱，却同样慎重地说：“当然。” 上杉玄和他对视了片刻，摇了摇头：“年轻人，我该说的已经说了。你好自为之。” “秦君……”大和抚子咬了咬嘴唇，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如果你没有考虑好，最好再慎重考虑一下。不用这么急着提交审核。” 她心急如火，任何公司，都不希望自己的第三方以游戏的态度来制作游戏。 一旦这种先例一开，秦皇朝在世嘉心中的标签立刻就会改成“轻浮”“骄躁”“不值得培养”。 这对于秦皇朝刚刚树立起来的品牌是一个致命打击，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品牌效应将瞬间毁于一旦！连带着，大和家的合作也会受到巨大的影响！ 而且…… 她深深地看了上杉玄一眼，两只雪白的拳头都捏的死紧。 这个男人，绝不只是一个技术专员那么简单！ 世嘉派出数十名技术专员，几乎全部都是从各个小组抽掉出去的，开发一组的人丝毫未动！ 只有秦皇朝……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笑容的上杉玄身上。 只有秦皇朝，居然派来了这一位！ 秦远峰平静地看了一眼大和抚子，坚定地说：“我推出的游戏，自然有足够的信心。” “有信心是好事。”上杉玄点了点头：“既然这样，我也奉劝秦君一句话。” “首发阵容的难度，和平时的游戏不可同日而语。秦君既然敢用自己的品牌来担保这款游戏，我自然会不遗余力地审核。当然……”他含笑看了一眼秦远峰，嘴里的话却比刀子更锋利：“如果这个创意值不上这块招牌，我想，我应该会收回秦皇朝首发阵容的通行证。” 秦远峰没说多话，好的坏的，多说无益，手底下见真章。 上杉玄朝他点了点头，坐到了电脑面前。 他心中有几分复杂。 第三方的争夺，永远是第一方投入最大的地方。一方面，他们对第三方心存轻视，再好的游戏还不是得靠着自己的平台发行？另一方面，他们却不能不看重，一旦因为自己的轻视让旗下的第三方倒向对手，那么空有平台没有资源，同样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种复杂的心态，导致第一方和第三方永远不会成为朋友。这就像统治阶级和被统治阶级，就算两方相处地再融洽，也始终不会成为一家。 这导致第一方永远有一种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高高在上的心态。却不能不“屈尊降贵”来拉拢第三方。 所以，对于一个三个月实现千倍利润的公司，他们一定会选择拉拢。 他本来对秦皇朝抱着很大的期望，这也许是一个新的“奇迹公司”，但是，今天的对话，却让他失望了几分。 一个月，一个人，一份“大作”？ 开什么玩笑？！ 哪一份大作不是无数次修改，无数次反复探讨才能确定框架？一个框架，就是这个游戏的“世界”。 定下世界观，是真正大作的基石！只有这样，才能让作品有了灵魂，有了代入感！ “前两款游戏的迅速成功，我本身就觉得对年轻人心境的发展不利……太过容易得到的东西，不会让人觉得珍惜……”他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一边的秦远峰，心中暗叹：“本以为是璞玉含金……” “到底是年轻人啊……” 他从贴身口袋中摸出一副眼镜，打开了名为“世界设定”的文档。 大和抚子也跟在身后看了起来。 看完第一行字，上杉玄无声地摇了摇头，就连大和抚子也暗暗叹了一口气。 没有任何出彩点！ 平凡到极致的设定，魔幻类，发生在一块名为阿卡内亚大陆的地方，同样的魔王灭世，同样的皇室王子，同样的破败王国，同样的恶魔，魔法师…… 这和最终幻想有什么区别？！ 他心中第一次涌上了一层厌恶。 世嘉的宗旨是什么？ 创新！不停地创新！ 纵观世嘉和任天堂的十年争斗，不是正在创新，就是走在创新的路上。 第65节 就如这一次至强驱动。 但是，这等于变相地抄袭！ “秦君……”他压着火气问道：“如果我没猜错，你是要走rpg的路子。” “我不得不劝告你。”他还想着为秦远峰做最后一次提点：“这条路子，前有勇者斗恶龙，后有最终幻想。前者号称国民rpg，后者是新锐rpg之王。” “他们的路子，都是同样的魔幻。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凭什么认为你的rpg能够异军突起？在勇者斗恶龙和最终幻想几乎一统江湖的情况下抢夺市场份额？” 秦远峰笑了笑：“很可惜。” “上杉先生，你猜错了。” “错？” 这次，不仅是上杉玄，就连大和抚子也愣住了。 不怪他们不明白，sprg的始祖，就放在他们面前！这是日后几十年游戏界都在孜孜不倦开发的著名题材！ 甚至大名鼎鼎的魔法门英雄无敌系列，都是脱胎于火焰之纹章，曾经在中国轰动一时的炎龙骑士团，则几乎是照搬了火焰纹章的所有设定！ 但是，现在，只有rpg！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错？”大和抚子秀眉微皱：“秦君，也许这款游戏你加入了许多新元素，比如不同的魔法，不同的职业。” “但是这始终没有脱离rpg的框架！”上杉玄严肃地接了上来：“rpg，不是不能做。但是任天堂已经先我们一步，勇者斗恶龙和最终幻想几乎瓜分了所有rpg市场。而rpg是所有日本玩家最青睐的类型……” “你们是担心我没有市场？”秦远峰自信地笑了笑：“往下看吧，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上杉玄长叹了一声。 不见棺材不下泪。 他接着看了下去。 秦远峰的设定非常详细，这个大陆各种势力，皇家军团的组成，魔王军的构架，都很严谨。 从他的角度来说，这是一份不错的策划案，但是，问题是怎样抢下这个市场？ 勇者斗恶龙，已经竖起了一面招牌。画师更是目前日本毫无疑问的漫画之王，七龙珠，鸟山明！ 强强联合，艾尼克斯对于剧情的把控，对于战斗难易度的掌握，加上鸟山明在青少年玩家中的号召力，这几乎就是一面不倒的旗帜！ 要推翻这面旗帜，仅仅一个“设定不错”绝对不足够！ 必须是“非常出彩”“经典”才有希望！ 否则，只能迎来惨败！ 他看了看标题上“火焰纹章”的标题，眉头紧皱在一起。 不过，既然坐在了这里，他就必须看下去。 一个文档一个文档地看过。 世界设定，人物设定，武器设定，势力设定…… 他没有开口，他是开发游戏的行家里手，就连大和抚子，在铃木裕的教导下目光也同样不俗。 他们两人都非常明白，这个设定，起码从世界观上，详尽非常。 这是名作的基础。 但是，怎样在已经有类似游戏霸占市场的情况下杀出来？ 好游戏，光好不够，营销是一个大问题。 上杉玄心态转变了一点，起码从现在看起来，秦远峰这款游戏并不是拍脑袋决定。 对方是真正下了苦功的。 “我收回之前的话。”再次关上一个文档，上杉玄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下眼球：“你这款游戏，确实用了心的。” “用不用心，逃不过我的眼睛。” “但是，如果没有其他出彩点，我想没有必要看下去了。”他淡淡地说：“这款游戏的走向，我想不止我，大和姬应该也猜到了。” 他摇了摇头：“典型的日式rpg类型……” “上杉先生。”秦远峰笑着打断了他：“这就决定不看了？” “重头戏，还没开始呢！” 第0074章 二十五美元 上杉玄没有说话，实际上，他已经觉得没有看下去的必要。 一款rpg是否成功，艾尼克斯开了这个先河，后来人要想推翻，何其艰难。 他直接跳过了其他设定，落在了战斗设定的文档上。 “如果要想创新，也只有这里了。”他双目微眯，打开了这个文件夹。 第一个文档，是一个名为“职业划分”的文档。 刚不是已经有了职业设定，怎么还会来一个职业划分？ 他不动声色地打开文档，刚看了几行，就双目一闪。 他霍然抬头，看着秦远峰：“这是……” “战斗设定，才是这款游戏的卖点。”秦远峰悠闲地说：“这款游戏，剧情其实不重要，它并不是以剧情见长。” “它的重点，在于战斗！” 上杉玄双目闪烁，刚才的那个文档，差点一次性地推翻了他对这款游戏的看法！ 任何游戏，都需要一个“核心”。 这个核心，可以是剧情，可以是新奇的游戏方式，可以是画面。 简单地说，就是卖点！ 但是，他唯独没有想到战斗上来！ 无它，只因为现在的rpg，已经出现了一个“定制模式”。 这个模式，也被叫做“dq模式”。 dq，dragon quest，勇者斗恶龙。 它首创了剧情，战斗，升级的方式。所谓rpg，都逃不开这条路，只有在细节上做文章。 更华丽的技能，更隐蔽的剧情，更高难度的boss，不过都离不开这个框架。 但是，刚才那个文档，主题是“转职”！ 这是个现在根本没有出现过的游戏方式！ “秦君……”他强压下心中的震惊，试探着问：“如果我没有预料错……角色开始的职业，达到某种条件后可以变成别的职业？” “并不是‘变’成别的职业。”秦远峰郑重地指着一行：“而是‘进化’为别的职业。” 上杉玄深呼吸了一口气，严肃地对着秦远峰点了点头：“愿闻其详。” 秦远峰竖起了两根手指：“转职系统，有两个优点。” “第一，随着剧情的深入，玩家会慢慢代入主角。这是从一场场战斗，找到一件件装备，打过一个个boss积累而来。而转职，就是让这种代入感再次加深的步骤。” “第二，为了防止玩家的‘恋旧情结’，这个设定并不是变为不想干的职业，而是从本职业进化。甚至进化之后的职业保留了不少原职业的外形。”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 听到这里，上杉玄已经完全明白了，就连大和抚子呼吸都粗重起来。 “我明白了！”上杉玄忽然一拍大腿，两眼放出了光来：“这是‘成就感显化’的问题！” 他感慨地叹了一口气：“rpg游戏，代入感至关重要。然而，一旦代入，就会产生成就感！” “这个成就感，来自于新物品的获得，新伙伴的加入，以及一个个boss的倒下！”他双目炯炯有神，仿佛打开了一扇窗户：“而这种成就感，是积累型的。好比一个水坝，水越积越多，最后变成一片海洋！” “而转职系统，则是释放性的！它成为了成就感的一根标尺！达到一定程度，玩家积累的成就感就会释放出来！如同水坝上开了一个缺口！这是让人一口宣泄的爽快！” 他用力地拍了下手，哈哈大笑：“妙啊！仅仅这一个点子，就差点让我当场点头。我敢打赌，这个系统一旦推出来，将会成为日后rpg式游戏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积累，释放，再积累，再释放，达成一个心理循环！真是神来之笔！” 他说得一点没错，当转职系统开发之后，几乎成为了日后各类游戏的惯用手段！ 游戏，不仅是游戏，心理更加重要！因为游戏开发公司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如何把握玩家的心理！ 让玩家爽了，游戏公司才会爽。玩家不爽，谁管你开发费用千万上亿？ 说完这些，上杉玄的脸色已经有些泛红了。 他不是御前景虎，对秦远峰没有任何成见。如果说有，那就是对秦远峰“貌似不认真对待游戏”的做法不赞成而已。 但是现在，一个点子，让他几乎瞬间改变了这个看法。 玩好转职系统，这个游戏就有了一个从未出现过的亮点！ 再加上rpg这种国民游戏方式，难度的把握，剧情的设定…… 说不定世嘉就能出现自己的招牌rpg！ 秦远峰看着脸色泛红的上杉玄，当然明白他在想什么。 日本，乃至亚洲，销量最好的游戏，从来都是rpg！ 当年ps一举奠定胜局，靠的就是最终幻想7！ 这是一部改写了电子娱乐第二纪元的神作！ 世嘉和任天堂争斗了这么多年，当然明白rpg的市场有多大。 “上杉先生。现在你不会说我对待它的态度不严谨了吧？”他笑着故意刺了一下。 上杉玄老脸一红，他明白，自己说话说得太满了。 其实这还真的不怪他，没经历过后世各种游戏百花齐放的局面，他怎么能够想得到rpg也能玩出这种花来？ 第66节 “秦君……”他忽然站了起来，深深鞠了一躬：“我为我的失言道歉。” “这个点子，是一个足以改变游戏的点子！”他目光炯炯地说：“虽然单凭这一项，首发阵容可能还有一些悬念。但是我认为不算太大，我会向审核部门推荐你这款游戏！” 他感慨地看了看有些空荡的办公室：“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铃木裕先生说得没错……你脑袋里确实装满了一些别人想不到的东西……” 大和抚子吃惊地看着上杉玄，良久才说：“上杉君……我真的太少见到你这样赞同一个想法了……” 她目光复杂地看着秦远峰：“秦君……等一会儿……我会让你大吃一惊……” “不用等。”秦远峰朝着上杉玄微笑道：“如果我没猜错，这是世嘉价格部的某位课长吧？” 上杉玄的笑声戛然而止，大和抚子一脸吃惊地看着秦远峰。 “你……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秦远峰哈哈笑道：“因为你不停地对我使眼色！” “那时候，我就在猜，上杉先生一定有另一层身份。因为大和小姐绝不是会屈身于弱者的女人。” “最开始，我认为是开发一组的要员。”他看着满脸震惊的两人，笑着说：“但是，我很快否决了。” “因为，在开发上，大和小姐师从铃木老师，对其他开发人员恐怕并不会太恭敬，在大和小姐潜意识里，就算不上强者，你也不会这么恭敬。那么，剩下的还有谁？” 他满脸笑意：“这么一想，就一清二楚了。” 他想明白的时候，自己也吃了一惊。 价格部，名字非常平常，但是在第三方看来，如果审核部是第一道坎，价格部毫无疑问是第二倒坎！ 审核过了，就会进入定价阶段。 但是，这是88年！ 88年的电子娱乐，光盘载体还没有出现，现在的游戏载体是——卡带。 然而，卡带就出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就是存储。 最早的rpg，比如勇者斗恶龙，用的是密码存储方式，下次要进自己的记录点，需要输入一长串密码。基本上谁都是用纸条记在本子上，等到要继续的时候再输入。 那时候，如果密码遗失，足够让一名玩家哭爹喊娘。 但是，勇者斗恶龙2的出现，带来了一个改变游戏历史的东西！ 那就是存储卡。 存储卡不是机器自带，而是卡带自带。它内置于每一份卡带内部，可大可小。并且由于十六位机内存占用大大超过八位机，也因此带来了内存卡。 所谓挖掘完所有技能，就是在十六位机可以带动的情况下，用最大的内存，显存，存储卡。 因为每一样，都会让游戏的质量，长度，画面有显著的提升！ 所以，世嘉才会派技术小组过来，为开发商量身裁定一款游戏需要用到什么，用多大。 然而，当这些定下来了，就会涉及一个问题。 价格！ 用大内存，显存的卡带，显然不会和小的一个价格，和没有的更是天差地别。游戏质量也决定了一款游戏定价多少合适。 这是十六位机开发之后，世嘉才秘密设定的新部门。可以说是第三方的兵家必争之地！ 游戏过了审核，就会进入议价阶段，这个议价，就是和价格部讨论。 好的游戏，世嘉肯定它能大卖，那么给出的就是一个高价。而普通的游戏，很可能二十美元，十美元就打发掉。 每一盒几十美元的差价，到最后可以高达千万的悬殊！ 所以，当秦远峰猜测对方来自于价格部的时候，也不得不谨慎对待。 不过，他说出来，吃惊的就是另外两人了。 “秦君……你……你竟然知道价格部？！”大和抚子目光闪烁，她可是想亲口对秦远峰解释价格部的重要性，卖对方一个人情，没想到被对方一口说出来了。 “略有耳闻。”秦远峰也没否定，笑着回答。 反正这个部门很快就会浮出水面，世嘉也不会追查。 他朝着上杉玄笑了笑：“上杉先生，照你看来，这盒游戏，定价多少合适？” 上杉玄已经完全镇定了下来，若有深意地看着秦远峰：“秦君……真没想到，你消息这么灵通。” 价格部一成立，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地位！ 这绝对是一个肥缺！ 任何第三方都要看自己的脸色，而且和审核部不同，能进入价格部议价的，绝对都是业内知名企业！ 和审核部比起来，就是高富帅和屌丝的区别！ “重新介绍一下。”他伸出了手：“价格第二部课长，上杉玄。” 手握到了一起，他微笑着看着秦远峰：“这盒卡带，我可以给出二十五美元的价格！” “二十五美元？”秦远峰笑了笑：“还是那句话，上杉先生，您还没看完呢。” “我相信，最后的报价，会让你自己都不敢相信。” 第0075章 第二次震撼 “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上杉玄很想笑，却笑不出来。 就在刚才，他经历了一次从否定到极度认可的转变。 难道他后面还有更好的创意？ 这么一想，他有点不敢相信。还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这个点子，已经肯定能够有所斩获，还有他更自信的点子？ 挫败在于，如果真的有…… 那么这小子真是个天才？！ 他的脸色，变幻了好几次，回到了无比慎重上，看了秦远峰一眼，沉吟着说：“那么，请秦君告诉我，我到底能定到什么价位上？” 秦远峰哈哈一笑：“什么价位，这不是你们说了算吗？” 上杉玄无语，刚才说不答应，现在又让自己定，这到底是要干嘛？ 大和抚子也目瞪口呆，他们不是没有接触过第三方，但是哪怕质量序列，都对上杉玄毕恭毕敬，所有人都知道价格部的份量。什么时候有人像秦远峰这样？ 这是多大的自信才敢如此肯定？ 秦远峰笑着离开，从旁边徐黎殊的桌子上，抽出了几张大约四十厘米左右的纸张。 这段时间，没有人闲着，徐黎殊在美术社，一直在默默完成秦远峰交给她的这项任务。 画面刚一展开，上杉玄和大和抚子同时深呼吸了一口气。 纸上，是一张图画。 确切地说，是一张战斗图画！ 左边，是一名飞龙骑士，右边，是一名步兵。 背景，是一个风景优美的村庄。 他们震惊的，是这和现在的战斗方式完全不同！ rpg，勇者斗恶龙可谓开宗立派，但是他们的战斗方式，是画面上出现一排怪物，出什么招式最多有一丝特效，很多时候，都是怪物动了一下，就算打了。 至于玩家？ 根本看不到玩家操纵的角色！ 别说玩家，背景就是单纯的蓝绿色！ 但是他们面前的不同，这是一个完整的，绘画出来的战斗画面。 不仅有敌方，更有玩家！ 这个日后看来最常见的战斗方式，无疑是对现在的rpg战斗做一次大改动！ 出招，形象，清晰可辨，更让人醒目的，是下方两排血条！ 这在数字表示血量的现代，简直就是个质的飞跃！ 甚至血条上，还有精美的紫金花花纹盘绕。 美轮美奂。 有时候，看起来小小的改动，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巨大效果！ 起码现在，对上杉玄和大和抚子的震撼就是如此！ “秦君……”大和抚子先开了口：“这……这是战斗画面？” 秦远峰看着目瞪口呆的两人，点了点头。 上杉玄能坐到这个位置，是开发菁英肯定没错，否则，定价如何是公司一条新的命脉，不会交给他来做！ 但是，再菁英，也绝对比不过三十年电子娱乐圣战的经验！ 两人都没有一个人开口。 冲击感，那是绝对的。 一步落后，步步落后。艾尼克斯手持勇者斗恶龙，史克威尔掌握最终幻想，牢牢站在任天堂一边，世嘉根本挖不动。 然而，世嘉的开发小组，却真的不擅长开发rpg游戏。 纵观世嘉的所有游戏，就能发现这一点。就算名声大噪的“莎木”，也不算正统rpg。 世嘉做梦都想要一款能撑的起销量的rpg！ 现在，这个可能，随着秦远峰的画在两人面前展开，他们立刻嗅到了其中的味道！ 与众不同的战斗画面！ 在心理操纵之后，再加上了视觉冲击！ 最重要的是，十六位机，超过八位机一倍的画面表达能力，可以完整呈现这一切！ 第67节 上杉玄心中激动已经如同潮水一样蔓延，完全想不起自己几十分钟前还根本不想打开对方的文档。 “这款游戏……它有很大的可能……异常地成功！” 这个想法，刚涌上他的心头，立刻扎根了下来。 “非常棒……”过了足足好几分钟，他才张了张嘴，用一种复杂的心情开了口：“真的……很棒！” 他看了看秦远峰：“铃木老师告诉过我一句话……现在想起来，秦君，我送给你。” “天才，不能以凡人的尺度来衡量！” 秦远峰笑了，当初，竹野新丰也对他说过这句话。 这让他对铃木裕在世嘉的影响力认识更深了一层。 “我还要加上一句。”上杉玄认真地说：“天才，做出怎样的策划，用多快的速度，都不足以为奇。” 他深深地看了秦远峰一眼：“因为，他是天才。” 事实上，他很不想相信。 一个月涌现出这么多灵感？ 这就算了，关键是这些灵感全部切在了现在游戏界难以突破的关键点上？ 他不想相信天才，也不愿相信天才，这大概是普通人的仇富心理。 但是现实放在眼前，他不得不相信。 “那么，上杉先生，你愿意出到什么价位？” 上杉玄愣了一愣，回过神来，随即苦笑不已。 他有自己的权限，但是，权限这个东西，是最高价，几乎不可能拿出来。 就像有的广告说，每天一百到四百元。 结果呢？大部分是一百。 这个四百一旦拿出来，效果就不一样了。 这是世嘉的信号！是世嘉认定这就是下一款勇者斗恶龙的信号！ “三十美元！”他咬了咬牙说。 他的权限，封顶三十五。 三十美元，几乎等于他能审批的最高权限！ 此刻，却毫不犹豫地甩了出去！ “秦君。”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火焰之纹章，定价三十美元，完成之后我们审核质量。你看如何？” 大和抚子愣住了。 她不知道，至强驱动卡带内部给出的几个阶层价格是多少。 她只知道，现在fc卡带，最高最高才十美元！ 而卡带的组装费用多少？ 五美元不到！ 和电子鸡一样，几乎是白捡的价格！ 她立刻看向秦远峰，不停地向着对方使眼色。 这可是大和家组装啊！一旦签订，数百万美元就有了指望！ 秦远峰仿佛没看到那样，摇了摇头。 拒绝？！ “咔！”大和抚子的拳头捏出了一声脆响，两个人都疑惑地看向她。 几个女人能把拳头捏的如此愤怒？她做到了。 “没事……”大和抚子连忙敷衍，恨恨地瞪了秦远峰一眼。 但是，她心中同样火热。 就算多一美元，最后多出来的都是几十万，上百万美元！ 她目光灼灼地看向上杉玄。 上杉玄没有看她，而是盯着秦远峰，语重心长地说：“秦君，这个价格，不低了。” “我也不怕告诉你，反正至强驱动的设备，配置很快就会发到你手上，这马上就不是秘密。” “至强驱动的卡带，组装成本十美元左右。世嘉要分走销售一半的利润。因为众所周知，主机都是赔本在卖，赚钱全靠软件。三十美元，你十美元，世嘉十美元，成本十美元。世嘉还为你缴了所有的税，你这十美元是净赚，这是因为第三方要组装卡带。” “你如果放在任天堂，税率自己摊，保证金任天堂不退还。算起来并没有多多少。”说到价格，他不能不慎重：“现在，销量最高的是任天堂的马里奥，超过百万，五十万以上，就是名作。一旦达到这个线，世嘉会立刻加大投资。不过，世嘉的游戏，大多都在四十万到七十万之间……” “高了，我们怕玩家不接受。低了，我们会吃亏。所以，三十美元，是我的心理价位。” 秦远峰笑了笑：“但是，那是八位机。” 他可是知道，am8小组的刺猬索尼克，全球狂扫603万套！ 每一套四十美元，仅此一项，世嘉盈利两亿四千多万！ 这还不算各种衍生产品，动画版权！各大公园肖像权！ 当然，任何主机发售初期，不可能出现这种盛景。火焰之纹章1，全球出货七十万套。但是，至关重要的是，那是八位机！ 火纹这种游戏，靠的就是战斗画面的华丽还有战争的策略性。这些功能，fc根本不具备！ 放到md上，销量他自己都不清楚！ 这是一团迷雾，他已经改写了历史！从旧金山和加贺昭三同行开始！ 任天堂的开山名作，放到了世嘉最成功的一部主机上，没有人可以预料到火焰纹章的销量！ “十六位机是创新。”上杉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就是因为创新，它才让人摸不准。” “我们现在有的，只有必定大卖的信心。但是能不能大卖，市场说了算。” 秦远峰看着他，忽然笑了。 “三十美元，嗯，比刚才一下提高了不少啊……” 大和抚子连忙美目含煞地瞪了他好几眼。 知道高了十美元，那就赶紧答应啊！ “但是，我仍然拒绝！” 上杉玄愣了，大和抚子手中习惯性地抚摸博美都忘记了。 两个人看向秦远峰，眼中说不清什么神色。 第一反应，他们觉得秦远峰人心不足蛇吞象。 但是当第二个反应串上来，大和抚子手猛然用力，把nono捏的一连串的尖叫。 “汪汪汪！” “让你的狗出去！”上杉玄的声音无比低沉，大和抚子连忙把狗放了出去。这才看到上杉玄眼中几乎是闪动着火苗，看着秦远峰一字一句地说：“你……不会是……” “正是！”秦远峰脸上的笑容，仿佛得胜者凯旋。 “这，并不是火焰纹章的重点！” 死寂。 房间里一片死寂。 上杉玄呼吸粗重，大和抚子微张着嘴，用玉手掩住。 这还不是重点！？ 转职系统不是重点？rpg战斗画面改革也不是重点？！ 他还有自信凌驾于这两个创意十足的点子的新创意？！ 两人都想高呼一声，这不可能！ 不过，站在他们面前的东西，叫做事实。 所以，他们很自觉地把这句话吞了回去。 “秦君……”上杉玄方一开口，只觉得自己嗓子有点沙哑，连忙清了清嗓子：“你是说……还有更好的创意？” 秦远峰笑了。 火焰纹章的重点，是“战棋”！ 战棋游戏始祖，岂非浪得虚名？ 它开创了一个类别，一个先河，一个门派！ 现在拿出来的？ 只不过是前戏。 “当然。”他笑着拿出了第二张纸：“上杉君，别怪我没提醒你。看了它，恐怕你就要开出一个自己都把控不了的价格了。” 第0076章 真正的震撼 一张纸，铺在了两人面前。 看到它的第一眼，上杉玄，大和抚子脑海中几乎是“嗡”地一声！ 两人，一个坐上了世嘉价格二课课长的宝座。一个是游戏天才铃木裕的弟子。 他们看到的第一眼，就立刻意识到了一件事。 纸张上，是一副图画，秦远峰的声音，惬意地，悠然地响起。 “刚才，是战斗图像。但是根据调查，战斗，任务的比率应该在三比七，否则会让人感到腻味。也就是说，rpg中，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地图上。” “这张图，就是让大家明白，火焰纹章的真正面目。” 第68节 他咬着牙，看猎物一样看着双眼都有些发直的上杉玄：“或者……火焰纹章到底是什么样的rpg！” 画面是彩色的。 上面是一副城堡，当然是内视图。下方是一群蓝色小人，各有各的模样。上方，是数十名红色人群。排成不同的阵势，从外观上，依稀可以分辨骑士，牧师，魔法师，弓箭手等职业。 最关键的是，蓝色小人的其中一个，上方有一个光标，一个四方框将小人包裹了起来，而他周围，是一片蓝色方格。一个金色箭头，正停留在不远的方格上。 画面顶上，有一行小字。 “第一关：叛变。” “蓝色方格，表示这个人物可以行走的范围。这些蓝色人物，都是可操纵的。” 两人几乎没听进去秦远峰的话，只是看着那幅画。 他们心中，同时涌起一个想法。 新类型出现了！ 一个新类型，这是何等难能可贵！ 更难能可贵的，是几乎每一款“始祖”级别的游戏，它的销量毋庸置疑！ 就算不好，但是人们都会记住！日后也会收藏！ 功夫，冒险岛，超级玛丽…… 每一款都名声赫赫！ 第一，他能为创造者带来巨大的名气！ 新类型，这是无数公司借鉴的典范，一旦借鉴，他们就会了解。 这是秦皇朝目前最缺的东西——名气！ 一盒小小的卡带，就能为秦皇朝带来享誉业界的名气！ 第二，就是财富。 他们非常明白新类型带来的销量！ 上杉玄不敢相信，新类型，这个无数开发者熬白了头的，简简单单却无比沉重的三个字，现在竟然放在他的面前！ 大和抚子不敢相信，铃木老师都没研究出一手指数的新类型，竟然在香港出现了！ 两人的震撼，秦远峰并没有等待，而是继续解说。 “这款游戏的灵感，来自于中国的象棋。我想大家都玩过。” 说完，他看了一眼上杉玄。 “玩过……”上杉玄此刻如同梦呓，喃喃地说。 他的思维几乎进入了另一个次元。 “我当时就想，为什么不能像象棋那样，一方操纵角色进行厮杀？” “这样，伙伴会多出很多。一方面，这是收藏乐趣。我会为这款游戏加入二十名以上的伙伴，有的非常难以得到，但是异常强力。必须满足一些条件，而这些条件相当苛刻。” “另一个，就是养成乐趣。” “这些伙伴，并不能同时上阵，每一关都有它的人数限制。” “最后，是转职系统。” “转职，达成条件一个是等级，另一个，是获得特定物品。没有物品，无法转职。”他笑了笑：“同样，这些物品，也相当难以获得。” “这也是收藏乐趣。” “还有……” “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话没说完，上杉玄霍然抬头，直直地看着秦远峰。 突然发问，人难免不防备，往往会露出真实的心理。 他感到难以置信，一个全新的类别，对于开发者的吸引如同毒品！ 他不相信这种毒品会是面前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个人，一个月做出来的！ 但是，他失望了。 他今天的来到，仿佛就是为了见证天才诞生。 “当然。”秦远峰无耻地笑道：“否则，上杉先生以为是谁？” 上杉玄无话可说。 这个工作室，除了秦远峰，还能有谁？ 他忽然明白，秦远峰说自己给出自己都不相信的价格是什么意思了。 新类型，千金难求！ 它是每一个公司压箱底的瑰宝！ 这个价格，绝对不止每盘三十美元！甚至三十五美元！ 他根本无法，也无权决定新类型游戏的价格！ “这个类型……你怎么称呼？”极为艰难地，他开口问道。 “s.rpg。”秦远峰回答：“slg，策略游戏。这款游戏脱胎于象棋，象棋本身就是策略游戏。所以说slg非常准确。” “rpg，则是说它本身有一条故事链。并且非常详细。这是rpg最显著的特征。而主角一行人也会跟随故事链走。可以说，它的主线，其实是rpg。” 上杉玄沉默了，许久才喃喃地说：“srpg……srpg……” “想不到啊……”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秦远峰：“铃木先生的夸赞……其实还是弱了……” “你确确实实是个天才……竟然能从中国的象棋，联系到游戏……老夫自愧不如……” 大和抚子连忙说：“上杉先生……” 上杉玄摆了摆手：“不如就是不如，没什么好说的。” “就算给我一年，恐怕我也找不到这种灵感。”他长叹了一声，声音中充满萧索：“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啊……” 良久，他才收拾好心情，问道：“秦君，这款游戏，你预计销量如何？” 本来该世嘉预测的，现在他却不知如何问起了秦远峰。 从开头，秦远峰的自信在他看来是狂妄。但是，当自信的资本拿出来的时候，他只有一个想法。 就凭着这个sprg，对方就有资格狂妄！ 不仅有资格在他面前狂妄，甚至有资格在世嘉质量序列狂妄！ 秦远峰淡淡地笑了笑：“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大和抚子都无语了。 他中国文化的造诣不低，这托了中国迷铃木裕老师的福，她当然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 就是狂妄！ 对方认定，火焰纹章一出来，短时间内无人敢拂其缨！ 但是，这种狂妄，现在她看来却非常合适。 哪一个新类别，不是轰动性的话题？ 不管它的销量如何，对游戏界，这就是一场革命！ 对无数公司，一旦发售，不管销量，不管质量，秦皇朝就是祖师！秦远峰就是祖师爷！ 数不清的公司会效仿，甚至老对手任天堂都会郑重地评价！ 一想到任天堂低头，她心中就几乎想仰天长啸。 她相信，世嘉高层看到这款策划案，同样如此！ 被任天堂压了太久，一旦有翻身希望，世嘉绝对不吝投资！ “我……”上杉玄凝神思考，足足过了五分钟，他才开口说：“我无法确定它的价格。” 他目光中透出坚定：“我要立刻上报铃木裕老师！” 之前，他说上报审核部就足够了。现在，却必须上报铃木裕。 他非常清楚新类型的地位，这种事情，必须中山隼雄和铃木裕点头才能定价，审核部根本不管用了。 而且，不用说，这款游戏必定会发行！没有一点争议！ 就冲着新类型的名字，它就值得发行！ 就算亏了，也是千金买马骨！ “这里就有电话，请便。”秦远峰笑道。 他有点低估了这两人的震撼程度，他知道火焰之纹章肯定会带来新类型革命，却始终不是亲身经历主机大战的人。 他无法想象世嘉和任天堂那种无时无刻不想弄死对方的心理，更不会理解当初竹野新丰和任天堂的人在cff上就骂起来的原因。 他是以中国人的心态揣摩日本人。实际上，中国讲究中庸，含蓄。而日本商界，政界的气氛都更火爆一些。在日本历史上，近代史上，一言不合拳脚相加的省部级官员，内阁官员都比比皆是。 而老山内，更是以专横独断做到了业界巨头。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上杉玄尽量保持住自己的平和，开口说：“铃木先生……有一件事，我无法决断……必须请教您……” “嗯，你说。” “香港……”他暗地里吞了口唾沫，看了秦远峰一眼：“秦皇朝公司……做出了一部我无法估算价格，无法定价的游戏……” 电话里，铃木裕笑了笑：“上杉君，你现在身居价格二课课长，这个职务不知道多少人眼红。你这里一旦无法决定，多的是人代替你。你确定要我来定价？” 上杉玄一听就明白了。 铃木裕接电话的地方，显然有另外的人在，而且很可能对方开的免提。 一旦传扬出去，他二课课长，这个刚坐上的位置，恐怕屁股还没坐热，就有人一脚把他踹下来。 一部游戏都定不下来价格，要这种人何用？ “我来！”大和抚子忽然咬了咬牙，几乎是用抢的抢过来了电话：“铃木老师！” “大和姬？”电话里，铃木裕的声音沉默了一下，不悦地说：“你参与这种事干嘛，这是上杉君的事情！” 第69节 到底是一家人，铃木裕明显的胳膊里拐，上杉玄脸皮都抽了抽。 但是面对着世嘉的当红开发人，他不敢说一句话。 “不是上杉君无能，而是……”大和抚子压抑着激动说：“秦君做出了一款新类型！新类型啊！” “什么！？” 铃木裕的声音陡然抬高了，他这种地位，这种见识，更明白新类型带来的是什么。 “从现在开始，你们记住，拒绝一切人接触秦皇朝公司，这件事暂且列为公司机密！我到了之后在做决定。” “好的……嗯？铃木老师？你要来香港？” 话没说完，电话里已经传来了一阵忙音。 第0077章 商场如战场 日本，东京，世嘉总部。 铃木裕有些出神地看着电话。 他第一个反应是，自己听错了？ 秦君有天赋没错，自己曾一度认为他是天才。 但是就算天才，他也对于这个消息带着强烈的疑惑！ 一个新类型，这足以更改世嘉首发阵容的核心名单！ 他可以不相信上杉玄，但是对于自己的小姨子，他是百分百相信的。 他必须，也一定要去香港亲自看一看。 如果属实，那么秦皇朝从他肯定的那一刻开始，就会自动进入世嘉监控，列为世嘉开发的机密之一！ 同时，秦皇朝会毋庸置疑地进入首发核心阵容！ 核心阵容啊……他忽然有些恍然。 多少公司，为了过世嘉的审核都熬白了头，现在，对方不到半年，越过质量序列，进入核心阵容？ 他自嘲地笑了笑：“老了啊……” 他很清楚核心阵容有什么不同，这是世嘉重心中的重心！世嘉会亲自造势，亲自成立宣传部门，撒下千万美元，为这些游戏做全球宣传！ 从东京，到纽约！ 从温哥华，到首尔！ 世嘉的渠道，他这种核心人士才知道，那是多大的一张网。 “久等了。”他回过神，朝旁边的男子说：“有点事情，我必须去香港一趟。” 他确实按的免提，旁边的人也听到了。此刻对方也难掩脸上震惊：“新类型……真是……开发过程中传来这种好消息……太令人振奋了！” 铃木裕点了点头，再次拿起了电话：“订票，我要一张最快的去香港的机票。如果没有，可以包机。” “铃木老师打算过来？”香港，秦远峰看着怔怔的大和抚子，轻声问。 上杉玄也是满脸的难以置信，世嘉的公司这年代还远没开到香港，或者说，日本电子娱乐企业对于香港并不看重。反倒觊觎大陆的大片未开发市场，但是一道政策就把他们封锁在国门之外。 但随即，他就释然了。 这时候不过来，什么时候过来？ 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 大和抚子回过了神，愣愣地看着秦远峰。许久才开了口。 “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怎么每次给你审核，都能闹出这么大动静……”她感慨地说：“你知不知道……铃木老师这种态度……我一共只看到过两回……” 她深深地看着秦远峰：“每一次……都是世嘉质量序列的重中之重……没想到……今天他竟然愿意来到你这个新成立的公司……” 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心中什么滋味。 自从认识了秦远峰以来，对方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追赶着那些知名的游戏开发公司。如今，竟然引动了铃木裕的亲自驾临！ 她恍然觉得，秦远峰距离她心中那个模模糊糊的强者印象，仿佛莫名地开始吻合。 一个八千块的公司，卖了八百万，随后八千万。 每一次，她都以为这是对方的极限，但是下一次，却仍然能让她跌破眼球。 她以为八千万之后，对方会休息一下了。但是，不！ 八千万之后，对方居然抛出了新类型！ 仿佛他的灵感就像长江之水，用之不竭一样！ 她想什么，秦远峰自然不知道，他只是问：“要不要去接？” “不用了。”大和抚子心情复杂地摆了摆手：“铃木老师性格不爱热闹，你去接机反而适得其反。我去就行。” 不知为什么，她忽然觉得在这间屋有点呆不下去。抱起nono快步离开了房间。 “秦君……”她走以后，上杉玄才用一种更为复杂的口吻说道：“世嘉能让铃木老师出手的游戏，总共都没几款……这次，不管你能不能进入核心阵容……秦皇朝必定扬名这个圈子。” 他想了想，斟酌地，谨慎地说：“名气大了，相应承担的责任就更多。也会开始……有人看你们不顺眼。” 说完这句话，他就看着秦远峰，不再继续。 不需要说透，秦远峰也是聪明人，他何尝不明白上杉玄的意思。 如果说，世嘉的高贵冷艳，让那些质量序列还看不起“玩具”出道的秦皇朝。那么这款游戏一旦引动铃木裕，那么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铃木裕的地位，在开发上几乎就等于中山隼雄的代名词。开发商看秦皇朝不顺眼，根本不需要别的理由。 资源就这么多，世嘉真正的核心公司就那么几家。多了一家秦皇朝，世嘉的资源要如何倾斜，会不会新一轮的洗牌？ 这是一场利益的争夺，多一个人，利益就会分摊不均。 秦远峰非常了然，甚至从世嘉年会他就闻到这个势头了。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年会之后，照理说中山隼雄特意提起他们，大家都是一个公司手底下混饭吃，不会没有旗下公司来向他这种新秀示好。 但是，一个都没有！ 不仅质量序列，就连普通开发商都没有！ 第一个来的，反而是索尼。 他仔细考虑了一下，也就释然了。 如果按照大和抚子所说，世嘉的结构是树状的。那些无名的公司，企图攀上质量序列一起做大。而质量序列，奢求进入核心阵容。这是一环套一环的九连环！ 上头的人不表态，底下的人根本不敢乱站队！ 而真正的核心阵容，很可能都是世嘉的股东！ 这就是一个公司上市之后，公司的最大变革。 分为数派的利益集团，开始分食这个大饼。仰他们鼻息的公司，没有人敢站错队。 他暗叹了一口气，想太多了，现在他的第一要务是进入质量序列。至于核心阵容，就算任天堂，旗下上百家公司挂靠，现在也不过仅仅五家。 科纳米，南梦宫，卡普空，艾尼克斯，史克威尔。 名声赫赫的任天堂五虎！ 本来还有一个is，可惜，加贺昭三这辈子是没希望了。 世嘉的核心阵容，在七八家质量序列中，恐怕只有两三家，甚至只有一家。 他握了握拳头，只有进入了质量序列，才能图谋自己的队伍。 而这些队伍，就是人脉！ 一个孤零零的大企业，绝对比不过一个利益集团。 话说回来，哪个巨头不是无数小型利益集团的整合体？ 看到他的表情，微微抬了抬眉。上杉玄就明白对方应该懂自己的意思了。 “珍重吧……秦君。”他语重心长地和秦远峰握了握手，想了想，都说到了这一步，不妨干脆一点：“进入质量序列，我觉得贵公司希望不小。但是，这既是一个机遇，也是一个挑战……” “老的质量序列，特别是那些已经一两年没出过好游戏的质量序列。会疯了一样把你踢下去的……这是利益的战争，没人会退让一步……好自为之……” 上杉玄这番话，已经算得上交浅言深。如果不是对他极为看重，也极为看好，对方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施恩的。 不过秦远峰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现在想起来，其实早有苗头。 中山隼雄在年会上的那番话，包括不阻拦大和谦正张狂的大笑。很可能就是在提点那些老牌，却辉煌不在的公司。 随时可以有人接任你！ 有意无意地，把秦皇朝作为一个典型推到风口浪尖。 只可惜，他的对手们同样沉得住气。根本不鸟秦皇朝，就这么冷处理了下去。 但是，这次铃木裕的驾临，却绝对无法冷处理下去了！ 这可以称为一次世嘉内部洗牌的信号！ 势必会有股东为了自己集团的利益开始采取一些措施。 商场如战场，杀人不见血。 他看着上杉玄离开的身影，自己泡了一杯茶，徐徐品了起来。 许久，他才露出了一丝笑容。 “上杉玄，你也太小看我了。” “别把世嘉看那么高。迟早我都会有接替它，甚至超过它的那一天。”他目光闪烁地自言自语：“不加入则已。一旦我决定加入主机战争，这场三十年的圣战，最后只能有一个人站在七百亿美元之上。” 他眉毛抬了抬，用一种近乎狂妄的口气自我肯定：“而那个人，我相信一定是我！” “不知道我的心有多大，你这恩啊……”他摇摇头，把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 第70节 “老子不领情！” 他目光闪烁，翘起二郎腿，两手交叉在胸前，嘴角挂起一抹冷笑。 “几句话就想我站到你这边，对你感恩戴德。虽然不知道你身后代表哪一位股东或者董事的利益。不过……你还真把我当小孩子糊弄了。”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 根本不需要思索应该怎么应付，现在世嘉里各方为派。并且，这一切将在md一举夺下全球47%主机份额的时候达到顶峰。但是，所有的异议，都将在铃木裕的神作“vr战士”之后烟消云散。 全新的类型，划时代的作品，开辟一个宗派的巨作！ 铃木裕的声望，话语权，将在那时达到顶峰！ 和中山隼雄同气连枝的对方，夺得了世嘉上市以后睽违数年的说一不二的权利。 作为穿越者，他什么都不用做，抱紧铃木裕的大腿，安稳过去这几年就行了。 等到他发力的时候，那就是他的身份第一次以第一方出现的时候！ 第0078章 冈村秀树 夜，十一点。 郝胖在床上喃喃念着让秦远峰头痛欲裂的单词，让秦远峰抄起床头的卫生纸卷扔了过去。 “你能不能消停点？毕业了你还装什么蒜？” 郝胖感慨地长叹了一声：“峰哥啊……我以后跟着你可是要做大事的人。看看，你现在接触的都是世嘉这个阶层的。我又不会饶舌的日语。不学好英语，你以后要让我当个片区总裁我不白白错过机会了吗？” 秦远峰看怪物一样看着他，良久才说：“我对你的定位从来都是高级技术人员，从你泄露我们宿舍的那一天起，谢谢。” “……除了我你手底下还有可用之人？” “我觉得还有很多。” 郝胖哀叹了一声：“那还有万一呢！” 秦远峰眯着眼睛：“我觉得这个万一的可能性不大。” 郝胖顿时从床上弹了起来：“不大，总是有吧！” 他挺了挺堪比女人的丰满胸部，自信地说：“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这是峰哥你说的。” 得，看样子已经无法交流了。 秦远峰也不理他，拿起一本刚买的电子书籍看了起来。郝胖鬼一样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对比起这个，我很想问为什么峰哥你床头会有卫生纸卷的？” 秦远峰被这个问题问得邪火上升：“你怎么想起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没啥，闲的。” “不对，是贱的。”秦远峰横了他一眼：“送你一句话。” “嗯？” “贱人就是矫情。” 就在这时，门忽然“碰”地一声被推开了，穿着一身黑色毛衣的大和抚子丝毫不在意对门宿舍好几双惊讶目光的注视，就这么踩着高跟鞋出现在了门口。 “到了。” 她开口就是这么让郝胖摸不着头脑的两个字，秦远峰却明白了。 “这么快？” “下午的飞机，包机过来的。”大和抚子的表情无比郑重：“同行的还有开发一组的副组长，二组组长，七组组长。” “以及……冈村秀树先生。” 秦远峰微微皱了皱眉头。 冈村秀树，这人可是日后名副其实的世嘉董事之一！绝对的世嘉高层！ 他的来到，和铃木裕来到的性质更不同！ 铃木裕可以以开发人，审核人的名义过来，但是冈村秀树过来干什么？ 这位可是世嘉日后的大股东，未来的他，手里握着10%以上的世嘉股票！身价上亿！日后长期被中国大陆各种电玩展邀请作为嘉宾，翻翻chinajoy年鉴，随便都能找到他的名字。 他看了一眼大和抚子，看样子对方并不清楚里面的关节。 这代表世嘉的某个派系，对他动心了！ 而且这个派系，很可能是铃木裕，中山隼雄那一派的！ 铃木裕可以借着自己开发大师的名义光明正大地来到，这也是中山隼雄一派在世嘉中话语权最大的原因之一！ 世嘉，毕竟是游戏公司。 谁的游戏为公司带来了最大的利润，谁自然就有重量级的话语权。 这个份量，和自身的实力是成正比的。 他的心思也活络了起来。 秦皇朝现在最缺的就是名气。而名气和人脉几乎也成正比。一旦铃木裕希望他站队，那么他怎么做？ 不站队？ 不可能！ 不站队只有两个意思，第一是秦皇朝根本不具备站队的资格，玩不起这种游戏。第二就是想做中立派。 但是他不是股东，更没这个资格。 他对于一个迟早要倒闭的公司，也根本没有吃掉对方股票的意愿。现在的他更没这个闲钱。 他考虑了很久，久到大和抚子也不耐烦了。 “冈村先生亲自过来你还等什么？”她眉头微皱：“看样子这次对你的作品上头非常重视，你别摆架子了！” 秦远峰笑了笑，大和抚子的身份，哪怕她是铃木裕的小姨子，也没资格接触这些。 “就是因为冈村先生亲自过来，才要等一等。”他丝毫不在意大和抚子在面前，点燃了一根烟，继续思考下去。 其实，很快，他就下了决定。 如果想要把自己推出去，那么就需要有足够的代价，让他愿意去面对来自某些方面的怒火。 如果不足够？对不起，我不乐意。 你们不要我？可以，我去任天堂！ 就看他们价码开得足不足够了。想到这里，他笑了笑，站了起来，冈村秀树亲自到来，想必也是看看秦皇朝到底够不够份量推出去当作洗牌的楔子。否则一款游戏，根本不可能劳动他亲自过来。 “你还等着干嘛？”秦远峰看着大和抚子，奇怪地问。 大和抚子深吸了一口气，根本没有笑：“秦君，我现在不想给你开玩笑。请你不要再耽搁时间。” “我也不想和你开玩笑。”秦远峰同样没有笑：“不过，我喜欢裸睡。” 现在他整个人都盖在被子里。 大和抚子刀子一样的眼睛狠狠刮了他好几眼。 “ヤクザ！”接着，她摔门而去。 秦远峰愣了。 半晌，他看着郝胖：“你知道她刚才说什么吗？” 郝胖摇了摇头。 “她说我……流氓。” “她骂的很对啊。” “靠！”秦远峰顿时不乐意了：“被一个小太妹骂流氓什么滋味！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流氓的感受！” 二十分钟后，秦远峰和大和抚子来到了办公室。 此刻的办公室，已经灯火通明。 六七名西装革履的男子坐在其中，他再一次看到了铃木裕。 但是冈村秀树，他却不知道是谁，这几名男子，都颇有威势，不怒自威，很难分辨。而且，这几个人都没有流露出以谁为首的意思。 “秦君。”铃木裕带着一丝微笑站了起来，笑道：“圣诞节一别月余，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秦远峰也笑着回答。 “来，我们多的不说。大家都是游戏开发者，听到大和姬的电话我就过来了，让我看看，这款新类型到底是什么。” 没有多余的话，秦远峰也知道，能让这批人大半夜的跑过来，游戏是第一位。就算有其他心思，都要在看完游戏之后。 游戏，之于世嘉，就是他们的安身立命之本，重中之重。再要内斗，也要游戏做好了再说。 这是毫无悬念的第一要务！ 三张图纸，被一字排开。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围到了桌子面前，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了秦远峰一个人的声音。 “这款游戏，灵感来源于中国象棋。”秦远峰的声音不大，却在安静的屋里远远传了出去。 来的几个人，不管出于怎样的心思，但是提起正事来，每个人都换上了慎重的表情。 没有一个人答话，面对铃木裕这种真正的天才，秦远峰根本没选择吊胃口，这样的真正人才，平等的交流才是最好的尊敬。 他一开始就放出了操作界面的图。 “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铃木裕只看了几眼，就开口了，指着第一关几个字说：“我如果没猜错，这应该是关卡类型。” 他抬起头，看了看众人：“我猜，这是一种有剧情的关卡rpg，外壳是rpg，但是它的剧情反而不那么重要。”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秦远峰：“其实，我认为这不应该叫srpg，他有rpg的外形，但是却和rpg的本意差别太大。我们暂且可以称它为战棋游戏。秦君，你认为呢？” 秦远峰感叹地点了点头。 这才是真正的天才，和他不同，如果他没有身在那个时代，他其实单论开发绝对比不过这位声名赫赫的开发巨子。 第71节 仅仅看了一眼，就明白战棋游戏的精义。剧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每一关的质量。 “这样，就需要用到数据库人才了。”铃木裕想了想：“我虽然不知道秦君这款游戏怎么设定。但是任何策略游戏，都逃不过一个庞大的数据库。”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秦远峰：“不过，秦皇朝好像并没有数据库的人才。” “这，应该就是你急着上报的本意？” 秦远峰笑了起来：“果然，铃木先生一看就知道我要什么。” 一针见血，不外如是。 他做出框架就上报，其实是有点急的。大多数游戏，都是所有策划都落实了才选择上报。 但是他不能不这么做！ 秦皇朝现在人员是个大问题，对于钟晗的招募，他没有过问，不过想也知道效果肯定不佳。 香港，从来都缺乏真正的游戏开发，游戏脚本，游戏美工人员。 现在，香港著名的漫画公司玉皇朝已经建立。这个名字可能说出去有些陌生，但是动漫爱好者提起天子传奇，神兵玄奇，龙虎门，这些著名的港式漫画，应该都有耳闻。 不过，他却从来没有收购对方的想法。 无它，画风不合。 用玉皇朝的美工来做游戏美术，他非常担心画风局限性的问题。 这些人员一天不落实，秦皇朝距离他的目标就远一天。 然而，这些人才几乎全部聚集在日本！ 他要做，只能选择从日本招人。日本现在正处于经济泡沫最火热的阶段，谁愿意去外国？ 所以，他也只能提前上报，告诉世嘉的难处，让世嘉帮他找人。 第0079章 利益交换 铃木裕托着下巴想了想，没有立刻回答。 他重新投入到秦远峰两张纸面资料上。 “秦君，我不得不说，你这个想法非常大胆。”仔细询问了多个关键点之后，一位男子开口了，声音中满是赞叹：“不过，我欣赏你的大胆。游戏的新类型，不管质量好坏，都会成为游戏界一个重磅话题。铃木君，我看，这款游戏可以发行。” 铃木裕陷入了沉思，站在他的地位，已经不单单只考虑发行了，宣传，市场，他都要一一过手。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秦远峰，这款游戏，发行是肯定的，是必须的。至强驱动搭载新类型发行，这本身就能达到互相提升销量的双赢局面。 并且，这款游戏的质量，让他非常吃惊！ 游戏开发，有生和熟两个说法。也就是说，一个点子是否处于雏形，或者考虑成熟，他这种资历的人很快就能听出来。 刚才他问的问题，看似简单，但是都切在关键点上。 他想的是，圣诞节之后开发，到现在，这个点子肯定不会太过成熟。 他惊艳于战棋这个想法，但是，有的事情，不是说好游戏就是好游戏的。 如果不经过他指点一下，怎么体现出世嘉母公司的威严？这样长久下去，会让下属公司出现骄傲自满的心态。 他身为世嘉的股东之一，已经不是单纯的开发人，这一层关节，他非常清楚。 头痛的就在这里，几个问题问完，他赫然发现一个问题。 这个创意，秦远峰竟然仿佛所有瑕疵都考虑到了！ 这让他几乎没有意见可以提！ 尤其，他自己对这个创意也感到非常的满意！ “铃木君，这款游戏，如果拿到世嘉内部评分系统，能打多少分？”一位男子忽然出口问道。 铃木裕沉默了一下，也犹豫了一下，最终，仍然坚定地说：“九分！” “九分？！”好几个人都抽了一口凉气。 说出这句话，铃木裕仿佛也放开了，舒了口气，对着一位男子点了点头：“抱歉，我出道是开发人，我还不能昧着良心说话。” “这款游戏，创意十分满分！如果我要给分，操作九分，画面九分。扣掉的一分，是因为市场的未知性。”铃木裕已经回过神来，看着众人说：“各位，大家都是在开发岗位上做了这么久。这款游戏有多优秀，我相信大家的目光都能看出来。” 秦远峰一瞬间就确定了，那个男子就是冈村秀树。 他目光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 对方非常平凡，西装，领带，背头，圆圆的脸上洋溢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微笑，个头不高。 他分神的时候，铃木裕却坐了下来，一言不发，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你们先出去吧。”冈村秀树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也很平凡，并没有一点点所谓的“领导人特质”，但是他这句话一出口，其他几个人除了铃木裕全部都站起来，微微鞠了一躬，恭敬地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了三个人。 铃木裕没有说话，两道浓黑眉毛下的眼睛似开似阖，目光微微闪烁。 冈村秀树也没有开口，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微笑着看着秦远峰。 “五十美元。”铃木裕终于抬起了头来，坚决地说：“这是至强驱动内定的最高价格！” “一盒卡带五十美元，我们会派来专门的数据库人员，程序人员，美工人员，如果质量没有问题，首批出货量……”他目光中闪过一丝坚定：“暂定为七十万盒！” 冈村秀树抬了抬眉毛，这个数字，放在现在可不得了，这等于fc任天堂五虎之一畅销名作的销量！ 这是真正把这份游戏作为力作来捧！ “同时。”冈村秀树也开了口：“如果质量没有问题，那么秦君进入质量序列指日可待。” 秦远峰没说话，而是淡然地倒上一杯茶，一言不发地看着两人。 世嘉没这么好心给他说明，捧自己是应该的，新类别的出现，注定引起重磅话题，如果不捧，底层的第三方看不到希望，会和世嘉离心背德。 但是，这个捧可不简单。 如今，至强驱动即将发售，谁能适应十六位机，谁不能适应，注定会有一次利益的洗牌。 踢下去什么人，捧上来什么人，这是世嘉高层的斗争，他不想管，也管不了。 这是一次利益分配的变动，只是，他凭什么给世嘉当枪使？ 树立起一个典范，此刻无疑是树大招风，预感到自己可能被踢下去的，肯定会集中火力对付他，虽然世嘉最后一定会捞他一把。造成一种既捧了对方，又救了对方的假象，但是这种手段，他穿越前见得多了。 一句话，没利益，不干！ 商人逐利，要他干无本的赔本买卖，对不起，恕不奉陪。 “大家都是明白人。”他端着茶，根本没看两人，淡淡地说：“有话还是说明白地好。” 他看了两人一眼：“我想，你们也不希望我拿着构思度如此高的新类型去找任天堂吧？” 铃木裕和冈村秀树眉毛都是猛地一抬。 他们小看对方了！ 年龄，资历，无疑是具有欺骗性的，秦远峰二十一岁，刚从科技大毕业，这些资料太具有欺骗性了。 他们没想到秦远峰能想到这一层。 对方的回答更是决绝。我知道你们想做什么，但是不给好处？没门！ 想秦皇朝去做世嘉的洗牌的楔子？可以，给我足够的好处，我就干。 秦远峰想得很明白，抱紧铃木裕的大腿，这几年安稳走过。积蓄实力即可。但是他绝不会把自己放在一个祈求对方帮助的地位上，而是要和这一方成为真正的合作伙伴！ 合作，说穿了，第一条就是实力平等。 论资金，差太远，铃木裕一个人就可以完爆秦皇朝，圣诞一夜，对方可是一口气豪掷八千多万。冈村秀树更不知道手握多少股票。 论人脉，更是没法提，两人加起来在世嘉资历二十年左右，绝不是他能比的。 他的筹码，就是新类型！ 说到底，世家都是游戏公司，游戏公司的根，就是游戏！ 他们不是索尼，没有电子产品为后盾，游戏就是他们的一切！ 他们也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火纹这样的新类型流逝到任天堂，否则，到时候中山隼雄恐怕都会给他们翻脸！ 家用机市场，是世嘉一直想进入的市场，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真没想到啊……”冈村秀树笑了起来，微微点头：“秦君居然能想到这一层，看来，还是我小人了。” 你本来就是个小人！秦远峰笑了笑，心里暗想道。 上一次，他因为一个判断失误，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这一次，他绝不会吃这样的亏！ 谋定而后动，在知道冈村秀树来之后，他短短时间就理清楚了几个要点。 第一就是，自己的筹码。第二就是，自己的需求。 如果第二条满足了他，他不介意背靠铃木裕，双方在同等地位上，踢下去一家质量序列，然后自己上位！ 到时候，无数的公司会来仰他鼻息，寻求合作。秦皇朝的人脉，才算真正打开！才真正地有资格接触销售渠道这个至关重要的环节！ 至于踢下去的是谁，不关他的事，他只要做好这个楔子，保证秦皇朝安稳上位就可以。 “那我就直说了。”冈村秀树倒也洒脱，目的被识破，只能寻求合作。秦远峰猜得不错，好的游戏，世嘉绝对不会允许流落到任天堂。这是他们的底线！ “秦君，加入我们。”他收敛了笑容，表情变得平和：“你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想必对世嘉目前的状况看得非常清楚。” “没有错，上市给我们带来了大笔资金。但是同样也涌现了更多的话语权。”他淡淡地拿起茶杯，珉了一口：“我们是老世嘉一脉，属于中山隼雄社长派系。” “本来，是我们一刀一枪拼杀出了世嘉的天地。现在，却有一些不知所谓的愣头青想来分一杯羹！”铃木裕不悦地冷哼了一声，意味深长地说：“有的公司，尸位其上已经太久了，是时候让他们滚下去了。” “可惜，世嘉除了本身的研发小组，其他的质量序列比起任天堂五虎来却是差距不小。要动他们，必须有一个新公司顶替上去。” 秦远峰明白，这是口实问题，世嘉如果二话不说大刀阔斧地砍，那么肯定会有非议，会让小股东牢牢抱团。 平衡战术，远交近攻，这才是集团处理利益分配的正确手段。 世嘉毕竟不是任天堂那样的家族企业。 “现在，你出现了。”冈村秀树看着桌上的纸，若有所思：“铃木君给出九分，就是传达给我一个信息，秦皇朝有这个资格坐上质量序列的位置。” 第72节 秦远峰摆了摆手：“冈村先生，不用说这些，秦皇朝不属于世嘉，也没有挂靠在世嘉旗下。我们是第三方，是以一种同等合作的关系来谈。我明白你们的想法，要我出头。踢下去不属于你们团队的一家公司，削弱你们对头的势力。没问题，不过我有两点要说明。” 不等两人开口，他就坚决地说：“第一，我不会参加任何世嘉的内斗，这是你们的事情，我做好游戏，为你们打开这个门，就够了。其他一概与我无关。” “踢下去是谁，我不关心。但是秦皇朝一定要进入质量序列。”他看了两人一眼：“如果两位觉得这款游戏还配不上世嘉的质量序列，我想我可以找任天堂坚定一下。” 你可以不提任天堂吗！ 冈村秀树脑门上青筋都跳了两下。作为世嘉老人，他对这个词深恶痛绝，本能地反感。 第0080章 人 “第二，我能得到什么？”秦远峰笑道：“我为你们出头，冒了这么大风险，我有什么好处？” 铃木裕微微皱眉：“进入世嘉的质量序列，就可以指定世嘉的销售渠道，这难道还不够？” “当然。”秦远峰悠然笑道：“世嘉如果变为任天堂那样的公司，我想我不如去任天堂……” “够了！” 任天堂三个字，成功地挑起了冈村的怒火，不过瞬间的失态，他很快就压下去了，舒了一口气，淡然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秦远峰笑得非常阴险：“人！” 冈村秀树抬了抬眉毛，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大家都不是笨蛋，我就摊开了说。”秦远峰的目光变得冷冽：“被踢下去的公司，会怎么办？” “从世嘉的质量序列开除，于名声是大损失。加入任天堂？任天堂要不要还两说。我说句难听的，世嘉的质量序列真没有几个能拿得出手的。强大的还是世嘉本部的研发小组。” “名声大损，投入无门，自身利益集团受到打击，接着呢？”他冷笑道：“必定是大批人员流失！” “而且这是世嘉内部的一方势力！流失的绝对不止这一个公司！大和姬告诉过我，一个质量序列，下方有无数公司挂靠。这些公司也必定会受到波及！” 冈村秀树猛地抬起头，两眼射出两道摄人的光芒，死死盯着秦远峰：“你！” “没错！”秦远峰重重地放下茶杯，和他对视，一字一句地说：“我，要吃掉所有的人！” 冈村秀树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铃木裕同样满脸谨慎地看着秦远峰。 就如两国交战，一方战败，但是胜方的一国某位诸侯却留下了败方的重臣。 这让世嘉心里怎么想？ 世嘉怎么想，秦远峰根本不想知道，他只知道，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秦皇朝不缺钱，只缺人！ 而高明的开发者，几乎全在日本！ 要让他们来中国，机会本来几乎为零。现在，因为至强驱动的发售，引发的一系列蝴蝶效应，他却有了这个机会！ 现在的日本，经济已经开始慢慢萎缩，就业压力正在加剧，距离经济泡沫破裂只有两年时间。一旦被辞职，很可能会引发家庭崩溃！ 这个年代，是日本跳楼最多的年代。 那些在世嘉内斗中受到波及的池鱼，大多都是一些根本不知道内斗为何物，也没有资格知道的普通技术人员。对世嘉来说无所谓，对任天堂来说无所谓，但是对这两家公司以外的任何公司，都是难能可贵的瑰宝！ 一旦发生，他又没有把握先机，届时任天堂，索尼，都会出手。 如果运用得好，秦皇朝将会瞬间成为一个开发能力排得上名号的公司！ 这种机会，真可谓千载难逢！ 如果不是他穿越回来，如果不是md即将发售的88年，如果不是他拿出了火焰纹章，这一切，恐怕他也没有资格知道。 但是这只小蝴蝶回来了，悄然之间，已经引发了一串自己都难以想象的风暴。 借此进入质量序列，秦皇朝就不再是只有几个人的空壳公司，而是有资本，也有资金和其他公司共同开发，共同研究的大型公司！ 继而，从这些公司入手，一步步打开自己的人脉，最终……加入到这场旷日持久的主机大战中去！ 这才是秦远峰真正需要的好处！ 至于内斗什么的，关他屁事？ 他做好游戏，发售出去，撬动这个楔子，马上功成身退。 世嘉现在的大股东，一个人身价都媲美秦皇朝几倍，根本不是他现在可以觊觎的。更不要说中山隼雄这种个人身价几十亿，自己出资十多亿美元帮世嘉度过难关的土豪。 一击即中，随后隐居幕后，等世嘉的大鳄混战完毕，自己再出来轻飘飘地捞走那些金贵的技术人员，这些人，足够让刚正式成立的秦皇朝马上充盈起来！ “秦君。”冈村秀树眯着眼睛，带着一丝残酷的微笑：“最近秦皇朝公司业绩不错，我手里还有一些世嘉的股票，不如，秦君也加入，做次棋手如何？” 秦远峰心中冷哼一声，这就是不动声色地问他收留这些人，有没有图谋世嘉股票，加入世嘉做股东的打算了。 如果他点头，今晚的事情，恐怕会是另一个答复。 但是他为什么要点头？ 世嘉的好日子就这么几年，买一个注定衰落公司的股票，和对方共担风险？ 他还没这么白痴。 “当然不是。” 冈村秀树看了他半天，点点头：“好，我可以答应你。” 他缓缓靠到椅背上：“其实，你的做法也有好处。你说起来名义上也是世嘉的第三方，到底在世嘉体系之内。这次一旦踢下去一方，届时母公司一定会收到数不尽的辞职信，交给‘自家人’处理，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一个避免公司流言四起，人心不稳的好方法。” 他把自家人三个人特意加重了口音，就是提醒秦远峰不要自误，如果真要图谋世嘉股票，很可能他发行完游戏，下个被踢出去的，就是秦皇朝。 秦远峰只是笑了笑，还真当他以为世嘉股票多金贵了？ 要是送给他，他第一件事就是等91年sfc发售之前卖出去。 “那么，就这样吧。届时，我会同时发布秦皇朝公司愿意招募离职职工的消息。你过几天把你的要求提交上来。”冈村秀树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和秦远峰明显的利益交换，交换完了，他甚至联络感情的想法都没有。 地位差距太悬殊了。 如果这次不是涉及新一轮的公司内部洗牌，他根本没有过来的必要。 “冈村君。你先走吧。”铃木裕忽然开了口：“我的意思是，你先坐包机走。” “你？”冈村秀树皱了皱眉问。 铃木裕笑了笑：“见猎心喜而已。” 他微笑着看着秦远峰：“大作当前，怎能不参与？” “如果秦君不介意，我想留下来盘桓两天，和秦君共同探讨一下这款作品的精义。”他转向了冈村秀树：“再怎么说，这次要踢下去的人，同样不简单。一切的一切，都要让秦皇朝有资格坐上这个位置才能图谋。” 冈村秀树点了点头：“那么，铃木君，保重。另外，希望不要耽搁太久，至强驱动还有最后几个难关急需你的攻坚。” 说完，他就离开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这款游戏，确实有资格作为洗牌的楔子。而制作方没有想法加入他们的混战，这是另一个层面，这个结果，他非常满意。 他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铃木裕和秦远峰两人。 至于大和抚子，听到这些话只会对她不利，这种层次的争锋，已经关系到世嘉整体的利益分配，根本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审核员能够操心的。 “秦君，你非常明智。”许久，铃木裕才开了口。 秦远峰递过去一根烟，对方摆了摆手拒绝了。 “世嘉这趟浑水，你不该踩，也不能踩。你做得很对。” “发行游戏，功成身退，拿好自己的利益积蓄力量。这才是新公司利益最大化的做法。”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秦远峰：“如果你非要加入，我也不会阻拦你，年轻人嘛，总要吃过亏才知道厉害。当然，这个亏很可能是几千万美元的代价。” 秦远峰笑了笑，他很清楚公司的份量。现在绝对不能加入这些大佬的争斗中，做好游戏，发行游戏，捞金走人，这才是他该做的。 不过…… 他暗暗看了铃木裕一眼。 如果他日后吞掉了世嘉，这个人，可不能把他放跑了。 他心中忽然有些兴奋，要是自己以后做到了巨头一级，把铃木裕，宫本茂等人统统拉到自己旗下，一统主机市场，再迎接比尔·盖茨的挑战，那是何等威风？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东西方对决！ 穿越前，中国一直抬不起头的电子娱乐，从他的来到，却有那么一丝渺小的可能，和世界巨头平起平坐！ 他的心忽然飞扬了起来。 不仅仅是世嘉，不仅仅是任天堂……还有日后pc巨头艺电，育碧，暴雪…… 想了想，他就收敛了心思。 哪一个是易与之辈？ 没有！ 每一个巨头，手底下掌握的挂靠公司，庞大的，遍布全球的销售网络，恐怖的开发资源，根本不是他现在能想的。 那是动辄数以十亿计算的美元！ 再大的心，也得从小做起。 “铃木先生，这是你作为世嘉股东的提点？”秦远峰笑着问。 铃木裕笑了笑：“不，这只是天才与天才的对话。” 他神情中浮现出一抹傲然：“其他人，又有什么资格和天才平起平坐！” “然而，我不希望看到新的天才走错路而已。”他笑着说：“秦君，一款新类型，会受到每一个公司最高度的重视。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接触其他人了，尤其是任天堂的人。” “这款游戏，我也很感兴趣。”他指了指桌上的纸张资料：“我想，框架确定之后，你要做的就是填充。” 秦远峰点了点头，接下来，就是完善，把每一个细节加入设定之中。 而有铃木裕的指导，他绝不会浪费，因为下一步，包含着著名的“中庸之美”“糖果盒子”“美女穿衣”三大步骤！ 每一步，如果是新手来做，都绝对让人欲仙欲死。 “非常感谢。”他诚恳地说。 “不用谢。我说过，这是天才和天才的对话。”铃木裕笑着说：“我时间不多，日本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去准备。那么，我们明天正式开始，如何？” 第73节 第0081章 崇拜 “那就请铃木先生多指导了。”秦远峰笑道。 “指导？”铃木裕笑着摇了摇头：“是你说，我听。如果我有别的想法，再另行提出。或者你说完之后再把我的一些经验对你们的制作人员说一下。” “这有几个好处，一是这毕竟是你的公司，我不能越俎代庖，这是对主人的不尊敬。另外，我也不能把我的设想强加给你，这是你的游戏。而且很容易把你带入歧途。新类型，一定要想出它的人来加以完善。” 秦远峰点了点头，他明白，对方还有层意思没说出来。 那就是考校。 如果秦远峰的实力不足以支撑这种大型游戏，恐怕开发过程中世嘉和秦皇朝的主次关系就需要颠倒一下。 铃木裕在股东场子混了这么久，可不是什么单纯的滥好人。好，那是有限度的。 “行，那么我们明天下午在公司见面？” 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他才回到了宿舍。 郝胖竟然没睡，看到秦远峰就贼兮兮地笑道：“可以啊，时间挺久的。日本女人的滋味如何？白不白？” “我们只是清白的男女关系。”秦远峰郑重其事地澄清。 “得了吧。”郝胖满脸过来人的表情：“男女之间就没有清白一说，只有胆大和胆小的问题。” 他肥大的屁股在床上挪动了好几下，神秘兮兮地问：“有没有兴趣介绍一下？” 秦远峰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你确定你要和她认识？” 郝胖拼命点头，如同小鸡啄米。 “我用过。” “我不介意。朋友妻，大家骑。” 等等……这句话好像和他听过的有点出入…… 他没有在意这些细节，既然有人想挑战女王，他不吝赐对方一死。 “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为你们详细介绍一下。” “那就这么说定了！” 第二天下午，所有人都接到了通知，早早来到了办公室。 他们进去的时候，只看到秦远峰在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用日语飞快地交谈。 “谁啊这是？”高远打量了对方好几次，问旁边的周于坚：“哪里来的鬼子？” 周于坚摇了摇头，他也不认识。 这年代，认识人的途径大多来源于报纸杂志，但是日文刊物在香港少得可怜，见过铃木裕真人的香港人可谓渺渺无几，尽管做电子的没几个不知道他的名字。 郝胖进门眼睛就开始乱转，很快发现了不远处的大和抚子。 他走过去，酝酿了半天的表情，正打算笑着开口，大和抚子抚摸着博美就抢先一步说了话。 “打招呼就不必了，我完全没有认识弱者的打算。” 郝胖一肚子话顿时憋死在喉咙里。 看到他秒退下来，钟晗感到莫名的快意，轻轻掀开杯子盖喝了口水，笑道：“不知天高地厚……本主席都拿不下来的人，你还敢去碰……” 一想到那句寄人篱下，他就感到浑身长毛了一样难受得不行。 平复了下心头冒起来的火气，他转向铃木裕，看了半天，再次确定，世嘉年会上也没见过他。 “这人到底谁啊？”他也感觉疑惑，秦远峰显然是带来和大家认识的。 “各位，静一静。”秦远峰拍了拍手，笑道：“今天，来了一位客人。我想，大家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了。” 钟晗干脆埋下头继续喝水。 太阳花啊？还都想见？真是烂到极点的开场白！ “钟晗。” 钟晗右手摆了摆，头都不抬，活似一只招财猫。 “招到多少人了？” 钟晗正准备答话，却觉得这句话有点问题。 他非常清楚这位顶头上司的脾气，不把人坑到死决不罢休，上一句暗示他们来人身份高贵，下一句就问自己的工作？ 你他妈不能先提醒一下啊！ 他狠狠喝了一口水：“十个。” 上道啊。 秦远峰笑眯眯地看着他，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简直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钟晗被对方的目光看得一阵恶寒，开始仔细观察起自己的水杯。 “怎么这么少？” 少你妹啊！演个戏还没完了是不是？ “没办法。”钟晗真心痛苦地摁着眉心，遇见这种老总，有机会弄死的时候绝对不要手软，演员拍戏都要对戏，还真把自己当影帝了：“香港游戏开发的人太少。这十个人还是我挖过来的。哦，忘了说，其中五个是实习生，刚毕业。” 十个人，五个新手，这条件够艰苦了吧？他眯着眼睛看这位坑神又打算干嘛。 对方跳大神的手段，他还是非常佩服的。 他清楚地看到听到十个人的时候，端坐不动的男子眉头轻轻皱了皱，随即又舒展开了。 秦远峰转过身，无奈地叹了口气：“铃木先生，你也看到了，我们刚才谈论要过来起码二十个开发人员，这不算多吧？” 铃木裕也感觉头痛，香港电子业从来算不上发达，但是他也没想到竟然只招到了十个人。 “扑通”他正要开口说话，忽然一声闷响传了过来。 所有人都看着钟晗，对方手里杯子一滑，差点掉到了地上，坐在桌子上的屁股都歪了歪，瞠目结舌地看着男子。 “主席，你怎么了？”高远莫名其妙地问。 钟晗摆了摆手，眼睛里已经冒出了火花：“你……您……刚才，是叫您铃木先生？” 铃木裕也愣了愣，却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含笑点了点头。 “铃木先生怎么了？”郝胖诧异地看着钟晗：“铃木是大姓，日本战国时代有不少，你发什么神经？” 徐黎殊也满脸不解。 钟晗看白痴一样看着众人，站稳身子，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诚恳地说：“欢迎铃木先生莅临本公司。” 秦远峰满意地微微点头，就凭这瞬间联想到的能力，让他做人事部长一点不亏。 “你认识他？”其他几个人纷纷问道。 钟晗直起身子来，满脸苦笑：“他姓铃木啊……” “那又怎么了？”徐黎殊秀眉都挤成了一团：“很奇怪吗？” 钟晗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叹道：“我们现在和哪一家公司合作？” “世嘉啊。” “策划案出来了谁来审核？” “世嘉啊。” “世嘉里……”他用一种看原始动物的目光看着众人：“谁姓铃木？” 房间里瞬间寂静。 五秒后，郝胖伸出胖乎乎的，颤抖的手指，指着铃木裕，一只手捂着嘴，用一种难以置信的声音说：“铃……铃木……铃木裕？！你是铃木裕大师？！” 他的话，代表了此刻所有人的问题，每个人脸上都布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震惊地看着铃木裕。 “非常高兴看到各位。”铃木裕也站了起来，微微点头笑道：“鄙人世嘉一组组长，铃木裕。” 没人说话。 铃木裕这个名字，别说对他们，对整个业界都是沉重的。 他们怎么都想不到，竟然能在这里看到这种重量级的人物！ “您……您真的是铃木裕？”周于坚推了推眼镜，呼吸都粗重了起来。 这是对行业偶像的崇拜！ “如假包换。”钟晗第一个反应过来，感慨地说：“否则你以为以学长那种笑脸迎人白眼看人的高傲性格，会这么郑重地为我们介绍？” “真没想到……”高远也回过了神：“我竟然能看到这种人物……” “秦总你居然请到了铃木老师来指导？！” 他们是知道秦远峰提交了策划案的，但是绝对没想到，审核人竟然是铃木裕！ “好了。”秦远峰皱了皱眉，心中察觉到了一丝不美妙的苗头。 崇拜偶像，可以，但是哪能比得上自己成为偶像？ 他希望他们看待铃木裕的目光是欣赏，而不是崇拜。 最起码，他现在脑海里的东西，比这个年代的所有人都丰富！ 值得尊敬，但不值得崇拜！ 他来到这个时代，本来就隐隐带着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心态。 “铃木先生，可以开始了吗？”他转头笑道。 “当然。我也非常期待聆听秦君的想法。”铃木裕拍了拍手：“思维的交流，更能产生出灵感的火花。” 秦远峰点了点头，面向众人：“今天，可以算是一次交流会。” “我的策划案，有幸得到了铃木老师的看重。但是，钟晗也说了，我们面临最大的困难。是缺人。” “所以，我等一下将会阐述一下我对游戏的构想。但是，这必须从基本说起。”秦远峰本来只打算简单地说一下构思，然后把人数汇报给铃木裕。但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 他要往深里讲。 几乎是看到他们对铃木裕的态度，他就决定这样讲。 第74节 这个公司，不需要崇拜别人，崇拜其他公司，就算是作为平台的第一方，他也不允许！ 双方是平等的合作，不需要这种感情，甚至可以说，抱着这种感情和世嘉打交道，吃亏的绝对是自己的人！ 一旦铃木裕点头，过来的就是一个工作小组。到时候，他们还带着这种心态，对世嘉抱着盲目的崇拜，这到底是谁的公司？ 他可不想看到，合作完之后自己公司的人跑了一半。 这种情况，在电子娱乐界他看得太多了。因为觉得某个公司的游戏不错，从而为了进入那个公司努力，对之前的公司都没有归属感。 这种感情，只要萌生了一点，他都需要掐死在萌芽状态？ 怎么掐？ 很简单，他们出于对名人的崇拜，那么，他就给他们一个新的崇拜对象就够了！ 不需要崇拜别人，崇拜自己足够！ 一个公司，以一个人为精神支柱，这才是一个团结的公司！ 也只有这样的公司，才能同舟共济，度过一次次看似已经走到绝路的难关！ 比如乔布斯之于苹果，比如比尔·盖茨之于微软。 他目光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铃木裕，真是对不起了。为了我走上神坛，就麻烦你做一次垫脚石吧。 这个公司，只能崇拜自己！ 如果秦皇朝有偶像巨星，那也只能是自己！ 如果秦皇朝需要神，那么，他，就是神！ 第0082章 三大步骤 铃木裕丝毫不知道秦远峰心中的想法。 他也完全没想到，秦远峰在这一瞬间决定要做秦皇朝的山内溥，做秦皇朝的乔布斯。 人格魅力的公司，这个名词在这个年代还比较模糊，但是在秦远峰那个年代，却是人人都想要做到的。 秦远峰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铃木裕，要震住这个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知识的广度也许他占上风，但是动手的力度，却绝对是对方占上风。 所幸，这里不需要动手。 “徐黎殊。”他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组织好了自己的思路，选定了自己要讲的东西，第一个就点了徐黎殊的名字。 “秦总？”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吗？”秦远峰淡淡地问道。 徐黎殊想了想，摇了摇头。 “因为我们这次要做的，是真正的大作。绝不是以前那两款游戏可以比拟的，仅以难度而言。”他敲了敲桌子：“火焰之纹章，才真正地算得上‘游戏’！” “我问你一个问题，背景设定，我之前已经告诉过你，如果让你设定，你会设计出一个怎样的角色群？” 铃木裕抬了抬眉毛。 这句话有陷阱！ 这个年代的游戏开发，还没有真正被整合过，日后轰动业界的几大步骤也没有出现，但是他是什么人？以自己的开发过程，他就知道，秦远峰这句话问的，其实是游戏的风格！ 这个风格分为很多种，但是不管哪一种，都着落在美工上，看来这个女孩子就是秦皇朝的美工了。 他不动声色地喝了口水，一款真正的好游戏，必定是每个环节瑕疵必较的，美工的风格必须完全一致，并且……选定一个最能被接受的画风！ 他不认为这个女孩能理解到这一步，秦皇朝的资料早就摆在世嘉了，每个人都是大学生，如果大学生就能理解这么深入，除非天才。 天才，有秦远峰一个就够了。 他按捺下心中的想法，饶有兴趣地看向徐黎殊。 “角色群啊……”徐黎殊想了想，看了看铃木裕的目光，没来由地涌起一股勇气：“什么好看选什么啊！我相信我的画风！” 这个小动作，被秦远峰尽收眼底，他并没有点破，却微微摇了摇头。 “我说过，这款作品没有你天马行空的空间。每一部分，都必须经过考量。” “你的画风，且不说能不能胜过集英社的漫画家。首先，你需要认定的第一件事就是……”他转过身，在身后的白板上用黑色水笔写下几个字。 “认同感！” 铃木裕重重地点了下头。 “认同感，何为认同？我举一个例子。北斗神拳这部漫画，我相信很多人都听说过。但是看过的有多少？” “有。但是喜欢的呢？我敢说，并不多。”他缓缓地说：“最简单的，就是这部漫画的画风问题。” “它并不是主流，不为大多数人们所接受，所以不管他剧情多精彩，他的销量绝对比不上七龙珠。” “我们是做游戏，游戏第一眼，叫做颜，它不是别的，正是由画面组成。我对它起了一个名字……”他刷刷在白板上写上几行字。 “心灵之窗，或者，一眼风情。” “这个环节，必须画出一个让大多数人都接受的风格！如果一个游戏的画风找偏，那么可以说它已经失败了一半！” 铃木裕双眉微皱。 这些东西，他知道，但是，秦远峰讲出来却完全不同！ 怎么说呢…… 他心中转了好几个弯，才划过几个名词。 简洁！精炼！ 但是表达非常准确！ 尤其是，对方是分成一步步来讲解的。让对话非常有系统性。 “有些意思啊……”他深深地看了秦远峰一眼，这才二十一岁，只做过两款游戏，竟然领悟到了这个程度，就算在世嘉里，也绝对担得起“精锐”一词。 秦远峰的声音在继续：“你不需要让大家觉得很精美，只要让大家‘不拒绝’就可以。” “这两个词，看起来意思差别不大，实际上却差别非常大。不需要太过美轮美奂，只是让玩家觉得不错，可以看下去足够。这个平衡度，就是游戏的‘颜’需要过的第一关——中庸之美！” 说起这个话题，他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这个词语真正爆发，实际上是体悟于第三纪元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的网页游戏。 制作周期短，投资不大，然而一款好的网页游戏回报之丰厚，让人难以想象。 而网页游戏，它对“颜”的要求，超过所有主机游戏，客户端游戏！ 点开异常迅捷，操作极其方便，当这些要求都被简略后，“颜”被提到了最高的程度！ 他自己也做过网页游戏，要想成功，第一要诀就是：中庸！ 不要太好看，只要不难看！ 美和丑都是相对的，自己觉得精美的，别人不一定觉得精美，不如参考一些大红的漫画，临摹对方的画风来做，绝不会有错！ 他说起来非常简单，但是却是三十年游戏圣战的金句名言！ 无数开发的心血，才铸成这一句话！ 这就是开发第一大难关，中庸之美！ 一个偏差，几千万的投资恐怕就会倒在这上面！ 这一关一过，有了心得，一个新手美工很快就会进化为资深美工。这是公认的开发第一大难关！ 当他把这些一一道来的时候，徐黎殊已经听得目瞪口呆。 她本来以为，画工好就可以，画出来的东西肯定不会太差。 现在才知道，竟然有这么多规矩！ 她忽然觉得有些迷糊了，那么自己画什么好？ 秦远峰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懵了。心中暗自一笑，何止是她，他第一个策划被打回来，就是栽在了这一关。 自己和原画组设定好的角色，信心满满拿去找老总，立刻被打了回来。 接着就是连续半个多月的设定角色。 “秦君。”铃木裕表情已经完全重视了起来，这些东西，拆开了，揉碎了一说，竟然比他理解地还要深刻！ “那么你认为，这个中庸之美，要怎么设定？我相信大红的游戏，中间都隐藏了这条法则。” 秦远峰笑了笑，这些话，他本来不想说，但是想了想说了也无妨，起码世嘉做不到。 世嘉就是头老黄牛，撞破南墙不回头。 否则他们要放下自己高精尖的身段，不去盲目参加主机战争，不奉行硬件至上的法则，起码能和任天堂平分秋色。 最重要的是，世嘉已经形成了固有的开发风格，已经改不过来了。 “总结起来，三大要诀，艳丽明快的色彩堆叠，重视光感效果，大面积色块对比。不能太亮，不能太暗，不能太刚，不能太柔，不能太q，不能太写实，不能太柔媚，也不能太硬派。” 听到这句话，铃木裕眼睛陡然发亮，随后就沉吟不语。 太简洁了！ 但是……太深刻了。 他自然涉及到了这些方面，甚至说这些东西他都理解了。但是，却从未有人，起码现在没有人这么系统地提出来过。 这仿佛是打开了一扇大门，把他以往的领悟完全贯穿在了一起！ “不能太亮，不能太暗，不能太刚，不能太柔，不能太q，不能太写实……”他喃喃地重复着，忽然拍了下手掌：“说得好！” 他转向徐黎殊，郑重地说：“记住这句话，这是美工开发的铁则。” 几乎不需要过脑，他心中一个声音就在叫嚣着，就是它！ 这是一种共鸣，一种这个年代的天才，和日后天才的心灵共鸣！ 徐黎殊有些愕然地看着铃木裕。 秦远峰是带领秦皇朝拿下两个大项目不错，但是无论谁的心中，都不认为秦远峰能够和铃木裕比肩。 第75节 但是现在，铃木裕却当场认同对方的观点。不加掩饰的表情，仿佛对方也是刚刚想通？ “秦总也很厉害啊……”她忽然冒出这个想法。 “你下去慢慢体悟。”秦远峰喝了口水，刚才解释地有点多，他也有点口干：“这一条，是你以后带新人，和在秦皇朝原画组的立身之本，做不好这条，你肯定无法在电子娱乐界混下去。” 徐黎殊咬着嘴唇，用力点了点头。 “郝胖，高远，周于坚。”秦远峰继续喊道。 三个人都点了点头，他暗暗笑了笑，如果说，刚才说的铃木裕还能体悟到，那么接下来的东西，恐怕他根本就不曾听说！ 糖果盒子。 这个差点搞疯程序，策划，和审核测试人员的东西，在现在还在一片迷雾之中！ 这是一个电子娱乐大爆发的年代，人人都在追求灵感。 但，任何事物都是相对的，灵感追求过头，马上这个盒子就会打开。 接着……带来的就是无尽头的瓶颈！ 困死在这个看似美妙的盒子上的人，以不计其数来形容，恐怕也差不多。 和中庸之美一样，跨不过去，等死。 灵感和破局之间，找不到平衡点，这名开发人员将难以得到一丝寸进！ 铃木裕的目光，已经完全郑重了起来。 这和他考校的目的已经相去甚远。 他曾以为，秦远峰知道的，他必定知道。 现在却有种感觉，对方的系统分析，简直如同一台机器！把以往业界迷糊的一些东西摊开了放在所有人面前，这种想法，做法，几乎没人这么做过！ 他开始期待起下面对方要说什么来。 秦远峰笑着看着三人：“我接下来要说的东西，和策划也分不开。不过也经常被程序员做出来。” “我要说的，是灵感。” 铃木裕并没有开口，从美工能说到这么多，他不觉得灵感仅仅是灵感这么简单。 “我想，在做游戏的时候，人人脑海中都会出现无数的灵感。比如我，在写策划的时候，经常会想，咦？这里加上这个会不会好一些。而你们做程序的时候，也会经常萌发一些灵感，这里我如果稍微改动成那个效果，会不会更妙？” “有灵感是好事。开发游戏最需要的就是灵感，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灵感玩家喜不喜欢？” “这就是你们要做的事情。我把它归纳为四个误区：sm女王，虐待狂，黑暗暴君，小恶魔。” 第0083章 改变 “谁都知道，游戏是否成功，有一条非常重要的因素，就是难度的把握。”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不会为玩家带来剧烈的成就感。这就是游戏难度出现的起因。但是，这个难度需要难到什么程度，把握却非常不容易。” 房间里一片寂静，就连铃木裕也仔细聆听了起来。 难度的把握，同样是世嘉需要攻克的一道难题。 “因为想增加难度，所以出现了无数的灵感。但是，谁能肯定这些灵感就是好的？”秦远峰看了一眼铃木裕，继续说：“我举一个例子，一款游戏，忽然出现了一个选择框，你决定这样做吗？是/否？玩家有的选了是，但是选择否的玩家却忽然看到了一行字。愚蠢，这根本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这样出现一次，大家觉得没什么。但是如果每一个错误选择，都让玩家看到这样的文字，玩家绝对会发疯！让我们来看看，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铃木裕眉头微皱，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却无法肯定。 秦远峰在白板上写着：“策划和程序的出发点是好的。他们想通过这种训斥，来激起玩家的不甘心，通过一两个无关紧要的，稍微有一些侮辱性质的词语，让玩家激起继续玩下去的心态。” “但是。”他放下了笔，拍了拍手：“他们犯了最大的一个错误，就是过犹不及。” “这种游戏，以经常出现的误导，甚至诱导之后再否定玩家之前做的一切，以求激起玩家的好胜心，我给他取了个名字，sm女王。” 铃木裕忽然开了口：“那么这种做法是对是错？” “不能说对，也不能说错。”秦远峰淡淡地回答：“出发点没错，但是策划或者程序人员却无法掌握好，这种东西要添加，也只能由真正的策划高手来添加，否则就是整个游戏的污点。” “这是心理学方面的问题啊……”铃木裕感慨地说道。 秦远峰笑了笑：“没错，人机游戏再好，也比不过人与人的游戏，其实游戏最根本的就是猜测玩家的心理。自嗨是不行的，自嗨的游戏做得再好，也是小众。” 铃木裕沉默了一会儿。 他敏锐地感觉，秦远峰这句话若有所指，或者说，就是说给他听的。 世嘉现在不是自嗨是什么？ 自己的游戏自己非常喜欢，但是根本比不过任天堂的销量。 “小众也未必是错。”沉吟许久，他才开口说道。 “小众是没错。”秦远峰说道：“但是，这不是自己的公司，一个大型开发公司，手底下上千号人，小众，就代表了销量，就代表了利润。小众玩家确实更加坚定。但是从销售的基数来看，从发售的那一刻，就代表着它已经输了。” “其实，小众玩家为什么更加忠诚。就是因为认同感。”他接着说：“他们喜欢的，被周围人不喜欢，忽然出现了一款讨好他们为目的的游戏，只要不差，肯定会迅速聚集死忠。这样的游戏往往口碑不错，但是销量却是公司的一个心病。” 铃木裕没有再开口，气氛微微有些古怪。 郝胖低声对钟晗说：“怎么感觉峰哥在上课啊？” 钟晗眼皮都没抬：“他在杀鸡儆猴。” “鸡？他杀谁了？” “还能有谁？”钟晗翻了个白眼：“可惜，这只鸡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成为了鸡。” 郝胖想了想，终于明白了：“你对铃木老师真不尊重。” “尊重？错，我很尊重。但是仅仅是尊重。”钟晗扫了他一眼：“看看你们，恨不得立刻跑到世嘉去，否则你以为学长凭什么要在这里高谈阔论？” 秦远峰的声音继续响起：“我再举一个例子，比如，一款枪战游戏，要让你选一把武器出击，但是你进入武器库挑选的时候，却发现里面放满了武器，从核弹到手枪都有。你兴致勃勃地去挑选，却发现所有的东西都点不动，最后才发现，自己能用的只有一把小手枪。” “玩家肯定会愤怒，既然点不动，你放这里干嘛？说到这里，我不得不说，这是想利用期待感，反而造成了虐待玩家的典型例子。” “这种情况，我取名叫做：虐待狂。” “具体说一下？”众人还没说话，铃木裕已经先开了口。 越听，他越是感觉心惊。 秦远峰的话不算多，却偏偏切入要害，他只要仔细回想一下，就感觉冷汗涔涔。 就算是他，在开发过程中，都极难拿捏得准这些点子是好是坏！然而秦远峰的说法，不仅仅指出了他们的好坏，更重要的是从源头上指出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心理学，和游戏制作分不开，不是一个好创意就可以大卖。制作者要考虑自己面向的人群，自己面向人群这个群体受众大不大，如果不大，很多时候一个好点子都会被压下来。 比如生化危机类游戏，秦远峰现在根本不敢动这个东西。 它的成功几乎无可复制，丧尸类游戏，这款游戏推出的时候卡普空自己都不看好，甚至都没有进行宣传，只是默默地放在发行序列里发售了，谁能想到它改写了卡普空的历史？ 如果不是3d技术的成型，如果不是前几年日本恐怖片的风行，就算开发出了也不会大红！ 任何游戏的成功，都不仅仅是偶然，好点子出大卖游戏，这绝对行不通。 铃木裕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考校的心思，现在说的东西，他自己都还在摸索中。 天下大势，分分合合，盛世之后必有衰败，现在全日本游戏制作灵感爆发，这个盒子正在酝酿之中。 “秦君……”他终于再次开口了：“我发现，没有把你挖到世嘉公司，是我的失误。” 秦远峰只是笑了笑。 “这些东西，足以让人警惕。我本来还以为你是走在天才路上的人，现在……我要改动一下。” “你不是走在天才路上，你是已经走上了这个山峰。” 铃木裕的正面肯定。 这让办公室里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大和抚子更是满脸不可置信，什么时候看到铃木裕这样夸奖一个人了？ 没有！从来没有！自她开始在铃木裕身边学习的时候，她都没有看到过！ “铃木先生，现在还为时尚早。”秦远峰笑道：“还有两条，才能做这个归纳。” “我们来说说最后两条。首先是黑暗暴君。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rpg，本来，rpg重点是剧情代入，遇敌模式是锦上添花。但是，有的厂商偏要反客为主。把依附在地面上的敌人改成了按照步数随机遇敌，甚至过多少秒遇到一次敌人，就算玩家站着不动。” “这就没有任何道理可言，厂商希望这么做，程序就得这么做，让玩家根本没有选择，如同一个暴君。适得其反，莫过于此。最后，让玩家生出厌恶心态。” 他没有说下去，有的例子，现在这些人还不知道。 比如日后的轩辕剑系列，就有这个弊端，做得最好的，反而是大宇工作室的仙剑1。 轩辕剑历代，几乎都采用令人烦不胜烦的时间遇敌，不过，大宇工作室非常聪明，这个时间调整得比较长，但同样让不少玩家生出了厌恶感。 铃木裕深以为然，他们不做rpg，世嘉的强项不在这里，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的思维发散。 从秦远峰讲话开始，到现在他已经一次次地提高了自己的评价。 直到这三条一出来，他竟然惊讶地发现，自己这种开发老将，对于衡量一个策划案，竟然有些地方还比不过这个年轻人！ 这三条，任何一条都足以让游戏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让他来做，他并没有滴水不漏的信心。甚至他都没有完整地，系统地考虑过这几条。 “秦君……”他感慨地长叹了一口气：“中国古人说……三人行，必有我师。这句话，我是真正了解到了。” 这等于变相地承认了，他都不一定能做到这三条。 这让办公室的人掉了一地的眼球！ 秦皇朝什么公司？世嘉什么公司？ 秦远峰是谁？铃木裕又是谁？ 这两两对比几乎没有一丝的可比性，铃木裕竟然说出了这么重的评语！ “秦总……竟然这么厉害？”高远吃惊地嘴巴都合不拢：“能让铃木老师给出这么高的评价……” 钟晗白了他一眼：“仅仅是评价？你就没发现铃木先生是以一种‘受教了’的语气来说的？” “你是说……”几个人都不敢往下想。 钟晗是说，铃木裕现在和他们一样，都在学习？！ 第76节 这个念头刚冒上来，立刻被众人甩洗过头的水珠那样甩开了。 这让他们都不敢顺着这个想法往下想！ 铃木裕这种前辈级别的人物“受教”？还在他们公司？ 原来自己一直跟着这么牛逼的人在干？ 最严重的，还是大和抚子，作为和铃木裕生活过的人，她当然早就看出了铃木裕对于秦远峰说的都没有理解透彻！ 但是，对方肯定了！ 这就说明秦远峰说的没有错！反而是以一种点拨的方式说出了这番话！ “这小子……”她目光极其复杂地扫过秦远峰：“这些东西……他是从哪里总结来的？难道真的是天才的思维和其他人不同？” 第0084章 漫画家 秦远峰并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而是接着往下说。 “最后，就是小恶魔了。这个东西更好理解。最简单的就是存盘，比如一款游戏，你始终找不到它的存盘点在哪。它的存储画面是一位老奶奶抱着一只猫。等玩家快要抓狂了，才发现，用一条鱼干去逗弄猫，让它爬到老奶奶膝盖上，就存储成功。再比如，在界面上搜索什么功能，就像在玩大家来找茬那样……” 这款游戏，就是“公主的王冠”，存盘方式他夸张了一些，但是绝对让很多人找了个头痛。 铃木裕觉得自己脑海中，有设么东西正要组织起来，却始终差了一线。他不由自主地开口问：“这四条都出来了，可否再详细地深入一下？” 没人有话说了，此刻，铃木裕的兴趣完全被调动了起来，他的身份已经不是审核人，不是世嘉的开发大佬，而是漫漫知识路途上的一个学子！ 他自己没有觉得什么不妥。觉得不妥的，只有房间里的其他人。 铃木裕这样的元老求教？ 这个想法一旦划过他们的脑海，就再也停不下来。 自己公司的老总，手下功夫竟然这么强？ 不知不觉间，他们那种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崇拜心态，渐渐地转移了。 自己崇拜的人，竟然像自家老总学习，这就是典型的踏脚石理论。 他们的心态，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转变了。 原来天才开发人，也不外如是嘛…… 这个想法，在很多人心中流星一样划过，又迅速地消失在脑海中，快到他们自己都没感觉到。却异常坚实地埋下了这个种子。 秦远峰点了点头，继续说：“我说了这么多，其实只有三个字可以概括。” “人性化！” 如同黑夜中泛起了曙光，铃木裕的眼睛倏然闪过一道亮光！ 脑海中所有组件都组装起来了。 多么简洁的三个词语，却多么贴切！ 是啊……他感慨地叹了口气，开始的那些，不都是人性化吗？ 简洁明快，这就是人性化的代表，根本没必要弄这么复杂！ 自己琢磨了这么半天的问题，答案居然如此简单，却如此让他心折。 他根本没有问自己，到底是不是这个答案？ 从这三个字出来的一瞬间，他就肯定了，这三个字的含金量，堪比他几年的积累！ “秦君……”他目光极为复杂，这么多人面前，自己想考校对方，结果反而受到了对方的点拨。 他没有感觉不好意思，如果他是这样的人，也做不到吸纳百家之长，做出一款款名作。 他郑重地深深点了点头：“听君一席话，胜读数年书。” “你的年纪，能归纳的如此细致，又别出心裁，却死死咬住主题……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思索了一下，才郑重地说：“你对策划考虑如此深刻，我来审核，反而是对这些思想的不敬。” 他看着秦远峰，慎重地说：“年轻人，保持住，戒骄戒躁，你的未来，无可阻挡。” 说完，他长长舒了口气：“是啊……人性化，多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所有游戏者坠入这片雾中……” “你是我见过想得最深的策划。”他双手合十，再次点头：“这和年龄无关，起码从思维上，你达到了这步。” “我感觉，你的策划案，以后甚至都可以只看是否适合市场就可以。至于其他的……”他自嘲地笑了笑：“起码我现在都没有信心来指点你了……” 钟晗倒抽了一口气，他是想过秦远峰杀鸡儆猴，可惜，没想到杀得这么彻底。 “这个人真的是铃木裕？”他小声地自言自语。 “你不是说了如假包换吗？”郝胖在旁边低声道。 “现在我都不太肯定了……” 人性化这个问题，秦远峰没有说下去，这是一个泛命题，说开了有很多，更重要的，是意会。 为玩家着想，玩家才会为公司着想！ “铃木先生，我大体说的就是这些，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没有。”铃木裕摇了摇头，忽然笑道：“受教于你，总的要有点回报才是。” 他笑着看向秦远峰：“二十个人是吧？我批了，一周后准时来到。不过我只保证人数和质量，你能不能让这些员工彻底为你办事，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秦远峰正要说什么，铃木裕忽然摆了摆手：“我和秦君有点私人话题要说。” 众人对视了一眼，没有逗留，全都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 和之前不同，没有不舍，没有崇拜，只是安静地离开。 “秦君。”铃木裕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了：“你有没有想过，请集英社，或者小学馆这些漫画公司的人来为游戏做原画？” 秦远峰微微抬了抬眉，铃木裕笑了笑：“并非是对你本公司的员工不信任。而是你这款游戏，是新类型。一款新类型的游戏出现，你就算再天才，也是出初入本行业，你不清楚它会爆发多大的话题。” 他斟酌地说：“刚才我仔细观察过贵公司的员工，你说的，都是金玉良言，但是他们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们。” 他叹了口气，感慨地说：“他们听不懂。与其说你是说给他们听，不如说是说给我听。” “都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但是打起仗来，名将也要配好兵。”他目光灼灼地看着秦远峰：“容我如实相告，这款游戏交给他们，我不放心。” “不仅我不放心，世嘉也不会放心。你……”他顿了一下说：“能放得下心？” 秦远峰没有立刻回答，这也是他考虑的东西。 “不行。”许久，他才坚决地回答：“铃木先生，就是因为新类型，我才必须让他们上。” 他没有接着说下去，铃木裕的意思是，交给世嘉做主导，让世嘉成熟的员工来教导秦皇朝这批新人。 但是，他不会允许这样，他必须牢牢把握自己公司的主动权。 借助指导的名义让其他公司内部分化，最后顺理成章地并入公司，这种手段他见过不少，自然会预防这个苗头。 铃木裕沉默了几秒，有一搭没一搭地用手指敲击在桌面上，许久才说：“你知道，我没有这个想法，我只是为游戏质量考虑。” 聪明人，都不用说透，铃木裕当然明白秦远峰是防着这一手。 “那么，对于我之前的提议呢？”他也没继续说下去，问道。 看到秦远峰沉默不语，他接着说：“说句实话，现在漫画行业，要想迎合全球欣赏风格，只有日本做得到。做游戏不可能不接触动漫行业，香港的动画行业为零，漫画行业刚刚起步，并且带有严重的风格色彩。借用你之前的话来说，它并不是适合左右人的。中庸之美，这非常值得借鉴。” “最关键的是，他们好控制。” “其实日本漫画家很多并不如意，他们就像明星，大家只看到了那些著名作品，许许多多没出头的漫画家，拿着最微薄的工资，每天往集英社，小学馆这类漫画社投稿。你要找漫画家，并不难。你可以让他们作为最纯粹的指导，而不必担心他们有任何小心思。”他笑着端起茶杯抿一抿：“实际上，世嘉内部和集英社就有密切的来往。任天堂也是同样。” 秦远峰抬了抬眉毛，他是真的有些心动了。 如对方所说，香港漫画没发展起来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地方风格太过浓郁，题材也大多是武侠，毕竟这是金庸老先生的根据地。 徐黎殊虽然已经尽量多地接触其他画风，但是这种社会大环境影响是无可扭转的，或多或少都带有一些港台风格。 世嘉的团队，他不会让对方反客为主，不过集英社那些没出名的漫画家，可就轻松多了。 “说起这个，我倒有一个欣赏的漫画家。”他笑着说。 “谁？” “永野护。”秦远峰抿了口茶：“不知道贵公司有没有人喜欢五星物语。” “没听说过。”铃木裕想了想说：“有什么优点？” “永野护先生的这部漫画，如果说情节，其实并不精彩，但是对方庞大的设定能力，却让人叹为观止。这是一部让读者感觉‘确实有这个世界’的漫画。每一件东西，都给人感觉是真实存在。如同电影一般的代入感，让人沉迷于这个世界中。” “那倒是个不错的设定人才。”铃木裕笑道：“我回日本看一看，如果确实不错，挖到世嘉来做设定，起码比他现在不出名的情况收获高了十几倍。” 这句话出口，秦远峰却愣了愣。 他突然感觉，自己想是抓住了什么东西？ 他试图去找寻这冥冥中一闪而过的灵感，却仿佛白驹过隙，怎么都抓不住。 “秦君，怎么了？”看到他的表情，铃木裕疑惑地问道。 秦远峰摇了摇头，灵感这种东西，会忽然出现，却迅速消失。他的的确确感觉刚才自己抓住了什么，现在想，却如坠五里雾中。 “只是想起来了一些事情。”他淡然回答，并不愿延续这个话题。 他脑海中的东西，都是精华，选择性地让铃木裕听一下，可以。但要是全吐露出来，他可没有为自己培养对手的想法。 第0085章 全娱乐的獠牙 “好吧，秦君，其实，我想辞行了。”看到他陷入沉思，铃木裕也没有深究，笑着说。 秦远峰回过了神：“这么快？铃木先生不深入指导一下？” “秦君这是高看我了。”铃木裕苦笑着说：“你的策划，我想如今的电子娱乐界，能深入指导的人可说没有。” 他挺了挺胸：“不是我吹牛，我如果觉得这些东西都是想前人之所不能，那么宫本茂他们，应该也是同样的看法！” “有资格深入指导你的人，我认识的人里，还没发现。我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益处，世嘉还有一大堆工作需要我去做。”他笑着说：“秦君，你考虑下我刚才的提议吧。不过你怎么做，世嘉不会干涉，但是贵公司务必要保持作品的质量。” 秦远峰点了点头：“放心。那么，铃木先生，我们年会再见。” 刚说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拍了拍手笑道：“差点忘了，铃木先生，年前我们要搬新公司，如果不介意，能否多留两天，帮我们剪个彩。还有，希望世嘉人员过来的事情，能够尽快落实，一天不落实，我心里不安心啊。” 第77节 “可以。今晚我就给公司打电话。”铃木裕想了想，答应了下来：“不过停留最多两天。” 说完，两人闲扯了几句，他就告辞离开了。 看着铃木裕离开，秦远峰马上拿出了笔，拖过一张纸写了起来。 那一丝稍纵即逝的灵感，他不打算放过！ “找永野护来设定火焰纹章？” 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却随即否定了。 刚才考虑到的，应该不是这个。 五星物语，严格来说属于科幻，他不肯定对方设定魔幻是否一如他科幻的那样出色。 “到底刚才一闪而过的是什么？”他干脆停住了手，仔细地在记忆中翻找起来。 就在刚才，他明显感觉自己遗漏了一个东西，一件事……或者……一个人！ 作为一名资深策划，他平时接触的动漫，游戏，影视歌曲绝对不少，甚至说是普通人的几倍，十倍！ 灵感，何谓灵感？并不是突然爆发，而是长久的积累，通过一个楔子，偶然在人的脑海中划过。 它就像一颗璀璨的流星，稍不注意，就离人远去。 没有积累，就没有灵感的爆发。而他非常清楚，好的灵感，可以改变一部游戏！ 一旦有了这种感应，无论是新手还是老手策划，都会停手寻找那一丝足以让游戏脱胎换骨的机遇！ 他敢肯定，刚才确实有一点亮光闪现在了他脑海中，至今仍在萦绕不去。 “呼……”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干脆离开了电脑，来到了办公桌前，拿出一张纸，一支笔，开始罗列他刚才发散出去的东西。 “首先……这个想法应该来源于永野护。”他眉头微皱，脑细胞几乎全力运转，在纸上写下了永野护的名字：“五星物语，是一部漫画，刚才我想起来的，应该也是相关联的人物。” “88年……有哪些著名人物，游戏，动漫，和永野护有关？” 他想出了好几个名字，却全部划去。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直觉，写出来，就知道不是他们。 过了十分钟，他仍然没有确定目标。 “方向不对？”他叹了口气，闭目沉思：“换个角度再设想一下，永野护同期的优秀作品？” 没想到，这个想法一开，他脑海中仿佛一片光亮，一个名字，一个现在根本不为人知的名字，瞬间涌上了他的心头！ 找到了！他霍然睁开眼。 几乎这个名字出现的瞬间，就如同刚才否定别的事物一样，他立刻认准了他！ 水野良！ 想到这个名字，他心中也颇为感慨。如果不是自己曾经浸淫于动漫，游戏，影视这么多年，恐怕现在根本想不起这个2000后才真正红起来的名字。 因为，水野良根本不算正牌的游戏开发者，他是一名小说家！ 他的作品，最著名的只有一部，那就是大名鼎鼎的罗德岛战记！ 后世，他有一个称号：东方魔幻之父！ 一部罗德岛战记，让他声名鹊起，小说界中，从此也正式多出了东方魔幻这个分支。 “87年底，水野良和安田军在创作sword world游戏的时候，开始整理高中时期就开始构思的罗德岛战记大纲……88年……就是现在！”他握了握拳头：“这部小说，应该还没有动工！” 罗德岛战记，在日本的魔幻历史上，留下了重重的一笔！ 它是一部真正的全娱乐作品！横跨游戏，小说，动画，漫画，有声小说，各大游戏展的人气名作！ 和火焰纹章一样，他们都是魔幻！ 和永野护一样，水野良同样有一手巧夺天工的设定方法！ “就是你了！”秦远峰咬牙笑道，在纸上重重地写下了水野良三个大字。 “你，就是火焰之纹章进入全娱乐的第一步！” 一通则百通，当他把稳住脉搏的时候，他立刻更换了火焰之纹章的定位。 他也没想到，铃木裕和他的一席交谈，居然让他想到这个办法。 罗德岛战记能够成为一部早期的全娱乐作品，如果他能够把罗德岛战记和火焰之纹章结合起来，以水野良的鬼才剧本为蓝本，穿越后的火焰纹章，他绝不需要活在加贺昭三的阴影之中！ 而是一部真正有血有肉，秦皇朝自己创作的srpg！ 重大剧情，全部修改，高人气角色加入，完全扭转火焰之纹章剧情薄弱的缺点。 而他在日后经历过电子娱乐第三纪元的磨练，自然有办法让读者无法跳过对话阶段。 “没这么简单……”心中无数的想法就像爆米花一样跳了出来，秦远峰赫然发现，这年代并不是不能走全娱乐路线，而是需要另辟蹊径。 一旦想法萌生，这一次，他要的不仅仅是一个火焰之纹章！ 而是让全娱乐的獠牙，真正在世人面前展露出来！ 深吸了一口气，让脑海中瞬间沸腾起来的想法安静下来。 想法有了，而且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创意，现在需要的，就是让这个想法成为现实。 这中间，周密的策划，详尽的落实，世嘉的大力扶持，缺一不可！ 日本，就是他第一块试验田！ 他的思维，飘飞到了平安京，东京，最后……定格在了秋叶原！ “这次……就用它来掀开全娱乐的面纱！让它成为火焰纹章的护航舰队！” 一想到这里，他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这是一步棋，一步暗棋，也是他对于全娱乐的第一次尝试，如果成功，火焰之纹章将不仅仅限于游戏！ 这就是先机！在这个年代，还几乎没有人把游戏和漫画联系起来，不少公司用漫画家做原画，根本没有像日后那样，将一部名作的版权炒到天价。 改编权，冠名权，这两个为名作揽大钱的名词，还没有被推广开！ 这个时期，到处都是黄金！只是看能不能把它挖出来！ 他平静了下心情，眼中闪烁着好斗的目光，开始一步步仔细筹划起来。 “首先，必须确定方向！”他在纸上写下火焰之纹章的名字，嘴唇紧抿，目光仿佛凝视在了笔尖。 “所谓全娱乐，是由点带面的铺开。从游戏出发，带动所有衍生行业，这个年代……”他仔细考虑了一会儿，重重地在纸上写下了三个名词。 动画，漫画，歌曲。 这是目前全娱乐能涉及到的行业。至于主题公园，主题餐厅，这些还太过遥远。而且这是一个积累的过程，没有数部，十几部名作的积累，根本想都别想。 看似很简单，实际上，是一条极深的线。 游戏和动画的主场，在客厅，漫画歌曲的主场，则可以在车上，学校，公司！ 这等于无声地开始攻占一个人每天的全部时间，从他开始起床的那一刻起，除去吃饭睡觉，他可以抱着火焰纹章的漫画看，路上可以听着相关的音乐，当每天休息的时候，则可以在客厅进行游戏的娱乐。 当一个人每天都被相应的东西占据以后，想忘记都难！ 这是让品牌深入人心的战术！ 确定了三个大方向，剩下的就是……质量！ 要让人做到这一点，而且是自发地去行动，那么质量关是第一大关。不好的音乐，游戏，动漫，谁会每天抱着看？漫画史上被改编动画毁掉的名作不计其数！ 他需要一名画工精湛，情节构思一等一的漫画家。需要一家制作过大量动画，经验丰富的动画公司。同时还要有一只著名乐队！ “这些都是钱啊……”粗略算一算，这个数字就让他头痛不已。 而且，更重要的，是宣传！ “这些还不够！”他仿佛忽然打开了灵感的天窗，无数日后的创意涌了上来。 他目光灼灼，呼吸都略有些粗重，想到在这个电子娱乐第一纪元还没结束的88年，全娱乐将首次露出自己的獠牙，他就兴奋不已。 他的目的，绝不仅仅是一个游戏公司那么简单，就算做到了统领游戏市场，也只完成了一半。 他的心很大，他想让世界上的人日后都活在他编织的美梦中！ 这个美梦，叫做全娱乐。 从人任何可以休息的地方，如同空气一般如孔不入地侵入，让人们自发地去爱他，去喜欢他。 “还有你！”他大笑着，手中笔用力一挥，一行英文迅速出现在纸上。 cosplay！ 第0086章 第一次全娱乐 这个东西，现在正在发展，全世界都只有爱好者小规模地自行组织。人数绝对不多。 看起来，它很轻松，很休闲。但是，他可是知道，日后任何游戏展，游戏大赛，这都是绝对少不了的一环！ 一部好的游戏，好的动漫，带来无数自发的coser，他们穿着自己喜欢的人物的服饰，拿着或是精美，或是粗糙的道具，享受着其他人羡慕或猎奇的目光。 这更是一种精神入侵！ 如果一个人的身边，经常出现某些作品的角色，真是想不关注都不行！ 他牢牢记得日后的暴雪嘉年华，作为爱好者之一，他也去参加过。制作方可谓下足了本钱，当刀锋女王现身的一刹那，全场观众都沸腾了，如同烧开的水中浇上一瓢沸油。 数不尽的相机，手机亮起，几乎要把会场掀翻的尖叫声，全世界各地的粉丝疯狂尖叫着凯瑞甘的名字。 黑色，白色，黄色，各种人种，这一刻不需要语言的交流。 当那两片如同恶魔一般的骨翼张开时，甚至背景音乐都听不到！ 这是偶像，是活在人们精神中的偶像！ 它不已相貌的年轻或衰老为卖点，而是永远在人的脑海中植根。 游戏做到这一步，才算是大成！ 谁敢说cosplay是小孩子的东西？ 没有他们，就没有一次次的嘉年华，就没有迪斯尼公园，更没有e3，wcg等等盛大展会的开幕盛景！ 第78节 他，要把火焰纹章的发售，变成一次游戏迷们聚集的盛会！ “秋叶原……”他死死握了握拳头：“你注定会为我沸腾！” 没有考虑，没有犹豫，他，第一目标就放在了秋叶原！ 如果非要比喻，秋叶原就等于竞技游戏的wcg。 而中国，从未有一次踏足过这里！ 山内溥，在这里发售了sfc,ngc,nds……中山隼雄，在这里发售了md,ss,dc。大贺典雄，在这里掀起了ps的狂潮。比尔·盖茨，在这里初亮xbox。 日本有了，欧美来了，中国却从未有过！ 想到这里，他就咬了咬牙，心中热血沸腾。 如今，他来了！ 攻陷秋叶原！让这批鬼佬为中国人制作的游戏疯狂！ “不对……”他笑着纠正了：“是为全娱乐的来到而疯狂！” 游戏，动画，漫画，音乐，游戏盛典，五管齐下！他不相信点不燃这个电玩天堂！ 让天堂着火，这真是恶魔的行径。 按捺住狂奔的心，他开始仔仔细细地筹谋起来。 没有犹豫，想法出现，他就肯定了一定要做。 现在的社会条件，这几条已经足够形成。但是，没有推手。 没有人把这些东西围绕成一个整体，从一个点出发，激活整个面！ 既然要做，那么肯定要做到最好！ 这是打响公司名气的绝好方法。 还有个要考虑的，是钱，他不会做一次毫无盈利的活动。 但是，哪怕只是纸面上盈利，只是盈利一万美元，他都要做！ “人选……”他握着茶杯的手都有些泛红，逼迫自己喝了口茶，让心情趋于平静。 漫画，找谁？ 这年代，尾田荣一郎，岸本齐史，小烟健，平野耕太等日后的名家还在老师手下做着助手，有的高中都没毕业，现在牛逼的日本漫画界四驾马车，鸟山明，车田正美，高桥留美子，北条司。他们的价格，如果找来设计游戏原画，没一个会低于数百万元。 最关键的，是这几个人的画风绝对不适合魔幻。 每个人都有一部分契合，比如鸟山明对于怪物的设计，车田正美对于盔甲的塑造，北条司对于人物的刻画。 但是综合到一起，就都差了那么一点。 找谁呢？他也有些头大。 暂时先放下这个，日本这时代日后太多名家正在冒头，他记忆中，日后不管是死亡笔记的小烟健，还是厄夜怪客的平野耕太，都足以担任原画重任。关键的是…… 现在这些人都还没正式出道啊！ 动画倒好说，有了脚本，舍得投资，他就是老大。而且动画在日本一般都是采用发行了单行本的名作再改编，容易聚集人气。这个可以等罗德岛战记的小说出来之后再说。 歌曲，他脑海中就有很多，不管是大名鼎鼎的“晓之车”，还是悠扬婉转的“温柔的世界”，或者eva的“残酷天使杀戮纲领”。随便哪一首都是日后直接上主打榜的歌曲。 至于歌手，毫无疑问，这年代能让亚洲轰动，又极为适合这样歌曲的，只有一个人。 邓丽君！ 一代亚洲天后！ 这时候，她的“我只在乎你”正在全亚洲爆红，这是连聂小倩都比不过的，全亚洲公认的第一人。 他压根就没有把这些歌再让日本人来唱的想法！ 抄袭又怎么样？有本事写歌的人也穿一次？ 穿越就是资本。他无耻地想到。 而最后一步，现在的秋叶原已经有了电玩天堂的气氛，md的发售，将会彻底成就它天堂的美誉！ 他要攻陷秋叶原，自然不能将现场盛会的cosplay草草了事。 要做，就要为日后的游戏大展做出一个范本来！ 这是一个极其繁复的工作，最方便的……就是取得世嘉的支持。 不知不觉，好几个小时都过去了，他仍然在纸上奋笔疾书。 能想到的步骤，他一一记录在纸上，这是他亮剑的第一幕，他必须精益求精。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等他晃了晃酸痛的胳膊，开始休息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六点，纸上已经写满了字。 这些东西，本身都是存在的，就像一颗颗珍珠，却少了一根线。 现在，他要为这些珍珠穿上线，让它成为一条项链。 其他的珍珠，都已经有了着落，不管是剧本，歌曲，动画，只剩下……原画。 他的目光落在这两个字上，却始终犹豫不决。 原画，关系着整部游戏的“颜”，中庸之美固然重要，但是万事都是相对的，有一些画家，就偏偏能突破这个框架。 比如“幽游白书”“猎人”富坚义博。 用鸟山明这样的少年漫画之王来作画，固然可以提高游戏知名度。但是好的游戏，同样能够捧出一位知名画师。 如同最终幻想的天野喜孝，梦幻模拟战的漆原智志。 他不介意用自己的游戏捧出一位御用画家，长久地合作下去，这非常有必要。但是这个画家是谁，却相当值得斟酌。 “看样子……有必要去集英社一趟了。”他叹了口气，同时也极为向往。 现在他看到“火影忍者”岸本齐史，“海贼王”尾田荣一郎，还能拍拍对方的脑袋，说一声好好学习呢！ 二话不说，他把那几张纸珍重地放进衣袋，快步走向了钟晗的宿舍。 “现在已经下班了！”钟晗滋润地喝着啤酒，毫无形象地啃着卤猪蹄，头都不抬地说。 他的宿舍居然是单人的！ 这简直是特权阶级！ “行啊，我住了几年四人宿舍，你居然有单人宿舍？”秦远峰也不客气地坐了下来，笑道：“接下来，你有的忙了。” 钟晗手中的卤猪蹄都抖了抖。 “听到你这句话我就心里一紧，希望不是我的错觉……”他头痛地放下猪蹄：“说吧，有什么事。” “好事。”秦远峰笑着说：“你两天内把办公室整理好，后天剪彩。” 钟晗点了点头：“这没问题，东西都放得差不多了，只等人搬进去，之前都是在等招人。” “另外一件，你去联系邓丽君小姐。” “嗯，知道了。” 秦远峰静静地看了他好几秒，才说：“我确定你不是在装逼。” “那要怎么样？我要尖叫，我要去见邓丽君了吗？”钟晗白了他一眼：“我是小倩的粉丝。” 这种没节操的家伙居然还有偶像的阵容之分？ 秦远峰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半天，才确定他说的是实话：“还有，你办完这件事之后，立刻去日本，去找一个叫做水野良的人。” “这又是谁？” 秦远峰想了想：“他是富士见书房旗下一名开发人员，应该在东京，具体地点我记不清楚。不过这个公司和角川书店有关系，你可以从这里入手。” 没网络就是不方便啊……他无比怀念起日后的种种百科来。 “果然很忙。”钟晗无语了半天：“找他干嘛？” “让他为我们的游戏写一部小说。没有稿酬，他现在马上要从富士见书房辞职专心码字，你告诉他，我们可以帮他出版，然后按照市场分红比例分润，这就是我们的条件。” “要多久？” “我过几天会把火焰纹章的大体剧情写给你，水野良可以借用我们的设定。不过小说的名字，出场人物需要本公司指定。一月一审稿，我希望他七月前写完起码四集。” 钟晗长长舒了一口气：“我终于可以不用写小说了。你不知道，你这活差点没让我愁死。” “经费从财务里报销。”秦远峰郑重地说：“这次的任务非常重要，如果一切顺利，至强驱动发售的时候，请你看一场好戏。” “你又准备坑谁？”钟晗警惕地问。 秦远峰笑了笑：“全日本！” 钟晗眯着眼睛看他：“学长，那你干嘛？” “我也去日本。”秦远峰笑着说：“不过，和你方向不同。” “你去哪？” 秦远峰哈哈一笑：“集英社！老子要去当火影！” 第0087章 开业 日本，东京。 一家高档的古式和风餐厅中，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襟危坐。 他的脸瘦长而深陷，两只眼睛却如同鹰一样的锐利，满头头发已经花白，如果不是知道他的年纪，可能还以为他已经六十岁。 他的手干枯而有力，一枚镶着猫眼大小的铂金戒指牢牢地咬合在无名指上，一身蓝色的正绢棉手工纺织的和服上，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老鹰，两只银筷轻轻地夹起一片海胆刺身。 “铃木裕的行踪还没有了解到？”他将刺身放入口中，缓缓地开口。 房间里，还有三个人，都跪坐在榻榻米上，他们面前，有一具赤裸的年轻女子肉体，横陈在两米大小的桌上，白花花的身体上摆满了各种食材。 大大小小的蘸碟，如同群星拱月一样将她围绕在中心，中年男子的筷子就是从她的胸脯上夹走了刺身。 “先生……铃木裕走的非常突然……我们正在努力……”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头都不抬地说。 第79节 “废物！”中年男子狠狠咬了几口刺身，恨恨地说：“本公司已经一年半没有推出过大卖的游戏，我已经和董事会进行了沟通。这次至强驱动的发行，是本公司一个绝好的崛起机会，上面已经答应斟酌。这几天明明是本公司的审核时间，质量序列都要提交给铃木裕，现在你们告诉我他找不到人？” 房间里一片寂静，一个人都不敢多说话。 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拉开，一位二十岁左右的男子走了进来，鞠了一躬说：“先生，我们刚才拨通了铃木先生的助手电话，对方并没有接，但是却显示在香港。” “当！”银筷用力地放在桌子上，中年男子嘴唇死死咬在一起。 “香港……香港！”他重复了好几遍这几个字，手都握得“咯咯”响。 “好一个卸磨杀驴……我们为世嘉奉献了这么久，他们居然在该审核我们的时候去了香港！” “先生……香港并无不妥吧？”一位男子低声问道。 中年男子冷笑了一声：“不妥？何止是不妥，简直是大大的糟糕！” 他死死盯着面前跪坐的三个人，冷冷地说：“如果在往年，这没有什么错。但是去年年会，中山社长亲自嘉奖了一家香港公司，并且称他们为最有希望进入质量序列的公司。” “不接我们的电话……无故缺席我们游戏的审核……”他看着面前鲜艳如花的女子酮体，腮部肌肉都在颤动：“这是世嘉在向我们传达警告……如果这次至强驱动的发售我们再砸了，那么……” 他没有说完，下面的人已经满头冷汗。 “你们不会不知道世嘉的质量序列代表什么。”男子咬牙道：“立刻去联系世嘉董事会，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本公司一定要进入至强驱动的首发阵容。” “否则……”他看了一眼面前的几个人：“大家就自动递交辞呈吧。” “从质量序列一旦退出来，墙倒众人推的道理，你们应该明白。” 这一幕，秦远峰并不知道，他此刻已经忙得不可开交。 今天，是新搬家的秦皇朝正式进入哑铃岛大楼的第一天，新公司，自然不会摆满了花篮，他也没追求这个排场，铃木裕都到了，外面是否有花篮已经不重要了。 当然，他也没指望科技大能送花篮过来，事实上，对方就派了一个不知道哪里的秘书过来慰问了一下。 他面前，已经站了二十多个人，这些人，不仅仅有重点的开发部门十五人，行政部门，后勤部门分别有十一人。 “钟君。”铃木裕不动声色地看着面前的人，淡淡地问钟晗：“我如果记得没错，你好像说过一共只请来十个人，还有五个是实习生。” “铃木先生。”钟晗笑得比花儿还灿烂：“这些人都是昨天晚上招到的。而且我说的是开发人员。” 睁着眼睛说瞎话是他的老本行，不靠着这招蒙住各大社团，他的主席也别想当了。此刻说起来是如此写意，一点儿都不带尴尬的。 铃木裕现在如何不知道自己被坑了一道，难怪秦远峰催着自己昨晚就给世嘉打了电话，敲定了过来的开发人员。 他摇头笑了笑，这点小事，他还不放在心上。 天才，本就该有天才的待遇。如果现在秦远峰告诉他只要开发好了就去世嘉，别说二十个人，五十个人随他挑。 他笑得淡然，但是那些开发人员，却看得火热。 能被招进秦皇朝的开发人员，哪个不是业内人？当铃木裕挂上sega的标识，钟晗刻意告诉大家，这位是铃木先生的时候，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如同看到了绝色美女，眼中的火热赤裸裸毫不加以掩饰！ 这可是世嘉的当家花旦啊！从来都是玩着别人的游戏赞叹，自己投的简历，公司里竟然剪彩是这种人物？ 本来以为是小公司，居然藏龙卧虎，这让他们几乎是瞬间就扭转了对公司的态度。 秦远峰并没有在这里，他正在新布置的办公室，和两个人交谈着。 这是一间窗明几净的办公室，宽大的实木桌子，棕色的桌面仿佛还能闻到树木的香味，左方是一大排书架，里面堆满了书。 各种各样，分门别类。就算秦远峰不看，也得表明自己知识渊博不是？ 右边，是一大排文件柜，准备用来放置秦皇朝日后的游戏，以及获得的奖项。 当设计房间的钟晗听到奖项这两个字的时候，毫不掩饰地嗤之以鼻。 游戏还能有奖项？ 秦远峰也没理他，现在的柜子里，放着大家来找茬，以及电子宠物特制的盒子。 “秦先生。”叶培成坐在他对面，脸色尽量和善，在台湾，他可是被坑惨了，虽然秦皇朝这几个月的美金从不拖拉，但是他想起来就觉得心口不顺。 “你说有一位世嘉的大佬过来，特地请我们，现在能告诉我们是谁了吗？” 相比于他，微星创始人徐翔就好了许多。他是自愿被收购的，秦皇朝资金雄厚，特别是圣诞节的八千万美元，让他打了一针安稳的定心剂。 唯一让他担心的，就是秦皇朝迟迟不实行公司合并，两方该走的流程都走完了，就等着合作，这边却迟迟没有信息。 他是很怕秦远峰反悔的，无它，有先例。 台湾的受害人，可不止技嘉一个。 所以听到秦皇朝的邀请，立刻过来了。 秦远峰今天头发油亮，西服笔挺，高大的身材完全能撑出西服的英气，坐在两人对面，笑道：“马上就会知道了，我还是留个惊喜好了。” “那么，我换一个问题，距离我们上一次谈判，已经是数月之前，能否先告知一下，我们合作的项目是什么？” 秦远峰并没开口，而是目光深邃地看着这两个人。 他收购微星，和技嘉战略合作为的是什么？ 加入主机战争！ 这几个月，他无时无刻都不在考虑这件事，但是，他不能让这两个人知道。 绝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研究的到底是什么。 主机战争，这是一个销金窟，多少钱扔进去都不算够。更重要的是，如果世嘉，不，就算任天堂知道，有公司在研究新主机，那么秦皇朝就彻底完了！ 蛋糕这种东西，两个人吃都嫌多，还想有人加入？ 他几乎都可以猜想到两家公司的动作，出台一个“旗下第三方独占协议”就可以让他的主机没有任何软件支持。 没有软件支持的硬件，就是一块铁坨坨而已。 这是秦皇朝的绝密，只有他和钟晗知道。一部主机研究时间绝不会少于一年，这么长的时间，要做好保密措施，还有不属于自己公司的技嘉，他必须慎之又慎！ 用尽一切手段，都要蒙住这些人，让他们无法把自己制造的东西联系到一起。 否则，一旦透露出去，就是滔天大祸！ 他现在赚的钱，都是在为这一步做铺垫，他没有索尼豪掷五六亿研制ps的实力，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填这个无底洞！ “自然是一些硬件上的东西。”他笑着回答：“游戏要开发，必须适应主机机能。这叫做主机潜能挖掘，用完一部主机性能的游戏才能叫做尽善尽美。你们要做的就是这个。” “同时。”他淡淡地说：“尝试一些新技术，看看能不能和主机吻合上。要知道，第三方发掘出的主机技术，可以在世嘉卖个不错的价钱。” “难啊。”徐翔叹了口气：“世嘉可说是现在世界上硬件技术最顶尖的公司了。和全球各大电子公司都有合作，要从他们的主机上挖掘潜能，没那么容易。” 秦远峰笑了笑：“否则我怎么会请出两位呢？” 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打开了。 “秦总。”进来的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公司新员工，显然大学刚毕业，态度非常之好：“剪彩的时间已经到了。” “走吧。”秦远峰笑道：“世嘉的人还在等着我们呢。” 第0088章 剪彩 秦远峰朝两人点了点头，对方也会意地站了起来。 “徐先生，叶先生，今天之后，两位随时都可以过来。”他笑着说。 徐翔大笑道：“当然，相信贵公司对于要研究什么，已经有了定数。不过马上就要春节了，我想员工来回跑也没必要，春节后我们正式搬过来，如何？” 叶培成没吭声，他也是这个意思。 秦远峰笑着点了点头，伸出手和两人握了握：“从今天开始，大家休戚与共，来，让两位看看我们的新公司！” 一行人推开房门，叶培成愣了愣。 进门的地方，银钩铁画的“秦皇朝”三个鎏金大字夺人眼目，下方是一个憨态可掬的熊猫。 而前方，是一座弧形的前台，银白色，一位女子坐在那里，偷偷地用余光打量三人。 但是，花篮呢？ 秦皇朝这种资本，这年代已经算得上大中型企业，竟然没有一个人送花篮？ “秦先生。”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含蓄地问：“贵公司开业，道贺的应该不少吧？” 秦远峰笑了笑：“没有。我们是新公司。” 他看了叶培成一眼：“也不需要道贺。我们初入行，没人知道是正常的。上个产品甚至没有打公司标识。有了实力，哪怕我们开业在非洲，他们也会巴巴地跑过来。” 他先一步进去了，叶培成看到空旷甚至是冷清的走道，暗暗摇了摇头。 公司开业，多大的事情，一个重量级人物都没有。一个道贺公司没有，这得多差的人脉？ 可惜，秦皇朝的人脉，现在别说是差，那是根本没有！ 虽说有个世嘉的重要人物，但是谁认识啊？世嘉能派个股长来参加都算给足面子了，不显山不显水的，这阵势着实差了点。 他和徐翔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懂了心中的想法，正了正西装，推开了大门。 刚进去，他们就再次皱了皱眉。 不一样！ 和外面完全不同。 首先，就是寂静，难得的寂静。 秦远峰正在和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谈着什么，但是其他人，却用一种火热的目光看着两人。 叶培成都怀疑自己看错了，这种情况各位员工不是应该担忧吗？公司人脉差到这种地步，还高兴？狂热个屁啊？！ “叶先生，徐先生。”秦远峰看到他们进来，笑着对两人说：“我为两人介绍一下，这是世嘉的铃木先生。作为公司开业代表，将为秦皇朝剪彩。” 两人的担忧暗藏，他根本不知道，他又不会读心术。 他只知道，如果有游戏公司要开张，这可能是最隆重的开张仪式！ 哪个公司能请到铃木裕来剪彩？ no！0！根本没有！ 一个新公司，请来业内重量级人士剪彩，他还要什么花篮？ “铃木先生。”叶培成露出生意人习惯性的微笑：“台湾，技嘉公司……总经理。叶培成。” 第80节 “秦皇朝公司下属微星工作组，徐翔。” 两人笑着握了握手，没有丝毫不妥。 他们根本就没有往铃木裕身上想！ 就像某一天走在北京街头，一个外国老头忽然告诉你他是某国总统。第一反应肯定是，这是疯子吧？ 不过，对方胸口上带着显眼的sega牌子，他们也不能不重视，叶培成笑道：“不知道铃木先生在世嘉的职务是？” “叶君，徐君。”铃木裕笑容很淡然：“鄙人铃木裕，世嘉开发一组组长。世嘉股东之一，董事会成员。” 刚说完这句话，铃木裕忽然感觉自己手一阵痛。 叶培成的手自己都不觉得地出了大力。 他就这么直视着铃木裕，笑容变戏法一样没有了，而是嘴巴微张，瞳孔张大，努力控制住不让脸色变化的他，喉结却不自觉抽动了好几下。 铃木裕？ 他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一定是一个重名的人，一定是的。 但随后，世嘉一组组长，世嘉股东之一，董事会成员，三块招牌压下来，他马上知道，这人真的是铃木裕！ 真的是那个世嘉的当家开发天才！“世嘉的宫本茂！” 在他身旁的徐翔，更是被震撼的无以复加。 如果不是他们已经见识了不少大风大浪，此刻恐怕要尖叫起来。 他忽然明白了，秦远峰为什么一点都不为没有花篮而担心。 有这种人物镇场子，花篮顶个屁用？ 难怪自己进来的时候，屋子里的人眼睛都快喷火了，他现在每个毛孔都在往外冒火！ 看着叶培成机械地松开手，目光复杂，甚至带着一丝掩饰得极好的呆滞走过来，徐翔凑到笑眯眯的秦远峰身边，无比感慨地说：“秦总……这就是你说的世嘉人员？你……你好歹给我们打个招呼啊。我都担心死了。” 秦远峰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担心什么？” 徐翔一句话憋在喉咙里。 担心什么？担心公司开业太冷清！ 这句话他现在根本不敢也不好意思说出来，铃木裕站在这里，就算这是一块空地，也足以引人注目！ 自己担心个屁啊？ 他自己都摇头苦笑，随后，心中简直一片激动。 铃木裕来剪彩，人的名，树的影，名气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世嘉的态度！ 如果不是世嘉极其看重的公司，如果不是世嘉极为依仗的公司，铃木裕怎么可能来？ 世嘉的依仗，就代表了大笔的资金，大量的技术！一想到这里，他几乎兴奋地难以自己！ 这一点，他想到了，叶培成也想到了，在场的人都想到了。 所以，这些员工才有这么灼热的眼光。 新成立的公司，前途竟然比自己想象中光明得多！ “秦先生……”叶培成嘴唇动了半天，才感慨地说：“你真是……太让我意外了……” 秦远峰笑了笑，走到中央，大声说：“各位。” 他开口的瞬间，房间完全寂静了下来。 这是一间数百平的打通的房间，已经摆上了十数张桌椅，但是仍然非常空旷。采光非常好，外面柔和的阳光温润地渗进来，均匀地洒满每一寸空间，蓝色的百叶窗，高达的资料柜，一切的一切，钟晗已经做得相当不错。 三十多人的目光都盯着秦远峰，如果说开始他们还是带着积累资历的心情，现在已经完全不同。 从得知剪彩人是铃木裕的时候开始。 这是一个值得自己全力去拼搏的公司！ 秦远峰请铃木裕来剪彩，就是要让这些人真正安稳下来。 “大家都知道，我们是一家游戏制作公司。”他看着所有人，说道：“我们公司已经发行了两款游戏。第一款，是名为大家来找茬的街机，香港应该还没有。第二款，是电子宠物。” “第一款游戏，成为了公司的第一笔资金。八百万美元。” “第二款游戏，公司资金翻了十倍，八千万美元。” “所以，我还是发的起大家的工资的。” 这句话让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数千万美元资产的公司，现在绝对不弱，他们最后一丝担心也烟消云散。 就算是叶培成，徐翔，听到这两个数字，也慎重了不少。 这简直是奇迹一般的数字。 如果他们知道秦皇朝启动资金只有八千块人民币，恐怕现在就要肃然起敬了。 “公司有了钱，但是却处于一个转型的过程中。大家都看到了，公司缺人，我拿着近亿美金找不到人给我做游戏。”秦远峰继续说道：“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大家，这种时候，每个人都有机会。公司大量领导岗位悬空，这些位置的人从哪里来？” 他看着所有人，认真地说：“我希望，日后公司有了上百人，数百人，你们已经不是在做游戏，而是在做领导！” “这才是我对你们的希望！” 没有人回答，但是所有人的目光，在火热中又增加了坚定。 “现在，请铃木裕老师为我们剪彩。” 剪彩的过程非常简单，钟晗和郝胖捧着一条扎花的红绸带，铃木裕带着微笑从中央一刀两断。 这个简单的仪式，却让真正的老人心中不再平静。 郝胖，周于坚，钟晗，徐黎殊，高远，他们都是亲身经历过第二款游戏开发的，也经历了那个惊魂的圣诞夜。小巧得近乎简陋的电子宠物，一朝奠定胜局，他们是一步步地看着公司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壮大，从科技大小小的办公室，来到了哑铃岛宽敞的正式公司。 “我宣布一下公司职务。也是让大家归属在什么人名头下，有个清楚的认识。” “人事部长，后勤部长，组织部长，钟晗。” “美术部，原画部部长，徐黎殊。” “程序部部长，周于坚，副部长，郝正峰。” “今天中午，大家聚餐，下午钟晗把公司的条令条例拿出来，大家看一下，明天大家先适应，最迟后天，我们就要开始新项目的研发。” 说完之后，他宣布解散，还不等他离开，叶培成笑成弥勒佛一般的面孔就出现在了面前。 “秦先生，如果不介意，技嘉的工作小组后天就能到，研发室决定了地点吧？” 秦远峰看了看他，笑道：“不是说年后吗？” “那肯定是秦先生听错了。我们公司刚起步的时候，还不是披星戴月，先熟悉一下也好。” 秦远峰也没拒绝，两人相视而笑。 显然叶培成是打算赶紧过来和世嘉打好关系，铃木裕的来到让他瞬间下定了决心。秦远峰也懒得说破，商场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告别两人后，他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钟晗已经等在那里了。 “准备好了没有？”他第一句话就问。 “当然。”谈到正事，钟晗也严肃了起来：“机票已经定了，我在后天，我找了几个日本的朋友做我的向导。不过有一件事，我想还是问问你的好。” “嗯，说说看。” 钟晗也不忸怩，开口说道：“你告诉我的东西，我已经完全照办了。不过学长你有没有想过，这是宣传方面的事情？” “而所有游戏的宣传，都是由世嘉指定，他们策划，我们如果这样做，越俎代庖会不会让世嘉心中不满？他们会不会答应？” “不管他们答不答应，我都必须做。”刚说完，秦远峰就坚决地说：“他们本身就有责任负责第三方的游戏宣传，否则他们就是做一个平台，不指定渠道，我们自己不会去发售？” “就这样，我明天先一步动身，公司你给我安排好。” 第0089章 集英社 从机场起飞的飞机，再一次降落在成田机场。 走下飞机，秦远峰深深呼吸了一口异国的空气。看着四周川流不息的游客，心中微微有些感慨。 这已经是自己第三次来到日本，第一次，是去任天堂的总部平安京，第二次，是在东京世嘉总部过了那个难忘的圣诞夜，现在，是第三次。 随着公司越做越大，他来到日本的机会会越来越多，不过，迟早，会让日本的客户亲自到香港去联系他！ 他带上墨镜，这次仍然是他孤身前来，虽然大和抚子显然对东京更熟悉，不过他根本没有想让对方跟过来。 一次全渠道的发行，应该还没人能看出什么来，而且他要一次就打响公司品牌，让玩家都认同他操办的游戏盛典，其他公司就算反应过来，也来不及了。 大名鼎鼎的集英社，位置很好找，东京的千代田区，几乎是人人可知。 随着一声轻轻的刹车声，车稳稳停在了集英社的大楼前，秦远峰从车上下来，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块刻着集英社三个大字的照壁。 他饶有兴趣地走了过去，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两人。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看着三个刚劲的大字。 “这就是全世界动漫的圣地啊……”足足过了十几秒，他身边的一位男子才感慨地喃喃自语。 集英社，和小学馆，讲谈社，角川书店并称为动漫四大社，形成了全日本，甚至亚洲，世界上动漫的统治地位！ “这位先生，你也是来投稿的？”另一位男子问道。 秦远峰微微失神，这三个字，带给他了无数回忆，从小时候的机器猫，到七龙珠，再到幽游白书，灌篮高手……一直到后面的大剑，海贼王…… 可以说，他童年的回忆，除了中国的小人书，就是这里出产的漫画。 他从未想过某一天和集英社合作，现在，他却站在了集英社门口，为寻觅一位漫画鬼才而驻足。 听到对方的询问，他才回过了神，打量了一下两人，一位二十多岁，一位三十多岁，穿得非常普通，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甚至胡茬都没刮干净，头发披散到肩膀，倒是和常人印象中的漫画宅一词相当吻合。 “不是，我是来这里有点事情要办，你们是来投稿？” “当然！”说起这个，年轻人就兴奋地满脸通红：“这可是全日本漫画的中心！就算竞争再残酷，我也有闯出一片天的决心！” 秦远峰看了看两人，手中都捧着厚厚的牛皮纸袋，显然是自己稿件了。对于有梦想的人，他绝不会刻薄毒舌，笑着说道：“祝你们早日发行单行本。” “谢谢。”年轻人连忙鞠躬道谢，集英社竞争之残酷，单行本几乎算是他们这种无名漫画家最大的渴望。至于动画化，他们想都没想过。 第81节 秦远峰笑着和两人告别，慢悠悠地走进了这座名声响彻海内外的大厦。 内部结构和其他写字楼没什么不同，但是人流量密集了不少，刚进去，他就看到大厅中坐着十多位从全日本各地赶来的漫画家，视若珍宝地抱着自己的稿件，带着憧憬的目光不安地看着人来人往的大厅。 他暗自摇了摇头，集英社竞争之残酷，外行恐怕难以想象。穿越前不少网站都披露过红遍世界的“少年jump”如何选定稿件，简直就是养蛊，就算是名家，腰斩起来也决不手软。 大厅的这些人，恐怕一年后还能坐在这里的，一个都没有。 他走到前台说道：“我是香港秦皇朝公司，和贵社的朝仓课长有预约。麻烦通报一下。” “请稍等。”前台迅速翻动了一下资料本，不到十秒就笑着说：“原来是秦先生，麻烦等一下，请上五楼531房间，我马上知会朝仓课长，他会在那里迎接你。” 秦远峰点点头上去了，集英社资产虽然比不上世嘉，但是也是秦皇朝的十几倍，相应的公司派去相应的人物，这并不是看不起他。 531房间很快就到了，和楼下的大厅不同，这层楼充满了愤怒的气息。 没错，就是愤怒，他从电梯口走出来的一刹那起，就听到了不少争吵的声音，即使是厚厚的房门也无法掩饰回荡在走廊中的咆哮。 带着诧异走了几步，忽然，“碰”的一声，一道门被猛然推开，一个带着眼镜的二十三四岁男子如同点燃了尾巴的公牛，抓着纸袋冲了出来。 一边冲，一边朝门内大喊：“我绝不会妥协！这是对我审核作品的侮辱！我用我的灵魂担保！它一定会大红！” 他面红耳赤，脖子上青筋都在跳。然而，门内传来的是更加愤怒的怒吼：“上原！这是为了让你选择的作品更加受欢迎！你固守陈规蔑视市场变化只能导致作品提前腰斩！” “即便是腰斩，我也不会允许你们践踏我的尊严！” 随着一声巨响，门被死死摔上，上原铁青着脸看了看就在面前不远的秦远峰，如同斗牛一样哼着气走了。 秦远峰看了看对方的背影，再看了看门上的记号。 很好，531。 看样子这位朝仓课长是个咆哮帝啊…… 他正了正仪容，轻轻推开了门。 门内，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正喝着茶浇灭心中的怒火，听到门响，头都没抬，怒吼道：“还回来干什么？！不让他修改就等着被腰斩吧！这部作品活不过一个月！我保证！” 秦远峰笑着咳了一声，朝仓这才发觉不对，抬起头来一看，满面怒容顿时如同春阳化雪，迅速堆积起了夏天的热情。 “是秦先生吧？请坐，刚才前台已经给我说过了。抱歉，本课的一位责编和我发生了一点见解上的分歧，让您看笑话了。” 你确定只是：“一点分歧？” 不过想到整层楼都不停歇的怒骂声，他也释然了。看样子，每个房间都正在发生：“一点分歧。” “秦先生，你的来意我们已经知道了。”朝仓的笑容无比和谐，这些都是财神爷啊，怠慢不得：“听说贵公司想找一位漫画家为贵公司的游戏做原画设定？” “是的。”秦远峰点了点头，笑着接过朝仓递来的茶水，集英社的风格也许是因为它的本业，和其他公司略有些不同，没有那么多互相试探，反而采用了更直接的谈话方式。 “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核对一下，贵公司对各位漫画家的定价，和我收集的有什么不同。” “这个简单。”朝仓转过身，从一旁拿过一叠厚厚的资料：“请秦君过目。” 秦远峰一边看，他一边解释：“为游戏做原画，价格也不相同，本社分为两种方式，一种是宣传画，一种是设定。” “宣传画耗时良久，一般用于游戏宣传。价格和漫画家面议。而设定是由本社划分了三个阶层，秦君请看。”他指着上面一行字说：“第一阶层，自然是当今最红的漫画家。鸟山明，车田正美，北条司，高桥留美子四位。其中鸟山明最高，价格为三百万美元。其他三位价格统一为一百五十万。” “第二阶层，就是知名漫画家，比如高田裕三，武内直子，齐藤千惠等人，他们的价格浮动受目前作品欢迎程度影响很大，一般都是面议，不过不会超过五六十万美元。我们这里有最新的作品受欢迎程度资料，秦君如果需要，我可以做主为秦君调阅。” “第三阶层……”他笑了笑：“就是剩下的漫画家。” “他们或许没有叫得出名字的作品，但是能被集英社收录的漫画家，都有一个相似之处。那就是他们的画工都非常不错。或者说非常具有辨识度。”他好心而委婉地提醒：“视公司的发展程度，聘请这个阶层的漫画家其实非常经济。而且他们的要价也很便宜，至多一万美元，几千美元多得是。不会再高了。” 秦远峰眉头微微动了动，对方说的，他都看到了。只是这其中的阶层分化，比他想象的还严重，第一梯队到第三梯队，其中竟然相差几百倍的身价。 他不动声色地问道：“这些漫画家，都和集英社有合约？” “当然。”朝仓笑着说：“否则别的公司挖角，集英社将会损失惨重。” 尽管秦远峰问得很委婉，不过他显然听出了秦远峰的话中之意，如果可以，对方希望能拥有自己的高明画师，不过这种主意打到集英社排上了名号的漫画家里，他不得不提醒一下。 能被集英社签下的，都有各式各样的潜质，可以说，某个人某个时间忽然悟道成神毫不为奇，他们并不肯定谁会成为下一个鸟山明。 人人都有潜质，他们不可能放走一个。 秦远峰暗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资金不足，他还真有把集英社吃下来的心思。 他轻轻合上本子，考虑了一会儿说：“那么，助手呢？” 第0090章 煤矿下的钻石 朝仓愣了愣，所谓漫画，不是一个人能够画的下来的，尤其在漫画红了之后，编辑部催稿如催命，根本没有时间一页一页去画。大多都是漫画家自己画出人物，背景，网纹，特效，都交给助手。恶劣点的甚至直接丢个草图。 比如火影忍者的中后期，画风急转直下就是因为岸本齐史采取了这种令人发指的行为。 朝仓心中非常疑惑，没错，助手是不可或缺的资源。但是日本漫画界助手构成非常复杂，不红的在红的漫画家手下当助手。因为一本漫画不红，这位漫画家恐怕吃杯面都是问题。他们必须找新的生活出路。 这就造成了许多前辈在当红后辈手下当助手的诡异场景。 秦远峰的话，他当然理解什么意思。每一个想和集英社合作的公司，肯定会经过调查。 秦皇朝的资料现在就放在他的文件夹里，八千多万的资产，这是一个能出得起钱的公司。但是问起助手，莫非是想从助手里面找金矿？ 他不禁暗自冷笑了一声，助手里确实有金矿，但普遍都是出道都出不了的漫画家，和过气漫画家。而且助手是和集英社没有合约的，出道都没出签哪门子的合约？没有合约，集英社自然不可能去关心，去记住。要在如同汪洋大海的助手群里翻出金子来，就算集英社都没有这个能力。 “集英社并没有助手的名册。”他也不恼，当然也不会提醒秦远峰，送的不如求的。等秦远峰找遍了助手再返回集英社的时候，他自然能意识到集英社的份量：“不如你告诉我们有没有想拜访的名家。一般知名漫画家手下的助手质量都不错。” 他等着看秦远峰的笑话，让秦远峰开口，知名漫画家这么多，他估计想找谁都是一头雾水。 秦远峰正要开口，敲门声却响了起来。 “朝仓先生。”门一打开，一位大约二十出头，身高不到一米七的男子满头汗水地走了进来：“不好意思，北条老师手腕有疾，这个月想晚点交稿。” “晚点？！”这句话仿佛点燃了炸药包，朝仓顿时就炸开了锅：“不行！绝对不行！他的城市猎人正当红，一天都不能断！” 秦远峰有些诧异，虽说连载重要，但是作家的个人疾病更加重要吧？ “北条？难道是北条司老师？”他随口问道。 “除了他还有谁！”朝仓愤愤地说：“这个月手疾！上个月脖子不舒服！上上个月说头晕！他还有哪个月不拖稿？！” 他转过头苦笑：“秦君，让你看笑话了。照理说，集英社没那么薄情。但是有的漫画家，不催不行啊。北条老师正当红，他的脾气你不知道。简直是拖稿成瘾！我们要不催他，保证他月底都不一定交得出来！” “回去告诉北条老师！”他瞪着年轻人说：“中午，我提着礼物过去拜访他！我要亲眼看看他手腕到底有多‘不舒服’！” 年轻人满头冷汗，他也只是过来传话的，现在他老师不知正在哪里喝酒，自己不想来享受课长的咆哮，他是跑不掉了。 答应了一声，正准备离开，朝仓却不打算放过他：“井上君，我要没记错，你是87年毕业从熊本大学毕业后，申请担任北条老师的助手吧？” “是的。”年轻人恭敬地回答。 “都两年了，他大病没有，小病不断！每个月三十天有三十一天都在生病！我都恨不得用鞭子去赶着他工作！你老实告诉我，现在的作品，到底有几成是他画的？几成是你们画的？” 井上嗫嚅了一下，沉默了半晌，正要开口，朝仓冷笑：“别骗我，我和他合作的时间保证比你们想象得都长。” 井上嘴唇抖了抖，还是硬着头皮说：“基本都是老师在画……” “呼……”朝仓深呼吸了一口，冷冷地说：“听说你以前打篮球的。怎么个子也不长脑子也不长？给他担责任你有什么好处？” 他烦躁地挥了挥手：“算了，既然你愿意，那我也不勉强你。去吧。” 井上恭敬地微微鞠躬，转身离开。朝仓叹了口气，无奈地对秦远峰苦笑：“漫画家出道，几乎所有人都在老辈手下当过助手，这小子也是运气不好，怀抱一腔热血投入了北条老师门下。” 他笑着摇头：“恐怕他看到敬仰的老师是这种脾气，已经后悔不已了吧。” 秦远峰笑而不语，这是朝仓在暗示他，这种类型的助手太多了，要按照他的想法去寻找，根本不可能，还不如直接在前三档漫画家中挑选。 他是打算直接找未来那些漫画巨头，提前网罗过来。但是，他毕竟不是以漫画为本业，谁在谁手底下做过助手，还要详细的年份，他实在记不起来。 唯一可以入手的，只有找集英社的负责人，否则只能一家一家去找了。 “朝仓先生，这样吧，既然集英社没有助手资料。那么你负责的漫画家手下比较不错的助手，可否推荐两位？” 朝仓眉头舒展开了，他最大的自豪，就是负责了北条司，这句话正好挠到了他的痒处。 “秦君，说实话，我能记住手头负责的漫画家就不错了。助手实在记不起来。不过北条老师的助手，我倒是记得比较清楚。” 秦远峰点了点头，毕竟是现在日本四架马车之一，不清楚才是怪事。 “比如刚才那位。”朝仓笑着抬了抬下巴：“本来就读熊本大学，结果心血来潮，跑到北条老师手下当起了助手。大学都没毕业，居然选择休学。喜欢打篮球个子不高也少见，休学来当助手更是少见。我这才印象深刻了一些。” 想起井上的个头，秦远峰也不禁笑了笑：“什么名字？” “井上雄彦。不过我并不担心他出道的问题，北条司虽然是个问题画家，但确实是有真本事的。井上君去年也摘得了手冢奖……秦君？你怎么了？” 秦远峰此刻已经端着茶杯愣在了那里。 朝仓刚才说了什么，他没听清楚，他听清楚的，只有对方的名字。 井上雄彦！ 这个名字，看过漫画的，全亚洲估计无人不知，无人不识！ 或许，他的作品比他本人更为知名！ slamdunk！灌篮高手！ 日后画工号称和富坚义博并列为“最强画师”的二人之一！ 刚才进来的，那个被朝仓破口大骂，还带着一丝羞涩的少年郎居然是自己那个时代的一代巨匠？！ “朝仓先生。”他按捺下心头的波动：“你确定他叫井上雄彦？” “没错。去年才摘得手冢奖，要不我也不知道他在北条老师手下当助手。” 秦远峰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最担心的是什么？ 老一辈漫画家太贵，新一代漫画家没冒头。 鸟山明几百万美元，谁不肉疼？ 现在冒头的，日后名气最大的，恐怕就是“死亡笔记”小烟健了，作为日本第二代漫画人，他早已活跃在这个行业。 但是，他是典型的大器晚成，直到一部“棋魂”才让他名字上“和月伸宏的老师”这样的名头取了下来，变成“棋魂”小烟健。 和月伸宏的浪客剑心，比他的老师还有名，直到数年后，小烟健才开始了他的厚积薄发。 他不想白养对方这么长时间。 更重要的，对方身上还带着集英社的合约。 第82节 但是，井上雄彦？ 他可是助手！北条司的助手！ 他身上没有一份合约！ 销量上亿册的灌篮高手，这还不算数量是这个数字几倍的盗版，起码他记忆中当时国内的全都是盗版。井上雄彦的作品堪称每一个日本人都拜读过！单从数字来计算的话。 他的画风，成型非常快，沉重中带着严肃，却不失细腻，非常适合火焰之纹章这种风格的游戏！ 甚至，秦皇朝日后有大型严肃向的游戏，都可以交给对方！ 秦远峰曾经想过，好画师能带动游戏的销量，好游戏同样可以捧出一个好的画师。 如果是火焰纹章这种开山立派的大作，加上漫画大师井上雄彦呢？ 想起来就让他后背一阵发麻！ “朝仓先生。”他脸上露出由衷的微笑：“可否告知井上老师的地址？我想去拜访一下他。获得了手冢奖的高人，肯定有不凡之处。” 朝仓看白痴一样看着秦远峰。 井上老师？ 这个老师是怎么来的？ 握着几千万美金，对一个助手感兴趣？ 这人是有多抠？！ 顿时，对于秦远峰的好感就烟消云散，这个公司，看领导的方针就一股小家子气，难成大气。 “山梨县御手洗町，我还有事，就不送秦君了。”他按捺住心中的不满，没好气地说。 “不麻烦朝仓先生了。如果没找到合适的人，我们再联系。”秦远峰笑着说完，扬长而去。 “小家子气！”他刚一出门，朝仓就对着门口啐了一口：“小小年纪赚了这么多钱，完全不懂钱用出去才是钱的道理！这么多大家看不上，去找个区区助手？几千万美元的公司也做得出来！还再联系？谁爱接见谁见！” 第0091章 诱惑 如果朝仓知道井上雄彦日后的成就，这番话肯定会立刻吞回肚子里去。 可惜他不知道。秦远峰也根本没有告诉对方的心思，他问地址，只是怕出去找不到对方，留个地址作为备份。 熊本大学，喜欢篮球，还有这个名字，脑海中的记忆被一点点唤醒，他已经肯定了这个貌不惊人的年轻人就是井上雄彦！ 他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这段时间的日本漫画史，岸本齐史，尾田荣一郎等人现在高中还没毕业，和月伸宏，八木教广，平野耕太等数位名家全都是相应的年纪，算起来，称得上“名家”的，现在已经冒头了的，屈指可数，称得上“巨匠”的，恐怕只有小烟健和井上雄彦两人！ “不！还有一个！”记忆的回味，就如同在家里找古旧的东西，不知不觉就会从角落里毫无道理地冒出来。 他的嘴角翘了起来，如果他没记错，现在还有一位“名家”已经冒头，并且正处于事业的失意期。 一想到这个人的名字，他就恨不得立刻将对方招到麾下，失意期的漫画家，是不可能有集英社的合约的。集英社不养闲人，但是，等89年对方二次出道，将会以软h和美少女震惊整个日本！ 作为一名二次元宅，这个人的地址，他是记得非常清楚的。 日本福井县！ 并且，对方的画风和井上雄彦完全不同。任何公司都不可能只存在一位风格的画师，这会让观众产生审美疲劳，他，是弥补井上雄彦画风缺失的不二人选！ 他狠狠握了握拳头，时间！时间太紧了！ 不做多想，眼前的井上雄彦，是他必须拿下的人。 几乎是用小跑，他终于在集英社门口遇到了满脸晦气的井上雄彦。 井上雄彦很害怕。 眼前的青年，显然是事业有成的人，年纪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大，但是他刚才明显看到对方和朝仓课长相谈甚欢。现在看自己的眼神就像饿狼看到了小白兔。 “请问是井上雄彦先生吗？” “是的，您是？” “我是香港秦皇朝公司的老总秦远峰，如果有空，咱们不妨坐下来喝一杯？”秦远峰笑着说。 井上雄彦满肚子的疑问，找他？难道不是应该找北条司老师吗？ 对了，对方应该是通过自己找北条老师。 这么一想，他点了点头答应下来，两人走进街边一家普通装修的咖啡厅。 秦远峰才不在乎这里是否豪华，再豪华，也比不过眼前人的身价！ “井上先生。”寒暄了几句，他就单刀直入地说：“你现在应该是北条老师的助手吧？和集英社没有合约？” “没有。”井上雄彦叹了口气，集英社的合约，那是每一个漫画家都梦寐以求想得到的东西，可惜，他的身份，还不够拿到这份合约。 “那么我就直说了。”秦远峰按捺住自己的心跳：“本公司想签下井上先生，作为公司的长期合作对象。” 啥？！ 井上雄彦的眼睛顿时就瞪圆了，他可不是秦远峰这样的穿越人士，说到底，他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还没经过职场磨练，有任何事都写在脸上。 “抱歉，秦君，我想问一下，您刚才是说和我合作？不是和北条老师合作？是我？”他惊愕地问。 “当然是你。”秦远峰肯定地说：“本公司是游戏开发公司，现在急需一名好的主笔，我觉得井上先生非常适合公司的风格。” 井上雄彦再三回忆了好几次，这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抱歉……秦君……我现在有些乱……”他感到有些头晕目眩，思考了很久才说：“为什么会是我？秦君以前看过我的作品？” 能问为什么就对了。秦远峰面带微笑，他怕的就是这些助手抱着对老师的崇敬，一味拒绝外来事物，要真是这样，这种偏执的狂热让他无计可施。 他清了清嗓子开了口：“没有为什么，我只是觉得井上先生和公司合得来而已。” “也许井上先生还不清楚合作的内容，实际上，集英社的知名画师，都有接游戏原画的工作。井上先生正式出道之后应该就会知道。”他笑着说：“我想和井上先生进行长期合作，每一款游戏的原画，定价五万美元，按照市场规则，游戏发行后，会按照销量进行分润。” 如果是井上雄彦的百万粉丝现在在这里，一定会拿起咖啡泼秦远峰一脸！ 五万美元买井上雄彦？这简直是骇人听闻的价格！ 这就等于死亡笔记大红之后，走到小烟健面前说：“我给你五十万人民币，给我画个游戏原画。” 恐怕小烟健当场就迎面啐过去。 但是现在，井上雄彦却不这么想。 五万美元！这等于五百多万的日元！对于一个前两年才辍学，现在拿着微薄工资的助手，无疑是个天价！ 他入行已经有两年，并不是没听说过漫画家捞外快的价格，据他所知，三线漫画家捞一次能有一万美元都不错，对方竟然这么大方？ 梦想是高傲的，但是任何梦想，都需要经济实力的支撑。 五万美元，还未出道，也没有任何连载的井上雄彦确实动心了！ “秦君，您……您没有骗我吧？”他呼吸都加粗了，紧紧盯着秦远峰问，仿佛以他的阅历能看出秦远峰说的是不是假话一样。 可惜，他遇到的是刚刚坑了铃木裕一把的奸商。 “怎么会骗你。我骗你有任何好处？”秦远峰惬意地端起咖啡杯，忽然觉得日本的阳光是如此的美好：“我可是需要你为我的游戏作画，如果不是你的画工吸引了我，我会开出这样高的价格？足足是其他漫画家的两倍多，来买你一个助手？” 答应吧，快答应吧。他如同猎人看到一只惊慌失措的小兔走进了自己的陷阱，笑眯眯地看着对方。 这可是井上雄彦啊，日后少年漫画第三位巨匠，位列鸟山明，富坚义博之后，能挖到他，五万美元算什么？ 他丝毫不为五万美元的价格觉得羞耻。都两倍了不是？ 井上雄彦直觉对方没有骗他，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对方挖了一个天大的坑，等着他跳下去。 但是坑里铺着的五万美元，让他实在移不开眼睛。 “我……我需要考虑一下……”良久，他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开口了：“秦君能详细说一下合作的内容吗？” 秦远峰点了点头：“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每一部游戏，如果用到了井上先生，都会给井上先生支付酬劳。当然，合约会签订，事先支付一半，事后支付另一半。分润在每半年一次。按照市场，享受2%的分红……当然，你现在是新人，我们和你合作，也是冒了险，我们准备给你1%的分红。不要小看百分之一。一部游戏最赚钱的就是软件，软件销量五十万，就有近千万美元的进项。而且现在的卡带很多几合一，这种销量又是几百万，算下来，百分之一也有几万美元。” 我竟然给新人开了1%的价格，我真是仁慈啊…… 于是，仁慈的秦远峰拿起瓷杯轻轻抿了一口咖啡，咖啡里都带着甘甜。 这只是他的个人感觉。 “最后……”他笑着看了井上雄彦一眼：“我们是世嘉的公司。你知道电子宠物吗？它就是我们公司开发出来的。这一点你可以随时去世嘉调查，我甚至可以在世嘉找人担保。” 如果说，开始的金钱攻势还让井上雄彦摇摆不定，世嘉这个名字，彻底让他定下了心。 “电子宠物是你们开发的？”他惊讶地说：“好多人都在玩那个呢。” 秦远峰笑着点了点头：“还有，你不用离开日本，我们会在日本为你租用一间房屋，作为你单独的工作室。不过，你每个月需要来香港一趟，带来你的作品，同时和香港方面进行交流，我们也会派遣一位专员作为你的助手。” “期间，公司将不会阻拦你为任何漫画社投稿，但是你的游戏原画，独属于本公司。” 灌篮高手不可能也不可以不出现，井上雄彦之所以能成为巨匠，是他漫画上的造诣。 “那么合约时间呢？” 秦远峰笑得异常和谐，简直如同冬日的暖阳。 “十年如何？”他笑道：“如果你做得不好，我们会协商中止协议。如果做得好，我们会逐年，或者半年进行一次调薪。” 最好来个终身合约吧。他心中暗道。 井上雄彦竟然认真地思考起来。 “抱歉，我不能签这么长时间。”许久，他才抬起头郑重地开口了，目光中透露着坚定：“我相信，我一定会出道！也一定会出头！” “虽然这个时间也许很长，但是起码现在我有这个信心。我有信心成为全日本最红的漫画家之一！” 秦远峰收敛了笑容，静静地看着此刻如同睡狮一般的井上雄彦，淡淡地问：“超过北条司？” “是！” “超过车田正美？” “没错！” 秦远峰点了点头：“那好，我们可以签三年合约。你只要做得好，我绝不会吝惜出属于你身价的金钱！” 井上雄彦深呼吸了一口，用力点了点头。 “我回去考虑一下，这是我的电话，明天可以打给我。” 秦远峰看到井上雄彦离开的身影，笑了笑。 第83节 对方其实已经同意了。 之所以拒绝，是人本能对于未知的恐惧。这是一种心理上的自我保护，来自于2014的他当然明白。 他其实并没有坑对方。井上雄彦此刻的身价，确实只值这个价钱，他还算很仁义的了。 只要灌篮高手横空出世，他不介意为对方出到六百万以上。 并且，他根本不想让井上雄彦离开日本来香港。 只有开在故土上的花，才会成为最美丽的花。 第0092章 盛典的准备 搞定了井上雄彦，他回头就给公司打了个电话，指定让钟晗接。 “钟晗，画师我已经找到了，不过还有一位名家，我希望你去谈下来。另外，你需要带两名喜欢漫画的职员，来日本长期任职，工资调高一些，他负责这位画师和香港的交流，要懂日语的。另外你明天来的时候，带一份拟好的原画合约。你把这些都搞定了，就来我的酒店，地址我晚上打电话给你，还有事情要做。” 电话里，钟晗沉默了一下才说：“学长，我现在觉得我的工作真的不是人干的。” “因为我也没把你当人。”秦远峰说得非常直接。 “很……好……那位画师在哪，叫什么？” “桂正和，现在在日本福井县，给他开的合约不要高于四万。” 挂上电话，他满意地笑了。 这年代，日本冒头的名家，巨匠，一次性搜索到两位，这简直是一个丰硕的战果。 井上雄彦和桂正和，风格完全不是一路，井上雄彦可以负责严肃，大气的游戏，而桂正和，那些轻松游戏正是对方的主场。 一严肃一轻松，张弛有道，这几乎已经可以为公司原画的基石。 他找了一家酒店，把号码告诉了公司，自己根本没有逛街，而是点了一根烟，静静地开始思考起来。 他已经决心要把火焰之纹章做成全娱乐，一份详细的策划案是跑不了的。 这不是游戏的策划案，而是宣传的策划，发售用什么推广，小说交给谁发售，日本电视台的广告怎么做，秋叶原的场地怎么租，租在哪，发售盛会怎么举行，找谁？ 等等等等，林林总总，说起来，比火焰纹章更加麻烦。 火焰纹章难点在于难度的把握，往往开发商会感觉太难了，玩家吃不消，太容易了，没有成就感。但是这些他都清楚，好歹当年死死啃过一阵，对比起来，宣传的策划难度更大。 “最好还是要世嘉的支持。”他皱眉想道：“起码寻找志愿的coser，这就要联系日本各大学校。” 他也很头痛，公司资金充足，名气，人员却不是短时间内能弥补的，别人世嘉和任天堂那是十年的积累，就算他穿越回来，没有两三年的时间沉淀，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影响力。 静静地抽完烟，他狠狠摁灭在烟缸中，咬牙笑道：“这下，可真的要忙翻了啊……” 说做就做，有钱了他可不愿亏待自己，住的酒店也是星级酒店，但是，电脑是没有的。他只能拿过记事本，一笔一划地开始写起来。 万幸的是，只是麻烦，不是困难。 这些东西，现在根本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世人完全想不到，一场华丽的游戏盛宴会带来怎样的向心力，虽然因为条件所限，他做不到日后的地步，但是好歹他曾经也见识过如此多的游戏大展，该怎么做，心中还是有个数。 笔走龙蛇，记事本上字数渐渐多了起来，他恍然地看着记事本，从自己穿越回来之后，每一个点子都写在这上面。甚至有些还记录了当初的想法，一些没有实现的灵感。 “要日后我登顶的那一天，一定让你也发扬光大，特意写一本自转。”他看着记事本，微微笑着自言自语：“也许还能弄个共进午餐百万美元之类。” 估计巴菲特听到会从美国跑过来抽死他。 不过他也不在乎，现在想抽死他的人多了去了，比如加贺昭三，比如叶培成，比如拓麻歌子的设计员，比如井上雄彦的粉丝，他觉得以后会更多…… 第二天早上，他吃过早饭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拨通了井上雄彦的电话。 “秦君，我答应了。” 井上雄彦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秦远峰这边无声地笑了笑，从昨天离开，他就知道对方肯定会答应。 “很好，最近合约就会过来，到时候可能还需要你和我们去一趟香港，和我们的原画部门沟通一下。我回香港的时候可以一起带你回去。” 挂掉电话，他开始全力投入这次策划案中。 在酒店住了半个月，才等到钟晗的到来，看到对方的时候，秦远峰也微微愣了愣。 对方满脸的疲惫，眼睛都有些微微发红，走进房间来的时候，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然后将一个公文包丢在桌子上，坐在椅子上就不动了。 “嗓子不舒服？”秦远峰递了杯温水过去。 钟晗没说话，接过去并没有立刻喝，温了半天的手，才浅浅抿了一口，用沙哑的声音说：“命都搭进去了。” 秦远峰点了点头，看了他半天，才用力拍了拍对方肩膀。 有时候，他都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创业之初。 如果说是，那么资产膨胀的速度太快了，快到管理步伐都跟不上，快到大家根本没有经历最初的磨合期。 如果说不是，那么他们丝毫没有累积起来创业所需的人脉，更没有拓宽销售渠道。 他们现在的人脉和渠道，全部集中在世嘉上，完全没有自己的资源。 更不要说他引以为傲的千倍利润就连世嘉最小的股东都比不过。 做企业没有这么简单，资金快速膨胀是好事，也不是好事。它带来的人员无法协调，管理经验不足等问题会在日后迅速暴露出来。所以他才立刻放权，就算现在让管理人员苦一点，也比日后全面爆发出来好。 “人带来了吗？”秦远峰没急着看公文包，问道：“不好说话就别说，回去给你发奖金。” “发屁的奖金。”没想到，钟晗哑着嗓子开口了：“人都带来了，就在这家酒店。” 他有些恍然地喃喃说道：“真没想到……会这么累……对了，那个包里是合约……” 他看着秦远峰，忽然露出一个艰涩的笑容：“本来，我是想着来公司打发打发时间就行了……” “结果，那次台湾之行，你让我觉得你在说疯话……后来，公司资金迅速增长，有时候我都在想，你到底说的是疯话还是真话……” “不过……你作对了一件事……” “那就是挑起了我的好胜心……还有……好奇心……” “我也很想，咱们几个大学生的公司，能不能做到你说的那样……” 秦远峰笑了笑，握了握他的手：“放心，这一天一定会有的。” 钟晗没说话，指了指公文包，离开了房间。 秦远峰打开看了看，一共三份合约，一份已经署上了桂正和的名字，两份空白。 没有邓丽君的合约，另一份应该是给井上雄彦的。 他还没有丧尽天良到把钟晗从被窝里拉起来，只能等明天。 第二天，不等他去叫，钟晗就慢悠悠地跑到了他房间。 “邓丽君要价三百万美元。” “怎么会这么贵？”秦远峰皱着眉头说：“我们出歌，她唱，还帮她灌碟。她这是代言的价格！” “就是代言的价格。”钟晗休息了一晚，精神好了不少，喝着水说：“我没看到她的人，她这样的巨星不是我能见到的。嘿，别说我，学长你去也见不到。别人可真的是红遍亚太啊。要她唱歌，没有百万美元开不了口。” “见我的是她的经纪人，这首歌版权不属于邓丽君，我们可以给她唱，但是限制了场合和时间，而且是一次性的……” 秦远峰摆了摆手：“你说一次性的？你这么给她经纪人说？” 钟晗点了点头。 “你做错了啊……”秦远峰叹了口气：“我们不是任天堂，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知识产权的小钱的时候，所谓知识产权，只有做大了才值钱。我们反而要借助她的名声打响歌的名气。你休息好了再去见他们一次，这首歌，我们无偿让她唱，不过仅限于唱，如果收录到她的专辑，再另外谈。” 钟晗翻了个招牌白眼：“我错？我哪里错？别人说了，价码是一回事，你的歌能不能让邓丽君小姐看上还是两说。说白了，如果不好听，你给再多的钱别人都不会为你一展歌喉！你以为邓丽君是谁？别人是亚洲天后！我谈下这个条件已经相当不错了！” 秦远峰愣了愣，也是，他有信心是他的是，但是钟晗可不知道。 “你稍等两天，歌已经写好了的，我明天给你，你带着再去找邓丽君小姐谈。” 钟晗看鬼一样看着他：“明天给我？写好了？你……不会是今晚写一首糊弄我吧？” 秦远峰汗颜，他的脾气已经被对方摸透了，人啊，真是越来越难糊弄。 好不容易打发走钟晗，他沉吟了起来。 他不能离开日本，策划案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接着马上要提交给世嘉，争取在年前拿下这个项目。 春节，日本和中国一样，都是最隆重的节日，而且也是公司最忙碌的日子，无数的项目组在年关争取明年的资金，他要用钱用人的地方都不少，世嘉不出力，他很难做到尽善尽美。 忽然，他拍了拍脑袋，苦笑了一声：“竟然马上就要春节了啊……” 第0093章 叛徒 秦远峰交给钟晗的是简谱。而且是没有配乐的简谱。 五线谱太高端了，配乐他玩不来，能记清楚这首歌就不错了。 “晓之车？”钟晗看着名字，眉头皱到了一起：“名字很古怪啊，而且是中日两个版本。” 他狐疑地看着秦远峰：“你昨晚很忙啊？” “都说了是早想好的。”秦远峰相当不满意，这人没事总爱揭短，看来太缺乏调教了。 “你把简谱弄成五线谱给他们看看，然后找人做配乐，记住，配乐不能胡来，一定要请最顶级的团队，钱多点都在所不惜！” 他之所以敢下大本钱，是因为这首歌实在太红了，03年高达seed播放的时候，这首歌就如同eva的“残酷天使杀戮纲领”那样红遍了整个日本，对于这种肯定能红起来的东西，他不介意下重注。 钟晗想了想：“学长，如果邓丽君小姐看不上怎么办？” “那就找日本乐坛。不是还有rebecca吗？” 钟晗眼珠都瞪圆了，如果说日本音乐史上最著名的乐队，有两个，booslash;wy，另一个就是rebecca。这年代，主唱nokko可谓影响了一代少女的顶级偶像，她们的影响力丝毫不弱于booslash;wy，甚至让歌迷都分成了两派。 “他们的价格……可比邓丽君低不了多少啊……”一想到好几百万就这么流出去，他的心都在痛。 秦远峰笑了笑：“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去吧，尽快搞定这件事。” 看着钟晗离开的背影，秦远峰收敛了笑容，已经换上了一片郑重的神色。 他看着桌子上十几页策划案，这些都是他知道的后世运营心得，可以说，这薄薄的十几页纸，就是全娱乐的雏形！ 带动这次全娱乐的，就是火焰之纹章！ 最理想的情况，邓丽君的歌，世嘉大力扶持，秋叶原电玩盛会，水野良的小说，再加上之后跟进的动画，足以炒红火焰之纹章的版权！ 第84节 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尽全力争取世嘉的扶持。不仅仅是日本电视台的渠道，娱乐杂志，报纸的渠道，这些东西秦远峰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更有世嘉在电玩界的良好口碑，联系各大学校，为这场娱乐盛会造势！ 前几天他想过，这些不能告诉世嘉，但是现在发现，有些东西不说却不行。只希望世嘉不会把重心转移到这上面来。 深呼吸了一口，将资料放进牛皮纸袋，他再一次朝着世嘉走去。 现在已经是二月一号，春节就在眼前，日本的街道上都铺满了民俗味道浓厚的装饰，他无心观赏，当车停在世嘉大厦前，他通报了之后就直接走了进去。 但是刚进去，却发现气氛不对了。 世嘉公司中，此刻大厅聚集了不少西装革履的人士，正目光炯炯地盯着门口，甚至两旁都铺满了鲜花，正中一条红色地毯从门口一直铺到了电梯。 他目光微微一扫，赫然发现当天圣诞年会的不少前排人士都在位。 这是要迎接谁？带着这个狐疑，他避开人群，静静走向电梯。 圣诞夜，他并没有上台，认识他的几乎没有。 “秦君。”就在这时，一个男子的声音响了起来，他转头一看，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脸上面无表情，手上戴着一枚镶着猫眼大小祖母绿的铂金戒指，朝他点了点头。 “您是？” 男子勉强露出了一个还算得上和善的笑容：“如果有时间的话，不妨一起喝杯咖啡？” 秦远峰摇了摇头：“抱歉，我找宣传课有急事。” 男子叹了口气，右手无意识地摩挲起戒指来：“恐怕你并不能如愿以偿。” “看看外面的阵势。”他目光极为复杂，仿佛从高处跌落的雄鹰，透露着浓浓的无奈：“如果我没看错，宣传课，审核课，开发课，人事课，几位课长都在那里。” “忘记了自我介绍，这是我的失误。”他的笑容就像湖里的涟漪，来得快，消失得也快。伸出了干枯有力的手：“世嘉质量序列之一，久保正雄。” 质量序列？ 秦远峰眼中划过一丝凝重，冈村秀树亲自来过香港，他非常清楚自己的火焰纹章代表什么，要作为撬动世嘉洗牌的楔子，铃木裕曾经提醒过他，现在的秦皇朝最好不要太过张扬，能让所有人都忘记它是最好的。 他眼中的神色，没有瞒过久保正雄，对方自嘲地挤出一丝笑容：“秦君……你没猜错，如果没有偏差，至强驱动发售的时候，我们两家只能有一家留下来。” “前几天，铃木裕在本该审核我们游戏的时候，去了你的公司。据我所知，同去的还有世嘉大股东冈村秀树先生。”他静静地看着秦远峰，丝毫不加遮拦：“当至强驱动莅临秋叶原的时候，他们是打算用贵公司的游戏洗清掉我们？能让铃木裕先生亲临香港的游戏，质量可想而知。但是如果你失败了，你进入质量序列将遥遥无期。” 两人目光平静地相接，秦远峰也没想到，再临世嘉居然立刻遇到了自己的对手。 而且对方显然对秦皇朝调查地很清楚，看到他的面孔毫不犹豫地就喊了出来。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几秒后，秦远峰笑了：“铃木裕先生是来审核过游戏，我对本公司的这款游戏有一些信心，能蒙铃木老师指导，我相当荣幸。至于冈村秀树？抱歉，我也是新晋世嘉公司，不清楚这个人是谁。” 久保正雄就这么淡淡地看着他，良久才开了口：“你的戒意很重。” 他两只手交合在一起，轻轻地搓着，语气云淡风轻，好像在说和他完全无关的事情：“其实，你完全不需要这么重。” “因为，我已经输了。” 他目光看似平淡，却没有放过秦远峰任何一丝表情，然而，他看到秦远峰脸色都没有变过，那副微笑甚至没起一丝波澜。 他笑了笑，补充了一句：“你也很能沉得住气。” “兔起鹘落，莫过于此。”他声音中充满了萧索，指着人满为患，注视着门口的大厅：“铃木先生从香港回来，已经过了十五天。冈村秀树老匹夫想把我们洗出去，哪有这么容易。这十几天，我们同样在奔波。” “知道我今天来干什么吗？”他就像一个完全失败的赌徒，一无所有之后反而一身轻松：“我来董事会申请加入首发阵容。没想到却看到了这一幕。” “真是好响亮的耳光啊……虽然没落在我的脸上，却已经让我没有一点反抗的心理……” 秦远峰只是微笑，没有接话。 久保正雄看了他一眼：“秦君，像你这种年纪，听到我设置了这么多悬念，难道就不好奇？” “我很好奇。”秦远峰微笑着说：“不过我知道，打断长辈的话是不礼貌的。” 反正你肯定会说。 久保正雄笑了笑：“世嘉是游戏公司，它的根就是游戏。这么多课长迎接的，也只能是可以为公司带来最大利润的公司。” 他看着秦远峰：“世嘉从未停止过他的运营，你觉得，有什么公司值得这些世嘉的中层去迎接？” 秦远峰的目光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能让世嘉这种阵势迎接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对手的“五虎”之一！ 任天堂阵营叛变了！ 想到这里，他心都加速了跳动！ 是哪个公司？ 脑海中迅速划过无数个念头。是卡普空？还是艾尼克斯？或者史克威尔？ “是谁？”他终于笑着发问了：“山内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叛徒，他们真可谓胆大包天。”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主动提问。”久保正雄笑道：“不如我们边喝咖啡边谈？” “正合我意。” 当坐下的时候，秦远峰心中已经心念急转。 两人的关系非常微妙，质量序列只有一个位置，本来，他们根本无可化解。距离md发售还有半年以上，这半年，谁都会竭尽全力争取。但是，忽然冒出这种大消息，如果真的是任天堂五虎之一叛变，那么这个位置根本想都别想！ “还没请问久保先生是哪一家公司？”端着温热的苦咖啡，秦远峰开口问道。 久保正雄抱着咖啡杯，目光有些游弋，许久才自嘲地苦笑了一声：“是哪一家公司又有什么关系？这不重要，反正现在我们已经完全不可能留在质量序列了。” “秦君，这是我一个小时以前得到的消息。你应该不在香港，否则你也会知道。” 他目光如同死人：“就在一个小时以前，世嘉通知旗下所有公司，第三方，销售渠道。世嘉最新主机md，至强驱动，将于今年秋发售。同时……科纳米将同期发布md首款游戏。” “魂斗罗！” 如同一道惊雷划过夜空，秦远峰脑海中深藏的记忆被唤醒，激活。 一件他曾经看过资料的事情，在脑海中忽然跳了出来。 “竟然是它……”他的呼吸也微微加粗，无它，这个名字，实在太过耀眼，太过引人瞩目！ 谁也没有想到，科纳米竟然叛逃任天堂，选择了站队世嘉！ 就算是他，没有亲身经历过这场惨烈的电子圣战，自己主要是做网络和网页游戏，也一时想不起来这么多。而久保正雄这句话，却让他的回忆完全激活了！ 如果提到tvgame第一想起的公司是谁，很可能很多人张口就说出“最终幻想”史克威尔。 无可否定，它的最终幻想7改写了一个时代，助索尼成功登顶。但是，真正屹立于世界tvgame之巅的，并不是它，而是konami，科纳米！ 第0094章 决绝 细数科纳米旗下，红极一时的ddr跳舞机系列，合金装备，魂斗罗，寂静岭，恶魔城，游戏王，心跳回忆，胜利十一人……几乎款款名作。 之所以史克威尔，艾尼克斯名气看似更大，那是因为日本是一个“rpg的国度”，它的市场，同时带动亚洲市场，这才让中国玩家误以为这两家公司名气更大。 然而，放眼世界，科纳米说第二，恐怕只有任天堂敢称第一！世嘉都要靠边站！ 秦远峰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想起来的，不是科纳米的名气，而是这家公司的经历！ 最早，科纳米是和世嘉合作，但是任天堂fc横空出世之后，他果断地转投任天堂阵营，当年，能匹敌超级玛丽风头的，只有魂斗罗！ 那个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ba的秘籍，流传了数十年，最后还作为梗用到了后世大作英雄联盟之中。 科纳米的设计师，riot的设计师，不同国籍，不同类型，可见魂斗罗流传之久远，影响之深刻。 它作为任天堂旗下最红的第三方，已经享有了极大的特权。但是，它唯一享受不到的特权就是，任天堂的全力合作。 山内溥是怎样的人？铁血手段统治了游戏界数十年，科纳米一天不成为任天堂的子公司，一天就不可能获得任天堂的通力合作！ 独裁的市场绝不是好市场，但是任天堂的对手世嘉，却一次次地挑战，一次次地失败。 世嘉领导层或许还乐在其中，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在业界引起了信任危机。 直到这一次，88年，md发售，世界上首台十六位机的发布，终于让长期忍受任天堂暴政的公司动了心，科纳米悄悄伸出了自己的触角，开始了和世嘉的接触。 这次接触非常隐秘，或许说是中山隼雄亲手为之。谁也没想到，md的首发阵容中，忽然出现了魂斗罗的名字！ 但是，任天堂的铁血统治已经让他们有了心理阴影，世嘉从未在主机上战胜任天堂，他们并没有选择完全倒向世嘉，而是替世嘉制作了一款游戏，那就是著名的魂斗罗md！ 尽管这款游戏不是世嘉独占，不过对于一向缺乏软件商支持的世嘉，能获得科纳米的游戏，简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对于整个业界，也无疑是一场暴风雨！ 居然有人敢挑战山内溥的权威！ 科纳米在用自己的名誉赌注，赌任天堂不敢对它们做什么，秦远峰不知道，这个举动是否有其他著名第三方参杂其中，否则科纳米此举就太过冒失。 因为迎接它的，是任天堂狂风骤雨一样的打击。 不到一周，就取消了科纳米全部优惠政策！ 这一下，打消了所有第三方的想法，就连科纳米都被无情打压，他们更不敢妄动。 秦远峰咬了咬牙，这件事情，看似没有什么波澜，后世却一致公认，这是任天堂的独裁战术已经引起反感的一个信号，并且，这直接导致了ps发售时第三方的集体大倒戈！全面倒向索尼！ 如果说，ps的发售，是一场大地震，那么88年科纳米的试探之举，无疑就是第三方抛出的地震云！ 这绝不是小事！ 秦远峰没有说话，而是仔细思考了起来。 “秦君，明白了吧。”久保正雄摇头苦笑：“科纳米一旦加入，这个核心阵容只有它能够享受。” “本公司已经是注定会被洗牌出去的公司。而你却不同，你刚发售了两款销量极佳的游戏，世嘉就算再蠢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把你洗出去。”他目光熠熠地看着秦远峰：“冈村秀树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我并不认识冈村秀树。”秦远峰平复了一下心思，这种具有历史标志的大事件，他绝不能碰！碰上就是一身骚，秦皇朝现在还没有这个资格。 他话锋一转：“不过，我想作为对手，久保先生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对我说这么多。” “当然……”久保正雄长长出了一口气，无力地靠在椅子上，现在他的公司已经危在旦夕，一旦被世嘉洗牌出去，后果不堪设想！不仅旗下挂靠的公司会立刻离开，自己又必须从普通公司做起，他非常清楚，普通公司要进入质量序列有多困难！ 得到过，才怕失去，到了他这种年纪，已经是一步一步如履薄冰，这种失去，他承担不起！ 本来，一个秦皇朝，他还想通过自己以往的人脉博一下，但是科纳米这三个字，让他生不起哪怕一点反抗的心思。 “秦君。”他正了正脸色：“老夫有事相求。” 他看着秦远峰，一字一句地说：“本公司，gds，也是创业近十年的企业，希望……能和秦皇朝合并！” 秦远峰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 看向久保正雄，对方已经是一脸决绝。 是个人才！他心中暗叹。 第85节 这种果决，绝不是普通人有的。对方提出合并，显然不会把握主动权，gds这个名字，将彻底从历史中消失，存在的只有秦皇朝gds工作组。 当看到自己必定被清洗之后，他也叛变了，从自己的利益阵营跳了出去，希望得到某一个公司的资助，这种资助是技术上的。只要有一款好游戏推出，起码公司的人能存在下去！ 秦远峰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关节。md的发售，公司内部必将洗牌，那些高高在上的大股东，董事会成员不可能不知道，这几个月，技术人员在开发，他们在为自己日后的利益做斗争。本来久保正雄背后的人还想保住他们质量序列的位置，如今，科纳米如同一条过江猛龙，就算不是独占游戏，gds也注定没有容身空间！ 作为领导人久保正雄，他要维系公司，一旦被洗出去，面临的很可能是数不尽的债务，他除了跳楼别无他法！ 为了活命，为了公司不倒闭，他必须选择一个合作对象，而且是一个在md上能大放异彩的对象！ 他就像一个赌徒，押自己最后一注。 这一注，他看上了连续两款游戏销量惊人的秦皇朝！ 一个小时之内下定这种决心，不可谓不决绝，对自己狠，对敌人才能更狠！ “为什么是我们？”秦远峰不动声色地问。 “我相信我的眼光。”久保正雄咬合肌明显地扭动，天知道他下这个决心用了多大的功夫！要把自己的公司交到别人手里，这需要极大的毅力！ “最主要的是，铃木裕先生给了我们信心。”他目光闪动，每个字都仿佛滴着血：“能让铃木裕先生亲临香港的作品，绝不是凡作！” “说来惭愧，本公司除了开始几款游戏销量不错，后来的都在亏本，现在的资金，其实和秦皇朝差不多。”他叹道：“怎么样？最近我仔细地调查过贵公司，贵公司非常缺人。而且并没有自己的销售渠道。本公司虽说虎落平阳，好歹也曾是世嘉的质量序列之一！” 秦远峰笑了笑：“久保先生这就认为自己在质量序列呆不下去了？” “如果我没看过科纳米和世嘉的合约，我也会努力搏一搏。”久保正雄说道：“三十分钟前，中山隼雄社长亲口说，所有合约签订完毕，科纳米将大力为md开发游戏。并且将移植部分fc的游戏。” 他看着秦远峰问：“你觉得……还有时间给我犹豫？” “当然，这只是合并意向。最后的合约……”他目光微闪：“需要等至强驱动发售那天，秦皇朝真的有可与之匹敌的战绩才行。” 秦远峰笑了：“久保先生，你已经决定了，还害怕本公司会输？” 久保正雄冷笑：“如果是其他对手，我自然不怕。但是，你这次的对手可是魂斗罗！是科纳米！如果贵公司销量惨淡，不仅亏了你的资金，更是丢了铃木裕的脸。世嘉会对你什么态度，谁也说不准！我可不想再加入一个马上就会被洗出去的公司。” 感情这种东西，在商场是奢侈的，对于一个连续亏本的公司，世嘉只会奉行利益至上的残酷法则，放到任何公司都一样。 秦远峰点了点头：“那就请拭目以待吧。” 正事说完，两人聊了会儿天，久保正雄才起身离开。 秦远峰并没有走，坐在椅子上考虑了很久，才冷笑了起来。 久保正雄绝不会坐以待毙，还有半年，不仅会倾全力保住自己的位置，并且现在这番话恐怕对每个他看上的公司都说过。 示敌以弱，他做的很好，再加上科纳米环视在侧，几乎找不出什么漏洞来。 他说的是实话，gds的位置，很可能保不住了，但是却没有完全说完，gds之后选择谁，都要看md发售之时，谁能在魂斗罗这杆机枪下挺过三天！ “魂斗罗吗……”秦远峰的目光也炙热起来，他看向自己的牛皮纸袋，眼中闪烁着好斗的光芒。 “真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不过，我也想知道，全娱乐vs魂斗罗，到底谁能更胜一筹！” “这次，我倒要看看，是谁点燃了秋叶原！” 握了握拳头，他拿起牛皮纸袋，朝着楼上走去。 局势已经变了，商场随时都会发生无法预料的事情，科纳米的突然加入，或者说按照历史的加入，秦皇朝这款游戏重视程度绝不可同日而语！ 这是一次火焰之纹章和魂斗罗的大战！ 这是一次全娱乐和科纳米的战争！ 新时代，旧时代，这是两个时代的对决！ 第0095章 世嘉的态度 站在宣传课门外，秦远峰深呼吸了两口。 这是秦皇朝的扬名之战！ 本来，他对火焰之纹章的销量毫不怀疑，但是，科纳米简直如同怪兽一般屹立，秦皇朝开发，大和基板制作，简直就如同赤壁面对八十万曹军的孙刘联盟！ 是被这只怪兽鲸吞，还是借东风烧赤壁，他现在已经摸不清楚！ 前方，是一团迷雾，大作冲击的影响，足以让一款销量可以上百万的游戏变为只有十万！ 只有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才知道魂斗罗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代表什么。 他毕竟不是神，不可能记得这么清楚，不过现在他退无可退，要扬名，必须和这只史前巨鳄一战！ 除非他愿意退避！ 世嘉不可能放弃魂斗罗的首发阵容，这对老对手任天堂是一次致命的打击！同时，也是一个信号，一个号召第三方为世嘉开发游戏的信号！ 他甚至能猜想到中山隼雄开出了怎样优厚的条件。 商场就是这样，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他担心的，是世嘉对自己游戏的态度。 有了魂斗罗这种传世名作，甚至新类型都不再重要！ 世嘉之前之所以看重他，是因为世嘉的游戏阵容比起任天堂差之甚远，一款新类型确实可以作为资本，如今，他的优势已经完全消失！ 科纳米就如同一只潜伏在海水下的巨兽，只是喷上海面的水柱，都足以掀起滔天巨浪。 镇定了一下心神，他推开了房门。 预约是早做好了的，进去之后，一位矮胖的男子，满面笑容地迎接了他。 “秦君啊……哈哈哈，贵公司可是一帆风顺啊。能得到中山社长的夸奖，全世嘉也没有多少公司，来，坐，坐。铃木老师已经交代过了，你过来就立刻接待。”男子笑得堪比弥勒佛，笑意盈盈地说道。 两人坐下后，男子笑着开了口：“不知秦君前来何事？没有去审核课，却来到我们宣传课？” “是这样的。”秦远峰寒暄了两句，说道：“我有个不情之请，我想由我来操持这次秋叶原的发售。” “这没有问题啊。”男子笑着说：“贵公司的软件如果有更好的渠道，更好的方法，世嘉一定支持。” 秦远峰深吸了口气：“我说的是，秋叶原，我的游戏，再交给我一部分世嘉的至强驱动捆绑发售！请务必交由我负责！” 男子不笑了。 “秦君，这个玩笑不好笑。”他收敛了笑容开了口：“您可知，秋叶原是个怎样的地方？” “它已经渐渐成为日本所有游戏，主机，软件，周边首发的第一要地。秋叶原，不容有失！”男子平静地说：“甚至，从秋叶原的发售，就能看出主机的潜力。” “我相信以世嘉的实力，发行过如此多主机，游戏，贵公司经验上还要再精进一些。如果我们把这里交给你，无疑是把三国时的赤壁交给了曹军。我相信你不会莽撞，但是成功率却绝对不会高。秦君，两款游戏的成功并不代表一切。第三方搞好游戏就可以，其他的世嘉会为你们安排。” 听着这些话，秦远峰就知道世嘉的态度确实变了。 如果是科纳米没有加入之前，世嘉绝不可能问都不问就拒绝。铃木裕可是世嘉真正的高层之一，看过自己的游戏，他不会不给这些部门提点。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科纳米的突然加入，让他开始的优势化为了一池秋水，世嘉并不是急需他的游戏来撑门面，冈村秀树也不是需要他来做这个楔子。 科纳米，这三个字，踢下去任何一家质量序列，甚至全部踢下去都绰绰有余！ 没有人敢有多话，最多抱怨两句。 他想了想：“我对我的宣传方式很有信心。你不看一下？” “没有必要，秦君。”男子说得很委婉，但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语气，从每一个字里透露出来：“您的想法就算再好，都不可能捆绑销售。” 他看了秦远峰一眼，淡淡地说：“能和md捆绑销售的，只可能是魂斗罗。” 秦远峰点了点头，起身就走。 多说无益，科纳米的来到，已经代表了一切，魂斗罗巨头横空，任天堂对科纳米的处罚这两天肯定会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会集中到这次秋叶原首发盛典上！ 世嘉主机大卖，那么其他第三方很可能会衡量利益之后，考虑加不加入世嘉。如果真的发生了，那么世嘉就有了一次改写历史的机会！ 高精尖的技术，加上庞大的软件阵容，这才是挑战任天堂真正的隆基努斯之枪！ 在这种诱惑下，其他任何公司的软件都是苍白的。 他现在很矛盾，自己捆绑md发售，有可能会被魂斗罗压下去，毕竟这是一部真正活在人们记忆中的巨作！市场谁都说不准，他都不敢肯定能否获胜！ 别说他，就算星际争霸，魔兽世界，拿到这个年代对上魂斗罗，都不敢言胜！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标识，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喜好，他现在不会做出日后太超前的游戏，就是怕这些游戏现在的人们接受不了。 是时代造就了游戏，而不是游戏造就了时代，没有那个社会环境，再好的游戏都不会受到欢迎。 他选择的，都是深思熟虑过，可以接受的游戏。 自己胜利了，md必定大卖，那么他最担心的就是，任天堂五虎开始逐渐靠拢世嘉！ 历史从这里开始，才也许会真正改变，有了大批软件商支持的世嘉，再加上恐怖的研发能力，前途如何他都不敢想。 他回到现在，目标从来不是世嘉这个失败者，而是任天堂，是索尼。他不想倒下一个任天堂，来了一个世嘉。 要是他输了，大笔投资就会打水漂，火焰之纹章他下了如此大的功夫策划，这些都是他的心血，是全娱乐的第一步，他不容许自己退让！ 想了很久，他仍然坚持初衷。 做！一定要做！ 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md穿越前也获得了不少软件商支持，但仍然在91年sfc发售时大败，三年的辉煌都没有夯实根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 再说，还有三年不是？技嘉，微星的人一旦过来，他就可以真正开发自己的主机！ 到时候，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他会彻底跳脱出第三方的圈子，成为真正的第一方！ “现在……就让我来试试，新时代和旧时代，谁才能在秋叶原站稳脚跟！” 他并没有离开世嘉，而是找前台，打算问铃木裕的工作室。 “抱歉。”前台问都不问就说：“铃木裕老师说了，不见客。现在他已经飞往大阪研发中心。” “能联系到吗？” “抱歉。铃木裕老师说了，项目完毕之前，不接受任何预约。” 秦远峰叹了口气，正打算离开，前台忽然又开口了：“请问是秦皇朝的秦先生吗？” 他点了点头，对方继续说：“刚才有香港的电话，让您务必立刻回电。” 秦远峰微微愣了愣，问道：“谁打来的？” 第86节 “是一位叫做大和抚子的小姐。” 居然是她？ 秦远峰立刻想开了，铃木裕不见客，大和抚子立刻打过来了电话。这是巧合？ 二话不说，他悄然离开了世嘉，走的时候，大厅中人声鼎沸，正在说着各种道贺词，世嘉的各位课长们红光满面，把中间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科纳米的人应该到了……他感慨地看了一眼，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找了个电话亭，他刚拨通号码，电话就立刻被接通了。 “秦君！”大和抚子的声音非常急迫：“东京出大事了！任天堂五虎之一科纳米公然反抗老山内的暴政！将为任天堂制作魂斗罗，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秦远峰心情复杂地说：“我就在现场。” “那就好……”大和抚子舒了口气，却没有直接说目的，而是问：“你觉得……这次科纳米会怎么样？” 根本没考虑，秦远峰就说：“不怎么样，山内溥号称铁血皇帝，任天堂什么时候容忍过哪怕一丝背叛？这次科纳米还是为至强驱动制作全新的魂斗罗。不是复刻版。这中间的差别你不可能不清楚。它将受到来自任天堂方面最强烈的狙击。” 大和抚子沉吟了一下：“任天堂有没有可能放过科纳米？” 秦远峰清楚她的意思，她到底是世嘉人，都为世嘉着想。 但是任天堂怎么可能放过？ 山内溥何等人？任天堂旗下第三方哪一家不是苦不堪言？又有哪一家真正离开？ 就算这次科纳米，都没有说这款十六位魂斗罗是独占游戏！ 科纳米都不敢完全反抗任天堂，其他公司更没这个胆子。 任天堂一定会一如既往的强势，这个口子一旦打开，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不可能。最迟后天，任天堂一定会做出最严厉的处罚！” “好吧……”大和抚子叹了口气，这和她想法差不多。随即正色低声说道：“秦君……最近不要去世嘉了，铃木老师之前特意看你的游戏，现在科纳米忽然横空，多少人等着看你的笑话？特别是那些质量序列，你去年的业绩多少人眼红？” “铃木老师并没有走，他可以和你电话联系，但是他不能和你见面。他让我转告你，做好游戏，他可以给你一些支持。之前的合作依然有效。但是希望你自己把握好和魂斗罗之间的轻重。” 秦远峰狠狠地砸上电话。 世嘉做得没错，新作和巨作，选择谁一目了然。他只是没想到，事情仅仅一个多小时就蔓延到了这种局势！ 严重到铃木裕都不方便和自己见面，而且暗示他，“把握和魂斗罗的轻重？”这说明世嘉顶层已经决定全力为魂斗罗造势！ 而他的火焰纹章？ 谁还记得？也许就是亲眼看过的铃木裕会有信心！会选择在这个时候仍然支持他。 他现在再要求过多资源，这就等于告诉别人，火焰纹章质量堪比魂斗罗，尤其是在科纳米递交投名状的现在，肯定会引来各方股东绞杀！ 这时候，科纳米才是第一！其他都是陪衬！ “行……”他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巨作……这真是一个完美的对手！” “八零年代的时代印象……接受我的挑战吧！就算输了，我也无怨无悔！” “秋叶原，你只能属于一个公司！” 第0096章 大和家 兔起鹘落，风云突变。 秦远峰并没有离开日本，科纳米的到来，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需要将自己的计划向世嘉说明。 本来他想寻求世嘉支持，这些计划一定会告诉世嘉，但是现在不必了。 因为已经根本没有人在意，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科纳米身上。 它就像一个无冕之王，高傲地走上了中山隼雄为它布置好的舞台。 他直接找到了井上雄彦，和对方签了约，并且告诉了他要做的任务。 “每一个人物肖像都要按照宣传画的标准来画？”井上雄彦想了想：“这没问题，只是肩部以上肖像，难度不大。” “不止这些，还有背景，道具我们可以帮你完善。”秦远峰说道：“还有每一关的关底boss，需要半身肖像，而且一定要有震撼力，资料今晚之前传真给你，你这里有传真机吗？” 井上雄彦摇了摇头。 “你现在去买一台，学会怎么用，或者雇一个人来专门帮你收发传真，及时通信非常重要。开支我给你报销。” 井上雄彦疑惑了：“为什么要用传真？难道不能用网络？” 秦远峰见鬼一样看着他。井上雄彦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抱歉，秦君，你可能还不知道网络是什么东西，我来为你解释一下……” 秦远峰摆了摆手：“网络我非常清楚，但是现在哪来的网络？” “当然有啊！”井上雄彦高兴地说：“日本三十多所学校都进行了联网……” 秦远峰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是自己想差了。 日本的网络发展较早，八十年代中期，就由早稻田，东大等四所大学联合组建了校园网络，到了88年，已经几乎所有学校都加入了进来，还有三十多所顶级公司。 也就是说，世嘉，任天堂他们早开始使用网络了，秦远峰的记忆停留在中国网络发展史上，牢牢记得九十年代才兴起。 有网络就好办了，虽然现在只有一些非常不方便的聊天软件，而且根本别想文件传输，不过至少能实现即时通信，这对他寻找coser非常关键。 “井上，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在东京有没有同学？” 井上雄彦点了点头。 “我想和他们学校动漫社的社长见一面，你尽快帮我联系，说是有工作介绍，报酬我不会亏待。” “好。” 离开对方的房间，他下一个目标，就是大和家。 对方好歹是他的盟友，虽然大和谦正是只老狐狸，不过除非对方想永远失去他这个盟友，这一次，他必须出力不可！ 科纳米，魂斗罗，这不是一个人，一个公司能对付的对手！ 要掀起这个时代的印象，就必须从一点一滴做起！ 唯一的好消息，是时间还有，他希望通过这几个月的时间，将火焰之纹章的概念，悄悄灌输入国民的思想中。 他长叹了一声，分身乏术啊，火焰纹章的制作还没有开始，香港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自己去做，日本这边却根本走不开。 给大和家打过电话，接电话的正是大和信虎。 “秦君，你怎么想起打电话了？是不是有业务了？”电话里传来还不沉稳的大男孩声音，秦远峰笑了笑：“这是大和基板总经理办公室的电话，你怎么会在那里？” “叔叔出门去了，我进来偷个懒。”对方毫不在意地回答。 “呵呵，地址在哪？我过来有点事情，你爷爷在吗？” 大和信虎顿了一下，仿佛在思考，好几秒之后才说：“在，我等下去告诉他。” 告诉了秦远峰地址之后，他才挂掉了电话。 秦远峰并不知道，大和基板的总经理办公室，大和信虎刚挂掉电话，就恭恭敬敬地朝旁边鞠了一躬：“爷爷，是秦君的电话。” 大和谦正杵着拐杖，穿着一身蓝白条纹的和服，一只漆黑色的猫，张着蓝绿色的眼睛安稳地趴在他膝盖上。 “我就在想，他应该会打过来了。”大和谦正不动声色地抚摸着那只猫，目光闪烁：“他没有说什么事？” 大和信虎刚才的停顿，就是在询问大和谦正到底要不要见对方。 “没有。”大和信虎奇怪地问：“爷爷，他过来干嘛？” “干嘛？”大和谦正的脸色非常古怪，拍了拍大和信虎的脖子：“信虎啊……你觉得铃木先生的眼光如何？” “总之很厉害。” 大和谦正点了点头：“那么，能劳动铃木先生亲自从日本飞到香港的游戏，质量如何？” 大和信虎笑道：“那当然没问题，肯定非常好玩。” “哦？如果再加上大股东冈村秀树呢？” 大和信虎有点愕然了，嘴巴张了半天才说：“这规格有点太高了吧……” 大和谦正微微笑了笑，老脸上浮现出一抹捉摸不定的表情，轻轻拍了拍那只猫，懒散的猫儿抖了抖尾巴，柔柔地从他腿上跳了下去。 “何止是高，简直是太高。”他顿了顿拐杖，收敛了笑容说：“md发售就在今年，铃木裕和大股东亲自去看一款游戏，先不说游戏质量如何，它背后的意思就值得人深思！” 他看着大和信虎说：“这是向世嘉内部那些质量序列传达一个信息，你们不要以为坐稳了，取而代之的人有的是。谁都看得出来，这是要培养秦君的公司。” 他摸了摸有些青白胡茬的下巴，冷笑道：“可惜，谁能猜到，科纳米忽然携带魂斗罗空降世嘉。现在我都说不准之前的一切到底是中山隼雄为了科纳米做出的烟雾弹，还是铃木先生也不知道……不，他应该不知道，这已经属于公司只有中山隼雄自己一个人才清楚的交易。这些人精……呵呵……” 大和信虎摸了摸自己脖子，喃喃道：“爷爷你还是没说秦君过来干嘛……” “哼！”大和谦正狠狠瞪了他一眼：“秦君的作品得到了铃木先生的重视，这是全公司随便查查就知道的事情。现在世嘉资源不会倾向于秦皇朝。没有人会记得有这款作品。因为一旦有人提出要同样重视，这就是对科纳米作品的不信任。这种等级开发商的投名状，世嘉看的比什么都重！” “现在没人提，但是一旦md首发了，却一定会有人提。有对比，才能凸显出魂斗罗的经典。这个对比是谁？谁都会想到铃木先生提议的作品。” “当然，这只是小方面，最重要的，就是首发阵容里，秦君的游戏会受到极大的冲击。咱们和世嘉合作，见过多少次巨头横空，其他作品惨遭冲击的情景了？大家口袋里钱就这么多，买了一部就没有多少钱买另外一部。否则怎么会有市场争夺这一说？”他摸着拐杖喃喃自语：“他是要来让我履行当初的合约了……” 大和信虎愣了愣，他根本没想过一系列动作后隐藏的意思，急道：“那怎么办？爷爷，我们帮不帮？” 大和谦正没有吭声，不仅是大和信虎着急，他更是头痛。 对方可是魂斗罗啊，帮了亏的可能性很大。但是不帮，依照他和秦远峰接触的性格来看，他们很可能永远失去这个盟友。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当初是自己提出来战略合作的关系，现在反水，先不说道义，这一次丢掉了信誉，那么就需要用十次来弥补。 而且他是非常看好对方的前途的，这样失去，同样让他心痛。 半晌，他狠狠地说：“帮！一定要帮！唇亡齿寒的道理不可能不清楚，大和基板要发展，必须有一个稳定的客源。” “况且，这句话是我亲自说出来的。没有了信义，商场就无人可信！” “战略伙伴，这是两家公司最亲密的关系。我们这次不出手，以后将再没有任何合作公司！” 大和信虎喃喃地说：“爷爷……那可是魂斗罗啊……” 大和谦正咬了咬开裂的嘴唇：“所以，我要先看看他的底气。如果他只是凭着一腔热血，没有详细的筹划。我会劝他延迟发行。” 秦远峰来得很快，大和谦正在大和信虎的搀扶下，亲自接待了对方。 这是一间铺着白色地毯的房间，四周挂着日本不知道哪位作家的赝品画，四张大沙发，看起来不像办公室，更像个咖啡厅。 仔细看了秦远峰好一会儿，大和谦正才开了口：“秦君，为何老夫看不到你紧张？反而看到你充满了战意？” 第87节 秦远峰平静地回答：“面对魂斗罗这种巨作，难道不应该有战意？” 大和谦正同样平静地说：“面对魂斗罗这种巨作，难道应该有战意？” 大和信虎在旁边，表示完全没听懂。 “我需要你们的协力。”秦远峰丝毫没有绕圈子的意思，单刀直入地说：“如果你们的答案是no，那么恐怕以后我们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大和谦正的目光微微闪动，大和信虎也愣住了。 他们都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丝毫没有留退路。 “我不喜欢言而无信，唾面自干的人。”秦远峰靠在沙发上，声音平静，却非常坚定：“既然当初是要求战略合作，我会提供给你们这次本公司所有硬件方面的制造权，但是你们也要按照战略合作的意思，拿出相应的诚意。” “年轻人，不用激我。”大和谦正丝毫不恼：“你可知你的对手是谁？” 不等秦远峰说话，他就接着说：“是魂斗罗，是科纳米。世嘉为了拉拢科纳米，任何首发阵容，恐怕都会成为殉葬品。” “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申请延期发售，起码在魂斗罗之后两个月再说，你不缺这个钱。”他淡淡地说：“据我所知，已经有十几家公司申请了延期发售，就在刚才一个多小时。” 秦远峰咬着牙笑道：“你不觉得踩着这种巨作上位滋味特别的畅快？” 这次，大和信虎说话了，他苦笑道：“秦君，这个笑话真烂。” “信虎，不要多嘴。”大和谦正抬手制止了对方，语气中却没有否定的意思。 “秦君。”大和谦正靠在沙发上，十指交叉，缓缓地说道：“咱们都是明白人，中山隼雄能不声不响拉来科纳米，用了多少心血，用脚想都想得出来。现在任何公司参与首发阵容，都会被高层认为是不知死活。” “我很想知道，是什么让你有这么大的勇气？敢于向魂斗罗开炮？” 第0097章 第一次合作 “秦皇朝目前不是很缺钱，但是非常缺乏名气。” 秦远峰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挑战，也是机遇。我想，如果不是世嘉吃够了软件商的苦，他不会要科纳米这种反骨仔。” 大和谦正笑了笑：“敢说科纳米是反骨仔，虽然话没错，不过你还真有胆。” 科纳米先反世嘉，再反任天堂，说是反骨仔一点不奇怪。 “你想，如果一个自己培养出来的第三方，竟然击败了科纳米的看家大作，我敢肯定，他们绝对不会怪罪，反而会大力宣扬。”秦远峰接着说：“这是我敢挑战它的底气。” “底气是一回事，能不能成是另一回事。”大和谦正毫不谦让地说：“一旦你成功了，你将会踩着这款大红数年的巨作上位。一旦你失败，只能成为殉葬品，并且，你的不识时务，也会让你和铃木先生的交情彻底成为过去式。” 秦远峰看着他：“签订一份保密协议，我给你看我的底气。” 大和谦正眼皮抬了抬。 对方真有底气？ 他怎么扛过世嘉对魂斗罗的大力包装？ 他的好奇心也激了起来，让大和信虎拿来了公章，以及常用的协议范本，当场和秦远峰签好了协议。 秦远峰慎重地收了起来，没有说话，而是把牛皮纸袋递了过去。 大和谦正接了过来，毫不客气地拆开。 他不拒绝帮忙，有时候就算知道是亏，有的事情也必须去做。大和基板十年发展到现在的局面，靠的就是大和谦正的信誉。 钱丢了，可以再赚，信誉丢了，就很难找回来了。 而且硬件费用是秦皇朝公司支付，和他没有关系，他只是担心因此得罪世嘉。 办公室的气氛，仿佛凝固了，大和谦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资料，十几页纸，他看了一个多小时。 时而，他闭上眼睛思考，这个时间比他看的时间还长，一个小时内，半个小时在看，半个小时在想，一句询问都没有。 终于，他合上了资料，闭目躺在沙发上。仿佛刚才的思考耗尽了他的脑力。 “信虎，你出去。”他忽然低声说道。 大和信虎听话地走了出去，刚离开，大和谦正如同一根离弦的利箭，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世嘉居然没有看你这份策划？！”他的呼吸有点粗重，死死盯着秦远峰开口了，哪里有一点刚才疲惫的神态。 “没有。他们甚至都没有问内容就决定了。” 大和谦正咬牙笑道：“很好，现在，我也稍微有些底气了。” 秦远峰笑了笑：“大和先生不需要看看游戏的质量？” “秦君玩笑了。”大和谦正正色说：“铃木裕先生的亲自到访，就是对质量最好的保证。” “你这份策划，别出心裁，报纸，杂志，广告这些，该用的都没有问题，画龙点睛之笔，是最后的游戏盛会！” “如果没有它，我恐怕还不会出全力，现在，我也很想看看它和世嘉的宣传，到底谁更胜一筹。这毕竟是从未出现过的东西！”他看着秦远峰说：“cosplay，这个单词很有意思，现在虽然有人这么做，而且不在少数，却没有一个人真正做成一次活动。我想，我们会有一个良好的开端。” 秦远峰点了点头：“那么我就直说了，md发售之前两个月，我需要大和家帮我联系日本有名的电视台，我将会在上面滚动播出火焰之纹章的广告。” “第二，我要日本著名的音乐频道，广播，让他们给我留出一个黄金时段！” “第三，秋叶原的盛会现场，需要贵社布置。游戏活动的人员，我打算从各大学校招募志愿者，这是志愿，没有工资，同样，他们的联系也需要贵社操办。” “最后，我需要一条书店的销售渠道。周边产品必须通过书店发售！” “可以。”大和谦正抬了抬满是皱纹的额头说：“我也有我的条件，在现场活动上，只能出现大和基板一家的广告牌。另外，如果这次你万幸成功，那么大和信虎将以学习的身份前往香港学习一年。” 他叹了口气：“你的策划，非常完美，起码看起来是这样。但即便如此，我也相当，相当的担心。” “不是你想得不完善，而是你的对手实在是太过强大。不过，作为第三方，作为开发商，你迟早会有和任天堂五虎对上的一天。”他看了秦远峰一眼：“秦君，你稍等。” 他拿起电话，快速拨了一个号码，把话筒递给了秦远峰。 秦远峰疑惑地接过来，刚拿起来，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秦君吗？” 竟然是铃木裕？ 秦远峰还没说话，铃木裕接着说了下去：“我并没有外出，中山社长委婉地提醒了我，让我不要太过操心。呵呵……真没想到，我铃木裕堂堂世嘉开发组组长，看上的游戏竟然还比不过一个叛徒。” 他的声音非常平静，但是秦远峰却听出来对方语气中压抑的怒火。 “秦君，我托抚子带的话你应该也听到了，这是世嘉的意思，却不是我的意思。” 秦远峰咬了咬牙：“那么铃木先生的想法？” “搏！”铃木裕毫不客气地说：“我欣赏你的游戏！它是一款可以挑战魂斗罗的游戏！它有这个资格！” “别人不看好你，但是我看好你！这是我亲自审核过的游戏！我清楚它的潜力！”对方的话不徐不疾，却语气坚定：“我非常肯定，火焰之纹章绝对有和魂斗罗匹敌的资质！” “大和家，还有我个人，会给你我们能做的尽量的支持！你要让科纳米，让秋叶原看看，世嘉的第三方，同样不逊于任天堂！我对你有这个信心！” 秦远峰深深吸了口气，心中的火热，带着一丝感动泛了上来。 他不知道中山隼雄谋划科纳米谋划了多久，但是十几天，形式急转直下，在这种情况下，仍然有人愿意相信他！仍然有人全力支持他！ 他已经否定铃木裕事先知道这件事了，否则，对方亲临香港审核的游戏，被当成科纳米的陪衬，这是扫自己的面子。 甚至冈村秀树都不知道，这是世嘉的最高机密！ “秦君，不要让我们失望……我的眼光，我非常自信！” 说完，他挂掉了电话。 秦远峰沉默地握着话筒，听着里面的忙音。 “秦君，心里有底了吧？”大和谦正笑道：“你并不是孤身作战。铃木先生早告诉我，如果你来到这里，真正有自己的想法，有实力，愿意拼这一把，就给他电话。” “否则，他也会劝你推迟发售。” 秦远峰放下了话筒，凝重地点了点头：“放心，我会尽自己所能，做到最好！” “科纳米，魂斗罗，他们是非常强大！但是，秦皇朝不是没有踩着他们上位的可能！” 大和谦正点了点头：“你的要求，我很快就能完成。放心，有铃木先生做暗中的后盾，这些渠道绝不会差。” 秦远峰伸出了手，和大和谦正干枯的手用力地握了一下。什么都没说，推门而去。 他离开后不久，大和信虎走了进来，大和谦正重新抱起了猫，轻轻地抚摸着。 “信虎，我和秦君谈好了，如果他的游戏销量不错，你会去香港学习一年。”他淡淡地说：“准备学习下中文吧。” “为什么？”大和信虎愣了：“还有半年才发售呢！” “因为我觉得，他不管是输是赢，你都有必要和这个年轻人学习一下。” 秦远峰回到酒店，第一件事，就是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叫来钟晗的助手，详详细细地告诉了他们现在的形式，以及公司要做些什么。 他把每一件事情都说的很细，助手开始还在听，几分钟后就找了一张纸来记。 “秦总，技嘉和微星的人已经过来了，两方一共二十个人。钟部长不在，我把他们安排到租的单人公寓里，他们提出了电脑配置的要求，您看？” “答应他们，微星是我们自己的人，可以配更好点的电脑。” 做完这些，他就在等，等井上雄彦联系的人。 场面是否盛大，是否隆重，这是火焰之纹章吸引眼球的关键点！在秋叶原的盛会，远比电视，报纸，广播里的来得更直观，更吸引人！ 井上雄彦动作不慢，毕竟只是去一次学校，然后一传二，二传三，第二天，就有七八名同学来到了他的房间。 “井上君。”一位女同学疑惑地说：“你说有公司老总想和我们合作？” “他是这么说的，也没和我说清楚。” “不会骗我们吧？” 井上雄彦笑了笑，骗？别人昨天就把两万五千美元，还是现金给了他，用两万五来骗他，他也算值了。 “放心，不会，其实我现在都是他的雇员。你们看看这房间，公司给我缴了一年租金。还有这些设备，画画的工具，全部都是公司买的最新款。能骗我们什么？” 众人四周打量了一下，这是一间不小的榻榻米房间，窗户上挂着洁白的窗帘，房间很新，很干净。画画专用的画架，各种笔，放在工具台上整整齐齐，而且这一共有两间房，工作室一间，卧室一间，还有独立的卫生间厨房，在东京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实在不能算便宜了。 “我已经给秦君打过电话了，他马上就过来。” 第0098章 coser 秦远峰来得很快，他已经发现，香港和日本这年代只能靠飞机和电话，没有网络和手机，互通信息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第88节 他既要操心香港的游戏开发，又要操心日本的cos排演，简直恨不得一个人分成几个来用。 “秦君。”“秦总。” 他刚进来，屋子里七个人便礼貌地和他打着招呼，一边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 “他就是你的boss？”之前开口的女生笑着轻声对井上雄彦说道：“长得挺不错啊……不过看起来好年轻啊，不比我们大多少呢……他真的不是骗子？” “我肯定不是骗子。”秦远峰笑着对女生说道：“舍得下这么大本钱培养井上先生，我骗他什么？” 自己的窃窃私语被听到，女生不由得脸上泛红，连忙躬身说：“果妹那赛……” “各位。”秦远峰招呼所有人在房间里跪坐下来，这才开口说：“我先想问大家一个问题，大家有没有玩过cosplay？” “当然！”一位男生自豪地开口了：“也许别人还不知道cosplay是什么，不过我们可是动漫社的，我们自己都拍摄过不少cosplay的照片了！上次我才cos过比克大魔王！” “中村君你也玩过啊，我还以为你们东大的动漫社都是群书呆子呢。”一位带着眼镜，满头顺直长发的女生笑着说：“去年底我们举行了一场社团的cos，可是拍了非常多珍贵的照片呢！你猜猜我cos的谁？” “谁？”大家的好奇心都被勾引了起来。 “拉姆！福星小子的拉姆啊！哈哈，我还特地穿了……穿了豹纹装呢！” 她本来想说豹纹内衣，但是这毕竟是88年，她还没那么大胆，只能红了红脸改了个词汇。 顿时，房间里就像炸开了锅，每个人都七嘴八舌地说起自己的爱好来。 秦远峰没有开口，而是静静地听着，他计划从电视转移到生活的盛会，必须落在这些人身上。 听了一会儿，他也明白了，现在，在日本，这也是个小圈子，不大。毕竟现在没有任何可以让这些人实际交流的地方，没有论坛，没有相册，他们只能cos完毕之后拍张照片自娱自乐。 “好了，各位。”他抬了抬手，周围立刻安静了下来。 虽然年龄差不多，但是西装革履的秦远峰和他们的气质有本质上的不同，或许是因为穿越的缘故，他除开平时开玩笑，认真的时候自然会有一种曾经管理一群人的威严。 “看样子，大家平时都是各玩各的。你们难道没有想过组织起来进行一场盛大的狂欢？” 众人面面相觑，良久，长发女生才叹了口气：“想啊，怎么不想。但是cos本身就有人觉得叛经离道，各大学校分布在东京以及周围的各个县，最重要的……是我们没有经费。” “是啊，要是有经费，我们完全可以组织东京各大社团来一场cosplay大展。”“每个社团一季度才这点钱，维持平时的活动都累，哪来的钱去租场地？” 日后的cosplay第一大国居然没有正规的cos？ 秦远峰没有笑，虽然他很想笑，但是科纳米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他的心头，现在他必须争分夺秒地做好每一件事。 半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还有无数的事情要做。 “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打算做一次关于cosplay的活动，地点在秋叶原，场地，器材我们都会准备好。场面之盛大绝对超过你们的想象，我希望大家能够找齐人手参与。” 一句话说出来，所有人都愣住了。 “秦君！你是说贵社出经费，我们只需要加入就可以？！”长发女子第一个反应过来，眼睛里都泛出了红光。 天知道他们这些业余的coser有多么期望能把这个爱好分享给其他人，这个年代的coser，以后绝对是日本cos界的元老！ “你……你没骗我们？”一位女生也掩着嘴惊呼：“你……你真的愿意贵社出经费，让我们来演出？！” 秦远峰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点了点头。 coser其实是一群很可爱的人，他们为了自己的爱好，自己出钱，自己化妆，甚至日后一场漫展只要三十元人民币，而条件只不过是让他们进去，穿上自己最喜爱的服饰，扮演自己最钟情的角色就可以。 “能做到吗？如果可以，我们需要签订合约，这是公司演出，要走正规步骤。”秦远峰没有心情绕圈子，这是日本的最后一件事，办完它，他必须立刻回到香港。 “当然！”长发女生顿时站了起来，手足无措地叫道：“请务必让我们表演！我们庆大有最资深的coser！最好的道具！最多的人数！还请一定留给我们一个席位！” “我们东大动漫社也一定会参加！”“还有我们筑波大学！”“我们一桥大学也一定参加！” 秦远峰看着所有人，缓缓地说：“不需要你们制作道具，道具都是由我们制作。本公司在日本有联系人，我会让他来指导你们，我半个月会亲自来一趟日本。还有，你们cos的角色要由我们指定。当然，你们可以cos其他的角色，但是我要抽出最多的人，和外形最好的人，为本公司做活动。” 这句话说完，顿时，所有人都不吭声了。 cos这种活动，说白了就是自己的爱好，为了自己喜欢的角色奉献，或者为了美奉献，一旦这两者皆不具备，那么coser就会完全失去动力。 “怎么？”秦远峰抬了抬眉毛，他没太多的功夫开导，大学生是coser的主力，哪里都是如此，这批人不愿意，大不了他把活动告示发到各大学校。 “你们担心本公司的实力？”看到其他人没有开口，他知道他们是自诩为日本cos界的达人，不相信一个非漫画公司能做出好的道具来。 不过在他看来，现在的道具真心太原始了，他要拿出来的东西，足够让日本的cos迷震撼。 “你们开学之后，我会带来第一批道具，如果你们觉得不行，我们再商量。” 和这批人讨论完，他立刻去了机场，机票昨天已经买好了，他迫不及待地想回到公司。 候机的时候，他特意买了一本电子杂志，斗大的：“科纳米宣布于世嘉平台发售新作”的字样，赫然印入目光！ 他盯着那几个字，咬了咬牙，打开看了下去。 “昨日，任天堂旗下五虎将之一，电子娱乐龙头科纳米正式宣布将于世嘉发售新作，而且是名震电玩界的‘魂斗罗’，值得玩味的是，作为科纳米第一方的任天堂，并没有任何表示……” 已经上报纸了吗？秦远峰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报纸。 他没有过多关注这件事，但是想必日本电玩界已经彻底被这个消息震撼到了。 深呼吸了一口，他听到了登机的提示。 飞机划过棉絮般的云朵，稳稳降落在香港机场。 他直接回到了公司，前台看到他，正要起来问好，他摆了摆手：“钟部长和大和抚子审核员呢？我从日本回来之前，给过公司电话。” “正在您的办公室等您。”前台恭敬地回答。 秦远峰点了点头，跨进办公室的时候，钟晗面沉似水，大和抚子面无表情，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nono。 “东京的事情，我想你们已经知道了。”他喝了口水，凝重地说：“科纳米忽然降临世嘉，这对其他质量序列绝不是个好兆头。对我们这种还徘徊在质量序列之外的公司更是一个噩耗。” 大和抚子嘴角扯起一抹笑容：“小男人，不要告诉我你要不战而逃。否则你在我心里再也没有硬起来的机会。” “科纳米又怎么样？”她淡淡地说：“十几年前，它还不是一家小到不能再小的公司。” “它能踩着这么多公司上位，现在又凭什么不能贡献出自己的肩膀？” 秦远峰看向钟晗：“你觉得呢？” 钟晗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沉吟道：“科纳米确实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但任何事，都是相对的。它的出现，必定有一家公司要被踢出去，让位给科纳米。质量序列都会拼命保住自己的位置。但如果我是中山隼雄，我不会喜欢看到一个曾经背叛我的公司，再亲自把他迎回来。” “他这是无奈之举。却更加无奈地必须把科纳米的投名状当作第一大事，其他的公司都得靠边站。如果我们能踩着科纳米上位，不说超过魂斗罗，就算稍弱，或者打平。我相信世嘉对我们都只有嘉奖，而绝不会否定。” “说得对。”秦远峰沉声道：“所以说，我从未考虑过避战！” 大和抚子眉目流转，红唇微张，丁香小舌轻轻舔了舔冬日干燥的嘴唇，笑道：“秦君，你越来越合我的口味了。” 秦远峰没搭理这个小太妹：“铃木先生已经决定支持我们，大和家也履行了他们战略伙伴的义务。” 他有些感慨地说：“现在，恐怕全世嘉公司，只有我们一个第三方，在扬帆驶向科纳米。” “确实。”大和抚子脸色冷了下来：“偌大个公司，据我所知所有人噤若寒蝉，就连世嘉自己的几个开发小组游戏都申请了延期，第一批发售的，全部都是科纳米的陪葬品！直到第二个周末，世嘉自己的游戏才会上市。” 她冷哼了一声：“丢盔弃甲，溃不成军，真是给铃木老师丢脸。” “大和小姐。”秦远峰忽然对她说。 大和抚子沉默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个虽冷却含着热度的微笑：“你可以叫我抚子。” “咳……”钟晗一口气没提上来。 “我希望你去日本调度，那边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一个负责人，大和家毕竟不是做软件的，你比他们更加熟悉。” 大和抚子笑了笑：“可以。” “不过，如果你这次真的击败了魂斗罗，你就无愧于强者这个名号。” 她抚摸着博美，仿佛不是说着自己的事情：“偌大的游戏界，敢挑战魂斗罗的没有几个人，就连任天堂都要三思而行……能在那杆机枪下活过三天的，堪称大师。” 她眼中闪过一种仿佛对毒品的迷恋：“而我，喜欢强者。” 第0099章 多米诺骨牌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过了好久，钟晗才一脸八卦地问：“大和小姐，你这算是表白吗？” 大和抚子冷冷扫了他一眼：“你也把我想得太便宜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 钟晗直视大和抚子，想从她脸上挖掘出一点内幕来，秦远峰耸了耸肩，岔开了话题：“邓丽君小姐那边怎么样。” 钟晗的目光戛然而止，转过来的时候，眼中带着一抹复杂的神色。 “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他感慨地说道：“邓丽君小姐的经纪人想和你见一面。让你回来了务必马上联系他们。” “行，你安排时间。大和小姐，如果没事，我希望你明天动身，东京的事务我会罗列出来交给你。每个月的十五号我会亲自去东京。”秦远峰顿了顿，最后肯定地说：“发售前两个月，我会常驻秋叶原！亲自准备这场大战！” 大和抚子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起身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秦远峰和钟晗，两人都没有起身，秦远峰点了一根烟，钟晗端着茶水，静静地思考什么。 “有话就说。”秦远峰吐了个烟圈：“我见不得扭扭捏捏的样子。” 钟汉笑了笑，斟酌了一下才开了口：“退一步海阔天空。” “你也不赞成我挑战魂斗罗。”秦远峰靠在椅子上，手中烟头明灭不已。 钟晗苦笑了一下：“学长，我们推迟发售，不会受到任何损失。避战魂斗罗，没有人会笑话我们。这款游戏，简直可以算是一个代言词……它已经不仅仅是游戏这么简单。它是一个年龄段人心中的精神图腾。在发售之前，它几乎就可以肯定过百万销量。进入白金品质。” 他看了一眼没说话的秦远峰，咬了咬牙说：“我们只是轻轻退一下，却换来更大的市场，何乐而不为？” 秦远峰把烟摁灭到烟缸中，一缕青烟缓缓飘荡起来，又很快被风吹散。他的手无意识地在下颌上划过：“这是你的看法？还是公司里人的看法？” 钟晗叹了口气：“学长，你不用责备他们，咱们这代人，谁没有玩过魂斗罗？去年魂斗罗红透了整个世界，堪比任天堂的超级玛丽，科纳米一跃成为最顶级的开发商……” 秦远峰抬手制止了他：“我不责备你们，这是人之常情。” “但是你们想过没有，挑战同样也是机遇。如果能和魂斗罗打得旗鼓相当，那么秦皇朝就拥有了它一直欠缺的东西——名气！” 钟晗摇了摇头：“冒的险太大了。” “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新公司都失了锐气，后面还要怎么做？怎么去开拓新市场？”他扫了一眼钟晗，淡淡地说：“狭路相逢勇者胜，我记得我说过，这个公司要严格按照我的要求去做。你们要做的不是质疑，而是实行。” 钟晗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帮我安排一下，明天下午我要去见邓丽君小姐的经纪人。” 所有的事情一旦敲定，就如同一个巨大的齿轮开始了旋转。 第二天，火焰之纹章的各种策划案就发到了各个小组，美术组，程序组，全部开始了忙碌。秦远峰并没有呆在公司，而是去技嘉和微星的宿舍见了徐翔和叶培成。 第89节 “你们需要研究的，是世嘉传真过来的md各种资料。每一分都要极尽详实。”他郑重地对两人说：“世嘉的工作组马上会过来，你们多向他们请教。另外，我最大的要求是，看看如何提高这些机能，不需要提高多少，只需要提高一点就足够。还有就是，如何把它缩小。” “我看过md的预定机型，我觉得太大。同一系列不同机种一向是各大厂家的圈钱法宝。世嘉日后肯定会开发更精巧的机种，你们要做的就是用最快的速度研发出最小巧的替代品。精巧到极致，就是你们的目的。” 他没有给自己安排一丝退路，微星和技嘉研发的东西，他们可能还不清楚，但是秦远峰却非常明白，他的方向是——掌机！ 秦皇朝没有那么多资金豪掷数亿研发主机，而掌机，它的利润丝毫不比主机低！ 薄利多销，是它的原则，而如果他没有记错，89年，支撑起整个任天堂的基石——gb，game boy系列，将于明年发售！ 要彻底撬动任天堂这个庞然大物，必须从掌机动手！ 任天堂历史上遇到过一次几乎破产的巨大危机，如果不是口袋妖怪横空出世，震慑了整个游戏界，早已没有了任天堂。 口袋妖怪对于任天堂的意义，就像魂斗罗之于科纳米，生化危机之于卡普空，魔兽世界之于暴雪，英雄联盟之于拳头！ 这是救世神作！ 世嘉，他从没有看作真正的对手，即使接下来三年世嘉都会过得风生水起，甚至威胁到任天堂。 他的对手，一直是任天堂！他当初在任天堂门口说过的豪言壮语，他一定会在未来某一天付诸现实！ 现在，他就要推倒第一张多米诺骨牌！ 他必须尽早打响公司的名气，否则gb发售之后，再想加入主机大战，就算他是神仙，也不可能几年凑齐几十亿。 所以，他非常需要魂斗罗这块踏脚石。或者，他成为魂斗罗的踏脚石。 详细地和徐翔他们讨论了一会儿，等他走出公寓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没有一丝松懈，他匆匆吃过午饭，钟晗就过来告诉他，邓丽君小姐的经纪人听说他回来了，表示下午就可以见面。 点了点头，他闭上眼睛休息，钟晗正要出去，却听到了他的声音。 “中午去买辆车，我下午要开走。” “你会开车？你有驾照？” 秦远峰没有理他，继续休息。他实在太累了，这段时间几乎是脚不点地地跑，创业之初的苦，算是尝了个遍。 下午，他提前十几分钟到了日本丽风经纪公司香港分公司。 邓丽君，88年几乎已经进入了半隐居生活，不过这丝毫不妨碍她的名声，全亚太无人可撼动。 “请问是秦先生吗？”他刚进去，就看到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等在门口，见到他下车，就热情地走了上来。 “我就是。” “你好，我是邓丽君小姐的经纪人joy，来，请进。” 两人走进了公司，这是一间不算大的分公司，墙纸的颜色为温润的米黄色，占据这栋写字楼的一层，间隔五六米就悬挂着一副邓丽君的巨幅海报。 走进房间，joy帮秦远峰倒了杯茶，笑道：“本来邓丽君小姐打算亲自见你，但是她身体不适，所以由我代劳了，希望秦先生能够海涵。” “关于贵公司前段时间的提议……”他也没打算绕圈子，直接说：“邓丽君小姐已经看过，容我多问一句，这首歌确实是原创？没有抄袭？” “当然没有。” joy点了点头：“很好，这首歌，旋律婉转，技巧非常高，邓丽君小姐很是喜欢。但是……” 他叹了口气：“秦先生，容我直言，贵公司的要求是邓丽君小姐亲赴秋叶原献唱，这点我无法苟同。” 秦远峰有些疑惑地看着joy，在他印象中，邓丽君这种亚太巨星的经纪人，怎么会这么客气？以前报纸杂志上说好的飞扬跋扈呢？ 其实他不知道，这些经纪人，对待圈内人，肯定是另外一副嘴脸，但是对待财神爷，他们绝对会拿出对父母的热情。 想找邓丽君唱歌，钱是一方面，歌是一方面，但是公司的名气是另一方面。 钟晗交给对方的资料，不仅仅有秦皇朝的资金，更有电子宠物，和世嘉旗下开发商的资料。 这才让丽风经纪公司决定和秦远峰会面。 “为什么？”秦远峰不动声色地问。 他的计划，分为三个步骤。 第一步，罗德岛战记悄悄发酵。引起文字阅读兴趣。 第二步，邓丽君歌曲大红，引起听觉兴趣。 最后一步，就是真正和魂斗罗决战秋叶原，从游戏盛会入手，邓丽君亲临，引爆视觉！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每一步都包含无数小步骤。 如果不能借助邓丽君的名气让游戏盛会真正点燃秋叶原，这个效果要差好几倍！ 这就是名人效应！ “秦先生。”joy不慌不忙地说：“众所周知，邓丽君小姐从年前开始就决定慢慢淡出歌坛。她一旦为你开了先例，那么其他人怎么办？秦皇朝资产丰厚，其他公司同样不弱，邓小姐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秦远峰静静地看着他，许久，忽然笑了：“你们打算要多少钱？” joy摇了摇头：“不是钱的问题，邓小姐亲自看过，听过你的歌。如果是一首好歌，她不介意现场献唱。但是贵公司的歌曲虽然非常动听，却和现在的风格大有出入。她不敢肯定是否会成功，所以，她有一个要求。” 他看着秦远峰，郑重地说：“nhk电视台，设立有一个‘季度音乐排行榜’，如果能在季度结束，您的‘晓之车’仍然蝉联在排行榜上，邓丽君小姐可以答应你，在秋叶原进行88年首次献唱！” 秦远峰目光闪动，这个音乐榜，是日本最有公信力的三大榜单之一，排行在上面的，只有前十可以看见，其他的要点击进去才能看见。 以邓丽君的身价，地位，就算joy没说，他们要求的必然也是前十！ 前路，如同一团迷雾，就像他根本无法预测火焰之纹章和魂斗罗的结局，他同样无法预测这首日后著名的晓之车是否能登上这个公信榜前十！ 这是他穿越回来，第一次必须全力对待的事情。不管是科纳米的魂斗罗，还是这个公信榜。 第0100章 三临日本 “秦君。”joy却没有停止，眯着眼睛说：“容我再说得详细一点。邓小姐的‘我只在乎你’去年霸占两个季度第一，这次，她的要求是前三！” “呼……”秦远峰摁了摁眉心，这种把控不住的感觉，已经多久没有了？ 穿越之前，自己看到公司老总为了一个项目日以继夜，辗转反侧，自己还觉得言过其实，不就是拓展人脉，联络感情吗？ 现在自己做起来，才知道一切都没有那么轻松。 走错一步，哪怕他制定的三步中，任何一步没有达到预计的效果，和魂斗罗的比试，他本来就未知的希望都可能继续降低！ joy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秦远峰的答复。 其实，他心中也翻涌不已。 如果是其他的歌，以现在邓丽君毫无质疑的亚洲天后地位，对方可能看都不看就甩到垃圾桶。 但是，这一首不同。 且不提制作公司八千多万资金的资本，世嘉合作伙伴的地位，仅仅凭这首歌，他就有资格得到丽风的重视！ 他可是清清楚楚记得，邓丽君拿到歌以后，从开始的不愿意，拒绝，到后来连续听了一个上午！ 对于半隐的天后，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无疑是一首好歌！但是，因为词，曲和现在的风格不符，她不想在彻底退隐之后留下一个污点。 这才限定了，必须前三！ 这也变相地说明，邓丽君对晓之车的期望，只可能在前三里，她认为这很有可能冲上前三！ “可以！”秦远峰咬了咬牙，郑重地点了点头：“另外，我需要说明一点，一旦我冲上了前三，邓丽君小姐在演唱之前，务必为本游戏背次书。” “没有问题。”joy松了口气，邓丽君认为的好歌，那么必定是好歌，他也不想错过，万一这首歌再次让邓丽君锦上添花，那简直太过可惜！ “那么，秦君，下个季度的公信榜出来之后，我们再见。” 告别了joy，秦远峰回到了公司。全心投入了火焰纹章的制作之中。 1月30日，大和家打来电话，书店发售渠道准备就绪。 “水野良的书准备如何？”放下电话，秦远峰舔了舔连续呆在工作室，因为上火而起水泡的嘴唇，问钟晗。 “还没有。”钟晗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说：“学长，日本方面已经发过来好几份传真，我希望你看看。” 秦远峰喝了口咖啡提提神，苦涩的味道冲进喉管，他才感觉有了一丝神采。抬了抬手，示意对方拿过来。 这段时间，为了设计火焰纹章难度的程序，他和程序组的人差点吵翻了天。 火焰纹章最重要的，就是难度。每一关的敌人，增强多少，阵型如何布置，特殊npc的智商如何，boss的攻击，防御……等等。 考虑错一个，很可能就造成这一关极其难过。 一旦太难过，那么很容易会打击消费者的热情，这个度，必须把握好。 他拿过传真，看的第一眼，神情就凝重了起来。 “任天堂剥夺科纳米所有第三方权利，并且科纳米在世嘉一天，将永远不会享受到这些权利。” “中山隼雄出资千万为魂斗罗md造势，科纳米社长上月景正亲口承认md魂斗罗为本系列唯一正统续作。” “世嘉表示魂斗罗将于md发售同天全球发售，并届时将发售魂斗罗特典md机型。” 每一条，都表明了世嘉的决心，那就是一定要牢牢绑住科纳米！ 其他的发行商？ 他们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在未来美好的前景下，必定需要人当牺牲品！ 秦远峰默默地看完这些传真，沉声问道：“日本方面形式如何？” “非常严峻。”钟晗咬牙道：“这些消息，都是铃木老师通过大和抚子传过来的。世嘉动用了所有销售渠道，几乎将北海道到四国的渠道一网打尽，全面为魂斗罗造势。这千万美金，还是第一步宣传。紧接着，就是电视，杂志，报纸的攻势。” 他看了一眼秦远峰，担心地说：“六月之前，必定无人不知魂斗罗md。学长……我们来得及吗？” 秦远峰看着传真，沉默了很久，才说：“钟晗，自从我认识你以来，每一件事，我都感觉在我掌握之中。” “除了这一次。” “实话告诉你，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甚至不知道我们的宣传能不能达到预计的效果。” “但是，这又有什么可怕？因为未知，所以不做？人类还能延续到今天？” “如果你怕，那就永远不会去做。对于未知，我们要学会敬畏，但是勇于开拓。否则，只会字面分析，纸上谈兵，只能唏嘘不已。”说完，他笑了笑：“当回忆往事的时候，我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 他目光转向了窗外：“因为，那时候我已经站在娱乐业的最顶峰！” 屋里气氛有些凝重，就算他盗用了别人的警示名言，钟晗也完全没有笑的意思。 第90节 许久，秦远峰才转头说：“准备一下，我明天要去东京。” “去干嘛？”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秦远峰坚定地说：“我要看看，魂斗罗的造势已经到了什么程度。另外，我要去递交参加首发阵容的投名状！” 钟晗咬了咬牙，还是说：“学长，要不再考虑一下？大和抚子说她在秋叶原都有些心惊。” “钟晗。”秦远峰的声音很平静，就像海面，下面却酝酿着汹涌的力量：“我说过，机遇也是挑战。现在没有人敢和魂斗罗同期发售，世嘉塞进去的都是一些垃圾游戏，就是为魂斗罗铺设的炮灰。他们唯一的作用就是承托魂斗罗的伟大。但是，这却是我们的机会！” “当玩家别无选择的时候，我们给了他们第二个选择。你记住，并不是每个人都是一种游戏的粉丝。就算它是魂斗罗！” 第二天，飞机再次飞向日本。 对于这块他已经不陌生的土地，他这次没有一丝心情闲逛。而是直接来到了秋叶原。 他没有穿西装，年纪也不大，完全可以冒充大四的学生。 刚进入，他就发现气氛已经完全不同。 迎面的索尼电子大厦，高悬一张巨幅海报，足有二三十米高大，任何从这个方向进来的人都会看到这张海报。 魂斗罗！contra！ 两把机关枪，如同镰刀斧头一般交叉，下方，是熟悉的魂斗罗二人组，下左，是科纳米的四个菱形标识，下右，是世嘉深蓝的sega字母。 “十六位机，魂斗罗，带给你街机一般的客厅享受！” 拙劣吗？ 在秦远峰看来，这非常拙劣，穿越最大的优势，就是眼界，这种单纯的铺地毯方式，非常拙劣，几乎没有任何效果。 但是，这种方式到了后世，仍然存在。 量变引起质变，这个道理谁都明白，他加快了脚步，他有预感，进入秋叶原后，恐怕会看到一副自己完全不想看的情景！ “果然……”他看到整个秋叶原，每一家店面上，都挂上了一副巨大的魂斗罗宣传画，上面清楚地写着：“七月一日，暑期，魂斗罗，md发售在即，倒数xxx天。” 整个秋叶原，已经完全陷入了这片机枪的海洋。 无一例外！ 他的心，仿佛忽然被冰水冲过，世嘉对于量变引起质变这句话，真的用到了极致。 只要是能卖游戏卡的地方，全部都有宣传画，仅这一条，和店家的交涉费用，就不下百万之巨！ 这还仅仅是秋叶原，还有东京，大阪，横滨，名古屋……以及重中之重，京都府，平安京，任天堂总部的宣传！ 国外，还有纽约，巴黎，伦敦，华盛顿…… 这笔资金，恐怕铃木裕是不想让他太过担心，这才只告诉了他日本的宣传费用，而且恐怕也减少了好几成。 他敢肯定，不到六月，各大商场，甚至银座都会挂上魂斗罗的海报！ 不用怀疑，世嘉有这个资金，也有这个实力。 当人的日常生活处处都是同一个东西，很难不去关注它，而且，魂斗罗的名字，根本不需要去特意关注。 “妈的……”他狠狠握了握拳头，走进了一家卡带贩售店。 “老板。”他尽量不去想这些事，笑着说：“魂斗罗的卡带什么时候到。” “又是一个问魂斗罗的。”老板笑了：“看外面的海报，还有几个月呢。” “其他游戏都没有这么宣传过，老板你怎么还没发售就挂起来了，我看秋叶原都是啊。” “没办法啊。”老板笑道：“谁会和钱过不去，世嘉特派员前段时间几天就走完了秋叶原，一家两百美元，挂到魂斗罗发售，如果有新的海报还可以更换。你说有钱不赚吗？” 就在这时，又进来了几个中学生。 “老板，说好了啊，魂斗罗来的时候一定要给我们留上几盒！”“就是，我们几个一起买的。”“上次超级玛丽都不给我们留，老板你说话不算话。” 刚进来，他们就叫了起来。 “知道了知道了。”老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们也要快啊，我也没办法，魂斗罗这样宣传，到时候不知道多少人抢。来晚了真没了。” 秦远峰暗中点头，日后日本游戏氛围形成之后，一款游戏发售之前，彻夜排队，带帐篷，带饮食，甚至抢劫的都不在少数！ 第0101章 战书 走出店铺，他深深呼吸了一口初春的空气。 冷冽的空气灌入肺部，让他精神都为之一振。 有那么一刹那，他都萌生了退一步的念头。世嘉的财力太雄厚了，日后就算连年亏损几十亿都挺了好几年，这种撒钱一般的宣传方法，恐怕只有任天堂才玩得起。 世嘉赚不了钱，他看到这个阵仗就完全明白了，对方在千金买马骨。 但是下一瞬间，他就将这个想法甩出脑海。 看着满是魂斗罗海报的秋叶原，他坚定地喃喃自语：“就算这样，我也要去拼一拼！” 这是他的自信。 他自信火焰纹章的质量，他自信自己的宣传方式，他自信这两者结合到一起，全娱乐的獠牙，能狠狠咬破魂斗罗的喉管！ 还有邓丽君，这位亚洲天后的献唱！东方魔幻之父水野良的小说！日后漫坛巨匠井上雄彦的原画！ 数者集合在一起，将于七月一日会战于秋叶原！ 他的宣传，是一个魔方盒子，不到火焰纹章开启的一刹那，没人知道之前的一切都是为了火焰纹章做铺垫！ 而这个盒子，是让世人皆惊，还是倒在魂斗罗这款巨作的枪下，届时，就见分晓！ “还有四个多月！”他第一次在秋叶原，双手合十，心中却没有祈求，没有信仰，不知道朝什么默念了一下。 现在，除了自己，除了自己的公司，除了自己的盟友，谁都信不过！ 邓丽君，秦远峰，水野良，铃木裕，大和家，或许还有躲在暗处的冈村秀树，结成的同盟，将再这里掀开全娱乐的第一页！和世嘉联手科纳米的大军进行一场惨烈厮杀！ 资金是不公平的，人脉是不公平的，公平的，只有游戏的质量，和一方奇诡的宣传方式，另一方铺天盖地的雄厚资金。 想到这里，他也笑了笑，这么一算，自己的阵容，也堪称豪华！ 离开秋叶原的时候，他一步都没有回头。 输了这一场，秦皇朝不会倒闭，甚至说，最多亏损三四千万资金，他并不是输不起。 但是，输的是自己坚定的信念！输的是全娱乐倒在旧时代的机枪之下！输的是一个公司赖以存活的名气！ 他不能输！ 既然选择了世人皆退，他独自迎战魂斗罗这头史前巨鳄，那么就一定要让全娱乐在这个时代爆发出独属于它的火焰！ 他觉得自己有改变。 什么改变，他说不清楚。但是他知道，这种改变，是心理上的。从而影响到他的为人处事。 是什么变了呢？ 他坐在车上，看着如同皮影戏一般倒退的景色，心中掀起了小小的波涛。 刚穿越的时候，他可以和郝胖谈笑，可以对着校领导竖中指，但是，现在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做过了。 成熟的代价？ 他不知道，他不认为自己还会经历第二次成熟期。 人，在十五岁到二十五岁这十年，是性格塑造最关键的十年，他的性格已经定型了，就是说话张扬，做事谨慎。 但是，现在他却发觉自己仍然一点点地改变。 圣诞夜之前，是第一次，现在，是第二次。 现在，他已经很少开玩笑了。 是这个残酷的商场改变了自己，还是自己改变了自己？他说不准。 他只知道，上一次因为自己的误算，这一次因为突发事件，他算是见识到了商场这个喜怒无情的女王的冰山一角。 是环境造就人，而不是人造就环境。 他必须改变，否则只能等着被这个冰冷无情的怪兽一口口吞噬。 他并不拒绝，现在还只是毫无防备地涉及到了一次历史性的大事件，如果到至关重要的89年gb发售，91年sfc和md对决秋叶原，94年ps在大贺典雄的带领下汹汹来袭，他曾经的性格，是不行的。 变得冷漠，变得无情，变得伪装成熟，把心里的纯真隐藏，或许才能在这里活下去，杀出一条血路。 他有些敬佩起世嘉的领导来，虽然他们出了很多昏招，虽然他们一开始就定错了公司的发展道路，虽然他们发现错了也不更改，但是，他们能和一统家用机的任天堂斗了这么多年，也足以让他钦佩。 收拾好忽然之间多愁善感的心情，当计程车司机告诉他已经到世嘉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看着这栋大厦，他突然觉得自己仿佛站在了当初平安京任天堂总部。 他就这么定定地看了世嘉大厦好几分钟，一步都没有挪开。 “如果我能在这次占得上风。”他仿佛宣誓一般：“你们的电玩圣地，将永远活在一个中国人的阴影里！” 说完，他抬腿朝世嘉总部走去。 他哪里都没有去，而是直接进入了审核课。 “宫本课长。”他二话不说，拿出了自己游戏的策划，一字一句地说：“香港秦皇朝公司，旗下游戏‘火焰之纹章·暗黑龙与光之剑’申请进入首发阵容！” 正在签字的宫本课长，猛然抬起了头，眼中目光灼灼。 他死死盯着秦远峰，良久，干瘪的嘴唇才飘出来一句话：“你确定？” “我确定。” “你确定你要和魂斗罗一争高下？” “我确定！” “你确定你将面对世嘉为科纳米的造势？” “我确定！” 宫本课长没有说话，停顿了足足五秒，才看着他的眼睛说：“好。” “游戏的详细资料留下，我会安排。” 秦远峰正要出门，宫本课长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秦君，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的对手是科纳米，是堪比超级玛丽的魂斗罗。” 第91节 秦远峰背对着他，当游戏资料递上去的时候，他仿佛卸下了浑身重担，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声音却充满了干劲：“宫本课长，请务必将火焰纹章与魂斗罗放在同一天，同一时间发售！” 宫本课长喉结抽了抽，郑重地点了点头。 “啪。”门被轻轻关上，宫本课长手里拿着那份资料，语气极为复杂地开口了。 “真没想到……世嘉仍然有不畏巨作的公司。这才是世嘉的精神！” “年轻人，祝你好运。我能做的，恐怕只是如你所愿，帮你安排到同一个时间。该提醒的都提醒你了，你战意已决，我非常欣赏。” 说完，他冷哼了一声：“一群畏首畏尾的混蛋，一听到魂斗罗的名字，吓得头都不敢出！这还敢号称世嘉的质量序列！连一个香港公司都比不过！” 走出房间，秦远峰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明白，这是战书。 这封战书，是中山隼雄，铃木裕希望看到的，却不是大多数股东希望看到的。 一旦递上去，再没有回头路！ 这件事很快就会传到董事会，一定有人怒斥他不懂事，一款新类型，放在除开魂斗罗的任何一个时间发售，都是震撼性的。现在却不知进退，生生放弃这个时间点，宁愿被魂斗罗的光芒遮盖，倒在那挺机枪之下！ 燕雀焉知鸿雁之志？ 魔法的利刃，迎战上火热的机枪，就如同全娱乐对上这个时代的巨作，到底谁的理念更胜一筹？ 他去看了井上雄彦一趟，对方确确实实在用海报的功力画肖像，一天只能出来一张。不得不说，此刻的井上雄彦，已经尽显漫画天才的风采，就算以秦远峰见过如此多日后动漫的画工，也不得不赞一声漂亮。 海报和漫画，本就是两种不同的东西，投入的精力完全不成正比。 大和抚子显然来过，居然还给井上雄彦请了个保姆，秦远峰拿走了他目前画出来的所有漫画，想了想说：“你再创造一个人物。” “这个人物以中国人为蓝本，看过邓丽君小姐的照片吧，和她类似，设定为修女或者魔法师，尽量美型。我会为她特别安排一个转职。” 每一款成功游戏，都会有一个著名的人物，比如拳皇的八神，比如樱大战的真宫寺樱，而他，想借助邓丽君的高人气，制造出一个虚拟偶像来！ 甚至，他想让邓丽君穿着这位战士的衣服上台献歌。 至于成不成，就要看晓之车最后能走到哪一步。 事情已经办完，战书递交，现在，只需要等着手底下见真章的那一刻！ 这之前，都是筹备，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七月一日的一夜！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新年。 这段时间，他全部窝在公司，父亲让他暂时不要回去，他只打了电话作为慰问。 大年夜，握着话筒，在电话里和亲人倾诉相思。一个小时后，他放下电话，看了看公司灯火通明的房间，咬咬牙，跑了很远买了夜宵，送到了公司里。 程序组，全员加班，美术组，全员加班。 他开出了五倍的工资加奖金，早一天做出来，就有更多时间作为测试。 王祖贤在新年前回了台湾，他都没来得及去送，只是不断告罪，说七月之后赔罪。 林青霞在年夜给他打了电话，仅限于朋友的问候。 三月一日，大和家引荐nhk电视台制作人。秦远峰带着cos道具进入各大学校，开始手把手教他们制作。 三月十日，邓丽君进入日本录音房，铃木裕指定五条书店渠道，资料由大和抚子交到了秦远峰手中。 三月二十日，罗德岛战记，正式登陆全日本三大书店！ 一切的一切，都在按照程序进行。香港，秦皇朝公司中，已经有许多人没有休过假。 战斗之前，是漫长的筹备，秦远峰知道，他那封战书，科纳米董事长上月景正一定会品味地非常清楚。 他会接，他不可能不接，魂斗罗不会惧怕任何敌人。 如果不接，只可能是对方不够资格。 但是铃木裕交口称赞的新类型，他们一定会接！ 七月一日的恶战，已经无法避免。 秦远峰不会退，他需要科纳米这块踏脚石，哪怕前途叵测。 科纳米不会退，它的产品是划时代的巨作，几乎稳操胜券。 第0102章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 三月二十一日。 东京一桥大学，大友又马，这位一桥大学文学系的高材生，带着厚厚的围巾，穿着春衫，搓着手走在一桥大学校外的道路上。 他不时对着带着手套的手呵着气，目光透过厚厚的眼镜看向街道对面，参杂着一丝期待的神色。 这个年代，娱乐相对匮乏，全世界都是一样，无外乎听歌，看电影，打打篮球踢踢足球，在这样的环境下，如何自娱自乐，是每个人自发都在做，却完全没有意识到的事情。 街道对面，一间巨大的三层书店肃立与此，巨大的“东卡tonka”字样横陈于顶层。 学校附近，这样的书店比比皆是，不管是初中，还是高中，或者是大学，日本是一个极其重视教育的国家，书店的数目稳居全亚洲之冠，每年在书籍上的消费金额此时更是世界第一。 东卡，日本五大书店连锁之一，依托于东卡玩具的渠道，已经放到了全日本各个角落。 大友又马眼中闪现出一抹期待，今天，是各大书城进新货，补旧货的一天，爱看书的人都会在今天进来淘货，作为文学系的高材生，他自然不能例外。 刚走到东卡书店门口，他就惊讶的推了推眼镜。 “水……水野良？罗德岛战记？”他认真地读完，朝着店前的推广笑道：“这是谁啊？新作者？没听说过啊，居然值得东卡推广？” 店前，是一幅五六米高的巨大海报，上面典型的欧美魔幻风格，有浑身金光灿灿的骑士，有拿着法杖的牧师，有手握长弓的弓箭手。背景，是一片残破的大陆，每一个人，脸上的神色，发丝，都细到颠毫，衣袂飘飘。 颜色是深沉的暗红色，仿佛这块大陆已经被血水浸泡，再加上各位战士身上破损的盔甲，一股惨烈厮杀的气氛扑面而来。 “是新作家呢。”推广是一名面容姣好的女生，同样是大学生兼职，此刻，周围已经围了五六个人，都在询问东卡连锁书城推出的新书。 无它，这就是“盲从效应”“官方效应”，宣传画上硕大的“东卡连锁书城重磅推荐”“东方魔幻之父水野良倾情力作”“揭开你从未幻想过的世界”等等富有感染力的标语，精益求精的宣传画，让追求新潮的年轻人纷纷驻足。 “各位同学，这确实是一位新作家，但是我敢保证，东卡推出的书籍绝对配得上它的名号！”女生兴奋地说：“你们不知道，这部书只有一集，第二集正在写，但是内容相当不错，那种血与火的交融，让人只要看了前十章根本就停不下来！哎呀……不说了，大家可以免费看一看的。看了你们就知道，东卡的推荐绝对不会有错！” 大友又马兴意盎然地听着推广，抬头看了看标语，从未幻想过的世界？东方魔幻？词汇倒是非常新颖。 二话不说，他拿过了一本书，打开仔细看了起来。 “不过是典型的古欧洲幻想贵族历史嘛……”刚翻过两页，他心中就嗤笑一声，剑士，僧侣，骑士团，王子……这简直是勇者斗恶龙都用烂了的梗。 这种作品也配得上“从未幻想过”这样的标题？东卡的发行脑袋是坏掉了吗？ 带着这种轻视的心理，他再次翻过了一页。 小说，和漫画，日后的网文不同，它需要沉淀，需要发酵，不可能三句话进入主线，他们追求的是感情的细腻冲突，和一条条精益求精的伏笔，前两页，根本看不出所以然来。 “魔龙晨曦之星？”忽然，他的目光亮了亮：“魔龙？这是一个代词？还是真的有龙？这并不是一部‘古欧洲贵族恩仇录’？！” 和日后所有人都看惯了哈利波特，指环王这样的大片不同，此刻，东方魔幻就是一片沙漠，这也是罗德岛战记能荣登日本小说销量排行榜第五的原因，狂销一千多万册，因为它立足于那个时代魔幻的巅峰！ 有的时候，一个名字，就足以勾起读者的兴趣。 带着这种疑惑，他继续看了下去，但是，不到第二页，他的表情完全变了！ 那是一种老饕看到美食的见猎心喜！那是色中饿鬼看到角色美女的垂涎欲滴！ 变了！三页，风格立刻改变了！ 一开始，他本来以为是老套的王子复国记。但是从前两页交代了一下人物，大致的关系之后，第三页，竟然如同完全否定，掀开了一扇从未见过的大门！ 开头，典型的王室恩仇录，不过随着黑衣骑士亚修拉姆竟然是骑着身披神圣甲胄的独角兽出场，手中的圣枪隆基努斯一枪轰碎一座山峰之后，味道完全改变了！ “这已经脱离了‘人’的范畴！这是一部新一代的神话！……不，不是神话，是魔幻！对！魔法，幻想！多么贴切的词！天啊……我刚才竟然还以为这是一部普通的王子恩仇录。我真是太白痴了！” 他极为想抬头看一看东卡的标语，大赞一声，找对书了！就算新作者，写出这么奇想天外的作品来，自己要是东卡社长，也一定给强推！ 但是，他没有抬起头来，实际上，看前两页的时候，还有一起看书的人在吐糟，在开玩笑，第三，第四页一旦打开，所有人都沉迷到了这个魔幻的漩涡！ 推广位前，一片寂静，众人都喘着粗气，开始详详细细地工读每一个字！ 接下来的情节，更是让他们移不开目光。 穿着华丽盔甲的天马三姐妹，掌握被封印圣剑的王子，骑着独角兽的神圣骑士团，仿佛只是一瞬间，就给他的思维打开了一扇窗！ “居然……可以用这种方式叙述西方的故事！”他猛然从书里回过神来，有些瞠目结舌地看着书：“不是山海经，不是百鬼夜行，而是给读者构建出一幅庞大的西方幻想世界！” “这里，有精灵，有矮人，有剑圣，有龙骑士……这，这在现在的日本小说界几乎从未出现过！” 他不知道的是，已经出现过了。 西方幻想，这个东西早已出现，但是却并不太被东方接受，一是翻译问题，二是西方人的叙事方式，说话方式和东方显然有差别。所谓东方魔幻，就是以东方人的叙事方式为大家讲述西方的魔幻故事。 看起来非常简单，但是在那个时代，这就是一种创新！ 后面会怎么样？那个流星陨落之地到底有什么东西？帝国如此强盛的兵力会遇到什么波折？ 几乎是文人的直觉，他意识到，出动这样兵力的战斗，绝对是为日后的一场大战做铺垫！ 而对手是谁？会不会有恶魔？有妖怪？ 这种想法，让他恨不得一口气读完。 “啪。”一柄尺子摁在了书页上，他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推广已经笑语妍妍的看着他：“这位同学，已经过了十五页了哟。” 这是担心他们白看不买了，十五页，已经能决定到底买不买。 “已经十五页了？”他自己都愣了愣，抬手看了看表，居然已经过了快半个小时？ 太快了！他明白，自己这是完全沉醉进去了！ 第一次思维的拓展，水野良就如同一个梦想编织大师，轻而易举地将丧未受到启蒙的日本读者，瞬间就代入了这个奇瑰的世界！ “买了！”他二话不说，翻过书页来一看，八百五十日元，对学生来说，真不便宜的，但是他却丝毫没有一丝犹豫。 “值啊！”他抚摸着包装异常精美的书皮，封面就是宣传画，画工美得让人惊叹！ “真不知道哪个画家画的。配上这内容，八百五十日元，我好久都没有认为自己买的书值得了！”他脸色兴奋地泛红，找了好半天，才发现下面有一行小字：“作画：井上雄彦”。 与此同时，推广的尺子已经放到了每一个读者的书上，几乎是短暂的沉默，之后全部齐刷刷地掏钱。 大友又马这才发现，周围不知不觉已经站了二十多个人！ 没有一个开口，全部在静静的翻着书，眼睛里闪烁着和他刚才一样的目光。 第92节 那是见猎心喜！ “上原君？”大友又马推了推眼镜，看着旁边一个穿得非常普通的同学，惊讶地说：“你也买？你……你的钱足够？” 全班都知道，上原家庭比较困难。 “我看完借给你看吧？” 推广的嘴角抽了抽，不过也不好阻止，没想到上原连连摇头：“大友君，其他的书我就借你的看了，但是这本不行！你既然买了你肯定也知道，这本书完全是开辟了一个新类型！我只翻了几页就完全被吸引了！作者虽然是新人，但是笔力很深厚，最重要的是他的想象！简直绝了！这种书，我绝对要一口气读完！哪怕少吃点饭都行！” 大友又马点了点头，他非常清楚对方的心思。 不要怀疑人对爱好的投资！ 何止是对方，就连他这种文学社的看完了，都暗赞一声，好宏大的想象！ “买了！”“我也是！买了！”“好久没有看到这么富有想象力的书籍了！”“这简直就像当初看银河英雄传说一样！”“是啊！那时候，田中芳树大师带来的是机器人战争，现在，水野良大师带来的是剑与魔法的战争！”“太令人惊叹了……比现在市面上到处都是的机枪炸药好看太多了！” 新思维冲击！ 第0103章 满堂花醉三千客（二） 到现在，只有一个打斗场面，那就是帝国剑圣一剑将大地劈出一道深深的沟壑。但是，却无时无刻不再渲染龙骑士的可怕！魔导师毁天灭地的能力！重甲步兵磐石一般的坚韧！ 剑圣，只是一个对比，读过书的人，心里都在幻想，一个人都这么厉害了？那么龙骑士呢？天马骑士呢？传说中的龙人到底有多可怕？流星陨落之地到底有什么？ 这就像一个九连环，打开了第一个，让他们立刻沉醉在了幻想之中！ “买了！”“这就是我这个学期的食粮！”“值得，包装这么精美，八百五十日元不亏，才差不多九美元呢！” 书店老板惊喜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全买了？！ 刚才看书的人全部都买了？！ 这一幕意味着什么，别人恐怕不清楚，但是他却非常清楚！ 任何一部大作，比如当初的银河英雄传说出来的时候，带给人的就是这种冲击！ 听听这些学生的话：“一个从未想象过的世界，名副其实！”“完全想不到，三页之后，峰回路转！”“现在只有一个人出一招，我却无比期待那些神话中的人物共同出一招！” 这是小说的核心思想魅力之大，已经大到可以让他们忽略小说架构的地步！ “老板……你怎么了？”店员看着瞠目结舌的老板，对方连手中的茶杯都放下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情景。 “快！”这句话，如同摁下了一个开关，老板转过身来，满脸都是激动的红光：“快！立刻问问东卡！看他们还有多少存货！同时清理书店存货！如果少于一百本！我拿你是问！” “还有！把罗德岛战记的标识复印三份！要这张的一倍大小！给我挂到书店顶上去！作为本店本季强推！” 罗德岛战记，这本书悄然开始了它第一集的发酵。 在学校附近的书店，每天都有一些读者，特意过来问：“罗德岛战记还有吗？” 各位店家都快把上游发行商的电话都打爆了：“罗德岛战记呢？！我们这里已经售罄！什么！？角川书店订走了！你们怎么能这么不讲信用！本店位于东大旁边，这可是亚洲第一大学！能为你们……喂！喂！” 一周之内，从第一天就有电话打到上游公司订货，第三天，第四天，达到了一个顶峰！ 到了第五天的时候，这种期待已经变成了怨念！ 一种新思想，新世界观，就仿佛一种传染性超强的病毒，在这个没有网络，没有手机的特定年代，开始了它独一无二的传染病！ 日本，一家酒店中，大和谦正和秦远峰，大和信虎，列列在座。 秦远峰的精神状态很差，火焰纹章的高ai设定，让他操碎了心。第一次做游戏的众人，根本不清楚一款游戏ai设定有多难，他一把手一把手地测试，每一关都让他几乎彻夜难眠。 来到日本之前，他已经一天未睡！ 但是他不能不来，今天，是火焰纹章小说版，罗德岛战记发售的第一天！ 他全娱乐的第一步，正式启动，他就如同隐藏在暗处的饿狼，已经像向斗罗伸出了獠牙！ “秦君，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大和信虎关心地问。 秦远峰摆了摆手，没有功夫也没有力气回答。大和谦正叹了口气：“让他等吧，要撬动魂斗罗这块巨石，每一个细节，每一招的力度，都必须用到颠毫。小说作为进攻的第一剑，它的消息不出来，谁都不会安心。” 大和信虎咬了咬嘴唇：“但是……这一周每天都收到无数的催印电话，势头应该非常好啊。” 秦远峰和大和谦正都没有说话。 谁都知道，罗德岛战记看样子应该不会亏，但是知道归知道，具体数目不出来之前，没有任何人能够放得下心！ “嘀铃铃！”电话响了起来，秦远峰深吸了一口气，摁下了免提。 “秦君！恭喜您！罗德岛战记首周发行五十万册！这可是直接破了近三年来首周发行的记录啊！本月百万册不成问题！秦君，你知不知道，现在外界对罗德岛战记评论非常的好！水野良已经被好几家大型电视台预约了！” 呼……秦远峰，大和谦正，都无声地松了一口气。 第一步，形式非常的好！ “秦君，我们现在预定的数额还是太小了啊……本社决定再加印十万册，你看如何？” 和对方敷衍完，秦远峰迅速挂掉了电话。 “第一册，只是试水。第二册，才是重点！它关系到你日后的一系列举动！”大和谦正脸色无比严肃：“否则，你投入的一千五百万美元宣传费将会血本无归！” “一……一千五百万美元？！”大和信虎吃了一惊，看向秦远峰的目光，满是震撼。 秦远峰并没开口，为了宣传，他投资甚巨！远远超过了火焰纹章的开发费用！ 世嘉用金钱开道，铺满了整个日本，他就算不那么做，但是相对规模的宣传手段，绝不可少！ 这些钱，其中有很大一笔，是用于印刷罗德岛战记的书籍，这些书籍如果卖不出去，就得全部砸手里！ 另外，还有邓丽君的新歌发布，各大电视台的宣传费用又是几千万！nhk一个月的宣传费用就是七八百万。 他是真的豁出去了！大不了从头再来！好歹创意在他脑海里，谁都偷不走！ 时不我待，还有一年多，gb，这部全球销量上亿的系列就将发行，他已经没有太多时间去慢慢打响自己的名气。 只能选择一步到位。 “第二册。”他终于开口了，声音有点嘶哑：“提高30%的印刷量，我会给所有读者一个惊喜！” “第二册发售后两周，预计四月十五日左右，邓丽君新歌打榜公信榜。大和先生，我希望届时给电视台，电台，广播的几百万美元没有白费。” “你放心。”大和谦正郑重点头：“这是邓丽君的歌，他们不敢穿小鞋。” “但是你想过没有。”他的目光闪烁：“你的歌，你的第二部书一旦出现，肯定会引起反扑。” “就算科纳米现在没有注意到，第二本书也一定会看到了！” 秦远峰点了点头：“所以，我才没有添加秦皇朝的名字。” “不仅是保持神秘，也是自我保护。我们这些步骤，最重要的一环就是神秘。每一个保密措施都必须到位。” “尽人事，听天命。该做的都做了，现在计划绝不容许更改，必须照着一步步做下去！” 时间过得非常快，三月转眼过去。 这个月中，罗德岛战记在月末彻底燃烧了起来。日本的小说，漫画都会有一章回执卡，负责发行的几大公司，东卡，角川书店，讲谈社等等，看着回执卡嘴都合不拢。 “罗德岛战记怎么还不发售第二集？！”“第一集我都看了三次了！能快点吗？！”“帕恩和亚修拉姆的决战到底怎么样了？！你们就不能催催作者？！” 等等，几乎清一色都是催稿！ 东卡，这个世嘉的合作伙伴，虽然上一次因为自己的指点导致上一款主机发售失败，但是它的渠道，世嘉却只能咽下这枚苦果。 一位中年男子，正凝视着门口，眉宇间有一丝焦灼，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咚咚”忽然，敲门声响起，门被迅速推开，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快步走了进来，兴奋地扬起手中厚厚的牛皮纸袋：“正清课长！拿来了！拿来了！罗德岛战记第二集终审定稿！” “终于到了！”正清课长霍然站了起来，眉宇间的焦灼消失无踪，哈哈大笑道：“赶紧！立刻递交印刷厂！发行商有没有什么特定要求？比如要印多少万册？” “倒是有一个。”年轻人抹了下汗珠，从怀里拿出一张卡片：“他们要求每一本书都加上这个书签。” 正清接过来一看，脸色顿时古怪了起来。 卡片异常精美，纸张也很高级，上面的画，是一枚燃烧着火焰的纹章，背后靠着一柄造型华丽的大剑，一位年轻人握着这把剑，在黑夜之中凝望远方。 一看就知道，和第一集封面同出一人之手，太有辨识度的画风了。 让他脸色古怪的，是这张卡片后面的字。 “罗德岛战记，根据同名游戏……改编！” 万恶的是，根据什么游戏改编，却打了码！ 只能看到一团马赛克！ “非常懂营销的人……”正清课长目光熠熠地拿起卡片，翻来覆去地看：“这是迷雾营销手法，我敢断定，一定有一根线把所有东西都集中在一起！” “正清课长，咱们答应他们吗？” “答应！为什么不答应？”正清课长笑道：“顾客的要求就是一切，再说，你难道敢不发售罗德岛第二集？第一集在我们没有做电视宣传的情况下突破五十万册，第二集如果销量更高，这就是正在往名作路上走的作品！” “立刻通知各大印刷厂，准备连夜加印罗德岛战记第二集！告诉那些印刷员，小心他们的爪子！哼，要谁敢提前泄露出去，我要他们好看！” 第0104章 满堂花醉三千客（三） 四月十五日，日本各大书店，纷纷挂起了罗德岛战记第二集的宣传画。就连最小的书亭也如此。 日本应庆大学，作为日本五所顶尖学校之一，文学社从一大早就叫开了。 “吉田社长！吉田社长！”一位扎着马尾辫的女生尖叫着跑进文学社，一边扬起手中的书：“罗德岛战记第二集到了！你买了没有？” “第二集出了？！”一个消瘦的男大学生猛地抬起头来，连忙问：“你在哪里买的？！还有没有！我第一集就没有买到！这对于文学收藏简直是一种罪过！快！快带我去！” “学校西门的角川分店！学长你还不快去！人都排起来了！” 没有回答，社长三两步就串到了门外，没多久，又折了回来，讪讪地说：“那个……能不能借我九百日元……我前几天买了盘游戏卡……” 拿到钱，他几乎是冲一样冲到了角川书店分店。 刚到，他就瞠目结舌了。 门口，已经排了几十号人，不仅有大学生，更有高中生，还有一些中年人士！ “这……这……”他目瞪口呆，上个月人们都是陆陆续续地去购买，这个月第二集刚出来，就已经人满为患？ 第93节 “一本罗德岛战记第二集。”“三本。”“可以批发吗？” 每一个人，几乎都没问别的书，而角川分店上面，足足五六米高的最新宣传画，黑衣骑士骑在独角兽上，手握著名的长枪，披风猎猎，虎视整个大陆！ 他的身后，一头漆黑的龙正在咆哮，仿佛连云层都要穿透。 “一样的味道……这还是那个画家……我很喜欢他的画面……”他兴奋地看了好几眼，看向队列，才发现居然又多了两个人。 “八嘎……”他暗暗骂了一声，赶紧排了起来。 等到自己的时候，他的心都加速跳动了起来。第二集，黑衣骑士和主角的战争应该一开始就展开！无数的龙骑士，剑圣，魔导师构成的庞大军队，那种超大场面的战斗，崩天裂地，让风云为之色变的魔法，他想起来就浑身兴奋！ “一，一本罗德岛战记2！”在老板面前，他几乎是用喊的喊了出来。 没有询问价格，没有事先翻阅，和上个月带着疑惑和审视的目光不同，一个月中，水野良以他独特的文风，细腻的笔触，超强的构想，再加上秦远峰提供的资料，已经生生开辟了一片东方魔幻的市场！ 在这里排队的人，只为罗德岛2而来。 “又是买罗德岛2的！”“天啊！老板你不会卖完了吧？！”“上个月我就没买到，后悔死我了！” “有的，有的！”老板已经忙碌地满头大汗，实际上，三个售书窗口，平时只有两个售货员，今天他刚开门不久，才挂上罗德岛战记2到货，不到半个小时，门口就排起了只有“银河英雄传说”发售的时候才能看到的长龙！ 累归累，他脸上的笑容却从未消减。 天照大神啊，这是哪位天才写出来的东西，居然卖的这么热销？银河英雄传说同样一个月出现这样的排队情况，没想到时隔六年，罗德岛战记再现当初的火爆！ 好书就像病毒，莫名地就被传染开。 实际上，银河英雄传说五年总销量一千五百万册，位列第三，罗德岛战记销量一千万册，排名第五，但是，银英传从开头就被发行商看中，进行了力捧，而罗德岛战记，是大半年以后才真正开始大热了起来。 不过，现在却不同了，秦远峰为了做好宣传，可说秦皇朝身家的一半都投进去了，阵容堪比银英传，从一开头，罗德岛战记就具备了上一世根本不具备的完美渠道以及丰厚宣传资金！ 这才让它和银英传一样，一个月内，大红日本！ 然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挑战魂斗罗的三部曲，第一支旋律已经奏响！ 与此同时，全日本无数个书店，都出现了类似的情况。 罗德岛战记，在88年的春日，横空出世，以一种几乎不可挡的情况，横扫了整个日本轻小说界！ “吉田社长！书带回来了吗？”社长刚回到社团，立刻有人围了上来，社团里已经有了四个社员。 看到社长点头，一个个高的男生迫不及待地说：“快看啊！打开看啊！我的心全部都挂在黑衣骑士和主角的一战上面了！” 吉田社长没好气地说：“排队去买啊！排队啊排队！你又不是缺这些钱！买书父母从不反对！” “时间太长了……”高个子男子吐了吐舌头，还没说话，旁边一位胖胖的同学就叹气了起来：“社长，不是我们不去买啊，罗德岛战记2来得太突然了！太慢了！都等死我们了！可是不仅我们等死了，其他书迷也等死了啊！我上午和日下君跑了四五个书店，差点跑到早稻田那边去了，啧！你没看到，每个店门口不少于三十人的队伍，还有人不断加入，真的等不起啊！” “这是应该的。”吉田笑道，自豪地扬了扬书：“我也排了快半小时，不过，这本书，值得等！” “别废话了！打开看，打开看！” 众人催促之下，吉田社长打开了书，不过这一打开，就发现首页多了一张精美的书签。 “罗德岛战记，改编于同名游戏，将于今年发售！” 所有人都愣了愣，这年代，日本除非特困家庭，fc几乎是人手一台，销量远超拓麻歌子，这句话，让他们都看愣了。 “游戏？！罗德岛战记是游戏？！”发出这句尖叫的，不是吉田，而是电子娱乐社社长，一位可以一命通关魂斗罗，超级玛丽，沙罗曼蛇的“游戏达人”。 这是一位女生，同样的，电子娱乐社，也是十几人齐聚，这个社的规模，可远比偏门的文学社大，甚至他们有自己的近十台电视，还有专门的fc游戏机。 “这是哪个公司的游戏！”社长是位女子，失神了几秒，立刻尖叫起来：“我一定要去买！” “社长，你决定得太快了吧？”“就是啊，没有公司，没有类型，没有内容，我们都不知道好不好玩。” “笨蛋！”社长俏脸一寒：“亏你们还是电子娱乐社的，罗德岛战记现在影响力已经打开了，我敢说，等它第三集，第四集出来的时候，绝对是一书难求！适合它的，只有rpg！你们别把任天堂当作傻瓜，他们只会做好玩的游戏！不会毁了这部小说的！” “哈哈，还有世嘉呢。”有人笑着接口。 社长冷哼了一声：“我宁愿不是世嘉，它恐怕把罗德岛战记改成射击游戏吧！” “你们别说……”一位社员若有所思地开口了：“如果罗德岛战记做成rpg，我也想买一套。就冲着这个剧情，这个设定，简直完爆勇者斗恶龙啊。” 社长双眼放光，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张卡片，心中已经充满了期待：“这是哪个公司做的？史克威尔？艾尼克斯？南梦宫？或者科纳米？该死的！名字居然打上了马赛克，让我们看一看能死吗？” 一个社团如此，许许多多的学生，大学生，甚至职场人员，都纷纷加入了追逐罗德岛的行列。 它，为现在主题为枪炮与玫瑰的日本小说界打开了一扇窗，没有机关枪，没有机器人，只有一把把锋利的剑，一只只吟唱魔法的桃木法杖。 然而，就是这样不拘一格的风格，真正让罗德岛打出了一片天！ “首周销量八十万册！”秦远峰接到电话的时候，握紧的拳头终于松开。 “回执卡反应如何？” “太精彩了！”大和信虎在电话那边说，随手翻过旁边的一堆回执卡，笑道：“这是来自敏谭高中的回复：请问这是哪款游戏？在哪里发行？售价多少？什么类型？我是游戏迷，我一定会去购买的！” “还有这个，来自应庆大学：我是文学社的社长，几乎不玩游戏，但是为了罗德岛，我一定会在发售那天买一份，顺便再买一台主机！我相信这款游戏的制作商不会让我们失望！” “这个，东大动漫社的回复：喂，听着，如果做的不好，我一定会来你们公司门口静坐示威！告你们毁了这款名作！” “非常好！”远在香港的秦远峰，咬了咬嘴唇，仔细问道：“他们是发到东卡，角川的？没有人知道是我们公司的游戏吧？” “当然不知道。”大和信虎的声音也低了下来：“不过，快了，罗德岛正当红，我估计瞒不了多久，科纳米那边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把这款游戏挖出来！” “啪！”就在他们说话的同时，一本书，牢牢砸在了办公桌上。 东京，世嘉总部，宣传三课长满头冷汗地坐在椅子上，他们对面，是科纳米的代表，斋藤信。 “你们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他几乎是用咆哮的声音在怒吼：“魂斗罗还有两个多月即将发售！这款游戏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世嘉难道就没有注意？！” “斋藤先生……”课长左右为难：“世嘉绝对没有同期发售抢魂斗罗风头的打算，所有大作都按捺下来了。会不会是任天堂的勇者斗恶龙？他们的风格和罗德岛战记非常贴近？” “不是他们！”斋藤信摆了摆手，咬牙切齿地说：“甚至不是史克威尔！本社虽然暂时退出任天堂，并不表示在任天堂没有消息来源！” 他牙齿咬的“咯咯”响：“任天堂所有质量序列，都没有同类型的打算！除了世嘉还能有谁？！” “有哪个不知死活的公司，打算抢魂斗罗的风头？”他咬牙阴森森扫了一眼课长：“或者……这是中山社长私下授意的？” “绝对没有这回事！”课长差点叫了起来，现在世嘉第一要务就是拉拢科纳米，虽然中山隼雄因为冈村秀树，铃木裕的弃权而放弃了大作同期发售的想法，但是他这种人，必须言而有信，说了不做，自己肯定不会安排，他绝不认为有任何公司敢和魂斗罗这种87年让超级玛丽都让步的巨作叫阵！ 这是自寻死路！ “查！立刻查世嘉的质量序列！看他们的游戏有没有类似的项目！然后加以警告！”斋藤信恨恨地说：“我就不信，这种事情会是空穴来风！能想出这种手段的公司，绝不平庸！”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策划，压根就不存在于质量序列！ 第0105章 满堂花醉三千客（四） “大家好，这里是富士电视台。”一位女主播，对着电视机前的观众笑语盈盈：“现在，我们要采访的是新锐小说家，水野良先生。” “众所周知，水野良先生的罗德岛战记，方一发售，在短短一个月内掀起了日本东方魔幻狂潮。据本台所知，距离今日四月三十日的近两个月，罗德岛战记已经卖出了近两百五十万册。这简直就如同当初的银英传一般辉煌，下面，我想请问水野良先生几个问题。” 水野良平和的面容出现在电视上，他此刻满面笑容。 谁能想到，一个香港游戏公司，竟然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更重要的是，对方的龙人，转职，等等，还为自己开拓了思维！ 更没想到，对方不知道豪掷多少万美元，居然全国推广，而富士电视台，他毫不怀疑是对方请来继续捧高罗德岛的。 从作品转向作家，这是营造品牌价值的手段，他做过游戏，自然非常清楚。 “请问。”他笑着说。 “水野良先生，罗德岛战记第二集，可谓叫好又叫座。很多读者都对‘罗德岛战记改编于游戏’一说非常感兴趣，但是这个制作公司，根本不知道是谁，游戏名字也不知道，大家都非常想从水野良老师这里得到一些提示。下面，还请水野良老师为我们解惑。” 水野良淡淡一笑，因为合约，他不可能说出秦远峰实情，但是打太极拳嘛，谁不会？ “这部游戏，我甚至参加了设定。”他笑着说：“我敢保证，这是一部经典游戏。和以往的rpg有很大不同，他采用了一种全新的方式。并且，书中出现的每一个名人，每一个著名势力，每一把神器，都可以从游戏中获得。” 他笑着说：“也许玩家还可以操纵黑衣骑士，拿起那把隆基努斯之枪，谁知道呢？我也没有看到游戏的全貌。至于制作公司，恕我不能透露。但保证是一个知名公司……” “啪！”斋藤信烦躁地关上了电视，心中怒火已经无以复加，甚至……还有一丝担忧。 他不知道罗德岛是从圣诞之后就开始写的，到现在已经有了五集的存稿，他只知道，按照罗德岛战记日渐盛大的声望，第三集，第四集，甚至游戏发售前再来个特别篇，这个宣传攻势绝对胜过世嘉满地撒钱的举动！ 这已经开始威胁到了魂斗罗的声望！ “是谁……是哪个公司！”他盛怒之后，逐渐平息下来，他已经知道，一场围绕“科纳米叛变”的商战，已经在无形之中拉开！ 但是，科纳米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对手，竟然面都不出，就把游戏期待值炒了上去！ “好可怕的对手……这是大集团的手笔……绝对出自世嘉，或者任天堂！小公司没有这种眼界！也没有和魂斗罗一搏的魄力！” 他坐了下来，鼻子里呼吸粗重，他作为代表来到世嘉，就是要全程监督魂斗罗的宣传，现在白刃临身，对手却藏进层层迷雾之中，科纳米空有一身力气，却不知道朝哪里打。 “世嘉宣传部这帮废物！怎么想不出这么好的宣传手法！”他从牙缝里飘出一句恨意切切的话语：“只知道撒钱！撒钱！自己都是做游戏的，难道不知道创意第一吗？！难怪长久被任天堂压迫！活该！” 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想了半天，头痛愈烈。 两家的质量序列，他都亲自调查过，没有一家有新策划！没有一家资金流动有异！ 资金没有流动，他们用什么来做游戏？ “难道不是质量序列？”他刚冒出这个念头，却立刻否决：“不可能！不是质量序列，谁有这种开发能力，谁敢和魂斗罗叫阵！” 他不知道，他的想法，已经无限接近真实。只能说，思维的惯性，有时候太难以逆转。 如果他仔细去调查一下世嘉的年度财务表，立刻就会圈定去年赚了近亿美元，却没有进入质量序列的秦皇朝！ 只有这种公司，才有这种野心，才有这种魄力，急于获得业界的认同，名气！ 也只有这种公司，才有出发点，才有底子以魂斗罗作为对手！ 可惜，他还没有想到。 他拿起了电话，那是打给自己助手的。 “立刻去接触水野良，不管付出多少代价，都要明白他到底是和哪个公司合作！”他沉声道：“给我认真去做！已经有公司……在暗中打魂斗罗的主意了！” 世界上的事情，很多都是平稳地风平浪静，但是深究下去，却发现总有一条线在其中串联。 小说，可能无论任何人都联系不到电视上，起码这年代的人，还很难有这个想象力。 这个年代，文字是一种娱乐，电影是一种娱乐，运动是一种娱乐。 音乐，也是一种娱乐。 而八十年代的娱乐，脱离不了这几样，恐怕还要加上游戏。 第94节 有的人不看小说，不运动，也不看电影。但是为什么后世很多人都误以为歌星比影星赚钱？那就是歌星无处不在的影响力。 商场的歌，ktv的歌，随声听的歌，它已经如同空气一样，无孔不入到每个人的环节。 比如nhk的负责人入交三郎就是这样。他负责如何排列这些空气，让它们更加清新，更加泌人心脾。 四月二十八日，月底，必定是一个无比忙碌的时节，本月的音乐公信榜需要最后统计，下个月交上来的作品已经审核完毕，无数的回执卡要发到各大学校，各大商场，ktv，歌舞伎町，他忙得不可开交。 “没有好歌啊……”他从上午到现在，一直在听着选送上来的歌，什么歌给推荐，什么歌不给推荐，音乐公信榜容不得半点作假，这个榜单之所以现在这么红，和他们一贯的从不做假原则是相互辉印的。 一旦决定了，就得下发到各大娱乐杂志，报纸，电台，等待着二十五号公众的回执信，这时候没有网络，没有手机投票，只能采用这种方式。 他心中也颇为感慨，booslash解散，邓丽君半隐不唱歌，新人竟然接不了班，rebecca主唱nokko山田信子一家独大，独霸榜单，下面却是青黄不接，让他连连感慨后浪无人。 叹息着，他皱着眉头看着剩下不多的磁带，看样子，这个月仍然是rebecca雄霸第一了，从一月份开始就这样，这对日本乐坛绝对不是一个好现象。 揉了揉生痛的眉心，他拿起下一盘磁带，放进了机器，顺手端起了一杯茶，聊以解困。 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不过四月还有几天就结束，他不得不这么忙…… “風さそう木陰に俯せて泣いてる，見も知らぬ私を私が見ていた，逝く人の調べを奏でるギターラ，来ぬ人の嘆きに星は落ちて，行かないで どんなに叫んでも……” 如同浑身过电，一阵细密的鸡皮疙瘩迅速布满全身，他一口茶水都差点喷了出来，两眼如同死亡之前的未亡人，迅速睁到最大。 “这……这是……”他感觉自己心跳如鼓，手都在微微发着颤。 邓丽君！这是邓丽君的声音！ 这怎么可能？！ 他惊讶的，不是邓丽君再开金口，而是邓丽君的歌曲，不是应该特别包装吗？专务人员有专门负责这位巨星的，绝不敢怠慢她的任何一首歌！ 现在怎么会在一盘“待审核”的带子里？！ 他这个念头还没结束，下一个震惊，却让他找不到任何语言来形容！ “行かないで どんなに叫んでも……オレンジの花びら静かに揺れるだけ……” 这两句，日后听过晓之车的人应该都明白，这是整首歌的精髓，如泣如诉，清丽高远，如同一个人登上富士山顶，远眺凯凯白雪，聆听清风过耳，感叹生离死别，沧海桑田的感觉。 现在的邓丽君，绝对不是日后那种风格，但是，这整首歌，她竟然强迫自己的声音转向这种风格，并且，参杂了很多假音！ 入交三郎很想停下带子，立刻翻出来看看，这是不是邓丽君？怎么风格变化如此之大？ 这首歌，秦远峰可是一次次地听joy拿过来的带子，最终几乎是以“强迫”的态度，让对方更改了唱法！ 也幸亏邓丽君唱了这么多年，否则，还真的一两个月拿不下来。 “やわらかな額に残された……手のひらの記憶遥か……” 入交三郎心如刀绞。 他还没有进入歌曲的意境中，他心疼的是，现在很想看看到底是谁唱的，带子上的邓丽君三个字是不是假的？ 但是，他没有动。 好听！ 这是他的第一感觉！ 第二感觉…… 好听！ 第三感觉…… 还是好听！ 没有语言形容，就是好听这两个字！ 最纯粹的享受……他心中恍然升起这个令他这个老审核人都吓了一跳的想法。 多久没感受过了？ 他记不起来，他只知道，自己想听这首歌。 他停下了手，闭上眼睛，细细聆听者这首歌的每一个细节。 第0106章 满堂花醉三千客（五） 黑夜中，昏黄的灯光，一首如泣如诉的歌曲。 春日的昆虫在树叶上低鸣，白日的喧嚣已经离开这座繁华的城市，夜晚的宁静没一声声若有若无的轻响衬托得淋漓尽致。 “想い出を焼き尽して進む大地に……懐かしく芽吹いて行くものがあるの……” nhk电视台中，主审房间，一点声音都没有，只剩下这个清丽地不似本人的歌声，在幽幽回荡。 入交三郎闭上了眼，他仿佛看到了一场惨烈的厮杀，女人靠在男人胸膛哭泣，孩子哭喊者拉着女人残破的衣服，天边的启明星在闪耀，地面上已经血流成河。 委婉，高昂，那种生离死别的味道，在歌声中欲语还休，如同风中的竖笛，在吹奏者战士的归曲。 “滋滋……”歌曲不知不觉就完了，入交三郎仍然沉醉在歌声之中，难以自拔。 “这是意境啊……”良久，他才睁开眼，喃喃地说。 他没有动手去关机器，磁带仍然在嘶鸣。他的手边，还有一杯绿茶，却已经发凉。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五味杂陈。 爽！好久没有听到这么好听的歌曲！不亏是亚洲天后！从唱功，到歌词，到编曲，完全无法挑剔！ 不爽的是，这首歌，太过悲切，它写的是战斗，却是战斗之后悲切的思念。这让他心潮如堵，久久不能释怀。 许久之后，他才平复了心情，重新泡了一杯茶，慎重考虑起来。 歌曲，无疑是经典，他非常喜欢。但是，听众喜不喜欢？ 他不能以老牌音乐人的心态来衡量听众！ 现在听众们喜欢的，显然是邓丽君去年的“我只在乎你”这种红遍全亚太的类型。这首歌，太过新潮，他不敢肯定。 他犹豫了，这种好歌，自己完全可以给个强推，主审的意见，会很大角度左右听众的回执卡。 但是如果强推效果不好，那么别的副审等着取代他呢，多了一个攻讦的机会，别人巴不得。 更奇怪的是，邓丽君何等身份，她的歌居然不是叫人过去拿，放在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郑重其事地拿过来，反而88年第一次献声居然放在一大堆待审核磁带中？ 她过气了？ 怎么可能！去年我只在乎你余威尤在，现在是全亚洲传唱最广的一首歌！ 君不见她半隐之后多少公司求着她开嗓？都排到香港台湾去了！ 他皱了皱眉，再次听了一遍。 这一次，他完全是抱着审核而不是欣赏的心态，却忽然发现了一点不同。 在歌曲结尾，邓丽君有一句话，用中文，日文两种版本说，之前因为他太注重歌曲，反而忽略了。 “这首歌，是我应朋友之托所唱，曲风新颖，词曲不拘一格，我都不清楚它是否能够获得一直支持我的粉丝们的喜爱。但是我觉得它是一首好歌，我想把它唱给大家听。” “而且，这首歌，是目前大红的‘罗德岛战记’的主题曲，由我演唱。如果这首歌能够保持住公信榜前三，也许我们在发售游戏的时候能够相见哦，也许，还有我的签名珍藏游戏。” 入交三郎彻底呆住了。 歌友会！ 邓丽君居然在磁带里说她要举办自己“半隐”声明之后的歌友会？！ 等等……这还是罗德岛战记游戏的主题曲？！ 我的天……入交三郎看着机器，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游戏制作商是出了多少资金？！一千万美元至少了！请动半隐的邓丽君，请动魔幻之父水野良，这笔钱他想起来就起鸡皮疙瘩！ 他不知道的是，这仅仅是一部分，还有全日本的渠道，集英社的漫画家，动画公司，游戏盛会的准备…… 他眼珠转动了好几次，呼吸都急促起来。 许久，他才狠下了心。 “就它了！”他狠狠说道：“就凭邓丽君这个名字，就值得给它强推！而且，好歌不在乎新颖与否！只要好听，它就能被接受！” “前五秒，我的心中只有两个字，好听！我相信我做了这么久音乐人的直觉，不会骗我！我不管其他电视台的公信榜选举谁，我一定要选这首！晓之车！” 五月一日，劳动节。 这一天，不仅nhk这种“cctv”，富士，朝日，tbs，全部都发行了本月新推音乐。 然而，他们的标题都是如此的醒目，如此的统一！ “亚洲天后，邓丽君新歌，晓之车！倾情推荐！” 这四家电视台，号称日本四大台！涵盖了日本几乎所有的信息渠道。他们全部无一例外地推荐了晓之车！ 好的，总归是好的，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质，这种东西，叫做经典。 “邓丽君出新歌了！”这个消息，甚至比罗德岛战记散布的消息还快！甚至要快无数倍！ 仅仅一个上午，随着电视台，报纸，杂志的发行，迅速点燃整个日本！ 从札幌，到鹿儿岛。从新泻，到大阪，邓丽君88年第一次献声，震惊四座！ 更让所有人惊讶的，是她最后那段话。 “这是罗德岛战记游戏的主题曲？！”全日本的游戏玩家，音乐爱好者，都发出了同一个疑问。 这年代，游戏主题曲这种东西，根本没有出现！只有动画主题曲，这忽然跑出来的一个游戏主题曲，其意义已经远超了游戏的范畴！ 全娱乐，正式在日本登台！ “太好听了！”博多，这个日本最西面的岛屿，一个普通的家庭，十四五岁的杏子，正夸张地双目含泪，和母亲一起听着电视上放的这首歌。 她还很小，她还不懂什么是沉重，此刻，却因为音乐，感受到了世界未知的恶意。 “想い出を焼き尽して進む大地に……懐かしく芽吹いて行くものがあるの……”仙台一辆出租车内，司机摇头晃脑地哼着这首新歌，乘客也乐在其中。 天后的名气，罗德岛的正当红，一加一，远不等于二！ 无数的中学，大学，邓丽君数不尽的粉丝们，一眨眼仿佛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 “各位！这是最严酷的战斗！这是珍珠港之战！”长野，长野大学，音乐社，他们竟然霸占了篮球馆，近百名社员，坐在椅子上，听着场中社长的训导。 第95节 他们都是从长野四面八方到来的，仅仅四天，就齐聚长野大学。 他们衣着各不相同，相同的，只是他们头上绑着一根白色布带，上面居然贴着邓丽君的照片。 “teresa从年初宣布半隐退！我们还从没看过她一场演唱会！这次她的歌曲，一定要让她保持在前三！这是我们见她的最后机会！” 这种日本独有的，讨厌的，严肃的，偏执的认真啊…… “没错！”四周，几乎是用尽全力地大喊着。 “我知道，来的朋友，不一定都是teresa的歌迷，有的还是罗德岛的书迷，有的是游戏迷，但是，这首歌把这三种东西都联系到了一起！”社长环视了一圈，厉声说：“大家，投出对于罗德岛，对于晓之车的回执卡！静等游戏发售的那一刻！” “至于签名游戏，我相信人人手中都有一部游戏机……” 他还没说完，所有人都齐声高呼：“一定要拿到！” 这个情景，不知道发生在多少地方，娱乐，其实从它诞生的那一刻，就是紧密联系到一起的。而秦远峰巧妙地让这条已经遗忘了不知道多久的线，再次重现众人眼前。 罗德岛的热卖，邓丽君半隐后第一次献唱，签名游戏，三位一体，已经让火纹从游戏的范畴开始了质的蜕变！ 几乎很多家长都发现，自己的孩子居然开始了存钱！ 不仅仅是存钱，而且开始要钱！ 这其中，有游戏的狂热粉丝，有邓丽君的狂热粉丝，更有罗德岛战记的新成粉丝。 丽风经纪公司，信件简直如同雪花一般飘落，数都数不清！ 名古屋，盛冈，横滨，东京……全日本的信件，根本无法细数！ joy整个人已经忙昏了头脑，开始他还看一看，到后面根本欲哭无泪。 “我是罗德岛战记最忠诚的粉丝！请问邓姬，这部游戏有多好玩？哪个公司制作？会不会毁了这部名作？” “teresa！我的女神！你是我永远的偶像！为了你，这部游戏我也一定会买！你推荐的东西就是最好的东西！” “我是狂热的游戏爱好者，邓姬，能否详细透露一下这部游戏歌曲都这么好听，游戏有多好玩？它到底叫什么名字？什么类型？哪个公司？啊哈，收到您的回信我会非常高兴的。” joy欲哭无泪，居然只有三分之一是邓丽君的歌迷，罗德岛的拥护者，游戏狂热者，占据了另外三分之二！ 不怪他头痛，东卡，角川，讲谈社同样在头痛。他们的回执卡都快放不下了，每天都要烧掉一大批，这种统计工作简直都把统计人员忙哭了，连续加了几次奖励才制止了人员离职。 最恶心的是，他们合作的“龙”公司，根本就是个皮包公司！ 第0107章 满堂花醉三千客（六） 这是秦皇朝和大和基板通过多方集资创办的公司，本身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账目是铃木裕一个资深财务朋友做的，让人眼花缭乱，股东足有上百个，看都看不过来。 这些书店根本就不知道该找谁！要找谁！ 万幸的是，每次都有人过来会谈，而且每个月准时，是个香港人，不过嘴巴可恨地比石头还紧。 来人正是钟晗。 “钟君。”讲谈社中，负责销售的课长一听到钟晗过来了，连忙脚不点地地跑了过来，整个人如同一只飞奔的鼯鼠，速度之快，让人难以置信。 没有客套，没有夸奖，只有抱怨。 “钟君您是不是给透露一下这是部什么游戏了？到底由什么公司制作？什么类型？您不知道，我这里信件都快堆成山了，书迷也就算了，还有为数更多的游戏迷，歌迷，您再不透露，我们真的不行了！” 钟晗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其实，集英社旗下书城前几天找我们谈过，我觉得他们可以撑得下去……” “刚才的都是玩笑，这点小困难，我们怎么可能坚持不了？”顿时，这位课长笑颜如花，立刻笑道：“钟君您放心，只要继续发行罗德岛3，罗德岛4，本社毫无问题！” 钟晗离开了这里，他牢牢记得秦远峰的话，名字，类型，只有在临发售之前才可以发布。 他并没有一点高兴，因为，科纳米至今没有动！ 这可不是什么嫩头青公司，别人创立十数年，越做越大，深谙商场三味，这是典型的后发制人！ 他们要看清楚了这个无名对手的一举一动，再一击毙命。 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动则已，动则侵略如火。 科纳米越不动，带给他们的压力就越大。 世嘉宣传的大把美元，绝对不容许这样打水漂。 “你真是蠢啊。”科纳米本社，斋藤信丝毫不敢动，认真地聆听着面前人的训导。 石田三山，科纳米董事会成员之一，同时也是科纳米创始人之一，此刻，用最平淡的语气，最恶毒的话语，一字字地剜着他的尊严。 “让你去世嘉，你连对手是谁都搞不清楚？直到teresa出现，你才意识到这次的事情有多严重？你说，你这种蠢货留在科纳米有什么用？” “蠢货就应该听聪明人的建议。”石田三山毫不在意脸红得要滴血的斋藤信，慢悠悠地说：“距离发售还有两个月时间，你需要做这几件事。” “第一件事，邀请电玩杂志，报纸，电视台采访魂斗罗团队。第二，立刻公布魂斗罗已经开发的游戏画面。第三，在秋叶原召开一次电玩活动，将试玩版的魂斗罗md第一关放上去。”他静静地看着对方：“你知道这叫什么？” “这叫一力破万法。” “对方为什么用这些招式，你从根源上想一下。很简单，无非几个原因。一是公司还不出名，二是游戏界地位还没站稳。” “这么一想，范围缩小了多少？”他如同一条毒蛇，吐出了自己的信子：“你与其去找谁是对手，为什么需要管他？你做好魂斗罗的宣传就行。任何游戏，只要不是任天堂五虎和世嘉本部，他们能比得过魂斗罗？用实力碾压过去，这就是我们要做的事情。” “但是，这个隐藏的如此之好的对手，我们却不能不去管他。”他淡淡地点燃一根雪茄，轻轻吸了一口：“我给你几个建议。你不要查质量序列，质量序列的地位稳固，你冲击不了他们多少，敢和魂斗罗开战的这个人，非常有野心，也异常地大胆和狡猾。” “这不是沉稳的老公司的风格，敢打魂斗罗主意，想踩下魂斗罗上位的，应该都是急于冒头的新公司。你要查，就查首发名单。对方这样宣传，没有几千万美元根本下不来。你从资产五千万以上的公司查起。任何一个都不要放过，哪怕以前没有听说过他们的名声！” “对于首发游戏的策划，两家公司内部都是严格保密，但是，他们最终会交出封面来，否则谁给他们包装？谁给他们组装？这件事在六月就会完成，你只要盯着封面，看看哪一款游戏是魔幻风格，又符合以上两点，立刻可以敲定是他！” “出去吧。看着你我头疼。”说完，石田三山挥了挥手。 看着斋藤信出去的背影，他自己却沉下了脸。 说得轻巧，但这次，就连他都闻到了不对的味道！ 最开始的书籍，他认为是有公司想分一杯羹，他的思考方式和斋藤信完全不同，一瞬间就圈定了世嘉。 做这么大的阵仗，如果不是因为首部十六位机发售，他都不相信！ 只有新机种，才有可能突破数百万的销量，fc已经不可能了，机能限制摆在那里。 但是，邓丽君的歌，却给他敲响了警钟。 这个暗中的对手，已经不是想分一杯羹这么简单！ 他是真的想挑战魂斗罗！ 这个想法，他都不敢相信！魂斗罗何等名气，那是日本电玩界整整一年的代言词！居然有人敢打它的主意？ 不过细细一想，他越想越心寒。 这个圈套，竟然从罗德岛战记开书就开始了！科纳米，世嘉，都成为了对方谋划下的对手！ 是中山隼雄的意思？还是因为他们来到引起不快的铃木裕？或者冈村秀树那批想趁着新主机发售洗牌，而被自己打乱了计划的老股东？ 他都想不通。 他只能确定，这次的对手，狡猾，极有耐心，一击不中肯定会远远逃离，想在封面包装之前抓住它，没这么容易。 他甚至怀疑，这次面对的不是一个公司，而是几个公司的联盟！ 之所以开始一直没有提这一节，他就是想等到对方所有招数都出完之后，给对方迎头痛击。 魂斗罗的品质，科纳米的声誉，世嘉的财力摆在这里，再怎么狡猾的对手，都难以越过这三座高山！ 但是，邓丽君的歌曲居然是罗德岛战记游戏的主题曲，这一点让他都坐不住了。 一加一不等于二，两番造势，两位名人，让他终于忍不住出手。 他害怕，再不出手，恐怕悔之晚矣。 再小的公司都可能出精品，他虽然对魂斗罗自信，也不会蔑视其他对手。 “到底是谁……”他狠狠抽了一口雪茄，眼中凶光闪烁：“敢把主意打到本社头上，等翻出来了你，老夫必定扒了你的皮！” 这位隐形的对手，秦远峰，此刻已经定居在了日本。 他就住在大和谦正亲自为他安排的房间，前几天，久保正雄过来了。 谈了什么，大和谦正都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久保正雄在谈完以后，居然开出了自己的渠道，让一家公司为秦远峰制作什么，而秦远峰要求两个月之内必须完成。 他没有问这么多，谁都有自己的秘密，战略伙伴更多的时候是相互提防。 “秦君，最近局势不错啊。”大和谦正皱着眉头，用银筷用力打了一下大和信虎伸向三文鱼的手，低声说道。 秦远峰微微笑了笑：“大和先生没必要说反话。” “你还笑得出来，那就好。”大和谦正帮委屈的大和信虎夹了块鱼，淡然道：“科纳米一天不出力，我们一天不能安心。” “它就是一头海怪，真正的开始祸害人了，大家都会自发拿起东西来抵御，可怕的是它游弋在水下的时候，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他叹了口气说：“后发制人，科纳米果然深得任天堂真传。” “应该快了。”秦远峰也放下了筷子，凝重地说：“邓丽君这种亚洲巨星出面，他们不可能还坐得住。” “你知道他们会怎么做？” “不知道。”秦远峰沉默地说：“不变应万变，我只知道，他们真的开始动手了，就是把我们作为真正的对手，那时候，就看我的最后一步，能不能完美！” “所有的一切，都压在七月一日，md发售大会上！” 大和谦正笑了笑：“秦君，你可知，日本的游戏期待榜？” 秦远峰摇了摇头，对于日本电玩界，他确实不熟悉，更熟悉的是日后的网络游戏。 大和信虎满脸不可置信：“秦君，你居然不知道期待榜。就是fami通，fami通啊！” 秦远峰这才想了起来。 fami通，日本最权威的电玩杂志，创立于1986年，是日本电玩界的喉舌，它上面，有两大榜单。 一单，是期待榜，一单，是评分榜。 这两个榜单，不仅各名主编，甚至宫本茂，冈本吉起，藤原得郎等知名开发人，都经常在上面发表评论。 秦远峰感觉大为羞愧，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都忘了！ 大和信虎站起来，急匆匆走出了房间，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拿着一本fami通。 “秦君，fami通，是日本每个电玩玩家的必备杂志，上面的期待榜，打分榜，可谓影响了这部作品的销量。首日销量一旦出现，fami通接着就会评分，而这个评分导致了后续销量，也就是说决定了游戏的命运。你看这里……” 他兴奋地翻到期待榜，秦远峰眼睛一亮，上面，？？？和魂斗罗，居然并列第一！ 第96节 第0108章 科纳米的手段（一） “？？？抱歉，我只能这么称呼它。”下方，是主编的感言：“我很惊讶于一款游戏居然采用这种看似不可思议的迂回宣传方式，实际效果却如此之好。硬生生拉到了和魂斗罗一个等级的期待度。高达70%！” “至今，我们还不知道它是什么游戏，什么类型，什么公司制作，就连这种情况下，它都维持了这么高的期待度，实属难得。但正因为这份神秘，才让他获得了玩家的青睐。” “不过，大家是否注意到一个有趣的变化，在五月罗德岛战记发行第二集的时候，？？？猛然串到了二十名以内，那个时候，魂斗罗是第一。然后，邓丽君小姐新曲晓之车发售，？？？一周内串到了第一！” “这是借势，我们先不说本身质量。不过魂斗罗第一却从未改变，据我所知，它从未增加过一次宣传方式。我们可以这么说，？？？的第一，并不是玩家心中的耐玩性第一，而是它的新奇，它的多方面泛效应，让他取得了第一。鄙人个人认为，魂斗罗必定在最近发力，届时，第一归属犹未可知。” 秦远峰看完，点了点头：“一针见血。” “我们最大的弱点，就是没有前一作的名气积累。”他把杂志丢开：“我的宣传手段，所有关键都在最后一步！” “最后一步，我会让所有珠子串成一串，杂志的宣传，做不得主。” 大和信虎愣愣地看着他：“那么你能打败科纳米？打败魂斗罗？” “不知道。”秦远峰摇了摇头：“我不想去想。” “现在，已经做到了这一步，我没法退缩，也绝不能退缩！”他咬牙道：“我不能向心中的懦弱低头！哪怕现在是超级玛丽，我也照样会搏上一搏！” 五月十五日，一个震惊的消息忽然传出，日本所有电玩迷为之沸腾！ 魂斗罗md，竟然公布了游戏画面，同时拿出街机试玩版！ 当日，秋叶原人满为患，二十台街机场场爆满，负责维修的人员简直忙得脚不点地。 “盛况。”大和谦正，久保正雄，秦远峰，三人站在活动商场顶上的包间，带着凝重的目光看着下方，那是一片人头的海洋。 尖叫声，仿佛要冲破云霄，偌大的商场中，八幅二三十米高大的魂斗罗手绘海报，如同电影，或者奢侈品海报一般，整整齐齐从八个方向垂下，进入这个商场的所有人，都将第一眼看到十六挺喷着火舌的机枪！ 大学生，高中生，初中生，职员，此刻在下方形成了一片尖叫的海潮，无数气球忽然飞起，魂斗罗的英文充斥了整个空间。随时随地都能听见枪炮的轰鸣！ 这里，已经成为了一个枪林弹雨的战场！这里，只有魂斗罗的存在！ 其他任何东西，都无法进来！ “秦君，这就是魂斗罗真正的号召力。”久保正雄有点呆滞地看着下方，他也想不到，一个试玩版，仅仅能玩一关，仅仅能玩五分钟，居然能让这么多人不顾形象，不顾时间地在这里苦等！ 每一个下来的人，都面带笑容，每一个离去的，都万般不舍。 秦远峰脸色也无比严肃，尽管他早就知道，这是一部巨作，一部真正历史上影响力长达数十年的巨作！但是亲眼看到，仍然让人心惊不已。 商场仍旧保持着秩序，警视厅甚至都出动开始维护治安，主持人连续换了好几个，全部都是声嘶力竭地嘶吼被人拉下去的。 场面，趋近狂热！ “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发售之前，魂斗罗md试玩版将走遍日本所有大型城市。”大和谦正的声音也没有一丝轻松：“一力破万法，后发制人，科纳米真的太熟悉怎么应付这种商业战争了。” 秦远峰没有说话。 他这一方的局面，确实很好，但是魂斗罗的狂热，大大出乎他的预料。 “我只是在做，去做。”良久，他才开了口：“至于结果，做到最好，我问心无愧。” 说完，他转身离去。 “秦君是害怕了？”久保正雄叹息道。 “不。”大和谦正摇了摇头：“我认识他以来，他就没有害怕过。” “他只是在说事实，仅此而已。”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科纳米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对手，魂斗罗几乎是一座不可翻越的高山。但是他毅然这么做了。这是他对自己游戏的信心，是铃木裕对这款游戏的信心。”他感慨地说：“兵行险着，他想抓住任何一个足以击溃这个巨头的机会，即便是在水野良，邓丽君双双出面之后，他也没有松懈。” “谁都知道，科纳米是在后发制人，一旦出手，必定雷霆一击。”他看了看下方：“仅仅一个活动，看似简单，但是魂斗罗一代珠玉在前，他们就能完全把握住局势。这就是有前作和无根基的差别。看似简单，实则……” “一刀见血啊……” 科纳米的全国巡回造势，这一方根本无力去阻止，现在还不是他们摊牌的时候，斋藤信的目光，随时随地都紧盯在世嘉。 这段时间，他已经划出了几个重点，在秦皇朝的名字上，大大地打了几个红圈！ 迷雾始终是迷雾，终有消散的一天。 经历好几个月，从漫不经心，到最终警惕，他终于接近了事实的真相。 “是你吗……”他咬牙切齿地看着秦皇朝的名字：“资金近亿，居然电子宠物都是你们推出的，还有大家来找茬。两款名作在前，你们太符合石田董事说的一切特征了……你们需要名气，你们急需名气，魂斗罗正好会在md发售……一切的一切重合起来，只有你们，也只可能是你们！才有这种踩着科纳米上位的想法！” “火焰之纹章……呵呵，说起来，战争，如同邓丽君小姐歌曲的主题。我要没记错，罗德岛战记上，也提过数次‘燃烧着火焰的纹章’……” 有种心态，叫做疑邻盗斧，当有了这种心态，看什么事物都觉得贴近自己的想法。 斋藤信看着秦皇朝，无论如何他都觉得，这次这个狡猾无比，从各方面拉开主题，最后却仍然能汇拢到一起的公司，就是这个香港的秦皇朝！ 只有他们，需要名气！只有他们，急需认同。也只有他们，不能在发售之前署名游戏的名字！ “给我查秦皇朝的电话，半个小时后我需要知道，我要亲自和他们的社长通电话！” 半小时后，秦远峰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秦君。”电话那边，一个陌生的声音传了过来：“你竟然躲在日本，如同一只奔逃的小老鼠一般。我真没想到，让我调查了这么久，警惕了这么久的公司，居然就在我的身侧，真是灯下黑啊。” 秦远峰心态一片淡然。 事到如今，该做的没有一样遗漏，全部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只有七月一日，才是真正揭牌的时候！ 散落的珠串，到时候才能成为一根珍贵的项链！ 这条项链的名字，叫做全娱乐！它将和旧时代的机关枪，在电玩圣地秋叶原进行一场最惨烈的厮杀！ 一夜，定功名！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没关系，没关系。”斋藤信冷笑道：“先写出火焰之纹章的小说，为了不让科纳米起疑，换成了罗德岛战记。再请邓丽君小姐献歌，晓之车两个月内红遍日本诸省。一切的一切，都在为你的火焰纹章造势。只是我不明白。” 他顿了顿，恨声说：“你凭什么认为火焰纹章质量凌驾于魂斗罗之上！” “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要是没事，我就挂了。” 话刚说完，他就果断挂掉了电话。 该来的始终会来，他从没指望过能保密到最后。 斋藤信最终求援了董事会，他能力不足，被秦远峰的故布疑阵弄的晕头转向，找错了调查方向。但是石田三山比斋藤信高明太多了，短短数句话，就点明了他该走的道路。 而且这条道路，无比正确，仅仅几周，斋藤信就找到了真正的切入点！ 在商场混了十几年的老人，名下无虚。 “躲吧……小老鼠！”听着忙音，斋藤信磨着牙看着手中的世嘉首发阵容表：“真没想到，首发阵容还藏着你这条潜龙！” “srpg？类型都会写错！”他从牙缝里飘出一句话：“还有十天，将进行卡带组装，如果你就是那个人，到时候你必定露出端倪！” “你想保密？哈哈哈？！”他狂笑道：“我就捅得所有人都知道！” “我倒要看看，你这层神秘感消去之后，还能剩下什么！”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一刻，真正奠定了科纳米的重大失误！ 就因为这一个小小的字母！ s！ 十天，转瞬即逝。 六月七日，世嘉内定的卡带包装时期。 这时候，所有参加首发阵容的公司，将必须进行战前筹划，世界上首部十六位主机的发布，何等大事，卡带的规格世嘉确定。但是卡带的封面，却要各公司制作提交。 火焰纹章，是不是罗德岛战记的原身，是不是晓之车的游戏，这一天，必定会见分晓！ “是香港秦皇朝公司？”石田三山坐在椅子上，看着斋藤信问。 “我不敢确定，不过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他们！” 石田三山沉默了一会儿，才对他说道：“备车。” “我要亲自前去世嘉。” “不管怎么说，这个对手，确实是个异常狡猾的对手。”他顿了顿：“也是个值得尊重的小辈。” 第0109章 科纳米的手段（二） 世嘉大厦，秦远峰再次站在了这里。 他是一个人来的，大和谦正，久保正雄都没有到。 今天，就是摊牌的日子。 他握了握手中的资料袋，火焰纹章的封面，他绝对没有避嫌，而是果断采用了井上雄彦的画。 没有什么好藏的，手段各自用尽，接下来，就要看谁才能在七月一日站住脚，点燃秋叶原！ 他的最后一手，才是定胜负的手段！而质量，他有自信。 几个月的艰苦测试，他敢说，他作为一个2014玩遍游戏，看遍动漫的自身开发人员，他手下的火焰纹章，绝不比加贺昭三差！甚至犹有过之！ 他有百分百的信心，让fami通打出高分！ 他要挣的，不是低开高走，而是高开高走！一路走高！ 是真正地让现在的日本人，见识到后世全娱乐的可怕！ 那种无孔不入的精神侵略，日后，是好莱坞侵略中国，是日本动漫侵略中国，现在，他要让这些人尝尝被精神侵略的味道！ 89年，两亿销量的掌机系列开始分享蛋糕，他已经没有时间去等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他踏入了大厦。 审核办公室不小，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前任社长大川功。 尽管此刻这个人已经不在社长位置上，但是作为世嘉创始人，他的名气比中山隼雄还大，只是实权不如。 由他来接待科纳米，可算给了对方最高的待遇。 会议室中，坐了大概十个人，都是一方代表。只不过，脸上神情各有不同。 坐在大川功身边的，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长相平凡，两道寿星眉，有点微胖，脸上虽然和善，那种和善里却透着骨子里的傲慢。 第97节 他身上的科纳米标识说明了一切，他有这个资格。 这个桌子上，除了他，都是陪葬品，是世嘉为了拉拢科纳米的陪葬品，只有他，才是七月一日笑到最后的人！ 其他几个人，脸色都难掩沮丧。 世嘉必定会对他们有些补偿，但是他们何尝愿意自己的作品被魂斗罗无情地扫射？ 除了秦远峰。 他坐在那里，目光只看着面前的桌面，无悲无喜，根本看不出喜怒哀乐。 就是他！ 不知道为什么，石田三山在看到这个人的时候，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仿佛冥冥中就有人告诉他，这个人，就是和科纳米下了几个月棋的对手。 也不过区区一个陪葬品而已。石田三山冷笑，或许，这是个金质陪葬品，其他的，说是木器都抬举了他们。 有这种陪葬平陪葬，才能显示出帝王的尊严。 “大川董事，这是本社的包装封面。”他停止了思绪，将魂斗罗的封面递了上去。 “竟然劳动石田董事，真是多余了。”大川功微微笑道，接了过去。 科纳米动手了，其他人自然不肯怠慢，纷纷递了过去。 他们情绪非常低落，甚至话都没有说。 “大川董事，这是本公司，火焰之纹章的封面。”秦远峰终于动了，也递了过去。 大川功并没有立刻接，而是用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秦远峰：“你就是铃木先生亲自去香港审核的公司？” “是的。” 大川功没有意味地叹了口气，还是接了过来。 刚接过来，他的目光就跳了跳，随即回归释然。 石田三山的目光，早就移了过去，这一刻，他的目光终于完全显露，外皮包裹的和善不复存在，如同露出了利爪的猛虎。 封面正中，正是刚刚发行的罗德岛战记5封面！ 没有一丝区别！没有一丝掩饰！ 而下方的美术字体，清楚地写着“火焰之纹章：暗黑龙与光之剑”。 下面，有一行小字“罗德岛战记原著，水野良执笔，邓丽君演唱”。 “秦君……”石田三山站了起来，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露出白的瘆人的牙齿，目中凶光迸射：“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抹杀天才确实不是我的希望。” 他双手合十：“愿火焰纹章的在天之灵能够得到安息。” 秦远峰也站了起来，舔了舔嘴唇，脸上再也没有风平浪静的神情，而是一抹破釜沉舟的悍勇。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抹杀名作却是我的希望。愿魂斗罗的二人组不要在魔法和骑兵中倒下。” 所有人都呆住了。 其他的公司，愕然地看着秦远峰。他们知道秦皇朝效益非常好，但是怎么能和科纳米比美？ 大川功什么都没说，只是脸上露出一抹了然，仿佛忽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七月一日，我会准备好水陆道场，为贵社追悼的。”石田三山嗤笑了一声，对着大川功鞠了一躬，起身离去。 他欣赏对方这几个月的表现，但是却必须让他死！ 挑战科纳米的尊严，虽然法律上严禁恶性竞争，这样会破坏整个市场。但是，七月一日，谁都躲不过去！ 他知道小公司会出精品，但他，同样对所向披靡的魂斗罗有着足够的信心！ 当信心对上信心，剩下的只有手底下见真章。 “立刻，通报给fami通，以匿名的身份。”刚坐上车，他就对开车的斋藤信说：“告诉他们，罗德岛战记游戏，其名为火焰之纹章·暗黑龙与光之剑。按你报告的rpg类型。并且把秦皇朝的身份也告诉他们！” 他冷冷地笑了笑：“我要让他们没有一丝秘密可言！” “对方会不会知道？”斋藤信说。 “知道又如何？”石田三山淡淡地说：“秦君是一个有意思的年轻人，他在玩一个非常危险的游戏。他的宣传，是通过神秘感来让大家参加一个猜猜猜的活动。当剥落这层面纱，他的期待值一定会不升反降！” “在会议之前，我也许还想就这么算了。但是，刚才因为大川老头子的多嘴，我知道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他的脸色忽然郑重了起来：“铃木裕曾经亲临香港审核！” “所以，我们不能让它有一点翻身的机会！” “是！” fami通上，魂斗罗再次夺回了第一。 这是全日本巡回试玩的结果，魂斗罗的质量一如既往的坚挺，再次甩下了火焰之纹章！ fami通，和首日发售有很大关系，如果都没人买你的游戏，有多少人会在回执卡上填你的名字？ 所以，秦远峰必须抢下第一场！让更多的人知道火焰之纹章！ 魂斗罗，同样如此，否则这场战争根本不会有。 “不好了！”大和信虎挥舞着刚发行的fami通，一溜烟跑到了秦远峰房间，气喘吁吁地说：“秦君，fami通上刚刚报道了你的游戏！？？？已经正式改名火焰之纹章！” 秦远峰咬了咬牙，被发现，是迟早的。但是科纳米采取了这种极为残酷的办法，尽管他有所心理准备，也由不得一阵刺痛。 他所有计划最大的一环弱点，就是神秘感问题！ 他希望能在最后曝光，但是科纳米绝对不会给自己的对手这种机会！ 大川功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就估计到这种最坏的情况！ 如今，终于发生了。 商场不需要感情，这一招，科纳米是真真正正打在了他的软肋上，对于很多玩家，也许不会觉得什么，甚至觉得，终于知道是什么了。 但是，这会导致他这套战术的中心，神秘感的剥去！ 他静静地坐了下来，仿佛在看着fami通，却根本没看进去。 第一，魂斗罗，期待值82%。 第二，火焰之纹章，期待值65%。 相差十七个百分点！ 从数据上，这已经是被横扫的节奏！ 期待值是一回事，但是大家包包里的钱是另一回事。 他的手揉着眉心，没有去管之前的一切，而是仔细回忆起最后一步来。 这一步，才是所有战术的核心！ 石田三山能想到他出招的顺序，能看破他招式的弱点，但是这都是对方的积累。 但是谁都无法在一个小时内对未知事物的出现做出应对！ 游戏盛会，这个未知的东西，绝对有一搏之力！ 他的手无意识地划过脸颊，忽然发现，自己瘦了。 瘦了很多。 “科纳米，你们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拿起fami通，看了三次，忽然冷笑出来：“让一头蠢猪做审核员，如果我赢了，全拜你们最后一刀所赐！” “rpg……rpg！”他眼中泛出了火光：“很好，你们忽视了前面的s，你们完全没有想到这可能是一款新类型！这一个英文字母，将会让你们付出血一样的代价！” “这一刀，你们砍得很准，也很痛。直接砍掉了十七个百分点，但是，这个rpg，却能让我提升二十个百分点！” 他用力捏了捏自己的拳头，发出一阵“咔咔”脆响，咬牙道：“七月一号，咱们就真正来做上一场，我的全娱乐，和你们的魂斗罗，看看是谁最后笑傲秋叶原！” 时间，已经一天天在逼近！ 六月二十日，coser团队经过最后彩排！这是秦远峰的秘密武器。 六月二十五日，久保正雄亲自将一个蒙着布，足足有三米高的庞然大物推进大和家。 六月二十六日，邓丽君亲自出声，接受日本各大媒体采访，表示亲赴七月一日秋叶原，夜晚献唱！因为晓之车首月第一，次月第二，六月仍然第二！ 六月二十七日，罗德岛战记发布第六集，水野良接受采访，第一次坦言和秦皇朝公司合作，并将在七月一日秋叶原现场签名游戏纪念！ 六月二十七日夜，北条司接受采访，声明自己的前助手井上雄彦正为罗德岛战记，火焰之纹章创作原画，宣传海报，并与七月一日赠送罗德岛战记历代原画手稿！ 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七月一日的秋叶原！ 这一夜，注定无人入眠！ 中山隼雄，石田三山，久保正雄，大和谦正，山内溥……等人的目光，或多或少都有关系，全部会投向这里！ 世界上台十六位机卖！以及……魂斗罗与火焰纹章的大对决！ 第0110章 一剑光寒十四州（一） “快！快！”在平安京通往东京的告诉列车上，一位一米七零左右的男生，正眼睛火红地看着表，心急如焚地喃喃自语。 “这位同学，你也是去参加今晚的火焰之纹章发售大会的？”旁边，是一位穿着高中校服的男生，笑着说：“真巧啊，我也是呢。不过回去就得被家里禁足了，这次我可是偷偷跑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 高中生指了指他手里拿着的整套罗德岛战记，笑着说：“你是罗德岛战记的书迷啊？我是teresa的歌迷！我们好多同学都一起来了！有书迷，有歌迷，也有游戏迷。” 男生笑了，点头说道：“今晚有水野良先生亲自签名，我太喜欢他的书了！一定要拿到！” “哈哈，他签名发售的也是游戏啊。” 说到这个，男生叹了口气：“果然是rpg啊，不过，还是挺期待的。但是没有之前那么浓烈的期待感了。看他们做得好不好吧……水野良老师的签名才是最重要的，就算我不买游戏，也可以请他签个名吧？” “对了，我叫福田和一，等会我们一起吧？大家都是平安京的人，在那里要待一个晚上，大家一起应该方便很多，也安全得多！” “好啊，我叫小野绍夫，很高兴认识你。”小野绍夫笑道，不过随即就焦急地看了看表：“现在已经上午十点了，到东京都中午一两点去了，还要找酒店，去秋叶原，司机也开得太慢了吧？” 福田和一笑着说：“小野君，别担心，哪有这么快，广告上说了晚上七点半开始，还有五六个小时，别急。” 车开得很快，当停到东京之后，他们立刻去找了酒店。 一行七八个人，但是在找了三四家酒店之后，他们完全呆住了。 第98节 “抱歉，客满了。”前台看都没有看记录，就苦笑着摇头：“真的对不起，单间都没有了，更别提你们还要双人间。” “怎么会这样？！”福田和一开口就埋怨了起来：“今天不是节假日，也不是周末。现在才中午，更不是晚上住宿的时间，你没骗我们吧？！” “抱歉，真的是这样。”前台急的都快把记录拿出来给他们看了：“从前天开始，东京的酒店，旅社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人员暴增，几位也不用在旁边的问了，几乎全部客满，这是最临近秋叶原的宾馆。我劝你们最好去远离秋叶原的地方问一下，那里可能还有客房。” 一行人愁眉苦脸地离开了宾馆，刚出门，福田和一长叹了口气：“真是……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有这么多人来参加吗？这个制作游戏的公司听都没听说过啊！我就是为了看邓丽君来的啊！竟然住的地方都没有！” 说归说，不过他们必须尽快找到地方，否则，今晚他们只能露宿街头了。 足足跑了好几站，他们才找到了客房，死狗一样趴在床上休息了半天，一行人根本没有停留，就朝着秋叶原赶去。 福田和一已经完全笑不出来了，开始他还说肯定有房间，事实却是，他们在秋叶原附近就没有订到一间房！ 而现在，已经五点过了。 刚踏进秋叶原，他们就完全被这里的气氛惊呆了。 “这……这是秋叶原？”福田和一和小野绍夫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入目之处，到处都是世嘉的标识，深蓝色的四个字母，如同蓝色的火焰，将这片天地都点燃。 每一根电线杆，每一家店铺门口，都清一色地悬挂着这个标识，他们就如同点燃天际的蓝色彩灯，星星点点布满整个秋叶原！ 与之相同的，还数之不尽的彩色气球，每一个上面都印着“md”两个金色大字。魂斗罗的海报更是如同一汪枪炮的海洋，只要有世嘉标识的地方，就有它们。 四面八方都是人，围满了的人，现在才五点刚出头，人流却已经几乎将整个秋叶原挤爆！ 每一家店铺门口，都竖立着一张一米大小的招贴画，上面清晰地sega字样，下方是朴实无华的一行字：今夜八点，世界首台十六位机发布！md！让我们共同见证奇迹！ 数不尽的人，如同正在旋转的漩涡，徐徐往中心靠拢，在那里，有世嘉的秋叶原分店，第一台md，就将在八点上架！ 天空已经慢慢黑了起来，忽然，一根绿色的荧光棒亮起，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第……无数根！ 秋叶原，刹那之间就化为了一片星星点点的绿色海洋，仿佛夏日草原上婀婀娜娜的萤火虫，和天边那一抹残阳的火红相映成辉。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此刻，如果从天空往下看，将看到整个东京，秋叶原一带是独一无二的绿色，没有其他颜色！ 这是自发的，完全没有一个人组织，不仅有荧光棒，游戏迷们甚至准备海报牌，灯牌。 这里，是今夜东京最灯火灿烂的地方。 这里，是今夜东京最热情奔放的地方。 无数的游戏迷汇聚一处，他们的热情要宣泄，要爆炸，不到七点，整个秋叶原已经人满为患！ 有些幸运的观众，来到了秋叶原最中心，他们惊讶地发现，在距离世嘉md发售主场一些距离的地方，还有一个巨大的舞台！ 这个舞台，大约百米大小，四周全部用两米高的黑布遮得严严实实。 黑布上，是火焰纹章的宣传画，剑与魔法，在这里形成一曲完美的诗篇。百平方米，成了火焰纹章的结界！ 依稀可见，一尊大概有四五米大小的巨大物体耸立其中，它的周围，已经围满了眼红的粉丝，如果不是警视厅出动，早已冲了进去。 “太可怕了……”一位男生目瞪口呆，他被挤得动都动不了：“这……这真的是秋叶原……怎么会忽然这么热闹？” “对啊！”旁边的同学也愤愤地说：“什么游戏发售有这么热闹过？这简直全东京……不，全日本的游戏迷都挤到一起了吧！” 他们不知道，这一次发售，有太多的原因，造成了秋叶原远超平日的盛景！ 世界上第一台十六位机，世嘉渴望已久的翻身仗，秦皇朝筹划了数个月的全娱乐，以及必须应对，刚刚全国巡回试玩回来的魂斗罗。 四个因素，完美结合在了一起，才有秋叶原一夜繁华。 “秋叶原西发生了踩踏事件？！”同时，警视厅中，警长额头上青筋都在跳：“马上增派人手！” 吼完，他头疼地看着眼前的报告，咬牙切齿地说：“秋叶原今晚到底怎么了？！忽然聚集了这么多人！世嘉主机发售也不可能这么多吧！现在都接近一万了！” 秦远峰，大和谦正，大和抚子，久保正雄，此刻，正在那百米结界之中。 没有一个人脸色轻松，他们周围，还有无数正在穿戴道具，走场的coser。 “秦君，能不能和魂斗罗一战，接下来的数个小时，将为我们见证！”久保正雄满脸的严肃，说话的时候仿佛在磨着牙齿。 秦远峰深吸了一口气，秋叶原今夜的辉煌，必将载入史册，他都没有想到，来的人远超他的预料。 上万人齐聚，警视厅紧急出动。他已经可以想到，不知道多少人，多少公司的目光，在紧盯着这里。 中山隼雄必定亲临，世界首台十六位机，世嘉问鼎家用机最正式的一步，他不可能不亲自来。 上月景正应该也会到，石田三山更不用说了。任天堂那一方，还有无数的眼睛在注视这里！ “该做的已经做了，现在，只剩下把它们串到一起！”他用力握了握拳头：“五个小时后，我希望我们迎接的是胜利！” 同一时间，世嘉分店内部，一位干瘦的中年人，用手指指着远处火焰之纹章的会场，淡淡地说：“石田君，那就是我们的对手？” 他身边的座位上，石田三山端着一杯咖啡，平静地回答：“就是他们。不过我没想到，他们居然敢不和md一起发卖，而是另外开辟了会场。” “关键是，中山隼雄答应了。”中年男子不动声色地说：“很值得深思啊……我听说还拨给了对方数百台md，看样子，世嘉对我们并不是全部人都欢迎。中山隼雄更喜欢他们自己培养的势力。” “那又如何？”石田三山将咖啡杯轻轻放在桌子上：“今夜，外围的宣传画根本没有看到火焰之纹章。他们只有这一个会场，仅仅是这里！邓丽君的歌声能传多远？水野良的名气能穿透上万人？” 他冷冷一笑：“我看，他们能卖完这数百台都是问题。” 在离他们一层之隔的三楼。中山隼雄正透过落地玻璃窗，目光复杂地看着火焰纹章的会场。 “铃木君，这就是你觉得可以挑战魂斗罗的公司？” “是的。”站在窗前的铃木裕，头都没有回：“我相信我的眼光，也相信这款游戏的品质！” 说完，他回过头，笑了笑：“社长，你不觉得，这是一个惯于创造奇迹的公司？” “从大家来找茬，到电子宠物，他们什么时候让我们失望过？我相信，他们这次同样能创造奇迹！即便面对的是魂斗罗这样的巨作！” 第0111章 一剑光寒十四州（二） 剑与魔法，子弹与枪炮，今夜将在这里演绎最完美的传说。 世界上首台十六位机，md风头无可阻挡！ 但是，没有游戏的支持，它只是，也仅仅是一个科技盒子。仅此而已。 火焰之纹章和魂斗罗，这一夜，将在上万人的目光下，分出高下！ “contra！”一位狂热的玩家，在猎猎寒风中穿着一件魂斗罗主角的白色背心，瘦骨嶙峋的身体仿佛一条煎干的秋刀鱼，他背着自制的塑料机枪，腰上煞有其事地别着一串仿造手雷，形象和魂斗罗的主角几乎一模一样，此刻，他正举着一把木刀高呼。 在他周围，是无数魂斗罗的粉丝，正和他一起振臂高呼。 “contra！”他们头上都绑着白色的带子，声嘶力竭地呼喊着这款去年让整个世界疯狂的游戏名字！ 没有人说话，一个人都没有。上月景正，石田三山的目光，如同一潭幽深的湖水，带着一丝自傲，傲然从世嘉分店上环视整个秋叶原。 一览无余，运筹帷幄。 秦远峰也没有说话，事已至此，该做的全都做了，接下来，就是刺刀见红的时刻！ “contra！”“contra！”的震天高呼，让整个秋叶原为之沸腾，魂斗罗的呼喊声，震耳欲聋！甚至不少外国人，特意千里迢迢地来参加这场发布盛会。 “查理，人太多了！”一位金发碧眼的美女对身边壮壮的男子说道，同时美目惊诧地扫视人群：“日本的游戏玩家……都疯了！” “这可是魂斗罗啊……”查理兴奋地喊道，他也加入了欢呼的行列，今夜，秋叶原盛景十年不遇！ “人太多了啊啊啊啊啊！”福田和一满头大汗，挤在人群里，每一个人，都费尽全力向前挤着，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只有心中一腔激情。 数不尽的人头，弥漫在这个萤火虫飘飞的地点，天，已经渐渐黑了起来，唯一清明的，就是各个地方，参与这次盛会的所有人的目光。 中山隼雄，静静地端着一杯凉了的咖啡，一言不发。 md发售，代表着世嘉全力进入家用机，意义非比寻常！ 铃木裕，平日笑容满面的脸上，此刻面沉似水，背负的双手，已经紧紧握到了一起。 上月景正，石田三山，两人站在他们楼下的房间中，同样站了起来，看着已经化为不断翻动的绿色海洋的秋叶原。 秦远峰，大和谦正，久保正雄，站在火纹结界中，耳边传来声嘶力竭的欢呼，却仿佛一切的声音离他们远去。 世嘉大厦上，一面硕大的时钟，已经指向七点二十九！ 他什么都没说，抬起了手。 还有一分钟！ 一分钟之后，这场战斗将无人可退！ 两虎相争，只有一方能够胜出！ “擦擦擦……”秒针如同敲击在人的心口上，不知道是谁，率先用声嘶力竭的声音高喊了出来。 “十！” 上月景正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站了起来。石田三山紧了紧衣服，站到他的身旁。 偌大的房间中，只有这两个人，以及背后低头负手不敢言语的十几位助理，秘书。 两人站在落地窗前，透过黑暗的仿佛不可见一物的玻璃，观看着这染血的繁华。 “九！” 久保正雄深呼吸了一口气，听着外面震天般响亮的“contra！”声音，拳头握得死紧。 没有听到一声火焰纹章，科纳米剥除了他们所有的神秘感。 “八！” “七！六！五！” 中山隼雄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拍了拍铃木裕的肩膀，两人的眼中，只剩下世嘉的分店！ “四！” 福田和一，小野绍夫终于花费一个小时挤到了秋叶原中心位置，在他们面前的，是火焰之纹章的黑色结界！ “就是这里了！就是这里了！”小野绍夫激动地脸色发红，手足乱舞：“我终于到了！终于到了！天啊！水野良老师就在这里面！” 不怪他失态，毕竟都是少年人，而且，这一晚的秋叶原，实在太过感染人！ 魂斗罗的呼声此起彼伏，甚至有简陋的coser穿着衣服自发造势，相比之下，几乎没有听到火焰之纹章的声音。 “三！” “查理，你不准备买一盘这个这个……fire什么什么吗？”白人美女满身香汗，已经没有一点美女的形象。 第99节 人太多了，无边的绿光，堪比天空的星辰。 “价，价格不便宜吧？”就算查理这种壮汉，也累得不轻：“看，看看再说……” “二！” 秦远峰神情无比严肃，此刻，这里只有他！ 和圣诞夜共同承担不同，这里，只有他亲自主持大局！ 他的盟友，都在他的身后。大和谦正，久保正雄，井上雄彦，水野良，邓丽君，随着那个一的到来，这支联军将马上面对外面气势如日中天的魂斗罗！ 魔法是否牢固，是否能扛得住现代化机枪的扫射？甚至……翻盘？ 巨作的影响力，此刻为他们带来了太大太大的精神负担！ 这是直面数千魂斗罗的狂热粉丝！ “一！” “大友社长！”一行五六个人，全部挤到了火纹结界之前，痴迷地看着百平米的黑色帷幕。 “就是这里了！”人人都几乎没有了形象，大友又马借过钱的女生，此刻头发都有些散乱，他们都是用喊的，因为说的听不见。 “你不准备买一盘吗？”另一边，游戏社的众人问道。 “是rpg啊……rpg有勇者斗恶龙和最终幻想，就算剧情再好，玩法也是一样……看看吧……” “零！” “刷！”秦远峰的手挥下！ rpg！他心中带着一股冲天热血，几乎在同时，他就向怒吼出来！ 科纳米！你们将为这个s付出血一样的代价！ “轰隆！”秋叶原瞬间寂静！ 近万只萤火虫，这一刻停息了它的翅膀，熄灭了它的亮光。 萤火可堪与皓月争辉？ 此刻，从秋叶原的正中心，数十朵璀璨如流星的眼花猛然冲天而起，在静谧的夜幕中绽放出自己最后一刻的刹那芳华。 赤橙黄绿青蓝紫，流光溢彩，五彩缤纷。照亮了整个秋叶原，也照亮了中山隼雄猛然瞪大的眼睛，铃木裕吃惊的面容。以及上月景正震惊的面容。 “啪啪啪！”天花无数月中开，五采祥云绕绛台。堕地忽惊星彩散，飞空旋作雨声来。 上万人痴迷地看着这出游戏业十年来的盛景，脸上也被照耀的五彩斑斓。 惊讶，羡慕，憧憬，期待……所有的感情糅合到一起，就变成了单纯的享受。 享受这一刻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的美景。 “啪啪啪……”声如炸雷，每一个人，不管是中山隼雄，还是上月景正，纷纷震惊了。 没有一个人敢用这么嚣张，这么狂妄，这么高调的开场方式！ 80年游戏业初建立没有，超级玛丽发售没有，md发售也没有！ 仿佛火焰纹章的魔法，在半空中炸响。 “这起码几十万啊……”中山隼雄愣了一会儿，才感慨地说：“这位年轻人，真的豁出去了……” “刷拉！”与此同时，火焰之纹章周围百米结界，轰然碎裂！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上百平米两米高的黑色彩画围布，轰然落下，秦远峰的最后一手，完全出现在世人面前。 “这是？”大友又马惊疑地看着场中。 这是一个不小的场地，中央一个十多平米的舞台，上面已经搭好了完美的灯光，流光溢彩之下，仿佛精灵的演唱会。 在外围，被无数广告板挡了起来，上面全部是大和基板的广告。 没有人注意这些，因为，场中还有数十个人。 数十个黑衣人，他们披着厚厚的长袍，然而里面忽高忽低，仿佛不似人类。 整个秋叶原，此刻为止一静。 无数人的目光落到了这里，下一秒，靠近的人几乎全部都尖叫了起来！ 猎猎黑袍被掀开，底下的，仿佛是从魔幻小说中走出来的斗士！ 靠近大友又马的，是一位满头黑发，皮肤苍白地几乎病态，一米八几的男人。 这个男人身上，穿着日本古代的长袍，而他手中那柄剑，握手是诡异的恶魔双翼，郑重一枚充满血丝的眼球，剑身细长足有一米多。 “这是……这是沃雷尔的猎杀之刃！”刚寂静了一秒，刹那间，周围的粉丝全部炸了锅了！ “沃雷尔的猎杀之刃！这是沃雷尔的猎杀之刃啊！”刚才还状若处子的粉丝，刹那间就冲了上去，兴奋地抚摸着这把传说中的武器！ 原作上，并没有这些东西，但是秦远峰是什么人？ 他是穿越者，非常明白“虚拟物品经济”能带来多大的效果！ 一个有特色的人物，一把著名武器，就足以让玩家癫狂！ “这……这是cosplay？！”好几所学校来的动漫社团，他们本来打算只买游戏，却完全呆住了。 无它，太高端了，太逼真了！ 秦远峰几个月打造的cosplay，和现在那些粗制滥造的产品完全不同！ “这也太厉害了吧？！”一位男生，呼吸急促地，几乎是用颤抖的手伸了过去，他想不通，一件道具而已，怎么会如此逼真？这个人的气质怎么会如此吻合原作？ 第0112章 一剑光寒十四州（三） 拿着这把剑的，是一桥大学的动漫社社长。 他们一行人，都在这一带，扮演的就是原著中一个重要的佣兵团。 cosplay在日本兴盛，是有原因的，日本是一个舞台剧味道非常浓烈的国家，和cosplay的氛围不谋而合。 此刻，他完全投入到了这个虚拟的角色中！ 他脑海中，回想起这几个月的艰苦排练，他们甚至不用说话，但是语言，动作，一个没到位，立刻被打回来。 但是现在，一切都值得了！ 周围的所有人，不远处的所有人，更远处的所有人。都在用一种震惊，羡慕的目光看着他们！ 他们，正在被上万人瞩目！ 惊呼声具有极强的穿透性，一直到了人群外围，这下，人潮更加拥堵了起来。 “简直难以置信！”一位女生，现在完全是用一种看偶像的目光，看着面前这位穿着皮夹，却扛着一把大到夸张，造型极其诡异大斧的战士。 “太帅了！简直太帅了！”她的声音都嘶哑了，那是由于看到第一个人之后的尖叫所致，她浑身都激动地发抖：“这才是cos啊……这才是cos啊！” 她身边，还有好几个女生，现在就如同一只只掉进了油缸的老鼠，眼睛都在放光。 “是啊！太帅了！怎么才能做得如此逼真！”“简直让人难以置信！”“天照大神……太不可思议了！” “你们的主办人在哪！在哪！我要见他！我要见他！”女生已经顾不得这么多，捂着嘴尖叫了起来。 帅哥，配上衣着，让她们恍然走入了魔幻圣地！ 回答她的，只是斧头轻轻挥了下来，指在她的面前。 “呀！！！” 这是兴奋的尖叫，根本没有一点恐惧的意思。 “带相机了吗！带了吗？！”无数人都在问着身边的人，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的。小野绍夫此刻眼睛发红地拉着福田和一问。 他完全没有想到，他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和以往参加过太多太多的签售会一样，但是谁都没想到，居然如此先声夺人！ 小说，只是文字，它需要大量的思想延展。但是，此刻这些人，却活生生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们不在乎拿着这些武器，穿着这些衣服的人是谁！因为在穿戴上服饰的那一刻，它们就属于小说！就属于罗德岛战记！就属于火焰之纹章！ “没带……”小野绍夫也完全愣住了。 cosplay，不是没看过，社团也经常这么弄，但是谁做得这么经典？！这么传神？！ 谁敢放到上万人眼下！警视厅眼下！像大型活动这样举办？！ 想都没想过！ “这……这才是cosplay的精髓啊……”好几位大学赶过来社长，爱好者，啧啧称赞着看着一名名coser，他们三五成群，摆出各种或是冷酷，或是俏皮的pose，却成为秋叶原今夜最让人难忘的一幕！ 新事物，在他们面前徐徐拉开序幕，他们仿佛脑海中忽然划过一道闪电，cosplay，原来还可以这么玩？ “查理！查理！”白人女子满脸震惊地游弋在场内，一边埋怨着男伴：“你等等我啊！不要老对着那些小姑娘去！胸小屁股也小！里面全是棉花！” 查理已经完全忘了之前自己说不知道什么火焰之纹章，cosplay第一次出现，就被秦远峰直接“催熟”，那种对于小说爱好者，游戏迷的震撼，在传染性极强的秋叶原，根本逃无可逃。 “咚！”查理猛地停住了脚步，因为他撞到人了。 “你弄痛我了……”他低头看的时候，一位娇小的白皙日本女子，正揉着自己的香肩，头发披散在肩膀上，轻声说道。 瞬间，查理就倒抽了一口凉气。 不仅仅是因为这句挑逗性的话语，更是因为这位女子穿着修女的服饰，却修饰地非常束身，全身曲线都纤毫毕现。 “对……对不起。” 女人轻轻笑了笑：“没关系，作为道歉，来一盘火焰之纹章的主题曲磁带听听吧？” 几乎是想都没想，查理毅然买下了那盘售价十美元的磁带。 相同的一幕，在全场发生着，穿着各式各样服饰，或是禁欲的修女服，或者暴露的弓手服，手里拿着制作极为精巧的盒子，里面放着晓之车的单曲磁带。 “长点眼睛！” “碰”的一声，一位头上绑着“contra”字样的三十岁左右男子，正兴奋地左顾右盼，没想到迎面撞上了什么，让他前胸一阵生痛，还没说话，就听到了对方这样的呵斥。 他正要开口怒骂，却忽然张大了嘴，随后紧紧珉到了一起。 他的面前，站着一位全身披挂在银白色的甲胄中，一头金色长发披散到肩膀上，双目一黑一红的美丽女子。 这是一套做工精致到极致的甲胄，双肩都是飞龙的头像，胸口印染着镂空的艳丽玫瑰，这位女子，如同冰山一般高冷。 第100节 “飞龙骑士团！是飞龙骑士团！”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数米全部惊呼了起来，甚至这种声音都变成了竭斯底里的尖叫！ “和书上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啊！”大友又马激动地眼睛发红，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卡秋娅！一定是卡秋娅！书里说了她有一头金色的长发！黑红的双眼！天啊……竟然能看到本人！还原度如此之高！” 他身边的同学已经看呆了，等反应过来，这才连连感叹：“太值得了……这一趟来得太值得了！能看到书里的人物实物化！这简直太值得了！” 他们已经没有别的语言，现场数十名coser，让他们感觉乱花渐欲迷人眼。 卡秋娅没有说话，只是扬了扬手中包装精美的盒子，一群尖叫着“卡秋娅，我爱你！”的男生立刻就抢了个精光！ “刷！”就在这时，场中的灯几乎同时熄灭。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是断电了吗？！”“不是吧！我正要和女王握手！” 抱怨声如同海潮一样响了起来，谁也没注意到，这时，contra的声音，几乎完全消失。 不到三秒，一束闪亮的聚光灯亮起。银白色的镁光灯，直直照耀在场中一个蒙着巨大的幕布，足有三米多高的东西上。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这是自发的，今晚，他们一开始就被震住了，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目的！ 有歌迷，有书迷，有游戏迷，但是，他们此刻已经忘记了自己到底是什么迷！ 他们只是为这场盛会，暗里着迷！ 开场太过震撼，让他们竟然都忽视了场中那个巨大的东西，直到此刻的聚光灯，才显示了它的存在！ “这是什么！”查理兴奋地说：“肯定是个了不得的东西！噢，这个活动太棒了！想出这个活动的简直是天才，我觉得这应该是个不错的游戏！” 旁边的女子狠狠瞪了他一样：“你不是说一定来买魂斗罗吗？” “额……我说的是看看，看看……” 寂静，才能让狂热反思。 当突如其来的沉默来到之后，四周的荧光棒几乎是疯狂地摇动，这个取下了结界，却变得更加严密的结界中，却让期待更上一层楼！ 突如其来的安静，他们不由自主地开始思考，水野良的小说，邓丽君的演唱，这款游戏真的不值得玩？ 就因为是rpg就拒绝他？因为前有史克威尔，艾尼克斯就拒绝？ “我忽然觉得……这款游戏是不是买来看一看啊？”大阪一位书迷，同时也是游戏迷，趁着寂静低声对同伴说道：“能做出这种活动，这款游戏让我非常期待！” “但……魂斗罗比他有名的多啊……”旁边的同学迟疑地说道。 “这样！”开始说话的同学狠了狠心：“我买火焰纹章！你买魂斗罗！到时候咱们交换！” 后一位同学咬了咬牙：“行！” 期待感这个东西，是具有盲从性的，当对一个东西有了期待，就会无限，无脑地向往。 “大家好。”忽然，一个男子的声音传了出来。 一个不高的身影，出现在舞台上。 水野良穿着一身西装，尽量不让自己脚步发飘。但是，他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小说受欢迎，他只是从销量上感受到，罗德岛战记起码还要积累几个月，才能进行签名会。 但是现在？ 一个个自己小说中的虚拟偶像走出来，让一个个爱好者竭斯底里！君不见许多头上绑着“contra”布带的人，已经离不开这个会场？ 自己的小说原来这么受欢迎！ 他底气十足，用兴奋地有点走音的声音说：“各位，我是水野良。” “啪啪啪！”掌声如同潮水，这万人里，歌迷，书迷虽然相对游戏迷是少数，但两方加起来就绝对不少，三四千人是绝对有的。 此刻，如潮的掌声，不要钱一样甩了出来，刹那间，秋叶原迎来了非md，非魂斗罗的第一次掌声！ 这两款作品，还有十几分钟才发售！ 上月景正怔怔地站在窗前，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几乎是在二十分钟之内，大批魂斗罗粉丝倒戈！这个闻所未闻的活动，拉走了数不尽的人！ “竟然可以这样做活动？”他喃喃自语，声音中透露着难以置信，和痛心疾首：“相比起来，世嘉的活动算什么？！” “他们用最少的钱吸引到了最多人的目光！” 第0113章 一剑光寒十四州（四） 石田三山也满脸的不可思议，他完全没想到，本来期待值已经跌落百分之十几的火焰纹章，此刻居然通过一个活动再次将期待值重新拉高！而且高到他都有点不敢相信！ “怎么会这样……这，这是何等构思……何等天才！？”他倒抽了一口凉气，看着火纹结界前越聚越多的人，越来越多的倒戈者，心脏简直如同被狠狠咬了一口，痛得滴血。 每走一个人，他都心痛不已，而现在，是大股大股地朝火焰纹章流去！ “上月社长……”他的声音，透露着自己没察觉到的嘶哑：“没关系，魂斗罗的名气在哪里。这种流动只是对于新奇事物的好奇，等我们开始发售，这些粉丝会调转阵营的。” “前有勇者斗恶龙，后有最终幻想，现在还有魂斗罗的截杀。我不相信它一款rpg能翻出花来！” 上月景正没有说话，半晌，才用一种极为复杂的声音说：“石田君……你确定他们还会回来？” 石田三山没有说话。 “大势渐成啊……” “天才的策划……”同一时间，一层之隔，中山隼雄目光闪烁地看着几乎疯狂的秋叶原，在他眼里，这些人都是一簇簇火苗，此刻，正在秋叶原这个电玩天堂燃烧。 “我说过，他不曾让我们失望。”铃木裕在旁边，语气平淡，手却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握得死白。 “因为，天才做出任何事都不足为奇！” 中山隼雄看着下方水泄不通的火焰纹章结界，忽然说：“立刻，再拨给他们五百台md！” “中山社长！”后面阴影中，一个人忽然开口了：“胜负未知！rpg现在大家只认勇者斗恶龙和最终幻想！胜负未知啊！您现在放弃魂斗罗，实属不智之举！” “谁说我要放弃了？”中山隼雄淡淡地说：“再拨给魂斗罗五百台！” 铃木裕忽然笑了出来，笑声越来越大，甚至笑弯了腰。 “哈哈哈！”他的大笑声，回荡在房间中，阴影中的人不悦地说：“铃木君，有何可笑？” “因为科纳米的专员是白痴。”另一个声音，忽然从房门口传来。 冈村秀树，脸上洋溢着阴险的笑容，毫不客气地走到窗前，痴迷地抚摸着落地窗，喃喃说道：“何等盛况啊……” “万人齐聚……共襄盛举……这简直是十年难得一见……” 感叹完了，他才转头咬牙狞笑道：“rpg？呵呵，魂斗罗如果今夜沉沙折戟，那么他们输就输在这个rpg上！” 他看着万点萤火的秋叶原，冷笑着用一种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因为……他们少了个s！” “等着吧，决定这场胜负的质量关，还没到，秦君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在为最后一手造势！” 舞台上，掌声终于平息，水野良拿着话筒说：“各位，这款游戏，我用我的名誉保证，绝不是一款简单的游戏！” “我今天来，是为了庆祝鄙人和秦皇朝公司长达数月的良好合作。同时，也是为了罗德岛战记最近的战果，揭开一座丰碑。” “今夜的游戏，其中将有两百盒，里面装着罗德岛战记第六集的前十章！有我亲自签名，就看各位有没有这个运气了。” 游戏和小说，再一次联系到了一起！ 做者有心，玩者无意，他们根本没想到，这是一次蓄谋已久的全娱乐大计！ “游戏盒里有预读版！？”这句话，顿时让全场都沸腾了起来，罗德岛战记现在已经销售出数百万册，在总人口一亿多的日本里，占有率不可谓不大！在场不少人，就算不是书的铁杆迷，也看过这部小说。 “买！一定要买！”大友又马的脸色充血一样红，几乎是用尖叫的声音对一起来的同学说：“大家一起！多买几盒！也许就能买到这种珍藏版！” 人群几乎是刹那间沸腾，铁杆书迷们，脸上更是一副决绝的表情！ 这种东西被别人买走，他们哪里还有脸说自己是水野良的书迷？哪里还敢说自己是东方魔幻的拥护者？ “现在，就让我们揭开这块幕布！” “刷！”水野良用尽全力，和几个助手用力一扯，那个幕布下的巨大东西，顿时现实在众人面前！ 紧接着，就是沉默！ 太过巨大的震撼，让所有书迷，和看过这本书的人都难以言语！ “这是……”世嘉分店，上月景正猛然瞪大了眼眶，随即惨笑起来：“好手法……好手法啊！将这次cosplay活动完全爆完！每一分都用到了极致！” “人才！人才！”他连连感叹，忽然说道：“石田君。” “嗯？” “这次，如果魂斗罗仍然大胜。非战之罪。”他目光灼灼地看着现场，沉声，坚决地说：“如果秦皇朝遭遇危机，我们一定要用尽全力吃掉他们的股份！” “我，需要这个人！” “这个人做游戏，太浪费了！他做宣传部长都一点不为过！” “这般天马行空的宣传手法，十年内无人可超越此君！科纳米，需要这样的人才！” 敌手的敬重！ 秦远峰绝不会知道，他此刻已经赢得了不远处，从未见过面的科纳米社长的敬重。 现场，当沉默了五秒之后，立刻，尖叫声天崩地裂一般响了起来！ “亚修拉姆！是黑衣骑士亚修拉姆！”“天啊！太完美了！他们太懂我们的心了！”“亚修拉姆殿！” 各种尖叫声，此起彼伏。 那尊三米高大的巨物，是一尊手办，一尊超大的手办！ 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那把著名的隆基努斯之枪，胯下漆黑的梦魇，飞扬如同黑炎一般的披风。 而且，全彩！ 栩栩如生！ 秦远峰是2014的人，对于游戏可以产生的种种价值理解远超现在任何一个人！ 一个出彩的角色，一个精神形象，能带给观众多大的狂热？ 毋庸置疑，看看暴雪嘉年华上面牛头人乐队，刀锋女王，看看英雄联盟全球大赛ez的coser出场，全场那种传染病毒一般的尖叫，就明白了。 亚修拉姆，就是应运而生！ 他必须产生！他一定要产生！他就是罗德岛战记的一个标志！一面旗帜！ 第101节 为了这个人设，他做了太多太多的改动，就是为了此刻，在秋叶原，让火焰席卷！ “太神奇了……我，我无法用语言表达……”大友又马嘴唇都合不上了，心跳都感觉在减缓。 我快死了，激动而死。 他有这个感觉。 幻想过无数次，那匹梦魇如何驰骋疆场，那把著名的隆基努斯之枪是怎样斩破群山，击碎星辰。如今，这位传说中的元帅，只能臆想的元帅，在众人眼前出现！ “太感动了……”身边泪点低的女生，已经咬着嘴唇眼睛发红。 不要怀疑人对于爱好的感情，对于爱好的投资。日后的追星族什么样？现在，万人齐聚，那种疯狂比t病毒还凶猛，一瞬间就可以掠夺附近所有人的心！ “卖不卖！卖不卖！”忽然，一个尖锐的声音从人群中炸起，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手里提着高跟鞋，几乎是用冲的冲到了台上！ 她脸色都在发红，对着工作人员就尖叫道：“卖不卖！三十万日元！” 工作人员完全愣了，全场都愣了。 这种情况怎么出来的？ “说话啊！”女人如同母暴龙一样在怒吼：“不够？！五十万？！七十万！开个价！这尊雕塑！我要定了！” “不好意思。”水野良看到工作人员和观众都傻了，连忙解释：“这尊雕塑对于我有特别的意义。” “啊……水野良老师……”女人脸红的都要滴血，她如果不是罗德岛战记的铁杆粉丝，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忽然理智崩溃的事情来。 “不，不好意思。”她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还是咬着牙问道：“水野良老师，这尊雕塑我太喜欢了！我千里迢迢从新泻赶到东京！就为了参加您的签名会！我完全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种活动！太美了！一切都太美了！这尊雕塑您能够割爱吗……” 水野良也无比尴尬，他可是从未举行过签售会啊。秦远峰这一下不是来了个炸弹，而是来了个核弹！在万人的情绪传染之下，这些铁杆粉丝都快失去理智了。 他正要开口，突然，一阵轻柔的声音响了起来。 “風さそう木陰に俯せて泣いてる，見も知らぬ私を私が見ていた。逝く人の調べを奏でるギターラ，来ぬ人の嘆きに星は落ちて……” 气氛太诡异了。 激情，这个词语就像一颗炸弹，被深深埋在每个人心中，本来水野良的出现已经达到了一个高潮，但是这首歌想起来，忽然再次，第三次，齐刷刷地，整个秋叶原鸦雀无声！ 谁能做到这一步？ 全亚洲，只有一个人！ 第0114章 一剑光寒十四州（五） 这首歌响起不到一秒，立刻，这颗炸弹被完全引爆！ “teresa！是teresa！！”尖叫声，如同划过天边的雄鹰，一刹那就拔高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甚至让邓丽君的声音都消失不见。 在火纹结界附近的人，此刻齐声高呼邓丽君的名字，之后，越传越远，就连最外围，也开始高呼起这个名字来！ “teresa！teresa！”数千人，整齐划一！夜幕中，荧光棒挥动，仿佛正在参加一场演唱会！ 但是，这首歌不适合尖叫。 不到三十秒，尖叫声渐渐低沉，取而代之的，却是上千人跟着旋律整齐地唱了起来。 “オレンジの花びら静かに揺れるだけ，やわらかな額に残された……” 荧光棒的挥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放缓，而是轻柔的歌声，从数千人嘴里整齐地唱了出来，就算不会，也哼着调子。 邓丽君，在数名保镖的安排下走了出来，站在巨大的亚修拉姆雕塑之下，而那些coser，此刻完全走向了她，成为了她的舞伴。 “简直是梦一般的场景……”小野绍夫感动的眼圈都有些发红，福田和一疑惑地问：“是很美，不过你哭什么？这有什么好哭？太夸张了吧？” “你不懂……”小野绍夫感慨地说：“这是他们的诚意……” 邓丽君的歌迷，此刻不少已经目含热泪，88年初邓丽君宣布半隐，此刻，居然不是在演唱会，而是在一个活动上献声！ 一款游戏首发的活动！ “teresa……”一位女生已经哭了出来：“我们永远支持你……” “是啊……”“teresa，不要退出歌坛！”“只要你喜欢，我们会永远跟着你的！” 仿佛听到了这些话，邓丽君抬起头，微微笑了笑：“如果不是这款游戏主题曲太过优美，我是不会唱歌的。” “我希望，大家能真正喜欢这款游戏，我玩过，它是一款值得大家购买的游戏。另外，这首歌的发行权，也在这个游戏公司手中，也许没多久，大家就能听到晓之车的磁带了。” “我一定会买！”一位眼睛通红的女生，捂着嘴哭道：“teresa喜欢的，我一定不能放过……” “我也是！”“我也会买的。teresa，继续唱下去吧！” 歌曲，游戏，又被联系到了一起！ 二楼，上月景正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没有一次主动说过游戏好玩！没有一次主动说过它的对手是魂斗罗！ 只是从无数侧面告诉大家，这是款好游戏，而这个背书人，是目前文学市场的当红作者水野良，是亚洲天后邓丽君！ 群聚效应……他心中哀叹一声，上万人的群聚效应，同时会爆发盲从效应。 这是秋叶原，玩家一旦被这种效果带动，后果难以想象！ 这里的销售，会直接影响fami通的评分，而fami通作为电玩最专业最权威杂志，会更加影响全国销量！ 这是一个无限循环！ “咕嘟……”他的喉咙不自觉地咽下一口唾沫，魂斗罗本应拉下对方十几个百分点！但是现在呢？ 对方已经全场发售晓之车的磁带，游戏里面还有水野良的预读版！ 这已经保证了数千份的销量！ 剩下的还有多少？！口袋里的钱只有这么多，其他人就算都买了魂斗罗，销量竟然只是和一个新公司的作品不相上下？！ 这可是魂斗罗啊！是87年震撼世界的名作！ 他细想了今晚所有动作，真的是连消带打，不知不觉中，开始为魂斗罗摇旗呐喊的人少了不知道多少，此刻全部站在了火焰之纹章的发售地点！ 中山隼雄站在三楼上，脸色是彻底的变了。 “幸好他是在世嘉旗下。”他忽然说：“这种宣传手法，从来都不是主动推销。他没有说过一次要玩家买，而是让玩家产生出我要买的心态。” “这难道不是任何公司都需要的结果？！但是几个人做到了？”他目光复杂：“而今天，在万人齐聚的秋叶原，他做到了。” “如果没有最后这场活动，他一定会输。但是现在，我竟然都不敢判断结果。” “中山社长。”阴影里的人再次开口了：“马上就是游戏发布，质量这一关，一定要过的。” “质量？”铃木裕忽然冷哼了一声：“你是在质疑我的眼光？” “我只是在质疑日益增多的rpg。rpg是个定式模式，不可能有太多变化。” 铃木裕神秘地笑了笑：“是啊，你这么认为，科纳米也这么认为。” 他摸着玻璃，缓缓地说：“谁注意到了，rpg前面那个小小的s？” “质量这一关，一定要过的。”上月景正此刻正说着同样的话：“不管如何，魂斗罗基础异常扎实，还有最后一分钟，就将开始发售！你们去准备一下。” 他用力砸了一下钢化玻璃落地窗：“结果如何，就看这最后一成！” 所有人都离开了，他这才转过头，无比郑重地对石田三山说：“石田君，你马上派几个靠得住的人，去进行试玩。尽量给他们泼泼脏水。” “你也想到了？”石田三山沉声道。 上月景正咬牙道：“之前还没有，但是现在看来，这位年轻的天才，显然不是笨蛋！他的手法闻所未闻！rpg玩不出多少花，已经有两大巨作横空，而且都刚发售不久。他哪里来的胆气发售未知的rpg？” “质量，才是游戏的生命，之前怎么造势都只能红一时。他的质量如果差了，今晚的宣传费都收不回来！我不相信他是这种蠢货！”他目光闪烁地说：“我怀疑，这款游戏另有玄机！不光是rpg这么简单！斋藤信那头猪说不定弄错了什么。” 八点三十分。 世嘉的分店，卷帘门的被拉起的一刹那，秋叶原爆发出了今晚最高分贝的尖叫！ 世界上首台十六位机，即将发售！ 秦远峰手心都是汗，目光扫了扫，却不知为何停留到了世嘉分店的楼层上。 仿佛心有灵犀，上月景正的目光也就在同时定格到了他的身上。 中间隔着无数喧嚣的人群，世嘉分店的玻璃窗外面是看不到的，两人的目光如同电光火石交错而过。 “各位。”中山隼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楼下，十几名保镖保护之下，他满脸笑容地开口了。 “今夜，注定是载入史册的一夜。今夜，秋叶原迎来了它电玩时代的开启。”他微微朝上万人鞠了一躬：“鄙人世嘉社长，中山隼雄。” “我想，各位今夜都是在等待，等待着能在客厅享受到街机的感觉。世嘉为了这一刻，准备了大量游戏让玩家挑选。”他目光有意无意地划过火焰纹章的地盘：“并且，分为火焰之纹章，魂斗罗，世嘉主场三个大的售卖点，其他秋叶原店面也有零散机器。明天，将进行全球正式发售！” 他的心，此刻也有些忐忑。 机器的发售，必将配带软件！没有人可以不买软件只买机器！ 软件的多少，直接决定了主机的多少。而主机的普及，反过来又带动软件的销量。 这是一个无限循环，而且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 md销量如何，自己的发卖是关键，但是这个关键点，只占50%！ 另外50%，则要看今夜的两员悍将，火焰之纹章和魂斗罗的表现如何！ 三方人马，最终的数据，今夜一点以后，汇聚到一起，才真正能初步看出md未来的趋势！ “秦君……”他目光中，不禁有火热，更有期待。 “我从未想过，火焰之纹章能做到这一步……但是，你做到了。” “那就让我看看，你既然这么自信，到底能不能挺过魂斗罗的机关枪！” “当！”钟牢牢地打在八点半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如同阵前的将军令。 “世界上首台十六位游戏机。md。及其周边软件。发卖，开始！” “刷！”与此同时，科纳米的地盘，秦皇朝的地盘，一张巨大的海报，轰然拉起！ 其他的海报，全部被撤掉。 剑与魔法，子弹与枪炮，秋叶原最后的时刻已经来到，两个相隔数十米远的发售点，将迎来他们做了这么久铺垫的巅峰时刻！ 秦皇朝的场中，所有coser已经离开，没有这么多位置摆给他们。取而代之的，是三十多台连着md的电视！ 试玩开始。 第102节 人已经完全乱了，有的想玩火焰之纹章过不去，有的想玩魂斗罗过不去，双方的人有的在喝骂，有在呼喊，更多的，则是硬着头皮往相反的方向挤。 “人也太多了吧！”查理目瞪口呆，他本意是买魂斗罗，但是现在所有人都被火焰之纹章的活动吸引了。都围在这周围，魂斗罗那边急都急不过去。 “算了，这款游戏推销这么好，我也来试试。” 说起来，他对火焰之纹章也很动心，但是他更钟情于魂斗罗，这才决定第一个去玩魂斗罗。结果根本过不去，无奈之下，只能先玩火焰纹章。 “先生，您要试试吗？”推广人员看了他一眼，就拿出一盘美版卡带，插到机器上。 上月景正在二楼，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两方的人就像两个巨大的磨盘，不停地碾压，不停地拥挤，越到这种时刻，他心中越是忐忑。 只希望火焰之纹章千万不要弄出什么经典创意，如果是这样，真的所有优势瞬间集中起来了！ 优良的宣传，完美的策划，高品质的游戏，想不红都难！ 但是他心中，却无时无刻都有一丝忧虑。他也不清楚这丝忧虑到底是什么，想了很久，才对一个助手说：“让斋藤信拿着复印的世嘉首发阵容名单立刻过来给我看。” 斋藤信很快就到了，他的笑容也消失了，之前，任何人对魂斗罗都信心满满，这一万人多少人高喊着魂斗罗的口号？但是几十分钟后，形式竟然会变幻如斯！ 第0115章 一剑光寒十四州（六） “名单给我。”上月景正拿了过来，看了一眼。 没错，上面确实印的rpg。 他并没有放松，追问：“你确定，你在世嘉内部看到的首发名单，秦皇朝的类型和这个一样？” “绝对一样！社长！”斋藤信回答道。 “没有一点差错？你好好回想一下，哪怕一丝都不行！” “没……”斋藤信的话忽然停住了。 一种让上月景正脊背发寒的感觉，如同过电一样串了起来，他猛地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斋藤信面前，几乎是提着他的领子，厉声喝道：“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快！告诉我你忘记了什么？！” 他就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声音让整个房间都在回荡。 “没什么……”斋藤信的脸色变幻了好几次才反应过来：“不过……他们当时好像印刷错了类型……” 上月景正眼睛都红了。嘴唇哆嗦着问：“他们……当时是什么类型？” “也是rpg……” 听到这句话，上月景正长长舒了口气，正要问对方为什么说印刷错了，下一句话，立刻让他手足冰凉。 “不过……前面多了个s……” 上月景正没有开口。 月光很亮，照在他的身上，如同死神。 “斋藤。”他的声音极为平静，却仿佛酝酿着海啸的大海，对着斋藤信招了招手：“你过来。” 斋藤信没来由地感觉浑身冰冷，就像被史前巨兽盯上了那样。 刚走过去，一个响亮的耳光，重重地落在了他的脸上。 用力之猛，他几乎看到了漫天金色的星星，嘴里一阵铁锈味，他知道，是出血了。 “八嘎！八嘎！八嘎牙路！”上月景正怒发冲冠，任何语言都掩饰不了他心中的愤怒！ 不，是暴怒。 他提起软在地上不分东南西北的斋藤信，反手一个巴掌再次抽了过去。 “啪”一声脆响，斋藤信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前面有个s！有个s！”他此刻一点社长的风度都没有，简直如同一个拳击冠军：“你做了这么久审核！难道不知道类型分别一个字母代表什么！” “啪！”又是一个耳光，斋藤信头发都乱了。 “srpg！sprg！它是不是rpg？！科纳米没有给对方任何机会！之前每一次行动都是在我们掌握之中！不管是全国巡游试玩！还是捅出它的类型！” “啪！” “现在你告诉我！它不是rpg！它是srpg！你告诉我这个srpg是什么！” “啪！” 上月景正终于泄了火，他此刻只有把斋藤信乱刀分尸的想法，看着死狗一样哼哼唧唧动弹不得的斋藤信，他狠狠地说：“真没想到，我们没给对手机会，却被一个白痴给带了进来！” “斋藤信！从现在开始，你再也不是科纳米的人了！如果你的失误为科纳米带来了任何损失！你万死难辞其咎！！” “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马上！” 斋藤信几乎是爬出去的，然而上月景正已经完全没有一丝高兴的心态。 “srpg……srpg！”他嘴里全部都重复着这几个字，尽管他的声音如同咬牙切齿。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秦君！你果然有最后的一张牌！”他摁着眉心，咬得嘴唇上都起了牙印。 “我最大的失误，就是没有开始就掐死你！”良久，他才抬起了头，森白的牙齿细密地咬在一起，望着天花板长长吸了口气：“来人。” “是。”立刻有人进来了。 “你马上让人带一盒火焰之纹章的游戏卡过来！用你最快的速度！” 来人正要出去，上月景正的声音却再次响起：“千万不要让人知道是我叫人去拿的，科纳米丢不起这个脸！” 斋藤信被打的死狗一样的时候，试玩，已经正式开始。 “玩不了魂斗罗啊……”一位男生愤愤地坐在游戏机前：“只能玩rpg了……” “这位先生，您是要开始吗？”游戏区的秩序被完全维持，工作人员笑着问道。 “当然。”男生白了他一眼：“不开始我坐在这里干嘛？不过又是rpg啊！dq出来之后多少rpg了，你们还嫌不够吗？rpg有dq和ff就足够了，你们添什么乱啊？” “哎，都以为自己是艾尼克斯呗。”旁边的同学趴在椅子背上，懒懒地说。 “这位同学，你不玩吗？” 那位同学撇了撇嘴：“拜托，rpg都玩腻了好吧？还能不能有点新意了？说实话，要不是看在你们活动不错的份上，谁来凑你们的场子啊。” “哦？魂斗罗很好玩，不过别的游戏也不错。”就在这时，旁边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同学转头看了看，西装革履，头发油亮，很年轻，长得挺帅，不过…… 他不认识。 谁啊？他心里想，嘴上回答：“rpg就那样了，定式游戏，没什么意思，我看看同学过过干瘾就不错了。” 秦远峰笑而不答，站在旁边，看两人玩了起来。 游戏刚开始，井上雄彦的标题动画一闪而出，配合着晓之车的前奏。顿时，两位同学都抽了口气。 十六位机的冲击，实在太大了。如果非要比喻，那就是忽然从2d过度到3d。 “怎么样？”秦远峰笑着问。 “这是游戏机的性能……”那位同学皱了皱眉，但是他还没说话，身边玩的同学忽然低呼了一声。 “咦？！” “怎么回事？”玩的同学忽然抬起头来：“这是什么rpg？” 不只是他们有这个疑问，试玩火焰纹章的所有人，都有这个疑问。 开头，不应该是一个小人蹦蹦跳跳地去找人找东西吗？这个忽然出现的战场框是什么？ “这是rpg？！”查理看着手中的游戏，惊讶地嘴巴都合不上。 这和他以往玩过的rpg差别太大了吧？ 所有对话，都是在这个战场上完成，没有任何添加，背景也不转变，这完全违背了rpg的原则！ “这到底是什么游戏？！” 几十个人，面面相觑，他们一下子都吃不准了。 看起来像rpg，实际上完全不是那回事！ 其中一位，手抖的非常厉害。 高桥新三，他一身学生装。但是实际上，他是科纳米审核专员，就是和当初竹野新丰一个等级。 石田三山排了四名工作人员来看看火焰之纹章到底是什么游戏，他正是其中之一。 看到开始的一刹那，他就明白了。 这绝不是rpg！或者说，不是单纯的rpg！ 他额头上冷汗涔涔，他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再，再等一下。”他心中暗想道：“就算要开口搅混水，现在也太早了点。” 背后的工作人员都在，起码要玩个十分钟吧？哪有刚开始玩三十秒立刻就有人大喊烂游戏的？ 要作戏，也要做得别人看不出来。 他心中忐忑不安地玩了下去，但是他还没玩三四秒，周围一片惊呼声轰然而起。 “这到底是什么游戏啊！”“不是说是rpg吗？”“这完全不像rpg啊！” 他旁边的一个少年，带着厚厚的酒瓶底眼镜，非常自信地率领着主角冲了上去。 但是，已到十秒，回合结束，立刻，被涌上来的三名敌军砍翻。 “game over.”看着电视上的字眼，他直接跳了起来：“怎么可能！我可是游戏天才！怎么会上去就死了！” 火焰之纹章，成名于它的新类型，它的高难度，不懂一些进退之法，上去死再正常不过了。 “太难了。”高桥新三适时地说了出来：“这游戏这么难还让不让人玩了？” 没想到，他收获的是一片白眼。 “难？难才有意思！”“是啊，最近的游戏都这么简单。还让我们这些骨灰玩家怎么玩？”“没错，这个类型从没有见过！我就不信第一关都过不去！” 高桥新三一口血没喷出来。 “八嘎！我倒要看看，这款游戏比魂斗罗差了多少！” 第103节 带着对公司的自信和骄傲，他操纵着自己的角色冲了过去。 指令，攻击。 画面一黑，瞬间展开的时候，他嘴巴都张大了。 太强了！ 那种扑面而来的冲击力，远超八位机的无数倍！ 游戏中的角色，血条，每一样都精益求精，当主角一剑砍过去的时候，2d的剑光是fc绝对做不出来的！ 一道道剑光，看上去酷炫无比，砍在敌方身上。带来的不仅仅是美轮美奂，更有无边的震惊。 高桥新三愣愣地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些画面，脑海中瞬间只有一个想法。 这才是游戏！这他妈的才是游戏！ 和fc相比，那些冒险岛，马里奥，画面上瞬间被拉下去无数倍！ 而且，这是rpg第一次出现了战斗动画！ 并且是精致到极致的战斗动画！ 抬手，出剑，剑光迸射！ 真可谓一剑光寒十四州！ 第0116章 一剑光寒十四州（七） “太美了……这，这就是十六位机的技能……”他目瞪口呆，心中只有感慨。 他明白，游戏，这是要进入一个新的次元了。 十六位机带来的冲击，几乎可以瞬间冲破fc的囚牢！让世嘉展翅高飞！ 他按捺住心中的震惊，继续完了下去。 “人怎么不能动了？”他看着画面上的人物，已经变成了灰色，却无论如何不能再次行动。 “这是怎么回事？”习惯性地，他在手柄上乱按起来。忽然发现了一个回合结束的字样。 他尝试性地点了一下，瞬间，画面上出现一行蓝字“敌方回合”。 接着，敌人开始动了起来，三个小兵很快接近了走位不慎的主角，乱刀之下，立刻game over。 听着暗淡的音乐，看着血红色的画面，他大张着嘴，在电视机前如同石化。 他很想开口大喊：“这个破烂游戏！怎么比得过魂斗罗？” 这就是他们来的目的。 但是，他现在喊不出口，虽然他带着公司委派的使命，好歹是个游戏审核员。 他有他自己的尊严和自负。 他的思想，已经出现了三个字，让他完全无法合拢嘴。 新类型！ 新类型出现了！这是他玩了不到三十秒之后，心中唯一一个想法。 他脸色苍白地看向四周，cosplay的宣传，水野良的亲自到场，邓丽君的88年首度献唱，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现在这一刻！ 火焰之纹章，居然是一款制作极其精良的新类型！ 他是科纳米的人，但是心中的自负绝对不允许他大喊一款新类型是垃圾。 现场，说不定还隐藏着世嘉本部，甚至任天堂的审核员！ 他这一喊，要传出去名头就完了，而且，他自己都容忍不了对一款新类型高呼垃圾！ 这是对他的工作，对他人生的侮辱。 不得不说，日本人这种变态的认真有时候还真有好处。 “新类型……这块游戏居然是新类型！”他呼吸急促地看着电视屏幕，嘴里发苦。 魂斗罗宣传被完爆，本来以为在质量上可以扳回一城，没想到，这他娘的火焰纹章居然是一款见所未见的全新类型！ 一款新类型的作用，或许在fc上还看不出来，但是放在渲染力何止强了十倍的md上，带给人的冲击绝不可同日而语！ 相比之下，魂斗罗反而成了炒冷饭！ 他嘴里发苦，嘴唇发抖，其他数名审核员，又何尝不是？ “这居然是一款新类型！？他们凭什么用rpg这个名字！这就应该为它单独列出一个名词来啊！”一位隐藏得很好的审核员，瞠目结舌地看着屏幕，无力地想到。 谁能猜得到最后，这才是秦皇朝的最后一张底牌！火焰纹章，以新类型的风头，携宣传的雷霆之威，正面硬捍87年的巨作！ 四位审核员，目光呆滞地看着屏幕，新类型带来的震动太大了，让他们一时反应不过来。 至于高喊垃圾游戏，如果这的的确确是一款rpg，他们立刻可以振臂高呼垃圾，甚至可以加上“比dq差远了！”“远不如ff之类”。 但是，新类型，如何评判？ 任何一款新类型，不管是好是坏，它的出现，就应该值得众人为这种天才构思膜拜！ 他们实在没脸喊出这是垃圾，别说他们，就算山内溥亲临，此刻都要慎之又慎的对待！ “这绝不是rpg！”就在这时，周围的试玩者都闹疯了：“谁给它打上rpg的标识的？这个人是头蠢猪！”“差点让我们错过了这么经典的新游戏！”“完全不同的玩法！参杂了策略，非常的不错！我喜欢！” md机能的强悍冲击力，火焰纹章的全新玩法，在这一刻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 “买了……”查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闭上眼睛休息了不到两秒，立刻走向收银台。 “没说的，买了！”小野绍夫在玩过以后，看到自己操纵着小说里的主角，只玩了不到五秒，就立刻买单。 文字和游戏的完美结合，甚至他都看到了书里的剧情，书里的对白，再加上如此新颖的类型，为什么不买？ 他是如此，其他的玩家，游戏迷，不知道有多少在尝试过之后，纷纷表示立刻购买。 只有几个人，他们瞪着血红的眼睛，仍然在电视机前搏杀。 这是已经完全沉醉进去了，不用担心，等他们拔出来，一定会买。 “新类型……”与此同时，上月景正坐在一台电视机前，脸色如常，但是握着md手柄的手，却中风了一样抖得厉害。 “这竟然是一款新类型……”他的心中，无限失落浮现。 他事先只以为，火纹是一款制作比较好的rpg，压根没有往新类型身上猜。 但是，今晚一波高过一波的宣传轰炸，让他产生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把斋藤信叫过来的时候，当时就恨不得把对方五马分尸！ 在这么重要的商战最后一步，他居然漏了！漏了那个该死的s！ 就这一个简单的字母！ 他带着细思极恐的心态，立刻找来了火纹的卡带，这一玩之下，让他的心都凉了。 srpg，这一个s，代表的是一个从未见过的新天地！ 魂斗罗应该不会输，但是就算平手，他们都输了！ 这是一个几乎无名的香港公司，对日本业内第三方顶尖厂商的挑战。 小输便是大胜！ 他的心跳都减缓了，目光游弋到外面绿光一片，仿佛极光燃烧的秋叶原，嘴里只剩下苦味。 这个阵仗，宣传的攻势加上高质量的游戏，能不能让对方“小输”，现在都难以定夺！ “叫斋藤信过来！叫斋藤信过来！我要让他坠入十八层地狱！！”数秒后，一声充满怨毒的咆哮，仿佛从阴曹地府里冒出，响彻了这间房间。 他咬牙切齿的心态，没有人会关心，秦远峰不会，世嘉更不会。 中山隼雄，此刻正在第三层，用惊讶的语气看着面前秦皇朝雇来的员工：“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社长先生，是，是这样的……md秦皇朝卖场已经全部售卖完毕，共计一千零五十二台。秦社长让我来催世嘉再发卖一些过去。他们现在试玩机都卖了几台了，实在挺不住了。” “他怎么卖的这么快？！”铃木裕也惊讶地问道：“这才开卖半个小时！一个个结账都没这么快！” “是这样的。”工作人员恭敬地说：“秦社长是把火纹搭配着md一起售卖，绝不拆开发售……” “好小子！”中山隼雄猛然拍了拍手：“里面可‘或许’有水野良罗德岛战记第六集的预读版！” “秦社长说……里面还可能有邓丽君小姐的亲笔签名磁带……”工作人员详细地解释：“这首歌版权在秦社长的公司……只有他们有能力发售……” “也就是说，别处都没有！”铃木裕赞道：“好想法，饥饿营销，年轻人抢的就是新潮。如果我没猜错，这些磁带应该进行了特别包装。” “再拨过去五百台！”中山隼雄咬了咬牙：“不，一千台！” “社长，我们秋叶原都只有七千台，而且科纳米还分了一千台走，这样做，他们会不会不高兴？”铃木裕淡淡地说。 “哈哈，铃木君，你的表情，我可没看出会担心。”中山隼雄走到窗前，倒了一杯红酒，轻轻抿了一口，意气风发地指着窗外：“看吧，铃木君……” “这就是天下……电玩世界的天下，这上万点星星点点的绿光，就是燃烧这个世界，点燃秋叶原的激情之火……” “这个夜晚，到底谁能够站到最后，我们就来好好看看吧……” 铃木裕走了过去，笑道：“其实，秦君已经胜了。” “低于魂斗罗20%，就是小胜，低于10%，就是大胜。如果平手……”他哈哈笑道：“那就是完胜！” 中山隼雄笑着接口：“如果是超出，哪怕一线，就是诺曼底登陆！扭转战局的至强一击！” 他拍了拍铃木裕的肩膀：“走吧，这个夜晚，属于他们。距离两点统计，还有三个小时，就让我们看看，到底谁点燃了这个天堂。” 秋叶原，已经在这个夜晚沸腾，在这一刻，它闪耀出了后世一般电玩圣地的光芒。 时间过得非常快，转眼间，几个小时眨眼而过。 两点的秋叶原，已经是人阑人静，只剩下清洁工在仔细地打扫着一夜繁华后留下的痕迹。 堆得满满的垃圾桶，尽管小心还是留下来太多垃圾的地面，到处都是的宣传纸张，以及无处不在的火焰之纹章以及魂斗罗海报。 不少海报，已经被疯狂的粉丝们收集了起来。今夜，他们见证了从未有过的宣传方式。或许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许多开始决定买魂斗罗的中间派，到最后握在手里的却是火焰纹章！ “秦君。上月君。”中山隼雄坐在沙发上，笑容满面地看着坐在对面的秦远峰和上月景正。 他的招呼，只是得到了两人淡淡点头的回应。 秦远峰神色如常，坐在沙发上，十指交叉，目光如同鹰隼一般盯着上月景正。 第104节 上月景正浑身都陷在柔软的皮质沙发中，眼皮微合，但是张合之间，目中精光犹如一把出鞘利剑死死盯住秦远峰。 两人都没有看中山隼雄一眼，他们眼中，只有他们今晚的对手！ “秦君。”上月景正率先开了口，声音非常平静：“我们终于见面了。” 第0117章 繁华落尽 “是啊。”秦远峰微微笑了笑：“终于见面了。” “这种情况下的相见，还真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场面。”上月景正掏出一根雪茄，手自然而然地抬了起来，身后的助手连忙划响了一个纯金质，没有任何品牌的打火机，红蓝色的火光在房间中摇曳出一道诱人的光影。 他深深吸了一口：“我真是没有想到，科纳米在全面占优的情况下，居然能被你逼到这个地步。你真是一个让人心惊的对手。” 秦远峰淡淡地回答：“没有想不到，只有能不能去做，和敢不敢去做。” “两位。”中山隼雄笑着开口了：“大家都是在世嘉的平台上做游戏，以后交流的时候还多。” 这种看似劝解，实则挑拨的话，两人都没有理，只是在心中哼了一声，就不再开口。 用了这么多时间，这么多精力筹备，马上，最后的胜负就将揭幕！ 秦远峰没有说话，手却在人不可见的地方死死握成了拳头。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换来那串数字。 他知道，火焰纹章销量非常好，但他不知道，魂斗罗卖出去多少，世嘉总部预备在秋叶原发卖的机器又是多少。 如果胜利，冈村秀树的诺言马上就会兑现！在这次洗牌中被辞退的员工，以及久保正雄的gds，这个前质量序列的加入，更是让秦皇朝充满了力量！ 钟晗都不清楚，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次投入了多少资金。 三千八百五十二万！ 美元！ 秋叶原的场地搭建就是一项巨大的花费，还有获得日本几大书店的推荐，没钱谁给你推荐？日本各大电视台的轮番广告更是重中之重，还有接下来全国的发卖宣传！ 这几乎达到秦皇朝现有资金一半的费用！ “中山社长。”没多久，一名员工拿着一份资料走了过来，铃木裕走在他身后，目光复杂。 “秦君。”上月景正扫了一眼：“如果你输了，科纳米永远向你敞开大门，宣传部长一职，非你莫属。” 他甚至微微弯了弯腰：“我们诚心诚意地邀请阁下加入科纳米，共创新的辉煌！” 他身后给他点火的助手，吃惊地看了一眼秦远峰，科纳米现在可谓名副其实的任天堂旗下第一开发商，上月景正竟然邀请这个年轻人加入？ 他不知道，在这场盛宴的过程中，上月景正已经从高处目睹了秦皇朝的一切，而最后至关重要的sprg，全新类型出现，让他的心中都起了波澜。 但是，他从未说过哪怕一句魂斗罗会输！即使是在火纹结界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的情况下！ 他看重的，是这个人，这些奇想天外的想法！ “哦？”秦远峰面无表情地说：“上月社长难道没设想过另一种情况？” “比如？”上月景正直起了身子，微微笑道。 “比如……”秦远峰拳头托着腮帮，斩钉截铁地说：“魂斗罗输了？” “呵呵。”上月景正发出几声毫无意义的笑声：“秦君，这个玩笑不好笑。” 他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因为这是科纳米，今晚售卖的是魂斗罗。” 秦远峰没有说话，而是对着中山隼雄点了点头。 柔和的灯光下，中山隼雄保养得极好的手，缓缓拿过了那份资料。 洁白的纸张，黄色而细腻的手指，他不动声色地从两人身上扫过。 他都没有想到，火焰纹章居然能做到这一步！ 只要只是小亏于魂斗罗，那就是大胜！ “中山社长。”铃木裕忽然开口了：“其实，可以发给两位私下看的。” “不需要。”上月景正冷冷地说：“我对魂斗罗有着绝对的自信。秦君的造势堪称完美。作品竟然是新类型。毫不怀疑，今日之后，秦皇朝的名字将正式进入各大开发商，主机商的眼球。我敢说今夜的结果一出来，明天任天堂的人就会过来。” “但是，秦君的公司，毕竟是一个新公司。他们没有名气，没有名作的基础垫底。更没有核心玩家用户，没有品牌观念。”他自信地说：“在这些至关重要的方面上，科纳米占据绝对优势。” “所以在发现有人谋划魂斗罗的时候，贵社才一言不发？”秦远峰淡淡地说。 上月景正笑了笑，没有回答。 为什么要发言？魂斗罗，科纳米，就是最好的代言词，他们甚至不需要宣传。 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秦远峰点了点头：“上月社长，如果今晚你们输了，就是输在自傲和轻敌之上。” “中山社长，请念吧。” 屋子里，瞬间寂静下来。 中山隼雄深吸了一口气，镇定地翻开了统计资料。 秦远峰，上月景正，两个人一言不发，都坐直了身子，摁灭了烟头。 再强大的自信，也需要低头于现实。 秦远峰的心，仿佛被人抓住了一般，呼吸都减缓了。 上月景正固然自傲，但是他有自傲的资本。他刚才说的每一条，都是秦皇朝的软肋！ 正是由于这些软肋，秦皇朝才急需魂斗罗这块踏脚石！ 到底是平步青云，还是被魂斗罗踩在脚下，马上就要见分晓！ 也正是由于这些原因，上月景正才会有恃无恐，即使现场已经完全被火焰之纹章点燃！ “今夜，共发布一万两千三百台主机。”中山隼雄看到第一行数字，嘴角就挂起了一分笑容。 这绝对是一个了不得的数字。 他接着看了下去。 “其中，科纳米发售……三千台。”他笑着念到，刚说完，声音却停住了。 他猛地抬头，看向秦远峰，随后惊讶地看向铃木裕。眼中全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是三方发售，秦远峰知道自己卖了多少台，科纳米也知道自己卖了多少台，他们唯独不知道的，是世嘉有多少台存货！ 这样，就推算不出来对方的数字。 但是，中山隼雄知道！ 世嘉出货……四千台！ 他的心猛然加快，那就是说，其中有五千三百台主机，都是秦皇朝卖出去的！ 这不算重点，最关键的是，这两家全部极其自信地采用了捆绑销售方式！ 也就是说，魂斗罗卖出三千盒卡带，火焰之纹章卖出五千盒！ 这怎么可能！ 不对……他抹了抹额头，竟然发现冷汗涔涔，他忘记了，世嘉本部还有两个公司的卡带的。 但是，在两个分部卖场，魂斗罗居然被火焰纹章完爆了！ 上月景正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手指在沙发上磕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忽然不见了，嘴角微微下拉，法令纹清晰可见。 他非常明白，中山隼雄这种表情是震惊。 为什么震惊？什么事值得震惊？ 魂斗罗碾压火焰纹章不会震惊，只会惋惜。除非…… “不可能！”他心中暗暗说了一句，阴沟翻船？这对拥有海量粉丝的魂斗罗来说完全不现实！ “秦皇朝公司……”就在这时，中山隼雄再次开了口：“发售……五千三百台！” 上月景正霍然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中山隼雄的嘴。 然后，让他暴怒的事情出现了，中山隼雄的嘴角……居然挂着一抹浅笑！ 是的，他该笑，自家势力比下去一个反骨仔，这简直等于扇了先反世嘉，再翻任天堂的科纳米一个响亮的巴掌！ 超过两千台的数字，让科纳米这次投诚看起来如此滑稽。 而当这个数字出现在董事会桌子上的时候，足够让那一群死死拉拢住科纳米的董事们大惊失色。 拼命拉拢，视若珍宝的公司，居然被旗下势力击败，这种尴尬，是无声的，扇在这些人的脸上却异常响亮。 就在这个数字出现的时候，秦远峰紧握的手终于松开。 但是，他没有丝毫掉以轻心，表情却更加凝重。 现场售卖，他本身预计就在科纳米之上。他的宣传已经引得万人空巷，必定会有这个结果。 游戏迷中，有一部分，有很大一部分，或者说是80%，他们并没有品牌观念，也没有非xx不玩的概念。这种粉丝，叫做游弋粉丝。 他们是游戏中占据最大数目的一块，也是各大公司争相争夺的一块。哪一个铁粉不是从游弋粉丝转换而来？ 这种玩家的心态，就是听到什么好玩买什么。秦皇朝之所以能超科纳米现场售卖，就是因为他的宣传拉住了这些人！ 但是，最关键的，还是世嘉！ 世嘉那边，每一方都有一万盘卡带寄存！ 而且，世嘉是主卖场，这种“公信效应”已经注定他们是发售主机和卡带最多的地方！ 这个主卖场的数字不出来，就没有胜利。 “他居然敢嘲笑科纳米比不过区区一个香港公司？！”一瞬间，愤怒的怒火差点把上月景正的心给焚烧成渣，好不容易才把这股邪火给压下去，他冷冷地说：“中山社长，请继续。” 中山隼雄沉默了一下：“世嘉今晚，准备主机一万两千三百台……” “当！”一声打火机的脆响，上月景正的手停在正把玩着的纯金质打火机上，愕然看着中山隼雄，他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第一次震惊。 第0118章 反超 第105节 没人是数字盲，一万两千三百台，科纳米三千，秦皇朝五千，世嘉只有…… 四千？！ 世嘉主场售机还没比过秦皇朝的分部？！ 这才是让真正惊讶的原因。 “秦君……”他首次以极其郑重的目光看向秦远峰：“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你已经值得骄傲。” 随后，他叹了口气：“确实，我小看你们了。” 秦远峰听到这句话也愣了愣，他是觉得自己卖的不少，但是万万没想到，连世嘉总部都比了下去！ 哪款游戏的“周边”卖的比“主体”还火？ “真是令人赞叹……”中山隼雄收拾了自己的心思，目光炯炯地看着年轻的秦远峰，深深点了点头：“秦君，不仅你没想到，我都没想到。” “中山社长。”铃木裕淡淡地开口了：“天才，总归有天才的活法。” 上月景正的喉结狠狠吞咽了一下。 他是天才？那科纳米是什么？ 铃木裕可一点儿也不惧科纳米，对方是世嘉的高层，同时身为天才开发人，他有资格评价什么是天才，就连上月景正自己，也不得不一次次地回忆今晚整套的宣传方式。 但是，此时此刻，这样的话，不是间接打了科纳米的耳光是什么？ 他知道，铃木裕肯定对他非常不满，自己挂着开发一组组长的名字，远赴香港审核的游戏，还是新类型。竟然没有一丝丝资源倾斜，反而倾向两度的叛徒科纳米？ 铃木裕对于此刻刺激上月景正，没有丝毫的愧疚感。 秦远峰深呼吸了一下，郑重说道：“中山社长，我想知道今夜全部发售数目。” 上月景正沉着脸，强行忍耐着没有发作。 中山隼雄点了点头，刚翻开下一页，整个人再次愣住了。 “中山社长，所以我才劝告你让大家自行观看。”铃木裕冷笑道：“也好维护大家的颜面。” 上月景正手已经牢牢握住了扶手，这句话，加上中山隼雄的态度，让他心中浮现出一个荒唐的想法。 不会吧？ “世嘉本部。”中山隼雄清了清嗓子：“魂斗罗，售出三千盒。” 上月景正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在这个游戏还是以百万为终极目标的年代，加上分部售卖的三千盒魂斗罗，首发六千盒，这绝对是一个耀眼的数字！ 但是，这刚刚和秦皇朝的分部售卖打平！ 上月景正无意识地打了个冷战，这代表什么，他不想去想，而是用一种颤抖的声音问：“请问火焰之纹章……” “火焰之纹章……”中山隼雄深深地看向秦远峰，目光中藏着无尽的复杂。 “售出……一千五百盒！” “当！”上月景正手中的火机，带着一声脆响掉到了地上，整个人出神地看着中山隼雄，几乎以为自己是幻听。 本部，赢的是魂斗罗。它的积累，它的名气，科纳米的品牌，这些都是保证，完胜火焰纹章一千五百盒，达到了一倍！ 但是，现场售卖却被秦皇朝完爆！两千盒的差距，这三千盒填上了，而结果竟然是…… 输了？ 不仅是他，他身后的助手，根本没有他这么好的涵养，整个人已经完全目瞪口呆。 上月景正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舌头抖得厉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五百盒，不多。但是多的，是这个名声！ 新作！新公司！挑战魂斗罗，秋叶原首日胜出！ fami通不知道后天的杂志要怎么评价这款游戏，而这种评价，权威杂志的影响力，将会带动整个日本！ 简直是雪崩效应！ “这不可能！”他还没开口，身后的助手已经难以置信地尖叫起来：“这不可能！这可是魂斗罗啊！可以媲美超级玛丽的大作！十六位机正统续作！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你在怀疑世嘉？”中山隼雄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 “放肆！”上月景正一个耳光就闪了回去，不知道打到了哪里。 他的心说不出什么滋味，从开始察觉，到决定一力破万法的方针，到秋叶原的最后决战，他仔细想了一遍，没有任何错误！ 错的是这个闻所未闻的宣传方式！错的是斋藤信！错的是这个s！ 他心中的怒火已经积累到了一个临界点，就像一个放在保险柜里，却已经点燃的炸弹，无处发泄！ 想都没想，他就一巴掌扇向助手。 他也是人，他也要宣泄！ 秋叶原出现了十年难遇的盛景！这个盛景，由世嘉，科纳米组成，或许，还有秦皇朝。 这是他原本的想法。 现在的情况却是，这个盛景，由世嘉，秦皇朝，最后才是科纳米组成！ 这让“挑战超级玛丽的神作”“87年最红游戏”的魂斗罗，的他，如何甘心？如何不怨毒到极致？ 数万人众目睽睽之下，皇帝褪下了他的新衣，将皇冠交手到别人手上，得到之后再失去，被一个新人站在头上的感觉，他一巴掌之后，手犹自颤抖不已！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许久，上月景正才从牙缝里飘出一句话，声音低沉而嘶哑：“见笑了，两位。” 秦远峰没有说话，他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渐渐地，一抹笑容，从他嘴角荡开，随后，扩散到整个面部。 那是一种心灵的愉悦。远不是物质可以满足。 对手可是科纳米啊，一起发行的可是魂斗罗啊。 这种事情，日后中国的游戏元老们，谁不是夜夜奢望，期待着能和这场圣战中的英雄人物过上两招？ 只叹生不逢时！ 这是一个黄金的年代！这是一个风云渐起的年代！这是一个群雄割据的年代！ 他，秦远峰，有幸能和一方诸侯过手。并且，最终夺得了最后的胜利！ 科纳米没有错，他的方针贯彻的非常彻底，一力破万法，如果最后不是这个小小的s，很可能秦远峰翻不了盘。 总部的销量，足以说明魂斗罗在玩家心中的地位！ “哈哈哈……”他终于笑出了声来，这几个月，没有白过，这个联盟的努力，没有白费。 他的笑声很平静，整个人的姿势，是正襟危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放在大腿上，另一只手轻轻敲打着扶手。 平静之中，透着解脱，透着张狂，平静之中，几个月的苦累一扫而空！ 笑声不大，很低，或许只有上月景正，才能听出他此刻笑声中的张狂。 其他人，包括铃木裕和中山隼雄，都只能听到喜极而笑。 最了解自己的，不一定是朋友，一定有敌人。 上月景正就这么看着他，许久才说：“秦君，祝贺你。在这个年代，一旦有了这样的成绩，你此刻，已经莅临于最强开发商的行列之中。” 他几乎是没有考虑，脸色异常阴冷，话音却非常诚挚：“我希望，科纳米和贵公司能进行创作理念上的合作交流。” 中山隼雄目光一闪：“上月社长，您在开玩笑？” “我非常清楚！”上月景正毫不避讳地狠狠瞪了一眼铃木裕，对着中山隼雄说：“我们要学习的，是他那一套宣传手法！这套手段，只有经历过来的人才清楚！他足以改变整个电子娱乐圈！” “秦君，这是游弋玩家的胜利。”他说完，咬牙补了一句：“论质量，论名气，魂斗罗绝不逊于火焰纹章！” 秦远峰收敛了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并不兴奋。 心中充斥的，是一种充实感，一种满得快要溢出来的充实感。 不像上个圣诞，那种劫后余生的狂喜，他不想尖叫，不想狂笑，此刻的他，只想找个居酒屋静静喝一杯，然后用漫长的时间来化解心中积累如山的成就感！ 那种快要把人心灵撑爆，让人如同吃了仙豆一样满足，是悠长的回味，而不是剧烈的快感，他只想今夜一醉。 这是让人由内而外的滋润。 他看向上月景正，这个人不愧是电玩圣战中的枭雄，输得起，放得下，非常善于吸收对方的长处。 “希望以后能多多合作。”他笑着伸过去了手。 为什么要拒绝？今天的对手，明天的敌人。就连世嘉都有大败后为任天堂开发游戏的一天，而他，是站在胜利者的地位，接受失败者的邀请！ 上月景正恨不得一脚踢死对方，却强硬地挤出一丝笑容，握手之后，终于抬了抬眉毛：“我以为秦君不兴奋。” “可是，你的手同样在微微颤抖。”他低声地说：“这种深埋在心底的快感，才更加悠长而可怕。” 中山隼雄笑了笑：“两位，夜已深，不打不相识这句话，真的应了这番光景。世嘉还有车，不如送两位回去？” 两人都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铃木君。”刚走，中山隼雄立刻开了口：“叫上冈村董事，顺便把这份资料发给其他不支持我同期发售的董事。” 他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这次，我要看着他们把这份资料给我生吃下去！” 冈村秀树很快就到了，他没有扭捏，他可是真正的顶层，论资本，比铃木裕都高不少。大大方方地在沙发上坐下，理了理领带。 “秦皇朝公司如何？”中山隼雄开口就问。 “他们赢了？”冈村秀树愣了愣，立刻回过味来：“他们战胜了魂斗罗？！科纳米？！” “反超五百盒。绝地反杀！”铃木裕倒了杯茶，自斟自饮起来。 冈村秀树坐在沙上，愣了半天，才感慨地出了口气：“社长，准备迎接任天堂马上要展开的挖角行动吧……这次，恐怕不是专员了……秦皇朝携火焰纹章的威势，足以引动任天堂的课长一级！” 第0119章 醉 “我找你们来，就是为了谈这件事。”中山隼雄的脸色平静，说出的话却斩钉截铁：“秦皇朝，绝不能让对方挖走！” 他看了一圈两人：“任天堂已经有了五虎，而世嘉的质量序列，到底质量如何，我相信两位都清楚。” 第106节 “而今夜之后，秦皇朝，必定加入开发商第一行列之中！”他目光灼灼地说：“能够将魂斗罗踩下去的游戏，这是多大的噱头？所有人的目光都会盯向它，我们必须做好保护措施！” “冈村君。”他倒了一杯茶水，轻轻抿了抿，忽然笑道：“这次nhk等电视台的渠道，应该是你引荐给他们的人吧？” 冈村秀树笑了，没有肯定，戏谑地说：“中山社长，无凭无据，你可不能乱栽赃。” “你是富士电视台的股东，这不需要太多凭据。”中山隼雄抱着茶杯，喃喃地说：“我还觉得奇怪，光凭大和家，可么可能说得动nhk和富士这些大台播放一款名不见经传的游戏广告，对方一天都是十万美元的天价，这小子这次还真下了血本……” “凭大和家，也说不动东卡玩具旗下东卡书店。”冈村秀树也笑道，看向铃木裕：“是吗？大和家的姐夫铃木君？” 两人都笑了笑。中山隼雄摆了摆手：“不管如何，各位请记住一件事。” “这是一个风云变化的时代，下棋的，其实是玩家，是社会。我们都是棋子。” “在这种年代，任何一个游戏公司，只要一款大红，他就可以跻身一流开发商行列。这毋庸置疑。”他看着两人说：“秦皇朝从下一期fami通开始，必定大红。他们现在最缺少的就是名气！根源，在于上一款游戏没有打出他们的公司标识！没人知道电子熊猫是他们做的。但是，这一款不同！” “他们必定大红。”他目光深沉，沉吟着说：“世嘉好不容易出一个可比任氏五虎的公司，你们立刻着手和他们谈判，给予他们前所未有的待遇！务必，一定要死死让他和世嘉绑在一起！” “必要的时候……”他话锋一转：“我可以申报董事会，让秦皇朝控股0.5%。” 如果他知道香港的微星，技嘉在研究什么东西，他绝对会把这句话收回去，同时立刻收购秦皇朝。 “现在，秦君已经打开了局面，后面的，就让世嘉的渠道给他炒一炒吧。”中山隼雄咬牙笑道：“立刻去准备，三天后的fami通，我们会交给他们第一手消息，同时，全球为火焰之纹章造势！” 这些，秦远峰都不知道。 他此刻正走在东京街头，没有坐车，而是一步步走了回去。 他手里提着几瓶酒，干脆坐在河沿上，看着漫天繁星高悬，一口口地喝了起来。 他的思绪，飘飞到自己穿越回来的旧金山，飘飞到自己那个脏乱不堪的寝室，飘飞到那间小小的工作室…… 他非常清楚，这次的胜利将会带来什么。 人！大量的人！还有一鸣惊人的名气！ 秦皇朝最缺的两样东西，将会一次性补齐！而且都是日本游戏公司的资深人员！ 他不关心冈村秀树接下来会做什么，他们的合约，他已经履行完毕，他倒是希望辞职的人越多越好。 他相信，吃够了没有第三方支持苦头的世嘉公司，这次绝对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还有一年半……”他打了个酒嗝，一口酒气冲上来，让他双眼都开始发红：“那时候，我将会亲自加入这个主机战争的大潮！” 89年圣诞节，两亿销量的掌机系列正式进入玩家的眼球。他已经开始筹划这一步。 到时候，他的对手将远不是第三方的泥潭，而是山内溥这种商界巨子，以及绝对会反目的中山隼雄！ 第一方和第三方，尽管只差了一个字，其中的含义却是天壤之别！ 他和世嘉的关系，已经快了……快走到头了。 要登上顶峰，首先要战胜的人，就是山内溥！ 电玩皇帝！铁血沙皇！ 他旗下的任天堂，绝不是世嘉这种缺乏软件商的公司可比！他面临的，不仅仅是“超级马里奥”。更有dq的艾尼克斯，ff史克威尔，街霸卡普空，铁拳南梦宫等任天堂五虎组成的庞大联军！ 也是真正目前电子娱乐界的统治者！任何人都会在这只铁蹄下瑟瑟发抖！ 包括世嘉！ 现在的秦皇朝，根本和这些搭不上边，第一方的世界，那是和第三方完全不同的世界！ 只有开发实力雄厚的第一方，才有资格做牌手，有资格洗牌！ 他万幸的是，六虎之一，贡献了火焰之纹章的is，已经不知不觉消失于无形，否则，这场看不到尽头的圣战，更难以轰破对方的防线！ 要登顶，必须面对任天堂这个庞然大物。要撬动任天堂，必须从掌机做起！ 打不败掌机，无从谈起打败任天堂！ “咕咚……”他再次给自己灌了一口酒，夜风吹来，他感觉清醒万分，而眼皮却越来越沉重。 喝高的感觉，清酒不醉人，人却自醉。 心头满满的成就感，在这个88年的春季，让秦远峰深深地醉倒在东京河边。 意识是有的，只是不想动，还没到不省人事的地步。 恍惚中，他仿佛听到一辆车在自己身边来了个急刹车。又似乎感觉到有人在搬动自己。 随后，有人把他放进了浴缸，他恍然抬了抬眼皮，只看到朦胧的人影。 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早没有了，再然后，感觉到腰部以下大腿以上的部位进入了一个温软包裹的场所。 想都没想，他翻了个身，抱到一团温香软玉，脑袋都没思考就狠狠咬了一口。 …… 第二天早上，他醒来的时候，仍然感觉头沉重无比，周围的场景他不认识，不过没关系，他打了个哈欠，正想翻身，却听到身边传来了一声“嘤咛”的娇喘。 他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酒就醒了。 雪白的肉体，仿佛最高档的羊脂玉，颈脖有一个明显的咬痕，三千青丝如同一席最优美的水墨画，在微露出被子的滚圆香肩上乖巧地趴伏着。 这是个女人，很美的女人，最关键的是，这个女人他还认识！ “醒了？”大和抚子缓缓地撑起身，丝毫不介意自己如同雕塑一般黄金比例的酮体展现在秦远峰面前，如同一只高高展翅的白天鹅，轻柔地走到床边，拿起一抹粉色文胸，如丝媚眼中透露着水样光泽：“昨晚很尽兴？” 秦远峰正要掀开被子，就听到对方没有一丝异样的声音：“别看了，我给你脱的。脱得很干净，就是毛太多。” 他愣了愣，看了看周围一地狼藉，招了招手：“给根烟。” “达”他点燃火机，坐在床上发了半天的神，看着大和抚子将衣服一件件穿上，修长笔直的长腿叉进了一条黑色蕾丝的半透明裤子，忽然郑重地说：“你强暴了我。” 大和抚子的玉腿没穿丝袜，泥鳅一样滑进了被子，浑圆的膝盖放在男人最敏感的地方，趴在他胸口上，红唇欲滴地说：“郎有情妾有意，算什么强暴？” 早上起来，正是热火高炙的时候，鼻前是如同玫瑰一般的花香，入眼是一片白玉华章，这朵秋日玫瑰终于在他面前绽放，看到了内部白色的花蕊。秦远峰笑了笑，翻身就把大和抚子按在下面。 云雨之后，大和抚子娇喘了许久，才说道：“你强暴了我。” 秦远峰再点了一根烟，狠狠抽了一口：“昨晚我是带套还是中出？” 大和抚子脸色微微发红，中出这个词让她都有点不好意思，狠狠刮了他一眼：“我给你带的。” 秦远峰没说话，过了几分钟才慢慢抽完了烟：“然后呢？” “没然后。”大和抚子拢了拢自己的头发，拿过一方手巾擦了擦淋漓香汗：“然后我觉得很舒服。秦君，想不到你功夫还不错，尺寸也不错。” “没然后就好。”秦远峰躺在床上说道：“我刚才想，要是没带套，就勉为其难娶了你好了。” “勉为其难？”大和抚子擦汗的手停了停，冷笑了一声，挺了挺傲然的双峰：“勉为其难？” 秦远峰没理她：“既然带了套，就是一次美丽的误会了。” “拔鸟无情。”大和抚子慵懒地把手巾丢到床头，膝盖又蹭了上来，撩拨得火热火热的：“要是我要和你结婚呢？” “你想多了。”秦远峰打了个哈欠：“没感情基础，结什么婚。” 大和抚子不依不饶，全身都揉到了他的身上：“没感情基础可以培养嘛。” “有病。” 大和抚子咯咯地笑了：“是啊，我就是变态。” “谁让变态昨晚听到秋叶原大捷之后，从世嘉找了方圆千米才找到你呢？”她咬了咬秦远峰的乳豆，看着那个小东西颤抖了一下，这才站了起来，揉了揉手臂：“好了，和你开玩笑的。我只是想尝尝不一样的男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味道。谁知道你这么无情，昨晚可是热情如火呢。” “无心插柳的一夜情而已，而且还是你撩拨我的。你情我愿的事情，我从不买单。你不是我的菜。”秦远峰想睡觉了，闭着眼睛说。 大和抚子气的狠狠抓着他的敏感部位死死掐了一把，让他一声惊叫坐了起来：“你干嘛！” “刚完事就对女人这么无情地拒绝！”她气得再掐了好几下：“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女人！” 秦远峰把她的手拿开，酒意都被痛醒了，一边揉一边不客气地反击：“你也是女人？” 大和抚子深深吸了口气，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让你看看我是不是女人！” 一番肉搏之后，两人都感觉腰不舒服。 这是纵欲过度的原因。 “以后没女人的时候可以叫我一声。” “你觉得我会少女人？” “……真不知道昨晚是谁醉倒在路边，死狗一样……老娘还不如捡条狗回来。” “狗有我这样的功夫？” “……别人起码有公狗腰。” 说笑了一阵，秦远峰把手从大和抚子头底下抽出来：“行了，过去就算了。以后要有兴致再联系。但是我要是真有了女朋友你最好少发点浪。” “……秦远峰你……你说谁发浪！” “请把你的手拿开谢谢。” “放心吧。”大和抚子白了他一眼，坐起来，揉了揉酸痛的腰，埋怨道：“真没见过你这么能折腾的……老娘吃过一次就够了，以后再说。你赶快和我去大和家，久保正雄，我爷爷他们等你都快等疯了。” 第0120章 人员 “秋叶原大捷！”大和谦正，久保正雄站在桌前，两位老人的眼睛里都带着血丝，神色却无比慎重。 大和信虎站在他们旁边，整个人的神态都是飘忽的。 他们三人，一夜未眠。 秋叶原大捷的资料，此刻正放在他们面前，他们的目光根本无法移开！ 绝地反杀五百盘！五百盘！ 是的，这个数目不多，甚至说很少，但是它代表的意义，却让每一个人都头皮发麻！ 五百盘不多，不过，它的对手是87年纵横江湖的魂斗罗！是顶级第三方科纳米！ “我真的……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大和信虎同样一夜没睡，好歹他是作为大和基板接班人培养的，此刻，他应该有接班人的自觉。 “居然赢了科纳米……赢了魂斗罗……”因为一夜未眠，帅气的脸上满是疲倦，但更多的，是极致的亢奋。 久保正雄双目呆滞，看着那份报告，许久，才抖着嘴唇说：“他赢了……他竟然赢了……在世嘉所有质量序列退避的情况下，他居然打赢了这一场！” 他目光失神地盯着那份报告看了半晌，才感慨地长叹了一声。 第107节 “也许……我为gds找到了一个最好的归宿……” “新公司挑战顶级第三方，反超五百盘……”大和谦正浑浊的目光精光四射，手冒着青筋将自己的拐杖捏的死紧：“……从今天开始，秦皇朝，这个香港公司的名字将响彻日本电子娱乐界……成为真正的新进贵族……” “谁能想到，一个新公司，居然能做到如此壮举……” “社长。”就在这时，门打开了，一位工作人员快步走了进来：“大和小姐和秦君到了。” 大和谦正深呼吸了一口气，和久保正雄的目光对视在了一起。 二话不说，两人立刻迈腿向门口走去。 久保正雄知道，经此一役，秦皇朝在世嘉心目中的地位，将会凌驾于一切第三方之上！ 这是gds最好的归宿！ 大和谦正知道，他已经为大和家找到了一位强有力的盟友！ 他最庆幸的就是，在秦皇朝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果断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秦君。”两人看到秦远峰，正要开口，老于世故的目光迅速扫过他身边的大和抚子。 大和抚子脸色丝毫不变，仿佛根本没有发生什么。 “秦君。”大和谦正本来想大大地庆贺一番，此刻却如同打翻了一个调味铺，简直五味杂陈。 自己的孙女掩饰得再好，怎么瞒得过他的眼睛？ 这种眉眼含春的样子，别说他，只怕久保正雄都看了出来。 他上前握了握手，低声笑道：“我闻到了荷尔蒙的味道。” 秦远峰大为尴尬。 和大和抚子的荒唐是一回事，他现在孤身一人，这算不得什么，你情我愿而已。但是当着对方的爷爷被揭露出来，这就是另一回事了。 关键是，昨晚是他被强暴的啊！ 大和谦正根本没有一丝丝介意的意思，反而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向大和抚子竖了个大拇指，让大和抚子翻了好几个白眼。 “秋叶原大捷。秋叶原大捷啊……”来到大和谦正的办公室，三个人纷纷坐到了沙发上，这才如同回味一般，出神地看着天花板，大和谦正嘴里不断无意识地重复着这句话。 秦远峰点了根烟，吐了个烟圈：“仅仅五百盘而已。事实上，本部销售，我们仍然不如魂斗罗。” “仅仅？”久保正雄语气极为复杂地说：“能反超这款巨作哪怕一盒，这都是完胜！其实我完全没想过你会超过它！我想的最好情景就是平手！不管什么本部，你赢了一盘，就是大胜！是完胜！” 这几个月，他们全程参与了宣传活动，非常明白秦远峰每一步的步骤。 也正因为如此，在魂斗罗全国试玩的时候，他们担心过，彷徨过。在科纳米捅出rpg类型的时候，他们愤怒过，无助过。 最终，却仍然坚持了下来！ 秦远峰的宣传手段，实在是太匪夷所思！却全部都能套到一起！ “秦君。”久保正雄喉头动了好几次，终于一咬牙开了口：“gds，这一个月辞职三十人。还有五十六人的队伍！我希望，能尽快和贵公司进行合并事宜！” 秦远峰弹了弹烟灰，看着一脸决然的久保正雄，淡淡地说：“贵公司大部分人都需要去香港工作。” “没有问题。” “贵公司以后将成为秦皇朝下属工作小组。并且在本公司没有上市之前不得已任何方式控股。” “……没问题。” “贵公司所有员工……”秦远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日后都将只听从于我一个人的指令。” 久保正雄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狠狠开了口：“没问题！我只有一个要求，给他们原本的待遇！并且不得差别对待！同时因为他们远来香港，需要提高工资薪酬！” 秦远峰抬了抬眉毛，微微笑了笑：“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一面。” 久保正雄无奈苦笑：“败军之将而已，如果不是为了人，我又何必找公司合并？” 秦远峰点了点头：“那么，请贵社尽快进行资产清算。我们这边会派人尽快和你们联系洽谈具体事宜。” 这种事当然不会自己去做，什么事都要他去做，要别人干嘛？吃干饭吗？ 他是舵手，需要工作的是划桨的人。 舵手要这条船航向什么方向，这条船就必须航向什么方向。一条船，不会有第二个舵手！ “秦君。”看着两人不再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大和谦正笑着开口了：“世嘉公司今天请你务必在fami通发售之后，去参加md首发万台的庆功大会。” “很麻烦啊。”秦远峰摁了摁还有些发痛的太阳穴：“如果没必要，真不想去。” “这可不行。”大和谦正笑着说：“你知不知道，今天上午，冈村秀树亲自上阵，联合三名董事，在公司挑起了新一轮的洗牌行动？” 秦远峰笑了笑，这是对方履行合约的时候了。 此刻的世嘉，绝不会亏待秦皇朝，除非他是傻逼。 “辞职信雪花一样飞到各个社长办公室，到现在为止，各大第三方已经收到了近两百封辞职信。”他目光微闪：“同时，冈村秀树，中山隼雄亲口宣布，秦皇朝公司愿意接收辞职员工，所有人事关系，都暂时协商不解除。” 他感叹地说：“看样子，恐怕能留下不少人。毕竟昨夜的盛典，此刻恐怕已经传遍了整个世嘉。” “他们还算言而有信。”秦远峰满意地笑了，终于，秦皇朝的人员得到了极大的补充，他再也不需要事事亲为。 大和谦正笑着斟了杯茶：“你这次是非去不可，你这种大功臣不到，中山隼雄怎么能召开庆功会？这可是上nhk，富士电视台，推广影响力的绝好机会。而且，他们恐怕不单单是要你去那么简单。” 他带着满足的笑容抿了一口，茶香味感觉一直透到了肺里：“你和世嘉的协议，是应该重新签订一下了。就算你不愿意，世嘉也会逼着你签。否则下面的第三方怎么看？他们一定，也必须给你一份独一无二的，优厚到极致的协议！” “或者……”他笑眯眯地，若有深意地说：“任天堂，也会拿出一份同样优厚的协议？起码不输于任天堂五虎太多？” 这是试探他有没有加入任天堂的想法。 秦远峰只是笑了笑，并没开口。 任天堂，这才是日本，乃至世界第一纪元的霸主！ 这是他的对手，山内溥也许在硬件开发上比不上中山隼雄，但是他对于市场的把握，对于玩家心态的操控，堪称宗师！ 他可以加入世嘉，但是绝不会加入任天堂！ 而且……他握了握拳头，和世嘉的合作，也即将结束。 89年，日后销量两亿的掌机系列发售，他必须争上一争！ 如果他还想站在最高峰的话。 “再说。”他平静地说：“大和先生呢？” “我当然也会去。”大和谦正哈哈大笑：“我同样是受邀者之一。当然，我非常，非常地想看看，上月景正现在到底是什么表情！哈哈哈！” 第二天，整个日本的电玩迷都下了一大跳。 “秋叶原奇迹翻盘？新人新作火焰之纹章力压魂斗罗？！逆袭五百盒？”一个组装公司中，一位年轻的工人拿着这一期的fami通，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真的假的？ 这是他第一个反应，第二个反应就是，fami通绝不会说谎！ fami通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给现在蓬勃发展的电玩界一个评估的地方，如果不公正，为了钱造势，那么这本杂志也完了。 “魂斗罗被干败了？”旁边的同事惊讶地围了上来，他们做的就是游戏机卡带的组装，就算不懂，耳濡目染之下，也明白fami通是什么，更明白魂斗罗，科纳米是什么。 那是震撼日本，全世界整整一年，如今如日当空的巨作！ 现在居然被打败了？ 是哪个公司这么牛？ “真不敢相信啊……”围着看了半天，一位工人才感叹道：“这个年代，真是出现什么样的奇闻都不足为奇，这个叫做秦皇朝的公司，居然还是开发了电子宠物的公司，当时上面不是世嘉的标识吗？” “是啊，居然能打败魂斗罗，这是不是真的啊？”“上原君，科纳米至今都没有指责fami通，你说是不是真的？” 科纳米确实没有指责fami通，因为对方说的都是实话！ 没有人去关心他们本部销量过火焰之纹章一倍，所有人都只看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科纳米，这种顶尖开商的看家游戏，在这个十六位机售的当夜，被一款香港公司制作的游戏反五百盘！ 第0121章 余韵 “火焰之纹章击败了魂斗罗？！”这个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跃千山万水，随着fami通的发卖遍布到了日本每一个角落。 “昨夜，发生了一件让日本游戏业震撼的大事。”fami通上，负责评分榜的编辑稻船敏真写道：“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夜的秋叶原，居然万人齐聚，共襄盛举！” “更没有想到，这部名不见经传的作品，居然在首发日上击败了如日中天的魂斗罗，我们仔细了解了一下。才发现开发火焰之纹章的秦皇朝公司，之前已经有两款作品。一款是现在街机厅不少人玩过的大家来找茬，另一款，就是著名的电子熊猫。” “世嘉方面并没有透露为什么电子熊猫没有打上秦皇朝的标识，但是，这款火焰之纹章，却真正让那只憨厚的熊猫标志走进了千家万户。它代表的意义非同寻常。这是电子娱乐业开发以来，第一次有外国公司真正进入了日本——这个全球最顶尖的游戏市场。可以想象，它日后必将成为游戏业顶级开发商。而科纳米，则万分不情愿地成为了对方的踏脚石。” “言归正传，我只想说，火焰之纹章完全当得起我给出8分的高分评价。无它，因为他是——新类型！一款所有人从未见过的类型！它必将闪耀出恒星一般的光辉，照耀这个电子娱乐界，不管它愿不愿意，这份创意都无法独享，必定成为众多公司模仿的目标！fami通以自己的名誉担保，我的8分，绝对对得起火焰之纹章的质量，这是一款值得所有人购买的游戏，当然，如果不是那么贵的五十美元的话。” 日本同志社大学游戏社，七八名同学看着fami通的分数，都惊呆了。 “8分？！稻船敏真这种出了名的挑剔狂竟然给了八分？！”一位个子不高，眼皮有点下垂，大鼻子，浓眉小眼的男生惊呼道：“他不会是收了秦皇朝的钱吧？” 旁边的同学冷笑了一声：“三上同学，请你说话注意一点，我刚从秋叶原回来，特意带这款游戏给你们玩，你就这么对待我的诚意？” 三上脸红了红：“我只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一款新游戏，居然能压过魂斗罗五百盘……这……这怎么想都太科幻了……” 同学哼了一声，指着下面的字说：“那这个呢？这个可是你的偶像，卡普空的藤原得郎！咱们明年毕业，你不是吵着说要去卡普空吗？” 三上看了一下，顿时脸更红了。 “天才的创意，天才的想法！” 标题后面，跟着藤原得郎四个字，让他无法反驳。 “我几乎是带着一种崇敬的心情玩了这款游戏。不得不说，它颠覆了太多太多惯性思维，从来没有一款rpg会做成这样，却如此吸引人！哦，抱歉，它叫srpg，策略角色扮演游戏。slg策略性游戏和rpg角色扮演类游戏的组合！我已经想不出什么样的脑部构思能创造出这样的游戏，对于秦皇朝，对于这个主创者，我只有给出自己的9分！” 9分？三上看了好几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fami通，一共有四位评审。他们并不是固定的，固定的只有原本的两位编辑评审，另两位，是日本最顶尖的游戏开发者。当然，绝不包括任天堂的开发者，以山内溥的话来说，“任天堂的游戏不需要多余的评价。”就像它日后从不参加世界三大电玩展之一的东京电玩展那样。 稻船敏真8分，藤原得郎9分，三上看了一遍，赫然发现，火焰纹章的分数居然和魂斗罗并列，高达37分！ “白，白金殿堂？！”他倒抽了一口气，fami通上，30分以上的是银殿堂，35分以上，就是白金殿堂。往往好几期杂志，甚至半年都难以见到白金作品，然而7月的一期，同时爆出两部？ 不要怀疑fami通对现在日本玩家的影响力，这几乎就是一个风向标，大部分游弋玩家的选择，都是从它上面来。在没有网络的年代，这就是权威！ 白金作品，几乎没有一部不会大卖！ 所有人都看着书面上鲜红的大字，金色的分数，白色的，闪耀着光芒的皇冠，不知道说什么好。 “三上真司同学，你现在还不玩这款游戏？我已经邀请了好几名同学一起了。”旁边的同学打趣道。 第108节 “玩！一定要玩！”三上真司吞了口唾沫，狠狠地点头：“我要看看，是什么游戏值得让藤原老师如此推荐！” 如果秦远峰在这里，恐怕马上就要大笑起来。 现在，没有人会知道，这位同志社大学的学生日后会有何等辉煌，也不会有人知道，他真正开发出了一部全娱乐作品！ 三上真司的名字，或许知道的人不多。但是生化危机的名字，恐怕电玩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玩家的惊疑，对于业界，却是另一分景象。 一杯苦茶，轻轻地放到了实木桌面上，这是珍贵的黄杨木，仅仅一张桌子就价值不菲。 端着杯子的，是一只干瘦有力的手，一只十克拉的珍贵钻戒，被铂金细细包裹着，套在一根修长的指头上，顺着看上去，是一身黑色的高档定制和服，上面绘着幕府大名征战日本的场景，以及一张苍老但精神矍铄的清瘦脸庞，一头白色的头发。 “荒川君。”老人淡淡地说了个名字，他身后一位年轻人立刻低头鞠躬：“嗨。” “我对你非常失望。”老人端起旁边的茶壶，细细地斟上另一杯茶，轻柔而缓慢地摇晃着，仔细品味着茶中的清香：“我记得，新年的时候，要求过你和秦皇朝联络，到了现在，我还没有看到结果。” “社长……”荒川满头冷汗，这是一个不知道哪个大名留下的府邸，他们正坐在柔软的榻榻米上，拉门半开着，外面是一丛丛的翠竹，以及一潭清幽的水塘，几尾鲤鱼正欢快地游来游去。 屋子里没有空调，温度温暖如春，荒川却觉得浑身发冷。 “我说过，我不想听任何解释。” “当”茶杯顿在桌子上，老人面无表情，抬起干燥的手梳理了一下自己的白发，语气没有一丝波澜：“你在美国开拓市场做得非常好，但是这并不代表你可以抗拒我的意志。” 他的手轻轻敲着桌子，发出“得得”的轻响：“这是最后一次，本社只需要听从我一个人的话，而不是你的想当然。你明白？” “嗨！” “去吧。因为你的失误，让我们接触秦皇朝的时间推迟了太多，你必须为此负起责任。” “社长……”荒川欲言又止：“秦皇朝，现在的地位可不低，他们已经算得上第三方知名公司，只需要几个月时间的积累，就能坐实这件事……” “我们……”他顿了一下，咬牙说：“是否给出更优惠一些的政策？” “为什么？”老人淡淡地抿了一口茶，悠然说道：“区区一个md就想掀翻市场？而秦皇朝不过是一个香港公司，这样贩夫加走卒的阵容，也妄图挑战本社的地位？” “你要记住，第三方和第一方，永远是两片天地。” “我给秦皇朝的条件就是那些，如果他不同意，那么我希望世嘉倒闭的时候他不要来亲吻我的木屐。” “社长……” “荒川。”老人看着庭院，淡淡开口：“什么时候，你开始有资格抗拒我的决定了？或者说，你试图影响？” “不敢。” “那就去做，我不喜欢听空话，假话。”老人挥了挥手：“我的目光没有投到这个新晋公司身上，是它的幸运。因为它不值得。” “现在，它有了这个资格，应该做的是庆幸，而不是抗拒。” 全国都被这则消息带动了，电玩在日本，目前就是国民娱乐，任何一款大作的横空出世，都足以引动每一个玩家敏感的神经！ 往日，发行游戏，只需要考虑任天堂五虎和世嘉本部，如今，再次多出一个秦皇朝！ 火焰之纹章的续作发售，已经被明暗中不知道多少公司提上了日程，他们必须小心，再小心，以免自己的作品和这款大作碰头！ fami通白金殿堂，秋叶原力压魂斗罗，说它不是大作，几乎无人敢信！ 只需要几个月的积累，当第一季度世嘉销售业绩出来，秦皇朝就可以坐稳这个位置。 秦皇朝的名字，第一次进入了日本第三方的目光，正式被所有知名开发者，所有热爱游戏的玩家提起！ 而随着md的捆绑发售，不到一个月，回执卡将雪片一样飘飞向世嘉！ “秦皇朝。”史克威尔中，这个名字，正式被单独归类，并且名字底下多出了大家来找茬，电子宠物的分类。 “能踩下老对手科纳米吗……”卡普空，一位中年男子看着眼前的报表，喃喃自语。 火焰之纹章对于日本电玩界的冲击，恐怕秦远峰都不明白到底有多大。这是历史上，第一次有外国游戏冲击到了本土开发巨头，这种冲击，带来的是资源的重新划分！ 他也不需要知道，此刻的秦远峰，一身笔挺的银灰色西装，配上深黑色的领带，正站在世嘉门口。 接他下车的，是世嘉亲自派出的劳斯莱斯。 第0122章 庆功大会 “秦君。”铃木裕亲自在门口迎接他，看到他下车，笑着走了上去：“人逢喜事精神爽，秦君此刻真的配得上少年英雄一词。” 秦远峰笑了笑，目光看到后方的一群人，笑着说：“烦劳各位了。” “哪里哪里。”“这是应该的。”“大家都是世嘉旗下，应该多多交流才是。” 顿时，一迭声的不敢就响了起来。 “随我来吧。”铃木裕笑道：“中山社长，已经世嘉的各位，还有科纳米的代表，已经在楼上等着了。” 站在门口，秦远峰微微顿了顿。 那个圣诞之夜，他还历历在目，当时，自己曾经说过，要昂首挺胸地回来，要坐在最前方。大和谦正还笑他痴人说梦。 但是半年后，他就回来了，而这场庆功会，他将站在主台！ 一群人，几乎是群星拱月一样把他迎了进去。 “秦先生到了！”走到一间大厅之中，里面是一个规模不小的庆功会场，放置着二三十个铺着红布的圆桌，已经坐满了人，他的目光所到之处，收获的全是含笑点头的善意。而主台上，一个硕大的三层蛋糕已经插上了蜡烛。 蛋糕旁，还站着一个人，脸色却并不怎么好，甚至笑容都是挤出来的。 秦远峰仔细看了看，就看到了对方身上科纳米的标识。 同时他留意到，在座不少公司，看他的目光都异常的火辣，仿佛在期盼着什么东西一样。 “秦君。”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入耳际，抬头看去，大和抚子穿着一身黑色修腰女式西服，将水蛇腰衬托得曲线毕露，端着一杯香槟走了过来。 “这个场景，真是令我浑身燥热。”碰杯的时候，大和抚子脸色不变，轻启朱唇，低声轻语。 “这种场合你收敛一点。”秦远峰同样面不改色，带着微笑碰了碰杯。 大和抚子嫣然一笑，眼角下的玫瑰花仿佛忽然绽放：“越是这种场合，我越是想起马上要上台的男人，在我身上喘息的场景。” “当”两人碰了碰杯，各怀心思地坐到各自的桌上。 秦远峰坐的是主桌，大和谦正也在这里，看着他过来，老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抚子可是大和家的明珠啊。” “那么，明珠肯定得送给名士了。”秦远峰笑道。 “哦？秦君难道不是名士？” “我还太早了。” “各位。”就在这时，中山隼雄开了口：“今天请各位来。无它，前日秋叶原md发卖，当夜上万台，这是特别为md的庆贺，特别为火焰之纹章以及魂斗罗的庆贺！” “秦君，请。”中山隼雄做了个请的手势，秦远峰刚站起来，底下便涌起一阵如潮的掌声。 无数的目光，带着羡慕，或者嫉妒，或者期待，一道道钉子一样钉到了他的身上。与此同时，科纳米的代表脸皮显而易见地抽了一下。 “哈哈哈！”大和谦正低声笑了起来，对旁边的大和信虎笑道：“看到没有，上月景正不好意思来，石田三山也不好意思来。全部推说生意繁忙，派了不知道哪个课长过来受辱，世嘉这是显然要踩着科纳米给秦皇朝造势。看看这位课长的脸色，啧啧……” 笑完了，他冷哼一声：“当年我去邀请科纳米合作，上月景正面都看不到，派了个人随随便便就搪塞我，谁能想到，今天我会站在胜者的一方，看着他们败在我们联盟的手下！” “爷爷。”大和信虎低声问道：“在场的都是什么人啊？看秦君的眼神都不对啊。” “你也看出来了？”大和谦正微笑：“所以说，中山隼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场的这些，一家质量序列都没有，全部是世嘉底下的合作伙伴。比如什么卡带组装，芯片制造，还有好几家一流销售渠道。几乎一盒卡带能用的原料，程序，渠道。全部都能在这些人里找到。你说世嘉邀请他们来干嘛？” 不等大和信虎回答，他就接着说道：“这是明显给所有人一个态度，告诉他们，我就是要捧秦皇朝。为它大开方便之门。这些公司，全部都要挂靠一家靠得住的开发公司才有长久的客源。现在的世嘉，谁能比秦皇朝更炙手可热？秋叶原一战，你看他们嘴上不说，心里跟镜子一样清楚。恐怕为了来今天这个庆功会，底下的明争暗斗都绝不会少。他们啊，现在是一定要抱上秦皇朝这条大腿。” “世嘉哪一个质量序列下方不是无数公司仰他鼻息？”大和谦正感慨地叹了口气，看了看台上拿起刀的秦远峰：“游戏业就是这样，一款游戏红了，立刻跻身顶级第三方。秦皇朝做到了，而且是踩着一块巨大的踏脚石上位……看，看。科纳米的人居然让秦君先切，呵呵呵，他们也有今天！” “看着吧，庆功会只是个幌子，中山隼雄是真的要给秦皇朝大优惠，这些公司都是他特意找的，他非常清楚秦皇朝缺什么。人他们很快就会有，冈村秀树你以为是个蠢货？他会看不清眼前的形式？而他们现在缺的，就是下面的制造厂家，哪个质量序列没有一堆挂靠？你看着吧，等庆功会一结束，在座的人都会像马蜂一样围上去，疯抢这块刚出炉的蜂蜜。” 他晃了晃手中酒杯：“也不知道抚子能不能拉住他，如果可以，还真的是拉到了一个前途无量的盟友。” “爷爷！”大和信虎吃惊地说：“你是说，姐姐……” “如果你有信心，你也可以尝试一下。”大和谦正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对你的长相还是很有信心的，嗯，有我年轻时的七八分英气。也许秦君有点其他的爱好呢？年轻人嘛，多尝试一些也不坏。” “爷爷……” 主台上，秦远峰拿着切蛋糕的刀，看着下方人流如织，心中微微有些失神。 利合而聚，利尽而散，这是何等写实。 在秋叶原大战之前，谁为自己出过一次手？ 现在，却如同马蜂一样围了上来，带着谄媚的眼光看着自己。 “先生，要不你先？”他微微一笑，把刀把递给旁边科纳米的代表。 这位代表此刻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顺势一刀捅进去。 秦远峰那张假笑的脸，在他看来是如此可恨可憎，他胸口的火气简直如同乱石崩云惊涛拍岸。 更可恨的是下方的目光，居然带着戏谑看着他！ 科纳米何曾受过这种待遇！？ “不用了，还是秦君先请。”半晌，他才磨着牙，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从牙缝里飘出一句话。 秦远峰笑了笑，并没有再推脱，一刀切下，随后交给了科纳米的代表。 科纳米的代表拿着刀，脸上的笑容要多僵有多僵，这一刀，简直是切在了科纳米的心上。科纳米本部销量是火纹的一倍啊！ 但是，谁关心？ 大家都只知道，秋叶原当夜，科纳米被一个外国的公司反超五百盘！ 只有五百盘才是所有人关注的目标。 “各位。”放下刀，中山隼雄笑道：“首先，我热烈庆贺，本社终于出现了一只有实力和任天堂四虎叫板的公司。” 所有人都看到，科纳米代表的脸皮一阵青一阵白，真可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中山隼雄没这个意思，但是科纳米？ 谁不知道他叛变了两次，要是有人能猜到它数年后再叛逃到索尼旗下，真可谓三姓家奴。 没有出声，反而不知道是谁带头，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中山隼雄同样在鼓掌，他的心中此刻简直可谓春风得意。 他忘不了昨天把一堆报表砸到董事会桌上的时候，铃木裕翘着二郎腿坐在自己身边看着一堆脸色比吃了死孩子好看不了多少的顶层董事，冈村秀树点着一根雪茄，滔滔不绝地从培养本社势力的重要性说道引进叛徒的不明智，这群平时眼睛长在天上的董事一句话都不好意思开口。 还要怎么说？当初中山隼雄不愿意分开发售，可惜，因为他秘密接洽科纳米，引起了冈村秀树和铃木裕的不满弃权，其他人反超通过，世嘉开始全力为科纳米造势，这就是全部事情的起因。 第109节 事情的结果，却出人意料地戏剧，中山隼雄虽然自己接洽了科纳米，却因为这群董事的态度，对科纳米生出了厌恶感，这种厌恶感无从宣泄的情况下，本社旗下一个公司居然反超了魂斗罗，还是一个外国公司！一个在业内名不见经传的公司！ 这简直是大大合了中山隼雄，铃木裕，冈村秀树的胃口，看着这三个人此刻慢条斯理，一页一页细嚼慢咽，仿佛唱诗班一般高声朗读秋叶原战况的时候，其他董事掀桌子砸人的心情都有。 今天，除了他们，一个董事没有出席，唯一有的，就是中立派上任社长大川功。一个公司的平衡游戏，一定要三方参与才能玩的起来。 “各位，请安静。”中山隼雄笑了笑，根本就没有询问科纳米，对方的位置比世嘉另一方的董事还尴尬，任天堂毫不客气地剥夺了科纳米所有权利，在世嘉被后辈反超，说白了，世嘉这时候再给他们下绊子，恐怕迎接科纳米的就是一场恐怖的灾难。 第一方，永远凌驾于第三方之上，被两家第一方嫌弃，科纳米的地位就会岌岌可危。 这是两片完全不同的世界。 “因为香港秦皇朝的出色表现，火焰之纹章荣登fami通白金殿堂，可谓本社有史以来出现的最好成绩。鉴于秦皇朝公司从大家来找茬，到火焰之纹章的出色表现。本社对秦皇朝的合约，特做出以下调整……” 他顿了顿，台下，所有人，除了神色悠然的大和谦正，以及在考虑爷爷刚才说的话可能性的大和信虎，其他所有人都直起了身子，竖起了耳朵。 没错！他们来就是抱大腿的！ 第0123章 蜂蜜和唐僧 “第一，秦皇朝公司的游戏，将作为世嘉核心阵容。审核通过，将由世嘉全力造势，负责全球宣传。” 这句话刚说出，所有人神色都动了动。 无它，核心阵容，甚至在质量序列之上，秦皇朝可谓一步登天。 更关键的是，世嘉从未设立过核心阵容，或者说，他们核心阵容的资格，从未给过第三方，全部都是自家开发小组。 这个阵容，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游戏质量。世嘉也非常清楚，他们的质量序列，完全比不过任天堂五虎，否则以世嘉目前世界第一的开发能力，会如同龙困浅滩，不得施展？ 但是，现在有了。 这可谓世嘉第一个真正的核心阵容，却不是日本公司，是一个香港公司！ 而且这个核心阵容，世嘉的优惠居然是世嘉负责宣传资金！ 这可是全球的质量序列都没有过的优惠！ “第二，秦皇朝公司的游戏及其周边，将由指定销售渠道的权利。” “咕咚”在座的人，都无声吞了一口唾沫。 这代表着他们和秦皇朝合作的产品，根本不愁找不到销路！世嘉的渠道，可能是现在世界上最广的渠道之一，遍布全球！ “第三，秦皇朝公司，将不会再上交信用金。包括……”中山隼雄顿了顿，微笑道：“他旗下的公司。” “什么！”“不用交信用金！”“那么抵押金呢？也包含在里面？！” 这句话，才是真的引起波澜云动！就连大和谦正嘴角也抽了抽。 抵押金，信用金，这可是一大笔款项，事后还不还，还要看世嘉的心情，要卖的不好，自然没了。卖得好，世家也有各种方法克扣，当然，比任天堂轻得多就是。 任天堂是从来不还！ 什么？要抵押金？可以，和山内溥说去吧。 而包括旗下的公司，这个才是让在座的人动容的真正条件，这代表只要挂靠在秦皇朝旗下，自然可以逃过一大笔款项！ 对于中小公司，几乎是无法抵抗的诱惑！ 瞬间，秦远峰的身份已经从蜂蜜变成了唐僧，没人不想咬一口。 秦远峰看到台下的人眼神瞬间从火热变成了狂热，脸上的笑容都僵了僵。 他有种被分而食之的感觉。 “哈哈哈……”大和谦正笑了起来，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别人要去抢，他用得着？他在秦皇朝需要帮助的时候，毅然伸出了手！ 他那份，谁都抢不走！甚至可以谋划更多的份额，让大和基板更进一步！ “信虎啊，你考虑好了没有？” 大和信虎挣扎中。 “第四，秦皇朝公司，将获得世嘉无条件的技术支持，直到，他离开核心阵容为止。” 一个个条件，让在场的人内心简直如同油煎一样，沸腾不已。 秦皇朝得到了，挂靠的公司同样可以通过其他方法得到，没听说吗？世嘉并没限制传播。虽然传播出的肯定是不重要的技术，但是世嘉的名头在那里，对世嘉的不重要，不代表对其他公司不重要。 世嘉这是真的下了大狠心，一定要捧出一个自己坚挺的盟友来！ 秦远峰看着中山隼雄，无意义地笑了笑。 他很想看看，等自己和世嘉分道扬镳的时候，中山隼雄会不会为今天的选择后悔。 现在，恐怕没人敢在世嘉和任天堂雄霸市场的情况下再做第一方，这两家公司，已经积累了太过恐怖的资本，太过巨大的影响力。 只有他，他知道日后一切大事的时间点，这就是他手中最锋利的刀！ 先知，才是他穿越回来，和这些枭雄过招的本钱！ 中山隼雄一共读了五条，每一条，都让在座的人心动不已。 “他是真的红了……”一位中年男子，感慨地抿着酒：“这个年代，一部好游戏，就代表了一个新贵的诞生……这个新贵，还是踩着魂斗罗的肩膀上位……看看科纳米的代表脸都黑成什么样子了……” “是啊，想想科纳米，去年不是也凭着魂斗罗踩掉所有竞争对手，一年内迅速成为最顶级的第三方吗？今年他立刻让出了自己的肩膀……真是世事难料啊……” 嘴里这么说，每个人的目光，都不曾离开秦远峰的身上。 这个在台上笑得清淡的年轻人，结束之后立刻会成为哄抢的目标。 当中山隼雄宣布庆功宴会开始的时候，刷拉拉一片椅子拉开的声音，近二十个人，同一个动作，端着酒杯，满脸笑容，朝着秦远峰走了过来。 “秦君。”一位肥头大耳的男子笑着举起了酒杯：“鄙人和日公司总经理，本公司已经替所有世嘉的质量序列组装过游戏卡带，如果秦君有空，不妨稍后一叙？” “宫崎经理，秦君贵人事忙，恐怕没有功夫和你小聚了。”他还没说完，旁边一位三十多岁的青年走了过来，笑道：“秦君，我知道一家比较隐秘的高档会所，不如等会儿共谋一醉？” “秦君，如果你把存储器部分交给本公司，本公司一定不会让你挑出任何漏洞！”另一位性急的公司负责人，开口就说到。 “秦君……”“秦先生！” 不同的叫声，在世嘉大厅各处响起，秦远峰此刻俨然是聚会的中心，就连中山隼雄都当了陪衬。 “中山社长。”铃木裕看着被众人围堵的秦远峰，缓缓说道：“你这次竟然开出了如此优厚的条件，实在让我心惊啊。” “千金买马骨而已。”中山隼雄目光中透着满意，笑着说：“好不容易出现一个值得炒作的公司，世嘉必须树立起一个标杆，吸引其他有实力的公司加入。秦皇朝，正好在最恰当的切入口，做了最正确的事情。” 秦远峰微笑着站在众人中，一语不发。 他在享受，享受着倾慕者的恭维，这是胜利者应得的荣耀。 过了十分钟，应付完一圈人之后，他没有答应任何一家公司。 太轻易得到的东西，人很难珍惜，没有压榨出最后一丝价值，也不是商场的风格，他本来就没打算现场答应任何人。 他走到大和谦正旁边，笑着说：“大和先生，我想，我们可以接着谈下一个项目的事宜了。” “刷刷刷”无数道目光，瞬间盯到了大和谦正身上，这种赤裸裸的嫉妒，让大和谦正大笑着站起来。 “当然，乐意之至。”大和谦正笑着和秦远峰握了握手，傲然看了看四周围堵的二十来号人，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优越感。 这种优越感，只有周围的二十来号人能够意会，同时让他们恨得牙齿都在发痒。 “呸！走了狗运的老头子而已。”有人暗中啐了一口：“换做我，我当时也会出手！现在站在这里，能享受核心阵容优惠的岂能是大和基板？” “那可未必。”他旁边的人感叹地说道：“那个时候……能出手，敢出手的，还真没几个人……” “信虎。”大和谦正招了招手，大和信虎恭敬地走了上来，大和谦正笑着对秦远峰说：“秦君，这次我希望由本社下一任社长和你交涉，他会前去香港向你学习一段时间，还请务必多多指教。” 众人脸色都复杂起来，这是显而易见地更深一层合作，大和谦正明目张胆地要把大和基板绑定在秦皇朝的战车之上。 谁不想？在座的听到优惠政策眼睛都红了，但是，他们没这个资格。 只有大和基板，在那个时候出了手。事后，得到的是让他们极度眼红的回报！ 大和信虎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古怪地伸出了手：“秦君，请……请多多指教……” 大和谦正愣了愣，狠狠瞪了他一眼：“想什么呢！你还当真了？” 大和信虎也愣了愣，瞬间缓过了气来，脸上终于笑开了：“秦君，多多指教，我一定不会辜负爷爷的厚望！” 秦远峰带着微笑和他握了握手，没有多说什么。 这是胜者的特权，他什么都不用说，坐着享受世嘉交换而来的一切特权就足够。 这种时候，逼格装的足足的，姿态摆的高高的，足矣。 “秦君。”一个声音在身边响起，铃木裕笑着走了过来：“如果有空，不妨一叙？” “当然。”秦远峰笑道。 这是一间雅致的房间，装饰并不出奇，却透露出一股安静的味道。 随处摆放的绿色植物，看似很随意，却经过精心挑选，墙上没有悬挂设计图纸，而是挂着一幅幅名家画作。 “秦君。”中山隼雄坐在沙发上，看到他进来，笑着站起来握了握手：“这是我们第一次单独会面吧？” 秦远峰笑着点了点头：“没错。” 他心中并不如此平静，面前的这个人，多少次看到他高高在上，终于到了今天，对方真正站在了他面前，把他作为重要的合作伙伴对待。 “秦君。”寒暄了几句，中山隼雄抬了抬手，笑着开了口：“秋叶原一战，贵社的名气必将随着火焰之纹章遍布整个日本。这是积累性的，不需要半年，你的名字将彻底响彻整个电子娱乐界。” “不过我说句实话，世嘉的销售实力虽强，但是每个公司只依靠第一方的纯销售，一款游戏的利润只能挖掘出三分之二。” “你看看现在的游戏，那些著名游戏，比如超级玛丽，它的肖像权甚至卖到了超市商店。”他静静地看着秦远峰说：“世嘉只能给你们提供一个平台，但是产品终归属于自家的。自家的东西，自然要自家去运营。” 秦远峰眼睛微眯，中山隼雄请他过来，绝不是为了闲聊的。 这些话，同样属于提点，中山隼雄的身份，如果不是他看得起的公司，他绝不会说这些话出来。 他笑道：“要运营游戏，目光就不能狭小。你不妨，去这个地方看一看。” “拉斯维加斯。” 秦远峰眉头微皱，但瞬间，他就想起来了一件大事！ 拉斯维加斯，这个美国的城市，不仅是著名的赌城，现在，还有一个重要的展会在那里召开！ ces！consumer electronics show！消费电子展！ 第110节 这么一想起来，他的思维顿时就发散开来。 ces，这个名头可能不响，但是它的蜕变体，在电子娱乐界的名气可谓响当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第0124章 俄罗斯方块 全球最古老，最盛大，最引人注目的电玩展，e3。 无数的公司，在e3上公布自己的新游戏，包括艺电，暴雪，索尼，任天堂！ 而现在，微软，英特尔，松下，ibm，苹果……这些叫得上名头的公司，也全部前往！ 因为，现在它还不是e3！它是一个集合了全世界高精尖电子产品的消费电子展！ 想到这里，他目光中忽然亮起一抹如同彩虹般的光芒，压抑住波动的心情：“现在……是88年？” 铃木裕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秦远峰竭力让自己平静下去，88年的ces，这个年份恐怕没什么，但是，在这一年，有一款巨作，就在ces上横空出世！ 俄罗斯方块，目前还无人问津的游戏，他甚至不知道哪里去找开发人阿列克谢·帕基特诺夫。但是，就在今年ces，这款游戏将会在这一届展台上俘获一位代理者的心！从而加入了每一款掌机系列！ 他缓缓拿起一杯茶水，让心中的火热消减，尽量不让自己脸上露出一丝表情。 也许别的作品他还记不清楚，但是对于这种影响三十余年，一直到2014还余威尤在的巨作，每一个环节都清晰地刻印在他的脑海中。 1988年的ces，代理人罗杰斯在会场上发现了一款名为俄罗斯方块的游戏，他一眼相中，随后，推荐给了任天堂著名开发人宫本茂。 宫本茂当机立断，立刻买断了俄罗斯方块十五年的版权，将它推行到了明年即将发售的街机上。随后的一切，证明了他的眼光，俄罗斯方块，为gb的初期发售立下了汗马功劳。如果说口袋妖怪是掌机gb的救世神作，那么俄罗斯方块就是gb的开国元勋！ 任天堂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拿下它！日后自己的主机，就有一款长红不衰的巨作！ 几乎是一刹那，他就决定了去ces的想法！ 同时，关于ces的所有资料，都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 ces分为夏、冬两个会场，夏季在芝加哥，冬季在拉斯维加斯。但是，冬季会的影响力远超夏季！ 不仅如此，电子娱乐大展，比如日后的e3，chinajoy中国电玩展，东京电玩展tgs，科隆国际电玩展，始终会成立，这是每一家公司拓宽自己销售渠道的第一目标！ 更重要的是，这些电玩展，带动了日后的各大游戏赛事诞生，比如wcg，世界电子竞技大赛！ 他的娱乐王朝蓝图中，怎么可能少的了这些东西？ 那些赛事上，全球电子娱乐迷，为了一位选手精良的操作尖叫，为了一次团战声嘶力竭，为了一次次翻盘热血沸腾的场景，这，才算游戏做到了巅峰！ ces，他不能不去！就算是从现在开始和全球各大电子商搞好关系，为了日后的电玩大展打下基础，也必须去！ 主机大战，和这批电子巨头合作的机会还多着呢！ 他带着微笑，不动声色地看过铃木裕和中山隼雄。 “中山社长，铃木老师。”他轻轻抿了一口茶，悠闲地放下杯子，用一种颇感兴趣的语气问：“你们也去吗？” “当然。”铃木裕没有看出丝毫不妥：“世嘉不少订单都需要在ces上签订，我们每一年都会去。” 三个对手。 秦远峰表面上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极快地盘算起来。第一个，就是挖掘出俄罗斯方块的罗杰斯。接下来，就是铃木裕和中山隼雄。 如何在这三个人眼皮子地下，甚至在他们之前抢走俄罗斯方块，这是他的第一要务。 每一个都是当世伯乐，和他们同行，再不动声色地抢走俄罗斯方块，这次的行动堪比谍影重重。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还没有主机，主机正在计划之中，要说动俄罗斯方块的开发者，从基础上就不占任何优势！ 世嘉携md降临第一纪元末，任天堂掌机蓄势待发，而秦皇朝？现在仅仅是个第三方！俄罗斯方块交给他用什么平台发行？就算他有信心，别人怎么可能也有信心？ 困难重重啊……他的手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中山隼雄目光淡淡地扫过：“秦君，本社茶叶是特地从中国福建进回来的，看来很合你的口味？” 秦远峰笑了笑：“故乡的味道，很是怀念。” “原来如此。”中山隼雄笑着点头：“我还以为秦君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务。” 秦远峰不徐不疾地抿了口茶，茶杯挡住了他跳动了一下的目光，放下之后笑道：“怎么会？我还没有去过ces。” “呵呵。”中山隼雄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点头笑道：“那么，秦君还请务必清点下世嘉的人员。经过本社的协调，一共九十七名员工并未与本社解除人士关系，这些人员，还需要秦君赶紧引渡香港才是。否则放在本社太久，始终是个问题。” “好。”秦远峰站了起来，伸出手：“祝秦皇朝和世嘉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离开世嘉本社，看着天空中漂浮的片片白云，以及阳光洒满的，高楼林立的街道，秦远峰第一件事就是打车回到了酒店。 他熟稔地拨通了一个已经牢记于心的号码，不到一秒钟，立刻被人接了过来。 “学长！秋叶原大捷啊！”钟晗刚听到他开口，立刻惊呼了起来：“你知不知道，公司里都高兴疯了！对手可是魂斗罗啊！你在哪里！公司都等着你回来奖励呢！” “我在日本，不过可能暂时回不来。这边事情太多了。”秦远峰笑道：“我是告诉你，有几件事情要做。第一，日本必须设立一个分公司。第二，你马上来一趟日本，带领人事部的几个得力人员过来，这次我们一共有百多名员工加入，全部都是日本电玩界的资深人士……” 他还没说完，那边钟晗已经哈哈大笑了起来：“学长！咱们终于有人了！咱们公司终于不用二三十号人忙一个企业了！你知不知道，我盼这一天盼了多久！” 秦远峰也会心地笑了起来，这次收获最大的，就是名气，以及人。 秦皇朝之前一直处于空有资金，人手严重不足，更是名不见经传的尴尬地位。 开发实力有，资金有，却因为电子熊猫没有打上秦皇朝的标识，让它根本无人可知，而没有名气的直接后果，就是根本没有人会加入！ 然而，因为这一次的奋力一击，他们踩在科纳米的肩膀上瞬间上位，人员终于得到了一次性的大补充！接下来，只需要在下款游戏中磨合好这个团队，秦皇朝足以走上正轨！ 挑战世嘉，挑战任天堂的正轨！ 第三方，只是一个开始。两家第一方，还有此刻深藏于水下的索尼，才是第二纪元真正的大玩家！ “这边的人你立刻接收过去，然后用这些人，加上我们本部香港人士，成立一个日本的分公司。另外，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在八月二十号之前，你需要联系到欧美消费电子展，告诉他们我们要申请一个展位。” 钟晗有点疑惑：“那是什么？” “你去香港对外机构查，很快就能查到。”秦远峰不愿多说：“记住，我们一定要自己申请。尤其……要拿到参展公司，或者人员的名单。是所有。” “明白了，对了，学长，这边有个小美女找你，从大陆过来的。” “小美女？是不是抱着我的孩子说来找爸爸？” “……学长，我很想对你竖中指。” “正好，我也想这么做。”秦远峰笑着说完，忽然想起了什么来，满头冷汗：“慢着……她姓什么？” “姓花，还是父母一起来的，学长，你在大陆艳福不浅啊，这女生简直水仙花一样漂亮，你没看那皮肤……啧啧……” 秦远峰头疼地摁着太阳穴，他是完全想起来了，父亲大人的命令言犹在耳，这看样子就是他小时候的青梅竹马，一个大院长大的花小姐。 花无缺？他恶劣地想道。 “学长，不会是你的未婚妻吧？我听说大陆那边指腹为婚的！”钟晗八卦地追问道。 “滚。我现在哪有功夫找女朋友？忙都忙死了。对了，前几天我被大和抚子强暴了。” “啧啧……养熟的桃子转眼就被猴子摘了，这真是……” “不和你说这么多，花大小姐的父母你给我好好安顿好，我日本尽早忙完，回来再安排。” 说完，他挂了电话，点了一根烟，在路上边走边抽了起来。 刚刚因为人员的充实开心起来，转眼来自大院的包袱就丢过来了。听说还是个美人？不过钟晗的话信不得，大和抚子他都吃得下去，恐怕看到女人就认为是美女。再说就算再漂亮，89年也绝对没有一丝时间给他松懈。 他已经开始尝试撬动任天堂的基石，89年，他要面对的是日后销量两亿，近乎三人手里一部的掌机系列始祖！ 这个压力，远超科纳米的魂斗罗无数倍！第一方的平台发售，带来的是紧跟旗下的无数第三方软件相随，他要面对的是一只强有力的军队！绝不是自己一个人能撑得起来的！ 盟友！这才是挑战世嘉，或者任天堂最需要的武器！ 第0125章 任天堂的荆棘枝 这还是下午，街道上人流川流不息，已经开始炙热的夏日阳光让这些人看起来着了火一般的急迫，知了在两旁的书上弹奏出让人骚动的乐章，天空仿佛擦干净的电脑屏幕，看不到一丝瑕疵。 秦远峰漫无目的地走在东京街头，目光聊胜于无地扫过一个个印入眼底的行人，或者擦得铮亮的轿车。 他的心不在景色上，而沉醉到了思维当中。 走到了他这一步，已经足以位列知名第三方。如果按照他脑海中的一切游戏做下去，超过暴雪不是什么难事，甚至说非常轻松。 但是，他要做的，绝不仅止于此，他要做的，是前人都不曾走通的一条路。 一旦加入主机市场，他将不再是面对科纳米一般的小型联盟，而是一个以盈利为第一目标的大型联盟，就像任天堂和五虎之间的关系。 怎么让这些人倒向自己，怎么和他们接触，这是第一步要做的事。 每一台主机发售，伴随的都是海一样的游戏首发阵容，一个公司再强都撑不起来，世嘉就是最好的例子。 软件，决定硬件销量，硬件，反过来再带动软件。 “任重道远啊……”他叹了口气，买了一瓶饮料，丝毫看不出是一个几千万公司的老总，毫无气度地坐在路边的长凳上，观看起日本的景色来。 “兹拉”一亮黑色本田车，稳稳地停在他面前，他眉头微微皱了皱，对方挡住了他的视线，让对面公园的盎然绿意被一片黑色阻挡，他正要站起身离开，一个悠然的男子声音却传了过来。 “秦君，您也是坐拥几千万资金，刚又踩下魂斗罗的一方新贵，这样不在乎形象，也太过有失体面了。” 秦远峰抬了抬眉毛，面前的车，车窗已经缓缓摇了下来，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正面带微笑，目光中透露着一丝好奇的意味，仔细打量着他。 “这位先生，好像在日本的礼仪里，也并没有盯着人看这一说。”秦远峰同样带着微笑，云淡风轻地站起来，轻轻将饮料瓶丢进了垃圾桶。 “这是我的失礼。任天堂愿意为这个失礼道歉。”男子抬了抬眉，脸上笑容丝毫不减，而是更仔细地看着秦远峰的表情。 他很想知道，说出任天堂这杆大旗，对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可惜，他什么都没看到。秦远峰只是掏出一方手巾轻轻擦了擦手，含笑问道：“什么条件？” 司机下了车，恭敬地打开后车门，男子靠在车窗上，懒懒笑道：“秦君，不觉得在垃圾桶前谈条件，对于本社和贵社，都是一种极大的辱没吗？” 秦远峰看了看垃圾桶，笑道：“也是。” 聪明人的交谈，不需要多说，他进了车之后，一路缓行，最终停到了一间僻静的居酒屋前方。 “吉田家啊……”前排的男子并没有急着自我介绍，而是微笑着开了口：“他们家的喜好烧，冷奴，那种滋味如同春日登上富士山顶，俯视山脚下片片樱花海，秦君，这种无上美味，不能错过。” 一行四人，进了居酒屋之后，男子点了冷奴，刺身，喜好烧，再加上一壶清酒。 第111节 “秦君。”男子搓了搓温润的手，双手合十，微微鞠躬：“首先，谨代表任天堂恭喜秦君进入第三方高层。” 秦远峰笑着举了举手中的麦茶，这里的茶很不错，透着一股浓浓的麦香。 男子左手按胸，眉眼不动，脸上虚伪而温和的笑容从不减退：“忘了自我介绍，鄙人任天堂开发课课长，山内禀之。” 山内？秦远峰的手轻轻搓了搓茶杯。 任何任天堂的人，和山内这个姓结合起来，便不再简单。 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渐渐地喜怒不形于色，在cff上，黄德生一句话就可以让他提着对方的领子痛骂，但是现在，这句话如果是山内禀之说出来，他恐怕只是笑一笑，然后回头用牙齿狠狠地咬破对方的喉管。 心境在变化啊……他淡淡地笑了笑，也许随着他越走越高，始终会带上那副虚伪的面具。 每一笑，每一悲，都足以让这些老狐狸窥探自己的心灵，洞悉自己的弱点，他的对手，很快就会迎来一个质变，第三方尘埃落定之后，第一方才是真正的商界，迎接他的将是百年巨头任天堂，电子王者索尼，世界首富比尔·盖茨，还有日后的艺电集团。 没有一个是易与之辈，即使第三方的科纳米，他们的董事出手时机也妙到巅毫。 山内禀之没有从他脸上分辨出一丝有用处的表情，如果对方惊讶，说明对方城府不深，对于任天堂抱有敬畏之情，这种心态，哪怕只是一个苗头，在某些时候都可以得到无限度的扩大。 如果不屑，说明他对世嘉的提拔心怀感恩，那么，今天就会变成一趟纯粹的结识之旅。 可惜，秦远峰什么表情都没有，就像在说“我知道了”一样。 沉吟了片刻，他才笑着开了口：“秦君，中国有句老话，叫做良禽择木而栖，不知秦君可有听闻？” “当然。”秦远峰双手交叉，平和地笑道：“也有句话叫做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中国古文化令人向往，也令人敬佩。”山内禀之感叹地说：“那么，秦君是属于那一种呢？” “是聪明的良禽，还是高傲的凤凰？”他笑着往前探了探身：“其实，这两只鸟，都是因为栖息的树枝太差才不愿落下自己的利爪。殊途同归。” “不知道任天堂可否能容纳得下这只凤凰？对比起世嘉，任天堂是一株大树。” 秦远峰的目光波澜不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和这些人开始说话，就自动转化到这种模式。 不过有一点他明白，他现在正处于一个告别过去，新性格形成的阶段，那种刚穿越回来和郝胖打趣的单纯开心，恐怕会越来越少。 想得到什么，自然就要抛弃什么，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那只是幻想。 商场没有眼泪，也不适合纯真。大和谦正圣诞夜愿意为了大和基板殉葬，秦远峰踏上了这个战场，除了适应，否则就是灰飞烟灭。 “什么条件？” 山内禀之笑着点头，能问，就是好事。 “贵社将得到任天堂五虎的待遇。”他坦言道：“容鄙人多说一句，第三方，这是个极其容易上位，也极其容易保持名气的战场，只要一款名作，就能奠定自己的不世基业。三年，五年不出名作，大家都会记得。” “相对于第一方的战场，这里太平和了，血腥只不过是小血块而已。第三方投资的是几千万美元，收获却可能是几亿美元，平稳而安详。所以大多数人都选择了第三方。” “但是第三方要卖得好，一个好的平台必不可少。相对于世嘉前途未名的md，任天堂显然占有绝对的优势。”他笑着倒了一杯清酒：“本来，籍籍无名的第三方，只有在地上听凭第一方调遣的资格。但是贵社不同，踩下魂斗罗，已经注定它将会一飞冲天，他已经可以加入这个俱乐部。” 秦远峰看着手中茶杯，并没有说话。山内禀之说完之后，也不再开口。 对方的话里，含义很丰富，不过他却听出了一点意思，就是第一方的傲意！ 和他日后了解的一样，第三方就如同电影市场，而第一方如同投资公司。第三方一款好游戏就可以奠定胜局，上位简单。但是这些在第一方眼里，也不过如此。 第一方和第三方的形式，非常微妙，就如同古时候的皇帝与百姓。平时第一方高高在上，但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如果我记得没错，任天堂给第三方的条款，好像异常苛刻？即便是质量序列也一样？” “其实这很公平。”山内禀之笑了笑，帮秦远峰斟了杯酒：“第一方给第三方平台，没有这个平台，游戏就是空中楼阁。并且任天堂的平台销量，相信您也有目共睹。世嘉给予了这么优厚的条件，最终盈利也不过区区打平而已。而一款真正的好游戏，放在任天堂平台，和世嘉平台，最终盈利，还是任天堂为高。” “比如，贵社的火焰纹章。多的我不敢说，如果放在本社，至少要高十分之一。” 秦远峰笑了笑：“如果我拒绝呢？” “非常遗憾呢……”山内禀之悲天悯人地微微皱眉：“跟着世嘉一路走到黑，最后恐怕任天堂的序列都无法加入。没有平台支持的公司，最后只有倒闭一途。” 他转动了一下手中的粗砂杯子，若有深意地笑道：“我想，秦君也不想在下一款游戏发售的时候，特别受到勇者斗恶龙，最终幻想，超级玛丽等名作的狙击？” 他看着秦远峰，微微鞠了一躬：“我想，秦君还没有真正见识过什么是真正的主机战争。也没体会过什么是真正的软件狙击。本社是相当不愿意拿出塞尔达传说这样的村正名刀来划过贵社的咽喉。” 毫不掩饰地威胁。 但是任天堂，有这个实力。 第0126章 火纹之父（一） 秦远峰以前看似离任天堂很远，实际上是因为秦皇朝没有资格加入这个游戏，一旦他具备了这个资格，局势将更加如履薄冰。 比如现在。 “我会考虑的。”秦远峰笑着站了起来，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谢谢贵社的好意。” “请慎重考虑。”山内禀之也笑了笑，举了举杯。 秦远峰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山内禀之出神地看着门外，忽然轻轻开了口：“日下。” “嗨。” “报告族叔，和秦皇朝的交涉失败了。” “山内课长？”被叫做日下的男子迟疑地问道：“秦君不是说他会考虑吗？” 山内禀之站了起来，拿起一串烤花枝，淡淡地嗅了嗅：“这是一条鱼，一条鲤鱼。” “你知道水生动物的秉性吗？” 日下摇了摇头。 “滑不溜手。”山内禀之随意地将花枝放了下去：“而且，中国古代有个传闻，鲤鱼有朝一日能越过龙门，便是天上真龙。” “这是一条在化龙的鲤鱼。”他肯定地说：“他很危险，咱们不是没有和科纳米的人打过交道。那几个董事哪一个是好惹的？石田三山？还是脾气暴躁的上月景正？” “而这个小子，竟然能踩着对方的肩膀上位，你知不知道，他的宣传手法，现在已经在任天堂宣传课进行整套研究。仅仅这一点，这个年轻人就绝对不好惹。不要被他的长相和年龄欺骗，他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柔弱。”他叹了口气：“可惜，他还是掩盖地不够好，如果他再和我多谈几句，我都要以为他是真的在考虑任天堂。还是操之过急了……” “记得吗？他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甚至没有漫天要价，这说明他对于任天堂根本没有一丝向往。”他轻轻敲击着桌子：“社长说过，如果交涉失败，那么立刻准备将秦皇朝公司列入任天堂黑名单，并且严禁一切任天堂旗下公司，不管是软件，还是硬件，还是任何销售渠道和其接触。这是世嘉最强大的一个软件公司，必须残酷地摧毁对方的依赖。而且要一做到底！” 他看着门外，叹了口气：“秦君，既然你不相信任天堂的封杀，那么……在你已经有资格加入游戏轮盘的现在，就请君来品尝一下亲自面对超级马里奥的感受吧……” “选择了站到这个台上，不是生，就是死！” 云淡风轻中，转眼定杀局，两人甚至都没有交谈到五十句话。 秦远峰走到了门外，并没有回头，而是找了个电话亭，再次给公司打了电话。 “钟晗，你立刻来日本。” “学长，怎么了？我正在组织人，让他们准备过来接收人员。” 秦远峰微微皱了皱眉，这次谈话给他的感觉很不妙，和上月景正他们不同，第一方的人，出来的每一个都有一种隐藏得极深，却无处不在的优越感，自己一旦不加入任天堂，恐怕会引来特意针对他的封杀。 世嘉要捧，任天堂就要杀，就这么简单。 没有不担风险的事情。 而他，也很可能第一次面对这个恐怖的公司。 “你带上必要的资料，和我去一趟is公司。” “去干吗？我记得这个公司，他好像是你去年实习的时候干的公司，社长叫……叫……加贺？加贺昭三？” “收购。”秦远峰笑道：“真不知道加贺昭三看到自己曾经的实习员工来收购老板的公司，会是怎么样的脸色。” “没问题，给我一天时间，后天到。” “你只有半天。我们只是谈收购意向，具体你派专人负责。” 挂上电话，他回到了自己的酒店，开始思考起下一步的行动来。 诚如山内禀之所说，也和他对这场漫长的圣战了解类似，第三方顶级，并不难到达，一款好游戏足矣。 但是，距离第一方，其中的差距何止以千万里计。 一个是依靠于人，一个是施舍于人，这是本质的不同。 他的目标非常坚定，掌机！就是掌机！ 即使不是电视游戏主机，好歹也是一款主机。他的资金，也只能撑的起掌机发售！ 他心中暗暗盘算了一下，这次的收益，来自于音乐磁带，游戏卡带，小说。 磁带现在五十万盒就算顶天了，就算一盒赚五美元，这也不过二百五十万美元。真正赚钱的，是晓之车的衍生版权。比如各种ktv，商场庆典，电视台需要的电视剧，动画片演唱权，电影背景音等等，这些算下来，不会少于近两千万。 小说，按照现在的势头，也不会少于几百万的进项。 最关键的是游戏卡带，这个很难说，md上销量最大的，就是世嘉日后的主打游戏，刺猬索尼克，全球六百三十万套的恐怖销量，让世嘉笑着揽金。而且铃木裕给火纹定价非常高，算下来足足有二十五美元的纯利润，卖出百万套，就是两千五百万美元！ 仅仅是磁带或者卡带的销量，就足以赚回宣传费用，这次唯一让他意外的，就是真正加入这种战争之后，才知道宣传资金之巨，丝毫不亚于开发资金！ 算起来，这次盈利反而是最少的，只有一两千万，但是，收获的却是金钱无法衡量的东西——名气和人才！ “下一步，才是更加紧要的……”他端着一杯开水，静静地思索着。 紧接着，他就要进军主机市场，从穿越回来到现在，他一刻都不曾松懈，每一步都是严阵以待。 89年gb，game boy，游戏男孩，正式的掌上游戏机始祖发售，如果不能在这一步拦住任天堂的脚步，一切都可能白费！ 狙击game boy！ 这真是个想起来就让他热血沸腾的行动！ 以一部从未出现过的掌机，面对这台后世销量上亿的始祖，堪称疯狂的行径！ 血仍未冷，他可以在山内禀之的交谈中不动声色，但心中的热血，却从未冷却！ 穿越回来要做什么，他开始只是想实现后世无数集团想实现的一步，现在，却越来越发掘到其中的深意。 那就是，反倾销！ 不是物质，而是精神！ 在中国文化已经在世界上被无数国家入侵，处于水深火热的2014，这几乎成为了梦想。 游戏，前有魔兽世界，后有英雄联盟，电影，前有哈利波特，后有阿凡达，至于漫画，整个世界都在日本的阴影笼罩之下。 中国文化呢？ 传承五千年的炎黄之道呢？孔孟之道呢？ 没有，在世界上根本吃不开！ 第112节 这固然有中国并不算发达的原因，更有一个大原因，就是国内经济大发展的同时，软实力并未跟上。 后世，谁都不敢轻视中国这个庞大的经济体，却对中国的任何倾销出去的文化嗤之以鼻！ 他也想英雄联盟中出现中国龙，他也想魔兽世界中出现中国蓝本的地图，他也想星际争霸中出现中国种族。 但是，没有。 任天堂更是从不回答中国玩家的呼应，绝不汉化一款作品！ 秦远峰狠狠握了握拳头。 现在，他要让日本玩家，让世界玩家，恳求推出他国语言的游戏！写万民书到他的公司，让英雄联盟，或者dota里面加入他们国家的英雄！ 他想让中国的文化蔓延到世界上每一个角落！ 随着全娱乐的步伐，从电影，电视，歌曲开始，影响几代人，成为全球最大的文化贩子！ 这，才是全娱乐的真正含义！ 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会忽视这种文化贩子，他敢肯定，他现在在香港，如果赢得主机大战的胜利，那么97香港回归之时，国家第一个要联系的公司，必定是他！ 他，想做中国文化的代言词！ “咔”他的拳头发出一声轻响，随后笑了笑，看着清澈的杯中水，不再言语。 这一切，都太早了。 全娱乐，游戏只是之一，要做这种文化贩子，单单游戏绝对不够。还有电影，电视，书籍…… 所幸，全娱乐中的每一环，都可以蔓延到这些环节。而他，现在考虑这些真的太微不足道，就算任天堂，迪斯尼都不敢考虑这些。 他刚刚从一片混乱的第三方中展露头角，下一步要面对的，是影响了世界人民精神娱乐的两尊王者，世嘉，任天堂！ 不，还有一尊，就是第二纪元的真正皇帝索尼！ 索尼的大贺典雄，任天堂的山内溥，世嘉的中山隼雄，这一场战斗，绝对是超过第三方的无数倍惨烈！ 第一方和第三方，从来都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数数这些集团和第三方的公司资金就知道，悬殊何止十倍？ 从第三方进军第一方，不是一点一点线性的，而是中间有一个突变，忽然拔高的恐怖难度，拦住了无数觊觎第一方市场公司的脚步。 贸然加入，就是死！比如开发拳皇的snk，想和任天堂争夺掌机市场，最后无声无息被收购。 “着眼脚下，展望未来……”他站了起来，看着窗外已经入夏的日本，仿佛一团火燃烧了起来，愈烧愈烈。 “就让我，从这个小小的is做起，一步步撬翻任天堂这个庞然大物吧……” 他神情略有些恍然，加贺昭三，曾经的任天堂六虎之一，现在，是他制作火焰纹章续作的不二人选！ 第0127章 火纹之父（二） 加贺昭三手摩挲着一个精致的搪瓷杯，脸色非常难看。 “已经两年没有推出一款拿得出手的游戏了……”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长长叹了口气，眉毛拧成漆黑的一团，看着墙上的财务表，心情不由自主地郁结起来。 赤字！赤字！连续一年的赤字！ 这让他这个社长操碎了心。 “暑期，圣诞节，这是游戏销量最旺的档期……”他站了起来，皱着眉头抬起粗糙的手，无意识地划过让他心力憔悴的财务表：“而这个档期，世嘉携md横空出世，挑战任天堂，火焰纹章和魂斗罗成了他们的首发阵容，全国的钱袋都放到了这两款价格不菲的游戏上……这个暑期档……” 他长叹一口气：“又是一个颗粒无收的档期啊……” is公司的财务，就像一块巨石，他非常清楚，公司的财务报表有多难堪，难堪到他根本拿不出来的地步，但是，他又有什么办法？ “加入世嘉？”他恍然说了一句，又苦笑着摇了摇头。 谁都知道，秦皇朝公司如同彗星一般崛起，世嘉现在肯定会大力扶植自己的势力，现在过去，根本没有多余的目光会扫到他身上。 “加贺社长。”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推开，一位工作人员恭敬地走了进来，鞠了一躬：“有人求见。” “谁？” “是香港来的秦君，他说大学毕业在这里实习过。” “秦君？”加贺昭三仔细回忆了一下，竟然把这个人想了起来。 无它，is公司人员实在太少，二十来个人，去年的实习员工，他还记得。 “他来干什么？”他疑惑地问道：“我如果没记错，他和我去了美国一趟回来就递交了辞职报告。竟然从任天堂辞职，真是疯了。” “那么，社长……”工作人员谨慎地追问了一句：“不见吗？” “都是故人了，和我们没什么利益交集，不见了吧。”加贺昭三现在是除了能给他带来经济效益的人，其他一概不相见。 “嗨。” 工作人员离开了，他静静地在办公室里考虑起公司的前途来。 但是无论怎么想，都是一团迷雾，根本看不清楚。 “咚！”不到十分钟，门忽然被打开了，而且是猛烈地打开了。 “加贺社长！”之前的工作人员，满脸泛红，声音都变了调：“秦，我请秦君进来了！” “放肆！”加贺昭三此刻正是心中无比烦躁，一股无名邪火立刻就冲了上来：“谁允许你不经过我的允许叫人进来的？！滚出去！不见！立刻让他出去！” 他的咆哮声震耳欲聋，整个房间都听得到，然而，不等他的咆哮消失，一个带着轻松的笑声就响了起来：“加贺社长，都是老熟人了，何必见一面都不肯？如果我没猜错，is公司最近应该没有什么业务吧？” 加贺昭三的咆哮就像忽然被捏住了喉咙的母鸡，顿时消失在了喉咙里。 不管怎么说，人都到了，还听到他让对方滚出去，这种事情难免尴尬。有的轻视，是不能放在桌面上的，因为还有种东西叫颜面。 更加尴尬的，是对方直接点明is根本没有业务可做，这才是让他面红耳赤的原因。 秦远峰西装革履，一副精英派头，抬手看了看新买的欧米茄，几十万的表和他初中带的电子表并没感觉有什么差别，听说是镶钻的，可惜他还真没找到钻石在哪。 一股浓浓的金钱堆砌的味道扑面而来，这是加贺昭三目前最渴望的味道，可惜，并没有出现在他身上。 秦远峰的身后，跟着一个比他矮了一头的年轻男子，对方提着包，同样一身阿玛尼，甚至比加贺昭三身上穿的还好，态度恭敬地在后方扮演着合适的狗仔身份。 当金钱站起来说话的时候，所有真理都闭嘴了。刺鼻的金钱味让加贺昭三一肚子怒火憋在心里，却同样选择了闭嘴。 “秦君。”他的脸皮抽动了好几下，最终才停留到强颜欢笑上：“你怎么来了？” 他没有赶对方出去，因为他穿得连对方秘书都比不上。 “加贺社长！”工作人员抖了一下，胸膛都在起起伏伏，快步走到了加贺昭三身边，刻意压低的声音中带着极度的兴奋：“秦君……他在香港开了个公司……” “那又怎么样？还在香港。”加贺昭三皱了皱眉，狠狠瞪了工作人员一眼。 “那，那个公司……”工作人员欲言又止，舌头转了好几次才说道：“叫……叫……秦皇朝……” “你私自带人进去本社长的办公室，什么皇朝都救不了你！”加贺昭三怒火攻心，尴尬，愤怒，交杂在一起，想都没想就压低声音骂道。 工作人员目瞪口呆，正要站起来，没想到加贺昭三比他更快了一步！ “刷！”他猛地长身而起，双眼冒出一道火热的光芒，厉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他看了一眼悠闲的坐了下来的秦远峰，压抑住狂跳的心脏，接着问：“你确定你没听错？！” “没，没有！” 加贺昭三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看了看秦远峰，再看了看工作人员，这个答案怎么都联系不到一起。 秦皇朝，在火焰纹章之前籍籍无名，秋叶原一夜一飞冲天，这才过去几天？根本没人了解到他详细的底细。而且is业绩这么差，他关心了有什么用？ 加贺昭三仅仅知道一个秦皇朝而已，香港公司。 他无论如何，也完完全全不能把一年前在他们公司实习，和他一起去旧金山审核，回到任天堂辞职的大学毕业生，和秋叶原踩下魂斗罗的公司联系到一起！ 他仔细看了看，确实是秦远峰的脸，人的记忆还不至于这么健忘，但是何止意气风发了十倍？ 欧米茄的表，阿玛尼的定制西服，都快可以当反光镜的皮鞋，范思哲的领带……一切的一切，说是换了个人都不为过！ 更关键的是，秦皇朝的名字在这里，他们或许不清楚秦皇朝的构成人员，但是现在谁都知道，对方是先推出了大家来找茬，再推出了电子宠物，第三款就首发击败魂斗罗！ 才一年不到？ 加贺昭三现在感觉自己如同来到了外星，这种奇迹，居然就在他身边发生。 “你出去吧……”他对工作人员挥了挥手，心中已经五味杂陈。 他不知道要用什么态度来对待秦远峰好。 按理说，自己公司还对他不错，自己可以用长辈的态度。但是这是商场，金钱为尊。这是软件战场，游戏称王。 任何一条，他都不好意思摆出前辈的姿态，更何况，刚才自己还亲自呵斥对方出去！ “秦君……”他嘴里发苦，一年前分文莫名的穷小子，如今鲜衣怒马站在他面前，当那种如同打翻了调味铺的苦辣一起褪去之后，一种让他牙龈都松动的酸味浓浓地泛了上来。 就像吃了一堆发青的梅子，还吐不出去。 “欢迎……秦皇朝公司董事长莅临本公司……”他无力地说道。 “加贺社长，您太客气了。”秦远峰也站起来，两人互相鞠了一躬，纷纷坐下，他才笑着开口：“加贺社长本是我的第一个实习公司，不用如此。” 加贺昭三苦笑一声，几秒之内，仿佛老了好几岁。他真的感觉自己老了，已经做不动了。 对比太大了，大到让他已经觉得廉颇老矣，不能饭矣。 “秦君今日来，是来看is的笑话的吗？”他强打起精神，还是继续问了下去。 “并不是这样。”秦远峰对着钟晗点了点头，钟晗今天特意带上了一副无框眼镜，衣冠禽兽的派头演绎得十足十。他打开公文包，拿出一份资料样本：“加贺社长，这是鄙公司去年至今的盈利额，请您过目。” 加贺昭三手僵硬了很久，才咬牙拿过来看了看。当八千人民币，八百万美元，八千万美元这三个数字印入眼帘的时候，都感觉眼前一阵发黑。 “呵呵……”他不知道用什么心情干笑道：“贵公司真是敛财有道……在下佩服……” “这是is公司最近两年的盈利额，请……” “不用，鄙人的公司，鄙人非常清楚。”加贺昭三终于忍不住了：“秦君，有事请说，如果是特意来羞辱我的，请回。is虽然不景气，但还不是随意可以羞辱的！” “您误会了。”秦远峰看着加贺昭三，对这个人，他有一丝敬意。 这才是正牌的火纹之父，他是明珠暗投，而且没有找到发力的机会。如果在去年，他没有抢走火焰之纹章的策划案，那么如今的任天堂五虎，将彻底变成任天堂六虎！ 不过也仅仅是一丝而已，回来之后，他只信自己。 第113节 只有自己的手腕，才可以在日本——这个世界上目前最巅峰的战场，和即将面临的任天堂，世嘉，索尼过招！ “我就直说了，加贺社长，我非常尊敬is公司，毕竟这是带领我进入电玩界的公司。对于公司最近业绩不好，我也感觉非常心痛。所以……” “所以你决定援助is？！”不等他说完，加贺昭三立刻说了出来，甚至呼吸都在加粗。 秦皇朝现在有的是资金，接下来的晓之车磁带，书籍，游戏卡，将会为它带来不菲的财富，而is，有一千万支助都能让大笑三声。 这一刻，他盼望得太久太久，此刻，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翻腾的感情。 “不。”没想到，秦远峰下一句话，就击碎了他的幻想，不等他脸色哀戚下去，就听到了对方下一句话：“我决定收购is公司。” “什么！？” 加贺昭三跳了起来，是真正地跳了起来。 他嘴唇都在发颤，指着秦远峰说：“你……你要收购is？！” 秦远峰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没错。” 第0128章 火纹之父（三） 钟晗没有开口，这不是他开口的时候。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秦远峰，感觉自己这位老总真的变了。 和他们在台湾找技嘉的时候，更加深藏不露。 怎么说呢？他想了好久，才得出两个字：内敛。 没错，就是内敛了，冲动在一点一点地消去，经历过圣诞夜，秋叶原之夜，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家老总变了太多。 或者，这才是上位者该有的气质？ 他摇了摇头，一字不漏地听起秦远峰和加贺昭三的对话来。 “或许我说的不够清楚。”秦远峰轻轻放下了杯子：“说句实话，在商言商，加贺社长，贵社并没有任何让我看重的业务，也没有让我觉得有潜力的渠道。我看重的……” “是人！” “我这次收购，只是因为这家公司的初始投资人是你，仅此而已。另外有个办法，就是你宣告破产，然后来我们秦皇朝。”秦远峰诚恳地说：“加贺社长，只要你愿意来，秦皇朝将专门为你成立一个开发小组。” 火焰纹章，不可能每一作都要他来开发，他没这么多时间，红了之后，交给其他队伍，这是任何大型公司惯用的招数。 而交给加贺昭三，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延续本公司人员的劳动关系。” 加贺昭三呆呆地站在那里，这一天，他心情已经不知道如何形容才好。 从得知秦远峰过来的轻视，到知道对方是秦皇朝的震惊，到现在的五味杂陈。 当初站在门口报告的大陆仔，如今反过来要收购他们的公司，而且这个收购还指出他们的公司业绩太差，他只是看上了公司的人。 这算不算是施舍？ “我……我需要考虑一下……”加贺昭三舌头都有点打结，颤声说：“容我考虑……” “加贺社长。”秦远峰微微皱眉：“要想is延续下去，这是最好的办法。如果我的资料没错，is的员工很多都是从创立公司开始的老员工，所以他们才没有走，我也不想寒了他们的心。贵社恐怕已经拖不到年底了。md，世界第一台十六位机发售，任天堂这个圣诞会过得非常难受。平台销量不佳，游戏的销量再好也轮不到你们。而且，贵社好像两年都没有拿出一款叫得出名字来的好游戏。” 他看了失魂落魄的加贺昭三一眼：“否则，当初怎么会清算破产公司会让贵社去？根本就是拿贵社当苦力用，甚至比不上任天堂内部的清算部门。” 他握了握加贺昭三的手：“加贺社长，任天堂如此轻视，您还准备在任天堂手底下呆下去？” 加贺昭三没有说话。 收购啊……他明白，这也许是一个最好的结局，今天不是秦皇朝，迟早会是赵皇朝，唐皇朝。 连收购的价值都没有，那才叫分文莫名，或许，他也只能跳楼了。 但是，秦皇朝居然看上的是他们的人，而不是他们的公司，这种被施舍的感觉，让他觉得异常难受。 “请您好好考虑。”秦远峰说完，抬腿就走。 “等一下！”就在他要走出门口的时候，加贺昭三有点嘶哑的声音才从身后传来。 “您……准备交给我开发游戏？哪一款游戏？” 秦远峰笑了笑：“火焰之纹章。” “什么？！” 加贺昭三再次难以置信地高呼出来，这已经是他的第二句。 “你……你决定把火焰之纹章交给我们研发续作？！”他几乎都以为自己幻听了：“这，这不是贵社的招牌吗……” 一个招牌作品，对于公司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我相信你不会砸了这块招牌。”秦远峰点了点头：“加贺社长，我还要在日本停留一周左右，处理日本的各项事宜，我希望离开前能听到您的答复。” “答”随着门轻轻关上，加贺昭三木然地站在屋子里。 “咕咚”吞咽唾沫的声音异常清晰，这才让他回过神来。 他是真的动心了。 火焰之纹章，因为出现时间短，正在被各大公司，杂志研究，然而每一款新类型，绝对是日后的大热门。 各种临摹，仿造都会出现。如果他的名字能写在名门正宗之上，那是何等荣耀？ 好的策划，对于一个公司，简直是毒品般的诱惑，尤其是一个没出过一款知名游戏的公司。 他走到桌前，抓起了电话：“叫……叫所有人开会，办公室，立刻！每一个人都不能迟到！” “学长，他会答应吗？”刚出门，钟晗就问。 “他当然会。”秦远峰点了一根烟，他现在很喜欢走路，特别是无所事事地闲逛在街头，也许是平时坐车太多，反而异常珍惜起走路的机会来。 “is撑不了多久，如果我们不收购他，他年底必定破产。”他淡淡地说：“因为，这个圣诞，不属于任天堂。” 他非常清楚地记得，这是个埋下了91年那场秋叶原之战的种子，从今年开始到91年的三年之间，世嘉将彻底吹响反攻的号角。 “就连任氏五虎的销量都会受到挟制，何况is？”秦远峰沉吟了一下：“等着加贺昭三打电话过来就行，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打开自己的销售渠道。” “我也在考虑这件事。”钟晗皱着眉头，将记录本摊开：“我前段时间调查了一下世嘉安排给我们公司的渠道80%都是三级渠道，就是下游渠道。上游全部被他们捏在手里，据我了解的情况，不止我们，就连任天堂五虎，手里也没有一家任氏的大销售商。” 两人随意地走在路上，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座公园，秦远峰坐在秋千上，沉思了片刻：“这很正常。任何第一方，对于销售渠道都是捏死的，这是他们的第二条生命。却是第三方的第一条生命。没了渠道，我们的游戏发不出去。任何第三方都有它自己的渠道，否则就是把生死交到第一方手里。” 他眼睛眯了眯，轻声说道：“世嘉暂时不至于拿捏我们的渠道，但是钟晗，别忘了香港我们在研发什么东西。” “我们开发的东西，一旦被世嘉，被任天堂知道，绝对是死路一条。甚至他们会联合起来捏死我们，我们现在比起他们还太弱。”他想了想，苦笑道：“不，不需要，只要世嘉关闭我们所有的渠道，我们就会陷入回本放慢，资金拖入沼泽的泥潭。” “我给索尼递过几次名片，但是他们表面上很好说话，却从未主动联系过我们。”钟晗拿着一支笔，在手里随意转着，皱眉道：“我本来想这次因为磁带的发行，晓之车的版权在我们手里，他应该会和我们好好谈一下，但是，还是没有。” 几个女孩，梳着羊角辫，举着五颜六色的风车，带着欢声笑语跑了过来，看着两个大人坐在秋千上，顿时嘟起了嘴。 秦远峰笑着站起来，摸了摸她们的头，笑道：“这就是傲意。” “日本人在这个年代，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膨胀。他们电子业第一，游戏业第一，就连电子消费展都是座上宾，就算我们出名了，他们也是从骨子里看不起，只是脸上表露出一副虚伪的谦卑。” “就算我们进入第三方的高层，索尼也看不起我们，甚至问都不问我们一声。别说它，其他公司如果不是有求于我们，他们态度同样如此。” 钟晗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们要怎么真正打入这个市场？” “让他们真正谦卑。”秦远峰的手从女孩头顶拿开，收敛了笑容，冷冷看着幽静的公园：“他们不敬畏，我们就打到他们敬畏。” 渠道并不只有索尼一条，每一家大型企业，都掌握着真正的大型渠道。索尼现在对游戏有点意思，却始终不敢真正加入。他们还没有见识到91年那个挥金如土的圣诞。 “钟晗。” “在。” “你立刻联系香港，准备接洽新艺宝公司。”他眼中压抑着黑色的火焰：“索尼，任天堂，世嘉还真以为现在世界上就日本有大型渠道商了。” “香港照样有雄霸一时的公司，我们不需要看他们脸色。” “新艺宝？”钟晗皱了皱眉：“这个公司有所耳闻……好像……是唱片公司？但是他们没有拿得出手的艺人吧？学长你要做什么？请他们做商演？”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秦远峰磨牙狠狠地说：“索尼看不起我们，没关系，等我截胡他的时候，他才知道敬畏两个字该怎么写！” “现在，先和我去拜访一下桂正和先生吧。” “他是干嘛的？” 秦远峰神秘地一笑：“他，就是下一款游戏的画家！” “下一款游戏？！”钟晗懵了，见鬼一样看着他：“你有构思了？！这不可能吧！这半年全力开发火焰纹章，你还有功夫考虑新游戏？！” 秦远峰难得地尴尬了一下，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天才的世界，不要随意猜测。” “那学长你好歹告诉一下，下款游戏什么类型吧？” 秦远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美少女。” “美少女？”钟晗一听就来劲了：“带色的？” “钟晗。”秦远峰揉了揉眉心：“我觉得你最近荷尔蒙分泌太过旺盛，应该调理一下了。” 不过他又笑了起来，因为这怪不得钟晗。 美少女游戏的始祖，是91年的美少女战士，这是一部超越时空，超越国界的漫画，它开启了“美少女”“萌系”这两个动漫游戏界的专有名词，当时可谓红透世界，长红数十年。 但是，他要的美少女，可不是这种美少女。 桂正和和武内直子的画风，显然不同，前者更偏向写实，尤其桂正和画风大成之后，以软h为主。 “到底是什么游戏？”钟晗的好奇心被挑逗起来了，急迫地问。 “谜底太早揭开，就没意思了。”秦远峰哈哈笑着先走一步。 第0129章 i's与青葱恋爱 沿着东京向西北，很快就来到了福井县。 这是一个安静的城市，没有东京的繁华，也没有直插天际的钢铁森林，一丛丛绿幽幽的樱花树下，行人们或带着猫，或抱着狗，悠闲地散着步。 “真没想到秦社长亲自前来，有失远迎，实在是不好意思。”桂正和长者一张谐星的脸，有点鹰钩的鼻子，小小的眼睛，笑容常驻，亲自和三位助手在门口迎接了秦远峰。 “桂正先生，不必多礼。”秦远峰笑着和几个诚惶诚恐的年轻人点了点头，当目光转移到拉门之内，脸就抽了一下。 第114节 里面摆着五六只坐团，看样子是用高档布料和棉絮做成。 跪坐，是秦远峰最讨厌，也最让他难受的坐姿之一。 客随主便，两人几乎是用最和蔼的笑容，以及长了痔疮一般的坐下速度，痛苦地坐到了榻榻米上。 桂正和微笑着鞠了一躬，微笑着亲自为两人斟茶，微笑着坐了下去。 两人心里只想一拳头打死他。 “桂正先生。”秦远峰按捺住刚坐下几秒就开始发麻的臀部，笑道：“本公司下一部作品已经准备立项，这次是特地来和你交流一下，关于下一部作品的内容。” 看着脸色郑重起来的桂正和，秦远峰心中也有些恍然。 无它，下一部作品，是他一直想做的。 那是一片甘草，当岁月拂过之后，留在心中的甘甜。 这部游戏，玩哭过人，玩笑过人，让无数人都伴随着青葱时刻的回忆，徜徉在最懵懂，最热血，也最青涩的年代。 就仿佛一滴滴青梅小雨，滋润地洒在人的心田。 他从一开始，定下井上雄彦之后，找到桂正和，就是为这部游戏埋的伏笔。 因为，桂正和数年之后，画出了一部让人哭，让人笑，也让人回味的漫画。 i's。 这部漫画，他不知道多少人看过，但是无愧于这位漫画大家的顶级作品。甚至他自己都无法超越。 至于他自己，当高中时看到这部漫画的时候，是真的红了眼圈。 那种逝去的青春独有的悸动，就像雨夜中，回忆的风铃声在轻飘飘地敲响房门。 一想到要做这部游戏，他第一时间想起的就是i's，第一时间想起的就是桂正和。 “这是一部恋爱的游戏，我需要桂正先生为这部游戏所有人物作画。我相信你已经和井上先生沟通过了，我对画的要求非常高，每一个场景，人物，我都需要达到海报效果。” “明白。”桂正和微笑着说：“说句不中听的话，画女人，其实才是我的长项。而恋爱游戏的主角，应该也是女性角色吧？” “是的。”秦远峰点了点头：“另外，我希望桂正先生为这部游戏执笔剧本。” 他是想完全用i's的剧本，那个堪称恋爱经典的剧本！ 而且，他一直怀疑，那个剧本，就是桂正和自己高中生涯的经历，再加以拓展，最终，有了i's。 桂正和愣了愣，随即笑道：“秦社长，您一直不来找我，我还以为我毫无作用呢。没想到您一来，就交给了两个重要工作。” 没有拒绝。 “鄙人想冒昧问一句。”他鞠了鞠躬：“这款游戏，秦社长认为能不能比得过火焰纹章？” 秦远峰一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是两人有了比较之心，作为秦皇朝下属唯二的两名职业漫画家，他们自然会有攀比之心，这是好事。 井上雄彦是北条司的助手，桂正和出道早，却是日本漫画界少有的不通过助手而出道的画家之一，并且此时刚经历潮起潮落，处在低潮期，两人还真的有一比。 日后的漫坛巨匠对上漫画鬼才？秦远峰认真看了看对方，别说，在不同的方面，这两人还真的难分轩轾。 i's出现后，恋爱漫画无人可出其左右，口碑甚至一度超越橙路，引领了后来纯情房东俏房客，我的女神等类似漫画，一直到巨作nana的诞生。 而灌篮高手，同样是在当时风头无两，横扫亚太！ 不同的领域，现在却可以通过游戏进行一次间接的交锋，这两位穿越前根本无法直面对方的漫画大家，竟然在他的游戏上形成了战场？ 想想都觉得有趣啊…… 秦远峰笑了笑，却迅速地收敛了笑容，无比郑重地说：“桂正先生，如果一切顺利，这部游戏，甚至比火焰之纹章还要火爆！” “它，将开创一个全新的类别！如同火焰纹章开启了srpg，策略角色扮演游戏一样。它，同样会是另一条路上闪耀的巨星。并且无人可以超越！” 房间里安静了起来，钟晗有些吃惊地看了看秦远峰。 就算火焰纹章策划的时候，对方都没有给过这么高的评价。 他不明白，靠脑力的游戏，需要时间的积累，而有的类型，却是一出世就可以艺惊四座！ 这就像葡萄酒和顶级白酒的差别。 “它，叫什么名字？什么类型？”桂正和深吸了一口气，急迫地问。 “gal，girl and love game。”秦远峰详细地解释道：“这个游戏，可以片面地理解为，拥有复数美丽女孩或者女人的游戏。” “秦君……”桂正和忽然脸色复杂地开口了：“虽然我擅长画女性，但是我并不希望成为一名以色娱人的漫画家。” 秦远峰搓了搓手，平静地回答：“我不会做那么低级趣味的东西。” “这次的游戏，它没有宏观场景。我们要以画面取胜。”他接着说：“gal游戏有一个共同的……不，我认为的特点，那就是它们都是通过一幅幅精美的插画完成。所以，对画师的要求非常高。” “它的剧本，对白，这些都需要桂正先生您考虑。” 桂正和端起茶杯，却并没有喝，点了点头：“我会全力以赴。实际上，我和井上君已经进行了一个小而有趣的赌约。” 秦远峰来了兴趣：“哦？愿闻其详。” 桂正和笑道：“我们打赌，如果我的游戏销量低，那么我就要学习他的风格，如果他的低，就要学习我的风格。” 秦远峰听完，若有深意地笑道：“桂正先生，这个赌约……也许在这一款游戏就可以做到。” “gal，可以说是一种类型，也可以说是一种特质。它的叫法有很多，可以说是美少女游戏，可以说是恋爱游戏，甚至可以叫养成游戏。随着它的剧情不同，可以有无穷多的解释。这本身就是一个泛命题。”他站了起来：“请尽快拟好剧本，我回去之后会将构思发给你。” “当然。” 离开房间，钟晗揉了揉酸软的腿，骂骂咧咧：“真是够了……学长你下次来日本千万别叫我，热情太过，我受不住。” 他看了看没有开口的秦远峰：“学长，这游戏到底叫什么名字啊，你还没说呢？” 秦远峰看着郁郁葱葱的树木，仿佛心都变成了葱绿的颜色，沉默了很久，才喃喃地说道：“心跳回忆。” “心跳回忆？” 秦远峰随意地坐到了一块庭院里的石头上，淡淡地说：“就是你第一次心动的感觉。那种……也许永远得不到，却永远忘不了的滋味。” “……学长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文艺？” 秦远峰笑了笑，钟晗永远不知道，这款游戏在穿越前代表了什么。 它和火纹孰高孰低，很难从游戏界的地位来分辨，但是有一样可以分辨的是，gal类游戏的销量，产出量，远超srpg。 当年的心跳回忆，开发商科纳米可是捞足了金，而它，则让恋爱类游戏变成了一股狂潮，横扫世界。 毕竟，太费脑的游戏，虽然能获得铁杆粉丝，但是从人的心理角度来说，它不能得到太多游弋玩家的青睐。 但是简洁明快的gal类游戏却可以做到。 它可以叫恋爱游戏，可以叫养成游戏，实际上，以后世的标准，那种一幅幅卡片般的漫画组成的游戏，都被归到了gal里面。 “钟晗。”秦远峰看着景色，若有所思地开口了：“这是一款很简单的游戏，程序简单地让人发指。” “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钟晗想了想：“抄袭？” 秦远峰点了点头：“是的，或者说……临摹。” “火焰纹章需要大量的ai设计，一般公司做不了，但是一款程序简单，只需要画面，却大热的游戏，它带来的一定是无数的临摹品！” 在他记忆中，尾行，臭作，电车之狼等等作品，都是gal的延伸品。 没错，gal类游戏，带来的最大泛滥品，就是h类gal游戏！ 这种类型，实在太过简单，当时心跳回忆发布后，无数的h游戏如同海潮一般咆哮而来，这个创意，养活了无数小公司。只要有人，就能做出来，只要够h，就能卖钱！ 所以，它的销量，产出量，远超高技术的srpg。而任何开发出gal类游戏的公司，都为全世界的人打开了一扇情色的大门！ 不管是不是他的本意。 这些设想，或者说事实告诉了钟晗，对方愣了愣：“然后呢？” “这些关秦皇朝什么事？”他疑惑地说：“他们做他们的，我们做我们的。我虽然对游戏不是很熟，但是我也非常清楚品牌概念。比如现在日本的rpg角色扮演类游戏，只认勇者斗恶龙dq和最终幻想ff。他们反而帮我们拓宽了市场。” “但是这样会把市场做烂。”秦远峰“啪”一声折下了一枝带着树枝的树叶，喃喃说道。 “所以？”钟晗毫不知廉耻地笑道：“我死后哪管它洪水滔天？” “钱赚到了，名气赚到了，你还奢求什么？哪怕是骂名？骂名骂名，骂过之后，就只剩下名了。” 秦远峰静静地看着那支树枝，随意地把玩了一下，轻嗅着笑道：“确实，如果情色能玩到登峰造极，就是艺术。” “低俗和高雅本身就只有一线之隔。”钟晗笑着说：“说吧，八段锦，肉蒲团，你随便选一个？” 秦远峰想了想：“钟晗。” “嗨！” “……你立刻联系井上雄彦，让他也准备动工。桂正和不是想和他一较高下吗？我给他们这个机会！”他的目光明亮了起来：“既然gal会开启情色的大门，那就干脆打通这条路！” 第0130章 青霉猪马（一） 飞机稳稳停靠在了启德机场，秦远峰和钟晗刚出候机厅，两辆车已经停在了门口。 联系井上雄彦的事情，他并没有亲自去做，只是打了一个电话，现在还不到动用他的时间。 “多少钱？”秦远峰看着崭新的本田问道。 “几十万港币而已。”钟晗回答：“一共入手三辆车，学长，不是我乱用钱，而是什么样的公司该有什么样的排场，免得叫人看不起。咱们以前在科技大，做的士没人会说。但是现在咱们在日本都算有名的公司了，不管他们看得起看不起，咱们不拿出自己的派头，永远不会被他们看起。就算被称作暴发户也有谈资不是吗？” “怎么会来两辆？”秦远峰微微皱了皱眉头：“咱两没必要分坐两辆车吧？” 钟晗看了一眼，也狐疑地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 话音未落，第二辆车车门悄然打开，首先下来的，是一条笔直而健美的腿，以及娇小的脚掌上踩着的平底鞋。 那是一双黑色的平底鞋，秦远峰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不过绝对不贵，放在香港甚至可以说是地摊货。 顺着网上看，看到了一席黑色的短裙。 布料同样很普通，两条雪白的大腿如同进入了一座黑色玫瑰的花园，若隐若现地消失在纯黑色的短裙之中。 再往上，是一身白色的衬衫。没有一点花饰，平凡到朴素，在他穿越前的年代，恐怕睡衣都不会有人选择。 两条粗黑的麻花辫，上面拴着一串小指大小的红色铃铛，如同黑色花丛中的红色花蕊。一席青丝被编织地柔柔顺顺，衬托着一张白皙无暇的面庞。 第115节 素淡的瓜子脸，双眼皮抬起来的时候，仿佛天边都亮起了一抹光，没有任何修饰，粉红的嘴角翘起时，又如同月牙爬了上来。两道弯弯的柳叶眉，将这张朴素却异常精致的面容点缀到了美的极致。 那是一种淡雅的美，和后世人造美女惊人夺魄的美不同，这是一块刚开采出来的钻石，就这么静静地放在那里，也能看到她折射的光芒。 “咚……”秦远峰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脏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 这响声是如此轻微，却如此振聋发聩，从他的心尖儿一直蔓延到了喉咙，形成一团涌上的热血，并且一直传达到了大脑。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一瞬间，他脑海里只有这个词，甚至问好都没有，就这么嘴唇微张地看着对方。 女孩的脸上迅速泛起两片红霞，被她白皙如玉的肌肤衬托得如同夕阳霞蒸，臻首埋了下去，精巧的下颌抵着锁骨，低声说道：“远峰哥……” “嗡……”秦远峰只感觉脑海一震，只回荡着这三个字。 他从不相信一见钟情，现在却呆在原地动也不能动。 这一瞬间，天边有一个长着翅膀光着屁股的小孩，拿出一张弓，用力朝他射了一箭，而且命中十环。 他不是没见过美女，日后各种各样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更别提穿得在他眼里就像日后的村姑一样的女孩。 但在此刻，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他发誓闻到了荷花的清香。 “小秦。”一声呼喊，让他从这种奇怪的意境中拔了出来，抬头却看到，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女孩的身边。 对方穿得也很普通，秦远峰很奇怪，明明贴着女孩站着，他却丝毫没看到那里还有个人。 钟晗看怪物一样看了他一眼：“郝胖看到一食堂的蟹黄包，也是你这个表情。” 如果不是有人，秦远峰一定会飞起一脚，他保证。 “您是？”他压抑住跳动得有些不正常的心跳，声音简直完美到了极点，柔声问道。 “我是浮影的叔叔，她父母不方便陪他来，你也知道北京现在……”他没说完，笑了笑：“小秦，小时候我还抱过你，现在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了。” 秦远峰脑子里也不知道想的什么，笑道：“浮香绕曲岸，圆影覆华池。常恐秋风早，飘零君不知。” 叔叔呆了呆，钟晗嘴皮抽了抽。 该说他是思维太开阔了呢？还是忽然变傻了呢？ 花浮影，好名字啊。秦远峰的嘴巴就没有合上过。 “叔叔，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吃饭了没有？” 钟晗默默走到了第一辆车上，这声叔叔喊的他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见过他怎么坑叶培成他们，也见过他怎么和学校谈判，这声充满童趣的叔叔…… 钟晗觉得看下去他会夭寿。 “七月一号到的。”这位至今还没被问起名字的叔叔，反而松了口气，他可是听说秦远峰现在是大老板，赚的都是美元。当然，这种骄傲只能在私下里提一提，要是拿到官场上，绝对会被上纲上线。 谁都知道，北京城现在局势如同云烟罩雾，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花局长的女儿也送了出来。但是送到哪里？想来想去，还是听了秦局长的话，送来了香港。 好歹一个大院长大，能有人照拂着自然好。 但这是秦家的想法，没看到秦远峰本人，差不多都快两年了，花家同样很担心年轻人被金钱冲昏了头脑，这才让人陪着提前过来看一看。 “我们是来提前熟悉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浮影又习惯的话，就决定下来了。”这些话自然不会对秦远峰说，叔叔笑着说完。花浮影只如同一支静悄悄的荷花，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 “没问题，一定会习惯的！”秦远峰这句话冲口而出，马上意识到不好，补了一句：“香港生活和大陆差不多。就是生活消费高了不少，不过是小影过来，这些我包了就是。” “这怎么好意思……” “没问题，我钱多，人傻，速……真的不碍事。” 一个居心叵测，一个不好意思，两人车都没上，就在路边说了起来。 “远峰哥。”忽然，一个俏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 花浮影带着一丝笑容，脸上还有未褪下去的红霞，低头道：“真的不用……” 好吧……秦远峰用难以辨别的幽怨语气说：“这个以后再说吧，我们先去吃饭？” “好的，我们正好也没吃。”叔叔倒是特别爽快。 三人分别上了车，钟晗坐在副驾驶，看他上来就不阴不阳地说：“我觉得大和谦正会劈了你。” “放屁！我是被强暴的！”秦远峰吹了声口哨，只觉得窗外喜鹊齐飞。 “大和抚子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的人生规划里就没有她的影子！” “她要有你孩子了呢？” “……这个话题太沉重……那天我带了套，而且她生理期……我们说说别的话题……” 钟晗看了他好几秒，才郑重其事地叹了口气：“我现在确定一件事。” “嗯？” “你完了。”他转过头去，哼唱道：“驸马爷，驸马爷近前看端详，上写着，抚子她三十二岁，要状告当朝驸马郎。欺君王瞒皇上，杀妻灭嗣良心丧，逼死钟晗在庙堂……” 秦远峰从后视镜里眯着眼睛看钟晗：“这是铡美案吧？” “学长果然对京剧略懂一二。” “钟晗。” “嗯。” “你十年的工资没了。” “我……你这个小人！” “你发现得太晚了。”秦远峰一把扒过去他的头，对着镜子照了好半天，梳理了一下头发，脸都不转地问道：“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美男？” “……很有金玉其外的架势……” “很好，领带歪没有？” “你不会自己看？！” “第一年的工资……” “没有，非常正！” 开了一会儿无伤大雅的玩笑，秦远峰心情好的冒泡，脚踢了踢前面的座椅：“哎，交给你一件事。” “明白，给她在外面租房间，绝对不能让大学那帮荷尔蒙分泌过剩的牲口打一些不必要的主意。衣食住行需要专人料理对不对？” 秦远峰惊讶地看了他好几眼：“我真不知道你家住在我肚子里……” “放心吧。”钟晗叹了口气：“决定了？” “应该吧。” “大和抚子呢？” “我不会再和她有什么。”秦远峰点了根烟：“没有对象，怎么样是我的自由。不过既然有了目标，起码要心诚一点。” “心诚则灵嘛。” 车停在一家高档餐厅，此刻大陆能出国的没几个，全中国大部分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家餐厅的高档程度，仍然让还不知道名字的叔叔吃了一惊。 “小秦啊。”他连忙拉住了对方：“咱们可不能破费啊，贪污和浪费是极大的犯罪，随便找一个地方吃点就是。” 他还想着他请客，毕竟是自己的晚辈，但是一看这地方，门口西装笔挺的门童，外面一水溜铮亮的车，一排鲜花丛门口一直排了进去，他就知道自己请不起。 万一秦远峰要他付账，他难道拿粮票去抵？ “叔叔，别担心。”钟晗此刻自然要帮自己老总添把火：“公司有的是钱，不夸口，咱们主要业务是不在香港。但是真要论起资金，咱们在香港也应该在五十名之内。” 叔叔有些不清楚，犹豫了一下就被钟晗看出了他的想法：“这次的利润下来，破亿美金应该没问题。” “亿？！”不仅是叔叔，就连花浮影都抬起了头，愕然地看着他。 这个单词，在此刻的大陆，简直就是一个科幻数字。 而且还是美金！ “这……这得多少钱啊……”叔叔暗地里抽了口气，他已经不想去想后面的零了。只是听说秦家的孩子生意做得挺大，真正看到了才让他大吃一惊。 难怪秦局长夫妇不让他回来啊……他心中苦笑道。 这回来还了得？国安局立刻盘查妥妥的。 第0131章 青霉猪马（二） 一顿饭，吃得气氛是异常融洽。 秦远峰觉得他很难拿捏自己的态度，是长袖善舞一点呢，还是腼腆一点呢？ 总之，他觉得他发挥得很不错。 英俊多金，年少有为，有什么理由不看上自己？ 他的内心独白很是无耻。 “小秦啊。”吃过饭，叔叔笑道：“带浮影去看看吧？熟悉一下香港，这里有那个……那个什么大学园区没有？这样，你就带去你读过的科技大看看？” “当然没问题。” 秦远峰文质彬彬地带着花浮影走出了餐厅，刚出门不久，花浮影抬起了低垂的臻首，回头看了看，笑了。 “终于走了。”她笑着扬了扬辫子，对秦远峰笑道：“远峰哥……” “嗯？”秦远峰自然是露出完美的笑容。 “你还是这么讨厌！” 啥？！ 秦远峰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他没听错吧？！ 说好的英俊多金年少有为呢？怎么会忽然多出这个评价？！ “我怎么了？”他莫名其妙地问道：“我没做什么事吧？” 第116节 “只长个子不长记性。”花浮影哪里还有刚才矜持的模样，就像一只被放出笼子的金丝雀，撅着嘴说：“前年，你过年说好给我带这边的好吃的。我等了整整一年，结果你什么都不带回来！” “我……” “去年暑假，你明明说给我带一件连衣裙，我偷偷存的钱都给你了。你还是不带！” “我……” “最过分的是去年春节。”花浮影坐在街道旁的长凳上，白皙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一样样地数落他的过错：“你居然不回家！” “每次你说好的事情都从不兑现，从小到现在就是这样！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理你？你哪次说的话算数过？小时候你上初三，我读六年级，说带我去玩，结果就和大牛他们去了。说带我去滑冰，每一年都没带过！” “抢我的橡皮！抢我的铅笔盒！这些东西就算了，现在想用一顿饭来赔罪？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哼！”花浮影狠狠哼了口气，已经开始丰润的胸部都一起一伏，看得出来，她是气得狠了，要把从小到大的怨气一口气都吐个干净。 秦远峰愣了半天，忽然傻傻地笑了起来。 刚开始，他心里一阵发苦，这算什么事啊？结果自己穿回来的人还造了这种“不可饶恕之罪”，但是后来一想，心里就开心多了。 这不就是正正宗宗无可辩驳的青梅竹马吗？ 虽然这个青梅因为作恶多端的关系已经变成了青霉素，竹马也因为两看生厌变成了猪马，但是看花浮影的态度，怎么都是假生气，实则…… 傲娇？撒娇？ 他还真分不清楚。 女人生气是毫无理由的，而且根本找不到原因，他决定不去深究。 “这就带你去买。”他讪笑道。 “你当我小学生啊？我都十七了。”花浮影瞪了他一眼：“那些抢我的东西你还买来还我，你还要不要脸啊。” 秦远峰干脆厚颜无耻地坐到她旁边不远：“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什么你买什么？” “嗯。” 花浮影笑了笑，指着对面的公园：“我挺喜欢那个公园的。” “……” “开玩笑的。”花浮影咯咯地笑了，清脆的笑声就像银铃一样飘飞到天空中：“我很喜欢香港这边的连衣裙。” “好。”秦远峰笑得很开心：“我们去商场，看上随便挑。” 没想到，花浮影却收敛了笑容。 “你果然很讨厌。”她皱了皱两道柳叶眉：“咱们四个人里，就数你最人模狗样，也是最讨厌的一个。” 说完这句话，她迈开雪白的腿，就朝餐厅走去。 “哎？你不逛了？” “没心情。” 扔下秦远峰一个人站在夏日阳光下。 看到对方身影都消失在餐厅，他才懊恼地坐了下来。 第一次作战计划到底哪里出错了？ 想了半天都想不明白，不是谈得好好的吗？挺亲密，不生疏，这已经是一个良好的开局了啊？怎么到后面忽然峰回路转来了个反杀？ “妈的……女人心太难猜！” 垂头丧气地走回餐厅，花浮影已经恢复了之前文文静静的模样。 “秦总。”钟晗第一次舍弃了学长的称呼，轻声道：“你之前让我们和新艺宝联系，已经有眉目了，对方说今天就有时间。如果下午有空，我们……” “没空。”秦远峰有些不耐烦。 钟晗眉目传情：怎么回事？ 秦远峰横眉冷对：还不是你的铡美案！ 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几秒，秦远峰才挥了挥手：“明天吧，带上一个会做事的助手，我需要他清理资料。还有我们公司的资料，准备给对方过目。” 第一次见面，他也不好太过热情，用好友的身份和两人道了个别，就和钟晗回到了公司。 这还是下午，刚踏进公司大门，就看到一条惹眼的横幅“热烈庆祝本公司秋叶原大捷”！ 郝胖，周于坚，徐黎殊，高远等老人，看到他回来，带着满脸的笑容，上来就狠狠和他握了握手。 “秦总，真没想到，咱们这次真的能比下去魂斗罗！”“魂斗罗啊……简直想都没想过……咱们做出来的东西竟然反超了去年最红的游戏……” 他们身后，是十数名公司员工，带着敬佩的目光看着他。 一个公司，需要有一个公司的灵魂，而一名精明强干的公司老总，显然就是这些人的主心骨。 叶培成也在其中，带着复杂的表情看着秦远峰，从台湾到香港，已经半年，当他得知公司制作的新游戏是以挑战魂斗罗为目标时，心都凉了半截。但是事情的最后，却让他狠狠吃了一惊。 另一位，则是徐翔，他是自愿被收购入秦皇朝公司，此刻脸都笑成了一朵菊花，有什么事情比自己的母公司业务蒸蒸日上更令人振奋？ “学长，说两句吧。”钟晗笑着低声说：“大家等你从日本回来，等的眼睛都红了。” 秦远峰看了看带着期待的众人，想了想说道：“各位，我们这次取得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胜利。按照这个势头，火焰纹章的销量注定会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这告诉我们一件事，敌人不可怕，只要自身素质过硬，加上良好的宣传手段，我们同样可以达到科纳米，卡普空这些公司的地步。”他笑着说：“接下来，会有大批日本员工入驻，希望各位能和他们友好相处。” “另外，公司下一步业务恐怕会涉及影视，音乐等方面，希望各位多加努力，不要被抛到公司前进的步伐之后。” 虽然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但同样引起了掌声雷动。 “徐先生，钟晗，你们跟我来一下办公室。” 三人一行走到了办公室，寒暄了几句，秦远峰挥了挥手，正色道：“各位，公司即将迎来一次人员的大输血，日本方面很快会过来近百名技术人员。我希望大家和他们打好关系。” 他凌厉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大家都是公司的老人，我不希望看到东宫压倒西宫之类的事情。” 钟晗笑了笑：“放心吧，这是香港，不是日本。他们既然失业来到这里，就算是龙也得盘起来。” 秦远峰点了点头：“人事关系，我交给你。部长级人事变动需要我点头，其他你看着办就是。” “今天找两位来，是有关于公司下一步计划的调整。” 说到严肃的话题，两人都郑重了起来。 “下一步，本公司决定正式进军音乐行业。” 钟晗差点跳了起来，还没站直，秦远峰就淡淡地开口了：“钟晗，你好像忘了，这个公司成立之初的宗旨。” “一切你做主。我没忘！”钟晗深吸了口气，坐了下来：“秦总，你到现在为止做的一切事情没有一件出错，我非常佩服。但是你不要忘记，唱片行业厮杀毫不比游戏行业轻松！而且游戏行业是新兴行业，我们才有这个机会。唱片行业已经矗立世界数十年，经过数次洗牌和整合，已经是一个趋于成熟的行业。我们没有作词人，没有作曲家，没有艺人，凭什么去和其他巨头竞争？” “要知道，任何一家世界级的唱片公司，他们的资金都不弱于任天堂！” 秦远峰抬了抬眉毛，眼睛里全是闪动的火花。 全娱乐？秋叶原仅仅是个开始！ 有了名气，在玩家中有了品牌效应，他下一步才可以继续推动！ 满足于游戏业老大？ 不！这绝不是他的初衷！ “钟晗，你们都忽视了一件事。” “游戏业发展极为迅猛，md最大的改变，一个是画质，还有一个是什么，你们有没有发现？” 不等他们回答，秦远峰就斩钉截铁地说：“是音乐！” “十六位机，已经可以出现配音，歌曲，配乐。这在八位机上是绝不具备的！这是从视觉到听觉的全面革新。难道你们就没感觉到里面的商机？”他肯定地说：“我敢保证，要不了几年，游戏cd或者磁带，就将成为一个举足轻重的周边行业！” “我们的歌曲，晓之车多红？却需要借助索尼发行？邓丽君小姐的丽风经纪公司和索尼公司过从甚密，我将晓之车的发行权留了下来。就是准备和索尼谈谈条件。最好能获得和大型渠道商拉上关系的机会。但是索尼社长大贺典雄好像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他冷哼了一声：“我们公司是游戏公司，至少目前是这样，我们没有独立发行磁带的权利，索尼就是吃准了我们这条。他看到我们在日本开拓业务，而日本音乐肯定绕不过索尼，他这是趁火打劫。” “我们日后会出多少游戏，会带来多少配乐？音乐？这些收入，你们想过没有？我们为什么不自己拿到一份发行权？” 钟晗没说话，他非常清楚，不要在自己不清楚的行业和懂行的人争论，这样永远吃亏的是自己。 “为了秦皇朝日后的业务，我们必须成立一个音乐公司。这只是开始，日后，随着版权得到越来越多的人认同，我们甚至还会有自己的动画公司，电影公司。这一步都不敢踏出，还谈什么变革！” 第0132章 新艺城 钟晗咬了咬嘴唇，秦远峰很少用如此严厉的语气和他说话，他知道，对方一旦用这种语气，事情就没有更改的余地了。 “好吧。你强暴了我的思想。”他苦笑着说：“所以，我们才要去联系新艺宝？” “索尼还真以为自己财大气粗就可以雄霸天下？”秦远峰冷笑了一声，点了根烟，悠闲地吐了一口：“我不仅要绕过它，我还要截胡它！” 截胡？ 钟晗和徐翔都懵了，截胡一说，从何谈起？ 秦远峰弹了弹烟灰，没有人会知道，索尼的音乐90年就会强势崛起，对方会和艺电联手，用对方的欧美市场拓宽自己的音乐渠道。 他狠狠磨了磨牙，艺电，这个日后的庞然大物，他以前自然没有方法联系别人，但是现在，他却肯定能和对方搭上线。 ces，消费电子展！艺电这种雄心勃勃的第三纪元巨头绝不可能错过！ 现在已经是七月末，还有四个月，ces将在拉斯维加斯拉开帷幕，他绝不会放过开拓欧美市场的机会！ 想到这里，他深深看了一眼钟晗。 无它，欧美市场，将面对山内溥的女婿荒川实，这是个精明到骨子里的男人，几年时间生生为任天堂开辟了欧美的一片天，放谁过去他都不放心。 他自己要坐镇香港，因为，这里有更加难缠的山内溥本人。虽然现在秦皇朝还没有和任天堂正式过招，但是，这个日子已经不会太远了。 “秦总，既然你打算进军音乐市场，为什么不直接和大型公司合作？非要收购一个新艺宝？”还不知道自己不幸命运的钟晗问道。 秦远峰笑着握了握拳头，听着骨头发出咔的一声脆响，笑道：“新艺宝虽然是个新公司，旗下没有几名歌手。但是，它的母公司是新艺城，还有……宝丽金！” 这句话说出来，钟晗和徐翔的目光霍然亮了起来。 这年代，世界歌坛几乎被一个公司垄断，那个公司不是索尼，而是宝丽金！ 菲利普和德唱公司联合成立的宝丽金，从一开始就拥有了极为丰厚的财力，以及高精尖的开发技术，坐拥旗下无数这个时代巨星的对方，分公司在亚太可谓说一不二。而新艺城，则是电影行业的翘楚，曾经引得香港另外两大电影公司联手绞杀，却成功地击败两大公司的电影登顶！ 别人可能不知道，秦远峰却非常清楚，新艺宝，是由新艺城出资70%，宝丽金出自30%组成的新唱片公司。新艺城不知道用什么条件说服了宝丽金，让他们可以进入唱片行业。 第117节 不过，他更清楚一件事，由麦嘉，石天，黄百鸣三位巨头组成的这个公司，在红了近十年之后，于90年初正式解散。 制作理念的不合，三方势力各自为阵，终于导致了这个辉煌一时公司的分崩离析，而现在已经是88年夏，这三个人之间的裂痕已经无法弥补，他们早已没有心思经营这个公司！ 现在，就是吃掉新艺宝，借势和宝丽金拉上关系的时候！ “拿下这个公司，就等于变相拥有了唱片的发行权。”钟晗若有所思地说：“最主要的，合作伙伴的交换，变成本公司直接和宝丽金合作。从而……借用他们的渠道？” 秦远峰赞许地点了点头，唱片发行权利不重要，这年代的主流是磁带，但是宝丽金的合作伙伴，这个身份就相当关键了。 在这个年代，世界上，宝丽金的渠道绝不逊于索尼！ 不仅世界三大男高音帕瓦罗蒂、多明戈和卡雷拉斯坐镇，而指挥家有最负盛名的卡拉扬、阿巴多、小泽征尔等等，乐团则有最著名的维也纳爱乐乐团、柏林爱乐乐团、阿姆斯特丹管弦乐团等等。这种阵容，堪称梦幻！更不要提它手下无数的天王天后。 索尼根本不考虑和秦皇朝合作，就是看上他们的主体是游戏公司，而游戏要发布，主要市场绝对是日本，他们才敢有恃无恐地拿捏秦皇朝。他们绝对没有想到，秦远峰要做的不仅仅是游戏！ 而且秦皇朝和宝丽金合作，也可以避开游戏圈的风头，毕竟现在他们在开发的东西太过可怕，被捕捉到一丝蛛丝马迹就是难以想象的后果！ “这样需要全部吃掉新艺城的部分才行。”徐翔沉吟了一下：“没想到新艺宝的后台居然这么硬，要吃掉新艺宝70%的股份，应该要很多钱吧？” “并不多，起码对我们现在来说不多。新艺宝毕竟是新艺城试水的唱片公司，他们资金并不雄厚，而且新艺城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早就想甩掉这个包袱了。”秦远峰回忆着说。 秦远峰不打算继续深谈这个话题，转头问徐翔：“徐先生，精巧的md研究得如何。” “很困难。”徐翔直言不讳，叹了口气道：“世嘉的技术是世界顶尖的，要在它的基础上再进行精简，难上加难。” 秦远峰目光闪动了一下，不动声色地问：“如果，将十六位机改为八位机彩色呢？” “不可能，技术达不到。”徐翔立刻回答：“现在的技术还不支持更加缩小的主机。” 秦远峰轻轻点了点头，他叫徐翔过来，其实没什么话好说，主要的还是建立信任关系，毕竟是收购过来的公司，不是原班人马，适当让对方了解一些新政策，有助于彻底把对方拉到自己的阵营里来。 “那就这样吧。”他挥手说：“明天我亲自去见新艺成的人。” “要带什么？” “什么都不用带，带上公司的资料就行。”秦远峰淡淡的说：“一个将要破产的公司，有人帮他们接包袱，你觉得他们还敢提出别的什么要求？” “不用联系新艺宝？” “下属公司而已，推掉和他们的见面。和新艺城谈妥就行。不需要在乎新艺宝的态度。”秦远峰微微皱了皱眉：“钟晗，这是香港，不是日本，资产破亿美元的公司，在香港是什么地位你比我清楚，需要这样瞻前顾后？” “摆上我们的公司实力，再放上我们的合作计划，这就足够了。我们面对的不是世嘉，而是一个衰败公司旗下更加衰败的子公司。你要我拿出对任天堂，对世嘉的态度去求他们？” 钟晗脸有些发红，公司发展太快，他还没适应过来：“知道了。” “对了。”看到正要离开的两人，秦远峰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小影的租房，你别忘记了。” 钟晗嘴巴抽了半天，无语地走了出去。 第二天，秦远峰一大早就和钟晗前往新艺城，当他们到的时候，立刻有人把他们请了进去。 而接他的人，秦远峰都微微吃了一惊。 不是别人，正是“光头神探”麦嘉。 这位香港七八十年代的明星，身为新艺城的三位创始者之一，鼎盛时期逼得邵氏和嘉禾电影公司联合对抗，最终也只是昙花一现。 “秦先生。”麦嘉明显吃了一惊，他接到的通报是一家名为秦皇朝公司的总裁希望见面，这才亲自迎接了别人，结果进来的是两个大小伙子？ 这不是骗子吧？ 不怪他吃惊，秦皇朝在香港可谓无人可知，香港根本没有电子娱乐业，现在正是一家家电影公司竞相崛起，被称为东方好莱坞的年代。 新艺城的状况很不好，他都有预感，再不变动，肯定会倒闭。这时候有人愿意和他谈一下旗下包袱新艺宝的问题，他当然乐见其成。 “听说，秦先生是秦皇朝公司的总裁？”心中如此想，脸上却没有丝毫表露出来，他带着笑容试探道。 新艺城最风光的那几年，他进入过多少高档场合？一眼就认出两人这身行头不便宜，这才一本正经地问起来。 “是的。”秦远峰也没打算遮拦，日后，香港同样是他的市场：“本公司恐怕麦先生没有听说过，我们的市场不在香港。香港的朋友不知道也不奇怪。” 麦嘉的光头在日光下闪闪发亮，标志性的小胡子既弄且密，他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微微沉吟。 “敢问秦先生是哪方财团门下？公司规模如何？”许久，他才不动声色地问道。 这么年轻的总裁，说是没有后续支持他都不相信。他必须弄明白，到底是谁在对新艺城伸手？邵氏，嘉禾的下属公司绝对没有秦皇朝，他之前甚至都没听过这个名字，压根不知道对方从哪里冒出来的，敢动新艺宝的公司，没有上千万港币绝对不行。要说这么嫩的青年没有财团撑腰，他绝对不相信。 “麦先生不用试探了。”秦远峰淡淡地笑道：“这就是我自己开的公司，和任何人都没有瓜葛，当然和你的老对手更没有瓜葛。而且我们的市场都不是同一个市场。至于公司资产，详细的我就不说了，上亿是肯定有的。” 麦嘉眼睛眯了眯，上亿港币的公司，在香港绝对可以算作大中型企业，新艺城也不过数亿港币的资金而已。 他们的市场毕竟主要在香港，根本没有像秦远峰那样，一开始就着眼世界。 他的表情，钟晗看的很清楚，笑着补了一句：“是美元。” 麦嘉的端着茶杯的手都抖了抖，惊讶地看着两个人。 这两人加起来有没有自己大？一亿美元？自己开的公司？这是在开他的玩笑？ 第0133章 寻找宝藏 屋子里的气氛仿佛忽然尴尬了起来，麦嘉忽然觉得自己不知道怎么应对。 张了好几次嘴，他都没说出什么来。上亿美元，这资产就连全盛时期的新艺城都比不过。香港电影确实繁荣没错，但是它的市场就这么大，只有某些巨星的大片才能横行亚太，新艺城还真不在此列。 这种资金实力，就算不等于邵氏，也绝不弱于太多！甚至说只差一线而已！ 这种公司，自己竟然听都没听说过？一亿美元是雨天后的蘑菇？说冒就冒出来了？ 麦嘉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好几次，都感觉手上蒙了一层冷汗。如果这是骗子，这骗子胆子也太大了，他到底对一亿美元有没有个直观的认识啊！ 最终，还是秦远峰率先打破了这种平静，有些感情，意会就足够。 “麦先生。我们这次来，是想买下贵公司在新艺宝的所有股份。”秦远峰笑了笑说：“至于本公司的资料，我可以立刻出具具有法律效果的证明。同时，日本世嘉公司也可以帮我开出证明。” “世嘉？！”麦嘉终于沉不住气了，摸了摸小胡子，声音有点干涩地说：“贵公司原来是世嘉公司旗下……做的是电子游戏？” 秦远峰笑着点了点头。 秦皇朝现在的资金厚度，放在香港简直就足够碾压一大票他们引以为傲的影视歌曲公司。除了顶头那几个没办法，见了谁都可以横着走。 “一亿美元……”麦嘉的喉咙艰涩地咕咚了一声，这笔钱，对于他简直就是个难以企及的数字。 财神爷上门啊…… “贵公司的资料，我们……会尽快请人核实。”他的兴奋感一下就点了起来，现在的新艺城日渐衰落，如果找到这种大财神投资，说不定就能重现当时85、86年的辉煌！ 新艺宝算什么？对于现在的新艺城就是个拖累，拉稳这尊财神爷才是真！ “请问贵公司找我们有什么事？” 秦远峰没打算绕圈子，谈判，那是武力或者金钱解决不了之后才有的举措，他现在站在新艺城面前，即使是在全盛时期的新艺城面前，都足够他们仰望。 摆出条件，亮出自己的架子，足够了。 “我想收购新艺宝公司，延续原公司所有艺人的合约。” “贵公司想进军唱片业？”麦嘉顿时明白了秦远峰的想法，他非常清楚，新艺城当时因为能拉上宝丽金庆贺了多长时间。 秦远峰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实话实说，麦先生，如果不是因为宝丽金在这里，我随便找哪个公司都可以。你们也不需要把新艺宝看的多重，我时间非常紧迫，马上就要去日本。如果麦先生不愿意丢掉这个包袱，我们立刻去找别的公司。” 他悠闲地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在这个年代，要想拿唱片发行权，可选择的子公司太多了。你说呢？麦先生？” 语气算不上恭敬，但是麦嘉却丝毫没有觉得不妥。 实力摆在这里，对方总裁能亲自过来和他谈，谈的还是对新艺城有好处的事情，他甚至有一丝觉得理所当然。 “如果你有这个意向，我们回去就可以立刻准备着手这件事。所有的资料我们会在第一时间发给贵公司，甚至请律师验证。如果没有……” “哈哈哈。”麦嘉大笑起来：“秦先生说的哪里话，当然有，新艺宝如果秦先生需要，本公司自然愿意割爱。” “那就好。”秦远峰笑了笑，真是简单得出奇，实力强过太多的时候，有时候拐弯抹角都足以省略，他开始还猜测了新艺城会怎样的态度，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 他十指交叉，微笑道：“我想看看新艺宝的艺人名单，如果里面有值得培养的艺人，我们也许会更改合约。” 看似商量的语气，却绝不是商量的态度。 “当然没问题。” 钟晗的目光，正看在秦远峰手上。 麦嘉没有留意，但是他和秦远峰坐的这么近，却一眼看到了对方的手，甚至都冒起了青筋。 这是什么情况？ 钟晗自认为，他当初能在主席位置上坐稳，靠的就是察言观色和颜厚腹黑，这种情况，只说明这位坑人老总另有图谋。 但是这能有什么图谋？他目光探询地看着过去，被秦远峰狠狠一记眼刀扫了过来，立刻移开。 他心中盘算了起来，打着进军歌坛的名头进军影视业？ 第一个就被他否决了，他知道公司在研究什么，影视业投入极大，要做主机，要做影视，资金绝对盘不过来。 麦嘉找完资料回头的时候，两人如同刚才一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秦先生，说实话，找新艺城，你可是捡到宝了。”他炫耀一般地扬了扬手里的资料册：“公司虽然不是大公司，却有巨星坐镇。张国荣先生，现在正在我们旗下！” “哥哥在新艺城旗下？！”秦远峰还没说话，钟晗却吃了一惊。 “当然！”麦嘉哈哈大笑：“他可是我们新艺城的台柱。” 他时刻看着秦远峰的表情，发现对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对张国荣不感兴趣？ 麦嘉感觉有点难以置信。 84年，张国荣凭借leslis专辑突破四白金销量，去年“无心睡眠”横扫一切颁奖典礼，本身又是影坛巨星，倩女幽魂风头正盛，全亚太都有无数粉丝！这是典型的看家法宝，对方要图谋唱片业，怎么可能对张国荣不感兴趣？ 钟晗推翻了心中最后一个猜测。 他最后一个猜测是，秦远峰对这个公司的歌手感兴趣。 结果听到张国荣，只是抬了抬眉毛。 看样子，这位学长真的只是希望和宝丽金搭上线了。他暗暗叹了口气，他可不是什么穿越众，而是正牌的香港市民之一，张国荣的名字，对他无疑具有极大的杀伤力。 正准备胡天海地乱想一通打发这些时间的时候，他的目光微微一跳，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他看到，秦远峰平稳地手，带着笑容的表情接过名单之后，居然用资料挡着狠狠握了握拳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18节 秦远峰根本没有心情关心其他人了。 他很担心自己失态。 是的，麦嘉不知道新艺宝藏了谁。他眼中只有张国荣。 但是，如果他记忆没错，那个人，现在一定在新艺宝！ 如果说，宝丽金是他必须收购新艺宝的原因之一，那么这个人，就是毫不可动摇的第二原因。 他的手翻着名册，根本没有看艺人，而是直接翻到了乐队。 第一眼，当他看到那个几乎让他鼻子发酸的乐队的时候，紧紧闭上了眼睛。 太多太多的记忆，如同潮水一样翻涌了上来。他的初中，高中，都伴随着这支乐队一起走过。 他的手指，还停留在那行字上面，用低沉的声音，闭着眼睛开口了。 “麦先生，这只乐队，合约还有多长？” 钟晗识时务地看了一眼，递给了麦嘉，麦嘉一看就笑了。 “beyond啊，这支乐队有他们的特质，不过一直不算大红，他们的主唱黄家驹是位非常有才华的人。我估计他们会有红的那一天。” 秦远峰睁开了眼，掩盖住心中的感情，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涩，也有些复杂。 他不是追星族，却真正地喜欢这支乐队。 他们的歌，伴他走过了最难忘的青春岁月。 麦嘉恐怕数年后才知道，自己旗下竟然隐藏了未来的殿堂级乐队，让整个亚太都在对方的金属下嘶吼。 历史和现实，在秦远峰眼前完美地融合到了一起。 没有改变，真的没有改变，beyond现在果然在新艺宝旗下。 而意气风发的黄家驹，现在还没有遇到那个噩梦一般的93年。 “没什么问题。”他朝钟晗点了点头：“明天让相关部门的人过来，和新艺城公司探讨收购的详细步骤。” “秦先生，你不看看其他人吗？”麦嘉疑惑地问，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他的态度明显对beyond动心了，既然对艺人动心，怎么可能不对张国荣动心？ 其实就连秦远峰都无法解释这种奇怪的感情，只能解释为，可能beyond的歌更对他的胃口一些。 麦嘉并没有放弃他的努力：“秦先生，你看，比如这位王菲小姐，大陆人，去年才来香港定居。她的声音非常独特，飘渺而具有穿透力，假以时日，一定有成为天后的潜质……” 他没说下去了，忽然看到秦远峰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秦远峰此刻只想哈哈大笑。他是记得beyond现在正在新艺宝旗下，但是万万想不到，收获居然如此丰富！ 亚太巨星王菲，天王张国荣，竟然此刻全部都在新艺宝旗下！ 当着自己的面，把一座金矿送了出去，他真不知道日后麦嘉想起来这一幕，会不会后悔得想吐血。 但是，即使是beyond已经红了之后，仅靠几个人也撑不起一个公司，特别是在母公司新艺城已经捉襟见肘的现在！ “秦皇朝公司的所有资料，明天一定会送来。”秦远峰轻松地把新艺宝的名单放到桌面上：“如果没事，我们先走一步。” “哎……秦先生，好不容易见面，怎么说走就走了。我知道附近一家餐厅的佛跳墙味道非常正宗，今天中午我做东，咱们一起去尝尝……” 开玩笑，财神来了就想走？哪有这么容易！ 第0134章 毒药 好不容易谢绝了麦嘉的盛情邀请，秦远峰和钟晗都坐上了去自己的车。 “学长，如果我没看错，你好像对这个beyond乐队情有独钟？” 秦远峰笑了：“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它代表着什么。” 一代人的记忆，beyond在中国歌坛的地位，就如同这个时代如日当空的超级马里奥，几乎无法更改。 “你准备让他们像邓丽君小姐那样，为游戏唱主题曲？” 秦远峰收敛了笑容，脸色郑重起来，沉默了片刻，才平静地说：“我会亲自捧出一只全球知名的乐队，两位全球认同的巨星来！” “我会给他们最好的包装，我会砸钱给他们造势，我会让他们献唱最经典的曲目！直到全球都的目光都盯在上面，无法移开为止！” 他目光中燃烧着跳动的火焰：“这个世界……你可要看好了……全娱乐的獠牙，才刚刚开始！” 钟晗静静地看着他，忽然说：“学长，我发现你越来越内敛之后，反而越来越残暴。” “残暴？”秦远峰冷笑了一声：“别怪我昨天训你。这个世界，做到最后的一定是暴君。” 也许钟晗并不认同这句话，但是他认同就足够了。 山内溥是不是暴君？别人做到了电玩界no.1。比尔·盖茨是不是暴君？他做到了软件no.1。就连此刻的索尼社长大贺典雄，也不负暴君之名。他下任后坚持不放权，直接架空下一任社长出井伸之，让索尼陷入整整五年的内斗，出井伸之也花了整整五年来打消大贺典雄的影响力，最终导致第三纪元索尼兵败如山倒。 只有残忍而狡黠地暴君，让全公司都跟着他一个人的思路走，这才能走到最顶峰！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上位者的心态，他只知道，起码他看到这一行的，笑到最后的这些人，都有这样的特点。 钟晗眨了眨眼睛，没敢接着说下去，他觉得学长已经开始喜怒无常了。好在还有轨迹可循。 “学长，那你找谁给他们写歌？让他们唱心跳回忆的主题曲？” 秦远峰看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他们的歌，我亲自为他们写。必定会让他们一炮而红！” “好吧……”钟晗摊了摊手：“那么心跳回忆什么时候立项？” “回去就立项。”秦远峰冷笑了一声：“我拒绝了任天堂的招揽，这次发售必定不会好过。软件战争是一把无形的刀，以老山内的凶暴，他肯定会联系旗下公司先和我打一盘头阵。而自己的看家作品按兵不动。” 说完，他脑海里急速运转起来。 88年的作品？ 要是他记得没错，这一年属于md，任天堂并没有好的续作。 这一年，国民rpg勇者斗恶龙dq第一二三代“天空三部曲”全部发售完毕。下一代要等90年了，排除开任氏自己的作品，卡普空在街机市场和世嘉鏖战，如果不是他们，街机市场早就被世嘉吞噬得一干二净。科纳米现在在世嘉的阵营，应该不会再让魂斗罗或者沙罗曼蛇冒险。南梦宫并没有太拿得出手的作品，剩下的…… 史克威尔！ 他眼睛亮了亮，却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狼，轻轻舔了舔嘴唇。 最终幻想2！ 如果他记忆没出错，历史没有太大改变，那么心跳回忆最终面对的，就是这款刚红起来的rpg巨作！ 但是！现在的最终幻想ff系列，可不是日后ps上的最终幻想7，如果现在用最终幻想2来和他对阵，他保证不把史克威尔打残。 最终幻想系列，在ff7没有出现之前，中国很少有人听说过，比起改编成漫画，动画的勇者斗恶龙dq系列，可谓知之甚少。直到3d化的ff7惊艳世界，这才奠定了它和勇者斗恶龙平起平坐的地位。 现在画面简陋，功能简陋，储存还要密码的ff2，凭什么面对十六位机，专以画面取胜的心跳回忆？ 同样是开山祖师，一方穿得简陋不堪，一方贵气逼人。他真想对着山内溥高喊，脸伸过来，我保证不打肿你。 最幽默的是，最终幻想8主题曲，eyes on me的主唱者王菲，现在可是在他的手下！ 哦，不对，还没在，不过估计等麦嘉今天偷偷调查完秦皇朝的所有资料，很快就会在了。 “心跳回忆片头曲，eyes on me。”他毫无征兆地笑着开口道。 钟晗见鬼一样看着他：“你千万别告诉我你刚想的。” 秦远峰笑了笑，这之中的讽刺，恐怕只有自己明白了。如果任天堂真敢让一款八位机的rpg来“绞杀”他，恐怕立刻会被尝到反绞杀的滋味，史克威尔的社长是绝不会答应这种蠢事的。虽说软件为王，但那是在同一性能的主机上说。 要真有这么一天，敢用不知死活的最终幻想2放到心跳回忆面前，王菲原最终幻想7的名曲eyes on me，当场就会唱红整个秋叶原。 “真是讽刺……”他笑着挥了挥手：“准备联系久石让老师。” “久……久石让？”钟晗倒抽了一口气：“这……这可是动画之王……不，日本2d世界的帝王宫崎骏老师的专属配乐……你……你不会是打算用他来捧起王菲和这个什么b……beyond乐队吧？” “钟晗。”秦远峰扫了他一眼：“我给你画个大饼吧。” “95年以前，我会在维也纳金色大厅召开一场史无前例的游戏音乐盛典。说不定会更快。”他平静却坚定地说：“你记住，任何娱乐都是相关的。谁都无法离开谁。” “所以，我才有信心进军唱片行业！心跳回忆，就是第一次游戏，画面，音乐的三体。” “这个盒子，只是没有人打开它，但是它一直存在。”他眼睛也亮了起来：“我暂时决定，片头曲，由王菲演唱。高潮曲目，由张国荣演唱。结尾曲目……象征着爱情圆满，这是这部游戏的大高潮，将由beyond乐队演唱！” 钟晗嘴皮都抽了抽：“久石让老师恐怕给张国荣作曲会点头……但是你要他给名不见经传的王菲和beyond作曲……他会用指挥棒敲死你吗？” “你觉得呢？” “会。” “那就对了。”秦远峰深以为然：“一个圈子有一个圈子的规矩，久石让配上张国荣，对他也是一种名气上的提升。但是他绝不会为王菲和beyond配乐。” “这就是掉价，比如你看电视，巨星配的都是巨星，为其他人搭戏，那就是掉价。演艺圈，这个看的很重的。” “所以，为了不让他打死我。我也只能给他投点毒了。”他无奈地摊了摊手：“你想想，如果一位配乐大师发现了三首没有经过加工的名曲璞玉，他会忍得下来？再听到这三个人浑然天成的歌声，他真的会无动于衷？” 钟晗看了他半天：“我确定久石让老师的指挥棒下又会多出一条亡魂。” 秦远峰也不反驳：“那你就等着吧。这三首歌，没有一首会比晓之车弱。” “行了，学长，我不和你扯，我知道不应该在不懂的地方和装懂的人争论……这样，一周后开始做立项准备。我知道游戏是公司的基石，不管音乐还是那个莫须有的音乐会。都是从一个点开发的附带品。你肯定要亲自把关的。一周时间应该足够你整理思路了。” “我时间不够。”秦远峰皱了皱眉。 “一周还不够？！我记得你现在为止写策划好像没有超过一周！这还是你说程序简单的发指的策划！” 秦远峰叹了口气：“我每天中午要去和小影吃饭，下午要谈心消除误会，晚上还要防止有心人士觊觎不设防少女，我哪来的空？对了，你房间租好没有？有没有阳台？” 钟晗默默地偏开头：“我不该问这个问题，我错了。而你厚颜无耻的答复也深深给我上了一课。” 秦远峰拍了拍他肩膀：“松泛下神经而已，人不能绷得太紧。放心，我工作的时候不会想这些。” 钟晗叹口气道：“学长，工作狂是没有女朋友的，而且容易长得痴肥。不信你看看程序员？比如郝胖？” 秦远峰深以为然。 两人随口说笑了一会儿，车已经稳稳开到了公司。 “日本那边的人让尽快过来。”秦远峰透过玻璃看了看公司：“这层楼已经空闲得太久，是我们大干一场的时候了。” “对了，学长。”钟晗掏出一把钥匙丢了过去：“我给你买了层公寓，一个总裁住的地方还要住员工公寓也太掉价了。” 秦远峰随意收了过来：“其实没必要。” “不过花同学好像在你楼下。” “这是非常有必要的。” 第119节 钟晗带着他去看了看房间，说是一层，其实只是四家，不过中间居然打通了，装修也相当不错，面积更是大得吓人。不知道钟晗从哪找来这样的好地方。 “她怎么还没住进来？”秦远峰相当不满钟晗的工作效率。 “我还没跟她说，急什么？” “暂时不要说了吧。”秦远峰叹了口气，神色也郑重了起来。 他的时间很紧，89年gb即将面世，他开发主机的消息，迟早会泄露。一旦和渠道商开始打交道，纸迟早会包不住火。 到时候，别说势必强势斩杀他的任天堂，世嘉也绝对会立刻翻脸。这块蛋糕已经容不下别人来分食了。 而主机销量如何，硬件性能是一个方面，这里技嘉和微星已经开始入手。但是软件同样不可或缺！ 还有一年多的时间，最少发售之时，不能少于十款游戏，包含各种类型。 时间，看似充裕，其实已经刻不容缓！ 第0135章 公司大会 “暂时不要让她住进来。”他深感惋惜，却不得不这么做：“事业不成，何以为家？这段时间我不想见她。最起码要等心跳回忆敲定以后。另外明天约一下邵氏，我请王祖贤和林青霞吃饭。” 他揉了揉眉心：“前段时间和魂斗罗的恶战太过紧张，我都只能打打电话，挺不好意思的，算是给她们赔个罪。” “行，还是等到立项完毕之后？要不要让花同学知道？” “钟晗，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在老总的威逼之下，钟晗当天去雇了几名佣人，就彻底把秦远峰放在这里不闻不问。 秦远峰当然乐得如此，他有个习惯，写东西的时候极其不喜欢打扰，就算开门询问都不行。 如果不是因为打扫房间麻烦，他连佣人都不想要。 还有个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他根，本，不会做饭！ 夜，已深，这是电梯公寓，而且是较高的楼层，三十楼顶楼，还附带一个屋顶花园，他此刻正坐在花园里，打开一瓶红酒，轻轻地抿着，整顿着自己的思绪。 “时间啊……”他幽幽叹了口气，就算是穿越回来，时间也太过紧迫。 打开局面的时候，怎么多的时间都不算多。而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89年gb发售，91年，街机游戏第二春正式爆发。 发起者，就是任氏五虎之一的卡普空，代表作，是日后几乎每一个八零后都玩过的巨作——街霸2。 说起来，他中间可以有一年的空暇。但是，这个空暇是在他的掌机发售之后，这一年，甚至之后的几年，都必须正面面对任天堂，世嘉这两个庞然大物。他都很担心能不能撑得下来。 这绝不是第三方可以比的对手，他相信，两个老对手看到新的敌人，第一反应绝不是让他坐收渔翁之利，而是共同排挤！ 不在一个程度的资金，不在一个程度的名气，他几乎已经可以预料90年是一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而这种年代，一直要熬到94年，电子娱乐第二纪元正式展开。 “算了，不想这么多。”他眼睛微眯，摇了摇手中的酒杯，夏日的夜风，在三十层屋顶花园中更是泌人心脾，香港灯火辉煌的夜景倒影杯中，仿佛喝下去的都是浮华。 “现在最重要的，是夯实根基。秦皇朝已经走上了正确发展的路子。89年和掌机始祖的对决已经无法避免，那么……第一要务就是在这之前充实公司的底牌。” “底牌……并不止是游戏……” 他的目光渐渐深邃起来，就是对钟晗，他也没有说透。 心跳回忆，如果按照他说的游戏，音乐结合，远远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全娱乐的威力，不止于此。他想要的，是另一个东西！ 初音未来！ 虚拟偶像，这才是gal真正的杀手锏！ 这款2007年发售的软件，掀起了一阵虚拟偶像的狂潮，虽然不是游戏，最后却让所有人都意料之外地变成了一种和游戏似是而非的东西。 心跳回忆，完全具备营造虚拟偶像的潜质，当初，它游戏中的每一个角色，都成为玩家竞相追逐的对象。 他想做的，就是以i's的蓝本，再加上无比动听的旋律，真正地让人们体会到依恋。 然而这种依恋，他将会利用手中的资源转化为真正的偶像，让心跳回忆中的角色出现在世人面前，让这部游戏真正脱离游戏的范畴！ 收购新艺宝，就是完成这种从无到有最关键的一步。让游戏中的美少女们真真正正出现在世人面前！ 也只有在日本这种动漫天堂，才能完成这一步，放在世界上其他地方都不可行。而他的gal系列，销售市场也主要放在亚太。毕竟感情观这种东西，要扯就扯大了，起码东西方肯定不一样。 这，才是他在心跳回忆中埋下的真正伏笔！ gal游戏，带来的是无数的h游戏跟风者，这些游戏虽然会帮助gal打开市场，但是同样会削弱心跳回忆的影响力。 要让这部作品红，让它大红，让它活在每个人的心中，他必须给gal定下一个无法超越的目标。让所有玩家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gal类型！ 一旦开了个头，脑海中无数的灵感仿佛火花一般跳跃了起来，他轻轻放下杯子，快步朝屋里走去。 一连几天，他都没有出房门，直到第四天，公司打电话来请示他，日本的人已经全部到位，问他怎么安排，他才从那种忘我的情绪中拔了出来。 “仔细排查他们的资历，选出几个不错的作为副部长培养，公司部门还不够完备，告诉钟晗可以视情况斟酌。” 一直过了六天，他都埋在房间中考虑，直到第七天上午，他才拖着疲惫的身子，拿着整理好的策划走出了房间。 揉了揉发红的眼睛，让佣人送过来一杯银耳汤，轻轻抿了一口，感觉滋润的甜味顺着喉管一直泌到了心脾，这才感觉昏昏沉沉的大脑有了一丝活力的补充。 灵感这个东西非常奇怪，大多数需要它的时候它不出现，但有时候一旦开了个头，就像长江决堤一样，一冲而下。 他这几天，大抵就处于一个这种状态。 从那一夜决定从本质上改变心跳回忆开始，一个个现在从未出现过的首发，宣传方法，就如同雨后春笋一样从脑海里冒了出来。 每一个，让现在任何一名宣传人员看到了都足以自惭形秽，这是日后几十年游戏宣传的精华，有些看起来和心跳回忆丝毫不搭，秦远峰却通过其他手段合并到了一起。 这就像编织一块锦缎，数不清的线头，它就放在那里，每一条线，每一种颜色，编织者都使用过，但是当编织一块新的锦缎时，要怎么用，又是一片空白。 所谓灵感，就是在这些线头中灵光一闪，找到了它根最适合锦缎的线！ 而且……不仅于此…… 他的手捧着温温的银耳汤，熬得肥软的枸杞红宝石一样漂浮在粘稠的汤里，嘴角已经露出了一抹会心的笑容。 恐怕没有人写策划会像他这么快，不仅事先不用调查玩家意见，更不用考虑游戏针对的群体，也不用对游戏的性能进行推导。 这些东西，就存在于他的脑海中，信手拈来。 只是，他现在手边厚厚的策划案，不是一份，而是两份！ 第一份的封面上，大大地写着心跳回忆四个字，第二份，他却郑重其事地装到了牛皮纸袋里。 看向第二份的时候，就连他的目光中都带着火热！ 他自己都没想到，在策划心跳回忆的时候，竟然脑海中会冒出这个东西来！ 突兀地出现，却丝毫没有违和感，他在想到它的时候，愣了不到一秒，立刻拿过另一张纸，写下了一个名字。 他喝了口汤，轻轻拍了拍密封好的牛皮纸袋，自言自语地笑道：“你……才是类似游戏真正的巅峰……完全让后来者无法超越的传世名作！” 狠狠捏了捏那叠厚厚的纸，写出它来的时候，他几乎是通宵未眠，带着激动和敬佩的心情完成了这份策划的初稿。 “不要叫我，我休息一下，晚饭做好了放桌子上。明天早上九点如果我没起床记得叫醒我。” 这一夜，他睡得异常香甜。不仅晚饭没有起来吃，更是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当他起床的时候，天边还只泛起了一抹麻麻的亮色，夏日的天亮的很早，他伸了个懒腰爬起来，只觉得自己神清气爽，一周的苦累不翼而飞。 灵感的煎熬，是痛并快乐着的，他以前不是没有体会过这种味道，但是它就像一根鞭子，让一个经典idea出来之后，顿时感觉神清气爽，念头通达。毒品一般诱惑着人写下去。 昨夜一夜好觉，彻底让这几天积累的疲乏发泄了出去。 走到衣柜前，里面已经放满了衣服，左边是西装，右边是衬衣，再右边是领带。可惜，没有小时代上的“高跟鞋摩天轮”。 他不是个好打扮的人，总之，黑色，银灰色，浅色搭深色绝对不会错。 穿上衣服，来到停车场，开上自己的车就往公司开去，至于驾照，那个东西以后再说。 一路来到公司，电梯上还遇到几位员工，纷纷对他问好致敬，他也只是随意点了点头，打发过去了。 来到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叫上所有部长级别的人，来会议室开会。 会议室是特意装修过的，五六米的实木桌子，等他进来的时候，两侧已经坐满了人。 带着金丝眼镜，系着一条骚包的红色的领带的钟晗坐在他左手侧，右方是一名没有见过的中年男子，大约近四十岁，满头浓密的黑发，目光平静无波。 在他们下手，郝胖，周于坚，高远，徐黎殊分两侧坐着，每个人都没有了丝毫学生气，起码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作为一个部门的主管，他们就算不想让自己变化的如此之快，但是下属们的目光，却如同鞭子一样抽着他们。 每个人都是一身中规中矩的西装，徐黎殊带上了一副粉色眼镜，一身女式束腰西服更显出一点英气。 再往下，几乎都是没有见过面的人了，公司第一次正式会议，也是一个相互认识的过程。 看到秦远峰进来，认识他的笑着点头问好，不认识的人都以一种好奇的目光扫视了一下，随后深深藏了起来。 “各位。”秦远峰悠然在主位坐下，淡淡地说：“今天是公司第一次正式会议，很抱歉拖了好几天才让大家认识。也是公司搬迁之后第一款，公司第四款游戏的项目讨论会议。大家不要拘束，畅所欲言，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第0136章 心跳回忆与美少女天团 等秦远峰说完，钟晗适时站了起来，微微鞠了一躬：“各位，我是公司人事部长，在座不少同事的资料都是经过我筛选的。但是我应该事先和各位通知过了，本公司第一宗旨，就是秦总提议的项目为第一执行目标。” 他扫视了一眼众人，再次开口：“各位也许会疑惑，也许会觉得我们年轻。但是我要告诉大家，从大家来找茬开始，秦总坚定执行的方针就没有错过。不管是匪夷所思的电子熊猫，还是秋叶原当天的火焰之纹章。我相信在座的同事对这两款游戏都非常熟悉。” 说完，他点了点头，坐下了。 “道恩。宣传部部长。曾经在世嘉做宣传策划。”他说完不久，秦远峰右方的人就站了起来，微微鞠了一躬：“我是台湾人，只不过在世嘉任职，大家可以叫我down。” 这就是新补充进来的血液了。秦远峰满意地看了看对方，说实话，现在他写策划不难，没有真正进入第二纪元之前，真正难的，涉及到海量数据库和测试的游戏还没有出现，真正和他交集多的，就是面前这个人。 当其他几个人介绍完毕之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久保正雄。前世嘉质量序列gds公司总裁，现在嘛……”他站起来笑了笑，丝毫没有不好意思：“钟君还没有给我安排职位，秦君，看你的了。” 他说的是英文，不过大多数人都听懂了他的意思。自然，带上君什么的，国籍也不言自明了。 “久保先生……”秦远峰感慨地笑了笑，也有点头痛，这货到底给他什么位置好？ 对方投诚过来，不安抚是绝对不行的，而且他也有能力。从当日一个小时就狠下心来可见一斑，长期浸淫于这个圈子丰富的经历以及对于危险的预知相当敏锐，可偏偏这样，反而不知道给对方安排什么位置好。 闲职不太可能，如果久保正雄想要闲职，他今天压根不会出现在这个会议桌上。 第120节 “久保先生请稍候，我等下和你好好交流一下，对于你的职务问题，确实不好定夺。”秦远峰笑着直言不讳地说。 久保正雄微微鞠了一躬：“秦君，不必如此，如果秦君愿意，鄙人很想应聘开发部部长一职。” 再下方的徐翔目光尖锐了起来，他可是对这个职务觊觎已久，但是钟晗一直没有开口。 这可谓游戏公司最重要的职务之一，游戏开发不好，其他都不用谈。秦远峰沉吟了一下：“那么等会议结束后，久保先生和徐先生请来办公室一趟，我们仔细商谈一下。” 进门比较急，他就稍微扫了一下，还真没看到久保正雄。 看样子，下方还有不少熟人，他这次仔细看了看，嘴角就翘了起来。 何止不少熟人，在座的十几个人，倒有一大半是熟人。 加贺昭三看到他的目光，轻轻咳了一声：“秦君，我是准备先感受一下贵社的氛围，贵社和本社的收购正在进行意向洽谈。” 秦远峰点了点头，加贺昭三说是这么说，实际上等于已经应运了他的提议，否则他同样不会出现在这里。 他带着微笑，看着下首的人：“那么，信虎先生，你怎么也在这里？” 大和信虎今天也是西装笔挺，一张偶像脸进门就得到了徐黎殊的频频关注，此刻站起来鞠了一躬，诚恳地用日文说道：“秦君，爷爷说过让我来贵社学习。作为大和基板下一任社长，我觉得我有义务加深两社联系。并且贵社要立项，本社就要配合，所以我觉得听一下贵社的新项目，更有利于两社合作。当然，保密协议我自然会签订，并且当天公证。” 秦远峰沉吟了一下：“抚子小姐呢？” 大和信虎脸色古怪地看着他：“她……正在帮花姬收拾东西。” “叮！”秦远峰头上无形的警惕天线立刻竖起来了，但是现在局面实在不好说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只能狠狠地说：“知道了。等会我会去拜访她们。” 所有人介绍完毕，财政部长高桥贞子，后勤部长钟晗是彻底交出了这个职位，是一名叫做本田良多的日本人担任。其他几位部长，副部长，也几乎都是这次大输血过来的人。 秦远峰坐在主位上，看着下方十余个人，心中也颇有感慨。 自己当初回来的时候，孤身一人，亲自去闯cff，现在，旗下却云集了如此多的人。 加贺昭三，火纹生身之父，久保正雄，前世嘉质量序列总裁，还有远在日本的漫坛巨匠井上雄彦，漫画鬼才桂正和，微星老总徐翔。 他的手下，已经有了一批日后足以称雄一个行业的宗师。 而他，将作为统帅，带着这批名将冲击全世界娱乐的巅峰！ 也许，他现在手下人并不多，但是他相信，随着公司的发展，将会有越来越多的名将加入他的手下！ 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谁在日后会有怎样的发展，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也不可能！ 按捺了一下有些波动的心情，他笑着说：“相信大家对于自己的同事都有个认识了，我们进入今天的第二个环节。那就是新项目的立项问题。” “这是我上一周写出来的新策划案。”他将一堆策划放到台上：“我复印了二十份，一人一份，二十分钟之后说说感想。” 钟晗拿了过去，第一眼，他眼珠就差点掉了出来。 “美少女天团养成计划。” 不仅是他，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这名字……未免邪恶过头了吧？ 道恩的目光微闪，严格说起来，他是世嘉上一次洗牌的失败品，上面的斗争失利，殃及池鱼，他才被公司辞退，自愿来到了秦皇朝。 作为经历过那一场秋叶原之战的人，他当时是和公司其他人亲眼目睹了秋叶原是如何从魂斗罗的海洋完成反超。做宣传的他，事后无比唏嘘，惊为天人。 经此一役，他才在被公司辞退后，自愿来到这里。 他没有抱怨，没有怨毒，甚至他想过，能输在这个人手下，确实不亏。 也正因为如此，他从未看轻过秦皇朝，即使他们人员年纪如此年轻。 从美少女天团这几个字上，他闻到了一股和当时秋叶原同样的味道，那就是奇诡莫测，却着着妙棋的宣传！ 他和众人一样，默然无语，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了下去。 不到三分钟，就有人脸色变了。 “这……”高桥贞子已经三十六七岁，和道恩一样，同样是权力斗争下的产品，她算是老资格人员，从八十年代初就加入了这场漫长的圣战，眼见着雅达利登顶，眼见着雅达利垮塌，再看到任天堂崛起，再看到任天堂称王。 就算如此，她都没有见过这种想法的宣传。 她抬头看了看，几乎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表情。 二十分钟，时间过得很快，当他们放下手中的策划案时，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相同。 无它，这份策划案，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秦总。”道恩首先开口了，斟酌了很久，才尝试说道：“你这份策划案，可不是策划如何做游戏，而是策划如何宣传。宣传策划本应该由本部门出具才是。” 秦远峰笑了笑：“那么我这份策划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太大了！ 所有人都这么想，但是没人想做这个仗马之鸣，全部目光都看向了身为宣传部长的道恩。 道恩咬了咬牙，这是他分内之事，最终才说道：“秦总，容我稍微分析一下。如果我看的没错，第一，新游戏是一款拥有众多美丽女性的文字类游戏？” 秦远峰点了点头。 “第二，您想通过这款游戏，将这些虚拟人物呈现在众人面前？” “没错。” “第三……您想让这个团队长久地存在下去，甚至把他们捧为符合游戏风格的美少女团队？” “对。” 所有人都沉默。 这种做法，前所未见！没有哪个公司会将自己的游戏角色实体化！这绝对不明智！ “秦总。恕我直言。”道恩叹了口气：“我不怀疑您的才华，但是，您这么想过，任天堂，科纳米他们手握如此多版权，为什么没想过？” “他们不是不做，而是不能做。大家都对游戏中的人物有了一个自己的认识，一旦推出这样的偶像，和玩家印象中的形象不切合怎么办？这样不会带动游戏的销量，反而会下降游戏的销量！” “第二，即便您推出的团队符合观众的审美目光。但是如何保证她们大红？长红？您可以询问一下索尼，宝丽金他们的艺人未出道之前的训练，数目绝对花费不菲，而且您的投资，还包括化妆，形体，语音发声，甚至……还有演唱会？！”说到这里，道恩已经激动了起来，他甚至有些拍着桌子说：“一个游戏人物，变成实实在在存在的偶像就足够让玩家难以接受。演唱会要让她们变幻太多形体，总不能一身服装唱到底吧？！这会再一次推翻玩家心中的既定人设！” “还有吗？”秦远峰笑着问。 “当然！”道恩已经站了起来，他就是这样的性格，觉得不对，一定要说出来，这种直肠子才导致他的公司洗牌之后第一个就让他滚蛋：“您看这一条，您的提议是，全世界找美丽的花季少女，名字都列出来了。酒井法子？去年的‘碧空云雀’嘛。这个还稍微有点身份。不过也是刚刚出道！位置都没站稳！还有这个，玛丽亚·凯莉？这个，李英爱？这都是谁？我发誓我没听说过她们的名字！我们需要为这样的新人投资甚巨？” 他看到秦远峰微笑的目光，一咬牙接着说了下去：“每一个艺人的培养，最少半年，这样美国，中国，日本的艺人聚集起来，语言交流就是一个大麻烦！您的名字叫做‘美少女天团养成计划’，这些花季少女的配合必须达到一致才行！而且就算培养出来，她们真的能拉动心跳回忆的销量？能完成前所未有的蜕变？这些您能考虑到，任天堂不会考虑到？他们为什么没做？” 秦远峰笑着摆了摆手：“你是不同意这个项目？” “不同意！”道恩义正词严地说，说完之后，立刻意识到了不对，抹了下冷汗：“我的意思是说，这样太冒险……我本身并没有否决的权利，至于具体如何，还看您的决断。” 第0137章 首肯 秦远峰微笑点头。这些人，对方都不清楚。但是无论哪一个名字，都足以让他自己认真对待。 当然，是日后。 现在十八岁的玛丽亚·凯莉，年底将加入哥伦比亚唱片旗下，日后欧美流行乐天后，获得无数桂冠。如果现在不把她招揽旗下，日后还想请她唱歌？ 行，千万美元先拿出来，别人再考虑有没有时间，你公司名气够不够等等。 酒井法子，日本影视歌曲代表性人物，现在正值花季十七岁，刚刚出道。 李英爱，说名字恐怕知道的人还不算多，但是说起大长茎呢？ 哦，不对，是大长今。 先知就是优势，全娱乐不是一句套话，这些日后的风云人物，不知道未来多少人找他们为自己的游戏，电影献唱，现在不抓住，更待何时？ 至于碧昂斯，lady gaga等人，现在还在学走路，他压根没考虑。等时间到了，他的每一款游戏，都会有天王天后助阵，然后再为他们推出单曲ep，这才是这个循环的初始！ “你的担忧我知道了。”秦远峰点了点头，说：“首先，我要再次重申一点，这个公司，下一个项目是什么，除非我点头，否则一律不通过。” 没有人开口，虽然独裁了点，但是独裁的公司多了去了，这点都忍受不了，还想工作？ 独裁，总比一人一个意见，最终无法统一好。 “不过，我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恐怕和道恩部长存在着一样疑虑的人不在少数。我现在就告诉各位为什么这么做。” “大家是否忘记了一点。任天堂他们为什么不敢这么做，有个决定性的因素。”他站了起来，傲然看着台下的人，这些人也许从业经验比他深，但是眼界绝对没有他开阔。 如果这条路行不通，那么日后的初音未来怎么解释？日本无数的著名声优怎么解释？那数不清靠着为游戏献唱出道的歌手怎么解释？ “有个至关重要的原因，就是以前都是八位机！”他收敛了笑容，郑重地说：“人脸都看不清楚，像素极其低下的情况，你怎么让他们推出类似组合？” “他们就是想，也不敢！因为模糊虽然给人留下了想象的空间，却让每一个人都拥有了属于他自己的想象。” “而现在，是变革的时候，十六位机的出现，足以给人们一个既定的印象！让人们明确他们看到的是什么！像谁！这才是我敢推出这个美少女天团的原因。” “至于能不能带动，我只能说，这款游戏最终的结果，是这个天团比游戏红无数倍！”他露出一丝笑容：“至于你们相不相信，只需要看它的结果就行了。我不能给你们提供什么数据化的分析。各位只需要照着这个目标去做就可以！” “因为，这个项目，我通过了。” 独裁的宣言！ 然而，意外的是，竟然没有人反驳。反而不少人都深思了起来。 有时候，主心骨的一意孤行，也可以理解为一往无前。而就算最后撞得头破血流，也好过一位瞻前顾后的老总。 这是一种习惯性，也是人类隐藏到最深的奴性。 秦远峰既然说了他通过了，就不会允许人反驳。提出质疑可以，但是反对，那么对不起，他需要的是听话而能做好自己事情的人。论起对日后形式的认识，全球都不可能有人比他更清楚。 先知，就是优势。 没有人再开口，秦远峰淡淡地说道：“那么这个项目就这样决定了，下午财务部开始开始和宣传部磋商细节，尽快完成资金立项。” “第三件事，我们需要成立开发二组。”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亮了起来，这是一个信息，这表明秦皇朝不会只开发一款游戏。 “秦君，你莫非还有别的项目？”久保正雄疑惑地问。 这才一周时间，这个美少女天团的问题已经让人感觉有点跨界的味道了，居然还有第二个。 “我什么时候说过只有一个项目？”秦远峰笑着拿出了一个牛皮纸包装的袋子：“各位，我郑重提醒一句，这个项目，才是这类游戏真正的杀手锏！” “它的影响，足以为这种游戏定下一个绝对无法超越的基调！” “就算有任何模仿者，它也不敢，不能，模仿这一款游戏！”他将牛皮纸袋传给道恩：“没有复件，这款游戏，要拿出百分之两百的精力来做。我们要在最短时间里，让那些以为gal只能做h游戏的家伙看到他们根本无法企盼的高峰！” 道恩接了过来，刚翻了两页，霍然抬起了头。 第121节 “秦总……你这是……” “先看。”秦远峰笑眯眯地喝了口茶说。 道恩的目光，甚至变得有点游弋了起来。 刚看了不久，他就知道，这绝对是一个黄金点子！ 和心跳回忆想比，这绝对是同一类型的游戏，但是玩法却完全不同！ 更重要的是，这款游戏的宣传方式，居然是…… 警视厅！ 没有美少女，没有h，却让他看得心惊不已！ 这又是一款从未出现过的类型！ 看完了，他静静地合上本子，心中已经翻涌如海。 和心跳回忆一个类型，一个玩法，但确确实实又不是一个类型！ 他睁开眼睛，看向秦远峰的目光带着无比的郑重，甚至有一丝……尊敬。 经历过电玩战斗的人，才明白一个金点子有多重要，现在，一周就出现两个，这还是不是人！ 心跳回忆加上美少女天团的宣传，他以为已经是高潮。没想到，现在看来，他才知道，这只不过是前菜！ 这种匪夷所思的宣传方式，将游戏产生虚拟偶像，再进化为实体偶像，已经可以说为日本电玩界，歌坛开辟了一条前人从未走过的道路。不说成不成功，这种想法就值得敬佩。 但是，当他看到第二份策划案，完全变了！ 那种宣传方式，属于青年一代，属于一个人群。但是第二份策划案，带来的却是…… 社会性效应！ 他看完就立刻肯定，如果第二份游戏可以成功，带来的绝对是社会问题！不仅仅是一个年龄层那么简单！恐怕全日本都会加入到这股狂潮里来！ 最关键的是……他几乎无法从中找到不适点！对比起第一个异想天开的美少女天团，第二份看到的第一眼，他几乎就可以肯定，这一定会成功！ “秦总！”他忽然开口了：“这份策划，我建议只有相关人员可以观看！” 不等秦远峰开口，他接着说：“这个想法，太过……我无法用语言形容。很不得了。我敢保证，如果这款游戏能红，甚至富士台，nhk等等大台都会立刻找上门来，申请买下它的电视版权！甚至还有东映这种电影大厂，他们绝对不会放过这种带有社会效应的游戏……不！名作！” 秦远峰看着他，郑重问道：“你这么肯定它会成为名作？” “会！”道恩再次站了起来，兴奋地说：“秦总，我在日本已经生活了十几年！我非常明白这个社会！这是个病态的社会……” “哼……”久保正雄脸色不愉，一声冷哼让道恩从激动中惊醒过来，对方歉意地鞠了鞠躬，却没有更改的想法：“这部游戏……甚至已经不能单单说游戏了……它的含义，我直觉告诉我非常深刻！” 秦远峰点了点头：“那么，给久保先生看看吧。” 久保正雄不着痕迹地瞪了那个仍然兴奋的台湾人一眼，接了过来。 不到两分钟，他几乎是和道恩一个模板里刻出来的一样，霍然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秦远峰。 “秦君……”他的手死死握着策划，上面青筋暴起，欲言又止地看了他半天，最终低下头，死死看着那份策划。 过了好几分钟，他闭上了眼睛，轻轻合上了策划，深呼吸了几口，他才猛然睁开眼，拖开椅子，站了起来，郑重地鞠了一躬。 “秦社长，这款游戏，请务必交由鄙人负责！” 他直起身子来，严肃地说：“刚才我非常痛恨down先生的无状，但是现在，我收回我的话。” “我希望作为一个日本人，让我亲自负责这款游戏！” 不等秦远峰说话，他接着说：“我不需要开发部长的职务，请给我开发二组组长，让我开发完它。足以！” 这就是毒药。 仿佛导演看到了最好的剧本，仿佛歌星看到了过耳不忘的名曲，仿佛老饕看到了期盼已久的美食。 见猎心喜，只要人还热爱这一行，心中还有激情，有热血，他就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在名作上刻上自己的名字，想想都让他们觉得热血沸腾！ “你也认为这款作品会成功？” “它一定会成功！”久保正雄无比郑重：“我好歹以前也是世嘉的质量序列之一！我相信我的眼光！” “也许它的销量不会太高。从我个人角度上讲，它的销量可能不如第一款心跳回忆。但是它的思想性，话题性，会超越任何游戏作品！上升到电影，电视作品的高度！而且可玩性在我个人看来远远凌驾于心跳回忆。这会为‘电子娱乐’这个词打上新的标签！没有人会再认为这是小孩子的玩意！” 他深吸了口气：“刚才down先生还少说了一个公司，如果这款游戏大红，必定会引起集英社的关注，甚至会推出一个相应的系列！” 其他人面面相觑。 不同的目光，带着同样的疑惑，盯向了已经被久保正雄慎重装进纸袋的策划。 这到底是什么游戏？能提到这样的高度？ 第0138章 女人的战争 “同样，我认为这份方案，我看足够了。”久保正雄以一种商量的口吻，却是用肯定的目光看着秦远峰：“我建议秦社长慎重保留这份策划……它的价值，恐怕还在我们预期之上。” 秦远峰郑重地点了点头。 在他记忆中，这款游戏出现的时候，同样掀起了狂潮。不同的是，当初推出这款游戏的公司，是尝试性的，对于新生事物的尝试，很少有公司会尽全功。不会像他这样，一旦决定做心跳回忆，就斥巨资打造美少女天团。更不会因为第二款策划，就下定决心要做大。 因为，他知道这两款游戏日后的销量，都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尤其是第二款，甚至击败过马里奥这样的巨作登顶。 秦远峰点了点头：“可以，不过日本方面，特别是与警视厅的沟通，久保先生就要全权负责了。” “秦社长，这方面的交涉，如果按照你的策划，应该你亲自去比较好。”久保正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火花：“交给我就可以，我一定会还给你一款经典名作！” “好，各位还有什么想说的没有。如果是有关公司组织的问题不用问我，直接去找钟部长，他审核完了再交给我。关于美少女团队的计划，按照我说的去做。她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我已经写在上面了，用最快的时间将她们寻找过来。” 所有人都摇了摇头，秦远峰宣布散会，特意让大和信虎等了一下，看着人刚出去，就立刻问道：“她们在哪？” “不远啊，就在公司租的公寓，怎么了？” 没回答对方，他连忙在钟晗的带领下向着公寓走去。 来到电梯下方，钟晗就停下了脚步：“八楼左手第一间。我就不上去了，家庭战争太难化解。” 秦远峰朝他竖了根中指，匆忙上了楼。 他刚上去，才发觉自己完全不需要分辨哪一间是花浮影的房间，因为楼道上，一个妖娆的身影正悠闲地拖着一个不小的箱子，缓缓地往外走。 不用看，他都知道绝对不是花浮影，而是大和抚子这条狐狸精。 “你怎么在这？”大和抚子正低头拖着箱子，听到这句话头都没抬，嘴角冷笑一声：“你私自切断我们的炮友关系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居然有胆子来问我？” 秦远峰恨不得把她嘴堵上。 心虚地看了一眼门内，才故意寒着脸问：“你没说什么吧？” “哈？”大和抚子站起了身子，她仿佛就没有裙子这个概念，起码秦远峰从没见她穿过，紧身的牛仔裤勾勒出动人心魄的曲线，黑色的衬衣，下摆系在腰上，露出一截蜜色的小蛮腰，里面一件白色的不知是背心还是t恤，看起来整个人都元气满满。 “说什么？你觉得我要说什么？”她带着一丝捉摸不定的微笑，靠在秦远峰身边，鲜艳的嘴唇几乎是贴着他的耳垂，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清幽的香气。 她掏出一盒女士香烟，静静地点上，涂成豆蔻色的指甲在光线下泛出诱人的色泽，轻启朱唇：“告诉她几周前你才和我上过床？” “我记得当时告诉过你，一旦有女朋友就结束？” “但是她现在还不是！”大和抚子脸色一寒，深深吸了几口，苹果味夹杂着尼古丁的味道飘散在空气中，狠狠在垃圾箱边缘摁灭了烟头：“你凭什么单方面结束我们的关系！” 秦远峰狠狠咬了咬嘴唇：“你够了。要是来添乱的，你就回日本去。” 大和抚子冷笑一声，食指点上了他的胸膛，缓缓地在心脏部位画着：“你记住，要断绝关系，可以，但是从没有任何一个伙伴敢自己说出来这句话。” “要断，也该我先断。”她用力戳了一下，食指在高档西服面料上用不了多少力，秦远峰一点都没觉得痛。 “现在，我郑重宣布，因为你时间太短，功能太差，尺寸太小，我已经不需要你了。” 一时间，秦远峰还真不知道该说谢还是该骂。 “您老也早点找个人嫁了吧。”他揉了揉发痛的眉心：“不过普通人也真治不住你。” “不劳你费心。”大和抚子白了她一眼：“有了新欢忘了旧爱，你们这些男人，一个比一个差劲。” 秦远峰岔开话题：“你来这儿干嘛？” “不干嘛。”大和抚子懒洋洋地坐到箱子上，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我就想看看，是什么女人有这种魅力，让不愿意臣服在我高跟鞋下的男人低头。” “结果？”秦远峰挑着眉头看她。 “很糟糕。”说到这个，大和抚子就叹了口气，苦笑道：“看样子中国人对日本人普遍印象不怎么好，她可不像你这么开明。” 秦远峰笑了笑：“我只是讨厌这个政府，对普通人民并没有什么仇恨。” “啪嗒”话音刚落，另一个箱子重重地落到了门口，花浮影俏脸含煞地站在门内，他记忆中带着笑的眉眼，已经如同冰山一样冷，看着秦远峰，喷出来的都是寒气。 “我真不知道出来几年就能让你忘了阶级立场。” 秦远峰简直感觉比窦娥还冤，他能说什么？ “你怎么还在这里？”花浮影穿着一身水色的连衣裙，上面有一朵冰纹花，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看着大和抚子问道。 “帮你搬东西啊。”大和抚子丝毫不以为意，咯咯笑道：“花姬要搬新地方，作为秦君的合作伙伴，我不来帮帮忙怎么行呢？” 秦远峰干脆苦逼地看着两个女人的交锋，女人的战斗，谁加入谁倒霉。 “我的东西不需要你搬。”花浮影眼睛瞪了瞪，朝着秦远峰哼了一声。 秦远峰立刻会意地准备拿箱子。 “不需要啊……”大和抚子故作为难地叹了口气，下一秒，差点让秦远峰冷汗都冒了出来。 她整个人都迅速趴在了他的胳膊上，柔软的娇躯全部压了上来，淡淡地笑道：“那么，秦君送我回去吧？” 空气仿佛刹那间凝固了，花浮影眼睛如刀，一瞬间就把秦远峰捅了个千八百刀，随即“咚”一声巨响，重重地把门砸上，行李都没要。 秦远峰看着紧闭的大门，气的嘴巴都发抖。 “你满意了？”他狠狠瞪了一眼大和抚子，迅速把手抽出来。 大和抚子脸色淡然，拍了拍衬衣，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大早上来看看佳人，没想到茶水都没喝到一口，帮人搬东西还被赶出来，你觉得我能满意？” 说完，她眼角带俏，扫了一眼秦远峰，咯咯笑道：“但是，现在满意了。” 秦远峰没什么感情地看着她：“满意了就走，没下次。” 第122节 “嗤……”大和抚子红唇里发出一声气音，翻了个白眼：“你们男人都是这样，喊着不要，我有女儿，还玩命地给自己带套。当婊子立牌坊的事情，做得比谁都熟。” 秦远峰深吸了一口气，想反驳，却发现对方说得如此有理，他竟无言以对。 “总之，我和你没可能。” “戳到痛处了就耍赖？”大和抚子娇笑道：“算了，大男孩，姐姐也不难为你了，开开玩笑而已。我也就是想看看什么样的女人让你动了心。结果差点被人赶出来，让她恶心恶心而已。当然，是让她恶心你。” 她笑着拍了拍秦远峰的肩膀：“傲娇不够，女王未满，努力，我等着喝你们的喜酒。” 看着她踩着高跟鞋踢踏踢踏走进电梯，秦远峰嘴角抽了抽，整理了一下衣服，才敲响了房门。 不开。 再敲。 还是不开。 他心里这个苦逼啊，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莫名其妙的怒火就这么殃及池鱼，简直有苦说不出。 足足敲了十分钟，大门简直就和铁铸的一样，丝毫没有对他打开的想法。 看样子今天是没戏了，叹了口气，正要走上电梯，门却开了。 虽然没看到花浮影在门口迎接自己，他却立刻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小心谨慎地推开房门，带着笑容，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生闷气的花浮影。 “别气了，再起就长皱纹了。”他讨好地笑道，在旁边正准备坐下，花浮影轻轻动了动脚，就把椅子踢开了。 不用考虑，这里还有很多椅子，但是他保证一张都坐不下来。 “现在你行啊。”花浮影今天并没有扎辫子，一头青丝随意挥洒，仿佛一朵盛开的墨花，哼了一声说：“都吃到外国去了，还是日本。告诉秦叔看他怎么收拾你。” “我和她没什么关系。”秦远峰揉着眉头，他觉得这绝对解释不清。 有的过去式关系绝对不能说，现在千真万确的工作关系，却被大和抚子一抱胳膊全部打消了。 “没关系？”花浮影冷哼，随后皱了皱眉：“有没关系你又用不着对我解释。” “来有什么事？说完快走。”她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秦远峰叹了口气，看样子，今天本来打算谈谈心化解下误会，得，现在越积越深。 “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过得习不习惯……” “过了好几天才想起来问我！”没想到，花浮影眉毛一挑：“前几天干什么去了？我本来以为你当天就会过来！我还特意准备叫叔叔和你一起吃顿家常菜。结果呢！等到第二天都没消息。” 真是怎么解释都不是，越解释越错。 “我给你租了间房，在我楼底下，方便照顾一些。”他也没了心情，头痛地说。 （《超级娱乐王朝》由 阡陌居 会员 皇甫新 校对排版。版权归原作者所有，文本仅供试读，请勿用于一切商业用途！） 第0139章 巨星汇集 “这怎么行！”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秦远峰脱口而出。 “怎么不行！我是大学生，不是资产阶级！”更是不假思索地，花浮影张口就反驳回来。 她现在是越看秦远峰越不顺眼，这才几年，就感觉以前那个赖皮气的人牙痒却还是挺仗义的猪马真的变成了猪。走资派她倒不是很看重，但居然还偷偷有了女人，而且还是个日本女人！ 莫名其妙地就一股火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对着干。秦远峰想东她就一定往西，如果他说太阳是圆的，现在也绝对会变成方的。 “没事的话，你先走吧。”她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秦远峰叹了口气：“你如果不搬，搬东西干嘛。” “开始想搬，现在不想。不行？” 秦远峰动了好几次嘴唇，最终什么都没说，点了点头：“好，那我下次来看你。” “下次是什么时候？几个月？半年？” “我很忙的……”秦远峰此刻不知道是惊还是喜，看来好感度还没有跌破表嘛，毕竟一起长大，怎么说都是藕断丝连的关系。他装作苦恼了一下，立刻问：“晚上怎么样？” “秦远峰。”花浮影深吸了口气，脸上都有些发白。 他只觉自己又说错了什么。 “晚上你想去一个女孩子房间？”还不等他想完，花浮影冷冰冰的话语就砸了过来：“您贵人事忙，没事就不用来了。再见！” 几乎是被推的，他被赶了出来。 站在门口，看着眼前门被“碰”一声砸上，他简直有苦说不出。 这哪里是小辣椒啊，这是朝天椒好不好！ 但是辣椒这种东西呢，吃惯了就让人离不开。他托着下巴思考了好一阵子，最终自我解嘲地做了个古怪的表情，蛋疼地下楼了。 都说商场得意，情场失意，他真是个活生生的写照。 现在要干什么？自然是泄愤，他不开心了，公司肯定要比平时更忙，钟晗的工资自然又要少一个月。另外，事情多一点，也好让自己这些念想被压下去。 在外面吃了顿午餐，下午走进办公室，叫来钟晗的时候，对方看到他的脸色，就明智地没有询问刚才那场家庭战争的结局，而是一本正经地推了推眼镜：“学长，新艺宝已经来了电话，打算和本公司正式接洽，洽谈有关收购的事宜。” 他合上本子：“久石让老师那边，我还没有联系的头绪，本公司并没有做动画的经验，和宫崎骏老师并无交往，恐怕得耽搁一下。第二件事，中午久保组长电询了日本方面的朋友，关于您联络警视厅的方案，并没有什么难度，只不过需要付出一些金元。毕竟这是国家单位。” “第三件事，新艺城方面询问您，在新艺宝合并期间，旗下的艺人怎么处置，是暂停他们的业务还是一切如常？” 秦远峰让心中烦躁的思绪飞出去，想了想：“晚上邀请张国荣，王祖贤，林青霞，王菲，以及beyond乐队，大家一起见个面。” “好的，请问谁代表本公司？” 秦远峰有些恍然，沉默了片刻才说：“我亲自去，你陪同。” “另外。找两个助理，这些事情就没必要让你亲自汇报了。免得别人说公司无人。” 见面会，是在一家高档餐厅进行，当秦远峰走进门的时候，一张圆桌上已经坐满了人。 张国荣毫无疑问坐在了次坐，此刻的他，正可谓意气风发，毋庸置疑的港台巨星，一身银灰色的西装，笔挺的黑色衬衣，白色领带，加上帅气的面容，脸上带着一丝儒雅的微笑，简直如同潘安再世，宋玉重临。 他没有什么巨星的派头，反而正在和旁边的人聊天，脸上的笑容就像一泓温泉，不知不觉就泌到了人的心里。 而他身边，就是黄家驹。 此刻还并未大红的他，穿着黑色西装，里面却并未穿衬衣，而是白色t恤，和巨星的聊天，显得有一些拘谨，却并不紧张。 他的发线有点高，长相称不上帅气，但是秦远峰看到他的时候，心中却五味俱全。 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甚至有点普通的人，很快就会成为全亚太的风云人物，大地，喜欢你，海阔天空……一首首名曲带动了整整一个时代。 他和张国荣的聊天，这如果有相机，拍下来恐怕会让日后的歌迷疯抢。 天妒英才，张国荣为情自杀，黄家驹意外身亡，这两位本该流传乐坛的巨奖，他却只能在一场场演唱会的视频中重温。 在他的年代，哪有钱去香港看演唱会？再喜欢他们的歌，也只能对着磁带一遍遍地听，一遍遍地唱，他们的歌，陪他走过了无数个日夜，最后深深扎根于脑海。 如今，他却看到了活生生的两个人，意气风发的哥哥，那部令他改变的春光乍泄还没有开拍，他还是那个风靡亚太的宁采臣。 带着一丝叛逆味道的黄家驹，对自己的未来充满梦想，仍然不知道那个让多少人肝肠寸断的93年。 如今，我回来了。 他心中的兴奋，化为了一片火热的海洋，静静地看着这几个人。 我有钱，我有经验，我还有对未来的透彻目光，你们，又有什么理由再重走日后的路？又有什么理由不成为天王巨星！ 他们身边，坐着几位女星，都是清一色的连衣裙，略施粉黛。 “秦总。”看到他进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就算张国荣也不例外。 黄家驹带着一丝好奇的目光打量着秦远峰，如今的他，才二十六岁，正是冲击梦想的时刻。 新艺宝忽然宣布将与一家公司合并，新来的老总见了他们，这是一个好兆头，起码他们不会再重新选公司进入新人时期。 只不过……这位老总好像年轻得有点过分，竟然比自己还小？ “大家不用客气。”秦远峰笑着坐了下来，再有欣赏，现在他的身份却不是歌迷：“非常欢迎各位加入秦皇朝的大家庭。” 他很清楚这些人心中想的是什么，担心的是什么，任何艺人的签约公司更换，都可能代表一次新方针，以往公司为自己打造的形象，道路，恐怕要全部颠覆，重新选择自己的大众形象定位，这是非常痛苦的事情。 “这次请大家吃饭，一是前段时间太忙，和两位朋友疏离了，特意来陪陪罪。”他笑着举了举杯，琥珀色的香槟倒映着一屋璀璨星光：“joey，brigitte，不好意思，上半年遇到了一个大难题。实在没空见面，我先干为敬。” 他不等王祖贤和林青霞的劝阻，一口喝完，这才又倒了一杯，笑道：“我向各位承诺，本公司收购新艺宝，以往的一切都不会改变。” 这句话说出来，所有人都无形中松了口气。 “当然，完全不变是不可能的。” 下一句话，却让大家的心又提了起来，除了张国荣，他的身份，走到哪里都会有人抢着要。 “最大的改变……”他晃了晃手中高脚杯，轻轻放下：“在座的各位，日后的业务将不会仅限于香港，而是瞄准全世界！” 寂静。 张国荣目光一闪，霍然看向秦远峰，日后的“冷面天后”王菲，同样红唇微张，眼睛里透着不可置信，以及……一丝狂热。 这句话的意思，太明白不过了，这是要捧他们，而且是力捧！真正作为巨星级待遇来捧！ 王菲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她去年才定居香港，香港人很多都看不起大陆人，她在公司过得并不舒坦，凭着一把清丽飘渺的歌喉得到了母公司新艺城的欣赏，但却仍然没有出道。现在忽然被新公司相中，要进行大捧，这如何让她不惊喜交加？ beyond乐队同样如此，他们不是没开过小型演唱会，不过他们现在香港都没有闯出头，居然有机会接触到世界的舞台？ “秦总。”第一个开口的，是张国荣，他笑着说：“我可不可以理解为，秦总想把我们捧成国际巨星？” 秦远峰直言不讳：“我有这个想法，但是目前仅限于歌坛。本公司主要业务是做游戏，而现在游戏是世界上共通的娱乐。” “首先，我要试探一下国际对于我们歌曲的接受程度。各位加入公司，我只有一个要求，公司分配的游戏曲目，必须第一时间，最高质量完成。其余各位想唱什么，秦皇朝并不干涉。并且，我希望如果不是感情特别深厚，各位能够和原本的经纪公司解约。” 他看了看众人：“我将聘请全球资历最老，也是目前最大的wma，威廉莫里斯世界经纪公司为各位打理业务，这对开拓国外市场非常有利。如果是香港经纪公司，格局未免太小。” 他招了招手，钟晗会意地拿出一份薄薄的资料：“根据公司制定的计划，公司新游戏正在立项，而新游戏的歌曲，预计为王菲小姐唱片头曲，张国荣先生演唱插曲，beyond乐队演唱片尾曲。” 所有人再次愣了愣，刚进入就有工作？这比等待合并好太多了！ 王菲轻轻咬了咬嘴唇，她性格较冷，却绝不是毫无感情的人，公司这么做，是真的要捧她，而不是给她画大饼。 “谢谢秦总。”她站了起来，一席水色连衣裙，衬托着娇美的身子，螓首低垂：“我会努力完成第一份工作。” 钟晗笑着递了过去：“王菲小姐，这是简谱，你先行熟悉，而编曲，我们正在联系久石让老师。如果久石让老师档期排不上，我们同时正在联系坂本龙一老师。” 第123节 王菲强行压抑着兴奋的手忽然顿住了，她抬起头，毫不掩饰目光中的惊讶，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微笑的秦远峰。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这次，就连张国荣都收敛了笑容，许久，才轻声问道，“坂本龙一老师……莫非是……今年依靠‘末代皇帝’夺得六十届奥斯卡最佳原创音乐的那位？” 第0140章 神来之笔 他的声音有点难以置信，秦远峰说要把他们捧成世界巨星，上来就给了工作，他并不觉得稀奇，也不在意。凭他的身份，走到哪里会少了工作？只要他开口，工作是排队找他。 对方让wma接手他们的业务，这首先让他吃了一惊。 现在世界上两大经纪公司之一，旗下的世界级巨星数不胜数，卓别林，马龙白兰度，克拉克盖博这些人都是wma旗下，这个条件，就让他都心动不已。 随后，对方给予一个新人的一首新歌，居然邀请的是奥斯卡金牌编曲，这才是让他真正感觉到了“作为世界巨星来捧”是什么味道。 那么给自己的呢？又会是什么样的歌曲？请谁来配乐？谁来作词作曲？ “正是这位坂本龙一老师。”秦远峰笑着对王菲说：“王小姐，请珍惜这一次的机会。你的天赋令人惊叹，但是机会更加重要。” “谢谢……”王菲捧着曲子，郑重地鞠了一躬：“非常感谢，我会珍惜。” 作为冷面天后，她能说出这些话来，已经是异常感激了。 黄家驹没有开口，只是目光闪动。他的想法和张国荣相同，给王菲的曲子都请坂本龙一，久石让这种级别的大师来编曲，beyond的资历还比王菲更深厚，自己的乐队又会得到什么曲子？ 他心动不已，入行以来，这是真正的大机会摆在了自己面前。 “至于张先生和beyond乐队，我要说一声抱歉。”秦远峰也不避讳：“两位资历比王小姐更深厚，对于两位的包装，宣传渠道，以及相匹配的阵容卡司，我至今仍在思考。” 张国荣没开口，beyond也是这样，甚至他们感到一丝难耐的兴奋。 这是说明对方没有厚此薄彼，在真正考虑自己的定位！ “不急。”张国荣久经沙场，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哪一位艺人不想走向世界？哪一位艺人不奢望来到每一个国家，都有无数影迷接机？为自己欢呼？ “没关系的，秦总。”黄家驹也开口了：“我们悉听公司安排。” 秦远峰点了点头：“放心，我会很快为各位安排好。最后，我还是要申明一点，各位的这首歌，是为这款游戏做的准备。等游戏发售之后，歌曲才能发售。希望各位理解。而且进军世界是一个长久的过程，我们首要的目标，还是亚太，大陆，香港，台湾，日本，韩国，这些才是我们短期内的目标。” “没问题。”“没关系。”所有人都点了头。 秦远峰笑着举杯：“那么，希望我们的合作彼此无间，更希望各位早日站上世界巨星的舞台！” “当”随着一声脆响，杯子在半空中轻轻触碰，这些后世几乎难以有交集的未来巨星，在这个88年的夏夜，因缘际会地走到了一起。 “罗密欧先生。”随着饭局的开始，王祖贤好不容易找到了空，坐了过来，笑道：“说说看，这半年赚了多少钱？” 她的声音很轻，却很难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母公司经济实力，他们不好调查，只能推测，而且自己和秦远峰初次见面，也不好问，王祖贤无心的玩笑话，让他们都上了心。 “没多少，最多两千多万，还不能一次性到账。”秦远峰笑着说：“真是不好意思，实在是太忙了，前几个月一直在日本，也没来得及打声招呼。” 张国荣轻轻舒了一口气，给予自己机会，而且半年赚千万美元，资金也稳固，他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秦总。”黄家驹也凑了过来，他的性格和张国荣不同，这从他的歌里也能看得出来，他追求的是大大方方，无拘无束，既然老总看起来比较好说话，更难得的是同龄人，几杯酒下肚之后，他的话也多了起来。 “我能不能问一下，我的歌到底是什么歌？”他笑着说道：“给王小姐的歌都是这种待遇，让我心痒难耐啊。” 秦远峰带着笑意看着眼前的日后巨星，难能可贵地创作歌手。如果不是因为游戏歌曲需要符合氛围，他非常乐意让黄家驹原创。 “摇滚。”他毫不迟疑地说：“只是曲子没选好，放心，你们乐队的歌曲，绝不会比别人差。三方我都是当做日后的巨星来看的。” “太好了。”黄家驹没多少迟疑，笑道：“要是让我唱情歌，我恐怕还胜任不了，但摇滚可是我的最爱！” 我当然知道它是你的最爱，我也知道多少人因为你第一次拿起吉他。秦远峰心中感慨，随口问道：“那么黄先生除了唱歌，平时都在写歌？” “也不是，艺人也需要身体锻炼。开演唱会没有好的体力绝对支撑不下来。平时除了健身，就是偶尔和几个朋友跑跑步，打打篮球之类。” 仿佛脑海中忽然划过一丝亮光，秦远峰眉毛一抬，放下了杯子：“黄先生，你……刚才说什么？” 有什么东西出现了，却忽然消失，快得让他都没抓住。 黄家驹也有点愕然：“没什么啊，我刚才说平时去健身。” “后面呢？”秦远峰陷入了沉思，眉头轻皱问道。 “跑跑步，打打篮球啊。” “碰！”秦远峰仿佛听到脑海里一声巨响，那是灵感和回忆的剧烈撞击。 只是一瞬间，他就下定决心，绝不更改。 就是它了！ “黄先生，我想，我已经找到适合你的曲子了。”他尽量平静地拿起酒杯，心中却已经翻涌如海。 他都没想到，自己会因为闲聊忽然想起这首歌来！ 这首日后红遍大街小巷，几乎无人不会唱的摇滚！ 这首歌，在他的感觉，简直就是为beyond乐队量身定做！多一分则嫌不美，少一分谓之为平凡！ 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这真正是两个时代的结合，beyond这种一代人的记忆，加上另一首一代人的记忆，如果这个组合在后世推出，他都不敢想象歌迷会疯狂成什么样子。 黄家驹等着秦远峰开口，却见他闭上了眼睛，心中如同猫抓一样，忍不住问道：“秦总，到底是什么歌？” 秦远峰从回忆中惊醒，复杂地看着黄家驹，感慨地说：“是一首为你量身定做的歌曲……抱歉我刚刚才想起来……” 他深呼吸了一下，笑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秦先生！曲子带来了吗？我可以看一下吗？”黄家驹已经心痒难耐，他毕竟还年轻，刚才王菲的歌曲，久石让或者坂本龙一作曲，已经深深地勾起了他的胃口，现在已经有些忍不住了。 秦远峰按捺住心中激动，这个组合，让他想起来都是热血沸腾。平静地说：“一周，我还没有确定到底让谁为它编曲。” 他已经有些坐不住了，站起来说：“各位，请慢用，今晚的账单都算在秦皇朝头上。我先走一步。” 黄家驹急，他如何不急？ 这种可说震动亚太的歌曲，用来作为心跳回忆最后的ending简直号称完美！ 无论是从意境，从歌词，到歌曲，无一不贴合！ 他刚开始只想到是恋爱游戏，压根没有想到这首歌上来，一直听到篮球两个字，却忽然唤醒了他沉睡的记忆！ “钟晗！”秦远峰刚上了车，就带着兴奋的笑容开口了：“一周之内必须立项！下周我要亲自去日本，一是和警视厅交涉，而是敲定这两首歌的编曲。” “学长，到底是什么歌啊？我看你自己都兴奋起来了？”钟晗先没答应，不答反问。 他也确实被勾起来胃口了，给王菲的请大师编曲，给beyond乐队的，又要请谁？ 给张国荣的呢？那又是什么等级？ 秦远峰深吸了口气：“明天，你准备联系日本一位作曲家。” “谁？” “小室哲哉。” “没听说过啊？” 秦远峰没答话，小室哲哉的名字，现在还不响，但是90年代，却响彻整个亚太，号称对日本流行乐影响最广的教父之一！ 日本流行乐教父，第一个名字，肯定是小室哲哉！ 日本天后安室奈美惠，就出自他的手笔，可说他一首首曲子捧起来的。 “你不仅要和他合作，更要给我查清楚他现在在哪，干什么，如果没有经纪公司，唱片公司的合约，立刻签到我们手下来。” “学长！”钟晗都快抓狂了：“你先告诉我这首歌到底叫什么名字！” 秦远峰笑了笑，才收敛了笑容，郑重地说：“好想……大声说爱你。” 不用怀疑，不用沉思，不用犹豫。 想起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立刻肯定，就是它，无需更改！ 灌篮高手片头曲，有几个人不会唱？甚至“新世纪eva”的主题曲“残酷天使的杀戮纲领”都远逊于它！ 不是说动听程度，而是影响力！ 好想大声说爱你之后，全亚洲没有任何一首动漫，游戏歌曲能够出其左右，达到这种影响力！ 曾经，它依靠灌篮高手的爆红，自身超高的质量横扫日本所有音乐榜单，现在，它以更贴切的词意，更适合的意境，驾临心跳回忆片尾曲！ 而在他记忆中，谁为它作曲，作词，他已经记不清。但是环顾整个日本，够资格为这种经典流行乐作曲的，除了即将登顶的日本流行乐教父，还有谁？！ 久石让是厉害，但是他的曲风不合。 “片头曲，天后王菲的eyes on me。片尾曲，beyond乐队的‘好想大声说爱你……’”他自己都想看到，这两者组合到底能产生什么样的化学效应！ “插曲……现在的巨星张国荣演唱的，又该是什么？”他仔细地思考：“什么样的歌，才能配得上两位真正的亚太巨星的阵容？” “什么样的歌，才能起到承上启下，在eyes on me和好想大声说爱你这样的名曲中生存下来，更爆发出独属于它的璀璨？” 第0141章 推辞 秦远峰考虑了很久，也没有考虑出所以然来。 但是，第二天早上，他却接到了张国荣亲自打来的电话。 “秦总。”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和，但是带着一丝无奈：“不好意思，我必须拒绝演唱这款游戏的歌曲。” “为什么？”秦远峰眉头微皱，他开的条件已经非常好，签约金更是不动，编曲请来了亚太最著名的编曲家，按理说张国荣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为此道歉，昨天晚上我并没有说出来。”张国荣的声音是属于那种低沉的男中音，非常好听：“你并不属于演艺圈，而且是刚收购新艺宝，对演艺圈一些潜规则恐怕不是非常熟悉。我不想隐瞒你，如果我参与了这首歌，按照演艺圈的规矩，必须我的名字在第一位，而且是唱最好的歌。” “这并不是我决定的，而是这个圈子决定的。有什么样的档次，就唱什么样的歌曲。你可以不这么做，但是如果你选择拒绝，等于是打乱了演艺圈长久以往的秩序，对新艺宝，以及beyond乐队，王小姐没有任何好处，恐怕还会为他们招来一些非难。我本人其实并不在意，不过秦总如果想进军演艺圈，还是按照这个圈子的规矩来比较好。我现任的经纪人等会儿会把我的一些心得给秦总送过来，有些条件，它看不见，摸不着，却无时无刻不在约束这个圈子，还请见谅。” “这一点，不仅我知道，王小姐，beyond乐队应该也心知肚明。” 挂上电话，秦远峰也没有多说什么，一个圈子一个法则，每个圈子都有它独属于自己的法则，这件事情怪不得张国荣。 beyond和王菲现在对比起张国荣来，名气确实小得可以，对方是真真正正的天王巨星，而前者只是刚出茅庐半新不新的艺人。论资排辈，就算beyond和王菲日后再红，那也是日后的事情。 他本来想的是，三位巨星，带着美少女团队上位，属于三拖一，可惜，是他相差了，以后世的目光来看这三人，其实是一拖三。 不过，也没什么区别，美少女团队其中哪一个日后的名气比王菲和beyond小？恐怕只有李英爱稍微弱点，酒井法子可以说和张国荣平起平坐，全日偶像不是白叫的，粉丝遍布全亚太，玛丽亚·凯莉一代天后，名气甚至远在张国荣之上。现在，用王菲，beyond乐队配合，全部都是日后巨星，也算相得益彰。 至于张国荣，秦远峰笑了笑，第二款策划，所有主题曲全部交给他演唱，这才对得起他现在的身份。 只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调整一下就可以，并不影响他计划的“天王天后齐打榜”计划。 第124节 当心跳回忆发售后，恐怕最红的反而是这些周边，是这些人！ 时间过得很快，这段时间，他亲自忙着为心跳回忆立项，从所需的资金，一直到技术人员的分配，全部亲自过目。 他并没有去花浮影那里，上次闹得不愉快，他暂时也没这个想法。 感情这种事，一帆风顺的太少太少，所谓磨合，有磨才有合，不吵架的情侣不是正常情侣，他并不觉得现在的情况很差。 足足一周，公司都在忙着为心跳回忆做准备，当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之后，已经是八月十日。 知了在外面的树上高声喧嚣，夏日恶毒的太阳透过每一寸光芒洒在公司，不过办公室里早就装上了空调，清凉的天气并没有让任何人感觉不适。 “秦总。”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带着恭敬的表情，将一叠资料放在桌子上：“日本方面，和坂本龙一老师已经有了联系。我们的计划要不要汇报世嘉审核？” 这是钟晗新招过来的助理，郭恪玺，主要负责日本方面的联系，另一名助理李宗瑞负责国内联系。不得不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两位港大的高材生一个是学的专业，一个是学的新闻专业，一个是学的公共行政专业，现在做助理做的非常哈皮。 “准备吧。”秦远峰喝了口茶：“世嘉那边有没有新动向？” “暂时没有。”郭恪玺翻了翻资料：“昨天发过来了火焰纹章首月销量破五十万的贺电，并且询问我们有没有新项目的提审。” “呵呵，他们比我们还急。”秦远峰笑了笑，将茶杯放在桌上：“通知世嘉吧，我马上去日本，指定铃木老师审核。” 郭恪玺拿起笔来刷刷记下，看了看记事本继续说：“另外，一位叫花皓龙的先生想见你一面。” 花皓龙？秦远峰想了想，这才想起，这不是那位叔叔吗。 “好的，你约他半小时后楼下咖啡厅见面。”说完，他补了一句：“一个人？” “花先生并没有提还有别人。” 秦远峰点了点头，挥挥手示意对方出去，听着门关上“哒”的一声，他看着严丝合缝的门无奈地叹了口气。 人对于任何事情都是有耐心的，而这个耐心有一个上限，往往说的没耐心就是耐心极少的形容词。 对事情如此，对感情也是如此。 虽然他尝到了怦然心动的感觉，却并不是非她不可，对于喜欢的东西，人往往会有更多的耐心，但是，这个耐心同样有限度。 他是知道自己和花浮影吵架了？他揉了揉眉心，现在想起对方，就两个地方跳。 一个是心，一个是太阳穴。 叹了口气，他整理了下仪容，来到了楼下的咖啡厅。 半个小时后，花皓龙准时来到，看到秦远峰就苦着脸说：“小秦，你这是怎么了？和小影吵架了？你门以前哪次吵架和好超过三天了？这次怎么……” “花叔叔。”秦远峰站起来，拉了把椅子，无奈地说：“小影那天不知道怎么了，我过去就挨了一顿骂。” “她骂你？！”没想到，花皓龙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半天：“……你……不是你骂她？” “我怎么会骂她？”秦远峰莫名其妙地问。 “那就怪了……”花皓龙迟疑地说：“这几天她都闷在房间里哭呢……拉都拉不出来……我还以为……” 他看了秦远峰一眼，秦远峰顿时感觉无比冤枉。 以为什么！以为老子有钱就变坏？！ 不过他没工夫考虑这个，他现在都有点乱了。哭？哭什么？挨骂的是自己好吧？ “是不是……有人欺负她？” 花皓龙这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她说……你和她吵架了。” 秦远峰更加莫名其妙了，挨骂的是自己，被长辈训的还是他，她哭什么？ “小秦。”花皓龙拉起他的手，拍了拍：“咱们大院就你们三玩得最亲近，浮影小姑娘，你比她大三岁呢，让着一点，啊？” “我真没……”秦远峰苦笑：“花叔叔，我上次是帮她搬东西，结果过去就被训出来了。” 花皓龙这次是真的皱了皱眉眉毛：“小秦，小影来之前还挺高兴的，说好久没看到你了。” “叔叔马上要回大陆，学校已经找好了，以后她在香港就是孤身一个人，你得多帮着点。都是一个大院出来的，你不帮她谁帮她？是不是？” 秦远峰点点头：“放心吧，我会的。” 花皓龙和他握了握手，带着一丝不安离开了。 秦远峰并没有走，坐在桌子前，看着抿了一口的咖啡，愣了半天。 哪里出错了？ 这个剧本好像有些地方对不上的样子？ 他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咖啡都有些发凉，忽然感觉一只温热的手抚摸上了自己的眉头。 “本来是个小帅哥，这么愁眉苦脸的真是让人恶心。”大和抚子带着一丝调侃的声音从头上传来，他只是烦躁地挥手拨开了她的手，皱了皱眉。 咖啡厅，不少人都看着大和抚子出格的一幕，一个美艳的女人，大庭广众之下将手抹上一个男人的眉头，这是88年，不是08年。 大和抚子面带微笑，冰冷的目光一个个扫过去，顿时，所有目光又都收了回去。 “说说看？”大和抚子悠然坐了下来，成熟的身躯挤进一张柔软的椅子当中，脸上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为了你那个大陆的女朋友？我说啊，她就是漂亮的有点不像人，其他有什么好的，还不如我懂情趣。小女孩一个，你和她计较什么。” 她掏出一根女士香烟，丁香小舌轻轻在烟头上极有含义地绕了一圈，再缓缓放进两片柔软湿润的嘴唇之中，笑着说：“比如，你我在某些时候会配合得很好，但是和她就肯定不会。” 秦远峰抬起浓眉，眼睛狠狠扫了她一眼：“拜你所赐，现在别人叔叔以为我把别人怎么得罪了。刚提醒了我一顿。” “得罪了？”大和抚子正把玩着火机，愣了愣，随机咯咯笑道：“得罪了？得罪什么了？你被她赶出来还是你得罪她了？真有意思。” 秦远峰撇了撇嘴，本来不想和这个狐狸精说话，却忽然想到，都是女人，也许能懂一些。 “叔叔说她哭了。” “哒”大和抚子把玩火机的手停了下来，一抹惊讶毫不掩饰地爬上她精致的面庞。几秒后，忽然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掩着嘴笑道：“要是我猜的没错，秦君你就是头猪。来，说给姐姐听听。” 秦远峰也不生气，反正自己也想不通，他从来对感情有些反应不过来，起码不是什么情场高手，和大和抚子的关系特殊，也起码不同于其他女人，想了想，一五一十地从他和花浮影认识，到吵架那一天，都说了出来。 烦恼的时候，至少要有个倾诉对象。 大和抚子听完，笑着抬起皓玉一般的手腕，朱红的指甲交错，打了个响指：“waiter，一杯蓝山。” 叫完饮品，她将娇躯整个陷进了椅子中，懒洋洋地说：“秦君，我现在确定了一件事。” “你果然是个笨蛋，还是最笨的那种。” “你这种笨蛋，就不应该谈恋爱。”她笑着点燃了烟：“所以，还是性伙伴更适合你。” 第0142章 小性子 “到底怎么回事？”秦远峰皱眉道：“你是恋爱达人，好了吧？” “求我啊。”大和抚子笑盈盈地伸出自己的手：“吻一下我就告诉你。” “要是你不说，我就走了。我没心思和你开玩笑。” “哎。”大和抚子拉住了起身的秦远峰，嗔怪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情趣？一个玩笑都开不得。” 看到秦远峰的脸色，她声音缓了缓，没继续留他，而是说道：“首先，我们来做一个假设。” 她脸上带着一丝古怪的笑容：“不知道你是长得好，还是会下金蛋……算了，我这个假设的题目叫做：如果小姑娘本来就对你有意思。” 秦远峰的目光刷一下亮了起来。 “压抑好你的荷尔蒙，小弟弟。”大和抚子厌恶地刷了他一眼，朱红色的指甲再搓了一下：“waiter。” “您好。” “拿纸和笔来。” 东西很快就拿来了，大和抚子青葱玉指捻起一支笔，懒洋洋地写到：“这是假设。下面我们要推断。” “首先，你的意中人呢，是个大陆人。据我所知，并不怎么发达。”她悠悠地写了下去：“别着急，听我说，听完了你保证想扇自己一巴掌。” “咱们从她的身份说起。她是北京某位局长的女儿对吧？傲气，这种东西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你呢，和他就是中国说的青梅竹马的关系，唔……虽然这匹竹马蠢了一些……你别瞪我，你还要不要我往下说？” 看到秦远峰收回了目光，她才得意洋洋地往下说：“你们的关系应该是不错的，甚至可以说非常好。然后，她从北京，中国的中心出发，第一次踏上了外面的土地。却发现现在的香港比北京繁华了太多。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失落，官小姐嘛，脾气应该是有一点的，作为青梅竹马的你没去接别人，让别人等了这么久，她人生地不熟，你说朝谁生气去？” “窝里横的气最好撒。她当然得对着你撒气了，按你说，你早知道她会过来，却一个电话都没打回去，她说讨厌你，你真是该被讨厌。”大和抚子惬意地吹了一口烟：“女人的讨厌很难解释，可以解释为喜欢，也可以解释为各种各样你可以理解或者不能理解的东西，总之，你可以当她在撒娇。” 她在纸上写道“罪状一”。 “这个是……” “安静听我说！”大和抚子得理不饶人，趾高气扬地说：“当然，仅仅这一条，罪不至死，接下来，还有罪状二。” “她数落你小时候的恶行，这也是在撒娇，结果你居然蠢到说‘这就带你去买。’这是要多缺智商才能说出这种蠢话？！你别忘了，她来之后，已经知道你做大生意的了，再加上你人模狗样地出现在她面前，她多少会有一些憧憬，以及……小小的自卑。” “看到一个和你一起长大的人现在开着劳斯莱斯停在你的自行车旁你会怎么想？而你居然说带她去买？这是施舍？这不是加深她的自卑是什么？你不是缺智商，你是缺心眼。” 秦远峰愕然看着大和抚子，许久才问：“你确定你不是心理老师？” “真不好意思，这是我的业余爱好。而且我是发烧友。”大和抚子丝毫不让他说话，接着说：“这是罪状二，罪状三，也是最该死的。她说她喜欢连衣裙，你是猪吗？！你居然说带她去商场挑？！她是在暗示你要‘你’送的连衣裙！结果你说了什么！你自己说你该不该死！” “她挑，和你送，看起来都是花你的钱，意义在女人看来完全不一样！”大和抚子哼了一声：“照我说，那天骂你还算轻的，不打你出来都算好。” “任何一个女人，恐怕现在都该埋怨你太不解风情了。暗示得这么明显，你还跟木头一样。难怪别人说‘你是最讨厌的一个’，哎呀呀……真是罪有应得。” 说完，她难得地脸红了一下，咳了一声：“当然，我也有错，我也犯了一条小小的罪状……” “是什么？”秦远峰哼了一声问道。 “这些都是细节……我们来分析一下……” “抚子小姐。”秦远峰端起微冷的咖啡晃了晃：“我记得信虎还在公司学习？” “呵呵，即使是细节，我们也应该好好分析。”大和抚子脸皮都不变一下，再次咳了一声：“你在被对方心里都快骂死了的时候，居然去写策划，难怪别人说工作狂是没有女朋友的。一写还是七天。连衣裙呢？你买了吗？” 秦远峰有些脸红，听到大和抚子冷笑道：“别以为这只是一件连衣裙，你就算拿着一件地摊货过去，都好过你事后告诉他你做了个几千万几百万的策划。这是罗曼蒂克，英文名romantic，不过想来你是不懂的……” 她拍了拍手，幸灾乐祸地笑道：“好了，别人从开始就提醒你你的承诺没兑现过，之后你再一次不守信，一条连衣裙都舍不得买，哦，我想起来了，我当时见到花姬的时候，她穿了一身新连衣裙……看来是被某人快气死了，自己去买了一身。真是可怜啊……从大陆过来，本来说看看自己想念的人，结果不仅发现梦中人越来越蠢，而且再一次不守信，只能让根本没有审美能力的叔叔陪着自己选……” “让我们构想一下，来之前呢，花姬恐怕幻想着你能陪着她哪怕挑一件地摊货都好，结果却是叔叔陪着她选……哎呀……这可真是……失望到了极点了呢，就像生日父母不在儿女身边一样，而且还一个电话没有……而且好像某人一周没有露面没有电话……她还能留下来，是我我早就踢了这个男人跑了。” “听说你下一款是关于恋爱的？还好不是你写剧本。” 秦远峰脸红得和猴子屁股一样，低头用勺子搅着根本没加牛奶的咖啡。 “秦君，别忘了我没提醒你。最重要的是，你现在的身份。”大和抚子舒坦地抿了一口咖啡：“你现在是资产过亿公司的老总，你知道，你的身份对于你身边的女人，尤其是刚接触到新兴世界的女人来说，代表什么吗？” 她竖起一根指头：“不安。” “如果她真的对你有那么点意思，她一定会非常不安。而你不守信，什么都没买给她，加剧了这种不安。她要的不是你的东西，她要的是她能让自己安心的东西。”她叹了口气：“女人啊……何其愚蠢，明知道男人的东西送的铂金戒指都可以随手丢弃，反而为了件连衣裙患得患失……真是……愚蠢的女人。” 第125节 “你说她再看到你，能有什么好脸色？她能留在香港你都该谢天谢地。”她笑了笑说：“最惨的是，我完全不知道这一点，让她吃了点小醋，当然，平时无所谓，但是在发生这么多事情的现在，可谓火上浇油……” “你好像很得意？”秦远峰闷闷地说。 “哎呀……不知不觉就得意起来了呢……”大和抚子毫不掩饰她心中的畅快：“知道吗？看着你做出电子宠物，看着你玩死科纳米。踩着你的智商上位，让我尤其觉得有优越感。” 秦远峰叹了口气，抬起头来：“那我现在怎么办？” “不好办。”大和抚子直言不讳：“如果用一种动物来比喻女人，那就是猫。小心，谨慎，却神经质，疑心重。” “你一年没回去，一年能改变多少印象你知道吗？她心里对你以往所有的印象都可能随着这一次灰飞烟灭，别怀疑我的话，女人的心理你不懂。”她笑着感叹：“加油吧，秦君，任重而道远。一次蠢了，要用十次聪明来弥补。” “最后再补充一句，以上所有推测，都来自于她对你有那么点意思，恐怕她自己都不清楚的推论之下。” “否则，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一切。” 秦远峰轻轻搅着咖啡，勺子和杯子偶尔发出“叮当”的脆响，过了好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谢了。” “谢什么，我只不过是将功补过而已。听说你新游戏要研发了，我生怕不交给大和基板。我是在给自己谋福利呢。” 秦远峰笑了笑，也没点破这个女王的口是心非，郑重地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还是谢了。” 大和抚子手中的杯子停顿了一下，随即面不改色地岔开了话题：“听说你又要去日本？那边分公司准备如何了？” “正在筹备，需要的证件太多，一时半会儿拿不下来。” 大和抚子叹了一声，悠悠地把杯子放到桌子上：“那就记得给别人打打电话，最近双方都消消火，分别并不等于分手，等回来你们再好好谈谈。否则，你回来就等着看别人和其他男人双宿双飞吧。” “最后，再给你个劝告。”大和抚子笑得很阴险：“以你的情商，你更适合找男朋友。” 秦远峰笑着丢了几张港元到桌子上：“我先走了，你的咨询费，大和心理医生。” 大和抚子看都不看就扫到一边：“信不信我马上用皮包把你砸出去？快滚，荷尔蒙的气味太刺鼻，熏死我了。而且居然不是对我散发的！” 第0143章 意外的发现 秦远峰按捺住自己，并没有去见花浮影，而是咬咬牙上了去东京的飞机。 钟晗这次没有去，反而是道恩，郭恪玺一起随他上了飞机。 临起飞之前，他想了半天，才在机场给花浮影打了个电话。 “喂，哪位？”电话那边传来一声轻柔的声音，秦远峰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沉默了五秒，才听到那边花浮影试探地问：“阿峰？” “嗯。”他发了个鼻音不知道说什么好。 再次沉默，过了三秒，花浮影轻轻地开口了：“听说你要去日本？” “我已经在机场了。”话题打开了，秦远峰也顺着说了下去：“那个……你还没去过吧？我回来给你带个玳瑁？” 还是沉默，没多久，才听到花浮影再次开了口：“好……” “那么……我挂了。” “好……” 他正要挂，却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一声低不可闻的一路顺风。 他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放下电话，他自己都有点楞，印象中对方还没这么正式地通过电话，没想到一个电话居然让对方和自己看似隔得天高地远的冰原，仿佛忽然融化了一些。 真的是自己情商太低了？ 摇了摇头没想这些，他登上了去日本的飞机。 几个小时后，飞机稳稳降落在了成田机场。 “秦君。”刚走出登机口，一位胖得快圆成球的男子，胸口上别着世嘉的胸牌，满脸笑容地走了上来。 “久仰久仰，鄙人销售三课二组组长，听到贵社要审核新项目，世嘉早就发下来通知让我们准备迎接。”男子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咱们边走边聊。” 秦远峰随意点了点头，这就是地位的不同，他第一次来到世嘉，车都没有，而现在过来，只是提前通知了一下，一位组长巴巴地就跑来了。 一幕幕熟悉的景色，就像车窗画那样倒退着，车上闲着也是闲着，他随口问道：“最近世嘉有什么新政策没有？” “没有。”这位组长是个健谈的人，想了想说：“不过，前几天微软和一个叫做光谱的公司传过来一份策划案，听说开发组的那些头头脑脑们正在研究。” 微软的策划案？秦远峰不动声色地抬了抬眉毛，光谱他不知道是什么公司，但是微软谁不知道？这年代windows系列刚刚冒头，比尔·盖茨还远不是世界首富，他们和世嘉有什么合作？ “能清楚一点吗？”他露出一副若无其事，随口问答的表情。 “抱歉，秦君。”组长为难地摇了摇头：“别说我的资历还不够知道详细，就算知道，我也不方便告诉你。” “恩。”秦远峰随意点了点头，这些事情和他并无交集，微软加入这场圣战还早着呢，不需要担心。 车很快到了世嘉门口，秦远峰其实很厌烦夏天来世嘉，就算再热的天气都得把自己包裹得一身名牌。衣料很名贵，可惜不透风。 从车上下来到世嘉门口的一路，他已经感觉背上开始微微冒汗，一直走进大厦，扑面而来的冷空气才让他长长舒了口气。 道恩和郭恪玺跟在他的身旁，道恩眼中露出一抹怀念的神色，而郭恪玺尽管戴上了眼镜让自己看起来更成熟一点，却根本掩盖不住他眼中的惊讶。 他毕竟只是大学毕业不久。 “注意仪态。”就在他小心地左顾右盼的时候，耳边响起了道恩低声提醒：“郭秘书，这里可是世界上唯二的两大主机商之一。电子娱乐界赫赫有名的第一方。和世界上大多数顶尖电子商都有联系。我们站在这里就代表了秦皇朝，想看清楚等没人的时候再看，别让其他公司看低了我们。” 郭恪玺脸微微一红，连忙收敛了自己的目光：“明白了，郭部长……秦总好像很熟？” 好像很熟？ 道恩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这位新任秘书，完全不知道他在的公司现在被世嘉高看到了什么地步。 “很……熟。恐怕超过你想象的熟……”他笑了笑，至于详细的，相信他很快就会明白。 “秦君，铃木组长让您一旦到了就直接去你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找他。”刚走进大门，组长微微鞠了一躬，低声说道。 “我知道了。”秦远峰打发走组长，对道恩说：“down部长，我在世嘉逗留期间，希望你做好东京警视厅的工作。记住，不要和他们谈判太多，这些部门是国家部门，他们心高气傲，和他们的交易，很可能只有一次。一次让他们觉得咱们小气，恐怕下一次的机会都没有。这不是公司，门口不是想进就进的。你报个差不多的数字，别第一关就被刷下来，然后约定好时间通知我。” 道恩点头离开，秦远峰看着低着头的郭恪玺，笑了笑：“不用紧张，我第一次来世嘉，比你还惊讶。” “你现在是我的实习秘书，我不交给你什么工作，你把我们三人的酒店订好，然后来世嘉总部一楼大厅等我，去吧。” 给两人布置好了工作，他才拉了拉领带，在仪容镜前整理了下衣服，朝他们第一次碰面的地方走去。 电梯里没人，他从容的神色，却倏然严肃了起来。 第一次碰面的地方？ 第一次碰面是哪里？ 秦远峰清楚地记得，那是铃木裕自己的办公室。 但是，那间办公室里悬挂着md的某些设计图！ 那种地方，绝不是可以随便进去的，当初如果不是他连续两款游戏引起世嘉注意，再加上和大和家的关系，他根本进不去那里。 现在又要请自己过去？ 带着疑惑的心情，他走进了那间不大的房间，门口还有两位秘书模样的人，看到他就连忙鞠躬：“秦君来了，铃木先生和其他几位代表已经久等了。” 还有其他人？ 秦远峰微微皱了皱眉，他隐约觉得，恐怕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刚走进去，他目光就锐利了起来。房间里坐着的，有五六个人，其他人他不认识，但是石田三山，这个老对手，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两人的目光电光火石一般在半空中碰地噼啪作响，随后又云淡风轻地移开。 “秦君。”石田三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脸上浮现出一抹淡然的笑容：“多日不见，您依旧如同当日一般意气风发。” 秦远峰笑着坐了下来，同样悠然道：“石田先生，您还是那么风趣幽默。” 两人微微一笑，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我想各位都认识秦君了。秦君，我来帮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世嘉核心阵容，kkd公司的开发组长，高原林平。这位，同样是世嘉核心阵容的代表，小林道三……” 秦远峰笑着和众人握了握手，心中却打起了万分精神。 在座的可谓世嘉最精锐的开发团队，现在全部都聚集在这里，还是自己刚到日本的时候，不可能这么巧！世嘉是想做什么？ “好了，所有人都到了。”铃木裕并没有注意其他人的表情，他也完全不需要注意其他人的表情。 第一方有要求，第三方基本就得照办，他有不需要注意在座任何人的实力，包括科纳米。 “香港方面汇报秦君从香港起飞，我就立刻联系了各位。”铃木裕脸上没有笑容，熟悉的面部一如既往的一板一眼：“具体，是因为它。” 他站了起来，指着桌子上铺开的一叠资料：“美国微软公司，于一周前发过来了一款游戏。一款……我很难说明的游戏，它希望将这部游戏的版权卖给我们。我观察了一周，但始终无法确定。” 秦远峰脸上古井无波，心中却真正敲响了警钟。 微软和世嘉的合作？ 为什么他从来没听说过！ 这种巨头级别的合作，不可能从他脑海里溜走，他仔细回忆了一遍88年的大事，却没有一件能与此吻合！ “诸位，请仔细看看这款游戏。” 所有人都各有想法，站在桌前仔细观察了起来。 秦远峰看到的第一眼，心脏就如同被一只手狠狠捏了一下！ tetris！ 这怎么可能？ 他的脸色微变之后，立刻按捺了下来。心中却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tetris，还有另一个世人皆知的名字。 俄罗斯方块！ 自己处心积虑想得到的俄罗斯方块，这才八月！怎么可能出现在世嘉的办公桌上！ 他现在没有，从来都没有明目张胆地抢走这份游戏的心。 原因很简单，他绝不愿意在现在就和任天堂，世嘉这两头巨兽对上。 随便哪一方，想拿走俄罗斯方块的版权，金元战术他完全负担不起！ 他尽量不让自己脸色变化，俄罗斯方块，可是他明年面对gb的杀手锏之一，当之无愧的核武器，现在，却摊开了摆在世嘉，摆在铃木裕，科纳米，石田三山，世嘉诸多核心阵容之下！ 第126节 忽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俄罗斯方块的“生平”。 俄罗斯方块，是今年十一月在fc上发行，九月中的ces电子消费展上被代理人罗杰斯卖出。但是，在这之前，88年七月，已经有两个公司获得了它的版权。 那就是87年新成立的spectrum光谱公司，和日后的软件巨头mirrorsoft微软公司。 他们没有主机，所以买下游戏之后，等于做了一次二道贩子，再次将这款游戏卖给了世界上唯二的主机商，任天堂和世嘉。 中间不管经历了什么，最终，这款游戏出现在了11月的fc红白机上面。 而他现在经历的，正是俄罗斯方块被微软卖给世嘉的场景！那个从未被书写到任何书面资料上的历史秘密！ 到底是什么让世嘉放弃了这款游戏，最后让罗杰斯在ces上卖给任天堂？而这些，他穿越回来之后，会不会还有改变？ 他的手握紧了扶手，呼吸也开始变得细密而谨慎。目光扫过在座的所有核心阵容，包括铃木裕，石田三山。 这些人，瞬间就成为了他的对手！ 第0144章 狐狸的餐桌 秦远峰静静地深呼吸了一口。 在座的，没有一个是庸手。 石田三山的手段，他已经领教过了，虽然最后败于他手，说实话，如果不是斋藤信太蠢，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他看着端着茶杯，手指轻轻在资料上拂过，貌不惊人的石田三山，眼睛闪了闪，看到了他旁边的人身上。 铃木裕！ 这个人，才是决定世嘉是否购买俄罗斯方块的最终人选！ 一旦让他点头，这款游戏绝对不属于他！ 首先他没有主机优势，根本没有平台去发售这款游戏，其次，资金根本不是他比得起的。 他只有按捺住心中火山一般的热情，以北极原的态度来拒绝这款游戏，才会在这两头饿虎的口中夺食。 最让他拿捏不准的，就是铃木裕的态度。 他刚才说的是“我拿不准这款游戏。” 随着他的穿越，很多事情已经变得无法捉摸，这是一个简单的蝴蝶效应，世嘉已经比同年代的世嘉更为强大，科纳米却意外地在秋叶原遭受狙击，万代将不会再有拓麻歌子，心跳回忆也花落别家。 这些到底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或者风暴，他无法预料，对于此时此刻铃木裕的态度，他更加无法预料！ 决不能让他们肯定这款游戏！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一般在他脑海里划过，就立刻扎根了下来。 他知道，这难度非常大，事发突然，而且在座的哪一个不是高手？怎么可能看不出一款游戏的好坏？ 要怎么让这些人打消这个想法？ “秦君。”石田三山脸上带着微笑：“您的脸色不是很好。” “旅途劳累。”秦远峰笑了笑，礼仪上挑不出一丝缺陷。 “哦？我以为您是对这款游戏有什么想法。”石田三山带着儒雅的笑容坐了下来：“看样子，是我多虑了……吗？” 秦远峰心中暗骂了一句艹。 这简直就是一群狐狸坐在这里分饼，这次要在这个餐桌上吃掉这一餐，难度可想而知！ 在这里拿走俄罗斯方块是不可能的，他需要的是……说动这群狐狸站在他这边，认为这款游戏没有价值！或者这个价值不值得世嘉付出百万美元！ 然后，让铃木裕——这只最大的狐狸，否决掉俄罗斯方块！ 让一个天才制作人否决绝世名作！而且是在他明知是名作的情况下！ 何其艰难！ 他狠狠握了握拳头，心脏加速地快要跳出来。 从现在开始，一句话都不能说错，一个多余的表情都不能有！ 俄罗斯方块，是个非常简单的游戏，仅仅十五分钟，所有人都坐了下来。 恐怕他们都没有想到，这群人里，已经混进了一个别有心思的恶魔。 “诸君，请各抒己见。我暂且不表达自己的看法，听听各位的想法。”铃木裕缓缓说道：“在座的，都是这个业界数一数二的精锐人士，请畅所欲言。” “世嘉是否需要这款游戏，为什么？” “世嘉拒绝这款游戏，为什么？” 他的声音平静下去了，却没有人开口，在座五人，全都一脸平静，如同秋日的洞庭湖。 “既然没有人说话，就让在下献个丑吧。”终于，有人第一个开了口。 石田三山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烟熏得蜡黄的手指与棕色实木桌子相得益彰，声音不徐不疾：“毫无疑问，这是一款不错的游戏。md阵容缺乏类似的游戏，我觉得签下这款游戏应该不错。” 秦远峰眯着眼睛端起茶杯，冷冷地目光从石田三山身上飘过。 又是他！ 上次捅出火焰之纹章类型的是他，这次还是他！ “石田先生。”秦远峰敛着眼皮把玩着茶杯，按照地位，科纳米，和秦皇朝，是世嘉目前最看重的公司，一方说完，自然要轮到另外一方。他已经有了这个资格。 “我觉得您的话有失偏颇。”他淡淡地说：“奇怪，为什么我的大家来找茬没人提起？这两个都是益智类型的游戏。我的大家来找茬已经卖了快一年，难道比不过红毛鬼佬的新游戏？” 石田三山眉毛轻轻一扬，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冷色，投过来一丝毫无感情的目光：“任何游戏都有它专属的粉丝，大家来找茬我不否认是一款不错的游戏。但是俄罗斯方块同样是不错的游戏，你想让世嘉浪费这个财源？” “财源？”秦远峰笑了笑：“本公司的游戏是买断的，已经没有后续版权，这款游戏不知道要付给微软多少美元。用一个不可知赌一个可知，我不认为是财源。” 石田三山的目光闪了闪，忽然笑了起来：“秦君……你好像……格外地激动呢？” 秦远峰笑着摇了摇头，对铃木裕说：“我的态度表态完毕。我不赞同买下俄罗斯方块日本和欧美的版权，如果按照一个游戏圈两百万美元来算，欧美地区因为范围和销售量更大，恐怕还要更高，最终这款游戏全球版权会达到接近一千万美元。世嘉已经有了大家来找茬，为什么还要买俄罗斯方块？” 说完这些话，他端起茶杯，带着平淡的表情品起了茶。 所有自己的优势，现在都要利用起来。这句话，他已经开始下套！ 有心算无心，而且算计的是电玩届最盈利的公司科纳米，穿越前的一代霸主世嘉！ 能不能进入他的算盘，就看接下去的发展。 他的表情很自然，就像不屑和石田三山争论这个问题。不过，下一位却紧接了上来。 “话不能这么说。”小林道三是一位四方脸，脸上法令纹颇深的男子，穿着一身深灰色西服，他十指并列于胸前，缓缓说道：“大家都是行家。有句俗话叫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我不相信秦君看不出来这是一款好游戏。” 秦远峰但笑不语。 “既然是好游戏，就有推广它的价值。秦君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本社只许有你一款益智类型？” “小林君的意见是？”铃木裕不动声色地问。 “当然是签约！”小林道三毫不迟疑地说：“这是一款好游戏。我们没必要拒之门外。” 铃木裕点了点头，转向高原林平：“高原君？” “我也赞同签约。”高原林平随意地回答：“这款游戏的质量显而易见，我希望它能为md开发出不同的玩家群。” 秦远峰嗤笑了一声。 高原林平皱了皱眉：“秦君，我只是在表达我的观点而已。” “我也只是笑笑而已。”秦远峰淡淡地说。 “不知道秦君有什么觉得可笑？” “想当然。”秦远峰笑道：“没错，我也认为，这是一款好游戏。但是签下来了，放到哪里？街机？大家都看到了，随着关卡的进展，下落速度会越来越快。街机的摇杆怎么操作？” “如果要放到看家平台md上……”他看了一眼闭口不言的铃木裕，冷笑着问道：“md什么时候有过走任天堂道路的游戏了？” “这种游戏放上去，难道不怕笑话？到时候任天堂耻笑世嘉开始走他们的老路，是各位去受这个白眼，还是铃木先生去受这个白眼？” 铃木裕嘴角轻轻动了动。 这也是他的顾虑所在！ 任天堂拥有最强大的玩家群，世嘉要想杀出头，必须有自己的特色！ 而世嘉的特色，他是知道的，首先就是爽快，刺激，再耐玩，也要建立在这个基础上。 如果让玩家将世嘉和任天堂的品牌混淆，fc珠玉在前，别人为什么又要去买md？ 秦远峰也在不动神色地打量着铃木裕。 他知道的还有一条，这一条，也在他的考虑之内。 88年秋，任天堂召开发布会，声明任天堂的十六位机，超级任天堂，sfc，说是将于明年发布。他不信世嘉的高层会不知道这个消息！ 一旦sfc发布，带给md的将是一场灾难性的冲击！ 玩家口袋钱就这么多，任天堂名作款款，为什么不存钱等一等超级任天堂的发售？还要去买贵一点，游戏还少的md？ 世嘉越是在这种时候，才越是要做出自己“独有游戏品质”的姿态，这才是铃木裕不敢轻易签下俄罗斯方块这款名作的真正原因！ 但是，这个不敢轻易签下，不等于不签，是与否，都在铃木裕一念之间，秦远峰不能让这些人动摇铃木裕的念头！ “秦君。”石田三山幽幽地开口了：“仅仅因为这个原因，而放弃一次新的试探，是为不智。” “大家来找茬，我也研究过，它的方式和俄罗斯方块不同，可以通过极富冲击力的画面来带给人刺激。为了这个虚名，宁愿放弃这次尝试？任何游戏都是不断开拓市场的过程，俄罗斯方块正好能填补世嘉缺失的市场。为什么不尝试一下？” “我只是为世嘉考虑而已。”秦远峰无所谓地说：“就算大家来找茬，能不能移植md都是个问题，现在再要来一款，而且完全违背世嘉一贯原则的游戏。那些世嘉本来的铁杆粉丝会怎么看？” 他看了一眼众人：“有一款，已经足够。如果是科纳米发行，没问题，但是世嘉签下来，就是世嘉发行。也只有世嘉有这个平台，这变成了世嘉的游戏。真的让铁杆粉丝背心离德，谁去负这个责？” “哼。”小林道三毫不掩饰地哼了一声：“秦君，我们敬佩你开发游戏的实力。但是你就这么在乎‘md第一益智游戏’这个虚名？以至于尝试都不敢？” 话说的很不客气，但是秦远峰看着自己手的目光，却是猛然一亮。 上钩了！ 第0145章 否定？确定？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第127节 房间里，六个人，其实算起来，分为四派。 石田三山，是唯一一个和他打过招呼的人，实际上势同水火，说白了，秦皇朝拒绝的，他就要签掉。 铃木裕，态度中立，他的态度是最不用考虑的，却最需要考虑的。 小林道三，高原林平，这两个人是意见的提供者，地位比不上秦皇朝，也比不上科纳米，两者属于一种心境。 最后就是秦远峰，他是唯一一个一定要让世嘉拒绝掉俄罗斯方块的人。 四派人，怎么利用，才能让对方顺水推到否决上来？ 或者所有人都赞成，铃木裕依然否决？ 他正在一步步地实施。 “我只是在为公司考虑。”他平淡地回答：“在其位谋其职，我现在站在最年轻的核心阵容位置上，自然要为自己的平台考虑。铁杆玩家的出逃，能不能用俄罗斯方块带来的新玩家弥补？这个谁能保证？” 他冷冷扫了一眼小林道三：“如果出现玩家意识上的品牌模糊，抹去了世嘉在人们心目中的既定印象，短时间内会出现主机销量增加。但是任天堂下一款主机发售，却反而会让一些铁杆玩家变成游弋玩家。” 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从石田三山身上划过：“我相信没人会忽视游弋玩家的作用。世嘉能在家用机市场打下一片天，靠的是什么？是街机游戏的移植！街机游戏火爆刺激的既定印象要想推翻，是一个温水煮青蛙的过程，决不能揠苗助长！” 石田三山再好的涵养，此刻也狠狠咬了咬牙。 世嘉核心阵容聚会，居然在这种时候扫他面子！这口气，简直让他心中如同火烧。 他并没有开口，高原林平却冷笑着说话了“无理。一部游戏是好是坏，只有市场能判定。这款游戏能和世嘉互补缺失，为什么就不能引进？” 他扫了一眼秦远峰“或者秦君为世嘉第一益智游戏的虚名所累，看不得别的游戏超前？” “无稽之谈。”秦远峰笑了笑，根本懒得接他的话。 “我态度就是这样，俄罗斯方块决不能通过，这是在挑战世嘉的既定印象。对公司长久品牌营销非常不利。” “我的意见是签订。”石田三山按捺住火气：“世嘉迟早要拓宽自己的玩家群，迟不如早。” “我的意见也是签约。”“我也是！” 铃木裕沉默了几秒，才开了口：“我知道了。” “签不签约，容我再仔细思考一下。各位暂留公司，下午再进行一次讨论。现在，先先休息一下。秦君，你留下来。” 石田三山的目光，狠狠地从秦远峰身上划过，对上对方同样电光火石的眼神，双方不约而同地在心理冷哼了一声，根本没道别。 另外两人，甚至看都没看秦远峰，起身就走。 “答”随着门轻声关上，铃木裕挤出个笑容：“你的反对有些意思，但是，我总觉得你不仅仅是因为这一点。” “哦？何以见得？”秦远峰笑着回答。 “太大公无私了。”铃木裕收敛了笑容，靠在椅子上缓缓开口：“如果你是世嘉的课长，你这么做没有一丝漏洞。但是你只是世嘉旗下第三方，和世嘉是合作关系。你会这样大公无私？全心全意为世嘉考虑？” 他平静地看着秦远峰：“换做我，我都做不到。” “说吧，你还有什么想法。” 秦远峰笑了笑：“铃木先生果然慧眼如炬，我也不隐瞒你了。” “我早就在考虑，将卖的不错的大家来找茬搬上十六位机。” 铃木裕目光一闪：“世嘉已经全版权买断，你并没有利润可分。” “但是我有标识可推广！” 铃木裕沉默了，过了好几秒，才无声地露出一个笑容：“原来如此。” 他的指头无意识地敲击着桌子：“在大家来找茬发行的时候，贵社还是一个工作室，你们没有设计出自己的标识logo，只是简单的qhc，中国拼音缩写。第二款游戏……不，玩具，电子宠物，打的是世嘉的标识。直到火焰之纹章，才真正印上了你们的熊猫标识。” “如果只是火焰之纹章红了，你们是当红公司，可惜资历尚浅。但是如果有前两款游戏，那么就是实力公司，说话的力度都不同。” 他幽幽地说：“所以，你开始考虑大家来找茬移植md的事情。因为这次贵社会在大家来找茬上加入它的标识。” “也所以，你现在不需要一款可以和大家来找茬争锋的游戏。你希望贵社的标识更加深入人心。” “想法很好。”铃木裕笑着说，忽然目光一凛：“如果世嘉拒绝呢？” 秦远峰冷笑：“那么，我觉得任天堂的十六位机，恐怕会和我的风格更贴近一些。” 铃木裕的目光陡然冷了下来，死死盯着秦远峰。秦远峰同样毫不退让地看着他。 “秦君。”铃木裕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世嘉对你还不错。” “呵呵，铃木先生，是你对我不错，不等于世嘉对我不错。我现在还有用，一旦md真正红了，大批软件商倒戈的时候，我的作用也就到此为止。铃木先生，大家都是明白人，你们现在需要一个标杆，我做了这个标杆，等软件商蜂拥md的时候，我还能享受到这些待遇？” 铃木裕笑道：“那你就敢用贵社的身份开玩笑？” “这不是玩笑。”秦远峰站了起来，走到桌子前，用力将俄罗斯方块资料的复印件揉成一团，轻轻扔进垃圾桶，拍了拍手，转身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我刚才说过，大家都是明白人，这款游戏的质量，大家显而易见。它的出现，绝对会对大家来找茬造成致命的冲击。” 他身子前倾，如同猛虎一样笼罩在办公桌前：“在我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我有义务为自己的公司谋到任何一分好处！” “你签约，我解约。” “你在威胁我？”铃木裕丝毫不为所动，云淡风轻地说。 “不，我不是威胁你，我是威胁世嘉。”秦远峰说完，就收敛了所有气势，笑着坐到椅子上：“对于你，我非常尊敬。但是对于世嘉，我们只是合作伙伴。” 铃木裕没有开口，过了好几秒，他才笑了：“和下属第三方的交涉本应该冈村君来解决，怎么会变到我身上来了？” 说完之后，再次沉寂，过了五秒，他才继续说：“如你所愿，世嘉不会签约俄罗斯方块。我们会将这份合约退还微软公司。” 秦远峰笑着微微颔首“皆大欢喜，秦皇朝也会继续做世嘉的标杆。” “不过……”铃木裕叹了口气，目光有点复杂：“秦君，你这次……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为了一个虚名，你居然不惜用自己的公司做威胁的筹码。或者说……世嘉对你太宽容了？” 秦远峰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莫问明日是与非。” “我还有一款游戏需要审核，铃木先生如果有空，不妨看一看？” “当然，对于你的游戏，我还是很感兴趣的。” 秦远峰轻轻弯了弯腰，算是和铃木裕道别，带着笑容走出了门。 刚出门，他就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感觉自己背心已经湿透。 到底达到了这一步！ 只有他知道，刚才自己有多担心。看起来是他占据主动，其实完全不是这样！ 从他准备算计这批人开始，他就有了一个想法。一个很危险，也很无奈的想法。 这批人，分为四批，石田三山和他就不用说了，而最大的小林道三，高原林平，他们有一个任何竞争对手都存在的东西。 那就是好胜心！ 这种心情，是好事，但是在某些条件下，它可以达成一些极难完成的局面。 比如现在。 他看似不经意地点明，自己是最年轻的世嘉核心阵容，这就是一种心理暗示。而任何地方都有竞争，小林道三他们如何会喜欢一个忽然加入，还被提到了世嘉最高待遇的公司？ 他们绝不会欣赏！ 这种不欣赏，他们平时也许不会表露，但是现在，石田三山表了态，秦远峰和他针锋相对，他们没有胆子去碰科纳米，不过对立足未稳的秦皇朝，能在世嘉的大红人铃木裕面前把对方形容成爱慕虚名不知进取的公司，他们不介意伸上一手。 正如他的预料，用毫不在意的语气，自豪地说出自己是最年轻的核心阵容，立刻遭到了这两人的反击。 很容易想，在md上，确实只有这一款拿得出手的益智游戏，你秦远峰如果不是担心俄罗斯方块对大家来找茬造成冲击才拒绝，又是因为什么？ 所以，他们一反击就打在了这个点上。可惜，他们却不知道，秦远峰要的就是他们说这句话！ 这，才能继续他下一步的谋划。 可以说，他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它单独存在的目的！ 第0146章 因果 秦远峰不能强硬，激烈地说，世嘉决不能签约俄罗斯方块。 这会造成疑点，秦皇朝现在经不起世嘉的调查，香港研发的东西一旦被挖出来，就是灭顶之灾。 莫名其妙地反对一款游戏，为什么？总要有个原因。 如果是其他地方，他随便反对没什么，但是现在在座的，还有石田三山这条毒蛇，其他两家公司地位也不比他低多少，资历却更老。 哪个不聪明？商场上，往往一个猜测，就足以引发一次大变动。 秦皇朝现在经不起一丝风吹雨打！ 他决不能让俄罗斯方块落入世嘉，需要一个原因。 这个原因，他解释是没人会信的，这是人的猜疑心态，就算解释，也需要一个手法。而且他怎么解释？在这种场合，一字一句地分析，我为什么不能让世界签约俄罗斯方块，是因为我这样这样？ 越反常，越容易生疑。 他要让所有事情看起来都一切如常，就必须借别人的嘴说出来他反对俄罗斯方块的理由！ 真正让他松一口气的，就是小林道三和高原林平确实如他所想，根本不喜欢一个空降的，最高待遇的新核心阵容！ 所以，他们说了，他们说出了秦远峰反对俄罗斯方块的理由！ 这个理由，看似推测，秦远峰只是嗤之以鼻，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就会很奇妙地造成一种心理暗示，而且是在几个人都众口一词的情况下！ 这就是“无选择的选择”现象，盲从现象的分支！ 最典型的例子，比如地震的时候，一群人被困在一起，大家都无头苍蝇一般，这时候忽然有人说“我们去车库吧”，80%的人都会去！ 更不要说，现在是石田三山，小林道三，高原林平三人对他的针对！ 这种针对，被他巧妙地利用成了自己的嘴巴！给铃木裕造成了一种，“原来他是为了这个名气”的想法。 诚然，这种想法会让铃木裕看不起秦皇朝，但是这有什么了不起？大家的合作很快就要分道扬镳，还有一年多，他就不需要再寄人篱下！ 他看似说得冠冕堂皇，什么世嘉的既定印象，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放屁。 一个第三方考虑得比第一方还全面？这不是欲盖弥彰是什么？ 小林道三两人恐怕还在心中暗笑秦远峰这次在铃木裕面前丢了个大脸，却不知道自己才是别人手里的枪！ 铃木裕不是笨蛋，而是真正的天才，他当然也很奇怪，秦远峰为什么考虑得这么全面？ 所以，才有了单独的谈话。 第128节 之后，所有的事情都顺理成章。 他在威胁铃木裕？ 不！完全错误！他只是再次加深这种心理印象而已！ 到了最后，再压上自己公司这个大赌注！如果签约俄罗斯方块，那么秦皇朝会考虑转投任天堂！ 他直言不讳，告诉铃木裕，俄罗斯方块绝对是大作，但是，大作和你们要的标杆，而且是在md刚打入家用机市场的初期，你们选一个吧。 如果这句话放在聚会刚开始的时候说出来，后果可想而知！引来的绝对是世嘉方面的强烈反弹！ 而且，世嘉这时候绝对不能让秦皇朝走掉，刚树立起来一个标杆，吸引其他第三方加入，转眼对方走了，这不是自己扇自己巴掌是什么？ 如果秦远峰再来一句：世嘉怎么样怎么样。那个效果，急需软件商的世嘉很难承受。 要赶走秦皇朝，就得等到他的吸金效应起作用。而秦远峰那时候就算没玩起掌机，也相差不远，世嘉打压就打压，反正马上就要翻脸。 只有这样一环一环扣下来，最后才会水到渠成。 没有小林道三他们的话，他就不具备充分的理由，更不会有他刻意提出游弋玩家刺激石田三山，石田三山也进入了帮他“作证”的队伍。没有充分的理由，秦皇朝秘密开发掌机的现在，秦远峰绝不敢多引起世嘉的注意！ “呼……”他长长松了口气，坐在椅子上的时候，才发觉一额头的冷汗。 险之又险，他万万没想到，微软买下的俄罗斯方块版权，第一次卖家会是世嘉！ 可惜，时机不够好。并不是好游戏就可以呼风唤雨，宣传的作用是什么？就是营造出最佳的“时机”！ 时机，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里面的东风！ 他之前说的话，一句都不假，这是后世对于世嘉的评论。因为世嘉家用机市场对比起任天堂确实不大，所以他们不抓住铁杆粉丝没法活，世嘉现在确实非常犹豫签不签俄罗斯方块。 犹豫这个东西，是一半一半的概率，他不肯定自己的穿越会对世嘉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所以他不能赌。 一切的一切，都在高度紧张之下联系到了一起，最后，让铃木裕这位真正的天才，亲口否决掉了另一位天才的传世巨作！ 他到现在，都还心跳如鼓。满手心的冷汗。 刚才脑细胞不知道死了多少，一个谋划不对，带来的绝对是雪崩效应。俄罗斯方块如果被世嘉签约，后果难以想象！ 而现在，他要做的，就是…… 让俄罗斯方块彻底消失！ 他想都没想，快步走出了世嘉，根本不顾外面天气炎热，来到好几条街之外的电话亭，给公司打了个电话。 “钟晗。” “学长？你声音？病了？” “没事。是兴奋的。”秦远峰压抑住狂跳的心脏，哑声说：“在日本给我定去拉斯维加斯的机票！五天内，我要立刻动身美国！” 现在，ces正在搭建场地，他要在这些人都看到俄罗斯方块之前，彻底吞掉这款巨作！ 事后，就算世嘉想追查，都无从查起！ 因为，它，在89年圣诞之前，都绝不会露面！ 它露面的时候，代表着秦皇朝真正鱼跃龙门，从第三方变成了一地方！真正加入到这场主机大战中来！ “很急？” “非常急，这是公司的高度机密，除了你和我，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知道！”秦远峰沉声说：“我在世嘉完成心跳回忆的审核后，会立刻前往日本，你让公司的法务人员两天之内来到东京，地址我晚上告诉你。” “明白。”听到秦远峰的语气，钟晗也正色了起来：“不过学长，我们的法务系统还没有完善，目前只是和几个律师事务所有挂钩，名气也不大。您看？” “挑最杰出的过来。” 吩咐完之后，他挂上电话，点了一根烟，走在路上一边走一边思考起来。 时间太过紧迫，如果没有今天这件事，他不会立刻去拉斯维加斯，但是现在已经刻不容缓。 未来，这个东西就如同一团迷雾，就算他知道大方向，一个小小的变动，也足以让他满盘皆输。 他必须抢在罗杰斯还没有把俄罗斯方块放到ces之前找到阿列克谢，否则，到时候争抢这份名作的对手，就变成了任天堂。 慢慢走回世嘉公司，日本的夏天格外的热，刚才想事情没有发现，停下来才发现，他已经一头汗水。 郭恪玺早就等在那里了，恭敬地递上一份酒店地址，秦远峰扫了一眼：“把这个地址发给公司，让钟部长接手。” “是。” 休息了一中午，下午的时间，他提前来到了铃木裕的办公室。 可惜，他并不是最早的一个。 石田三山，已经坐在了那里，悠闲地吹着空调，品着香茗。看到秦远峰进来，微微笑了笑，轻轻放下了白瓷茶杯。 “秦君。”他取下眼镜，掏出一方洁白的丝巾擦了擦，吹了口气，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这才悠闲地开了口：“你心态变化很大啊？” “哦？” “你我的地位，比那些所谓的核心阵容强了太多。如果他们顶用，世嘉的主机之战也不会如此举步维艰。”他微微笑了笑：“在秋叶原你我对垒的时候，你不会这样心高气傲，但是今天却反常地一再暗示自己的地位。” 他微不可察地扫过不动声色的秦远峰：“这让我非常不解。是否能为我解惑？” 秦远峰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皱眉淡笑：“石田先生，学习司马懿，才能熬死诸葛亮。” “总想一些子虚乌有的东西……”他微微笑道：“科纳米要是少了你这样的对手，恐怕日后我也会感到无趣。” 石田三山轻轻搓着自己细白的手，眉眼不动，缓缓轻笑道：“是我想多了？” 秦远峰笑了笑，摇了摇头，不再开口。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小林道三，高原林平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他们只是看了一眼秦远峰，随意点了点头，却和石田三山打了个招呼。 可惜，对方压根没想搭理他们。 不到五分钟，铃木裕也进来了。坐到自己的椅子上就开了口：“让大家等了一个中午，非常抱歉。” 屋子里没有人开口，这是一种无形的对决。消音道三，高原林平看秦远峰不顺眼，但是他们做不了什么，对方的业绩摆在那里。不过，却妨碍不了他们给对方添添堵。 有的人追赶别人的方法，不是赶上去，而是拉下来。 他们自以为抓住了整个事情的脉络，俄罗斯方块毫无疑问创意绝顶，秦远峰因为害怕这款游戏对大家来找茬的冲击，所以绝不会允许这款游戏发售。 他们怎么能允许？一家做大，带来的是资源倾斜，一方多了，另一方肯定会少，这就是天平原理，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秦皇朝的机会。 小林道三看了一眼秦远峰，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冷哼。 第0147章 心跳回忆审核（一） “铃木裕还在犹豫。”高原林平凑过去低声说了一句：“现在是咱们三方坚持通过，铃木裕摇摆不定，只要让俄罗斯方块进驻md，可以小小地削弱一下秦皇朝在这款主机上的影响力。” “见机行事。”小林道三轻轻一笑：“咱们只要把他塑造成一个为了名气无所不用其极的社长，哪个社会喜欢这样的领头人？” “虽然科纳米和我们不是一路的，但是这件事情上，他肯定会站在我们这边。” 两人目光交接，眼中的味道不言自明。 “各位。”铃木裕喝了口水，淡淡地开了口：“关于俄罗斯方块是否签约，鄙人已经有了一些考量。” 屋子里一片寂静，铃木裕的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这才郑重地说：“本社决定，拒绝微软的条件。拒签俄罗斯方块！” 声音不大，却让石田三山，小林道三，高原林平三个人瞬间瞪大了眼睛。 这和他们的构想太不相同了！ 三对一，科纳米，以及两家世嘉质量序列的请求，铃木裕居然置之不顾，反而采纳了一家新晋核心阵容的新公司提议！ 这简直就是当众给了他们一巴掌！ 如果说，上午他们没有做出如此针对的态度，最多只算刮了刮他们鼻子。但是，他们三个上午都肯定了秦远峰是为了这个虚名，不愿意让俄罗斯方块冲击大家来找茬，这种只为自己，完全不考虑公司的心态，他们算准了铃木裕肯定会厌恶。 但是，对方居然答应了！ 铃木裕的话很轻，落在三个人耳中，却异常沉重。 “铃木君！”小林道三脸上的笑容在铃木裕说出世嘉决定的时候就消失了，他沉声道：“我需要一个理由。” 他不再掩饰，冷冷地看了一眼秦远峰，朗声道：“秦君完全不考虑母公司的盈利，只为自己的作品考虑，这种要求世嘉怎么可以答应？这是助长某些公司的险恶心理。是因为秦皇朝举足轻重？那么是不是每个举足轻重的公司都可以肆意妄为？完全不考虑母公司的感受？” 秦远峰眼睛微眯，这颗种子，已经种下去了。 上午还有一丝遮拦，现在已经彻底撕下了遮羞布。 但是，他要的就是让他们说！让这三个人做最后一层保险！ 他们怒形于色，他们心怀不满，越是这样，越能达到他要的效果！ “本公司怎么做，好像也轮不到你们来指点。”阴暗的心理，自然需要阴暗的表情来搭配。秦远峰冷冷扫过对方：“口口声声说本公司是为了自己的作品。怎么不说本公司为世嘉考虑？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为公司考虑，就应该让这款游戏加入md的阵营！”高原林平也哼了一声开口了：“秦君，世嘉对第三方的方针是包容，而不是纵容！你应该体谅世嘉的苦心。” “我再说一遍。”秦远峰冷笑：“本公司怎么做，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 “想高人一等地指教，行。有本事咱们下款游戏同期发售试试？” 他嗤笑了一声：“真不知道科纳米转投世嘉的时候，是谁像丧家之犬一样大气不敢出。现在窝里横就个个挺直了腰杆。是我看起来好欺负一点？” 一句话，揭了三个人的疮疤，石田三山还好一点，小林道三，高原林平脸上顿时泛起一片不正常的红色。 当时，他们是缩卵了，但是秦皇朝公然撂话，他们敢接吗？ 他们怕科纳米什么？魂斗罗！秦皇朝踩下去的是什么？ 还是魂斗罗！ “无理……无理！”高原林平四方脸涨地通红，这记必杀，直接让他一肚子的话彪不出来，死死卡在喉咙眼里，上不去下不来，羞愧的感觉更是如同潮水蔓延，嘴唇哆嗦了半天，才反反复复地骂着这两个字。 如果有人知道秦远峰现在心中的想法，恐怕要大骂无耻。自己让天才铃木裕否定了同为天才的阿列克谢的名作，最重要的工具就是这三个人，现在不仅丝毫不感谢，反而倒扣一盆脏水，揭伤疤揭得不亦乐乎。要是事后有人回过味来，恐怕得气的吐血。 “好了。”铃木裕眉头微皱，挥了挥手：“这是世嘉的决定，和秦皇朝没有关系，各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房间里再次安静。 许久，小林道三才铁青着脸说：“明白了，不过对于某些公司的险恶用心，我也算见识到了。” “呵呵，你倒是想险恶，可惜你没那个资格。”秦远峰毫不客气地针锋相对，看都没看对方，扬了扬手里的资料袋：“看到了没。” 小林道三一句话让他咬合肌都抽动起来，目光死死钉在秦远峰身上，对方却根本没有理他，淡淡地笑道：“新游戏。” 第129节 “这款游戏推出后，秦皇朝将会和你们越拉越远。” “口出狂言。”高原林平冷笑：“无理之至！” 秦远峰淡淡地扫了对方一眼：“这是新类型。” 刹那间，高原林平的冷笑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打鸣雄鸡，一直没开口的石田三山眼睛倏然亮起，小林道三嘴唇微张，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袋子。 新类型？ 这隔火焰之纹章才多久？ 居然又有新类型推出？！ 这人的脑部构造是什么样的！还要不要别人活了！点子是糕点铺的糕点吗？随手就能买到？ 本来皱着眉头的铃木裕，眼睛瞬间就亮了。 居然又是新类型！ 他目光带着火热，看着此刻意气风发的秦远峰，忽然冒出一个诡异的想法来。 “或许……拉住秦皇朝才真的是md崛起的正确道路……不说别的，这种高效率的游戏开发速度，还全是新类型，就连科纳米都可望不可及！” 屋子里的气氛很诡异，小林道三，高原林平本来还想反驳的话，或者说说场面话，撂撂狠话，此刻被新类型三个字全部堵在了喉咙里。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铃木裕终于开口了。声音中透着一丝掩饰的极好的兴奋，md发售之初，太需要好游戏的加盟了：“非常感谢各位的到来。请自便，秦君，请随我来。” 他快步离开了办公室，秦远峰临出门的时候，对着三个人抬了抬眉毛，扬了扬手中的牛皮纸袋，扬长而去。 “无理之尤！无理之尤！”刚出门不到五秒，小林道三就猛地一拍桌子，涨红了脸，发出一声似乎要冲垮整个房间的咆哮。 “仗着自己有些歪才，居然不把我等放在眼里！不尊前辈！太过放肆！”他咬牙切齿地骂道，随着刚才猛地一拍，茶杯上的盖子都被震了下来，足见他心中的暴怒。 被一个小辈当面羞辱，他还无话可说。这简直让他把对方恨到了骨子里。 曾经，这种态度，是他们面对挂靠的公司，而现在，立场竟然倒过来了，让他亲自品尝了一番这种滋味。 他却从未想过，如果不是他们率先攻击秦皇朝，又怎么会得到这种难堪？ 只不过，他们永远不知道的是，这一切，是被秦远峰暗中推动的罢了。 帮了别人还挨了骂，而且还不是好心帮倒忙，是无心帮了对手个十成十的大忙，却被对方刺得话都不好接，自己还不知道。 小林道三骂了一分钟，可能自己都觉得没什么意思。刚才挑战他不敢接，只敢在对方走后放放狠话，这和鸵鸟有什么区别？ 他阴着脸站起来，和其他两人分别都没说，径直出了门。 高原林平也是寒着一张死人脸，丝毫不比小林道三好看多少，同样一声不吭地离开房间。 只剩下石田三山一个人。 他端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许久，才离开了房间。 走到楼下，他坐上自己的丰田，淡淡地对司机说：“崛田助理，你立刻联系下公司，让他们关注下秦皇朝最近的动向。并且如果有新项目加快速度或者压一压。” “嗨，不过如果公司问起理由来，这是为什么？” 石田三山脸色难得地尴尬了一下，随即恢复原状：“我的意见，需要为什么？” “嗨！我明白了！” 司机出去了，石田三山坐在车里，脸色变幻不已。 他不觉得这不好意思，上次是真的把科纳米打痛了，没有确定秦远峰下款游戏的质量之前，他决不能贸然出手。 否则科纳米两次成为对方的踏脚石，何其难看？ 就像另外两人一样，明知秦远峰在刺激他们，却仍然憋死了都不肯说：来吧，战吧。 “为什么我总觉得今天的事情很古怪呢？”他翘着二郎腿，幽幽地点了根烟，仔细地回想了一遍：“但是想起来，却又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直觉？”他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才叹了口气：“是我真的想多了？” “还是我太重视这个可怕的对手？” 他在车里冥思苦想，另一方，秦远峰却和铃木裕换到了一间会议室中。 “秦君。这还是你第一次在世嘉本部审核吧？”铃木裕带着笑容说道：“请稍等，贵社是世嘉目前最重要的第三方之一，对于贵社的新项目审核，尤其还是难能可贵的新类型。必须要其他几位组长共同审核。说起来，秦君也是第一次看到他们。” 秦远峰点了点头，他明白，一个公司一手遮天是不行的，各有各的派系，铃木裕就算再怎么火眼金睛，别的派系也肯定要安插点人手进来。 第0148章 心跳回忆审核（二） 这是一间不大的会议室。 四周都是落地玻璃，在88年，它就有了后世一种简约的风格，只不过，这些玻璃只能从里面看到外面，外面却根本看不进来，而且隔音性能超乎预料地好。 玻璃上悬挂着蓝色的百叶窗，里面靠墙的部分贴满了世嘉的街机名作海报，一张大约一米大小，塑料钢做的sega标志高悬墙上。顶头是一排古式日本宫灯，散发着莹莹灯火，装饰作用更多过它本质的作用。 舒适而柔软的椅子前，放上了六杯热腾腾的咖啡。咖啡的前方，四名男女早已落座。 他们的年纪大约二十至四十岁之间，看向秦远峰的目光，有的和善，有的却只是淡淡。 “这位便是秦皇朝公司社长？”一一位三十出头，嘴唇极薄，穿着红色衬衣，胸口别着一朵珠花，眉眼上挑的女子，翘起兰花指，捏着咖啡杯的把笑着开了口：“真是年轻得让人嫉妒。” 铃木裕带着笑容微微点了点头：“秦君，我为你介绍一下，这是世嘉开发二三四五组的组长。小口久雄，上村良，本多保奈美，武内真嗣。” 说完，铃木裕脸色不变，微笑着稍稍偏头，甚至目光都没有变，嘴唇轻动，用极低的声音说：“小口久雄，左二。大董事中裕司手下，风格犀利，习惯于平常中找不同，思维极具跳跃性。目前为开发四组组长。” 秦远峰目光微微闪动，舔了一下嘴唇，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 从大川功，到中山隼雄，从冈村秀树到香山哲，没有任何一任世嘉社长退位后，世嘉的财务报表是黑字。 除了他——小口久雄！ 这位未来世嘉的社长，现在正用一张年轻得过分的脸，带着无害的微笑，坐在秦远峰的面前。 而他那一方的董事，中裕司，可能名字很多人都不知道，但是几年后，同样会红遍亚太。 因为他及他手下的开发小组，开发出了md历史上销量最高，最恐怖，甚至一度超越超级马里奥的游戏！ 全球狂销603万套的刺猬索尼克！ “对手？”秦远峰同样目光不动，面带笑容，嘴唇轻轻说道。 铃木裕没有回答，沉吟了一下才说：“冈村秀树上次清理下去的gds等两家质量序列，本属中裕司手下。” 这就是对手了。秦远峰笑意更浓。 冈村秀树和中裕司不对盘，同为大股东，董事会之中的一席，借助火纹的东风洗了一次牌，对方心中如何不恨？ 一家质量序列的出逃，甚至并入秦皇朝，再加上作为引子的火焰之纹章，新仇旧恨，小口久雄为什么坐在这里，简直昭然若揭。 秦远峰不会小看他，此人能在数年后成为世嘉副社长，就算现在他才二十四五岁，却已经是一头披着羊皮的恶狼！ 真是一个……让人兴奋的对手！ 他甚至很想看看，这位日后世嘉社长，要怎样对现在世嘉最看重的核心阵容挑刺？ 他笑着笑，压抑着渐渐燥热的心情，坐了下来。 “各位。”铃木裕轻轻抿了口咖啡，敲了敲桌子，收敛了笑容，郑重地说：“今天召集几位过来，大家都应该非常明白，这是核心公司审核的阵容。” 没有人说话，都在听着铃木裕往下说，他们不知道审核过多少游戏，这些流程早就了然于胸。 秦远峰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小口久雄，这位恐怕是本届最年轻的组长，轻轻晃着手中的咖啡，悠闲地吹了口气，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无关。 “不同的是……”铃木裕扫视了一圈众人：“我想问，多少人手底下审过新类型？” 只有两个人点了点头，其他人都摇了摇头。 秦远峰的目光并没有离开小口久雄。 他摇晃杯子的手停住了。 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后，从兜里掏出一方丝巾，轻轻擦了擦手，随心所欲地放了回去。 脸上一片平静，甚至看到秦远峰的目光，带着笑容点头还礼。 禽兽不可怕，它至少吃人的时候会露出獠牙。可怕的是有些禽兽，已经披上了人皮，吃人的时候是用吞的，嘴角连血迹都看不到，而且整个人还文质彬彬，仿佛刚喝了一杯红茶。 铃木裕笑道：“秦君这款游戏，恰好又是新类型。” “新类型？”这句话一说，有点圆润的上村良第一个惊讶地开口，有点难以置信地说：“你是说继火焰之纹章之后，秦皇朝推出了第二款新类型？这……这才多久？！时间未免也太快了吧！” “铃木君……秦君……”本多保奈美惊讶地看着两人：“你们确定是新类型？而不是似是而非的变种类型？” 武内真嗣没说话，看似镇定的目光中，同样饱含着难以置信。 新类型是什么？那是足以在电玩殿堂上刻下一个辉煌名字的代表，秦远峰这一年里，居然又拿出了一个新类型？ “各位见笑了，正好有一些灵感而已。”秦远峰笑着回答。 没人接话，“正好”有一些灵感？您的正好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铃木裕心中不知道什么滋味，世嘉的现状，他非常清楚，他们急需第三方加盟，而他记忆中，好像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公司，一年内推出四款新类型的先例！ 对于秦远峰“贪图虚名”，他是很不喜的，但是这种不喜如果建立在强大的实力之上，那就什么都不是。 “世嘉怎么没有这种人才！”他心中喟然长叹：“哪怕有一个，世嘉也不会过得如此痛苦！” “各位。”他调整了下心绪，毕竟世嘉的开发小组以他为首：“其他的话不用说，谁都是老手，下面，将从用户群体心理，游戏前景，制作难度，宣传手法上来进行审核。” 没有人回答，打开牛皮纸袋，秦远峰已经早就复制好了十份，看起来厚，其实并没有多少。 上村良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他心中心情比铃木裕更为复杂，毕竟铃木裕是以同为天才的目光来看秦远峰，但是，他非常清楚，他不是天才。 此刻的心情，可谓羡慕的酸，期待的甜，还有一丝嫉妒的苦涩。 凭什么你就能一年开发出来四款新类型？！真以为是市场上的白菜？这款游戏他必须好好看一下！ “游戏项目名：心跳回忆。”他只是扫了一眼，就继续看了下去。 名字不重要，通过了的名字才重要。 他接下来就看到了第一行。 “用户群体：针对初中，高中学生，大学生，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 他仔细地看了起来，刚看不久，就微张开嘴，倒抽了一口气。 他不动声色地抬起目光，看了看其他审核的人，没想到，他的目光，正好遇到了别人的目光。 第130节 四名审核员面面相觑，除了铃木裕沉吟不语，其他几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先看。”几秒后，才听到眉头微皱的铃木裕的声音。 二十分钟，半个小时，慢慢地过去了，等诸位审核员抬起头来的时候，都带着极为复杂的脸色。 “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本多保奈美愣了好几秒，才轻咳了一声开口了：“如果说上一部游戏，是程序设计到极致，那么这款游戏可以说是……” “没有程序！”武内真嗣，上村良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说完，他们都不太相信这句话是自己说出来的。 小口久雄一言不发，秦远峰注意到，对方只有听到新类型的时候，目光波动了一下，其余时间，风平浪静。 难怪他最后做的是社长，而不是开发人……秦远峰心中暗暗点头，新类型对于真正游戏开发者的吸引力，不啻于露天钻石，其余三个人，早就心中火热，只有他，坚如磐石。 这个人，他心灵的归属，就不在游戏制作上。 偏偏他还有游戏开发人最最羡慕的想象力和触觉！ 几声惊呼后，鸦雀无声。 太简单了，随着游戏的发展，md的游戏因为存储空间的加大，各种功能的完备，已经有向“大游戏”发展的趋势，而这款游戏，画面可以猜测到异常精美，但是程序简单得让人发指！ 这样的游戏好不好卖？他们不敢下这个断言，按照常理，简单的程序无法做出丰富的内容，但是…… 它是新类型啊！ 如同火焰纹章，新类型，没有人敢下断言。而且从这部游戏的操作手法，进行方式上，已经毫无辩驳地是一款新类型。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铃木裕，他们实在无法判断这款游戏的前景。 铃木裕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沉声道：“各位还是表达一下自己的观点，只有我们这里通过了，才能进入下一步研究。” 他看了一眼众人，以及面带笑容的秦远峰：“上村良，从你开始。” 上村良苦笑了一声：“铃木君，不是我不说，而是没法确定。” 第0149章 心跳回忆审核（三） “首先，我们说说它的市场，他的主题，应该是美少女。换言之，是感情。而感情，是人类永远无法消除的部分。从这个主题上讲，堪称完美无缺！无懈可击！” “感情类的游戏，我们不是没考虑过做。但是怎么做？秦君的方法非常具有独创性。”他感慨地说：“这等于给人看一部小说，他的意图是让人慢慢带入。不过到底能不能带入，这是一个纯文本的游戏，玩家的操作就是在是和否之间选择，再加上一些行动空间，这个空间还极为有限。程序太简单了，会不会让人产生腻味或者审美疲劳，抱歉，鄙人从这份策划中看不出来。” 铃木裕低低地“嗯”了一声，目光看向了下一个人。 本多保奈美接着开了口，这种话题，仿佛就是个话匣子，就看谁打开第一下，作为资深开发人的他们，绝不会吝啬对新类型的评估。 “我在世嘉呆了七年。”这位脸色带着一丝激动的女子缓缓开了口：“手底下不说过手五十部，但是二三十部是绝对有的。” “这款游戏，有一种返璞归真的味道。各位可以考虑下坦克大战，沙罗曼蛇等等游戏，他们都是以最简单的程序卖出了疯狂的销量。它的立意没有问题，游戏方式，主要是看作家的功底。如何让人带入，还有台词的设计，bgm的烘托。等等，如果这些没有问题，我相信它可以成为一部大卖的作品。”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说一下秦君的宣传手法。”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激动：“秋叶原一战，我们已经知道秦君对于宣传有他自己的认识。简洁，有力。而这款游戏，他的画家出自集英社，bgm甚至在联系久石让，坂本龙一这些音乐巨匠。演唱者有张国荣这样的明星。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它会红！” 秦远峰并没有听这些溢美之词，他的目光，一直都在小口久雄身上。 仿佛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小口久雄笑着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微微鞠了一躬。 “既然秦君对鄙人有所期待，那么鄙人就献丑了。”他微笑着说道：“这款游戏，有待商榷。” “本多姬，你的话是没错。但是你混淆了视听。”他两只细白的手轻轻搓着，语气从容不迫：“你说的那些游戏，平台和md就不同。它们都是八位机的平台，你以为南梦宫，科纳米它们不愿意做高难度的游戏？它们是没办法，八位机的机能只允许他们做简单的游戏。但是我们现在是十六位机。还用这种简单的程序，以其他方面来取胜，这不是游戏之道。” 本多保奈美正要张口，小口久雄微笑道：“我认为这是任天堂的道路，他们就习惯于做这些简单的游戏。您觉得呢？” 本多保奈美嘴唇动了好几次，最终没有开口。 “上村君。”他的声音如同一条江水，柔和却具有难以阻挡的力量：“上村君也未免把这款游戏看得太高。” “我不否认这是新类型。但是这样的类型，文本游戏，有一个致命的缺陷。”他轻轻捻起一页策划，轻笑道：“第一，诸位请看，秦君对于游戏的部分写的并不多。但是宣传部分却洋洋洒洒。张国荣的演唱，正在联系久石让老师，坂本龙一老师的配乐。何等梦幻的搭配。” 他笑着放下那页纸，向着托着腮帮懒洋洋的秦远峰微微颔首：“游戏心理学，这个课题已经提出来不短的时间。这代表什么，我想各位应该有些认识。秦君对于这款游戏的定位，从策划的轻重就能看出来。” “那就是周边啊……”他感慨地说：“一款游戏，最重要的游戏性反而被轻视了。您甚至特意为它组织了一个美少女团体，我不知道这个团体的人找齐了没有。但是我觉得，这是对游戏的亵渎。” 他脸色郑重了起来：“一款游戏，放弃它的根本，而去追求它的周边，这是舍本逐末！” “噗嗤……”一声轻笑，将小口久雄刚营造好的气势打消了下去。 小口久雄看着轻呡咖啡的秦远峰，脸上的笑容不减半分：“秦君觉得我说得不对？” “你说得很对。”秦远峰把玩着咖啡杯，淡笑道：“就是太虚伪了点。” 不等小口久雄说话，他直接说：“不想让我通过，你可以明说，没必要搞得和演讲一样。” “看样子秦君是对我有一些成见。”小口久雄轻叹了一口气，微皱眉头：“但是您是世嘉最重要的核心阵容之一，请相信我的专业性。” 秦远峰现在很想一脚踹上去。 但是他没有，他也算见到了日后将世嘉从那个火坑中拉出来的社长的风采。 舌绽莲花，口吐金莲，这人简直就是曾经的钟晗的完全体。 对于这种人，有一个非常贴切的词语——文化流氓。 他不会给你动手，而是用规章制度，有条有理地压死你。 说，说不过，动手？那是开玩笑。 秦远峰还没低俗到在这种场合被对方激得恼羞成怒的地步。 所以，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小口久雄优雅地微微鞠躬，笑道：“那鄙人继续献丑了。” “其二，这款游戏，说到底，要用剧本决胜负，剧本上写的是：漫画家桂正和？抱歉，我真的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何德何能让久石让老师，让坂本龙一老师为他的剧本配乐？他是北野武？是渡边谦？” 语气到这里，已经有点咄咄逼人。铃木裕皱了皱眉眉头：“小口君，请注意你的态度。” 小口久雄叹了口气：“请原谅我的失态。综上所述，秦君这款游戏，我的意见是押后不发。剧本出来之后再说，而且游戏的方式也要进行一些修改。巧合的是，中午我听到一件趣闻。” “铃木君上午好像和几位核心阵容的开发人员开了次会，会上秦君正好用任天堂的路线和世嘉的路线做了一次比较，从而拒绝了微软公司的提案。”他修长而白嫩的手指轻轻滑过棕色的实木桌子，随意地点了点：“我想知道，秦君为什么上下午态度如此不同？上午口口声声说要坚持世嘉的路线，下午就出尔反尔，唾面自干？” 他上半身撑在桌子上，身子前倾，如同恶狼一样盯着秦远峰，脸上笑容就像春阳化雪：“或许，秦君能为我解释一下？” “是你对自己的游戏太过自信？或者……你对俄罗斯方块别有企图？” 不能让他说下去了！ 秦远峰心中已经敲响了警钟。 小口久雄数年后便会飞黄腾达，这样的人，确实有他的独到之处。再让他信口雌黄下去，恐怕真的会有人往俄罗斯方块上想。 房间里的气氛很安静，却安静地如同死寂。 小口久雄背后是谁，在场没有人不明白。 但是秦远峰的身份，他们也更加明白。 小口久雄已经图穷匕见，寸寸逼迫，如果秦远峰真的拿不出合适的应对之策，这款游戏很难通过。 就像中山隼雄不能一手遮天一样，铃木裕同样不能一手遮天，而且小口久雄的话有理有据，更上级的部门确实会这样考虑。 “说完了吗？”秦远峰放下了一直托着腮帮的拳头，站了起来：“那就请把策划还给我。” 所有人都看了一眼，默默地将策划放到了秦远峰的面前。 “说完了？嗯？”秦远峰收起策划，一份份地仔细放到了袋子里，看着小口久雄：“那我也送你一句话。” “老子不发了！”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上的纸袋，发出“咚”一声闷响：“用日语来说，老子は出ない！” 屋子里，瞬间寂静！ 所有人都看着陡然间气势凌厉起来的秦远峰，这次，就连小口久雄都不例外。 “秦君……息怒，息怒。”上村良一背的冷汗，怎么闹到了这个地步？连忙安抚道：“小口君说得有道理，有问题，我们第一要务是解决，而不是吵架。” “是啊，秦君，并没有说不发，而且这些问题还没有落实，或者根本不成其为问题……” 秦远峰冷冷地摆了摆手：“我还没说完。” “我说的是，不在世嘉发了！” “秦君！您不能这样！”顿时，三个声音齐刷刷地响了起来，还伴随着一声“兹啦”椅子划拉地面的刺耳声响。 上村良，本多保奈美，武内真嗣顿时紧张地站了起来。 小口久雄，第一次收敛了笑容，目光针尖一样盯着秦远峰。 “我就想不通了。”秦远峰拿着牛皮纸袋，轻轻拍了拍桌子：“游戏卡我们组装，游戏策划我们出，游戏我们只做，我们只用世嘉的销售渠道！世嘉就是这样对待他旗下核心阵容？连条销路都不给？” “这份策划，你是不是看到上面写着足见女子团体已经在进行，和张国荣已经谈妥，才敢这么给我延期？等着我们付上千万的违约金？”秦远峰挥了挥手，将周围劝阻的语言全都拦在耳外，冷冷地看着背负双手，脸色不见笑容的小口久雄：“就一句话，不发，我立刻交给任天堂！” “正好，我也听到一则趣闻。” “任天堂新的十六位机正在开发之中。恐怕不久就会面世。”他嗤笑了一声：“看样子，并不是小口先生耳朵好。” 第0150章 心跳回忆审核（四） 这句话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间看向了铃木裕。 这可是一个惊天大消息，他们都不知道，小口久雄也不例外。 如果这个消息属实，十六位对上十六位，游戏阵容就是决胜负的关键！ 一旦在这种骨节眼失去秦皇朝，那种打击这几个人绝对担负不起！ 铃木裕都愣住了。 他知道这个消息，但是却是世嘉只有高层才知道的事情，秦远峰从何得知？ 难道他和任天堂有瓜葛？ 这个念头一旦冒起来，就再也盖不下去。 “暂时休会。”铃木裕急忙下了一道命令：“大家仔细考虑二十分钟，二十分钟之后再讨论。” 人纷纷走了，却有两个人没有走。 小口久雄，秦远峰。 小口久雄端起咖啡晃了晃，许久才露出一丝笑容：“秦君，你真是个无赖。” 第131节 秦远峰翘着二郎腿，挑着眉毛看着他：“你说得没错。” “有句话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你就算说得天花乱坠，也完成不了中裕司给你的任务。” 小口久雄没有开口，良久，才轻轻放下手中的咖啡杯，面无表情地说：“中国有句俗话，叫做无规矩不成方圆。” “我很讨厌这种不按规章出牌的习惯。你，就是那个异类。”他淡淡地说：“你最好祈祷，我不要进入董事会，否则你将会为今天说的话付出代价。” 秦远峰笑了。 “那么，小口先生，我也告诉你一点常识。” “第一款游戏我红了，我可以翘脚。” “第二款游戏我红了，我可以牛逼。” “我三款游戏我不仅红，还踩下去了科纳米，我就敢拍着桌子和你对骂。”他站了起来，狼一样盯着小口久雄，舔了舔嘴唇：“我现在就有这种资格，你不满意？” 小口久雄嘴唇抽了抽，强压住心头的怒火，无人看到的地方，拳头都冒起了青筋。 “嗯？” 小口久雄嘴角的法令纹都出现了，一张嘴张开又合拢，那句不满意却怎么都冒不出来。 秦远峰坐了下去，嘴角挂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你没想到任天堂的十六位机在开发吧？与其做中裕司的忠犬，不如想想怎么提升你自己的位置。” “想我和你讲道理？可以，等你坐到董事会里面，我自然会和你讲道理。但是现在……”他冷冷扫了一眼对方，什么都没说，嗤笑了一声。 小口久雄的血液都涌到了头上，脸色都有点不正常地泛红。 过了足足一分钟，他才深呼吸了一口，恢复了正常。 “很好。”他从牙缝里飘出一句话：“秦君，你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无赖。” 他站了起来，点了点头：“后会有期。” 看着他强压怒气走出去的身影，秦远峰冷笑连连。 世嘉现在就是不敢把他怎么样。第一，世嘉因为本势力踩下去叛徒科纳米的看家大作，欣喜若狂之下把秦皇朝连升三级，达到了核心阵容的最高点，现在秦皇朝一走，这等于自己扇自己耳光。 第二，最关键的，世嘉要摆出一个架势：看，我世嘉对第三方怎么怎么样，比任天堂好了多少？ 这样，第三方才会来。 超级任天堂sfc即将召开发布会，虽然延期了整整两年，直接造成了91年的秋叶原大战，但是现在却足以让世嘉汗流浃背。 这种骨节眼，秦皇朝要一走，然后任天堂再来点什么舆论，秦皇朝要再扇扇风点点火，绝对会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秦皇朝不能走，绝对不能走！ 现在的秦皇朝，只要不是投靠任天堂，任何事情几乎都在世嘉的容忍范围之内。 至于小口久雄告恶状？秦远峰想都没想过。 这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该知道，资本家有利益的就是爹。 当他知道超级任天堂即将发售，他就应该明白，现在绝对动不了秦皇朝，而且对方的游戏要作为高度重视的项目来做！ 所以，他只能憋着一肚子的气走掉。 二十分钟后，所有人再次到齐。 唯独小口久雄未到。 他怕了，他怕在这里再受到什么刺激，那真的是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他很聪明，也很明白，对于不和他讲道理的无赖，一走了之是最好的。 “小口先生有要事。”铃木裕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镇定自若的秦远峰：“他说，一切都交由我们决断，他的意见作为参考。” 没有人说话。 谁都知道，这是一场无形的交锋。 冈村秀树没有站出来，中裕司所有的怒火都对准了秦皇朝这个始作俑者，派出的使者却被气跑了。 他们担心的是，秦皇朝会怎么样？日后的秦皇朝又会怎么样？ 他们不觉得秦远峰是笨蛋，难道不怕这件事之后中裕司的报复？对方可是和冈村秀树一样的大股东。 这一点，秦远峰丝毫不放在心上。 这几年，任天堂才是他的底气。 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延期超级任天堂的发售，等于无时无刻不在给世嘉敲警钟，91年之前，世嘉想动秦皇朝？ 恐怕有些困难。 顺风而行，才能走的更远。逆风而行，披荆斩棘听起来似乎很好听，问问那个社长愿意这么做？ “诸位。”秦远峰首先站了起来，他的起立，自然得到了一致瞩目。 可惜，秦远峰只是面带微笑，微微鞠躬：“刚才我失态了。” 他看了一眼所有人，笑着说道：“但是，我有我的看法，不知能否让我表达一下？” “当然。”“没有问题。”“秦君您说就是。” 秦远峰清了清嗓子，郑重地开口了：“你们觉得这款游戏简单，但是它真的简单吗？md比fc强大之处，就是声音和画面的强化，除了我的心跳回忆，还能有哪一款游戏能比这款游戏更能展现出md的声音和画面的强悍之处？” 他不徐不疾地开口了，对于心跳回忆，他胸有成竹，后世的销量早已说明一切。 “其他游戏，可以靠着游戏性活着，但是这款游戏，玩的就是画面和声音，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是为md量身定做的新类型游戏，除了md之外，没有任何主机能够做出这样的新类型，fc和他的厂商，想做，也做不出来，目前为止，这是md独有的游戏，它的招牌！可以完全的展现出md的强大机能，世嘉做md不就是为了把画面和音效提升上去吗？” 其他几个人听到这里，都在暗中点头。 实际上，审核，如果拿不准的时候，听的就是一方对游戏的理解。 能说动对方，有时候不能通过的也可以通过。 说不动，对不起，好的游戏也有被掩埋的可能。 制作理念不成熟，凭什么让人相信你能做出好的游戏？ 这也是刚才这三个人对小口久雄的话有些动摇的原因。 “我长话短说，这是其一，第二，我看重的不是这款游戏的可玩性，虽然我丝毫不怀疑它的可玩性。” 秦远峰看着众人，一字一句地说：“我看重的，是它的周边，它对于游戏形象具现化的可能性！” “一旦可行，这对于游戏的宣传，甚至游戏的制作方式都将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秋叶原cos大展引起的巨大反响，就说明在玩家群体里进行游戏形象具现化的可行性很高，心跳是一款很好游戏形象具现化素材，它的周边可说无以伦比的强大，甚至可以发售心跳纪念版手柄或者主机，人物贴纸，钥匙扣等等都没问题。” “再一个这个游戏并不简单，它能把图像和声音处理表现得非常出色，从这一点来说，这款游戏也可以说是一款高科技游戏。在则说，简单的游戏难道就不能卖得好？这是什么道理？电子宠物呢？那玩意比这个还要简单，简单到令人发指的程度，结果呢？大家来找茬也是这样。” “一款只有在md上能做的类型，如果这款类型红了，由于它程序简单，跟风的公司想要做，只能选择md平台。这无形中为世嘉拉倒了一大票软件商，如果我是审核员，我找不到拒绝它的一丝理由！” 他的话掷地有声，房间里已经一片沉寂。 “游戏形象具现化……”最先开口的，是铃木裕，他双眉紧皱，深深地思考着，无意识地开口：“游戏形象具现化……秦君……你觉得他可行？” “我认为可行！”秦远峰坚定地说：“心跳回忆联袂全球美少女团体，加上张国荣，和一众明星演出，就是为了探索这条路！” “各位，如果这条路可行，那么接下来一款游戏的盈利渠道至少会拓宽一倍以上！” 说道这里，他也有些蛋疼，这种办法，是藏不住的。 他要做，肯定会有人学，宣传手段不是策划构思，没人可以藏得住，除非不用。 还不如抛出来争取世嘉的大力合作。 而且他现在说这些，也是打个棒子给个枣，总不能让人真把他当无赖吧？ 也幸好小口久雄不在这里，否则现在恐怕要气的吐血三升。 铃木裕没有说话，秦远峰之前说的话，他也想到了，但是最后一句话，真正让他下了当场敲定这款游戏的决心。 md最缺的是什么，软件商，如果这款游戏能引来大批跟风软件商，凭着这一条，就必须签下来。 “各位还有什么想说的没有？”他看了看各位审核员，开口说道：“如果没有，这款游戏，我的意见是通过。” “没有意见。”本多保奈美第一个开口，笑着对秦远峰点了点头：“秦君，这款游戏，我从一开始就看好它的销量！” “没有意见。”“没有意见。” 全票通过。 “那么就这样。”铃木裕站了起来：“秦君，请务必将后续资料发往世嘉，特别是桂正和老师的剧本。我们好进行下一步，争取这款游戏早日在世嘉立项。散会。”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秦远峰却笑着开了口：“铃木先生，我还有个不情之请，能否多给于一点时间？” 他笑着从公文包里再拿出了一个牛皮纸袋：“因为，我还有个最后的杀手锏，没拿出来。” 第0151章 天价买断 房间里再次安静了。 这一个下午，这个审核室从哄闹到安静，再从安静到哄闹，最终重归于安静。 “这……是游戏？”铃木裕试探地问，其他几个人的目光也全部飘了过来。 刚拿出了一款新类型，居然还不是他的杀手锏，他还有一款游戏？ “抱歉，这款游戏因为特殊性，我打算先和铃木先生探讨一下。”秦远峰笑着对其他人说道，顿时，好几个人的目光都有些失望。 一款新类型之后，还有一款更加吸引人的游戏！这款游戏他们还不知道是什么，能不能超越心跳回忆？ 这些想法让他们目光都勾在了秦远峰手上的牛皮纸袋上，怎么都拿不下来。 等了好几秒，看到秦远峰没有改变的想法，这才叹了口气，走出了会议室。 会议室中，只剩下了铃木裕和秦远峰两人。 “秦君。”铃木裕的口吻也带上了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游戏，还不能给其他人看到？” 秦远峰也收敛了笑容：“铃木先生，不是我不给其他人看，而是这款游戏太过重要，这个公司，我只信任你。” 铃木裕眉头微皱：“比心跳回忆还重要？” “它是心跳回忆的衍生品，但是意义绝对在心跳回忆之上！” 铃木裕没有开口，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壳壳”的声响，并没有第一时间拿过来，而是开始调整起了心态。 第132节 他非常明白，压轴大戏，一般都是最后上演！ 而且，一款游戏，需要放到新类型之后审核，而且只给他一个人审核，足以说明秦远峰对这款游戏的看重。 这种看重，甚至凌驾于也许可以给世嘉带来大批游弋软件商的心跳回忆！ 到底是什么游戏让他如此看重？ 轻轻地呼吸了好几次，他才慎重地接了过来。 洗白的线头在蜡黄的手指之间缓缓解开，每解开一分，他的期待感就重一分。 直觉告诉他，这款游戏，恐怕带来的是颠覆性的效果！ 几页薄薄的a4纸被他抽了出来，他从上衣中掏出一幅水晶眼镜，一字一句地看了起来。 刚看了几行字，他就感觉眼皮一跳，“刷”一声合上了策划，惊讶地看着秦远峰，嘴微张了半晌，才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你要求和东京警视厅合作？调阅历年来的案例卷宗？” “只是某一部分案例。”秦远峰郑重地说：“我一个外国人恐怕很难做到这点，最多和警视厅搭上线，我想世嘉为我们通融一下。” “秦君。”铃木裕强压住心中的震撼，甚至放下这份策划的时候，手指都有点恋恋不舍：“这需要很大一笔资金。警视厅的案例并不能随便调看，我们都不是司法部门的人。按照案件分类和分级，这个价码据我所知浮动在百万日元到千万日元之间。” 他认真地看着秦远峰：“这已经足够开发出好几款小游戏，你确定要下这种本钱？” “因为它值得！”秦远峰毫不避让地看着铃木裕：“铃木先生，你看完这款策划，难道觉得不值得？” “值得！”铃木裕立刻就回答了这句话，脸色同样慎重：“这款策划如果流露出去，那个人就是罪人！是世嘉不可饶恕的罪人！” “它，算是你刚才列出的gal类游戏运用到了极致，恐怕……让后来者模仿之心都难以生出来。” 他目光闪烁地看了看秦远峰：“对于它，我已经没有惊讶或震惊的表情。我对它，是尊重。” “天才的想法，值得尊重。别说是你，换做是我，恐怕都会立刻前往警视厅。”他感慨地叹了口气：“如果放在别的国家，我不敢保证，但是它放在日本，恐怕任何后来者，三年内都难以超越！” 他感慨地抚摸了一下只有几页的策划初稿，沉吟了许久才开口：“一千五百万？” 秦远峰摇了摇头。 “太低？”铃木裕双手交叉：“两千万。” 秦远峰几乎想都没想，再次摇头。 “秦君，超级马里奥才两千五百万。我这个价码，绝对是诚意的价格。” 秦远峰只是微微笑了笑。 确实，报出的价码很高，但是，这是买断价！ 一旦点头，从此以后，这款游戏与他无关！ “那么我是否可以换种方式？”铃木裕双手掐了掐：“秦君觉得，多少钱买断这款作品，能让你感到满意？” 秦远峰无声地笑了，抬了抬眉毛：“铃木先生，这个价格，恐怕世嘉会流血。” “但说无妨。” 他深深地看着铃木裕，竖起一根指头，没有开口。 “一亿？！”铃木裕倒抽了一口凉气。 “是美元。”秦远峰淡淡地说：“世嘉要买断，可以，低于一亿美元，我绝不会出售这款游戏任何一方面的版权！” 他没想到的是，铃木裕居然没有继续开口，而是真正目光闪烁地思考了起来。 一亿美元，世嘉不是拿不出来，但是一旦拿出来，就是不得了的事情。 这等于抬高整个行业的买断价格！在和整个行业叫板！ 这些，他都知道。 但是，他却在考虑！ 什么样的游戏能价值一亿美元？ 秦远峰并没有信口开河，就在两年后，卡普空公司的街霸2，纯利润1.5亿美元，它这款游戏，放在现在的日本，绝对不会次于街霸2！ 屋子里很安静，铃木裕竟然在郑重其事地思考这个问题。思考这个亿万美元天价买断案的问题！ 许久，他才睁开了眼睛：“抱歉，世嘉不能出这么高的价格买断。甚至不可能高于超级马里奥的价格。” “这不是游戏质量的问题，而是关乎行业游戏价格水平线的问题。” “但是。”他抬起头，目光炯炯地说：“我可以给你申请全渠道世嘉一层抽成，而不是五成！” 秦远峰看着眼中闪动着希望火苗的铃木裕，心中暗叹了一口气。 他提出一亿美元，其实就算真给他一亿，他也绝不会卖！ 距离89年已经迫在眉睫，他需要一套强有力的发售阵容，否则没有游戏的主机只是铁坨坨而已。 这款游戏，就是他内定的主打产品之一！ 另一个目的，就是试探。 他要看看，这款游戏放到现在，这个年代的天才如何评论它。 他没想到的是，铃木裕确实没有答应上报一亿天价。但是却提出了一个更加诱人的提议。 世嘉和第三方，发行利润都是五五分，而现在世嘉只抽一层，就等于是给秦皇朝打白工！ 他是要这款游戏的影响力，不惜牺牲大部分的利润！ 这种诚心诚意的价格，反而让秦远峰随口试探不太好拒绝。 “再说吧。”他考虑了几秒，用一句最为敷衍的话来应付了过去。 铃木裕眼中的火焰有些黯淡，他如何看不出来，这款游戏的潜力何在。 “秦君。”他叹了口气，好的游戏就像毒药，而这份初稿，就是露天的钻石矿，只待开采。但是秦远峰的态度，却让他明白，对方同样清楚这份游戏的潜力：“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除了第一款大家来找茬之外，后面的游戏都不卖版权了呢？” “不要说全版权，部分版权都不发放。这是不是对世嘉防范太深了？”他眉头微皱：“这款作品，我已经决定上报一成抽成，这已经是底线中的底线，你居然还不同意？” 秦远峰并没有回答，每当说起这个话题，他总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尤其是在世嘉内部说起的时候。 “不说这个。”他笑着截断了话头，铃木裕现在只是见猎心喜，因为得不到而吐酸水而已，其实并没有沿着这个话题谈下去的心情：“铃木先生，这款游戏，我希望得到世嘉的帮助。尤其是在司法部门方面。” 铃木裕并没有立刻答话，闭目沉思了一会儿：“你的美少女团队，也将进入这部游戏？” “是，她们将在其中扮演重要角色。” 铃木裕微微点头，努力驱散掉脸上的失望，强打起精神说：“我知道你要什么。这本就是你所在地位应该得到的东西。” “警视厅我会让人去联系，明天你就可以和他们见面。日本几大电视台，公司将在发售前为你预定广告位。” “谢了。”说完这句，秦远峰准备收起桌上的策划，却发现…… 拉不动！ 他的目光，落到了铃木裕一脸强忍的平静，却死死摁在策划初稿上的两根指头上。 指头都开始泛白，说明他有多用力。 “秦君……”他的声音有些干涩：“买断价格的事情，咱们还可以再商量……” 秦远峰不动声色地抽回策划，带着歉意的笑容，微微鞠了一躬，不看铃木裕满脸的失落，推门而去。 他离开后，铃木裕并没有走，而是长久沉默在房间里，过了好几分钟，才长叹一声，起身离开。 等秦远峰来到大厅的时候，道恩和郭恪玺已经等在那里了。 “秦总。”道恩恭敬地轻声问：“审核得如何？” 秦远峰笑了笑：“骂了一个人，吓了一堆人。” 随后，他收敛了笑容，看向两人：“你们随时准备接听公司的电话，明天我们处理完警视厅的事情，最迟两天内，我们一定要飞往美国！” 时间已经容不得他再等，俄罗斯方块居然出现在了世嘉的桌面上，他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 要撬动任天堂的根，必须从掌机做起，而俄罗斯方块，就是gb铺路的基石！ 第0152章 剑指拉斯维加斯 缤客酒店。 日本著名的酒店之一，东京总店。 柔软的蔺草编织的榻榻米，铺满了整个房间，实木家具上放置着真皮坐垫，一盆出自名家之手的插花，将整个房间装饰得生机勃勃，古色古香的屏风，极富古早味的古式宫灯，让这间价值不菲的房间即有现代的简约，也有古式的遗香。 “中村先生，请。”秦远峰盘腿坐在榻榻米上，面前是一张一米大小的桌子，上面放满了名贵的食材。漆黑的俄罗斯里海鱼子酱旁，旁边放着雪白的生奶油，以及几块烤得焦黄酥脆的白面包。薄如蝉翼的刺身，仿佛透过去能看到对面。衬托在山葵泥，芥末，酱油之间，显得五颜六色。顺着看过去，无一不是令人垂涎的名食。 他的对面，坐着一位秃了半个头，嘴唇微微有点歪，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的中年人。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捏住筷子，轻轻捻起一片生鱼片，眼睛眯了眯：“秦君这一席，我恐怕承担不起啊。” 当那片极薄的生鱼片进入他的口中后，他惬意地抬了抬眉毛，柔和地拿起旁边一方餐巾擦了擦嘴，笑道：“秦君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 “您想调阅东京最近五年内的案例卷宗。这本来是不允许的。”他带着笑容，眼角的鱼尾纹丝丝泛起：“但是世嘉方面的人情，却实在让本厅推脱不过。负责卷宗的弓长警部不方便与您见面，于是让鄙人代行。秦君应该不会见怪吧。” “当然。”秦远峰同样笑容以对，将桌子旁边一个小小的信封推了过去：“一点小心意，向弓长警部问好。” 中村带着笑容，手指抚上去的时候轻轻一叉，就看到那个信封下还有一个更小的信封，顿时，他脸上的笑容更加浓厚了。 心照不宣地将两个信封放进内衣口袋，他脸上的笑容都真挚了几分：“不知秦君想调阅哪一方面的档案？” “凶杀案。”秦远峰笑着说：“手段越残忍，影响越大的越好。” 中村没说话，倒了一杯清酒，轻轻抿了一口，轻声道：“三百万日元。” “只可观看，不可复制，观看时间不限，地点必须在警视厅。而且是由我方挑选。” 不等秦远峰说话，他就接着说“并非是不给秦君自由，而是做这件事，虽然人人皆知，却人人都三缄其口。这种事要在领导眼皮底下做，而且要领导得到相应的好处。这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如果秦君同意，请在需要之前提前一周联系我。” 秦远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那就这样说定了。” 中村笑容愈加灿烂：“秦君果然财大气粗。” 送走了中村，秦远峰打了个电话，不多时，四个人就进来了。 郭恪玺，道恩，还有另外两个人，都在三十岁左右，四十岁以下。 “随意。”秦远峰摆了摆手，抽出另外几双筷子：“不吃浪费了。” 第133节 看着老总撩起袖子，张开盘坐得发麻的双腿，没什么形象，这几个人自然也不顾忌形象了。 客房上来收拾东西之后，秦远峰才点了根烟，深深地抽了一口，神色也郑重了起来。 “事情处理地怎么样？” “秦总，这是你要的东西。”道恩第一个拿出了皮包，从里面小心地翻出一叠薄薄的资料，恭敬地递了上去。 秦远峰擦了擦手，拿过去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 “阿列克谢，ces上没有他的名字？”他皱着眉头，目光炯炯地看着资料：“罗杰斯也没有？” “确实没有，秦总。”道恩摇了摇头：“我们的公司已经申报上去了，并且申请到了一个展位。借用这个契机，我请美国一家机构调查了所有参加ces的名单。并没有发现这两个人。” 这下真的难办了。 秦远峰两道浓眉紧锁，这两个人一旦消失，就说明了两个可能。 第一个，对方不是以公司的身份参加，而是以个人的身份参加。类似于猎头者，他们可能只是一名普通的游客，向有意制作游戏的公司推销俄罗斯方块的版权。 第二个，对方已经开始接触任天堂，没有和别的公司接触的必要。 第一还好，如果是第二…… 他沉着脸将资料放回去，如果是第二，那形式太不容乐观了！ 俄罗斯方块代理人罗杰斯，在世嘉被拒，那么能选择的，只能是任天堂！ 他非常清楚，俄罗斯方块为gb系列的发售立下了何等汗马功劳，一旦让gb打开市场，要收回来就太难太难。 想挑战山内帝国，就必须一丝一丝地抽走它的优势。 “另外，还有个消息……”道恩看了看深思的秦远峰，顿了顿，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这又不是你的错，事实如此，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秦远峰搓着发青的下巴开口了。 道恩深吸了一口气：“任天堂队伍，计划于三天后，从平安京出发，前往拉斯维加斯。” “带队的……是任天堂欧美拓荒者，社长山内溥的女婿，荒川实。” “哒……”秦远峰静静地点燃了打火机，却并未点烟，又轻轻地一响，将打火机合上。 荒川实啊……他脸上露出无意识的笑容，这位生生为任天堂打开欧美市场的悍将，竟然作为这次带队的领导者，真是…… 他长长吐了口气，轻声说：“道恩。” “在。” “你立刻动身去拉斯维加斯，雇佣附近大学的兼职学生，现在正是暑假，我相信有很多学生愿意赚这些美元。” “告诉ces承办方，秦皇朝愿意赞助ces五万美元，但是我们需要更改一项制度，就是入场者必须登记。” “第二，我们要求承包ces所有入口的审核员，让那些大学生去担当。” 他目光锐利起来：“一旦发现阿列克谢，或者罗杰斯的名字，马上告诉我，一刻都不能耽误！” 这算得上他正式和历史名人对垒！ 穿越回来，他还没有一次面对面的较量，唯一接近的，就是魂斗罗。但是却是作品之间的较量。 这一次，是他真正面对这匹北美野狼，任天堂的不世重臣！ “队伍还有谁？” 道恩再次沉默了下来。 秦远峰却笑了：“down先生，ces是全球最著名的电子展会，连荒川实都出动了，他的老搭档霍华德·林肯肯定会在北美接应他。足见任天堂对这次展会的重视，其他人身份再高，能高得过荒川实？” 道恩苦笑了一下：“秦总，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但是我肯定，你已经把任天堂视为最重要的对手。” “这支队伍，包括竹田玄洋，森仁洋，波多野信志，以及……岩田聪。” 就算秦远峰有了心理准备，此刻也难免倒抽一口凉气。 这四个人，如果再加上任天堂天才开发人宫本茂，就是任天堂大名鼎鼎的“执行委员会。” 这个部门权力大到什么程度？任何提交审核的游戏，最后全部都要经过他们的手，由缔造了“星之卡比”的岩田聪做最终审核，并且统领任天堂技术开发部，开发一组到开发十组的最终审核权！ 组长为“马里奥之父”宫本茂，而秦远峰却知道，这个小组中，最后最辉煌的人，却不是他。 岩田聪，这位山内溥之后的下一任社长，开发出了掌机第二个系列——ds系列。 销量1.5亿的nds系列，一年销量四千三百万台的3ds系列，累积销量七千万台的体感主机will系列！ 他脸色彻底凝重了起来。 任天堂执行委员会倾巢而出，这代表一个信息。 电子娱乐业已经发育成熟，他们急于在看不起游戏业的电子业大展上露一把脸。 而现在年纯盈利二十亿美元以上的任氏家族，也真的有了藐视90%以上电子业的底气！ 秦远峰很平静。 平静到他都不相信，自己在听到任天堂如此大阵容出发ces的时候，还保持着这种心态。 但是，他脸上却没有笑意。 “我让你调查的公司呢？” 道恩拿出另一份资料：“艺电，electronic arts，简称ea，资产上亿美元，略胜于本公司。总部位于美国加利福利亚州红木城。这次带队的是，销售总裁拉里·普罗布斯特，开发部长理查德·加里奥特。” 秦远峰闭上眼睛，缓缓地做了一次深呼吸。 这个年代，是风起云涌的年代。 无论亚太还是欧洲，无论日本还是北美，一颗颗日后的巨星纷纷横空出世。 拉里·普罗布斯特，fifa之父，gt赛车之父。ea的成长如果没有它，早就在和育碧ubi的竞争中一败涂地。同时，他还是日后的奥委会主席。 理查德·加里奥特，他的名字，则可以让世人铭记！ 网游之父！ 开启了电子娱乐第三纪元的人，就是他！ 第0153章 孤独与柔软 不管是网页游戏，还是网络客户端游戏，或者是中国耳熟能详的“传奇。”他们的模仿者，都只有一个。 理查德·加里奥特。 网络创世纪！ 全球第一款网络游戏！ 他，为全球开辟了一个崭新的纪元。他，成为暴雪，韩国无数网游公司的模仿对象。 这把钥匙，一直握在他的手中。 任天堂的阵容，可谓猛龙过江，而ea的阵容，现在看上去虾米都不是，却是卧虎藏龙。 两个公司的每一个人，都是日后电子娱乐界举足轻重的龙头！ “其他公司，还有bullet-proof software防弹公司，以及……atari雅达利公司。”道恩合上资料：“世嘉的队伍名单还没有出现，但是任天堂派出了这样的阵容，世嘉的阵容绝对不会差。” “这些公司，都是和游戏有密切关系的。其他的世界级公司，还有苹果，西门子，通用，惠普，松下，菲利普，索尼等公司。” 豪门云集！ 没有办法，这是世界上目前最正式，也是最盛大的电子大会，只要和“电子”这个名字沾上边的，谁都想在这里展示自己的实力。 这里，是向世界透露自己实力的舞台。 “雅达利也来了么……”秦远峰的目光有些游弋，老一代的霸主，现在一代的霸主，全部汇集到这里。 在83年的游戏业大崩盘之后，雅达利并未死去，而是开始慢慢转型，凭着他一统全球数年的积累，妄图抢回这个市场。 可惜，今时不同往日，世界的游戏界，已经没有它说话的地方。它只能眼看着任天堂的旗帜越来越辉煌，直到死去。 这就是主机落败的下场。 “他们，还缺一个未来的霸主。”秦远峰终于笑了起来：“我，将会带着这个身份来到ces。”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大陆呢？有没有？” “有的。”道恩只是回想了一下：“上海电子厂，北京电子厂有展位，听说其他还有几个公司，并没有展位。” 秦远峰点了点头，现在的大陆，电子业几乎没有创新，都是以加工出口创汇为主。但是和日后不同，现在大陆任何东西的产量，可真正是物美价廉。他牢牢记得穿越前他父母家还有一台88年的海尔冰箱。除了制冷差了点，其他毫无问题。 要是可以，他不介意聊表心意，反正，那里才是他的根。 躲过这几年大陆的政治风暴，等九十年代邓主席南巡，这头沉睡的巨龙将真正爆发出它的威力！ 而他，那个时候，也可以尝试第一次接触。 “不……”他嘴角翘了起来：“也许，这次ces，才会是我的第一次。” 他收回心思，这次大展名人汇聚，而且是属于日后放在各大电玩展上别人都得喊大师的人物，既然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多想无益，做就是！ 畏首畏尾，哪能斩破青云？ 要动任天堂，俄罗斯方块就算自己不要，也决不能给他们！ “你们是公司的法务人员吧？”他转头问其他两个人。 “秦总您好，我是香港新丰事务所的陶君泽。”“秦总，我是汇利事务所的陆聪夫。” 秦远峰点了点头：“你们的任务，就是在我签约的时候履行其他的法律程序。别的不用多管。需要咨询我会问你们的。” “解散。”他挥了挥手：“大家早点休息，公司的机票订好了，我们立刻动身。” 他目光一厉：“一起……去会一会这帮日后让整个世界的精神娱乐颤抖的猛龙。” 人都走出去了，秦远峰看着吊顶，索性躺倒了榻榻米上。 身体和柔软的蔺草接触，让他感觉非常踏实。 一个人的聪慧，是孤独的，因为无人可以了解他。 他可以将日后的世嘉社长小口久雄骂的狗血喷头，因为他是世嘉现在不可缺少的第三方。 他可以在秋叶原制造万人空巷，在世嘉和科纳米的联手下抢下一成，因为他的宣传，足以点燃这个天堂。 第134节 他可以让铃木裕这样的天才认真考虑他的游戏是否值亿万美金，因为他的游戏，震撼了对方的神经。 但是，在这种赤壁前夕，却无人可以和他说话。 没有人知道俄罗斯方块代表什么，没有人知道明年即将发售的gb代表什么，更没有人知道这次ces又代表什么。 知道得太多，也是一种悲哀。 无人有和他一样的眼界，无人有和他一样的认知，更无人可以，也无人配和他交流行业的发展。 他就像一头充满了智慧的狐狸，漫步在电子娱乐这块丰饶却布满荆棘的大地上。 无人知道他的紧张，无人知道他的担心，无人知道他的谋划。 孤独的悲凉，并不是身体的孤单，也不是眷恋人的体温，而是精神上，太过高洁。 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他从未体验过，此刻却像从骨头缝里爬出来一样，却如同风暴，一瞬间就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现在很想说话，却不知道和谁说。 谁说穿越者都是幸福的？到处都有蛋糕去切，马上要海湾战争，他要有心发一笔战争财，94年第二纪元来到的时候，和索尼拍板叫阵都不怕。 但是此刻，他多想再有一个穿越者，谈论起来的不是倩女幽魂，而是英雄联盟。 他就像一个独立于地球之外的巨人，肆意地拨弄这个世界，却拨弄到自己都感觉被世界拨弄。 他站了起来，走到电话前，想都没想，就拨通了一个电话。 “哪位？” 当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时，他感觉刚刚的一点阴霾都消散了。 贱的。他哼哼地想，陷入感情中的是笨蛋。 想说话，却不知道说啥好，过了好一会儿，电话里都是沉默，对方却没有挂掉电话。 “阿峰？”熟悉的声音试探着问。 “嗯。”他用浓浓的鼻音回答，却发现自己有点莫名的心酸。 是时候找一段感情了，他心中暗想，否则这种太过清高的感觉，能把不是圣人的他逼疯。 再次沉默，过了好几秒，花浮影才轻轻问：“你怎么了？” 他直觉告诉他，这句话里有关心的成分，也有刚吵过拉不下脸来询问的成分。 “没什么。”他心情稍微好了点：“刚才心情很差，想说说话。” 意外的，对方却没有挂掉电话。 “昨天没给你打电话，其实我早到日本了。”他歉意地说：“不过太忙，忙完后太困了，没想起来。” 他没说没来得及，一个平安电话，几秒钟的事，不可能来不及，还不如实话实说。 他也不喜欢绕圈子。 “没事。”花浮影微微叹了口气：“其实……” 秦远峰竖起耳朵听着。 其实了好半天也没下文。 “其实……” 又沉默了几秒，过了好一会儿，对方仿佛才下定了决心：“其实……那天我不该乱发脾气……” 认错了？ 居然认错了？ 如果说之前他还是有些心情好转，现在却忽然阳光明媚了。 刚才他还是懒洋洋地撑在桌子上打电话，这一下人就弹起来了。 “没什么没什么。”他笑着说：“说起来是我的问题，我没去接你，也没给你们打电话。” 花浮影不知道什么心情，秦远峰甚至可以想象得到，现在对方应该是抿着小嘴，有点局促不安地坐在椅子上，甚至小手轻轻扯着衣角，扭扭捏捏地说着这番话。 他连忙转移了话题：“学校选好了吗？” “……选好了，香港城市大学。” 城大啊……秦远峰点了点头，日后的名校之一，85年建立的他们现在名气还不显，不过很快就会成名起来。 “倒是不错，专业呢？” “……金融管理……” 你怎么选这个专业，这句话还没问，秦远峰就像福至心灵一般想到，这不会是真为了我选的吧？ 他一下想通了很多问题，大和抚子说的有点小自卑，有点大小姐的性格，对方不好意思说出来，干脆用行动来表示。 表示对方会真正地支持他。 “谢谢……” “谢什么。”花浮影的声音有点急：“这是……我自己喜欢的专业。” 秦远峰呵呵傻笑，笑了好一会儿，才叹道：“我马上要去美国，到了那边，恐怕每天都忙到不行，我怕没时间给你打电话。” “没什么……”花浮影听到他的傻笑声，也不知道现在小脸是不是尴尬到不行：“对了，你的房间我退掉了。我住校。” “住校？为什么？” “我想体验下校园的感觉。”说完，大概是觉得刚吵完几天，自己态度软化得太快，她轻轻咳了一声：“好了，就这样，回来再说。我先挂了。” “恩，好。” “祝你一路顺风。” 说完这句，不等他回答，对方就挂掉了电话。 舒服了。 秦远峰现在是悠然地躺在榻榻米上，感觉蔺草分外柔软。 人啊，果然还是需要心灵寄托一些东西，才不会感到孤单……他心中暗想道。 等他起身的时候，脸上已经是一片冷静。 “拉斯维加斯……”他走到窗前，从二十多层楼上俯览东京：“我来了！” “就算你们霸占了现在的电子业，我也会让世界记住。88年的ces，日后的霸主第一次亲临这个舞台！” 第0154章 群龙齐聚 三天后，拉斯维加斯。 夏日的美国，棵棵棕榈树迎风摇晃着懒洋洋的树叶，这座充满了金钱以及欲望的城市，即使是白天，也显示出它令人惊叹的活力。 一栋栋摩天大楼，尽管比不过日后，却在现在这个时代中堪称令人惊叹，琳琅满目的大小赌场比比皆是，前方各式各样的招牌，千奇百怪，看得人眼花缭乱。从拉斯维加斯米兰卡国际机场看出去，都能看到一片黑压压的钢铁森林。 尽管它是从90年才正式开始发展起来，但是现在仍然有了日后赌城的气势，甚至能看到日后著名的卢克索酒店，前方的狮身人面像已经搭建起了地基，而日后让人惊叹的金字塔酒店，整个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现在的拉斯维加斯，就是一个大建筑工地。这是秦远峰取下遮挡过于热情太阳的太阳镜时，心中的想法。 此刻的他，正坐在一辆雪铁龙跑车上面，当然，车是租来的，参加ces，一辆车都没有实在说不过去。 开车的是雇来的本地司机，先行一步的道恩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和他用中文交谈着。 “这边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没问题。”道恩点头道：“ces夏季展已经过了，现在在为冬季展做准备，十月的冬季展，还早，现在来的各方都是在和展方进行初步接洽，确定展位，这些事情要提前几个月做，所以现在人并不少。” 秦远峰想了想：“先去会场吧。我要先看一看。” 车很快将他拉到了会场，这次的冬季展会，举办地点在拉斯维加斯科技馆，当他下车的时候，已经发现科技馆门口停了长长一列车。 “欢迎光临，先生。”他刚下车，泊车人员就恭敬地迎了上来接过去钥匙。 ces，亚洲面孔决不在少数，而且这个年代甚至可以说是东西方各占一半，不过亚洲几乎全部被日本包揽，看到黑头发黑眼珠的亚洲人，他们并不惊讶。 “秦总，先要去办登记手续。我们已经办得差不多了，就差您签字。”道恩低声在耳边说道。 秦远峰点了点头，跟着他来到二楼一间办公室，一位金发碧眼，身材火爆的二十六七岁女子，正趴在桌子上记录着什么。 “嗨。”刚推开门，女子就从自己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带着微笑朝秦远峰笑道：“请问有什么能够帮忙的吗？我是新任现场负责人露易丝。” 秦远峰也没推辞：“我是秦皇朝公司的负责人，今天来拿入场证明，并且想亲自观察一下展位。” “噢，没有问题。”露易丝站了起来，打开旁边高大的，干干净净的资料柜，开始一份份查找起来，一边找一边笑道：“今年的日本朋友真的太多了，亚洲这边都在这个资料柜里，您稍等。” 秦远峰眉头微皱：“对不起，我不是日本人。” 露易丝的手轻轻停住了，转过头惊讶地看着他：“噢，那你是？” “我是中国人。” “香港？”露易丝仿佛想起了什么，笑着点了点头：“也是个令人神往的地方。” 秦远峰冷冷地回答：“大陆。” 露易丝的笑容停止了。 她白皙的手不动声色地从柜子上移开，一言不发地坐了下来，打开了抽屉。 抽屉里，装着她的眉笔，化妆盒，杂七杂八的东西诸如润唇膏之类，甚至还有几面装饰地极为漂亮的小镜子。 足足找了几十秒，她才从地下翻出好几份资料来。 “北京……上海……广州……你说你的公司叫什么名字？”女子脸上露出一抹不耐的神色，“啪”一声将一堆资料扔在桌子上：“你自己看看吧。” 秦远峰淡淡地扫了道恩一眼，冷笑着坐在了沙发上。 真没想到，自己来到拉斯维加斯第一站就是吃这种种族歧视的亏。 在现在美国人的思想里，中国，苏联，虽然政治交往在增加，但是西方几十年埋下的“共产主义妖魔论”怎么可能说消失就消失？在他们印象中，日本就是亚洲，香港勉强能记得起来，至于中国？ 地图上是有这么一大块，但是不说他们完全想不起来。 看看区别对待就知道了，日本的公司专门做了个资料柜，而大陆公司全部一堆放在放杂物的抽屉里。这如何不让秦远峰一肚子火。 道恩立刻会意，走到桌子面前，面无表情地说：“我记得前天来的时候，好像负责人不是你？” 第135节 “伊丽丝小姐前往纽约总部汇报工作，由我代替她负责一星期，有问题？”露易丝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请道恩坐的意思，甚至已经开始打量桌子上的资料，脸上是毫不掩饰地不耐。 “那我想她一定没有给你交接清楚。”道恩两手撑在桌子上，用一种平静到不能再平静，却冰冷无比的语气说：“前天当天达成了一份赞助协议，由秦皇朝公司赞助ces五万美金，秦皇朝公司署名香港。总裁却是大陆人。” “现在，我要入场证明，now。” “啪！”露易丝脸上慌乱的神色都来不及显示，如同中了箭的兔子一样，猛然跳了起来，丰腴的身子显出鱼一样的灵活，飞快地在左边一个紧锁着的柜子上忙活起来。 甚至她掏钥匙的手都抖了好几次，这才抖抖索索地打开了柜子，不到五秒，一份协议就出现在她冷汗涔涔的手上。 “mr.qin，sorry，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为我的失态表示道歉。”她这才回复了过来，胸口急剧起伏着，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口吻说道：“我真的不知道秦先生是大陆人，sorry，请原谅我的无理……” 秦远峰没理她，手指轻轻点着桌子，良久才缓缓说道：“是不是我不是赞助人，我的入场证明就得放在哪个肮脏的抽屉里？” 他目光冰冷地看着对方：“因为我是中国人？” 露易丝嘴唇抖了好几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不想跟你计较这些。”秦远峰站了起来，提了提自己的衣领：“但是ces最好注意自己的态度。” “拿了我的美元，就得付出相应的回报。”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桌子上七扭八歪的北京电子厂，上海电子厂等等证明。 露易丝迅速会意，手忙脚乱地收拾到一起，用最快的速度放到了一格整齐的柜子中，随后讨好地看着秦远峰。 秦远峰这才翘了翘嘴唇，仿佛刚才一切都没发生过，用一种和蔼地吓人的口吻说：“我希望不会从同胞口中听到有什么问题，否则我不介意向内华达州法院起诉ces种族歧视。” 露易丝再次抖了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一背冷汗，几乎都没考虑，连忙说道：“不会的，肯定不会！” 种族歧视，在美国可是最大的一顶帽子，没人敢玩弄，就连总统都能搞翻，更别提一个小小的ces。 “现在，我想参观下我的展位。” “没问题，您稍等。”露易丝慌忙拨通了一个电话：“韦伯？是的，你马上带领ces的赞助商秦先生去一楼，带他参观一下秦皇朝公司的展位！” 等两人走到楼下，已经有一个高个子的鬼佬等在那里了。 “秦先生您好，我是现场助理韦伯。”男子笑着和两人握了握手：“露易丝经理刚打过电话，由我带两人去参观一下展厅。” 秦远峰没说话，道恩点了点头：“带路吧。” 拐过楼梯，韦伯掏出钥匙打开一扇门，刚穿过去，两人就眼前一亮。 这是一个堪称巨大的展厅，一个个区域被划分得整整齐齐，颇有些后世电脑城的感觉，而每一个区域上方，都固定着一家公司的标志。 大厅中，已经有不少人，都是各家公司负责人员，他们要亲自观察自己的展位，每一群人身边，都围着好几个工作人员，不时轻声和前来的人讨论。 一眼望去，如同一片商标的海洋，秦远峰只是粗略一看，就看到了西门子，松下等大品牌。就如他们的实力一样，这些大品牌，几乎占据了四个进入方向最好的位置。 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块白色招牌上。 招牌很普通，但是上面的字，却让这块牌子不再普通。 nintendo。 任天堂！ 它竟然有两个展位，确切地从，从正面的大门进来的空间，全部都在这张招牌之下。 它是如此显眼，如此引人注目，只要从正门经过，就无法不注视它。 看到秦远峰的目光，韦伯立刻会意地笑道：“这是日本任天堂公司，85年的时候，任天堂高级视频系统轰动了整个ces，它赞助了那一届ces80%的费用，从而让那一届ces成为任天堂的主秀场。” “高级视频系统？”秦远峰随口问道。 “就是游戏机，fc。”韦伯接着说：“今年，它一家公司赞助了30%的费用，同西门子，索尼一起获得了最好的展位，最大的展台。” 此刻，任天堂的展位上，同样人头攒动。 不同于秦皇朝只来了两个人，那边足足有十数个人的团队，几乎在整个现场人最多。 仿佛感觉到了秦远峰的目光，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抬起了头，锐利的目光同样注意到了秦远峰的身上。 他的眼睛微闪，很快就遮去了自己的眼光，却带着笑容，微微偏了偏头，轻声对旁边的人说：“荒川君……如果我没看错，世嘉的顶梁柱秦皇朝的人到了。而且……仿佛是社长本人亲临。” 第0155章 故人 荒川实目光微微闪动，手背负在身后，沉吟了片刻，才笑道：“如果我没记错，这个公司拒绝了任天堂的拉拢？” “对。”刚才开口的男子点了点头：“而且是荒川君你手底下的人。” “那么……”荒川实带着微笑说：“等会儿我亲自去见见他吧。” “有必要？”男子淡淡地开口道：“你应该知道山内社长的脾气，当任何开发商拒绝任天堂的时候，它已经进入任天堂的黑名单。” 荒川实沉默了一会儿，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秦远峰：“有必要。”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不能这样放任他们成长下去。”他转过头，静静地看着男子：“竹田君，任天堂在这一行做了十年，何时见过一年中出过三款新类型的公司？而且每一款都非常适合他选择的平台，仿佛他早就知道这些平台的开发能力一样。” “这让我非常心惊。”他走到展台边，眉头轻皱抬了抬手：“都下去吧。” 他的个子不高，说话风轻云淡，却透着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味道。工作人员根本没有拒绝，立刻点头离开。 空无一人的展台，由整块鲜红的地毯铺成，背景是一块弧形展板，大约十米左右，左侧，是马里奥，右侧，是任天堂看家作品“塞尔达传说”的主角林克。 荒川实有些出神地看了好几秒，才凝聚了一下有些分散的精神：“山内社长对于第三方的态度，我不能肆意批判对错。毕竟在任天堂达到如此鼎盛的现在，就证明它没有错。” “我想拉拢秦皇朝公司，只是单纯为了削弱世嘉的实力。”他回过头，不紧不慢地说：“它是世嘉的标杆，一旦出走世嘉，会对世嘉带来巨大的打击。让那些妄图接触世嘉的第三方嘎然止步。最重要的……” 他顿了顿，目光缓缓看过周围的人，沉声道：“各位，不要忘记，超级任天堂的开发才刚刚起步，最晚也要90年才能发售。我们宣布今年圣诞节可以发售，其实是在吊消费者的胃口。” “谁都没有想到世嘉秘密开发的十六位机这么快就出炉。这一点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硬件开发能力在我们之上。距离超级任天堂发售还有最少两年时间。这两年，我们不得不防止世嘉趁机做大。” “所以，秦皇朝公司必须为我们所用。”荒川实平静地说：“竹田君，麻烦您能联系一下，就说……我希望和秦皇朝社长共进晚餐。” “你亲自去？”竹田玄洋抬了抬眉毛：“区区一个开发过三款游戏的公司，还用不着任天堂委员会的人亲自会见。” “关键是他开发三款红三款，还全部都是新类型。”荒川实慎重地说：“拉拢这种事，秘书去做，和我亲自去做，起到的效果也不一样。” “世嘉方面的队伍还有三天到来。按照ces的习惯，一周之内，所有公司提交布置预案，两周内，会场布置完毕，会有一次冬季ces之前的预展。”他嘴角挂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确定所有名单，敲定所有展位，以及展位的风格，展示的商品。” 他冷笑了起来：“你说，如果到时候，秦皇朝的标志上忽然换上任天堂的名字，会让世嘉何等难看？” 这些事，秦远峰并不知道，他不认识荒川实，更不认识任天堂委员会，现在会场人多眼杂，他如果贸然接触任天堂，恐怕不到半个小时就会传到世嘉耳朵里。 韦伯正在给秦远峰讲解着规则，道恩之前塞了五十美元小费，这让他讲解得格外卖力。 “你是说，一周以内，就要提交预案？”秦远峰目光微微闪烁，抬手制止了对方继续往下说。 “没错，毕竟这个会场由于每年两次的ces，基本已经习惯了冬季沿用夏季展的展台，这样可以节省资金，等各方都安排好之后，再对会场进行全面的布置。两周后，将进行拉斯维加斯本地预展，这是为冬季展览做准备。”韦伯带着恭敬的笑容，五十美元现在对于普通人绝对是个高数额的小费，这让他老底都掏了出来：“事实上，这两周，是留给现场各位的‘缓冲期’。” 秦远峰信步走在秦皇朝七八米的展台上，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往下说。 韦伯清了清嗓子，看着秦远峰的脸色说道：“其实，不管什么会展，都有所谓的‘水下交易’。” “秦先生，您赞助了ces五万美元，实际上，ces举办一次，举办费用只需要百万美元左右。但是这并不是国家形式的展会，而是自发展会。商人逐利，没有利润的事情他们是不会做的。不过ces自从1967年举办开始，一直举办到了现在，这说明什么？” 道恩抬了抬眉：“它们一直都在盈利？” “噢，没错。就是这样。”韦伯笑着说：“从第一届开始就是如此！它们的举办费用很便宜，但是好的展位却可以卖出天价。比如85年任天堂携fc而来，它赞助了七十多万美元，却用两百万美元买到了四个展位。秦先生的五万美元，对于现在的大型企业就如同路边的草莓，看着颜色通红，他们却并不放在心上。” “但是对于小公司就不同了。那就是树上的蜂蜜，他们拿不出五万美元来。噢，容我说句失礼的话，秦先生，down先生，请看您们的展位，我觉得并不算非常好。毕竟您只赞助了五万美元……ok，容我继续往下说。那么小公司是不甘心呆在小角落的，谁都知道，这种全球展会，品牌数十上百，只有越豪华的展台才能吸引越多的第一眼目光。” “于是，不少小公司就开始寻找资金更雄厚的公司的帮助。”他不动声色地奉承道：“四大门的几家巨头企业，他们是不用想的，因为对方根本看不上他们。但是，像贵公司这种新兴企业，展台又算得上位置不错，资金还很雄厚，就会成为众多小公司争抢的目标。” “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贵公司如果看上了他们的业务，或者有的公司虽小，渠道却不错，可以展开合作的话，那么可以让对方挂靠在贵公司的周围，形成一个规模较大的展台圈，也算是给了那些小公司一个机会，会展完结后自然会投桃报李，说不定这次会展就可以谈下不少业务。甚至历届有两家资金，资历相近的公司，正好靠的近，业务也不排斥，干脆组成一个展台的事情。” “这就是所谓的水下交易，而且是承办方默许的。这些事情，都需要在这两周之内调整好。一旦过了两周，开始预展的时候，展位就已经确定。”韦伯耸了耸肩，摊了摊手：“嘿，秦先生，难道你们不准备搞一个大一点的展台？相信我，那些资金不够雄厚的小公司，只要你说句话，他们会马蜂一样围上来。毕竟，真正作为展会核心的公司不过不到二十家而已，其他四五十家公司都是烘托气氛的陪衬。” 秦远峰双目闪动，忽然抬手制止了他，问道：“你刚才说，两周后的预展？” “噢，秦先生您不知道？”韦伯惊讶地说：“您是前天刚刚申请的赞助，也许不太清楚。这是ces的惯例，两周后，将进行拉斯维加斯本地预展，这是为冬季展览做准备，征集民意。” 秦远峰的神色郑重了起来：“预展来的都是什么人？” “都是电子业的行家，以及美术家，他们会依据自己的意见对会场提出建议。人虽然不多，但是分量非常重，甚至拉斯维加斯的副市长一级都会给面子前来转一趟。” 秦远峰目光闪烁，过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好了，韦伯，如果有不知道的，我会问你的，今天就到这里吧。” 不等他使眼色，道恩就再递过去一张五十美元的小费，韦伯眼睛一亮，毫不迟疑揣进了衣兜。 一天赚了一百美元啊，这种差事，谁不想多来几次？ “秦总。”韦伯走后，道恩迟疑地问：“有什么不妥？” 秦远峰没有开口，而是沉吟了起来。 两周！ 如果罗杰斯和阿列克谢是以独立身份来到，两周内，他们必定会出现在这个会场！ 如果他们是已经向任天堂递交了俄罗斯方块的版权出售意向，那么这两周，就是他挖出这两个人，从任天堂手中虎口夺食的两周！ 而这，还必须躲过世嘉的目光。世嘉绝不会愿意他和任天堂接触，但是任天堂绝对会非常愿意让世嘉知道他们和秦皇朝有了接触。 韦伯的话，彻底引起了他的兴趣。 合办展台，类型并不干扰，他一下就想到了一个公司。 ea！ “down，拿上公司的资料，我要立刻去见一下ea的现场负责人。”他缓缓说道：“既然任天堂他们占了最好的展位，那么我们就联合举办一个更大的展位！” “是。” 就在这时，一个惊讶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秦？” 秦远峰回过头去，顿时，心中也充满了感慨。 牧歌，国家计划经济委员会，日后发改委的司长，此刻，正瞠目结舌地站在秦皇朝展台不远处。 他的身后，还有三名男女，同样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再抬头看了看秦皇朝的展位，满脸都是震惊。 第0156章 第二次接触 “小秦……”牧歌看着眼前西装革履，衬衣笔挺的秦远峰，最终嘴巴张了好几次，才感叹了一声，复杂地：“真是想不到……居然能在这里遇到你……” 秦远峰看着眼前的人，也是感觉颇有些白云苍狗的感觉。 第136节 当初cff上，同样的电子展会，同样的人潮如堵，对方镇守一方，作为现场最高领导，亲自将现场经理黄德生绳之以法。 那时候的秦远峰，还只是个拿着大家来找茬，撞运气找世嘉，身上只有几千块钱的大学毕业生。 再次相见，几乎都不用问，看着秦远峰的派头，和身边跟着低头不语，带着眼镜却一脸精明的道恩，他们差不多都能猜到为什么。 “这……是你的展台？”牧歌强压下心头的震惊，尽量用平和的声音问。 他非常清楚，这里是哪里，能来这里的公司，至少都是赚美元的公司，可以说无论哪一家都比他带来的公司强，曾经刻印在他脑海中秦远峰的印象，在看到对方脸上含蓄而不露的笑容后，迅速灰飞烟灭。 这是一个成功的商人，牧歌心中感叹一声，这才多久？一年，仅仅一年，对方就从被拦在cff外的人变成了站在ces上的人。其中差距，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好久不见，牧司长。这就是我的展台。”秦远峰没有任何架子，牧歌才接近四十岁，司长的位置可说炙手可热，尤其是它的后半生，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发改委！ 现在和对方拉好关系，以后等中国真正发达起来，他将有机会介入这个十三亿人的市场！ 腾讯都能依靠中国十几亿人的市场变为全球最赚钱的游戏公司之一，何况他？ 他带着笑容和仍旧有些心绪不宁的牧歌握了握手，目光转向他身后的人：“这几位是？” “来，小秦。”看到秦远峰没有任何架子，牧歌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他对秦远峰算不错，不过如果对方不认，他也拿对方没办法。 秦远峰给面子，他当然投桃报李，以一种长辈的身份给他介绍到：“这是北京电子厂的厂长徐德胜。这位是上海电子厂的厂长周光敏。这一位是广州机电厂的主任朱斌。” “来来，大家都是中国人，认识一下，这位是在香港发展的……秦老板，秦远峰。” 他本来想说，这是某某公司的老板，但是却实在想不起到底是什么公司。 握手之后，牧歌身后的男女神色都各有所异。 面前的人才多大？居然在ces上弄了这么大个展台？ “牧司长，你们再这里，有什么事吗？”秦远峰拖过椅子，请几个人坐了，对方每个人年纪都差不多是他的两倍大，这是对长辈的尊敬。 一句话，几个人都沉默了下来，过好好几秒，牧歌才苦笑了一声开了口：“小秦，不瞒你说，我们是来请你帮个忙的。” 秦远峰一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看样子，恐怕是ces给这几个公司安排的位置很不怎么样，导致他们不得不寻求更好的展位。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牧歌带领目前的北上广三家大型电子公司的负责人前来参加ces，并没有抱着来出售的心态，毕竟现在国内的电子业刚起步不久，还处在加工学习的阶段。但是这样的公司绝对不少，起码四分之一的公司都是抱着这种心态来ces，很不巧，这三家公司的旁边，就有两家展台比他们三家加起来还大的原件公司。 这年代的中国，技术并不占优势，吸引人的其实是质量和相对极为低廉的人工，但是由于某些不可言说的原因，除非是cff那种国内大会，这种场合中国企业收到的订单往往是渺渺。 处在两家外企之间，牧歌深感前途维艰，这才想调换下展位。带着几个负责人在场中转悠，想看看有没有香港或者苏联的公司，没想到，这一看反而看到了一个让中国人倍感亲切的名字。 秦皇朝。 在看到这个名字之前，挑选一个公司他们还会讨论一下，但是看到这个名字之后，几个人讨论都没有，直接迈步走向了这里。 更没想到的是，他在这里看到了一个根本没有想过的人。 想到这里，秦远峰也笑了，韦伯刚说过的事情，转眼就成为了现实，对于牧司长，他倒很愿意伸出援手，先不说是在ces少而又少，国宝一般的中国人，对方的背景如果更进一步，下次遇到他的时候如果已经坐到了发改委里面，香港回归之后恐怕大有他发展的空间。 投桃报李，这句话都明白。 其他几个人，都以期待的眼神看着秦远峰，没答应之前，心头难免忐忑。 “没问题。”秦远峰稍微考虑了一下就答应了下来，顿时，几个人暗中齐齐松了口气。 “秦先生，谢谢。”徐德胜毫不掩饰地长长舒了口气，有些尴尬地说：“没办法，国家现在电子业正在发展，我们的任务就是为国家争取创汇。这次我们北京电子厂记下秦先生这个人情了。” 上海电子厂的厂长周光敏也笑着说：“真没想到，牧司长还能在这里遇到故人……” 说完，他叹了口气：“在国内，我们也是有上千号人几千人的大厂，放到世界上，真是什么都不是……” 朱斌看了看秦远峰，感慨地说：“还是得看你们年轻人啊……牧司长，不如介绍下你和秦先生怎么认识的？” 牧歌苦笑着摇了摇头，将cff的事情说了一遍，这一次，几个人更是瞪圆了眼睛。 “去年那颗八百万的卫星是你放的？”徐德胜倒抽了一口凉气，看看牧歌，又看看含笑的秦远峰：“牧司长……你一直不说，结果是小……是秦先生放的？” “别说你们想不到……我也想不到……”牧歌感慨地说：“更想不到的是……才一年，小秦已经站在了ces，并且有这么大一个展台……” 他看了秦远峰一眼：“小秦，你这展台花了多少钱？” 秦远峰笑道：“不多，五万美元。赞助了ces一下。” 其他几个人齐齐不说话了，中国现在外汇有多缺，谁都清楚，能拿出五万来赞助ces拿到相对不错的位置，他们也想啊，但是经济实力摆在这里。 “小秦，这份援手，我记下了。”牧歌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说：“如果有可能，希望你回国发展。我现在还能办点事。能帮你争取到的福利，我也会尽力。” “有机会的。”秦远峰认真点了点头，九十年代中国的腾飞就在眼前，这种机会他绝对不会放过。 十三亿人的市场，能造就出全球游戏公司盈利屈指可数的腾讯。如果放了他这头恶狼进去，他都不知道会造就出怎样的公司。 “各位，下午好。”就在几人相谈甚欢的时候，一个文质彬彬的声音插了进来。 所有人都回头看了看，开口的男子，长相非常普通，有一些偏瘦，竖着一头中分发型，高档的西装，胸口上插着一朵蓝色的扎花。 没有人关注这朵扎花，他们的目光，落在了扎花上方的胸牌上。 nintendo，任天堂，这三个字，全球几乎无人不晓。 “我打搅到各位的谈话了吗？”一瞬间沉寂下来的现场，并没有让男子尴尬，仿佛他早就预料到如此一般，而是侃侃谈了下去。 “如果有空，我希望和秦君共进晚餐。不知道秦君愿不愿意赏这个脸。”男子斯文有礼地微微鞠了一躬：“忘了自我介绍，鄙人荒川实，这次任天堂队伍的领队。” 他直起身子，笑着朝身后摆了摆手：“看，秦君，我一个人都没带，只有我自己，并不是什么谈判。你可以放心。” 他伸出五根手指，在半空中轻轻搓了搓：“只是朋友和对手之间的一点小交流而已，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吗？最了解自己的，不一定是朋友，但是一定有敌人。” “难道秦君就不愿意和最了解自己的人一起愉快地切磋一下对于这个业界的看法？” 终于来了。 秦远峰心情立刻变得严肃，他早就预料到，任天堂迟早会找上他。 任天堂和世嘉的核心阵容交往密切，这个消息哪怕只是误传，恐怕立刻就会让世嘉的队伍马上冲过来。 他非常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同任天堂周旋，和同时跟任天堂和世嘉周旋，这难度完全是两个等级。 世嘉知道他放弃了俄罗斯方块，一旦在这里发现他的目的是买下小方块的版权，之后的连锁反应，他都不敢想象。 你为什么放弃了还买？买了用什么发行？ 这两个问题只要在世嘉队伍的某一个人脑海中萌发，结果将一发不可收拾！ 恐怕紧接着秦皇朝就要接到世嘉财务调查的通知，作为第一方，世嘉有权利探查下属公司的财务状况，以决定是否继续投资或者撤资。但是，秦皇朝有大笔款项花到了技嘉和微星的工作组上，这一查，大笔资金去向不明，立刻就要出问题。 可惜，任天堂迟早会找上他，世嘉的提前来到，几乎不可避免。 他心中暗叹了口气，脸上却不动声色地伸出了手去：“荣幸之至。” 这就是他第二个难题！ 他不知道小方块是否在任天堂讨论桌上，这关系着gb的基石，撬动任天堂这头庞然大物的支点，初代gb，由于操作原因，就连马里奥都略显生涩，但是俄罗斯方块却因为极简单的操作，极高的可玩性，为gb打开了一条黄金大道。 一旦在，那么他必须稳住任天堂，让任天堂把心思放到他身上来。从而忽略俄罗斯方块，为他争取时间。 即使明知这样会让世嘉的团队立刻到来！他也不得不做！ 而这个巨大的齿轮，从荒川实亲自来到开始，已经开始了转动！ 第0157章 以身作饵 这是一间布置得极为奢华的房间。 地面上的地毯踩上去，仿佛踩在云端，猩红的地毯，落地窗前可以一览拉斯维加斯的盛景，顶上绘制着一幅不知出于哪位画家的作品，正中一盏宫廷吊灯，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数株精巧的植物，看似随意却极有韵味地摆放在周围，复古的欧式器具，透露出一股浓浓的古早味，桌子上早就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色，从尺长的龙虾，到排列得极为美观的焗蜗牛，再加上洁白桌布上的银质餐具，倒映在窗外夕阳带起的一抹嫣红之中，让整个房间看起来都多了一种迷醉的浮华。 “为我们的初次见面。” “叮”的一声，两只高脚玻璃杯，装着璀璨的红酒，在半空中轻轻碰到了一起。 荒川实笑吟吟地轻轻抿了一口，这才笑着说：“秦君，上次的接触，恐怕让你对本社有些误会。” “荒川先生倒是直接。”秦远峰手中徐徐摇着杯中红酒，嘴角挂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不是说不谈公事吗？” “哦？我只说有我们两个人，并没有说谈什么。”荒川实的眼睛微眯，嘴角的笑容一如既往：“最重要的是，秦君明明知道我要说什么，明明知道前脚和我一起走，后脚世嘉就会得到消息，却依然来了。” 他身子微微前倾，笑道：“我可不可以理解为，秦君对本社其实有那么一些想法。” 秦远峰不徐不疾地品着红酒，心中一瞬间已经掠过了太多的考量。 任天堂终于动手了……他的目光落在重手摇曳的红酒上，自己终于要开始面对这个庞然大物。 自己今天面对任天堂的态度，至关重要，是他为这次ces之行埋下的一道关乎胜败的伏笔，要在任天堂和世嘉眼皮底下虎口夺食，每一步都必须考虑详尽。 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反而这种寂静更让人感觉凝重。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荒川实，对方并没有催他，而是悠闲地拿起一把剪刀，用一方温热的毛巾仔细擦过，然后不徐不疾地剪起螃蟹来。 “超级任天堂什么时候发？”许久，秦远峰才看似随意地问道。 荒川实的手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随后轻轻放下了剪刀，没发出一点声音，缓缓看着秦远峰，琢摸着对方的想法。 这是为世嘉打探消息？ 还是为了自己？等超级任天堂发售的时候，有望加入公司？ 对方什么都没说，反而把问题丢给了自己。看起来和他的问题毫无联系，其实如同藕断丝连，盘根错节。 “自然是在应该发的时候。”他缓缓笑道：“秦君消息灵通，我非常惊讶。” “超级任天堂的发售，是势在必行。电子业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飞速进展，这是一个变化的时代。不懂变通者只有被时代抛弃。比如无数次都证明了软件至上，有的公司仍然坚定着硬件决定一切的口头禅。然而讽刺的是，秦君的公司以软件制作见长，却要委身于这种制作理念不合的公司。” “秦君，良禽择木而栖。”他语重心长地说道：“或许山内社长的一些做法让你们感到不能理解，但是无可辩驳的是，任天堂的平台最后销量一定高于世嘉，这十年已经无数次证明了这一点。你还在犹豫什么？” 他眯着眼睛，意味深长地说：“只要你愿意加入，通过考核期，任天堂将愿意以贵社填补科纳米的位置，并且享受科纳米的一切待遇。” “科纳米？”秦远峰笑了：“我在世嘉，可是独一无二的最高待遇，就连科纳米都比不上。” “因为它是你的手下败将。”荒川实目光闪动，沉声道：“但是任天堂不是。” 秦远峰看了荒川实好一会儿，才点头说：“如果任天堂能给我超级任天堂确切的发售时间。” 荒川实也笑了：“如果你能和任天堂签约，我们可以破例为你赔付和世嘉的违约金。” “荒川先生。”秦远峰笑了笑：“看样子，贵社并没有什么诚意。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 “我手里，已经有一款新类型准备发布。” 第137节 即便是荒川实，听到这个消息，眼皮也动了动。 又是新类型！ 上一款新类型还在被业界讨论，没有到真正爆发的时候，他居然又有新类型？ “它，将会超越我曾经制作的任何一款游戏。它，一定会为世嘉开辟一片巨大的市场。”他嘴角微翘：“我给铃木先生报价一亿，他认真考虑过，最后报价是两千万，但是世嘉只抽一成。” 他笑着前倾了一点身子，冷冷地说：“荒川先生，既然任天堂这么有信心，不妨我们来赌一赌。” “任天堂可以推出任何一款游戏，包括超级马里奥。咱们来试试，看看能不能在我这款游戏手下销量胜出。” 荒川实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霍然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盯着秦远峰。 许久，才嗤笑了一声：“真是有趣，很久没有听到有人敢对任天堂叫板。” 他掏出一张名片放在桌子上：“希望贵社不要被突如其来的成功冲昏了头脑。如果有改变的意思，不放拨通这个电话。” 秦远峰笑了笑，也推出一张名片：“同样，我也希望任天堂能以诚相待。” 双方各自收走对方的名片，没说什么，荒川实笑着点了点头，站了起来：“秦君，和你的一顿晚餐，非常愉快。我们下次再会。” 走出房间后，他并没有立刻离开神剑酒店，而是来到了另外一层，进入了另一个包间。 “荒川君。”房间中，早已坐了三个人，看到他进来，就笑道：“看样子，你这趟进行得很不顺利啊？” 荒川实笑了笑，随意地坐了下来，房间里温暖如春，刚脱下西装，立刻有服务员过来恭敬地拿走。 “并不算不顺利，相反，却小有收获。虽然秦君态度算不上好，甚至有些恶劣。” “对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公司，任天堂已经算给足他面子了。他还敢态度恶劣？”波多野信志是个瘦的吓人的中年男子，冷笑了一声：“真是不知死活。” 荒川实掏出一根雪茄，旁边的人立刻帮他点上，这才笑道：“态度不算好，说明他知道自己的身价。波多野君说的话也不尽然，秦皇朝去年的战绩可谓辉煌，他还真有一些自傲的资本。” 他深深地抽了一口：“各位，秦皇朝公司有倒向任天堂的趋势。但是社长的条件并不让他满意。” 他将刚才的经过说了一遍，笑道：“只有讨价人，才是识货人。如果他只是虚与委蛇，反而说明他并不是真心实意的想法。” “我不怕他挑，只怕他不挑。”他笑着说：“密切联系秦皇朝公司，ces，就是和他们最好的接洽地点。” 秦远峰并不知道荒川实并没有离开，他回到自己酒店的时候，道恩已经等在了那里。 “找到了。”道恩见到他，立刻站了起来，尽管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也压低了声音说：“罗杰斯没有消息，但是阿列克谢却出现在了名单上。全名阿列克谢·帕基特诺夫。隶属苏联科学院计算机中心，这次他们来，同样开了展台，并且将展示一款游戏。英文名tetris。” 秦远峰深深吸了口气，终于，阿列克谢的名字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而tetris，正式俄罗斯方块！ 还有两周，即将预展，阿列克谢就算再慢，也必定会前来。 “阿列克谢的展台是以什么公司的名义？” “苏联科学计算机中心。”道恩看了一眼资料回答。 秦远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的意思，道恩知趣地退了出去。 终于开始了……道恩的门关上之后，秦远峰陷入了沉思之中。 阿列克谢的来到，这场暗中的较量，已经拉开了帷幕，他唯一的优势，就是敌在明，他在暗。 没有人知道他是为了俄罗斯方块而来，就算阿列克谢本人都不清楚。 他没有平台，资金对比起世嘉和任天堂也嫌不足，唯一充足的，就是诚意。 按照历史，任天堂直接买断了俄罗斯方块在家用游戏机和掌机的版权，而且这一买就是十五年！ 这其中，有一个巨大的疑点，就是任天堂的态度！ 以任天堂现在的尿性，开高价没人会相信。山内溥的独断，任天堂fc巨大成功带来的自信心空前膨胀，即使还没有和任天堂正式面对面，熟知这段历史的秦远峰也可以猜到。 他必须找到这两人，只要找到了，通过一些试探，自然就能明白任天堂的态度和价码。 而自己用秦皇朝拖住他，任天堂权衡轻重之下，肯定会更看重立刻就能为自己带来利益的公司，毕竟秦皇朝的游戏，除了第一款大家来找茬，其他的都没有出售版权。 以身做饵！ 但是现在，出现了一个更大的疑点。 为什么阿列克谢会和罗杰斯分道扬镳？自己以科学院的名义申办展台？展示的还是俄罗斯方块？这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历史上，本应该是罗杰斯将这款游戏推荐给了任天堂，而现在，消失不见的罗杰斯又去了哪里？ 第0158章 历史的尘埃 秦远峰坐在房间中，点燃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 他的目光从没有移开桌上的资料，这是道恩走的时候留下来的。 名字是苏联科学计算机院，但是，旁边还有一行小字。 和elorg公司共同搭建的展台！ 没有罗杰斯，更没有阿列克谢·帕基特诺夫！合伙人一栏，写的是亚历山大·阿列欣科。 而且，清清楚楚地写道，领队者是一名叫做斯坦恩的苏联人，至于阿列克谢的名字，是在随行人员名字里。如果不是秦皇朝一直在关注对方，很可能就此掠过。 “elorg公司的突然出现，亨克·罗杰斯凭空蒸发……阿列克谢被剥夺了领队者的权利，换上了一个从未听说过的人……”他的目光从一个个疑点上迅速划过，目光中慎重的神色越来越重：“益智游戏的鼻祖……你的横空出世，开启了一个璀璨的序列……但是在你出世之初，到底隐藏了怎样的内幕……” 他深吸了口气，郑重地拿起了电话，按照上面的号码，拨了过去。 “你好，请问是苏联科学计算机中心展台吗？” “是的，你是？” 秦远峰没有回答，而是试探着问：“我想找阿列克谢先生。” “对不起，阿列克谢先生不见客。” “啪！”说完这句，电话里就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有意思……”秦远峰轻轻舔了舔嘴唇，冷笑道：“看样子，这些历史的尘埃之下，恐怕隐藏了一些了不得的东西……” “益智游戏之父被拒绝接触，‘俄罗斯方块先生’罗杰斯神隐，展台别有洞天……”他笑得如同一匹闻到了血腥味的狼：“很好……就让我一点点地来看看，这底下到底藏着什么……阿列克谢不见客，凭什么策划案会先放在世嘉，后卖于任天堂！” 千头万绪，总有一个头！ 他瞄准的线头，就是阿列克谢本人！ 他抄起电话，再打了个电话。 “down。”他淡淡地说：“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私人侦探也好或者别的，今晚十二点以前，我需要得到阿列克谢本人所住房间的详细地址以及号码。” 道恩的动作非常快，十一点五十，秦远峰房间的电话响了起来。 “秦先生。”电话那边，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我是阿列克谢本人。” “您通过其他途径联系我，我已经知道了，我想和您本人见一次面。” “正有此意。不知道阿列克谢先生什么时候有空？” “现在！”阿列克谢的声音非常浑厚，此刻却带上了一丝急切：“如果秦先生不介意，我希望立刻和秦先生见面。” “可以。” 两人的交涉，基本上是十几秒就完成，阿列克谢说了个地方，就挂上了电话。 秦远峰轻轻放上话筒，看着那个他穿越回来之前几乎已经看不到的转盘电话，心中同样不再平静。 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一件事。 这款游戏，绝对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而且是游戏业一些位高权重，说话极有分量的人。 而这些人，想在这次ces上做点什么，或者……拼命掩盖一点什么。 这个要掩盖的东西，恐怕会非常致命，甚至于他在记忆里也找不到，只知道最后的胜利者是任天堂，而且是对方“慧眼识珠”，这才有了gb发售即百万部的盛况！ 而他，现在就要像一只土拨鼠那样，将这些未知的对手拼命想隐藏的东西完完整整地挖出来！ 这个由头，就是阿列克谢！ 他整理了一下仪容，想了想，叫上陶君泽和陆聪夫，这两人和秦皇朝有合约，一旦泄密，等待他们的是牢狱之灾以及足够他们还上几辈子的违约金，并且，这件事要做到完美，就瞒不过他们。 十二点半，一辆黑色轿车行驶在仍旧灯火辉煌的拉斯维加斯，开到市郊一所偏僻的咖啡厅前，在门口“深蓝”两个硕大的霓虹招牌前停了下来。 当西装革履的秦远峰三人从车上走下的时候，靠在门口的妓女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有满头金发，身材高挑，丰满圆润的芳龄女人，也有别具一格，浑身肌肉富有弹性的黑人。 “三十美元！”一个灯光下脸色看起来苍白的女子，大胆地走了上来，生怕秦远峰听不懂，伸出三个指头。 还不等她靠近，陆聪夫和陶君泽就把她赶开了。 没办法，拉斯维加斯是美国唯一一个妓女是职业的城市，在这里，这些皮肉生意客是一种正大光明的职业，和每天上班拿工资没有任何不同。 秦远峰进来之后，径直上了二楼，这家咖啡馆看起来不大，其实里面装修得非常雅致，甚至可以说清净。此刻，一位老年黑人正在吹奏者手风琴，用带着一丝沧桑的声音唱着不知名的爵士乐，木质楼梯上缠满了装饰的蔓藤，朵朵猩红的小花盛开其间。 推开门，秦远峰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沙发上，正坐着一位大约一米九，茂密的络腮胡，剃着光头的三十岁左右男子，他的身形非常壮，坐在那里简直如同一头北极熊，完全和计算机开发人员联系不到一起。 只是，他眼窝深陷，脸色在灯光下也显得有些苍白，神情根本算不得好。 “阿列克谢先生，您好。”对于这种系列之父等级的人物，秦远峰从来不会吝啬他的尊敬，哪怕他是日本人，这和国籍无关。 对方，是真正的天才，不管如何失意，也剥夺不了他充满灵光的构思，而他，其实是统筹者。 阿列克谢没有开口，这个雄壮的男子即便不说话，也能感觉到他的身上充满了一股颓废的意味，他只是做了个手势请秦远峰坐下来，随后，默默掏出一根黑木烟斗。 烟斗已经被摩挲地发亮，显然用了很长的时间。他静静地装上烟丝，狠狠抽了一口，顿时，一股樱桃的甜香，夹杂着略带一丝呛人的尼古丁味道，就弥漫在整个房间。 “秦先生，联系我的人说，你是中国人。”他轻轻问道。 秦远峰点了点头：“没错，我祖籍安徽。后来搬到北京，现在在香港读书，刚刚毕业。” 阿列克谢无神的眼睛里泛出一丝神采，死死盯着他，忽然开了口。 “秦先生，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听联系人说你是游戏开发公司的总裁，我就明白了。” “答应我一个条件。”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络腮胡都在颤抖，手上青筋都冒了出来，甚至声音都有些发颤。 “答应我一个条件，我送给你俄罗斯方块全部版权！分文不取！” 秦远峰和陆聪夫，陶君泽对视了一眼，脸色无比郑重，他明白，阿列克谢绝对知道了俄罗斯方块的价值，是什么让他放弃如此利润，全部送给他？ 只为了换一个条件？ “您请说。” 第138节 阿列克谢深吸了一口气，拳头都握得“咔咔”响，茂密的络腮胡可见地颤动：“弄垮任天堂！我将俄罗斯方块全权赠送！决不食言！” “丝……”陶君泽，陆聪夫倒抽了一口凉气，交换了一下眼色。就连秦远峰的目光，也陡然锐利了起来。 这是个完全不对等的条件，俄罗斯方块价值确实大，但是比起任天堂的招牌来，却是一百个俄罗斯方块都比不过一个任天堂。 不说超级玛丽，塞尔达传说，星之卡比这些名作。当宠物小精灵震慑世界的时候，任何游戏都难拂其缨！ 他非常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让这位天才对任天堂有了如此深刻的恨意。而任天堂，又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和苏联科学计算机中心有了关系。 “阿列克谢先生，这个条件并不对等。”秦远峰没有笑，而是诚恳地说：“退一步说，就算我愿意，我也没有这个实力。任天堂这三个字，在这个业界意味着什么，我想您也应该清楚。” “但是这是我能付出的所有！”阿列克谢沉声开口，语音中的恨意甚至能听到细密的牙齿碾磨的声音：“我把我的所有托付给你，因为你是中国人！并不是该死的日本人！也不是该下地狱的任天堂！” 秦远峰静静地看着他，许久才说：“虽然我很难达到你说的条件，但是任天堂是我的敌人，这一条永不会改变。我很想知道，因为什么，您才如此痛恨它，不惜甩掉可以为您吸金的利器。” 阿列克谢看了他很久，终于咬牙开了口。 “这款游戏，今年初，一月的时候，在电脑端就卖出了数万份的销量。” “电脑这年代很少，数万份已经相当于主机的百万份！那时候，任天堂就找到了我。”他吐了口气，敲了敲烟斗：“但是，因为苏联的体制关系，我的版权并不单独属于我，而是属于科学计算机中心和我共有！” “然后，他们五月，通过一家公司，购买了俄罗斯方块的版权！没有经过我的首肯！并且将我告上了法庭！他们没有付一分钱！从购买版权开始！” “他们不知道给了科学计算机中心什么好处！科学计算机中心居然宣布版权归于他们所有！完全剥夺我的份额！甚至开发人都要篡改！并且要剥夺我院士的身份！” “啪！”他猛地一砸桌子，高大的身体猛兽一样站了起来，仿佛浑身都在往外冒着火，气出如牛，咬牙道：“带着我来ces，就是想彻底抹平我的影响力！这就是视频游戏龙头干出来的事情！” “我怎么可能甘心！我怎么会任他们摆布！” 秦远峰已经完全愣住了。 他不是惊讶于任天堂的手段，商场中更阴毒的招式不是没有，而是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ces上，确实掩盖下去了一件事。 一件经过渲染，足以让任天堂头痛欲裂的大事！ 任天堂拖着阿列克谢打了整整几个月的官司，弄得对方身心俱疲，阿列克谢不松口，他们就想从苏联体制着手。然而，这起码要半年以上的时间！ 那么，十一月的俄罗斯方块是怎么放出来的？ 换言之，fc早期所有的俄罗斯方块…… 全部都是盗版！！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长长出了口气。 这个绝不泄露一丝版权，日后掌机从不发售中国语言，任何游戏绝不汉化，就因为自己说“中国盗版多”的公司。在88年，为了给gb铺开销路，居然盗版了世界上第一款益智软件！而且卖出了数百万份的销量！ 这就是傍晚和秦远峰斯斯文文地共进晚餐，温文尔雅试图拉拢他的荒川实他们干出来的好事！ 这，也是ces上真正藏起来的历史尘埃，是任天堂极力想要掩盖下去的东西！ 第0159章 神作的命运 想到这里，秦远峰心中就算再冷静，也不由得心跳加速。 这个年代，版权正在兴起，日本已经高度看重各项专利，松下，东芝等公司高级技术绝不外泄，一旦有公司剽窃，将被视为业界公敌！ 一切都联系了起来，世嘉md发售，任天堂为了挽回市场，带领老玩家抗拒十六位机的冲击，他们将在十月宣布超级任天堂圣诞节发售。 这是一种欺骗，同样是一种商业战术，提高玩家的期待感，让他们等下去。 但是，超级任天堂sfc，根本就没有开发好，一直拖到91年，才正式发售。为了防止玩家的暴动，他们趁势推出了蓄谋已久的掌机game boy系列。 这个系列，大多数八位机的游戏都可以移植，但是因为它便携耐玩的特殊性，却很多游戏并不适合gb。 他们需要的是能打发大量时间，让玩家不腻味的经典神作！ 于是，任天堂的目光盯向了俄罗斯方块。 沉睡的记忆被唤醒，他再次想起了一些事情。 比如，88年1月，俄罗斯方块在电脑上就红了起来。阿列克谢不是白痴，他很明白自己东西的价值。于是，任天堂找上门来的时候，他的要价肯定不低。 可任天堂是什么公司？业界龙头，山内溥从来都只有向别人砍价，怎么会容忍一个苏联人给自己讨价还价？ 但是，gb发售在即，已经没有时间给他们继续谈判，他们一方面采用了极为恶毒的招式对付势单力薄的阿列克谢，一方面偷偷冒天下之大不韪——盗版！ 成败论英雄，他也想起来了，当知识产权真正成熟的时候，他才看到过有关“俄罗斯方块版权大纠纷”的消息，却已经是昨日黄花。任天堂的掌机之王地位已经不可撼动！ 这就是口口声声呼吁所有人玩正版的公司，这就是因为正版拒绝十三亿人口市场的业界龙头！ 在新机种，这个日后帮任天堂在电子娱乐第二纪元大败之后生生救活任氏帝国的掌机系列发售之初，干下的事情！ 难怪……秦远峰长长出了口气，难怪任天堂执行委员会倾巢出动。 他们是要在ces上接收自己的成果，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实“任天堂慧眼识珠”的言论！ 这让阿列克谢以后想反驳都无从反驳！ “真是好恶毒的手法……典型的商人手段……”秦远峰闭上眼睛调节了一下心情，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真是……让我无比恶心！” 阿列克谢的情绪也平复了下来，但还是咬牙切齿地说：“我可以向我的信仰发誓！只要弄垮任天堂！我立刻转交俄罗斯方块所有版权！” 秦远峰没有开口，小方块的版权，他非常垂涎，但是这个条件，是绝对不可能达到的。 起码现在根本没有可能。 要击倒这种庞然大物，只能一点点地用抽丝法，这是一个水到渠成的过程，起码五年内，没有可能让年纯盈利几十亿的任天堂倒闭。 就算是他也不可能。 “阿列克谢先生，我对您的遭遇表示遗憾，你能不能详细地说明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叹了口气说：“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需要明白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阿列克谢点了点头，咬牙道：“事情的开始……就是源自我开发了俄罗斯方块。” “今年一月，这款游戏我申请了专利，但是因为苏联共产的体制，这款游戏并不完全属于我，而是一半属于我，一般属于苏联科学计算机中心。三月，任天堂的人就找到了我。” “你知道是谁找我吗？”他冷笑了一声：“noa公司，任天堂北美分公司总裁，荒川实。”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人，noa北美销售总裁，亨克·罗杰斯！” 都联系起来了……秦远峰点了点头，最后的碎片也拼了起来。 罗杰斯之所以没有出现在名单上，因为对方根本不需要参加！对方从一开始，就是任天堂的人！ 神隐的罗杰斯，出现在了他本来就该出现的位置。 不，还剩下了一个疑点。 既然如此，策划案怎么会放上世嘉的桌子？ 他静静地听了下去。 “荒川实想购买这款游戏的全部版权，出价五十万美元。在这之前，我已经将版权卖了出去，卖给的是防弹公司，和美国的微软公司。” “这两家公司，只做电脑游戏软件。就是这样，我的游戏销量也是接近十万！我盈利二十五万美元。我不相信放在普及度如此之高的fc上，仅仅是翻倍！fc的普及度可以说是电脑的几十倍！上百倍！我怎么可能答应这种价格！” “没想到，任天堂从五月开始，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份他旗下公司的软件，和俄罗斯方块极度相近。告我抄袭！这一场官司，到现在都没有打完！而因为急需用钱，我让微软公司给世嘉投发了俄罗斯方块的策划案。但是对方却并不签约！” “七月，罗杰斯和他的搭档斯坦恩找我，答应我只要开发街机版的俄罗斯方块，任天堂就放弃控告。当时，我想的是版权还在我手里，中心和我个人根本和这种龙头企业拖不起。我也就答应了。” 秦远峰基本上已经明白了所有的脉络。策划案是因为这样才会出现在世嘉的桌子上，他接了下去：“没想到，你为任天堂开发街机之后，反而让对方更有理由说出俄罗斯方块本来该是他们开发？” “没错！”阿列克谢气的浑身发抖：“并且，我从未拿到过版权应得的一分钱！” “这个时候，有一家叫做elorg的公司找到了我，申请接受我的版权，并且负责俄罗斯方块的销售问题。我正苦于和任天堂的纠纷，当然答应了。” 秦远峰摇了摇头：“如果我没猜错，这个elorg公司本身就是任天堂的皮包公司。它获得您的首肯之后，应该是拒绝和任天堂之外的公司所有合作，对不对？” “对！”阿列克谢咬牙切齿：“任天堂想通过这样一步步坐实俄罗斯方块的开发者！” 秦远峰暗叹了口气，阿列克谢还是天真了，在知识产权刚刚被重视的现在，到处漏洞，任天堂确确实实盗版了，而且是先斩后奏，但是偏偏从法律上讲，对方还真的获得了阿列克谢的首肯。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可惜，任天堂人心不足蛇吞象，想要的是俄罗斯方块的冠名权！ 他们的眼光确实很独到，一眼就看出了俄罗斯方块神作的潜质。所以才想彻底吃掉这个小方块。通过渠道将阿列克谢和自己联系到一起，随后又通过一系列手段逼迫对方放弃或转让专利，之前还扯出阿列克谢盗版的官司，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最后证明“我，才是俄罗斯方块的开发者！” 就算他们不是，他们也要让人记住，俄罗斯方块是fc的游戏，而不是谁谁谁开发的！ 事实上，他们最后确实达到了这一步，都知道俄罗斯方块好玩，但是谁知道他真正的开发者阿列克谢？ 阿列克谢现在已经毫无办法，中心被收买，他个人根本和对方拖不起，秦远峰都可以想到，中心对他的逼迫，就是为了让他放弃俄罗斯方块开发者的身份，起码不那么明显。 而阿列克谢已经恨意深重，就算放弃了，也要让任天堂掉一块肉！ 所以，当秦远峰找到他的时候，他立刻就要答应见面。 想到这里，秦远峰也回想起了很多东西，比如著名的俄罗斯方块版权大纠纷，牵扯进了无数公司，里面盗版数都数不清。但是他都没有想到，最大的盗版，居然是目前道貌岸然的游戏龙头！ 而且这个龙头，还在把原作者往死里逼！ 他的目光转动了起来，许久，忽然咧嘴笑了：“阿列克谢先生，想不想……一起坑任天堂一道？” “可以？”阿列克谢的目光都明亮了起来，他非常清楚任天堂的地位：“秦先生，你确定可以让他们吃亏？我不要求弄垮他们，噢，刚才只是我的气话，我知道这不可能。但是能让他们吃亏，我就非常开心了。” “有可能。”秦远峰冷笑了起来，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如果事情真的是像我想的那样，天道九十九，遁去其一，一为生机。” “还有一丝，可能的机会。” 他笑道：“如果我的猜测成为现实，这次……任天堂恐怕要吃一个根本想不到的血亏！” 任天堂想得非常好，手段非常恶毒，行事甚至说毫无下限来形容，很难想象一个高喊着维权，拒绝盗版的公司，实际上就是做盗版救活自己。 但是，他们忽略了一件事。 那就是山内溥的态度！ 铁血皇帝的态度，在这件事中起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秦远峰猜测属实，这一次，任天堂就算几个月前布置好了一切局面，它却留下了一个微乎其微，却极其致命的隐患！ 这个隐患，世嘉绝对清楚，但是他们却不清楚任天堂要在ces掩盖下去什么东西。 只有秦远峰，他这种穿越者，才能将山内溥的态度，和这件事完美地链接到一起，找出任天堂布局中唯一遗漏的弱点！ 第0160章 ea（一） “秦先生，需要我怎么做？您说就可以！”阿列克谢连忙开口，这几个月的连环官司，各种逼迫，让他如同生活在地狱，对于任天堂，他心中已经满满都是恨意！ 第139节 秦远峰目光凝重起来，这个想法，也是忽然在他脑海里出现，而能否成为现实，则需要一个看上去非常简单的条件。 他要知道的是，任天堂到底给了科学计算机中心什么好处？ 俄罗斯方块的版权，现在严格说来是双方共有，正是因为这种特殊的关系，才造成了两方都在卖版权，却谁都不是正版的重要原因。换句话说，要得到真正的版权，就必须两家同时首肯！ 任天堂留下的，就是这个致命伤！ 没有人知道elorg公司和任天堂的关系，更不会有人想到任天堂来ces的真正目的，阿列克谢被中心逼迫，无法在众人面前开口说话，等到任天堂的人在预展上“慧眼识珠”的那一刻，整个事情就将尘埃落定，阿列克谢当时必定不会在场。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有一个看似不可能的前提！ 那就是，没有公司截胡任天堂！ 如果在预展之前，有公司联系到了中心，并且抛出了更高的价格，结果会如何？ 而以任天堂此刻的尿性，可能给中心好脸色？给出太高的价格？ 秦远峰自己首先不相信！ 中心不可能去找别人，因为其他公司和任天堂根本玩不起！然而，他们试探世嘉的意图，却被秦远峰无意识中阻止了。 小公司没资格和任天堂玩，世嘉根本不知道，也不愿意购买俄罗斯方块。中心就算任天堂开价苛刻，也不得不承受下来。如果和盘托出给别的公司，阿列克谢这边就过不了关。 不过山内溥绝不是傻瓜，他这次的开价，可能不高，但绝不会太低。 这就是它们的唯一弱点，任天堂的自傲，自大，和小方块版权问题的错综复杂性，很好地把任天堂的意图掩盖了下去，只不过，它们此刻遇到了一个先知。 最了解自己的，往往是敌人。这句话对秦远峰适用，对任天堂同样适用。一直将素未对面的任天堂作为潜在对手的秦远峰，绝不会放过这种抽掉任天堂实力的大事！ “我要知道任天堂开给中心多少钱。”想了很久，秦远峰才慎重地开口：“如果可以，我会和中心联系，买下你们双方的首肯！” 阿列克谢一听就明白了，脸上的大胡子都颤抖起来。 没错，这件事情，看似完美，但是如果有人横插一杠子，将会成为致命的一击！ 有实力雄厚，并且不怕任天堂的公司，比如世嘉旗下，如果知道了这个消息，任天堂开始的布置都会化为被动！而且，这是截胡！任天堂让ces上所有公司都毫不知情，现在偏偏有一个先知，并且不畏惧任天堂，还是任天堂的对手知道了这个消息，却打算利用这个局面，反过来让任天堂自己不知道！ 一头游弋的恶狼，已经瞪着发红的眼睛，准备在ces上狠狠咬任天堂一口！ “太……太棒了！”阿列克谢狠狠挥舞着自己的拳头：“秦先生，我回去之后，无论如何也会帮你联系！” “那就麻烦阿列克谢先生了。”秦远峰狠狠笑道：“一旦任天堂的态度真的如我所想，恐怕，这次ces上，他要吐一大口血！” “不麻烦！”阿列克谢也兴奋了起来：“一点都不麻烦！能让任天堂吃亏，总算能出一口我心中的恶气！” 两人没有多说，还有两周，就是预展开始，那时候，双方都会图穷匕见，要截胡任天堂，狠狠坑他一次，两周之内，必须完成所有谋划！ 时间，太过紧张，紧张到秦远峰根本没有闲聊的时间。 告别之后，三人坐上了车，朝着自己的酒店开去。 “秦总。”车上，陆聪夫考虑了很久，这才斟酌地开口了：“我听说您在世嘉的会议上，让世嘉放弃了俄罗斯方块的版权，并且……和某些人搞得并不愉快？” 秦远峰轻轻点了点头，陶君泽却皱着眉头接了上去：“秦总，我不知道您为什么一定要购买这款游戏的版权。但是您的执着肯定有您的理由。我只是想提醒您，世嘉那边，您准备怎么办？” “您要截胡任天堂，以什么名义截胡？临时注册一个皮包公司？这并不靠谱，且不说还剩一周多的时间忙不忙的过来，就算忙的过来，注册地点在拉斯维加斯，任天堂和世嘉一调查就能查出来。” 秦远峰没有开口，截胡任天堂，看起来非常难，但是实际操作起来，却是在走钢丝。 左右都是万丈深渊，但是只要心如止水，沿着钢丝走下去，这条线就不会断！ 因为，任天堂自己就布置好了一切，没有人知道ces将掩盖掉什么东西，他们将会彻底洗白自己盗版的行为，然而，他同样可以利用这一切！ 这等于没有别的公司和自己竞争！只有一个自以为蒙住了所有人的任天堂！ 诚然，如果不是他穿越回来，有后世的一些记忆联系，他也绝对想不到，这家游戏龙头，为了铺开自己的掌机，竟然采用了如此恶毒的手段！ 难的，是善后问题。 坑掉了任天堂，荒川实绝对会暴怒，俄罗斯方块对方能下这么大的功夫，说明他们非常明白这款游戏对于gb的作用。这等于在皇帝册封的时候抢走了传国玉玺，届时，他和任天堂绝没有回旋的可能！ 不仅任天堂本部，山内溥会立刻下令软件绞杀，就连他下一步打算在欧美打开市场，北美之狼荒川实，和他的搭档霍华德·林肯，noa公司就会成为他最大的阻力！ 最关键的是，如果他是以秦皇朝公司的名义取得俄罗斯方块的双方授权，那么，不仅任天堂会立刻暴怒，世嘉也绝对会倾巢而出！ 谁能想到，坐在世嘉软件序列最顶峰位置上的，居然是一个想自立为帝的人？ 惹怒两家巨头，他在这个业界基本不用玩了，所以，他惹怒了任天堂，就必须和世嘉牢牢站队。 这时候的秦皇朝，没有主机平台，经不起这种狂风骤雨！ “以什么方式购买版权……”他目光闪烁，从车窗外不断倒退的路灯上收回，沉吟了许久，才开了口：“明天，联系美国艺电公司。” “不要以我的名义，以世嘉的名义联系。就说世嘉最为重视的核心阵容，打算和他们谈一谈。”他嘴角微微翘了起来：“我想，无时无刻不想进入视频游戏的他们，应该不会拒绝我的请求。” “秦总，您是想……”陶君泽愣了愣，马上回味了过来：“好办法啊！如果借壳取得版权，那你就可以推卸掉一切责任！关键是，艺电能同意吗？” 秦远峰手撑着自己腮帮，静静地看着窗外夜景，良久才开了口：“艺电，在欧美有不错的渠道。他们的负责人和欧美体育界关系密切，可以通过很多外人拿不到的政府渠道铺货，这才是他们迅速崛起最主要的原因。” 他看了看两人，平静地说：“我们这次如果成功截胡任天堂，迎接我们的绝对是老山内火山爆发一般的怒火，我们背靠世嘉，只要游戏质量过硬，就毫无畏惧，但是如果要拓展海外渠道，特别是欧美渠道，就绕不过去同行的noa公司。” 陆聪夫和陶君泽对视了一眼，北美之狼啊……他们何尝不知道荒川实大名鼎鼎的外号。 “和艺电合作，就是为了防患于未然。再则说……”他轻轻弹了弹车窗：“商人的事情，不是不做，而是看有多少利润可图。” “就看……我提出的利润，能不能打动它了……” 回到房间，他想入睡，却根本睡不着。 阿列克谢的消息太过惊人，事态发展之快，让他都没有想到。 现在，要仔细思考这两周内的每一步行动，这根钢丝，经不起一丝一毫的颤抖！ 考虑了很久，他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这一夜，他做了很多梦，最后，在梦到自己失败，被任天堂抓了个正着，又被捅出掌机开发的最差情况下醒来。 一身冷汗，他摸了摸狂跳的心脏，这才发现，电话在疯狂地响着。 “喂，你好。” “秦总，我是陶君泽。”陶君泽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艺电带队人拉里·普罗布斯特，答应中午和您共进午餐。还有一个半小时，希望您提早准备。” “嗯，知道了。” 秦远峰放下电话，看了看钟，已经是十一点。他洗漱完毕，穿上西装，就叫来了陶君泽和陆聪夫，让他们带路去约定的地方。 这是一间不大的餐厅，在拉斯维加斯各种豪华酒店中显得并不引人注目，相对的，生意也不算太好，但是环境却非常幽静。他径直走进了约好的包厢，一位已经有点发福金发中年人大笑着站了起来：“噢，亲爱的秦，你看上去如同传闻中一样光彩夺目。” 不得不说，让老外来赞扬中国人，这时候还真的找不到什么贴切的词语，就算这位男子想表现得更加亲热，这番对话却让秦远峰哭笑不得。 “秦先生，我是ea现任销售总裁拉里·普罗布斯特，你可以叫我拉里。”拉里笑着和秦远峰握了握手，为秦远峰继续介绍身边一位二十七八岁的瘦长男子：“我来为您介绍一下，这一位，是ea著名的开发工程师理查德·加利奥特。噢，您同样可以叫他理查德。” 秦远峰带着笑容和这两人握了握手。心中也不再平静。 日后的奥委会主席拉里·普罗布斯特，电子娱乐第三纪元的开门人理查德·加利奥特，如今，正站在他的面前。 第0161章 ea（二） 网络创世纪uo，不知道多少玩家还记得这个名字，如果能记得的，恐怕都是网络游戏骨灰中的骨灰。 uo这个名字对于新进的网游玩家可以说是闻所未闻，即使在资深玩家中的亲见者也不多。但那些经历了大型网络游戏兴起的骨灰级玩家，不知道有多少因uo而拥有过14.4kbps的“小猫”下载uo的疯狂举动，曾经为了能登陆只能容纳数十用户的小小私服而彻夜守候。 想起这些，秦远峰也颇有感慨。 世界上第一款网络游戏，有了他，才有了传奇，才有了奇迹，才有了魔兽世界……才有了日后无数“多人在线游戏。” 理查德的头顶微微有些秃，这是电脑长期照射的结果，欧美人标志性的高鼻梁，双眼皮重得就像割出来的一样，留着一撮小胡子，同样带着笑容和秦远峰握了握手。 “秦先生的壮举，真的令我非常佩服。”三人含笑坐下，拉里笑着开了口：“一年内连续开发多款大红的游戏，被世嘉奉为第一开发商，甚至凌驾于科纳米。实在是让人惊叹。” 他话锋一转：“不知道秦先生今天来找ea，是有什么事呢？” 秦远峰心中微微一笑，果然，对方非常心急。 他并没有吊胃口，和ea合作，一则是为自己截胡任天堂铺下后路，二则，日后进军欧美，可以拥有现成的渠道。 也只有他，才知道这个现在看起来只能算中等的公司，日后会变成怎样的庞然大物！ “我想入股ea。”他毫不避讳地看着两人：“两家公司形成战略合作关系，按照ea的市值，我想入股5%的份额。” 拉里眼睛一亮，更多的资本，谁会拒绝？ 但是，他并没有立刻答应，对方为什么想入股ea，这才是重点。 天下没有白吃的馅饼，要得到，就必须付出。 “理由？”拉里沉吟地开口：“说实话，我并不认为两家公司业务有交集。我们主攻电脑端，坚信电脑会成为日后主流。而贵公司主攻视频游戏，而且制作的游戏类型也完全不同。” “我需要欧美的渠道。你们需要主机的渠道。”秦远峰斟酌着说出了昨晚想了一夜的话：“我可以为ea引荐世嘉的md。” 拉里的目光霍然亮了起来，目光明亮地看着秦远峰，对方这句话，可谓真正挠到了他的痒处！ ea现在做的是电脑游戏，但是他日后在视频平台上发布的游戏绝对不少，而契机，则是来源于89年世嘉携md正式进入欧美市场，它成为了世嘉在欧美最大的游戏提供商！ 无它，两个公司的制作理念极为贴近，都是以火爆，刺激见长，而此刻的ea，运动类游戏已经打下了一片天。这类游戏拥有不少的粉丝，却正好是日本游戏商最不善制作的类型。 而现在，电脑因为数量少，并不是主流，他们眼红视频游戏这块大蛋糕已经太久太久，但是世嘉方面却一直没有回应，让他们只能瞪着眼睛干看，这次秦远峰的亲自到来，两个公司实力相近，自然让他们迫不及待。 拉里目光眯了起来，秦远峰是游戏开发商，他们也是游戏开发商，按照道理说，是竞争对手，如果一个竞争对手引荐另一个竞争对手，不是他脑子有病，就是另有所图，而且所图非小，价值甚至在ea本身之上！ 他要图的是什么？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秦远峰，对方笑容依旧，看不出一丝倪端。 “秦先生。”拉里终于开口了，他懒懒靠在沙发上，十指交叉在胸前，沉声道：“这不是你真正的理由。” “伙计，想合作，就要拿出诚意。”他身子前倾，凝视着秦远峰说：“我们可以签订一项协议，如果你能为ea引进md的序列，那么ea可以允许你入股5%。但是，首先你要告诉我为什么。” “不要再说刚才的理由。”他目光微微眯了起来，看似和善的人，眼睛中却透出一丝锐利：“我要听的……是真正的理由。你的引荐吸引我，我的渠道吸引你，咱们双方确实可以实现互补，但是，我不希望因此把ea拖入麻烦之中。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秦远峰静静地看着他，半晌才点了点头：“什么时候签约？” “这只是意向，并不是正式合约。我们可以马上签订。”拉里朝理查德点了点头，对方居然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薄薄的合约来。 看样子，在来之前，他们就预估了秦远峰的目的，而且非常准确。 秦远峰将合约交给了陆聪夫两人，半个小时后，两人进来点了点头，意向合约非常简单，同时具有一定的法律效应，并没什么问题。 而他也知道，ea确确实实是真心寻求视频游戏的合作，这个世界上两大主机商，任天堂的制作理念和ea完全不合，他们的产品很可能得不到最好的渠道。但是世嘉则不同，当初两家公司几乎是一周内就签署了正式合约，可谓郎有情妾有意。 秦远峰和拉里，都郑重地签了自己的名字，掏出公章盖上，拉里打了个响指，立刻有高级律师事务所的人进来公证。 一个小时后，公证完毕，全场没有一个人不耐烦。当所有人都离开以后，只剩下了这三人，拉里并没有因为攀上世嘉的渠道欢笑，而是慎之又慎地开了口：“秦先生，您的表现太过慎重。现在，我非常想知道，您在图谋什么？” 第140节 “并不是我在图谋。”秦远峰淡淡地说：“而是我在帮ea着想。” “愿闻其详。” “很简单。这个世界上，只有世嘉和任天堂的主机能卖的出去。至于雅达利？别说笑了，这早就不是他们的时代。”秦远峰随意地笑道：“但是，贵公司如果站在世嘉一方，就肯定成为了任天堂的对手。任天堂的手段，山内溥的脾气，我想贵公司应该略有耳闻。” “那是个暴君。”一直没开口的理查德，叹了口气说话了：“整个视频游戏界都在他的控制之下，如果不是这次的md让我们看到了一丝曙光，我们也不会贸然加入视频游戏的战争。” 秦远峰点了点头，合约这个东西，虽然可以随时违背，但是契约精神是美国的立身之本，他们看重契约的态度，比其他国家都要重视。 签了合约，虽然这层保险并不是十分牢靠，但是有的话，也可以说了。他要和ea合作，除非拉里是傻逼，否则不会看不出他的企图。 与其别人看出来疑心他，还不如摊开了说。 “md现在是世界上炙手可热的机种，却并没有正式进入欧美。按照惯例，半年以后才会有第一批货发往欧美。”秦远峰神色郑重地说道：“这批货，会受到欧美各大销售商，电子商的争抢，毕竟md在日本目前销售火爆，日本作为现在世界上电子娱乐最发达的国家，可以以它的模型来推测欧美销量。” “不过，即便是我的引荐，世嘉又凭什么一定要把贵公司引入世嘉序列。国外还有育碧，有雅达利，对比起他们，你们的资产并不算最优。”他沉声道：“所以，你们需要一份投名状，一份让世嘉真正对你们刮目相看的投名状！” 拉里微微点了点头，对方没说错，视频游戏竞争异常激烈，而且日本对于体育游戏接受度并不高，他们的游戏还并没有移植电脑的先例，对世嘉怎么都是一个冒险。 “难道秦先生是给我们这份投名状？”拉里笑着说，直觉却告诉他，这和秦远峰在图谋的东西，有莫大的关系。 秦远峰笑了笑，轻声说道：“不巧，我刚听到一则消息。” “任天堂，在这个会展上，对一款游戏非常垂涎，可惜，他们并没有获得真正的版权。”他的目光冷了起来：“但是，他们又想要这款游戏，于是……用了一些非常见不得光的做法。” “而任天堂，在一月的时候就宣布了掌机gb的消息，又是不巧，我刚好得知，他们想用这款游戏来当做掌机的重头戏。” 他舔了舔嘴唇，咬牙笑道：“拉里先生，你记不记得gb宣布几月份发售？” 拉里心中已经如同万马奔腾，吞了口唾沫才说：“明年。” “还有个消息，那家公司正在和任天堂打版权官司。这种官司，您觉得多久打得下来？”秦远峰双手叠在一起，捏了捏关节，发出一声脆响：“您明白了吗？” 房间里，寂静无声。 拉里和理查德的脸色，复杂万分。他们是估计秦远峰有所图谋，没想到，这个图谋如此之大！ 良久，拉里才倒抽了一口凉气：“你……想……在ces这种全世界顶尖电子大会，众目睽睽之下……抢了任天堂的果实？！你就不害怕山内溥的报复？！” 秦远峰微微点了点头，冷笑道：“用中国话来说，这叫截胡。” 他没有再说话，而是看着两人。 话已经挑明，如果截胡成功，那么gb发售会受到巨大的阻碍！因为一款游戏再好玩，都需要名气的沉淀，任天堂势必先将这款游戏放上fc，炒红了才有顺势铺开gb销量的可能。 这就是任天堂真实历史的套路。 他这里一截胡，可以说断了任天堂明年最大的图谋！甚至救活任天堂的掌机始祖都会受到巨大的影响！ 拉里没有拒绝，而是和理查德不断交换着目光。 这个投名状，毫无疑问是极其诱惑的，一旦成功，世嘉绝对会给予更大的权限！ 毕竟世嘉和任天堂比不起，他们对第三方的态度非常友好，如果不这样，恐怕所有第三方都会倒向任天堂。 但是这样一来，就等于和任天堂绝对没有一丝回旋余地！面临的将是占据电玩行业7o%以上份额巨头的无情打击！ 第0162章 ea（三） 干？还是不干？ 拉里，理查德心中如同暴风雨的海洋，根本平静不下来。 如果他们也是穿越回来，此刻一定会说，这个中国年轻人太心狠了！这是要断任天堂的根！ 即便他们不知道，此刻心中也是极为犹豫。 答应了，迎接他们的是更多的资金，更大的机会，以及……问鼎欧美电玩界的契机！ 否定？ 他们太不愿意如此，md对游戏世界可谓是一次重大改革，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它的前途将是一片光明！ 拉里的手不知何时已经交叉到了一起，反复搓动。理查德鼻翼旁的法令纹都深深出现，眉头皱到了一起。 光明的前途，和任天堂的打压，这两者让他们忐忑不已，患得患失。 “秦先生……”良久，理查德开了口：“这次你的计划，能有几成成功率？” 他没有问别的，毕竟，从表面上看，秦远峰做的完全没有疑点，他是世嘉的核心阵容，自然视任天堂为最大的对手，这样截胡任天堂，于情于理没有一丝错误。 他也不想问别的，在这种巨大的诱惑面前，商人的本性完全被暴露了出来。 利益至上！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还差最后的一环。”秦远峰目光闪动，他也没有对ea细说的心思，这是他的一招暗棋，起作用的时间，起码在明年他发售主机的时候。 暗棋，攻则动于九天之上，匿则藏于九地之下。 “如果这一环成功，我有八成把握，让任天堂打落门牙和血吞！”他冷笑道：“当然，前提是ea加入。我有一个小忙需要ea去做，我不方便出面。” “您说。” 秦远峰笑了笑：“我需要以ea的名义买断这款游戏某一方面的版权，但是是我出资，最后的版权落实于我。是秦皇朝，而不是ea。” 拉里深深地看着他，许久才说：“这个‘小忙’，恐怕别有深意。” “这是我们合作之外，是秦皇朝内部事务，恕我无可奉告。”秦远峰淡淡地回答：“如果ea否决，恐怕我们的合约难以为继。” 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让俄罗斯方块，在89年他的掌机发售之前，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这款为gb立下汗马功劳的神作，将会成为他的掌机的先锋！ “可以！”拉里咬了咬牙，神色也狠辣了起来：“中国有句老话，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们没必要计较这些小细节，只要秦先生能为ea争取到md的质量序列，这次对任天堂，ea愿意出手！” 秦远峰深吸了一口气，伸出了自己的手：“拉里总裁，我们会合作得非常愉快。” 两人的手，用力握到了一起，日后的pc端游戏巨头，和世嘉目前最强的核心阵容，在拉斯维加斯进行了第一次秘密会晤。 也就在这时，两个暗中的公司，真正对任天堂举起了餐刀！ 箭已上弦，只等秦远峰最后一环扣上，然后，在两周后，这根利箭，将会射向任天堂的喉管！让它血溅五步！ 义不掌财，慈不掌兵。在这里混的，没有一个是畏首畏尾之辈，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就算面前是美国总统，他们也会悍然举起屠刀。 任天堂能用出如此狠毒的招式对待俄罗斯方块的原作者，即使是条大白鲨，也要做好被旁边的食人鱼啃下一块肉的觉悟！ 说完，秦远峰就带着陆聪夫，陶君泽离开了。拉里静静地坐在房间里，这才掏出一根雪茄。 他并没有点燃，而是放到鼻子下面，深深吸了一口。过了半晌，才对理查德说：“理查德，立刻联系ea全美所有分公司，准备截断和任天堂的一切接触。” 理查德眉头微皱：“拉里总裁，是否太早？” “所以我说只是准备。”拉里点燃了镶钻的火机，目光中隐藏着一片刀光剑影：“我们畏首畏尾的效果就是两边都不讨好。山内溥是暴君，你觉得中山隼雄，大川功这些人会仁慈？” “我们不做则已，一做就要明确站队。”他看着理查德，深深的说：“理查德，这不是80年代初，现在的世界，已经分为两级，不是任天堂，就是世嘉，墙头草做不得的！” “一旦我们这次成功，就是站在了世嘉一边。对任天堂不能再有任何一点暧昧。”他想了想，又说：“北美之狼荒川实不是递来自己的名片吗？给我压住，在秦先生递过来最后的消息之前，不给对方任何一点信息！一旦秦先生表示可以动手，ea将不会再给任天堂提供任何一条渠道。并且中止正在谈判的‘奥运会’‘棒球威尔逊队’‘第一网球’三个项目。” “同时，看紧点我们旗下的渠道商，如果这次赢了，任天堂会彻底和我们撕破脸，全力挖角。我们必须防备任天堂的渠道狙击战！” 说完，他想了想，暂时想不出什么遗漏，这才握了握理查德的手：“伙计，我明白你的担心，这次的对手太过强大，但是再强大的人，也有他的破绽。风险与机遇随行。视频游戏的份额太大，我们再不加入，就等着被世界抛弃！” “再说，你觉得秦君能悍然对任天堂动手，他会是仁慈的人？噢，相信我，即便善良，他也绝对不会比山内溥善良多少，不要被他年轻的外表欺骗。能创立和我们同等资产的公司，他就有了和我们谈判的资格，纯粹的好人在这里是活不下去的。以他在世嘉现在的地位，说了这些给我们。是他的意思还是世嘉的意思？如果我们拒绝，等待我们的会不会是两家最大的视频游戏公司同时对我们关上大门？” 他叹了口气：“人啊……越往上走，考虑的事情就越多……” 秦远峰离开了房间，回到了自己的酒店。 现在要做的，就是等。 按捺住波动的心绪，等待阿列克谢联系科学计算机中心。 一旦联系通了，他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大半。毕竟现在山内溥本人的性格，就决定了任天堂的行事，他们应该不太可能和一个小小的研究中心和颜悦色，高压政策才是他们惯用的手段。 只是……他嘴角扬起一抹凶悍的笑容，只是，现在有一个先知的降临，他们是无论如何也预料不到的！ ea并没有和他继续联系，谁都在等，等待着至关重要的这一环。 这一环扣上了，才能谈以后。 第二天开始，秦远峰没事就去会场转一转，会场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有政府官员开始过来巡视，数百人汇聚在展厅里，人流涌动。 “秦君。”就在他闲逛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 他转头一看，脸上就露出了一丝笑容：“荒川先生。” 荒川实，正漫步在会场中，他的身边，还有一个金发洋人，和一个瘦的不像话的亚洲人。 “秦君，我们又见面了。真是怀念不如偶遇。”荒川实脸上和熙的笑容就如同春阳一样，暖地泌人心脾：“来，我为秦君介绍一下，这位是执行委员会的竹田玄洋先生。这位，是任天堂北美分部销售总裁亨克·罗杰斯。” 秦远峰脸上同样带着微笑，心中却对荒川实最后一丝松懈都打消掉了。 这是一个前一刻可以和你把酒言欢，后一刻就可以把刀割上你喉管的敌人。他脸上的笑，只是习惯的伪装，恐怕他睡觉时脸上都是这副表情。 他的温文尔雅，他的文质彬彬，全都是工具而已。秦远峰忽然想看看，当这一层惯性的伪装消失后，荒川实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他的目光，转移到罗杰斯的身上。 “俄罗斯方块先生”亨克·罗杰斯。 就是他，将俄罗斯方块出售给了任天堂，并且没有经过阿列克谢本人的同意！ 所有的人物都已经出场，任天堂，在等着这场最后的大戏。他，也在等着这一场大戏！ “你就是秦君。”高瘦的竹田玄洋看了一眼秦远峰，冷哼了一声：“秦君，知足者常乐。人如果不知道他应该有的地位，恐怕会招来一些莫须有的祸事。” “竹田君。”荒川实笑着打断了他：“秦君同样是任天堂的朋友……” “秦君从来没有说过是任天堂的朋友。从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更不是。”秦远峰还没有开口，忽然，一个声音就从旁边响了起来。 一个西装笔挺，个子不高，打着一条蓝色领带，举头投足间都带着一股傲气的中年人，用小指梳理了一下浓密的头发，闲庭信步地走了出来。 荒川实的胸口上，nintendo的红字鲜艳夺目，中年男子的胸口上，sega四个蓝色大字一碧如洗。 “原来是冈村君。”荒川实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不曾消去半分：“诸位的动作还真是快，前天刚和秦君共进晚餐，今天几位就迫不及待地来到了现场。” 他淡淡扫了一眼目光不动神色投向这里的人群，笑道：“如果不是对自己的拉拢政策没有信心，怎么会如此迅速？” “非常抱歉。”冈村秀树微微一笑，随意地鞠了一躬：“本社对自己旗下的公司非常有信心，但是有的公司就像闻到血的鲨鱼，挖角不遗余力不说，死缠烂打的功夫十足十，我等只是想来为本社的人员排解一些不方便排解的疑难杂症而已。” 第141节 大厅中，就算有数百号人，此刻却如同投下了一颗原子弹，从两人说话的中心开始，一点一点地，却极为快速地沉寂了起来。 “呵呵，原来是世嘉的野狗。”竹田玄洋冷笑了一声：“中山隼雄的链子看来不太扎实，随时都可以跑出来咬人。” “真是不好意思。”他的话音刚落，另一个有些尖细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了起来，针锋相对地说：“可惜，有的癞皮狗想咬野狗一口，没想到被崩了一嘴血。您说是不是，竹田委员？” 竹田玄洋目光移过去，再次嗤笑：“来得还真是齐全啊……中裕司，你也亲自出动了。我还以为你只会躺在病床上哼哼唧唧，没有半点作为。” 大厅里不到三分钟，全部安静了。 白人，黄种人，甚至少有的黑人，目光都在这一瞬间看向了秦皇朝的展台。 这两个现在电子娱乐业的翘楚，ces上都可以称之为巨头的公司，任天堂执行委员会，和世嘉董事会，在还有十天预展之时，终于面对面！ 任天堂的展台边，闭目养神的森仁洋睁开了眼睛，挥了挥手，后面按摩的工作人员立刻停下了手。他提了提西装站了起来。 另一侧，铃木裕在数位工作人员的陪同下，穿着一身黑色西服，脸上带着秦远峰从未见过的高傲，缓缓朝这里走来。人群自动分开。 就像水与火，此刻，在ces的会场上，弥漫起漫天热流！ 第0163章 最后一环（一） 大厅中，说话的声音由大变小，由小变无。 “呼……”索尼展台边上，小笠原伸一脸色郑重坐在看台边，目光闪动：“这两家死对头，终于碰面了。” “有好戏看了。”西门子的展台上，六七名德国人齐齐转过了头，嘴角的笑容里带着嫉妒，同时也带着幸灾乐祸：“这两个公司，简直就是两个炸药，一点就着。” ibm的目光投了过来，惠普的目光投了过来，松下的目光投了过来……几乎全场所有隔得不远的大型企业，都看向了这里。 数百道目光，齐聚秦皇朝展台。 他们甚至能感觉到秦皇朝展台上空密集的喊杀声。 “竹田玄洋。”铃木裕一丝尊重都没有给对方：“我希望你能明白，这还不是任天堂一手遮天的时代。” “呵……”竹田玄洋干瘦的脸上肌肉抖了抖，毫不掩饰地嗤笑一声，这两个公司，无时无刻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就是因为世嘉，流出了35%以上的市场，全部在街机上，任天堂很不得将其片片分尸。 也正由于任天堂，世嘉死活打不进家用机市场，只能在街机市场称王称霸。 “站了35%的份额，万年老二，也敢对宗主不敬。”竹田玄洋冷笑：“等着吧，超级任天堂发售的时候，你们将死无全尸。” “真是可惜，现在是md的时代。”铃木裕同样冷笑，贴近了对方：“你们倒是把空吹的超级任天堂拿出来啊。” 秦远峰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站在一边，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嘲讽看着这两家充满了恩怨情仇的公司。 现在他不方便开口，在场的，是任天堂的执行委员会，以及世嘉的董事会，可以说，视频游戏这一块，这些人，就是这一代的龙头。无论是北美之狼荒川实，还是干瘦得如同死尸，说话狠毒异常的竹田玄洋，或者脸色冰寒，面无表情正在走过来的森仁洋。还是日后各大游戏展的背后老板冈村秀树，出资数亿救世嘉于水火的中裕司，天才开发人铃木裕，他们都是这个时代一颗颗的将星。 这就像诸葛亮遇到了周瑜，许褚遇到了赵云，庞统遇到了郭嘉。 没有人会惧怕谁，他们身后，是代表着两个最顶级的电玩公司！ “秦君。”他不说话，但是却是引起这场争论的中心，却有人很想让他表态：“你前天和这匹饿狼共进晚餐？” 说话的是中裕司，这个小口久雄的顶头上司，此刻根本没有一丝瑕疵必报的心态，而是冷冷地看着荒川实，认真地问道。 “只是共进晚餐而已。”秦远峰笑了笑说。 “噢，还交换了名片。”荒川实脸上的笑容说不出的惬意，从上衣兜掏出了一张名片晃了晃：“非常详尽的名片。” 松下的展台上，一位中年女子眉头抬了抬，微微偏过头去，问道：“那个年轻人是谁？” “秦皇朝公司的总裁。”旁边的人立刻回答：“世嘉地位最高的核心阵容，甚至凌驾于科纳米。也就是他们，在秋叶原一站击败了魂斗罗。火焰纹章和魂斗罗目前是md最红的两款游戏，好评如潮。” “为什么我没有太听人说起？” “水岛小姐，游戏这种东西是需要时间沉淀的。玩游戏，玩的是时间，秦君还太年轻，火焰纹章推出时间太短。”旁边一位胖乎乎，笑得如同弥勒佛一样的男子开口了：“不过你等着，半年以后，等fami通和各大公司吃透了火焰纹章，那时候他的名气将今非昔比。” 水岛盯着秦远峰，看了良久，才感慨地说：“难怪世嘉这么快过来了……任天堂公然拉拢他们的核心阵容……还是世嘉本身培养起来的势力，他们不急才怪……可是这位秦君……也真是年轻得过分……” 讨论声，如同蜜蜂一般悄悄响了起来。任天堂和世嘉不可能打起来，虽然日本政坛，商界的脾气是出了名的烈如火，但是他们还是要脸面。 冈村秀树笑了笑，做了一个谁都想不到的动作。秦远峰也愣了愣，完全没想到对方一副笑脸下，脾气居然如此暴躁。 他笑着走到荒川实身边，笑着轻轻捻起那张名片，笑着拿过来吹了吹。 荒川实第一次笑了，秦远峰看的出来，那是发自心底的笑容。 露齿而笑，却笑得无比阴寒，仿佛鲨鱼进食前张开的血盆大口。 冈村秀树再轻轻地将那张名片放回了秦远峰的口袋，微笑着对荒川实说：“现在，它没有了。” “世嘉的人，任天堂还没资格指导别人往什么地方走。”他的笑容如同盛开的彼岸花，甜香中带着丝丝夺命的味道：“更何况，一个完全不懂开发的人想指导本公司的天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呵呵呵……”荒川实笑着双手合十：“受教了。” 冈村秀树嗤笑了一声，转身对着随行的五六个人挥了挥手：“走。” 世嘉一方，如同一把锐利的刀尖，调转了头，劈破人群而去。 荒川实笑着看着他们离开，竹田玄洋冷哼了一声：“荒川君？” 荒川实没有说话，嘴角的笑容从不曾消失，直到看到世嘉的人都消失了，才轻轻笑着说：“我要生剐了他们。” “一片肉都不会留下来。”他磨了磨森白的牙齿，手揣到衣兜里，转身就走。 秦远峰自然是走的世嘉那边，世嘉的突然出现，是在情理之中，对方必定不会放心他和任天堂独处一室。尤其是荒川实这样的山内心腹。 “秦君。”走到人少的地方，秦远峰才看清世嘉的队伍，足足三十多号人，董事冈村秀树，董事中裕司，股东兼世嘉天才开发人铃木裕，组成的队伍声势丝毫不亚于任天堂委员会，除非宫本茂亲临，否则这就是个平分秋色的局面。 “和荒川实的晚餐还愉快吧？”中裕司笑着问，话语中暗藏的刀锋不问自明。 人前，他们是一整块，人后，就得仔细询问一下了。 “只是一场晚餐而已。”秦远峰笑了笑，没有任何不自在的神色：“难道我和ibm的人吃顿饭，就等于我要跨行电脑界？” 中裕司笑道：“如果只是一顿晚餐，那非常好。” “秦君，不要和任天堂的人接触。”铃木裕的脸色也郑重了起来：“尤其是你的身份。切记！” 秦远峰点了点头：“轻重我自然会拿捏。放心。如果没事，我想去我的展台看一下，还有一些东西没准备好。” 他走后，冈村秀树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各位怎么看？” “他没理由突然投向任天堂。”铃木裕微微皱眉：“诸君，我算是和他打交道最多的人了。他看似不拘小节，其实想得非常周到。任天堂的十六位机终究只是个噱头，现在投过去只会对他不利。” 中裕司没说话，过了几秒，对着队伍开了口：“小口君。” “在。”小口久雄站了出来。 “去盯着他。”中裕司不由分说地吩咐道：“从现在开始，他见了什么人，全部都要在你的记录之内。另外，看看和秦君酒店沟通下，看看能不能调查秦君房间的电话记录。如果酒店不行，就去当地警署。” 他转过头看着铃木裕和冈村秀树：“你们没有意见吧？” 没人反驳。 秦远峰走回会场的时候，气氛已经恢复如初，但是他脸上并没有笑容。 世嘉终于到了，他不问都知道，一定会严密监视自己。 但是，他最后一环还没有出现！ 快……再快一些……他咬着牙想道，时间越长，人越会猜疑，饵已经放下，就是他自己！任天堂绝不会轻易放弃这种打击世嘉的绝好机会，还剩下十天，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只有迅速扣上这一环，之后的一切，才能按照他的想法进行！ 整整一天，阿列克谢都没有打电话过来。 倒数第九天！ 一切如常，ea那边的目光汇聚在秦远峰身上，秦远峰的目光，汇聚到那台小小的电话身上。 倒数第八天。 “中裕董事。”小口久雄在中裕司的酒店中，轻声回答：“秦君所住酒店规格很高，绝不同意调查电话来源。泄露客人私密，会损伤酒店大量的名气，我抛出数万美元的价格都没有诱惑到他们。” “意料之中。”中裕司点了点头：“警署呢？” “警署也拒绝。” 中裕司微微皱了皱眉眉头：“那么给我盯死秦君，他见了谁，他的助手见了谁，谁见了他，必须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分毫不差！” 倒数第七天！ 秦远峰桌上的电话，终于响了起来，他立刻抓了起来。 “秦君，是我。”一个熟悉而又让他厌恶的声音响了起来：“您不会贵人多忘事吧？” “荒川先生。”秦远峰暗中咬了咬牙，却笑着回答：“有闲心给我打电话，不如想想怎么应对世嘉董事会吧。” “您是在提醒我您被他们暗中监视起来了？”荒川实狡猾如狐，一听就听出了秦远峰的言下之意：“如果您决定下来，我随时可以带您离开这个泥潭。” “不知今晚，是否有空共进晚餐？” “当然。” “呵呵，秦君果然有英雄气概，明知世嘉在监视你却丝毫不惧。那我恭迎大驾了。” 挂上电话，秦远峰狠狠握了握拳头，听着骨骼发出的轻响。 他不能不去，他一直都在等着荒川实的电话，最后一环，成败在于任天堂的态度！只有任天堂的重心放到了他身上，权衡利弊，才会让计算机中心患得患失，他才有接触对方的机会！ 这就是人的偏向思维，一方已经稳操胜券，一方却悬而未决，就像一个公司，引起领导关注的绝对不是那些盈利项目，反而百分之百是那些不盈利的项目！ 任天堂绝不会想到，有人正想利用这种思维，将他们稳操胜券的事情凿出一个大洞来！ 第0164章 最后一环（二） 当秦远峰从神剑大酒店出来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了大厅中坐着的小口久雄。 他根本没有理对方，抬腿就准备离开。 “秦君。”小口久雄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目光却炯炯有神地看着他：“你不打算给我们一个解释？” “解释？”秦远峰嗤笑了一声，转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需要给世嘉什么解释？” 小口久雄抬起自己的手，轻轻吹了吹：“比如……解释为什么再次和荒川实碰面？” “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秦远峰笑了笑，靠近他说：“我是秦皇朝的人，不是世嘉的人。我和世嘉，是对等的合作关系，绝不是上下属关系，我没必要给你解释我为什么会和荒川实共进晚餐。” 第142节 “想听解释？可以，请你的顶头上司中裕司过来，我也许会考虑给他解释一下。” 小口久雄就算再好的涵养，此刻也有点脸皮发青。 和上次秦远峰对他说的话何其相似，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这是彻彻底底的看不起！ “秦君……收好你的牙齿。”他轻轻磨了磨牙，用鹰隼一样的目光盯着秦远峰说：“谨言慎行，我有预感，你这次在ces绝不是为了开眼界这么简单的事。” “你在筹谋什么……我一定会完完整整，仔仔细细地挖出来……呈报给董事会！”他站了起来，走近秦远峰，轻声说道：“小心……别被我抓到破绽。” 秦远峰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这才是你该做的事。” “完成好中裕司给你的任务，别拿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 说完，他看都不看对方，扬长而去。 他不可能将自己的筹划告诉世嘉，他只要在ces预展上最后的那一击！ 那一下，就算世嘉对他有再多不满，再多猜疑，都会烟消云散！ 现在，他要做出自己的态度，让任天堂觉得他“可能”有机可趁，到真的感觉可以拉拢秦皇朝！ 高姿态又何妨？高姿态就是拿给任天堂看的！ 对他上了心，他才有信心拿出自己的诚意，去说服苏联科学计算机中心！ 回到酒店，还不等他坐稳，电话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他毫不犹豫地拿起来，现在，每一个电话都是一分希望，时间只有一周，如果科学计算机中心不给于答复，他所有的谋划都只是镜花水月。 刚接起来，一个熟悉的男音在那一边响起：“秦先生？” “对。” “我是阿列克谢。”对方的声音非常慎重，叹了口气才说：“秦先生，抱歉……” 这个抱歉一出口，电话这边的秦远峰就无声地仰天长叹了一口气。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他自问没有一丝错误，最难的就是收尾，但是阿列克谢这句抱歉，却仿佛在告诉他，之前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甚至收尾都不需要。 商场就是如此，往往万事俱备，东风却迟迟不吹。 “没关系……”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脏如同被狠狠捏了一下。 俄罗斯方块最终还是被任天堂拿到？还是被放到fc，放到gb之上？ 谋划了这么久，他不甘心！ “这不怪你。”他语气有点干，难以形容此刻的失落。 “谁也不会知道中心会拒绝和我见面……”他苦笑了一声，叹了口气：“毕竟不能事事如意……好了，如果没事，我先挂了。” “秦先生……你在说什么？”阿列克谢有点莫名其妙：“我是说我没有问到任天堂给中心的报价！” 大喜大悲，莫过于此。 秦远峰愣愣地握着电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第一个感觉就是，很想把阿列克谢拉过来暴打一顿。 有话能不能一口气说完？距离预展只有一周时间，还玩心跳？ 但是他顾不得想这些，连忙问：“那么中心什么态度？” “他们报价一千五百万美元。”阿列克谢这次没有玩心跳，而是直接说了下去：“如果你首肯，中心主任亚历山大将答应和你会面，商谈签约事宜。” 秦远峰没有说话，这句话，已经肯定了他太多的想法！ 首先，就是任天堂收买中心的资金，很可能只有一两百万，最多不会超过五百万！ 如果不是有数倍的利益可图，中心怎么可能偷偷联络秦远峰，想卖出俄罗斯方块的版权？ 第二，就是中心和任天堂极可能没有纸上合约，否则，对方同样不敢卖。 毕竟用这种招式逼迫阿列克谢，对方在任何法律上都站不住脚！ 这就够了……他狠狠握了握拳头，这就够了……最后的一环，现在就已经套上！ 中心答应和他见面，这就足够，而任天堂的重心还放在秦远峰身上，他们没有心思去管这种已经到手的东西！这才给了秦远峰可趁之机！ 前天世嘉队伍和任天堂在会场上的对峙，更是加重了这种心思。 一切的一切，慢慢套下来，最终形成了这个局面。 可以说，本就是水到渠成。 如果不知道俄罗斯方块，他就不会想见阿列克谢。如果见不到阿列克谢，他就不会知道任天堂来ces的真正目的。如果不知道，他就不会有截胡任天堂的想法。如果没有这个想法，他不会和荒川实共进晚餐。如果不和荒川实共进晚餐，世嘉也不会提前来到。 一泓泓的溪流，从雪山上缓缓流下，雪山之上，生出了一株名为“干翻任天堂”的幼苗。而这些雪水吸收了这些养分，条条溪流汇聚成了一条大江！ 这条大江，因为世嘉的前来，当众和任天堂发生争执，让任天堂不遗余力地拉拢秦远峰。因为他们的注意力转移，才有了他私下偷偷接触中心的机会！ 看起来并无瓜葛的事情，终于全部汇聚到了一起，现在只需要最后一步，谈下它！和中心偷偷签好一纸合约，任天堂万事皆休！ 盗版的俄罗斯方块会胎死腹中，gb发售序列进行重大调整！ 更为关键的是，在md十六位机横空出世的年代，fc再也没有力挽狂澜的巨作！这将真正为世嘉铺开一条金光大道！ 世嘉必须比上一世更强，他才有坐收渔翁之利的机会。否则，像上一世那样，一旦和任天堂的主机碰面就一触即溃，甚至不能给任天堂造成麻烦，就给了任天堂抽出大把时间来调控掌机的可能！ 他的资金还不足，发大财的机会还没有到，现在他决不能给对方这种时间！ 最好的做法，就是给他们一个强大的，足以威胁到他们的敌人！而不是万年老二！ “秦先生……秦先生？”阿列克谢惊疑的声音响了起来，秦远峰太久没说话，反而吓了他一大跳。 “我在。”秦远峰收回了自己的思维，手心里已经布满了汗，虎口夺食，就是走钢丝，接下来，就是整部戏的画龙点睛之笔！ 谈下俄罗斯方块！瞒住世嘉！瞒住任天堂！顶住所有压力！无论来自哪一方的压力！ 不论是冈村秀树，还是中裕司，或者铃木裕！ 等ces预展的当天，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他必须去和亚历山大见面，他不知道世嘉得知这一切之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这个见面，是至关重要的一环，他不能放弃。但是他身后，小口久雄正死死咬着他！世嘉的目光从未从最重要的核心阵容上移开！ 而这次见面，还得用诚意说服亚历山大，让他决不能两面三刀，再用他的价格去威胁任天堂！ 一旦发生这种事，任天堂查下来，会马上明白秦远峰的目的所在！ “答应他！”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阿列克谢！答应他！我要在最快的时间里和他见面！” “时间……已经拖不起了！如果你想看到这场大戏的完美落幕。” “好！”阿列克谢用力答应了一声：“我期待着……任天堂在ces预展上的表情！” 挂上电话，秦远峰死死握了握拳头，虚空砸了一下。 最后一步！ 水到渠成的最后一步！ 之后，就要用自己坚韧的神经，抗住来自世嘉庞大的压力！ “89年……还有一年……”他“呼啦”一声拉开窗帘，朝着窗外璀璨的拉斯维加斯夜空喃喃轻语：“谢谢你，让我来到了这个群雄并起的战国时代……” 他心中，此刻已经有了一种觉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哪一个成功者，身后不是一条染血的道路？ 如今的他，同样要在这个纷乱的群星时代，杀出一条本属于他的路！ 无论前方是世嘉，还是任天堂，或者ea，微软！ 他立志，要站在这个行业的最高峰！成为全球人民的精神娱乐教父！ 哪怕，身后是无数公司的尸骸！ 预展，试刀……任天堂！ 几乎就在这通电话的同时，一双白皙的手，从一个头颅上移开。 这是一间充满了奢靡之味的房间，水晶吊灯，鎏金烛台，净手的水都透着泌人心脾的芳香。 当手移开之后，荒川实才微微睁开了眼睛。 “荒川君。秦君那边如何？”竹田玄洋披着睡衣，手也放在衣服里，但是，并不是他的衣服。而是旁边一位身材姣好的金发服务员的衣服里。 女服务员没有动，因为对方手中捏着好几张百元面值的美元。 “非常好。”荒川实眯着眼睛，拉过为他按摩的女服务员的手，啧啧称赞：“欧美人的皮肤很合我口味，白皙得让人想轻轻割上一刀。” 女服务员的手抖了抖，荒川实细细地抚摸着，不放过一寸肌肤，喃喃道：“不知道下面，是不是留着和亚洲人同样鲜红的血？” “荒……荒川先生……”女服务员几乎是颤抖着开口了。 “开个小玩笑而已。”荒川实笑眯眯地扔开了他的手，对竹田玄洋说道：“他应该是有心加入任天堂，但是社长方面的条件始终绕不过去，从开始到现在，他就和我死咬着利润不松口。” “挑货人才是识货人……”他感慨地叹了口气：“这次也许谈不下来，唔……肯定谈不下来，不过是和他接触的一个非常好的机会，恩……应该是有机会……” 竹田玄洋眉头一皱，手一紧，女服务员顿时惨叫了起来。 他根本没有管，而是皱眉道：“荒川君，什么时候你也变得优柔寡断了？我认识的北美之狼，可不是会瞻前顾后之辈。” 荒川实摇了摇头：“接触太少，我不敢肯定。这个家伙……非常明白什么是自己最需要的……他很难糊弄，你要把他当成没见过世面走大运才坐到这个位置的年轻人，那就大错特错……” “继续接触吧……”想了想，他才说：“我们可以试着放宽一些条件，他既然有这个意思，我想在预展之前，全部投入到这件事上，一旦可以谈下……” 他冷笑道：“我说过，我要生剐了他们。” “荒川，不要忘了我们本来的目的。” “砧板上的鱼而已。”荒川实笑了笑：“你还怕那帮苏联佬翻了天？” 第0165章 最后一环（三） “就是想翻我也会摁死他们。”竹田玄洋冷哼了一声：“说起来，还是森仁洋太仁慈。给了两百万买断，赞助十年的经费。需要这么多？现在平台就我们和世嘉，世嘉拒绝了他们，他们还能卖给谁？” 第143节 他冷冷瞥了一眼两位噤若寒蝉的服务员：“滚，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进来。如果你们想被一块块剥下指甲的话，我很乐意这么做。” 两人忙不迭地出去了，他才淡淡说道：“我是让你不要搞乱主次，尽快签约。” 荒川实摇了摇头：“私底下的签约哪比得上预展时候签约能坐实，我们都做到了这一步，甚至俄罗斯方块的fc版已经在开发。多等一等又何妨？” “反倒是秦皇朝，才是目前的重点。苏联佬那边，只要稳，稳住就是胜利。” 聪明人，往往被聪明误。他们万万想不到，此刻，同样有人在等着他们拖下去……拖到预展当天。 倒数第五天！ 秦远峰终于见到了亚历山大。 会面地点就在他和阿列克谢初次见面的地方，不过他知道，这已经无所谓了，只为瞒着任天堂，他在哪里，见了谁，世嘉绝对会知道。 事到临头须放胆！到了这一步，他同样不能瞻前顾后！ 他这次的胆子，也真的可谓胆大包天。环顾日后的电子娱乐历程，没有任何一个公司敢在这两家公司眼皮底下虎口夺食！ 也只有他，先知了太多事情，才能把握这种契机！ 亚历山大是一个高瘦的苏联人，留着一撮浓密的金色胡须，两眼炯炯有神，看到秦远峰之后，笑着握了握手：“秦先生，我们终于见面了。” 阿列克谢并没有在，说起来，如果不是任天堂买通亚历山大联和打压他，他也不会过得如此艰难。现在，他自然不愿意见到对方。 “秦先生，我想知道，你为什么看上了俄罗斯方块。”他笑着眯眼：“是因为它的质量？或者因为……任天堂？” “噢，我之所以这么晚答应阿列克谢那个笨蛋，就是调查了一下秦皇朝这个公司。” “不看不知道，一看真的吓了我一跳。”他笑道：“一年内坐到世嘉核心阵容的位置，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秦远峰笑了笑，不动声色地问：“任天堂最近没有找你？” “没有，反倒是我找过他们。”亚历山大点燃了一根雪茄，抽了一口说：“我提议加价，噢，就是昨天，你答应一千五百万买断之后。” “但是他们拒绝了。”秦远峰笑着接了下去：“而且……没有给你们丝毫讨价还价的余地。” 他用的是陈述句，说话的同时仔细观察着亚历山大的表情。 对方弹着烟灰的手轻微地停顿了一下。 “亚力山大先生。”秦远峰往前凑了凑，两人的目光相隔不到一尺，他沉声说：“我不管你和阿列克谢的纠纷，我也不想知道任天堂给了你多少钱，我只要俄罗斯方块的版权。” “我相信，任天堂的态度你们看到了，前恭后倨。当他们拿到了他们要的东西之后，他们不会给你们一分好脸色！” “我相信我的判断，山内溥就是这样的人！亚历山大先生，如果你调查过任天堂这个公司，你就会知道，他们最开始和你们谈判，都是假象！” “想想他们对你们做了什么？谈判不成，接下来就是欺骗，是逼迫！阿列克谢怎么说都是你们的院士！他能把阿列克谢逼迫到这种程度，卸磨杀驴，你觉得任天堂不会逼迫你们到这一步？”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非常清晰，清晰到深深传到了亚历山大的心中。 亚历山大弹烟灰的手停住了，他看向秦远峰的目光，已经不再镇定。 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商人，但是不是笨蛋，有的事情，他也能想得通。 他怕，任天堂的恶毒手段真的让他害怕了，他卖给任天堂，确实为利所诱惑，却有一小半的原因是因为怕了这个公司。 他们要研究，要开发，没有这么多美国时间和任天堂打一场又一场连绵不绝的官司。所以，干脆卖给了任天堂。 但是，人，能被利益诱惑一次，那就绝对有第二次！ 不要奢望一个叛徒只叛变一次，曹操杀吕布，因为他是三姓家奴。科纳米业内名声不佳，同样因为它是三姓家奴！ 第一次，会内疚，第二次，会想到“反正已经有一次了”，到了第三次，就是习惯。 习惯性，是人最可怕的习性。 “任天堂提价两百万美元，每年十万美元的赞助费，十年，并且……”他咬了咬牙：“他答应我们可以平台抽成一成！” “秦先生，也许你在之前想过，任天堂不重视我们，你可以用诚意来打动我。但是你错了，我明确地告诉你，我只要钱！美元！” “一千五百万，它可以支撑我们中心很长一段时间，可以给每个院士配发最好的福利……” 秦远峰笑了，笑容很冷。 他接触之前，确实想过，要用诚意打动亚历山大。 但是，人本来就是不同的个体，他的想法，并不代表会实现。 “亚历山大先生。”他冷冷地笑道：“我算是明白了。” 他靠近对方，舔了舔嘴唇说：“你就是葛朗台。” 随后，他靠到了沙发上，点了点头：“嗯，没错，葛朗台，给你多少钱，你都不会知足。” “支撑中心很长一段时间？给院士配发福利？嗤……”秦远峰嗤笑了一声，随后哈哈大笑起来：“别笑死我了，你要有这个心思，会把阿列克谢逼迫到这个地步？” “无理！”亚历山大脸色由青转红，再由红转黑，最后狠狠咬了咬牙，猛地站了起来：“秦先生！你居然污蔑一个高尚的科技人员的职业道德！我一直认为中苏人民是最为友好的关系！别忘了，我们可是你们的老大哥！” “如果你不对我道歉……” “一千五百一十万。” 他的话还没说完，下一句话让他迅速地吞掉了后面的话，两只小眼睛中闪出一抹赤红的光芒，眼睛轮廓都张大了一圈，死死盯着秦远峰。 “多十万，是让你闭嘴。”秦远峰站了起来，帮他拉了拉西装：“如果你敢乱说话，我会让你走不出拉斯维加斯。” “另外，我今天就会给你买好返回莫斯科的机票，如果你明天还留在这里，你就别走了。” 他已经没有任何耐心和亚历山大谈下去。 他之前想过很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等等，但是现在发现，这完全没有必要。 这就是个小人，科学技术中的蛀虫。这种人，后世太多太多，多到根本数不过来，对付这种人，就两招，一招叫喂饱他，一招叫打痛他。 大把的美元加上威胁，足以让这种金钱面前胆大包天，现实面前卑躬屈膝的人心胆俱寒。 任天堂是这样做的，所以他怕了，秦远峰现在也在这样做，只不过把任天堂的招式重新用了一遍而已。 他想过对方有苦衷，但是没有，对方只要钱。 这反而好办，商场上，硬通货就是钱。至于情义，可以有，但不能滥。 起码，秦远峰不会把他的情义分给一个这样的人！ 至于机票，是最后的保险，他要亚历山大彻底离开这里，才能放下心来。 亚历山大目光闪烁了很久，咬牙说道：“你确定是十万美元？” “不相信，你可以走啊。”秦远峰干脆坐了下来，轻轻抿着咖啡，看对方的模样，就知道对方已经完全钻进去了，毕竟这年代，心理学还没有后世那么红火，大和抚子那样的狂热者并不多。 亚历山大并没有走。 甚至他脚步都没有动一下。 “秦先生，我希望你不是在开玩笑。有了这笔钱，我就能把中心修缮一下！并且给各位院士配上公用的车……” “亚历山大。”秦远峰叹了口气，看着他说：“你比任天堂更让我恶心。” “拿出合约来，签约。” “十五万美元！我签约之后立刻离开！”亚历山大几乎是尖叫着说。 秦远峰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拿过合约看了很久，飞快的签上了字，随后掏出一张支票签上自己的名字和金额。 “别让我再看到你。”他狠狠喝了口咖啡：“另外，把对阿列克谢的不公正待遇全部取消！” 亚历山大红着眼睛看着支票：“二十万美元……我可以让他来你们公司工作！永远！” 秦远峰深吸了一口气，用一种冷的吓人的目光看着他：“拿着钱，滚！” 亚历山大走了，走得非常畅快。 他走后，秦远峰立刻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是给大厅的陆聪夫和陶君泽打的。 “给我看好刚才下去那个鬼佬，如果他敢不上飞机，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招式，完整的零碎的都给我从拉斯维加斯运出去！” 大厅中，陆聪夫和陶君泽面面相觑。 他们不知道老总为什么生气，谈判没成功？但是听言下之意好像成功了啊？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是啊……我为什么生气？”秦远峰也在想着这个问题。 “这种伙伴才是最好的伙伴……我生个屁的气？” 想了很久，他才得出了一个答案，这个答案让他自己都笑了起来。 “原来……是因为我还有良知……” 随后，他看向了桌子边的一份合约。 这，就是最后一环！ 这一环，足够让高高在上的任天堂在ces上低下他高傲的头颅！ 第0166章 雕工射天狼（一） “你说什么？！” 这是酒店的bar，这个年代流行的迪斯科音乐繁乱地交杂在充斥着尼古丁和酒精味道的空气中。伴随着音乐翩翩起舞的，是金发碧眼，神采妖娆的舞娘，她们修长白皙的双腿缠绕在坚挺的钢管上，极有象征意味地蛇一样盘旋着从上方一直梭到中央。 服务员端着托盘和各种酒类游走于客户之间，这是男人的场所，极少看到女人，而此刻，他正要把酒端上去，却被粗暴的一声暴喝：“滚！”吓得倒退了好几步。 “他会见了苏联科学计算机中心的亚历山大？”铃木裕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傍晚再次和荒川实共进晚餐，夜里就会见了亚历山大？！” “他疯了吗！” “啪！”一声脆响，中裕司的巴掌狠狠拍到了桌子上：“你是在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阻止？！” “嗨！抱歉！”他们面前的小口久雄满头冷汗，保持着六十度鞠躬的姿势，根本不敢抬起头。 “冷静。”冈村秀树，铃木裕和他正坐在一间房间内，由于中裕司的一巴掌，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就连台上跳舞的舞娘，舞姿都顿了一顿。 “我亲自过去一趟。”中裕司冷冷地说：“看样子，我们的小朋友并不清楚他现在在做些什么。作为董事会中的一员，我有必要让他清楚他的处境。” 铃木裕想说什么，中裕司站了起来：“你最好什么都不要说，在公司我要做什么，还不需要向你请示。” “如果你想劝阻我，你就将站在我的对立面。起码现在如此！”中裕司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地，手自然地抬了起来，立刻有人将西装批到了他的身上：“这是世嘉的底线！他敢玩火，就别怪引火烧身！” 中裕司离开了，铃木裕斟了一杯酒，看着杯中舞娘的倒映，什么都没说。 第144节 “铃木君，你最好不要说什么。”冈村秀树轻轻弹着自己的玻璃杯，凝重地说：“这次的事情，非比寻常。秦君才让世嘉拒绝了俄罗斯方块，转眼间自己去会谈？他是想干什么？” “只有两个可能。”冈村秀树放下酒杯，看着铃木裕说：“第一，他想自己买下俄罗斯方块的版权卖给世嘉。第二……” 他看了铃木裕一眼，对方眼中同样露出一丝不可思议的表情，声音中都透着难以置信：“他……有主机平台？！” “不管是第一还是第二，他都死定了。”冈村秀树笑道：“如果是第一，他欺骗了世嘉。把我们都当傻子玩，没人会容忍这样的第三方，哪怕他是最重要的核心阵容！” “如果是第二……呵呵……”他干笑了两声，目光一寒：“届时，要绞杀他的可不仅仅是我们了……” “第一条是底线，第二天是底线中的底线……不管是那一条……无论是哪一条……他都很难再混下去……铃木君，你就算想保他，也是绝对保不住的。就连中山社长，大川前社长，都绝不会容忍其中任何一条……” “咚咚咚”秦远峰的酒店门被敲得山响，他刚打开，就看到了门口三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 其中一人他见过，小口久雄。 而在三人身后，一个个头不高的男子正站在他们身后，即便对方不说话，但谁都能看得出来这群人是谁为主。 “怎么？”中裕司嘴角微微翘了翘，仿佛一块木板上刻出的裂痕：“不欢迎？”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亲自过来而已。”秦远峰笑了笑，将几人迎进了房间。 房间里，陆聪夫，陶君泽都在，看到他们，立刻笑着站了起来。 中裕司没有开口，目光看死人一样掠过这两个人，连微笑都欠奉，直接大马金刀地坐在了沙发上。 “秦君。”刚坐下，中裕司缓缓地开口了，他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双目如同鹰隼一般盯着秦远峰，开门见山地说：“我不想过来，也没有时间和你闲聊。但是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世嘉容忍的底线。” “你也许不知道我是谁。没关系，我可以详细地，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他冰寒的脸靠近不动声色的秦远峰，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傲气和怒意：“几年前，我进入公司的时候，还是一个分文不名的大学毕业生。在这几年里，我亲手主导了世嘉和松下的技术合作。亲手将世嘉和东芝绑在一起。因为这些，我才能在几年里坐上董事的坐席！” “你可以说我没开发过著名游戏。但是事实就是，开发者永远比不过管理者！”他盯着秦远峰，一字一句地说：“秦君，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你提出警告。如果你不在现在，马上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会打上俄罗斯方块的主意，我对天照大神发誓，你一定会无比后悔！” 秦远峰看着他，平静地说：“如果我的回答是不？” “我非常遗憾。”中裕司没有掩饰哪怕一丝自己的心情，静静地站了起来，双眼中的目光仿佛万丈冰山：“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世嘉的核心阵容之一！同时永久排除出质量序列！绝不可借用世嘉任何一条渠道！并且世嘉不会再为你提供一分钱的资助！和世嘉的所有盟友，松下，东芝，将绝不会！永不会对你开放哪怕一丝专利权！” “你承担得起？”他冷哼了一声，阴冷的目光看向秦远峰：“立刻收回你愚蠢的行为！这是世嘉给你最后的机会！这个结果不是你这样的新公司可以承担的。即使是这样，你现在的位置也绝对保不住！甚至质量序列都堪忧，但是，可以保住你的公司还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 “那你试试！”秦远峰也毫不退让地看着他：“你做了什么，我从不关心。我只关心我的利润！另外，我希望你记住，我从来不是世嘉的人！我只属于秦皇朝！你也不是秦皇朝的董事，你是世嘉的董事！” 他也站了起来，针锋相对地看着中裕司：“你有什么资格命令秦皇朝去做什么？” “秦总！”“秦老板！” 一句话说出来，陆聪夫和陶君泽顿时变了脸色，连忙开口，却被秦远峰一个冰冷的目光打断。 中裕司目光如同毒蛇，看了他足足十秒，深深吸了一口气，下一秒，却忽然笑了起来。 “呵呵……非常好……” “我现在就可以宣布，你将永远不属于世嘉的阵营！”他看着秦远峰，从有些干裂的嘴唇中飘出一句话：“并且，在你滚出去之后，我将亲手主持对秦皇朝公司的收购！” “如果你不愿意，你将没有任何渠道可以借用！” “走！” 他带着压抑的暴怒转身离开，一个声音，却忽然打断了他。 “等一下。” “怎么？改变主意了？”中裕司回过头，冷冷地看着他：“太晚了，秦君，如果你只是惹恼了我，没有关系，其他董事会保住你，但是，这次你是踩过了线！” “犯众怒者，必死无疑！” 秦远峰笑了笑，静静地看着他，忽然说：“我是不是看起来像蠢猪？” 中裕司还没开口，他就接着说了下去：“如果不像，那你告诉我，我为什么明知世嘉盯着我的情况下去见亚历山大？” 中裕司目光霍然亮了一下，眼光如刀扫视了秦远峰好几眼，迎接他的，却是“啪”一声巨响，秦远峰摔上了门。 “中裕董事？”小口久雄试探地问。 中裕司没说话，就这么站在门口，目光闪动，过了好几秒，才转身才楼下走去。 “狡猾的小畜生！”等上了车，他才狠狠砸了一下车窗，咬牙切齿地说：“我就等着！我倒要看看还有最后四天，你怎么自圆其说！” 狐狸是聪明的，但是狐疑这个词，也专门为它们设计。 聪明，往往伴随着多疑。秦远峰的话，确实让他心中有了一丝犹豫。 “如果预展之后你不能给世嘉一个交代……我要当着所有世嘉第三方剥掉你的皮！” “秦总，这样不妥吧？”中裕司走后，陶君泽，陆聪夫紧张地劝说着：“中裕司是世嘉的大股东之一，我们这样惹恼他，对我们并不利。” 秦远峰看了两人一眼，淡淡地说：“因为世嘉是上市公司。” “上市公司，有着诸多的派别。在上次秋叶原之后他们不敢动我，因为有人自然会保我。现在也一样。” “只要我不是触犯了所有人的底线，他照样动不了我。”他笑了笑：“得罪？从秋叶原开始就得罪他了，不多这一次。” “但是……秦总……其他几位董事能满意你的答复吗？” 秦远峰没有回答，沉吟了起来。 满不满意，就看几天后的一搏！ 戏台已经搭好，演员已经就位，他这位幕后导演，也到了最后出场的时刻！ 尽人事，听天命，仅此而已！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世嘉没有再联络秦远峰，反而是荒川实和他的来往颇为频繁。 “秦君。”荒川实举起酒杯：“明天，就是ces预展了。” 秦远峰微笑，晃了晃手中的琥珀光，意味深长地说：“是啊，明天，就是ces预展。” “不打算明天让世嘉的人大吃一惊？”荒川实笑容满面：“ces……可真是个引起关注的盛会……不是吗？” 秦远峰轻轻抿了口酒，同样笑着看着他：“放心，我也希望……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9月十日！ ces预展，正式拉开序幕！ 第0167章 雕工射天狼（二） 九月十日。 天空静静地飘着细雨，上午九点，已经整个阴沉了下来，细白的电光在铅色云层中翻滚，仿佛一道道白色的游龙。 拉斯维加斯沐浴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小雨中，不过谁都看得出来，这场小雨很快就会变为暴风雨，街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出没。 “刷”一辆名贵的轿车，在会展中心门口停下，车门并没有第一时间打开，反而旁边几辆看似不起眼的轿车上，忽然下来了六名黑衣保镖，其中一个人恭敬地撑起一把黑色雨伞，刚打开，那辆轿车的车门终于缓缓开启。 一位中年白人妇女，带着金丝眼镜，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衬衣，亮银色的女式休闲西服随意地敞开，两条笔直的长腿从同为亮银色的短裙中伸出，穿着一双红色高跟鞋“各当”一声，轻轻踩到了被雨水濡湿的地面上。 “洛嘉利副市长。”刚走下来，门口迎接的一行人立刻打着伞忙不迭地走了过来，一位高大的白人男子笑着伸出了手：“ces展会用最诚挚的热情，热烈欢迎副市长的莅临。” 这位女强人副市长带着和熙的笑容点了点头，微笑着问道：“其他人呢？都到了吗？” “装修品鉴大师乔薇尔女士，和拉斯维加斯艺术馆长鲍威尔先生已经到了，另外蓝星事务所，所罗门公司……” “噢，亲爱的乔纳森主任，我非常乐意听您对这次ces的计划，不过应该不是在门外的雨中。您说对吗？”洛嘉利风趣地说：“不如让乔纳森先生带着我进去领略一下ces的风情，一边走一边介绍如何？” “乐意之至。” 两人一同进入了展馆，迎面而来的，就是nintendo几个红色的英文字母。 “任天堂吗……”洛嘉利感叹地说：“日本的电子业，是越来越不容忽视了……这个年代他们的电子业，游戏业，都站到了最顶峰。” “正是如此。”乔纳森也有点感慨：“本来游戏业在ces上是被所有人都瞧不起的行业，却应为它们和世嘉豪掷万金，已经没人敢瞧不起……噢，当然，仅限于这两个公司。” “世嘉？”洛嘉利眉头刚刚微微皱起，立刻有秘书识时务地凑过来低声解释了一番，洛嘉利这才点了点头：“它们的标志是sega？” “是的。”乔纳森笑道：“洛嘉利小姐怎么知道的？” 洛嘉利微微一笑，抬起手指着任天堂：“不是就在任天堂旁边吗？” 这句话刚说出来，乔纳森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 他难以置信地回头一看，任天堂旁边，果然有一个巨大的sega标志！ 两个公司几乎是同样规模大小的展台，同样高悬的硕大气球，一边是任天堂的红色，一边是世嘉的蓝色，就像红海和蓝海，彼此对立！ 此刻，他们的展台上，已经人流满布，带着各个公司胸牌的工作人员如同小蜜蜂一样穿梭其间，但是谁都无法忽视，坐在任天堂和世嘉之中，气势明显要强于其他人的六个人。 荒川实，竹田玄洋，森仁洋。 铃木裕，冈村秀树，中裕司。 “怎么会这样……”按捺住心中猛然加速的心跳，好不容易送走洛嘉利之后，乔纳森几乎是满脸铁青地拉过一个工作人员：“这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为什么任天堂会在世嘉旁边！这不是让整个会场乱起来吗！” “主……主任……”这位工作人员脸都吓得发白：“这……这是世嘉的会场啊……” 乔纳森心跳再次加速，狠狠扔开对方，仔细一看，嘴唇都咬得死紧。 没错，这是原订的世嘉展台，任天堂却忽然抽调了一个展台过来，而且任天堂委员会三大要员高坐其上！ 他能做现场主任，自然非常清晰这一年电子娱乐业发展的轨迹，如果说世嘉忽然推出的md，打了任天堂一个措手不及，他们完全有理由主动靠近任天堂，宣扬自己的丰功伟绩，把老对手任天堂踩下去。 那么，这一年中并没有名作的任天堂坐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他们为什么会主动靠过来！ 形势比人强，任天堂现在靠过来，不是给世嘉增光添彩是什么？但是这些老狐狸怎么可能打没把握的仗？ 他眉头紧皱看了过去，四周，没有一家大型企业，大型企业的展台都尽量避免和其他同类型企业接触，这是默认的潜规则，谁能想到水下交易之后，任天堂居然主动靠近了世嘉！ “苏联科学计算机中心……德克萨斯威龙电子……纽约康纽克原件……”他看了一圈，都没发觉任何异样，皱眉叫过来另一位工作人员：“通知现场经理，多安排点人来这边，我有预感，今天这里恐怕要发生大事。” 工作人员谨慎地问道：“乔纳森主任……是什么事？我们也好做个应对。” 乔纳森死死咬着嘴唇，紧张的目光从大名鼎鼎的北美之狼荒川实身上掠过，再看到旁边抿着咖啡，脸色万年不变的竹田玄洋，再到看死人一样看着任天堂的冈村秀树……明明看上去没有任何不妥，这就是两家公司碰面的正常表情，但是他的第六感一直在催促他，今天的预展，这里，就是爆炸的中心！ 就在乔纳森莫名地心神不宁的时候，在距离任天堂世嘉展台三十米远的地方，秦皇朝展台，同样热火朝天。 这个展台周围，聚集了北上广三家电子厂的展位，形成了一个大陆电子圈。秦远峰端坐正中，目光同样凝视数十米远外的巨大展台。 他此刻的心情，是一片平静。 那是神经紧绷到了极致的平静。就像海啸被按捺到了深海之下，无法发泄，无处发泄！ 他已经做到了自认为的完美，但是事情，从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任何事情都会有无数的变数，不到最后一刻，就算99%的成功几率，也会被1%击败。 第145节 就像任天堂，从不会关心亚历山大的脾气，将对方丢在一旁不管不问，也万万想不到对方是个视财如命的小人。 他们做了99%，却最终被亚历山大这个1%出卖。 同理，秦远峰也做了99%……甚至说他没有做到这么多，剩下的，同样只有等待天意。 “呼……”他把手放在胸口上，深深吸了口气，胸中翻腾的战意，紧张，期待，如同火锅一样沸腾了起来。 赤红，冒着油花。 他不仅做了，今天，他更要亲自下场去演！生生剥掉任天堂的面皮！ 这场大戏，所有演员都已齐备，就看谁的演技更胜一筹！ 没有人去打搅他，谁都看得出来，他的情绪有点不对，看起来平静，实则就如同爆发之前的火山。 只有一个人除外。 “秦先生。”拉里就坐在他的旁边，腮部肌肉可见地咬合来了好几下。 他面沉如水，手中端着的咖啡却丝毫不见颤动，轻声却坚定地说：“这幕好戏，终于要开始了……” “我们已经做了太多，我相信应该会胜利。”他试图让气氛活跃起来：“秦先生没必要这样慎重。嘿，伙计，我们已经做到能做的最好，不是吗？” 秦远峰平静地说：“任何事情，不看到最后一刻，都不知道成败。” 他转向拉里说：“拉里先生，今天，我们不仅是推手，我们还是演员。” “我们……要亲眼看着它落幕。” 同一时间，世嘉展台上某一个人的目光，也落到了秦远峰身上。 “他身边的人是谁？”中裕司淡淡地问。 “不认识。”冈村秀树看了一会儿，转头淡淡地笑道：“中裕司，你居然被秦君一句话给退了回来，这是在上演三国吗？” 中裕司冷笑了一声：“放心，如果预展结束，他敢和我唱空城计，我也要让他知道什么是挥泪斩马谡。” “你会挥泪？” “不，我会很愉快。”中裕司嗤笑：“我想，到时候在ces上明确世嘉对他的态度，还有什么比这个舞台更好封杀他的？” “切断他的所有渠道，收购他的公司。我要让他乖乖滚回香港去，重新做那个一文不名的大学生！” 与此同时，任天堂的展台，也有一个人看了过去。 “拉里·普罗布斯特。”森仁洋的眼皮微微跳了跳：“秦君和ea搅到了一起？荒川君，如果我没记错，ea正在和任天堂谈几款游戏的项目吧？而且，你的noa公司在北美还多亏了他们的销路。” “这是个明白事理的人。”竹田玄洋看了一会儿就笑道：“这真是等于当众给了世嘉一巴掌，如果让冈村秀树他们知道，他们的核心阵容正在和同任天堂有瓜葛的公司谈判，真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脸在这里待下去。” 荒川实笑了笑：“我们的目的不是这个，各位。” “签下俄罗斯方块，然后下个月立刻推出，我相信宫本老师的眼光，他肯定地说这款游戏卖不到一百五十万份就辞去委员会委员长的职务。到时候，联系上ces本社的慧眼识珠，只能让整个业界认清世嘉的无能。” “这个耳光，才叫响亮异常。”他呵呵地冷笑起来，就连手指都不由自主地搓了搓。 第0168章 雕工射天狼（三） 十点整。 当一阵悦耳的音乐响过之后，二楼上，一行人缓缓走了上来。 “尊敬的各位参展商，大家上午好。”乔纳森拿着一个喇叭，笑着说：“非常欢迎来到每年两度的全球消费电子展ces。” “这个展会的意图，大家都非常明白，这是全球电子行业一次交流的盛会。举办了如此多界，具体条件我相信各位都已经清楚，我也就不再累叙。” “最后，按照每一次的规矩，正式展览之前，都会有一次预展。当然，就是今天了。我希望大家能遵守会场的秩序……”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不动神色地扫过任天堂和世嘉，咬了咬牙：“现在，预展开始！” 人流，忽然之间就动了起来，各个展台之前人员川流不息，各大企业都在看着旁边的产品，和自己的产品对照，一时间，一句轻轻的话语，带活了整个市场。 “看到那个女人了吗？”荒川实坐在位置上：“她就是拉斯维加斯的副市长，洛嘉利女士。等会儿她过来的时候，这场表演就将开始。” 竹田玄洋淡淡地说：“她对我们在欧美的发展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我明白。”荒川实冷笑道：“同样是抽耳光，在同学面前抽，和在家长面前抽，这是两个概念。” “我这次就要在全场职务最高的女人面前，把世嘉的每一颗牙都抽掉。” 柔和的音乐响了起来，衬托得整个现场都其乐融融，乔纳森陪同着洛嘉利走了下来，开始饶有兴致地看着每一个展台。 乔纳森下楼的时候，再次看了一眼任天堂和世嘉毗邻的展台，他莫名地感觉心有些跳得慌，像一直在和他提醒着什么。 “这是怎么了……”乔娜僧摇摇头，把自己脑海中第六感的提醒甩出去，预展已经开始，他没有心情再担心别的，陪好洛嘉利副市长才是正事。 一行一共十余人，缓缓从二楼走下，融入了人流之中。 “兹啦……”荒川实站了起来，顿时，世嘉那边无数道目光盯在了他的身上。 “不用紧张。”他笑着说道：“世嘉的小朋友，我只是起来看看有没有不错的合作对象，仅此而已。” 森仁洋眼低垂的眼皮跳动了一下，这句话，代表着这场戏，正式开始！ 荒川实闲庭信步地走下了展台，仿佛游弋于花丛中的蜜蜂，带着和熙的微笑，悠然自得地一个展台一个展台看了起来。 “剧目：狸猫换太子。”他迈下展台的第一步，竹田玄洋笑了笑，双手随意地背负，自然而然地站了起来。 “主演：荒川实，森仁洋，竹田玄洋。苏联科学计算机中心。”荒川实用一种几人才能听到的音调，语气中带着无比的傲然与自得，一边悠闲地走，一边轻声地说：“配角：一群名叫世嘉的野狗。” 森仁洋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抄手站起来的时候，如同看死人一样看了世嘉那边一眼。 “剧本：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开发人员，漫天要价，最终将宝玉乖乖送上的故事。” 荒川实走到世嘉展台面前，优雅地微微鞠了一躬，带着一种世嘉人根本猜不透的表情微笑，白皙的手指从世嘉展台放着的一排md上轻轻拂过，这才稍微提高了一些音调：“我这个人呢，性格有些不太好。” 他是对世嘉这边所有人说的，铃木裕，冈村秀树，中裕司都冷哼了一声，嗤笑着看着荒川实。 “我生剐人的时候，不喜欢一刀切。而是慢慢地品尝。”他笑了笑：“毕竟比起长久的痛苦，死才是解脱。” 他身子撑在世嘉的展台上，面带笑容：“我说过要将诸君一刀刀剐了，这个时间，按照我的脾气，恐怕要好几年。” “不过你们这次比较幸运，只需要等几个月。”他笑着直起身子，叹了口气：“记住今天，野狗们。九月十日。这是任天堂日后的超级大作横空出世的日子。” “超级大作？”中裕司冷笑：“你发疯了吧？” “任天堂总是做白日梦过多。”冈村秀树也嗤笑了一声：“这里的游戏商只有我们两家。你想自己买自己的游戏，我们并不介意。哦，我忘记了，你们也可以买我们的游戏，我可以给你个公道的条件。” 他嘴角挂上一抹阴冷的笑容，盯着荒川实说：“任天堂的命，这个条件怎么样？” 荒川实轻轻地感慨了一声，更像是愉悦的呻吟，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已经是阴云密布，电闪游龙。 “小野君。”他转头对身后的秘书笑道：“去，请洛嘉利副市长过来。” “这出好戏，总要有一个有地位的见证人才对。” 洛嘉利副市长过了二十多分钟才缓缓走来，她笑着和荒川实握了握手：“荒川先生的大名，我可是早就听人说过了。三年多的时间，将北美做成了仅次于日本的任天堂第二主场，实在是佩服。” “过誉。”荒川实手放在腹部，优雅地鞠了一躬：“这次请洛嘉利小姐来，是想请您看一看本社的展台，毕竟这是ces最重要的几个展台之一，如果有所不妥，我们还好即时改正。” 洛嘉利笑着点了点头，四道大门的三家巨头级公司，她是肯定要看的，虽然很疑惑为什么任天堂特意请自己过来，不过这也不耽误事情不是？ 不远处，秦远峰站了起来，目光冷冽地看着满面笑容的任天堂。 终于，他抬腿走了出去。 这一步，代表着他的决心！ 拉里深吸了一口气，放下咖啡杯，同样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这场戏，已经开始！ “洛嘉利小姐，这次请您来，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荒川实笑道：“本社在这里发现了一款难得一见的游戏。”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看向了旁边的科学计算机中心展台，领队的是一个年轻人，目光和荒川实对到了一起，对方悄然点了点头。 真的有游戏？世嘉这边人都皱了皱眉，三大董事都站了起来，他们要看看，任天堂到底要玩什么花招。 荒川实周围，自觉地让开了一个空间，这里，是他的舞台。他谋划了如此之久，从一月到现在全程参与的事情，马上就要收获到甜美的果实。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在老对手世嘉的眼皮子底下。 这种想法，让他感觉无比愉悦。 “着急了吗？你们也知道世嘉经受不起任天堂的下一次冲击？”他说完，呵呵地轻笑起来，随后变为一阵发泄似的大笑：“呵呵呵……哈哈哈！那你们可知道，你们放弃出去的游戏，宫本茂老师亲口点评，说卖不出去一百五十万份，他就要辞去任天堂执行委员会会长一职！” “你们太年轻了……”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没错……就是这种感觉，眼看着世嘉在自己面前，用他们放弃的游戏狠狠扇对方一耳光，就是它！ 而且，这将会直接影响到世嘉的第三方战术，这才是他真正的目标。 一个连游戏都不认识的公司，能做出什么游戏来？在md发售急需第三方的时候撒上这把盐，或许会恶心世嘉很长一段时间，更或许……会达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想知道这款游戏是什么吗？”他笑道：“没有错，就是曾经送到你们桌上，却被你们视之如敝履的俄罗斯方块！” 他走到计算机中心的站台旁，冷笑道：“这款游戏，虽然我不知道它最后能销售到多少份。但是山内社长已经将它预定为本年度最重磅游戏发售！为此，任天堂将为其付出数倍于买断金额的宣传费用！” 他看着世嘉两位董事以及铃木裕说：“并且，北美将作为本年度绑定游戏发售。” 他的声音并不小，周围不少人都停下了自己手中的事情，把目光投了过来。 “哟……”不远处，小笠原伸一抬起了头来，笑道：“看样子，有些意外的曲目上演了。” “又是世嘉和任天堂啊……”再远一些的地方，松下的领队微微抬起了眉：“还真是两个不消停的冤家……” 一道道目光，带着看热闹的兴奋，纷纷聚拢。 冈村秀树，中裕司，铃木裕三人的脸色相当难看。 自己放弃的游戏，任天堂当成了宝，说起来看似是自己名声上捡了便宜。但是万一真的发售到一百五十万份以上？ 在这种五十万份就是大作，百万份是超级大作的年代，这个数字，足以把世嘉的脸扇肿！ 更足以扇凉软件商的心，把世嘉直接钉在钱多人傻速来的板凳上，动弹不得！ 荒川实冷冷地扫过脸色铁青的他们，朗声道：“任天堂，将以两百万美元的价格，以及对科学计算机中心赞助十年的经费，买断俄罗斯方块十年的版权！” “秦君这个无知的蠢货！”中裕司终于忍不住骂了出来：“如果不是他！这款游戏本应是世嘉的囊中之物！”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等着吧……让任天堂如此耀武扬威……让世嘉在众目睽睽之下吃了这种闷亏……我回去不剥了他的皮！一旦俄罗斯方块卖出百万份以上的销量，他万死难辞其咎！” 铃木裕看了他一眼：“中裕司董事，你不要忘了，商战的原则，以及自身的定位问题，这并不是秦君的错。起码不完全是。” “哦？”中裕司转头，露出森白的牙齿，狞笑道：“那你告诉我，他再去找中心的领队亚历山大是为了什么？！你以为他现在还敢走到世嘉面前？！” 第146节 “他就是个叛徒！他已经背叛了世嘉！只有你！你不相信这一点！”中裕司狠狠捏着自己的拳头，仿佛捏着秦远峰的头颅：“对待叛徒，我有义务告诉他什么才是武士道！” “他最好祈祷，能在这场盛会上舔上任天堂的屁股……否则……” 第0169章 雕工射天狼（四） “两百万美元……”乔纳森站在原地，脸色都兴奋了起来。 这不是个大数目，但绝不是个小数目，尤其，每个展会第一笔大中型交易，具有它特殊的意义！ 这种意义，叫做开门红，无分国界，无分族群。 尤其，这份开门红是出自游戏界第一大家任天堂之手！ “轰隆隆！”一道惊雷，将他从兴奋中唤醒，他连忙大笑道：“恭喜任天堂首拔头筹！艾鲁斯，你立刻将这个消息通报给大厅！” 洛嘉利也笑着鼓掌。没有人问计算机中心是否答应。 太显而易见了。任天堂当众宣布的是“买断”，而不是私下询问，这就说明一个问题。他们是早就在私底下讨论好了的！ 现场签约，就是要打世嘉的脸！ 你们不是不要吗？那我们拿走了，等一个月后，如果真的超过百万份，世嘉恐怕要打落牙齿和血吞！ 而且这一巴掌，世嘉还一点还手的办法都没有。 至于中心反水？ 他们不考虑这个问题，如果没有做好准备，荒川实绝不可能在现场说出来。当他说出口的时候，这件事基本就等于已经敲定。 只不过，有的事情，不到最后一步，谁都不会预料到结局。 完美的剧本，完美的演员，结局却绝不完美！ “稍等。”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平和的声音响了起来。 “真是不好意思，这款游戏，我们要了。” 瞬间寂静。 洛嘉利有些惊讶，谁都看得出来这是任天堂设好的局，再多的钱都不可能卖给其他公司，现在还有人跳出来？这是自找不自在？ 更为惊讶的，是乔纳森，对比洛嘉利，他非常清楚电玩界的局面。 敢说这句话的人，肯定是有渠道发售游戏的人，但这种人，会被世嘉和任天堂所容忍？ 任天堂开门红的捷报还没有发出去，所有人都站在了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除了世嘉，以及任天堂。 中裕司看着来人的身影，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来了？ 他居然真的来了！ 对方曾经对他说，对方明知会被世嘉知道还去，显然别有图谋。 但是这个图谋，他却完全看不清了。 铃木裕抬起头，惊讶的目光看向了冈村秀树，对方却用同样震惊的目光看着他。 “不是你？”铃木裕问完，但是冈村秀树的回答让他更加震惊。 “我还以为是你！” 他们两人的目光一起看向了中裕司，却看到对方站在一方展台前，脸色铁青，死死盯着秦远峰。 “到底怎么回事？”这下，世嘉这边三个人完全懵了。 这显然是任天堂的局，秦远峰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相比起他们的惊讶，任天堂一方，表现却完全不同。 “秦君。”荒川实第一次没有了笑容，就在刚才，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忽然感觉心脏仿佛被针刺了一样，痛的吓人。 有危险……这是他的第六感在朝着他呼喊，但是，现在他已经骑虎难下！ 就在刚才，他高姿态宣布了任天堂买断俄罗斯方块，才打了世嘉一巴掌，却没想到转眼间，竟然被一个完全没有想到的人反打了一巴掌！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竹田玄洋，森仁洋几乎是异口同声地低喝了出来！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荒川实震愕片刻后，还能保持一丝笑容：“秦君……你是不是把自己想得太高？” “你以为在这种场合威胁我，就能让任天堂对你提高价码？”他从牙缝里飘出一句话：“这只会让我对你厌恶！” 秦远峰笑了，周围，所有人都看着他。 刚才荒川实朗声说任天堂首拔头筹，两百万买断，游戏大师，马里奥之父宫本茂夸下海口说卖出一百五十万份还言犹在耳，现在，就连艾鲁斯都不知道自己这份报告发是不发。 “轰隆……刷拉拉……”一道惊雷闪过，漫天暴雨终于瓢泼而下。 “这人是谁啊？”德克萨斯威龙公司的人，瞠目结舌地看着缓缓走来的秦远峰：“胆子也太大了吧……敢来搅任天堂的局……谁看不出来任天堂的目的……这款游戏他根本不可能拿到！” “太天真了……”“想出名也不是这个出法。”“世嘉倒是看他顺眼了，但是他能给世嘉带来什么好处吗？游戏不可能拿到啊！”“对啊……任天堂都摆出这种姿态了。世嘉自己放过的游戏，怪得了谁？” 一瞬间，低低的讨论声，加上猜测声，让这片小空间悄然沸腾了起来。 “剧目：狸猫换太子。”众目睽睽中，秦远峰看着吃人一般盯着他的荒川实，咬牙笑道：“主演：秦皇朝，ea。” “配角：荒川实，竹田玄洋，森仁洋。” “剧本……”秦远峰忽然冷笑了几声：“是讲述一头狼被骨头噎到，吃进去再吐出来的故事。” 荒川实脸上最后一丝笑容，终于完全消失！ 这番话，和他刚才调侃世嘉何其相似，但是不同的是，现在主角配角剧本完全换了一个模样！ “伊万诺夫。”他死死地盯着秦远峰，尽量用最平静的声音说：“立刻，签约。” 但是，没有动静。 那声预料中的“是”没有听到！ 沉寂，死一样的沉寂。 荒川实首次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砖头看着领队的年轻人，嘴巴都张了开来。 他的脸上，再没有一丝欢笑，没有一丝云淡风轻。 “刷刷！”森仁洋，竹田玄洋，两人几乎是同时站到了他的身边。用毫不掩饰的震惊看着低眉垂眼，双手紧握放在前方的苏联科学计算机中心这位临时领队。 “伊万诺夫……”森仁洋腮部的肌肉都颤抖起来，一种极为不真实的感觉忽然齐刷刷出现在三人心中。 他几乎是用一种带着颤音的声音说：“我命令你……立刻宣布签约！” “现在！马上！” 沉寂，仍然是沉寂！ 伊万诺夫就像个木头人一样，依然低头站着。 “刷刷！”这一下，铃木裕，冈村秀树眼中闪出狼一样的光芒，几乎是三五步就来到了场中。 中裕司双手撑在一方展台边上，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切。 出问题了！ 谁都看得出来，任天堂这里出了大问题！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他感觉自己心跳都加速了好几分，难以置信地看了看秦远峰，再看了看站在场中的任天堂三人，脑海中涌起两个让他都不敢相信的词语！ 截胡！ 不仅是他，在场所有人都呆住了！ 洛嘉利眼镜后的眼睛，露出一抹精光，随后飞快地隐没下去。乔纳森满手冷汗，他终于知道之前为什么一直不安心了。 有人截胡任天堂！在ces这种全球电子商大展上！在ibm，惠普，东芝，松下……等全球知名企业面前！ 仍然沉寂，没有人能说出一句话来。 小笠原伸一惊讶地张大了嘴，满脸惊讶地看着秦远峰。随后，几乎没有任何考虑，快步朝这边走来。 惠普的领队，同样看了看脸色已经开始有点不正常的任天堂队伍，再看了看秦远峰和拉里，之后采取了和小笠原伸一同样的动作。 松下的领队，东芝的负责人，dec的专家，这些在周围，或者不远处的公司，随着天上不时响起的惊雷，全部朝着这个圈子过来。 不多时，这周围就围满了一群人！全部都是大中企业的负责人！ 一道道目光，如同利剑一样钉在场中人的脸上。 “伊万诺夫……”森仁洋深吸了一口气，背在身后的手，拳头捏的冒出青筋。 到了这一步，签约与否，任天堂丢脸都丢定了！ 但是，如果不签约，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你是不是没有听到我们的话！”他说出口的声音超乎想象的大，让自己都吃了一惊。但是他的动作，却让全场人都吃了一惊！ 他快步上前，一手提着对方的领带，眼睛里散发着毫不掩饰的，欲择人而噬的红芒：“签——约！” “好像你们没听到我们的话？”秦远峰终于笑着开口了：“这份合约，我们要了。” “放肆！”“好！” 四五个声音几乎是同时响了起来。 荒川实，竹田玄洋怒喝刚出口的同时，冈村秀树，铃木裕已经大笑着说了出来。 “我为各位介绍一下。”秦远峰温文尔雅地微微鞠躬：“这位，是美国艺电公司销售总裁拉里。他，是秦皇朝公司的美国合伙人。” “如今，他同样对俄罗斯方块感兴趣，并且和亚历山大领队谈了很久……”他目光转向伊万诺夫，笑道：“对吗？研究员伊万诺夫先生？” 伊万诺夫终于抬起了头，脸上再也不是木然，而是满脸笑意：“没错。” 这个笑容，让任天堂一方的血液都几乎凝固。 “但是，ea比起任天堂，连百分之一都没有，我们也拿不准到底能不能吃下。不如，伊万诺夫先生为我们宣布一下？” “没有问题！” 第147节 “走！” 就在这时，一声压抑着极度愤怒的低喝声响起，荒川实脸上表情完全变了，此刻的他，如同地狱的修罗。 第0170章 雕工射天狼（五） 他眼睛的目光，几乎化作实质，成为一片刀光剑影，要把秦远峰撕成碎片！ 谋划了这么久，居然在这种时候有人横插一杠子！ 他直觉告诉他，伊万诺夫说出来的话，绝对不会是好话！ “别急啊。”他刚转身的时候，眼前已经多了一个恨不得一脚踢死对方的身影。 冈村秀树脸上带着一种莫测的笑容，不偏不倚地堵在他的面前，眼睛眯起，微笑道：“荒川君不是想要这款游戏吗？怎么现在就走了呢？” “是啊……”秦远峰的声音适时在背后响起：“不是说好任天堂绑定发售，销量百万吗？这种大作荒川先生都不上心？” “秦远峰！”竹田玄洋回过身，清晰可见他的下唇都在颤抖，死死盯着他，连尊称都没有了：“这次的事情，任天堂记下了。” 他靠近秦远峰，咬牙切齿地说：“给我记住！” “回去以后，我会让你后悔今天做的一切！” “无比……无比的后悔！” 周围的人，都没有开口，只是在静等事态的发展。 谁都看得出来，任天堂蓄谋已久的计划，出了大篓子，或者说，被这个年轻人捅出了大篓子！ “伊万诺夫！”秦远峰忽然喊了出来，他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看着对方，一字一句地说：“现在，你可以公布科学计算机中心的合作伙伴了！” “我非常愿意！”伊万诺夫立刻笑道。 “冈村匹夫！”荒川实闭上眼睛，猛然睁开：“让路！noa可以在美国给你介绍一家渠道！鄙人决不食言！” 呆不下去了！ 他们再呆下去，脸面绝对会丢得一点都不剩！ 刚刚给了世嘉一巴掌，没想到，秦远峰几句话送回来一套组合拳！ 明明已经稳操胜券的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心中如同万蚁蚀心，胜利的果实就在眼前，却仿佛离他无比遥远！ 而现在，原订合作伙伴，居然要读出别人的名字！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伊万诺夫对他和秦远峰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不管是谁，都绝不会是任天堂！ 亲自上台，亲自演戏，最后获奖的却不是自己！ 奇耻大辱！ 全球顶尖电子商面前的奇耻大辱！ 如果有枪，他一定会一枪打死秦远峰，再开上七八枪，让对方父母都认不出来他为止！ “渠道？”冈村秀树脸上的笑容如同春日一般灿烂：“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让路！”竹田玄洋盯着眼前的铃木裕，细白的牙齿都磨得“咯咯”响：“给我滚！” 铃木裕嗤笑了一声，根本不理他。 “有好戏看了……”一位公司的负责人，兴致勃勃地看着眼前的撕逼大战，真可谓年度撕逼第一战，任天堂和世嘉在全球顶尖的电子大会上出手。你给我一耳光，我立马还你一巴掌，简直不亦乐乎！ 而这场大戏，已经要进入揭幕时分！ “获得我们科学计算机中心合作合约的是……”伊万诺夫带着微笑，看着猛然停顿下来的荒川实，森仁洋，竹田玄洋，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捉摸的仇恨。 “伊万诺夫……”荒川实如同地狱中出来的恶魔，脸上明明平静，却已经如同一片地狱之火：“你最好聪明一些。” “ea！美国艺电公司！” “ea公司，用一千五百万美元，买断俄罗斯方块十年版权！” 刹那间，现场鸦雀无声。 “一千五百万？！”小笠原伸一差点叫了出来：“这……这可真是……” “一千五百万……”旁边的人也瞠目结舌：“ces上……首个千万大单！” “真是下了血本啊……”“这两人真够狠心，一下子提了七倍。”“这下可真是把任天堂脸都打肿了！” 铃木裕，冈村秀树震惊地看着秦远峰，现场太明显不过了，拉里一句话没说，是秦远峰带他过来的，是秦远峰让伊万诺夫开口的，一切的一切，都说明是他在操控！ 是他，在不知不觉之下截胡了任天堂！ 中裕司仍然在展台上，但是此时，他嘴唇都在颤抖。 他曾经说过，如果不给个交代，就要剥了秦远峰的皮，但是现在对方天价为世嘉扳回一城，他的话，简直就是个笑话！ 不，现在已经没人记得！ 他从铃木裕，冈村秀树的目光中就可以看出来，现在的两人，对秦远峰心中只有喜爱！无比的喜爱！ “兹……”“呵呵……精彩……确实精彩！”“一亿美元的公司对上百亿美元的公司，花落谁家？呵呵呵……”“有意思啊，任天堂这次可算是丢脸丢到家去了！”“千万大单啊……这多久才能出一单，没想到第一单就让我们吃了一惊。” 不到五秒，各种笑声，议论声顿时响了起来。 洛嘉利最先回过神来，用极为复杂的目光看了一眼秦远峰，随后笑道：“恭喜秦先生，恭喜ea公司，为ces签下第一个千万大单……艾鲁斯，你立刻通报全场！这是少见的开门红。” 这些话，如同针刺一般刺进了呆如木鸡的任天堂委员会耳中。 不是他们……果然不是他们！ 但是凭什么是对方抢了这个单！ 凭什么是千万大单！他们怎么可能知道！这是任天堂的绝密！ 四周的祝贺，说笑，简直就像在鲜嫩的心尖儿上泼了一瓢油，让他们烫得生痛！ “秦君……”荒川实牙齿都咬在了一起，话都是从齿缝中飘出来的：“你做的很好……很好！” “从现在开始，不要指望任天堂对你有任何仁慈！哪怕一丝！”他几乎是低吼出来的：“不把你的公司收购，我难解心头之恨！” “祈祷你的游戏能永远红下去，祈祷你的公司能活过这一年。”森仁洋脸色铁青，甚至蒙上了一层黑色，咬牙切齿地说：“今天ces的馈赠，任天堂记住了……铭记于心！” “走！”荒川实一声暴喝，带领人转头就走，狠狠地把拦在自己身前的冈村秀树的手推开。 从不失态的荒川实，从刚才开始，脸上再没有一丝笑容。 自己筹划数月，用了无数手段逼迫到手的合约，居然就这么飞了！ 在全球顶尖电子人的面前，被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截胡！ 他至今都想不通，对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怎么可能知道任天堂的目标！ “哦？这就走了吗？”秦远峰感慨地叹了口气，却自己拦到了荒川实面前，脸上已经一片冰冷：“荒川实……还，没，完！” “秦远峰……不要给脸不要脸……”荒川实恶魔一般看着眼前的人，脸已经丢尽了，他现在只想立刻离开这里！ “呵呵……”秦远峰做了个“嘘”的动作。 非常诡异，现在的公司，最小的都和他的公司规模差不多大，现在却迅速寂静了下来。 洛嘉利笑了笑：“秦先生，莫非还有什么事？” “当然啊……”秦远峰皱着眉头，挂着一丝苦笑：“有的事情，虽然可以这么算了，但是……我偏偏看不过眼。” “各位。”他笑了笑：“知道为什么伊万诺夫会决定由ea和他们合作吗？” 他看了一眼任天堂的三人，冷笑道：“因为……他是阿列克谢的学生！” “从大学开始，阿列克谢就是他的导师，一直到毕业！他都拜在阿列克谢门下……” “咚！”话音未落，荒川实抛弃了所有的仪态，恶狼一样串到秦远峰面前，死死揪住他的衣襟，眼睛赤红，声音中透露着无边的恐吓和暴怒。 “你敢！！！” 这句话，他是用日语说的。 不，是咆哮，此刻的荒川实，各种情绪交杂心中。听到阿列克谢名字的一瞬间，一种无边的惊恐，潮水一样漫上了他们的心头。 这种惊恐，只能用愤怒掩饰，他心虚地不敢用英语，只敢用日语！ 一个让北美之狼都心胆俱寒的念头从心中冒起：他知道？ 他知道……他知道？……他知道！ 他怎么可能知道！ 他就算知道任天堂的目标！怎么可能知道任天堂行动的理由？！ 还有戏？！ 所有人眼睛都亮了起来，这个年轻人截胡任天堂之后，居然还有大戏？ 世嘉最先反应过来，铃木裕一把拉开了荒川实的手，冷笑：“世嘉的人，用的着任天堂来教训？” 他此刻可谓扬眉吐气，瞎子都看得出来ea收购俄罗斯方块版权后面站的是谁，世嘉一筹莫展的情况下，自己旗下的公司给自己挣回了脸面，他如何不高兴？如何不春风得意？ 秦远峰叹了口气，抚了抚被拧皱的白色衬衣，嗤笑了一声，用唇语的日语对荒川实说了几个字。 荒川实看清楚以后，浑身都止不住地发冷。 这几个字，分为两行。 第一行是：我都知道。 第二行是：你们死定了！ 他的心跳都漏跳了一拍。 他果然知道！ 他心中已经说不清什么滋味了，惊恐，暴怒，难以置信……各种各样的情绪汇集起来，如同一个调味铺被打翻。 第148节 第0171章 雕工射天狼（六） “各位。”秦远峰笑了笑，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今年一月，苏联科学计算机中心院士阿列克谢研发出了一款游戏。” “这款游戏，我想ibm，dec这些公司应该非常熟悉，它，就是俄罗斯方块。”他看了一眼任天堂三人，朗声道：“随后，业界著名龙头，任天堂找上了对方……” “秦远峰！”“住口！” 竹田玄洋和森仁洋几乎同时暴喝起来！ 没有什么比自己的作为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更让人不安，而且这种不安，还是建立在全球顶尖电子商，拉斯维加斯副市长的面前！ 他们想借用洛嘉利的地位扇世嘉一巴掌，没想到，还没扇到，自己反而被打得鼻青脸肿，现在老底都要被翻出来。 “秦君……”一个声音，忽然从展台上传了下来。 “放心大胆地讲！不需要任何顾忌！”中裕司脸色都有些发红，在展台上咆哮：“只要你在世嘉一天！我中裕司以世嘉董事的身份保任天堂动不了你！我和你的过节，一笔勾销！” “秦君，说出来，大胆地说。”冈村秀树也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任天堂的手是不是和他想象中的一样长。” “说出来，你这款游戏，我亲自为你做宣传！” 秦远峰面带笑容，朝所有人微微点了点头：“他们开价，仅仅只有两百万。fc销量是电脑的数十倍，俄罗斯方块在pc端都可以卖出数万份，他们想用两百万买下十年的版权！阿列克谢自然不愿意。” “然后，任天堂找了一个公司，哦，这个公司就是elorg公司。这个公司，各位应该还可以会场上找到。” “他们盗版了俄罗斯方块，做出一款游戏，却并没对外发售，任天堂拿着它去找阿列克谢，反告阿列克谢盗版！并且将对方拖上了历时半年的知识产权纠纷！七月，任天堂麾下亨克·罗杰斯向中心申请停止官司，但是中心要答应任天堂可以制作街机版俄罗斯方块！” 他看了一眼忽然沉默下来的荒川实：“不过，任天堂这期间从未给过中心一分钱！” “哗！”这句话说完，全场沸腾！ 在座的人，谁没有这样的手段，但是有些手段，底下用和拿上来说，性质完全不同！ 比如，你可以和隔壁的少妇偷腥，但是你好意思在都和这位少妇认识的人面前说吗？ 是的，任天堂没有说，但是，秦远峰帮他们说了！ “这并不是重点！”秦远峰的手压了压，周围再次奇迹般地沉寂下来。 “关键是，任天堂计划表上已经有了下个月发行俄罗斯方块的计划！”他咄咄逼人地厉声问：“因为苏联的体制，这款游戏是阿列克谢和中心共有！我想请问这位业界龙头，没有阿列克谢的首肯，你们是用什么开发fc版的俄罗斯方块！” “你们，在盗版整个行业的信誉！” “啪！”一声脆响，一个拳头，准确地落到了秦远峰脸上。 荒川实浑身发抖，一只拳头还伸在他的面前，嘴唇都在无意识地颤动，眼睛红得吓人。 一切的一切，在这里被完全披露了出来。 他此刻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旁边所有人的惊呼，谴责，他听不到。世嘉惊讶，嗤之以鼻的眼神，他也看不到。 他只能看到面前的人。 就是这个年轻人！ 他毁了自己筹谋半年多的东西！ 几乎想都没有想，他的拳头就挥了出去。 “任天堂做盗版？！”“这……未免太过了！”“行业信誉啊，谁不是看重自己的知识产权，这个时代知识产权保护正在兴起，任天堂也太急功近利了……”“呵呵，那些手段就不说了，盗版……他们也真的做的出来……” 在场谁不是明白人？和知识产权打过多少次交道？秦远峰一说就知道怎么回事，顿时，看向任天堂的眼光所有人都变了。 这个口口声声维护正版，敢把官司打到台湾告小天才盗版的公司，此刻居然自己都在做盗版！ 手段毒辣没什么，但是盗版，在这个地方，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铃木裕，中裕司，冈村秀树完全震惊了。 他们想过秦远峰要狠狠落任天堂的面子，没想到，这个料这么生猛！ 生猛到荒川实都完全失态！ 洛嘉利脸色变了好几次，刚说：“任天堂的各位先生，我想请你们解释……” 话还没说完，她眼前一花，已经被气到崩溃的荒川实一拳就打了出去。 秦远峰用手抹了抹自己嘴角，看到一丝淡淡的血迹，冷笑了一声。 荒川实引以自傲的心绪控制，如今完全处在了爆发线上。 随后，众人又听到“啪”的一声脆响，所有想法都打住了。 每个人脑海中的钢丝都“崩”地一声断了，就连铃木裕，冈村秀树，中裕司也张大了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个响亮的耳光，清脆地印到了荒川实的脸上，对方的脸还偏着，五个鲜红的手指印清晰可见，但是被抽到一边的脸，双眼圆整，嘴唇大张，完全不敢相信。 自己被打了？ 自己什么时候被打过？！ 就连山内溥都不会对自己动手！ 他秦远峰算什么东西！自己打他他居然还敢还手！ “八嘎呀路！”森仁洋，竹田玄洋几乎书咆哮着冲了过来。 “给我打！打死他！” 他们嘶哑的吼叫，任天堂的工作人员完全面面相觑。 打？开什么玩笑。 他们不是荒川实，体会不到那种经营大半年，然后被别人夺走果实的感觉，更体会不到自己一切谋划被别人摊开在众人面前，还给任天堂扣上一顶“盗版大王”帽子的感觉！ 所以荒川实才会失态，但是他们不会。 此刻，荒川实已经如同一头发疯的狮子一样，疯狂地朝秦远峰扑了过来，秦远峰也不废话，拳头雨点一样砸过去。 想揍这个出手狠毒的王八蛋，已经憋很久了。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劝架啊！各位！”“呵呵……你怎么不去。多看看，啧啧……北美之狼啊……怎么不用咬的？” 这一下，整个ces都沸腾了。 多少年没有过了，ces上动手，还是业界龙头的女婿，这下，回去山内溥都会痛骂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丢光了任天堂的脸。 不过，山内溥恐怕没这个功夫了，他现在第一要务是洗掉盗版的帽子，顺便再把亚历山大千刀万剐！ “哎！劝架啊！别打了！”“秦君都这么大的人了……真是……” 铃木裕三人，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感慨地喊着劝架，笑盈盈地看着战圈。 无它，荒川实……太矮了！ 个子矮，就代表了手短脚短。 面对身高一米八三的秦远峰，简直就是牛头人碾压正常人类。 此刻，他被打得脸都肿起来了，头发都乱了，伸长了手想去扇耳光，却被一脚踹了回来。 “啧啧……”中裕司脸皮都抽了抽，刚才“啪”一声脆响，让他脸上都热起来，感叹了一声说：“北美之狼啊……” 终于，两人被拉开。 荒川实虽然脸也肿了，头发都乱了，脸上的凶狠劲却一丝不少。 而秦远峰只是领带被扯掉，头发被拨乱而已。 “这是替阿列克谢打的。”他抹了抹发酸的鼻子，刚被扫到了一下：“替我自己打的还没打完，咱们下次继续。” 荒川实没有说话，旁边递过来一张白手巾，他擦了擦，发现全是血。之后二话不说反手一个响亮的耳光，将那个人抽飞了出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领带，用一种恨到骨子里的声音淡淡说道：“秦君……” “我要你死！” 说完，他转身离去，森仁洋，竹田玄洋，同样一言不发地离开。 这次真的面子里子一起丢光。他们已经可以预想山内溥会如何暴怒，最重要的是，这个盗版的帽子，如何摘下来？ 唯一的路径，就是再去联系计算机中心，那个让他们想一刀刀切干净的亚历山大！ “各位。”秦远峰扭了扭脖子，发出“卡卡”一声脆响，笑着说：“大家看清楚了，这份合约，是阿列克谢和计算机中心共同点头。” “这，才是这个世界上俄罗斯方块真正的版权归属！” “洛嘉利副市长。”他喘了口气，刚和荒川实一番“运动”，确实有些剧烈，看对方脸上的彩就知道了，他可一点没留情。 想先动手，就得做好被揍回去的觉悟。 “秦先生。”洛嘉利微笑，刚才那一切，仿佛没发生过一样：“有事吗？” “请宣布，ea公司千万美元签约俄罗斯方块。我知道，这种大单都会全厅通报的。” “非常乐意。”洛嘉利微笑着说完，随后对乔纳森说：“乔纳森先生，请务必调查一下盗版的事情。如果属实。” 她不动声色地看了一下任天堂的展台：“恐怕，盗版公司不宜放在太显眼的地方。” “明白！” 他们不能不管，ces重的是质量，任天堂摊上了盗版这趟浑水，呵呵…… 这么多人看着，她能不表态？ 随后，她揉了揉眉心，有些痛苦地说：“噢，该死的乔纳森……我刚刚才想起……你是不是预约了美国之音准备采访预展？该死的……给我推掉它！” 第0172章 善后 会场之中，已经是一片喧哗。 谁也没想到，任天堂居然被砸出来这么大的包袱，三位执行委员会委员全部离席，荒川实更是被气得现场动手。 “秦君。”铃木裕等三人，看向秦远峰的目光怎么看怎么爱，中裕司咆哮之后脸色还微微有些泛红，想着自己刚喊出来的话，没好意思上去和秦远峰说话，不过冈村秀树和铃木裕却丝毫没有这方面的顾忌，此刻，正大笑着和秦远峰站在一起。 “你是怎么知道任天堂的目的的。”冈村秀树笑道：“连世嘉……不，全ces的人都没想到，任天堂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这次，他们可算丢脸丢到家了。呵呵……不知道他们这次在ces的展位还能不能摆下去。” 铃木裕大笑道：“洛嘉利副市长刚刚推掉了美国之音的采访，她还是不好太得罪任天堂，毕竟对方也是ces的大财神，得罪太过就不好了。但是嘛……他们这个展位……呵呵呵……哈哈哈！” 秦远峰笑了笑回答：“我本来也不知道。” 第149节 “不过，两周前，伊万诺夫亲自找到了我。那时候阿列克谢正在被任天堂软禁，他问我能不能收购俄罗斯方块。”他摸了摸有点发酸的鼻子说：“我当然拒绝了，他才对我说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本来我并不想管，但是听到任天堂的名字，那就不得不管一下了。” “那么，秦君为什么不开始通知我们？”中裕司的声音传了过来，他在另一边，和秦远峰保持着适度的距离，不远也不近，不亲密也不疏离，淡淡地开口了。 “我没有确定真假之前，通知不了任何人。”秦远峰微微皱眉：“只有任天堂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我才有可趁之机，如果是世嘉要打方块的主意？恐怕还没开始预展别人就签约了。” 中裕司沉着脸不说话，轻轻抿了口茶，最终才开了口：“我和你的事情，一笔勾销，鄙人说到做到。” 忽然，秦远峰身边的冈村秀树笑了出来，递过去一方手巾。 秦远峰只感觉鼻子里暖暖的，刚接过手巾，嘴里就尝到了铁锈的血腥味。 “靠……还真够狠的……”他仰起头，用手巾捂住留下来的鼻血，荒川实真是被他气疯了，虽然个子不高，一拳一脚全用上了十足十的力气。 不过比起荒川实，秦远峰是轻松多了，脸上一点痕迹都没有，荒川实则是整个人都不成人形，脸肿的有半寸高，头发乱了，领带飞了，整个人就像被海军陆战队碾压过去的一样。 “秦君，我也说到做到。”看着秦远峰坐在椅子上仰头，冈村秀树笑道：“这款游戏，我会动用自己的一些渠道，专门负责帮你销售。” 秦远峰仰着头点了点头。 “上村，送秦君回自己的展台。”铃木裕使了个眼色，在场不知道多少人看着他，但是这毕竟是世嘉的展台，这出闹剧，不能再扩大了。 秦远峰坐了一会儿，拿开手巾，鼻血已经止住了，这才回到秦皇朝的展台，刚回去，迎接他的是一堆复杂的目光。 牧歌，陆聪夫，陶君泽，徐德胜，周光敏，朱斌，他们看着秦远峰的目光，简直不像在看地球人。 刚才他打的人是谁？ 那可是电子娱乐业第一龙头任天堂的面子，对方可是社长山内溥的女婿，一个人开拓了整个欧美市场的荒川实！ 这样的人，居然被气到崩溃，现场和秦远峰来了一场全武行，关键是还被揍成了猪头。 “小秦……你……”牧歌想说什么，最终问道：“你……还好吧？” “好得很。”秦远峰挥了挥胳膊，这具身体肯定热衷各种运动，肌肉非常扎实，刚才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拳头都带着风声。 “秦先生，你……可要小心任天堂啊。”北京电子厂的徐德胜关切地提醒：“任何大型企业，丢了这种面子，都肯定会找回来的。” 陆聪夫两人更是瞠目结舌。 他们只是按照秦远峰的话去做，没想到最后居然发展成了这个局面！ 现场，ces的现场负责人已经开始调查秦远峰说话的真假，正在和伊万诺夫核对，任天堂三大高管人去楼空，根本不管任天堂的展台会怎么样。 这是自己的雇佣者做出来的？ 一瞬间，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感觉难以置信。 明明觉得对方没做什么，只是和几个人谈了谈，花了天价买下俄罗斯方块的版权，结果居然截胡了任天堂！ 现场有些诡异的安静，这年代，敢挑战任天堂的人不是没有，比如世嘉。但是敢这么光明正大地剥任天堂面子的，第三方恐怕就秦皇朝一个。 也正因为如此，秦皇朝展台前没有一个人。 不是不想来，而是不能来！ 现场不少顶尖企业都和任天堂有所瓜葛，众所周知，任天堂从不是个技术至上的公司，他们很多高精尖技术都出自别的公司。这个时候来秦皇朝这里看热闹，讨论着气疯了的荒川实，恐怕要不了一天山内溥就会打电话过来翻脸。 但是，有一个人除外。 拉里脸色说不出的复杂，想笑，但是又笑不出来，靠在展台边上，朝他打了个招呼。 他预料到会狠狠扇任天堂一巴掌，但是就连他这种局中人，也万万料不到荒川实居然会情绪暴动率先动手。 更没有料到，秦远峰真敢和对方打起来。 “秦先生，你还好？” “挺好的。”秦远峰笑了笑：“正好，我也要找你，走吧，边走边聊。” “正有此意。” 打脸完毕，接下来要做的，自然是分赃。 两人信步走到了会场外一家咖啡厅，刚坐下，拉里就清了清嗓子，急不可待地问：“秦先生，俄罗斯方块的事情，您准备怎么办？” 秦远峰笑了笑：“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否则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拉里端起咖啡杯，轻轻嗅了嗅：“四六？” “二八。”秦远峰摇了摇头：“拉里先生，你可做的无本生意，怎么可能提到四上面来？” 拉里眼睛微眯，他心中有一个疑惑，一直没有解开。 那就是，秦皇朝为什么不自己购买卖给世嘉，反而合约落实到ea身上。 他直觉告诉他，对面这个年轻人在掩盖一些什么东西。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就像任天堂企图在ces上掩盖下去他们盗版的真相那样。 想掩盖的，往往都是致命的。 他们现在讨论的，是俄罗斯方块的版权怎么弄，都没有主机，这一千五百万砸手里不成？自然是要找第一方倾销出去的，但是这个倾销，秦远峰已经提前给他打过招呼，秦皇朝不会出面，出面的是ea。 他想试探一下秦远峰到底是在隐藏什么，对方却好像并没有给他机会，开口就压到了二八，不讨价还价。 “最少两百万美元以上一年，街机，家用机，掌机，卖给他全部版权，拉里先生，我们资产都差不多，一亿上下，但是储备资金呢？有六百万没有？几十万你是空手套白狼，不要不知足。” 拉里沉吟了片刻：“如果我告诉世嘉俄罗斯方块实际版权在你手里？” “你昏头了吧？”秦远峰嗤笑：“你这次的出手，世嘉会承你这份情，你进入了质量序列还要什么？你说出去，这几十万美元就没有了。并且……” 他往前凑了凑身子，一字一句地说：“你会得罪我。” 拉里恍若未闻，用一根细长的雕花勺子轻轻搅着咖啡，不锈钢的勺子触碰着搪瓷杯子，发出“叮当”的声响，一时间，桌面上只剩下这样的声音。 商场就是这样，朋友，盟友，都是过眼云烟，只有实打实的利润，才能让他们亲密无间。 “开个玩笑而已，秦先生太过认真了。”过了好几秒，拉里脸上再次露出和熙的笑容：“不过你确定世嘉会买？他们已经拒绝过一次了。” 秦远峰完全没有在意，同样笑着回答：“当然，上一次是中心想让世嘉发行，世嘉肯定会拒绝。他们不会交给信不过的公司，以防串起一家没有实力的质量序列。但是这次你不一样。以第三方的身份卖版权，他们必定会要。” 拉里笑了笑：“秦先生，你就不怕到时候我泄了你的底？” “随意。”秦远峰拉了拉西装站了起来：“那就这样说定了，钱打到公司的卡上之后，我会把你那份打过来。拉里先生，我相信日后我们还有很长的合作道路要走。你不是贪图小利的蠢货，对吗？” “呵呵……”拉里干笑了两声：“也许吧。” “那么，拉里先生，我先走一步。”秦远峰笑着点了点头，离开时候，拳头已经握紧。 他最担心的，就是有人说出版权在他手里，没人说，就只能怀疑，而证实怀疑，需要很长的时间。 他需要的，就是时间！ 掌机制作，最后肯定是包不住火的，当他和渠道商打交道的那一刻，一切都将摊开，但是，只要给他大半年，他将提前布好这一局！ 这……和世嘉翻脸，面对任天堂，正式进入第一方的一局！ 俄罗斯方块，只是一个开始。 第0173章 狼心 “我要他不得好死！” 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从一间装修得极为典雅的房间中传出，仿佛地狱里发出的咆哮。 荒川实脸上打满了纱布，眼眶都有些发青，随着这一声咆哮，牵动了嘴角的伤口，细嫩的嘴皮上传来一阵让他撕心裂肺的痛苦。 “废物！滚！”他猛地一挥手，将旁边一个任天堂的员工扇翻在地，手摸上了自己的脸庞。 多少年了？多少年没受过这样重的伤？ 最重要的，是这些伤带给他的耻辱！ 率先出手，却被对方打成现在这个样子，这才是让他怒火攻心的原因。 手指上传来纱布的触感，他的手指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甚至能听到“咯咯”的咬牙声。 “我要他死……要让他不得好死！” 牙缝里飘出一句又一句阴毒的诅咒，他周围无人敢靠近，竹田玄洋和森仁洋都没有在这间屋里。 “野口！”他死死握着扶手，声音不大，但是立刻有一个人战战兢兢地从旁边站了出来：“荒川委员……” 荒川实狠狠瞪了他一眼，让这个不高的中年男子浑身都抖了抖，咬牙道：“今天晚上十点之前，我要看到秦皇朝公司最详实的资料！” “从它的创立，发展，总部，分部！尤其是他们的总裁！我要一分不差！”他磨了磨牙：“差了一丝，你就等着收辞退信吧！” “嗨！明白！” 忽然，一阵清脆的铃声响了起来，荒川实没有开口，他现在不想看到任何一个和他同等分量的人，他脸上的伤，好几天都好不了，这时候见人，简直是自扇耳光。 立刻有人会意地接了起来，刚拿起，就听到一个低沉的男音。 “让荒川实过来接电话。我是山内溥。” 电话几乎是没有用五秒钟就到了荒川实手里，哪怕脸上全带着伤，听到工作人员对他说是山内溥的电话，荒川实也立刻如同弹簧一样跳了起来。 “荒川实。”山内溥平静地近乎冷酷的声音在电话中响起：“听说，你被一个支那人打了。” 他用的是陈述句，没有疑问，没有猜测。 荒川实没有回答，厚厚的纱布底下迅速泛起一抹不正常的血色，狠狠咬了咬牙，但是什么都没说。 “我不明白，真的。”山内溥的声音就如同一把钢锉，狠狠挫着荒川实的神经：“那个贫穷而又无知的国度，出来的都是一些缺乏教化的野人。他们在忙着斗争，忙着……革命？是这个词吧。” “我对你说过很多次，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然而今天我用完午膳之后竟然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北美总裁荒川实在ces上和一个野人大打出手，狼狈不堪。” “一个智者，被一个莽夫揍得满地找牙。这真的是滑稽无比。” 荒川实额头上青筋都冒了起来：“嗨……这是我的失态。” “不，我并不是气你动手。”山内溥的声音很平淡，没有一丝感情：“我是觉得你居然没有打过一个野人，太给任天堂丢脸。” “我也说过很多次，我只要结果，不求过程。俄罗斯方块是宫本君钦点的游戏，这是他十年以来钦点的第一款游戏。任天堂已经为它制作了单打和双打两个版本，几百万的资金，现在你告诉我你没拿到？而且还在ces上被别人捅出了老底？” “这……是亚历山大……” “不要找借口！”电话那边，平静的声音忽然一声暴喝，振聋发聩，仿佛平静的海底忽然爆发了一座火山：“商场不会因为你有多美好的借口让你重来。荒川实，你输了！你输给了一个支那人！而且丢光了任天堂的脸！” 荒川实的手死死挖着桌子，上好的桌面都被他抓出了几道惨白的痕迹。 “我给你一个机会。”山内溥的声音再次平静下来：“谁打了你的脸，你就得打回去，而且得把他的脸打烂。因为你是荒川实，你是北美之狼。你是……我山内溥的女婿。” “我不想听到有人说我给女儿找了一头蠢猪。” 第150节 荒川实狠狠点了点头，脸上的痛苦似乎都消失了。 “听好。”山内溥冷冷地说：“整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结果，竹田君刚给我完整地汇报完毕，你们遇到了一个非常狡猾的对手，但是并不是没有报仇的机会。” “秦君是一个很精明的野猴子，他整件事情操作得没有错误，却留下了一个重大的疑点。这个疑点，他无法善后，甚至无法遮掩，只看有没有人能够发现。” “世界上没有一件事是完美的，再完美也有瑕疵。我不指望世嘉那帮狂喜之中的蠢猪能发现秦君这个破绽，但是，你必须提出来。” 山内溥冷哼了一声：“ea买下俄罗斯方块，必定会卖，显然他们站错了队，站到了世嘉这种失败者那边。你立刻去查，他们卖给世嘉是多久。” “我怀疑，这款游戏的版权在秦皇朝的手中！” 这一句话，荒川实眼中猛然闪过一抹精光。 如果是这样……如果是这样！ 许多事情，他一下联系起来了。 为什么ea的人会在秦远峰发难中处于弱势？这一个小小的疑点，拉里的态度，他并没有在意，但是现在想起来，他忽然明白了过来。 “他让世嘉推掉俄罗斯方块的版权……自己偷偷吃掉？”他的声音都拔高了，随后立刻放下话筒，对着所有人说道：“出去。” 人全都出去了之后，他脸色已经完全郑重了起来。 “社长。”他沉声道：“他这是……” “你立刻去调查ea和世嘉的合约。”山内溥命令道：“如果他们的合约在两年以内，那就有一个非常大的可能。” “秦君……恐怕是想打主机的主意！” 荒川实狠狠捏了捏电话，他让所有人出去，因为下面的推测太过可怕。 有人想加入主机战场，而且是一个开发能力极强的公司！ 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秦远峰要阴世嘉？为什么拉里主导不了局势？ “我们都知道，主机是以年来计算开发时间。如果他们给世嘉的合约短，很可能就变相说明了他主机的发售时间！” “给了多长时间版权，就在这个版权之内！” “也只有这样，我才能想得通他的所作所为，也只有这样，才有一条说得通的线……”山内溥冷笑了一下：“否则，我都解释不了他为什么拉里占不了主动。如果版权都不在他手里，如果整个事情他只是一个配角，他凭什么占主动？” 荒川实思考了一下：“但是，让世嘉推翻他自己树立的典型，这恐怕很难。” “不需要推翻，让他们怀疑就可以。毕竟我们也是在怀疑。”山内溥冷声道：“不是这样还好，一旦秦君真的想打主机的主意，不需要你说话，世嘉自己都会立刻切断秦皇朝的所有渠道。” 他呵呵地笑了起来：“你运气很好，秦君唯一留下的漏洞，就是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到了你的打算。这些事他不能给ea说，整个事情他要把你打到最惨，就必须自己亲自上阵。然而因为他的太过强势，这才有你的一线生机。” “世界上本就没有完美的事。去做吧，这次不要再让我失望。” “嘟嘟嘟……”忙音从电话那边传来，荒川实沉思了许久，这才放下了电话。 “秦君……”他看着手中的电话，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你最好祈祷自己，确实不是在打主机的主意……” “虽然这个调查时间可能会很长，但是，一旦是这样，你将面临业界两大最强公司的联手封杀！” 这一番电话，秦远峰自然是不知道的，此刻的他，正在和拉里共进晚餐。 这是拉里邀约的，品完红酒和前菜之后，拉里用一把雪亮的叉子肢解着牛排，一边看似随意地说：“世嘉报价两百万美元，第一年。” 秦远峰心中无声地松了口气，拉里并没有出卖他。 “不低了。”他笑道：“这是新作，不是质量序列或者核心阵容，宫本茂的名字在这里不管用，谁知道是不是任天堂吹的，第一年卖好了，下一年才能要个好价。” 他看着拉里说：“你已经进入质量序列了。” “恩。”拉里“各当”一声轻轻放下刀叉：“世嘉想看我们的俄罗斯方块版权协议，我没给。” 这就是试探了。他仍然不太相信秦远峰，想趁机捞到更多好处。秦远峰只是笑了笑：“给他们看看又有什么关系。” 拉里看了他好几秒，终于叹了口气：“ok，秦，我信了。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你准备回香港？” “当然。”说起这个，秦远峰也笑了：“还有一大堆美少女等着我去调教呢。” 他的美少女天团，这时候，应该都已经到香港了。 万事俱备，俄罗斯方块解决的比较完美，虽然也许有一些后遗症，但是世界上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他的极限，毕竟他只是一个后世看着自己老总操作，现在依葫芦画瓢而已。 眼界的优势，再加上一些模仿，或有遗漏，但这已经不是他的能力范畴之内了。起码不是现在的他能补全的。 第0174章 灌篮高手 第二天，整个ces都沸腾了。 虽然洛嘉利并没有对媒体详细说这件事，但是ces何等大事？早就有好事的媒体准备好了记者。 “昨日ces会展，任天堂北美片区总裁，山内社长之婿荒川实与世嘉核心阵容大打出手！” “任天堂与世嘉的恩怨，蔓延到整个ces大展。从恶语相向变为姿体攻击。” “盗版！游戏之王任天堂竟然做盗版！请看本报特约专题：俄罗斯方块与任天堂的盗版！” 林林总总，不胜枚举，几乎和电子业有关的报纸，都用了各种耸人听闻的言语做标题，媒体就是这样，语不惊人死不休，第一眼抓人眼球是他们的第一要务。 荒川实静静地看着一份名为“电子商务报”的报纸，上面除了“任天堂总裁荒川实ces被中国人痛殴”这个标题之外，另外，这份报纸还有一张照片。 正是他被一耳光扇回来，满脸惊讶的时候。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然后面无表情地拿起这份报纸，慢慢地撕成了碎片。 “是谁允许他们登上去的？”他看了一眼房间中其他的工作人员，表情很淡，说出的话却无比怨恨：“告，把这个电子商务报给我告上法庭！不把它告破产，你们就别回来了！” “嗨！”所有人都连忙低头。谁都知道，荒川实现在的心情可谓差到了极点。 每个人几乎都能感觉到他平静之下的暴怒。 “荒川总裁……”秘书欲言又止，斟酌了好久才说：“这次的事情……怎么处理？” “这不是我操心的事情。”荒川实冷哼了一声，到了这个地步，任天堂宣传部，公关课的人恐怕都急的跳脚了，来自总部的命令很快就会下来。 “荒川总裁……另外……ces勒令我等拆卸展台……” 荒川实狠狠捏了捏拳头，过了好几秒，才咬牙切齿地飘出一句话。 “那个臭婊子……” 不过，他也只能骂骂而已，现在他们的心，已经完全不在这上面。 不到一天，任天堂盗版说，这个话题如同风暴一样迅速席卷了整个业界，听到的人都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了。从拉斯维加斯，扩散到了美国，欧洲，日本。 暗流涌动，世嘉绝不会放过这种机会，宣传部的人已经动了起来，而任天堂同样备战。接下来，就是两个顶级游戏公司的舆论战争。 第二天下午，世嘉旁边的任天堂展台悄无声息地撤掉了，就像他们出现的时候那样，毫无预兆。 不过，这些都和秦远峰无关了，两天的预展期一过，第三天早上，秦远峰立刻飞回了香港。 事情确实还有一大堆，心跳回忆正在开发之中，最关键的是，张国荣，beyond乐队，王菲应该已经等急了。 还有他准备力捧的美少女团队，哪一个不是日后的天后？这群目前还十八九岁的青春少女，正在眼巴巴地等着他回去调教呢。 额……不对，是指导。 飞机很快就飞到了香港，秦远峰下了飞机，呼吸了一下怀念已久的中国空气，这次ces收货颇丰，他已经急不可待地要大展拳脚一番。 还有一年的时间，明年的这个时候，他已经站在了第一方的位置！ 渠道，软件！ 这是他接下来必须全力攻克的两个大难关。 “陆先生，陶先生。”他停止了思绪，目光转到两人的身上：“这次的钱会很快打到你们卡上。另外公司还缺少一个专门的法务部门，如果你们有兴趣，可以联系下人事部长钟晗，当然，你们两个人还是太少。” “恩，我们会慎重考虑的。”两人连忙回应，无它，秦皇朝的公司实力比他们强大太多了。过亿资金，就算别人真正能用的资金只有十万美元，那也是一头睡狮。 秦远峰笑着点了点头，正要抬腿走出大厅，却忽然针刺了一样，猛地抬起头来。 “糟了……”他眉头紧皱，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我真是个猪！” “两位，恐怕还得麻烦你们一下。”秦远峰真想用力给自己一下，苦笑着说：“帮我把行李送到公司，我要去一趟日本。” “秦总，还有什么事？”陆聪夫疑惑地问。 秦远峰苦笑，自己因为这段时间不想分心，并没有给花浮影电话，之前特意打过电话说了一次，对方还很不好意思地道了歉，自己答应回去给别人带好玩的，转眼就忘记了。 要就这么回去，不讲信用这个名头就算坐实了。 哪个女人会喜欢言而无信的男人？ 他没和两人多说，把东西交给了他们，再次飞了一趟日本。 玳瑁对吧？他还记得当初说的东西，自己不熟没关系，井上雄彦和桂正和不还在吗？ 当风尘仆仆，因为连续坐飞机已经显得有点疲惫的秦远峰出现在井上雄彦工作室时，门一打开，双方都愣住了。 开门的并不是井上雄彦，也不是给他雇的佣人，而是一个大约一米七的男生，带着酒瓶底眼镜，疑惑地问：“你是？” 秦远峰同样疑惑，抬了抬疲惫的眉毛，沉着嗓子说：“我姓秦，井上先生在吗？” “您稍等。” 男生进去之后不久，不到三十秒，井上雄彦大笑着就打开了门：“秦社长，好久不见，这次是有任务给我了？” 桂正和这段时间忙得要死，心跳回忆和火焰纹章不同，这是一款完全吃画面，吃音乐的游戏。操作性，游戏性都在其次，而没有工作的井上雄彦看着相当眼红，虽然他上一部游戏已经拿到了不少的钱，足够让其他同期漫画家眼红不已。 “今天得在你这里寄宿一晚。”秦远峰笑了笑，高大的身躯就往房间里挪：“坐了快一天的飞机，我已经快累死了，今晚让我在你这儿休息一下。工作停一下吧，我有点事情要和你谈一谈。” “有新工作？”井上雄彦看到秦远峰点头，却复杂地笑道：“秦社长……这个新工作……长吗？” “不算长，你的工作和桂正和类似。不过画风不同。而且，你的画风更适合这款游戏。” 井上雄彦点了点头：“其实秦社长，你不找我，我也会找你。请，请进来谈。” 他让助手都离开了，将秦远峰请进客厅，两人客随主便地跪坐在坐垫上，井上雄彦神色郑重地深深聚了一躬，额头碰到榻榻米，两手撑地：“秦社长，请允许我解约！” 秦远峰正要说话，井上雄彦立刻说：“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是这部游戏完成后，请给我一段时间。之后，我可以和贵社签终身合约！” 在秦远峰看不到的地方，井上雄彦脸色坚毅，额头上却布满了汗水。 没想到，他预计之中听到的拒绝却并未到来，就在他忐忑不已的时候，才听到秦远峰的声音。 “为什么？” “因为我是个漫画家！”井上雄彦直起了身子，坚定地说：“我喜欢漫画，贵社的游戏确实能让我赚到比同期人更丰厚的美元。但是……” 第151节 他咬着牙，沉吟很久才说：“我现在有了一个构思，我很想画出来！用我的灵魂为它作画！” 秦远峰愣了愣，几乎想都没想，就感慨地问：“是……关于篮球的？” 井上雄彦愣了愣，却仍然咬着牙说：“没错！” 秦远峰感慨地叹了口气。 终于来了…… 他不想勉强井上雄彦为他画画，只是他知道，没出名的漫画家过得有多苦。 那一部震惊亚太，长红近二十年的漫画，终于要出现了……1990年连载，1996年结束，同时也导致井上雄彦大起大落，灌篮高手的风头无两，以及因此和集英社产生的矛盾，最后导致井上雄彦这样的巨匠被封杀……这部漫画，终于要出现了…… 时间线也吻合，88年第四个季度他开始的构思，花费一段时间写好剧本和设定构想，曾经的历史，如果不是因为井上雄彦没出名之前并不宽裕，恐怕灌篮高手会更早和人见面。 现在，他给了对方一个安稳的生活空间，这部漫画，出现的时间自然而然地提前。 想起这个，他就想起准备给beyond的“好想大声说爱你”，多少人的青春是在这首歌中度过，多少人是每天六点过在电视机前等着动画片开播？又有多少人因为它第一次拿起篮球？ 也许九零后已经记不清，但是它带给大陆80后一代的，就是无可抹去的记忆。 “可以。” 这两个字出现的时候，井上雄彦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种无理的要求，对方竟然答应了？ “我……” “你不用说什么。我是有条件的。”秦远峰笑道：“首先，你这部漫画要交给本公司运营。” “也就是说，我们和集英社不同，我们要签的，是你这个人，所以合同不用大改，你可以停止画游戏原画，但是，你这部游戏的版权属于秦皇朝。” “当然，发布肯定是在少年jump上。这是无可争议的第一漫画杂志，我就算涉及这个行业，也不会是现在。你这部漫画的一切版权，都由公司为你运营。”秦远峰正色道：“不管是漫画，动画，游戏，或者是改编的电视，甚至电影，录影带，周边等等。公司会和你分成，具体数目你和法务部门谈。” “我相信世嘉的渠道，绝对比集英社只高不低。” “在你画漫画的期间，公司会发给你工资，当然，这个工资多少，和你漫画精彩与否有关。简单地说，就是稿酬，公司不需要集英社那点稿酬。集英社赚钱的是单行本，动画版权。但是这些版权将交给本公司发售。你的作品在集英社是驻站作品而不是专属作品。” 第0175章 试探 井上雄彦舒了口气。 他最担心的，就是秦远峰买下漫画版权，却不选择少年jump发售。 这个年代，亚洲漫画少年jump是毫无疑问的第一，没有之一。自己的作品，他自然想要更好的渠道。 他的表情都写在脸上，秦远峰看在眼中，只是笑了笑。 他主业还是游戏，或者说，这是他的立业之本，发展的基石。 跨界，可以，实际上，任何真正的大型集团，到后面都不会只有单纯的一个主业，比如索尼，它旗下日后有电子产品，唱片公司，电影公司，游戏公司，根本很难说哪一个是主业。随着公司的发展，秦皇朝自然而然会有越来越多的副业加入。 然而，他现在却不能大张旗鼓地揭竿而起，他刚刚在游戏界站住脚，算得上名声鹊起，接下来是稳固战果的时候，不管是全娱乐要涉及的电影，电视，小说，漫画产业，此刻哪里不是山头云集？不说别的，电影业好莱坞六巨头，哪一个背后不是一个或者数个财团？三大唱片公司，五大书店，没有一家不是上百亿美元以上的资产。 这场不见硝烟的战争，他才刚刚起步，全娱乐这个名词背后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就是文化！ 这是一场兵不刃血的东西方文化碰撞，他要想在其中登基称帝，还早得很，游戏业，只是其中一条比较粗大的枝干，而且他在这根枝干上还仅仅是一颗比较大的果实而已。甚至横在他面前的山内溥，中山隼雄他都过不去。 任重而道远。他的资产，比起这些巨头只有百分之一。 要想跨界作业，需要大笔的资金，他的资产此刻只是个笑话，现在捞过界，另一方的巨头翻翻手就能拍死他。不管是电影业六巨头之一的哥伦比亚，还是唱片业三巨头emi，这是连山内溥都必须慎之又慎的集团。 无钱，无名，贸然涉足新行业，一次性招惹太多的对手绝对是找死的举措。起码要等他成为第一方之后，才有这个实力缓缓铺开全部的蓝图。所以井上雄彦根本不必担心他会选择别的杂志。 有的事，不是有钱就能办成，行有行规，家有家法，没摸清楚之前贸然杀进去，只能像当初索尼初涉电影业那样，被时代华纳坑了八亿美元。 井上雄彦只考虑了一会儿，就立刻点了头：“可以！” 对他来说，只是合作对象换了个人而已，他只需要画就行，秦皇朝据他了解资金雄厚程度根本不亚于集英社，背后更是紧靠世嘉这棵大树。 “那么，请努力吧。”秦远峰复杂地看着和他差不多大的井上雄彦，灌篮高手即将横空出世，他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止。 “最后，是我一个小小的要求。”他笑着说：“你的游戏版权，我现在就可以宣布已经卖出去了。但是仅仅是亚洲。” “现在？”井上雄彦吃了一惊。 秦远峰笑得很邪恶：“没错。北美有一个叫做ea的公司，他们的特长就是体育类游戏。我想，当你画了大半年之后，急于进入亚洲市场的他们，会迫不及待地买过你的版权的。” 拉里想试探他？很好，他从不是心胸宽广的人，那么，先从这个盟友身上刮下几十万上百万也不错。 不是他不想做，而是他确实非常不擅长这个类型。这是东西方文化的差异，纵观东方流行的游戏，流行的全都是靠脑力的，不管是冒险类的rpg还是策略类的slg。而西方，则是重视交流，刺激的运动类，枪战类居多。 他穿越前碰都没碰过这类游戏，甚至玩都没玩过。做这种东西，如果不专业，很可能做出半吊子，还不如交给真正的专家为好。 像nba，fifa系列，也只有ea这样的此类型专业人士才能做得出来。 “当然，这次你还是有任务。”秦远峰收敛了笑容，郑重地说：“我立刻……会交给你一款游戏。这款游戏，是我们今年真正的主打！你必须完成它，才可以进行漫画的工作。” “桂正和画的，是这类游戏的开端。而你画的这一款，会给这类型游戏带来无法超越的巅峰！实际上，他们已经是两个类型。” 他说得如此慎重，井上雄彦微微鞠了一躬：“能不能详细说明一下？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秦远峰看着他，并没有直接说，沉吟了一下才问道：“井上先生，你有没有考虑过，出自己的单行本，动画，2d电影？” “当然！”井上雄彦霍然抬起了头，目光中精光闪烁，无比郑重地说：“这是每个漫画家都梦寐以求的事情！” “漫画行业，第一步就是连载，第二部，就是单行本。到第二步的时候，已经有无数漫画家跌了下去。之后最终极的动画化，可谓每个漫画家的究极梦想！我怎么可能不想？” 秦远峰的脸上带着一丝诱惑的笑容：“我手里有一个题材，一个全新的题材。” “桂正和画的，是这类游戏的开端。而你画的这一款，会给这类型游戏带来无法超越的巅峰！”他目光移动到杯子上，拿起来随手抿了一口，上好的麦茶，麦香味非常浓郁，仿佛能看到秋日金黄的稻田。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难以琢磨的笑容，笑道：“这个题材，我会请专业的漫画家为它连载，并且自己出资为它做动画，甚至日后还会翻拍成2d电影，真人电影也在计划之中。换言之……” 他微微一笑：“本公司将把他作为纸质文化传播重点中的重点。” “如果你选择画这部漫画，即将为它展开的单行本，漫画连载，动画，电影动画等一系列计划，都将属于你。我向你保证，这是一颗永远在生长的摇钱树，根本不可能停下来。你将会获得别人无法想象的盈利。” 他轻轻放下杯子，徐徐倒了一杯茶，随意地问道：“怎么样？干吗？” 几乎是没有考虑，井上雄彦就摇了摇头：“抱歉，我拒绝。” “哦？你都不问一下是什么类型？”秦远峰并没有因为拒绝而恼火，反而笑着说。 “抱歉，秦社长……”井上雄彦再次深深鞠了一躬：“每个漫画家，都有他的梦想。如果不画出来，我的理念就难以实现。所以即使您的创意再好，再适合我，它都不是‘我’的！” 秦远峰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并没有想把这个创意交给井上雄彦，游戏公司，特别是大型游戏公司，原画的地位非常重要，这是游戏的“颜”，不能有一点马虎，太多太多的公司用知名画家来作画，他们的名气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就是他们的功底。 而井上雄彦，对于严肃风格，恢弘大气的把握足以让他担任秦皇朝首席画师之一。 但是，首席画师决不能随便确定。画得好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的人品。 一部作品，如果和某位画师已经挂上了勾，比如鸟山明之于勇者斗恶龙，敲定之后就绝不会随意更换，否则这就是给这个品牌抹黑，摧毁玩家对游戏的既定印象。 他不希望自己日后的首席画师是能用钱就可以挖走的。如果井上雄彦点头，那么他会立刻撕毁刚才答应的事。只为钱的漫画家，他自然有办法用钱买到。 最关键的是，他的创意，那个名字日后可谓震撼整个亚太！影响力绝不逊于灌篮高手，甚至犹有过之！ 画风不如灌篮高手，紧凑度不如灌篮高手，但影响力却足足印象了两代人！ 无论八零后，九零后，甚至很多零零后，都在它的影子下成长。电影，电视，歌曲，漫画，动画，游戏，这是一部真正的全娱乐作品，几乎每一个渠道都能找到它的影子！ 不分轩轾！ “井上。”秦远峰笑着凑了过去，轻轻对他说了起来。 不到五秒，井上雄彦就猛然睁大了眼睛，他在北条司手下做了多久，对于漫画的触觉自然非常敏锐！ “秦社长……”他嘴唇有些发干：“日本漫画史上……这类动漫少之又少……而且根本不出名啊……没有一个有名的画师！也没有任何一部有名的漫画！而且宣传渠道怎么弄？集英社不会给这种漫画推荐的！” 秦远峰看着他说：“我不需要集英社的渠道。实际上，东京警视厅已经和我达成了一些协定。” “警……警视厅……？”井上雄彦愣了半天，才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可是社会范围的啊……” “还没完。这只是漫画，然而我要的是游戏。”秦远峰笑道：“这部游戏的影响力，我从不把它定位为玩家！” 这是他积蓄实力，在89年以前抛出的系列名作中的第一部！杀手锏级别的作品之一！ 它的销量也许不是最高，但是这是局限于它的类型，从十几万份到几十万份的销量，类似于火焰之纹章，但是惊人的是它的口碑。 几乎是任何游戏杂志，都为它打了极高的分数，fami这种惜分如命的权威杂志竟然给出了三个五分的高分，在玩家群体里更是拥有匪夷所思的高人气。实际上，如果不算它的类型特殊，它的类型三十万份的销量就堪比热门类型百万大作！ 第0176章 红酥手，黄藤酒 “井上先生，你难道只满足做一个漫画家，不想全日本出名？”秦远峰笑吟吟地端着茶杯，感受着温水传递过来的热度，问道。 井上雄彦满脸苦笑，过了很久才叹了口气：“是，我只满足于做一个漫画家。秦社长……您别诱惑我了……” 秦远峰站了起来，坐了这么久，他的腿也有点麻了，笑着和对方握了握手：“我很高兴。” 井上雄彦莫名其妙地看着对方进了自己的房间。他不知道秦远峰说的高兴是什么。 他也不知道，刚才他如果点头，绝对得不到这份作品，换来的会是另一份极为严苛的合约。或许，秦远峰会有亲手湮灭掉灌篮高手的可能。 点头与摇头，这部传世名作，很可能就会消失在无形之中。 他高兴的，是对方的品质，这些人，都不是公司老人，越是重要位置，越是要经过层层考量，如果不是对“颜”的了解极深，还关系到“一眼风情”“中庸之美”这两个日后著名的游戏心理学课题，他不会亲自试探井上雄彦。 对方的人品并没有让他失望，看样子，再经过几款游戏的磨合，可以考虑给对方……长期合约。 他在井上雄彦这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他本来打算挑一挑，结果进入民俗街，就发现自己根本看不过来。 “这个怎么样？”井上雄彦拿起一把扇子：“这是临摹大师的枯山水画作，很有日本风味呢。” “大了点。”秦远峰看了好几次，他在想象花浮影拿着扇子悠闲地扇起来的情景，不过这把扇子对于女人来说，确实有点大了。 更重要的是，拿着扇子做示范的，是一位穿着和服，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白粉，眉毛都修掉，画成两个圆点，嘴唇也是一个圆点的，诡异的，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年龄的日本女子。 井上雄彦非常有兴趣地品味着，秦远峰将这个女人换成花浮影，顿时就没有买扇子的欲望了。 “秦社长……”井上雄彦无奈地放下扇子：“一上午你都挑了十几家了，还没有决定好。你到底要送给谁啊？说出来我也好考虑一下啊。” 秦远峰长叹：“送给一个刚吵过架的女人。” 第152节 “吵过架还送她？这是你的女朋友？” “对！”秦远峰毫不知廉耻地回答。 井上雄彦眼睛转了转：“其实，如果不知道送啥好，那我建议你送送日本传统的八大玩具。” “八大玩具？”秦远峰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这个简单。”井上雄彦笑道：“这八大玩具，在日本恐怕无人不知。剑玉，押绘羽子板，人偶，花牌，独乐，风筝，御守玉，玻璃弹珠。这是最能代表日本的玩具了！” 秦远峰当机立断，立刻让井上雄彦带他去看看，结果一看，差点没背过气去。 所谓剑玉，就是日漫中长期出现的，一个锤子上面顶着个球的东西。押绘羽子板……另外一种样式的羽毛球拍，风筝不用说了，和中国的没有两样。最让他蛋疼的，就是独乐。 这尼玛不是陀螺吗？！ 但是这些东西小归小，根据后世的泡妞指示来看，往往这些小东西更能让女人开心。 女人，除了像猫，还像一种生物。 龙。 当然，是西方世界中的龙。 对于财富，金光闪闪的东西，以及新奇的小玩意从来都乐此不疲，她们可以为跑个一百米气喘吁吁，但是同样可以为了逛商场拉上男友跑上五千米。 同时，两者都是性情难以琢磨。 他精挑细选了好久，这才选定了几个制作非常精美的陀螺……不，独乐。剑玉，人偶，另外购置了一个相当精美的礼盒，将九样东西仔仔细细地放了进去。 井上雄彦终于说了句实话：“秦社长，我觉得您现在非常像挎着食盒的狼外婆，正要去诱拐小红帽。” “你不懂，这叫情趣。”秦远峰义正词严地回答。 他上飞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等到了香港，却已经是晚上十二点过了。 两天，三次六小时以上的飞机，还有一次十几个小时，已经磨光来了他所有的精力，当他迈着疲惫的步伐走出候机厅时，感觉人都快散架了。 ces上的斗智斗勇，脑力运动太伤神，看着外面漫天灯火，熙攘人群，心中那种孤独感再次蔓延了上来。 独在异乡为异客，这是穿越者才能体会的悲哀。 长安虽好，终非久留之地。 他却不得不停留在这里，体会着另一份人生。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这大概是英雄大胜之后最想看到的场景。 他提了提手中的盒子，笑了笑，也许，自己以后也不需要一个人，多一分眷恋，多一分牵挂，也总好过自己日后要面对那些恐怖的巨头，独身奋战要好一些。 至少……会多一分依恋。 “阿峰。”就在这时候，他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声音。 启德机场，此刻灯火辉煌，无数诱人正从机场中川流不息地进进出出，而他转头的一刹那，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他一眼就看到了大厅外那个俏丽的身影。 黑色的夜幕下，忽然多出了一抹亮色。 花浮影穿着一身素白的连衣裙，没有一点修饰，头发也只是柔柔顺顺地披在肩膀上，就像一滩幽静的湖水，流淌在茂密的钢铁森林中。 纤纤玉立，望桥上春花桃红。 他的目光，正好迎上了对方的目光，就这么平静地交接了。 和想象中的不同，这种场景，他居然没有激动，而是平静地有些异常。他忽然感觉，这就像丈夫回到家之后，妻子在旁边帮他接东西，笑着说“回来了啊”这样的场景。 “你怎么来了。”他走到对方身边，笑着问。 “听公司的人说你昨天回来，结果又有事去了日本。大和小姐晚饭的时候告诉我你从日本起飞，我算着大概是这个时间，就准备来接一下。”花浮影浅笑着说。 没有提起上次吵架，也并不是什么值得追究的事情，交往，或者追求的过程中，不吵架不正常，过了也就过了，仅此而已。 “我是来看看你有没有忘记什么。”她笑道：“某些人太不守信用，不过我觉得你忽然转回日本，这次大概没忘吧？” “差点就忘了。”秦远峰摸着后脑勺，有些尴尬地笑道：“美国太忙，刚到香港，马上想了起来，这不跑日本去再买一次吗？你不介意吧？我可是挑了一天。” 花浮影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应，反而问道：“没叫车来接你？不累？” 有些像朋友的谈话，秦远峰却并不在意，感情嘛，是需要培养的，对方能在这里等到他回来，已经是一个质的飞跃了。至于等了多久，对方根本没想提，他也没想问。 而花浮影也没有问他带了什么，女人有时候很奇怪，口口声声要什么，也许只是要的那种感觉。 知道他带了，她就知足了。 “没有，太晚了，懒得叫。”秦远峰看着她，心中有种想牵牵手的感觉，忍了好久才忍下来：“我们打车回去？你能回学校吗？” “不用担心。” 说完这句，两个人都有点沉默了。 开始的话说完，有的是过了确实是过了，却不等于吵架那种尴尬不复存在，两人一时之间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上次……不好意思……是我耍小性子了……”许久，花浮影才笑了笑，看起来是道歉，实际上没多少诚意。 女人嘛，耍小性子是她的专利，而且不需要申请。 “没事。”刚说完，秦远峰就笑着开口，指了指自己背着的箱子：“带了点小东西，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两人就这么聊着天，一路悠悠闲闲地走着，更像两个许久的朋友。 “我送你回去。”许久，秦远峰才尽兴地说。 聊天，也许和感情无关，但是聊得很畅快，他也要考虑对方，毕竟现在是88年，没那么开放。 “不用了。”花浮影笑道：“我现在住校，刚开学不久，学校里人来人往的。你怎么送我回去？被同学看到我还好不好意思了？” 秦远峰油嘴滑舌：“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说是你男……” 花浮影一记眼刀射了过来。 “……就说你一起张大的朋友……” “不用了。”花浮影微微皱眉：“还是算了，被看到了不好。” “大小姐，这是香港，不是大陆。” “我说不好就不好！” 得，秦远峰耸了耸肩，认栽，女人一旦用这种口气说话，那么下面的话都是她对的了。 不过，要让刚过来不久的对方立刻改变思维方式，也不大可能。 “好，那我能来看你吗？”秦远峰提了提箱子：“你的东西还放我这里呢。” 花浮影笑着点了点头，忽然说：“其实，你也没变。” “从小，你抢了我的东西，我一生气，你就乖乖还回来。” 还有这一茬？！ 笑笑闹闹中，他亲自把花浮影送上了车，走的时候她把箱子拿走了。 站在凉爽得泌人心脾的夜风中，秦远峰拿出一根烟，没点，放到嘴边的时候却呵呵笑了起来。 人的感情，很难表述，也是最难理解的一部分，很多时候上一刻还打生打死的敌人，下一刻就成了握手言欢的好友。花浮影的态度，软化了很多，或者其实这才是她本来的性格。 秦远峰特意跑回日本去买东西，她没有道谢，也没有立刻问是什么，反而是问他累不累。 她并不太在意东西，如同大和抚子所说，她在意的是感觉。 “真是个凉快的夜啊……” 第0177章 商战大佬 秦远峰休息了一整天，第三天，才去了公司。 “学长，你终于回来了！”钟晗看到他就和看到了亲爹一样，秦远峰刚坐下，他就捧着一大堆资料走了过来，往桌上一放：“签字盖章吧。” “这是什么！”秦远峰莫名愤怒，刚回来就这么多事，这还有完没完了？！ “是这样的。”钟晗笑语嫣然，指着资料说：“上面五毫米厚的地方，是你组建的女子团队个人资料，详尽版的。接下来五毫米，是她们的训练计划。再接下来五毫米，是和几大音乐工作室的合约，调音师，录音台，配乐乐队这些……再接下来，是久石让，坂本龙一两位老师的合约……” “停！”秦远峰举起了手，疑惑地看了看那一叠资料：“也就是说，这全部都是和女子团队有关的？她们到了？” “几天前就到了。”钟晗翘起了大拇指：“学长，我真看不出来，你在满世界乱转的时候还有心情四处猎艳。你找来的人，真是个个极品啊……不说别的，那个日本姑娘，叫……哦！对，叫酒井法子的那个，简直了……还有那个玛丽亚·凯莉，啧啧，简直和个瓷娃娃一样……” “擦擦你的口水。”秦远峰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他们在公司吗？” “在的。”钟晗收到警告，立刻一本正经地说：“我自作主张给她们开辟了一间训练室，请了专业老师帮她们指导，张国荣先生有时候也会过来指点一下。” “带我去看看。” “啧……学长，你刚这么正经，我以为你一点想法都没有。都是男人，你何必掩饰……搞得我差点以为你转性了……” “滚。”秦远峰都被气笑了：“我只是去看看她们过得怎么样而已。” 这批人，他是肯定要看看的，只有他知道，这批人有多么不简单。无论哪一个，拿出来都绝对是天后一级的人物。 信步从公司中走过，他心中也不免感叹，相比起刚搬过来的时候，公司已经完善了很多，从公司四处摆放的绿色植物，和墙上悬挂的公司产品，合作单位等等介绍，都能以小见大，发现一个新公司成立的完善过程。 慢慢地形成公司的文化氛围，形成一种团结的力量，他知道现在已经该着手，但是他对这些都是一筹莫展，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秦总，怎么了？”钟晗在一旁低声问。 走廊上人来人往，不时有抱着资料的工作人员，或者西装革履的大小组长经过，看到秦远峰和钟晗，都立刻停下来笑着打招呼。秦远峰刚回应完一个组长，转头对钟晗沉吟道：“我在想，是不是要现在开始着手公司文化，和确定公司方向战略。” “但是我对这些不熟悉。”他微微皱了皱眉眉头：“我想，如果资金充足，不妨寻求专业人士的帮助。” “公司不是有相关部门吗？”钟晗想了想问。 “我是说更专业的人士……”秦远峰放缓了步伐：“你看，公司每一天都在发展。每一家大型企业，都有他们自己独有的氛围，这样会让员工忠心，充满干劲。但是秦皇朝却没有，起码现在没有。” “比如？” “比如杰克·特劳特。”秦远峰有些感慨地说。 不是他熟悉这方面的知识，而是他没穿越之前，老总摆在案头的就是这个美国佬的著作，不管是“定位”，还是“定位时代”，或者“商战”，他都不知道对方是装逼还是真的在读。 不过他倒是听老总说过，这个老头子是个牛人，曾经在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的可乐战争中出过大力，又帮麦当劳和肯德基，汉堡王的汉堡战争中制定过战略。更是在前几年的计算机大战中出够了风头。救活过莲花公司，把美国航空一手扶持为“全美最受尊敬的公司”，在西班牙狙击了美孚，bp，壳牌等巨头公司，帮助新生公司repsol成为西班牙石油王，可以说，这老头子的一生，就是战斗的一生，商战的一生。 最关键的是，他是可以雇佣的。 这些公司，和杰克·特劳特全部都是处于雇佣关系，杰克·特劳特为他们出谋划策，对方付出高昂的酬金，并且事先付款，他不为任何一家公司担任ceo或者其他职务，并且绝不退还酬金，而且这个酬金高得吓人。 第153节 他依稀还记得和老总聊天时说过，视公司的实力，杰克·特劳特所收取的报酬也不同，但是最少一千万美元起价，这在88年，真的是一个天价。 不过，他现在急需这样的人。 秦皇朝要怎么走？怎么走最便捷，他明显感觉自己半壶水的知识已经更适合抓公司的事务方面，但是，时不我待，gb马上就要发售，任天堂已经敢为gb铤而走险，冒天下之大不韪，可见对方的决心！ gb一过，接下来，电子娱乐第二纪元正式打开！ 他如果在掌机战争中站稳了脚，那么他就彻彻底底进入了以第一方，这个时候，要迎接的就是真正的商战！ 和第三方的纠葛，小打小闹不同，那是动辄千万美金以上的狙击和反狙击，绞杀和反绞杀，没有一盏指路明灯，秦皇朝恐怕要走很多弯路。 并不是商品好就能卖得好，最简单的例子，这个年代中国货物美价廉，但是世界上卖的好吗？ 任何一个商业项目，不管是不是游戏，宣传费用都基本是默认的三分之一，人无完人，他脑袋里没有计算机，这些东西如果摸索着做，恐怕第二纪元面对着大贺典雄，山内溥这些业界龙头来势汹汹，金额达几十亿上百亿的商战，秦皇朝根本不能容错的资金更担待不起。 进入第一方，是楔子，是机遇，也是挑战。 “你抽空去联系一下他，谈下来，看看他要多少钱。”秦远峰一边思考，一边对钟晗说。 “很贵。” “恐怕价格很高。”他回答道：“但是秦皇朝需要一份详尽的发展计划，以及自身定位。钟晗，你知道我在打什么主意，我也不瞒你，我就是要进军第一方！掌机只是个开始，现在你只能看到世嘉和任天堂。等再过两年……恐怕你会发现加入进来的大鳄你想都想象不到。” “从掌机开始，再一步步加入家用机。这已经涉及到大规模的商战，不是现在小打小闹，和科纳米玩玩心眼可以比的。那时候，走错一步就是上亿美元化作泡影。而且是钝刀割肉，时间越久越见血，我们能避免的，就尽量避免。可以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他说得如此郑重，钟晗也收敛了笑容，掏出一个笔记本记了下来：“明白了，能不能给个底线？” 秦远峰想了想：“看吧，不好说。如果他能为公司制定确实良好的发展计划，多少钱都不亏。” 说着话，两人已经来到了一间密封的房间前面。隔音效果非常好，里面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推门进去，秦远峰瞬间都觉得有些恍然。 莺莺燕燕，环肥燕瘦，不可一概眼前的花园。 带刺的玫瑰，幽静的定向，雍容的牡丹，一名名花季少女，就像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朵，等待着他去调教……不对，去指导。 屋子里地面是几乎可以鉴人的木质地板，踩在上面没有一点声音，坚实中带着沉稳，没有别的花巧，玻璃窗上拉着洁白的镂空窗帘，这是为了防止人偷窥。 为什么会防止偷窥，太简单了，秦远峰刚进来，就差点喷了鼻血。钟晗也一样。 屋子里，一共有六个女人。 满头金发，带着一些自然卷，就如同金色的海洋，喧嚣着从对方头上瀑下，落到白皙的肩膀上。比亚洲人更白的肤色，甚至能看到一些细微的毛细血管，弯弯的柳叶眉，墨绿色的眼睛，淡淡的双眼皮，泛着微红的嘴唇，整个人就像一个安静的芭比娃娃。 在她旁边，是一张精致到极致的鹅蛋脸。几乎完全符合亚洲人的审美，让人根本无法挑剔，用不出什么言语形容她，多一分则嫌不美，少一分则为缺憾，日本女星的柔美被她几乎是完全的体现出来。 另一边，是一头短发，显得有些英姿煞爽的女人，她的皮肤不算太好，但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永远挂在脸上的浅浅笑容，却让她更有吸引力。 最后一个，是一位让秦远峰感觉非常特殊的女子。 他的女子天团，怎么可能少了大陆美女？ 但是到底选谁，他想过很久，但是这年代的中国，娱乐事业还带着群众的一些误解，真正出挑的女演员，歌手，简直是凤毛麟角。 但是当秦远峰想起她的时候，却当即敲定了是她！ 她并不算很美，但是和她饰演过的形象一样，有一种难言的内蕴气质，樱桃小嘴，眉如远黛，下方是一双勾人魂魄的桃花眼，脸上笑容如同春日桃花，连连绵绵，带着一种风吹即落的美，恰如她红透中国的角色一般，又仿佛三季海棠，透明的花瓣柔弱地掩盖着坚韧的内芯。 若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 略施粉黛，淡描娥眉，却丽质天成。那种婀婀娜娜中浑然天成的阴柔之美，仿佛就是为了这个女人设定。 是的，女人，不是女孩，她的年纪本来超出了“少女”一点，但是秦远峰却毫不犹豫地把她划了进来。 这是一个和乳腺癌战斗了数年的女性，也是一个80年代无数影迷心中的记忆。也是因为淡出演艺圈开办了自己公司的女强人。 第0178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四个女人…… 陈晓旭。 84版红楼梦中，林黛玉的扮演者。 谁也不曾想到，恰如令人扼腕叹息的林黛玉一样，十年后，被乳腺癌夺取了她的生命。 她，让无数人记住，却在无数人记住之后，又如同影子淡淡从人的思维中离去。 “你是谁！”还没等他感叹完，一声暴喝就在他耳边响起，同时把这个不良总裁和不良部长从赏析中惊醒。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这是我的学员！不是你们的玩物！” “出去！给我出去！” 秦远峰和钟晗顿时脸红万分，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无它，这是训练室，而训练中的女生……穿的都是紧身体操服…… 此刻，一片温香软玉，前凸后翘，尽收眼底。白皙的，正宗的黄种的，墨绿色的，黑色的，再加上一片片雪花一样的肌肤，紧身衣下隐约可见的嫩红樱桃，差点让两人鼻血长流。 然而，这句话，是旁边一位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女人愤怒地喊出来的。这个女人形体十分的好，可以说是典型的s型，有一头罕见的红色头发，蔚蓝色的眼睛，鼻子非常挺，典型的欧美女人。现在，她仿佛受到了莫大的耻辱，指着两人咆哮。 “这是塑形课的安妮教练，她是张国荣先生推荐的。很多女星的御用塑形教练，一节课一百美元。她每天来上一节。”钟晗立刻低声在秦远峰耳边说，随后负手恭敬地退到了一边。 五道目光，虽然看不出怒火，但是秦远峰能深切感受到里面的恨意，好嘛，还打算来打好关系，这一下立刻变成了居心不良的公司领导层，还是属狼的。秦远峰狠狠瞪了钟晗一眼，看到对方从善如流的模样恨不得一个飞脚上去。 “各位，抱歉，我是本公司的总裁，秦远峰。刚从日本回来，听说各位已经到了，就想过来看一看。钟部长并没有告诉我各位的流程，我立刻出去，不过我希望各位能否中断一下课程，我想和各位聊一下。” “就算这样，你难道没看到门口的请勿打扰吗！”安妮愤怒地说：“出去！这是女人的世界！十分钟后你再进来！” 得……既定的色狼印象已经无法篡改了，秦远峰蛋疼地退了出去，轻轻关上门，立刻对屋里竖了个中指。 “艹。” “这个词简洁有力，而且完全表达了学长你心中的想法。我能理解。”钟晗在旁边狗腿地说。 秦远峰没理他，而是看着门口的牌子好几秒，才骂道：“居然用英文写！我的地盘用英文写告示，明天就让公司禁止英文！” “您是不是太霸道了？” 秦远峰想了想说：“钟晗。” “在。” “你帮我想想，你还有什么福利可扣。” “……” 沉默了几秒，钟晗爆发了：“我怎么了我！我为你鞍前马后，放着主席这么大的官不当，几千人不管来帮你管一百人，你居然还不知足！” “刚才你‘及时’对我解释，很完美地把自己摘了出去，让对方的集火目标都对准了我，这一手我很欣赏。你坑人果然是信手拈来，难怪主席坐得如鱼得水。”秦远峰淡淡地回答。 钟晗看了他半天，同样竖起了中指：“艹！” 比完，他碰了碰对方胳膊：“看上谁了？你刚才发了半天呆。” “没有。” “屁！不是你看半天，安妮怎么会发火。” 秦远峰以一种蔑视的目光扫了他一眼，他刚才想的是如何把这位一代人的记忆从那个深渊中拯救出来，钟晗恐怕才是别有所图。 这一眼让钟晗感觉智商受到了压制，立刻转移了话题：“对了，听说这次你把荒川实给揍了，牛啊。你打算惹多少人才够？” “是他先动手的，关我什么事？公司知道了？” “怎么会不知道，都传遍了。任天堂从昨天开始就召开了记者发布会，声明你说的话纯属子虚乌有。但是他们却没告你诽谤。哈哈，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得出来。” “荒川实去了？” “没去，我估计他脸上的伤还没好，是一个叫竹田玄洋的日本人开的。” 正在他们聊天的时候，“兹啦”一声，门被拉开了。 安妮冰寒的脸出现在面前：“进来吧。” 秦远峰故作气势地清了清嗓子，率先进了屋里。 屋子里，几个女生都披上了外套，但是宽大的外套下，依然能见洁白如玉的双腿，也许是太累了，都懒懒地搭着，但是她们的形态都保持得很好，娴静地坐在屋边的沙发上。 “秦社长。”“秦总。” 刚进去，几位女生就忙不迭地站了起来，恭敬地行礼。 “不用。”秦远峰摆了摆手：“我比大家大不了多少，甚至比陈小姐还小一点，不用这么多规矩，说起来，刚才是我的不对。钟晗，你翻译。” 他坐到一张显然是刚搬来的，远离女生群体的沙发上：“过得怎么样？有不习惯的随时可以报道给钟部长。” 他问的是所有人，但是却敏锐地发现，其他女人都把目光落到了陈晓旭身上。 “挺好的。”陈晓旭微微颔首，轻轻地说：“大陆的娱乐业不景气，甚至存在一些误解。能重新踏上这个舞台，我很高兴。其他几位姐妹都是这么想的，公司协调得也很好，我们没什么不满意的。” “那就好。”秦远峰点了点头，清清嗓子，正色道：“各位，我今天来，是想给大家定一下心思。我想这之前，招募你们的人员应该对你们详细说过了。没错，我是要组建一个天团级别的女子团体，这个团体也许会扩大，也许会缩小。这要取决于各位的表现。” “但是我对大家是有信心的。本公司的实力相信各位的经纪公司已经帮各位调查过了。我现在可以重申一次，公司签下各位，是打算将各位作为真正的巨星来对待。我相信各位有成为巨星的潜质。而对于各位的安排，相信已经有人告诉各位了。” 他看了一眼所有人：“圣诞节，会有一款游戏发售，这款游戏有亚太巨星张国荣加盟，你们要在其中演唱一首歌曲。这是你们初次献音，但是不会露面。在这段时间里，你们第一要磨练自己的演唱实力。接下来，会有舞蹈，形体，礼仪，语言方面的训练。” 他笑了笑：“下一款游戏，你们要真正以艺人的身份出道！而我可以提前告知各位，下一款游戏，主题就是‘音乐’，如果各位唱不好，或者跳不好……” “噢，秦先生请放心，这是我的长项。”玛丽亚·凯莉用力点了点头开口了。 秦远峰不置可否地说：“各位请努力，你们的时间非常紧。这次大家都知道了，还有另外一位女性歌手，和一个乐队和你们同时进行全球宣传。这是你们同一个游戏的搭档。” 安妮插了一句：“他们的实力信得过吗？我不希望我的学生作为别人的陪衬。” 秦远峰几乎都快笑了。 这个组合，每一个都不是弱手。但是beyond和王菲会弱？可能弱？ “很快就会到录音的时候。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哦，忘了说，录音的时候久石让，坂本龙一老师也会亲临现场。你们的歌曲过两天就会拿出来，放心，不会比那两款逊色。我倒是担心……”他笑着看了一眼所有人：“到时候你们听到他们的歌声，千万不要丧失斗志才是……” 人精力有限，选择专精是最好的。玛丽亚·凯莉一代天后不用说，唱歌几乎就是她点到了三十一点的天赋，酒井法子的歌声，也算尚可。不过“大长今”李英爱，“林黛玉”陈晓旭嘛…… 真的希望不要被beyond和王菲打消信心才是…… 不过，这种东西方天后对决的情况，真是让他想起来就兴奋。这在后世是绝对不可能看到的！也只有他，才能无意识中实现这种梦幻般的场景。 “另外……”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陈晓旭：“明天，将会为你们做一次全面体检，去香港最好的医院。具体事情就这些，有生活问题可以直接联系钟部长，以后你们的团队将由我亲自负责。” 说完，他就离开了。 刚一走，气氛顿时热切了起来，几个女生都暗暗握了握拳头，在这里，她们的第一门课程，就是语言。 第154节 全部用英语，这下可难为了陈晓旭，她的英语本身就不好，李英爱也是一样，安妮不得已帮她们当起了翻译。 “小姑娘们，秦先生的话你们都听到了？” “听到了！”“yes！”“聞いた。”“???。”四个声音立刻响起。 “噢，日语，韩语，我也不清楚……”安妮也是一头汗，一边用手势比划，一边像教小朋友那样说道：“努力？努力？明白？strive！我们不能被其他搭档比下去。我们是一个组合！” “噢……天哪……”她自己都抚了抚额头：“真是……对牛弹琴啊……你们稍等，我立刻请秦总为你们专门配一个临时翻译。” 她急匆匆地出去了，几位小女生心情正处于激动得爆棚的心情，这时候一定要让她们发泄一下。 “秦先生，秦先生！”安妮很快追到了秦远峰，连忙说：“秦先生，我建议你立刻派一名翻译过去，这对她们的心理成长，建立自信非常有利。只有存在不服输的精神，这个组合才能走的更远。” “翻译？”秦远峰想了想，这才想起，自己确实疏漏了这一点。 “是啊，美国，韩国，日本，大陆，四名美少女集合到一起，在他们英语不能达到交流水平的时候，几位对口的翻译非常重要。” 秦远峰正要回答，却忽然眼睛一亮。 他一直没有敲定给对方什么歌曲，毕竟要在“好想大声说爱你”和“eyes on me”这种经典曲目手下存活甚至出彩的歌曲真的不多，尤其这两首歌的演唱者还是beyond乐队和王菲这种日后的天后，但是刚才安妮的一句话，却真的提醒了他。 有一首歌，是真正的多国语言，却随着迪斯尼的电影大卖红到发紫，自身质量也无比完美的歌曲！ 第0179章 掌机的消息 let it go, let it go, can't hold it back anymore. ……别让他们进来看见，做好女孩，就像你的从前……visa ingenting, vad du ?n g?r, allt ?r f?rst?rt……ありのままの 姿見せるのよ。 “let it go……”他的眼睛里冒出了火花：“没错……就是它！let it go……它一定能在这两首歌之下爆发出独属于它的魅力！” 而且这首歌的原版，就是二十五国语言版！ 现在，他可以简化一下，变成四国语言版，而且这首歌的旋律非常适合这种恋爱游戏的good ending曲目，歌词稍微改一改，难度不大。 “学长……你怎么了？”钟晗看着忽然神情忽然一振的秦远峰，疑惑地问。 秦远峰舔了舔嘴唇，笑着摆了摆手。 这之中的激烈，恐怕只有他这个后世来的人才能明白。 beyond的“好想大声说爱你”，王菲的“eyes on me”，两者同为日后天王天后，面对未来欧美流行乐教母玛丽亚·凯莉，碧空云雀酒井法子，大长今李英爱，林黛玉陈晓旭的四人联手挑战，到底谁输谁赢？ 他也许只能算听众，但是评委还有宫崎骏的御用音乐大师久石让，刚夺得奥斯卡金奖的金牌音乐人坂本龙一！ 灌歌的时候，这两尊大佬必定会到场！ “真想……早点到录音的时候啊……”他想着都笑了起来，这么几个人联袂的现场演唱，后世可能会看到？谁的演唱会不是场场爆满，人潮如堵？她们的身份，根本不可能选择和其他艺人合作！ 他们，就是台柱，他们一个人就足够支撑起一场完整的十万人演唱会！ “秦总！你可算回来了！”就在他思维发散的时候，一个焦急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秦远峰抬头一看，徐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身前不远处。 他的思维立刻收了回来。微型研发小组，才是秦皇朝目前最核心的机密，他们研究的，是撬动这个业界的东西！ “出去说。”他招了招手，和钟晗一起，三人来到了总裁办公室。 “遇到麻烦了？还有有别的事？”刚坐下，他就郑重地问。 钟晗轻轻咳了一声：“秦总，这件事情我刚才没说，准备再整理一下思维。不过既然徐组长到了，那我就顺便说一下。” 他拿出本子，翻了一下：“一周前，徐翔先生就找过我，要求我批一笔五百万美元的美金。我不太明白技术到底用到哪里，于是拒绝了。秦总，这件事情还是你来定夺下比较好。” “是真的有用！”不等秦远峰发问，徐翔就着急地说了起来：“我们发现了一个问题，如果世嘉的md再缩小，涉及到两个方面，一个是供电量和电池的转化比率，还有一个就是机体大小问题。” 他刚说完，秦远峰的眼神陡然锐利了起来：“你说……电池的转化率？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用电池了？” 电池，这就代表着两个字，掌机！ 这是秦远峰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东西，但是现在徐翔却开口就说了出来。 徐翔也愣了愣。 这几个月，越开发，他们越是狐疑，不断地缩小再缩小，到了md的二分之一还不够，他那个时候就有了猜疑。 但是，掌机这几乎是一款处女地，而且，开发机种和开发游戏完全不同！这是进入主机战争的序曲！ 一个新机种，如果联系到好的开发商，性能没有太大bug，软件阵容良好，秦皇朝就有资格加入主机战争！ 他开始只是带着猜疑去做，越做，发现和掌机的特性越像，md二分之一大小还被否决，他当时就几乎肯定了秦皇朝这个胆大包天的想法。 市面上没有一款成熟的掌机，自己要做出来，那可真是拓荒者！说不定还会被冠上“xx之父”这样的名字！ 这个想法，就让身为技术人员的他打了激素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研发小组中，发现这一点的不止他一个人，但是谁都没有点破，因为每个人都知道，这件事情捅出去会有怎样的轩然大波。不过，危险，往往与机遇随行。 他们已经是秦皇朝的人，当初对微星是收购，不是合作，他们现在就是秦皇朝下属研发小组。发现老总的意图之后，不仅没有患得患失，反而热情空前高涨！ 这就像职员领会到了上司没有说出口，但是他们必须知道的言下之意一样，那种独属于自己的窃喜，很难用语言形容。 一旦做出成功的掌机，那么他们工作组的地位在秦皇朝绝对是独一无二！ 这让他们全部心思都投到了机器的研发上，而且有了一条猜测的思路，很多以前不顺的地方也通畅了起来，越来越觉得秦远峰提的要求不像说的“缩小型md”，而更像主机。 人的想法，本来就很难猜测，秦远峰想不让人知道，怕人捅出去。没想到偏偏被研发人员发现了，却没有一个人捅出去，反而干劲满满地研发了起来。 有了路线，他们研发就有了期待，而且这是主机，是极为浓厚的期待。一直到一周前，秦远峰远赴ces，研发小组真正遇到了过不去的难题，徐翔这才从研发室中出来，找秦远峰批款。 但是秦远峰不在，项目太大，钟晗根本不敢批，也就一直拖了下来。徐翔心急如焚，他同样是知道任天堂宣布gb发售的几场发布会，这才看到秦远峰就说了出来。 “秦总……你……要加入主机战争？”徐翔抛弃纷杂的思路，试探地问。 秦远峰没回答，徐翔这么问，对方显然是已经发现了，他只是叹了口气：“你们怎么知道的？” “秦总。”徐翔的神色振奋了起来：“这种事情，怎么瞒得过研发人员！你放心，我们全组在接到手一个半月的时间里就发现了，但是我敢保证，没有一个人打其他心思！秦总，你是总裁，恐怕不明白一个某某之父的名头，对研发人员有多么重要。这就是一顶钻石打造的皇冠！现在全研发小组的人都等着你一句话，全力研发呢！” 秦远峰嘴唇微张，沉吟了一下，苦笑道：“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秦总，这不怪你。”徐翔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精神更加兴奋：“这是要和任天堂抢时间对吧！我们明白，还有半年多呢！这种大事说出去就是引起两个巨头绞杀的大祸！” 秦远峰摆了摆手，认真地说：“不，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还是缺少这方面的锻炼，器量也不足。这次是我的失误。” 他看着徐翔，缓缓开口：“徐先生，我不瞒你。我现在可以完整告诉你。” “这件事情，从很早开始，我就在谋划了。收购你们微星，就是看中你们的开发能力。没错，我们是打算进军第一方。目前我们已经有一位美国盟友。而日本盟友，我也尽量会在这半年之内安排好。” “你们只要完成它的开发，微星工作组，就是目前秦皇朝内部第一小组！钟晗。” “在。” “你把微星工作组的待遇翻一番。另外……”他看着徐翔说：“开发完毕后，每人十万美元奖励。主机卖得好，还有其他分红。” 许之以利，动之以情，这件事已经被对方知道，他反而有一种隔阂被打开的感觉。 有很多以前不方便说的话，现在可以放开来说了。 “欢迎你正式加入秦皇朝。”秦远峰笑着伸出了手：“我想，如果日后秦皇朝上市，有那么一天的话。今日的微星工作组，功不可没。” 徐翔感慨地叹了口气，这个正式加入，意义太深了。他也算明白了，在以前，秦远峰心中的“自己人”，恐怕只有科技大出来那帮还在各自岗位上磨练的大学生，现在，他终于算进入了这个核心体系。 当然，这是暂时的，具体能不能站稳，还要看这次研发的结果。 “现在说说吧，有什么问题？”气氛随意了起来，世界上很多事都是这样，往往就是一层膜，就看谁先捅破这层窗户纸。 有时候，捅破也并不是坏事。 “是这样的，秦总。”徐翔想了想说：“掌机，面临一个最大的问题，您是想做彩色还是黑白？” “黑白！”秦远峰毫不犹豫地说。 “我也是这个想法，秦总看样子不仅对软件认知清楚，对硬件也很不错。”徐翔想了想说：“我要申请的款项，是松下一款lcd液晶显示屏的专利费用，这是掌机必须自带的东西，也是确定像素显示是否清晰的第一要务。我们之前已经试过十几款了，这一款效果最好。” “这些先等一等。”秦远峰摆了摆手，狠了狠心说：“让你们的人休息一周，一周后，我给你详细的计划。” 硬件研发，是一个整体，他说的详细计划，就是指他的掌机全貌！ 既然是整体，研发一个部位的时候，必须考虑其他部位。他必须给微星自己考虑的所有东西，微星才能够领会，否则非常容易引起硬件冲突。 他同样也知道，这种东西一旦泄密，会引起多大的风暴。 不过，现在已经不是犹豫的时候了。既然决定了，那就干脆放开一切去闯一闯！ 第0180章 黑白和彩色 徐翔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就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他和钟晗。 “秦总。”钟晗沉吟了一下，脸色也严肃起来：“你既然给他们交了底，那么接下来公司有些问题就避免不过去了。” “别忘了，世嘉作为第一方，是有资格调查我们的利润表的，因为这关系到他们调整扶持的资金。咱们都是电子专业，你应该知道，专利费这种事情就是黑洞，根本填不满。到时候大笔资金去向不明怎么解释？” “还有，我不太清楚这部掌机需要耗资多少。但是秦皇朝现在的资金能撑得过去？” “一个不小心，就是资金断链的危险！” 秦远峰没有说话，端起茶杯来轻轻晃着，许久才说：“我以前就说过，有的事情，不是知道危险就不能去做。” “你说的我何尝不知道。资金的危险，被调查的危险，我都明白。但是畏首畏尾，一个机遇都不抓住，我们怎么可能杀出重围？” “钟晗，我之前才给你说过。不要只看着任天堂和世嘉，也不要不看着任天堂和世嘉。他们是这一行的翘楚，龙头。我们必须杀败他们，才能进入下一轮游戏。一物不扫，何以扫天下？他们是开头，但绝不是结束，以后遇到的人，恐怕超乎你想象得可怕。现在对着任天堂就畏惧，以后你要面临世界首富的时候，还不被对方出一声气就打趴了？” 钟晗叹了口气：“我知道，但是我也担心啊……世嘉如果抽风想起调查一下……咱们就真的完了……” “所以，你最好祈祷世嘉脑回路正常运转，不要想起它这项权利来。”秦远峰淡淡地说：“还有事吗？没事去联系久石让老师，我有首新歌准备请他编曲。” “有事！”钟晗皱着眉头立刻截住话头：“我一直很疑惑，学长你加入这次主机战争，为什么会加入？掌机一旦失败，秦皇朝可谓一招失误，满盘皆输。你哪里来的自信下这么大的赌注？” “你给徐翔交了底，我是一直忍着没问，反正你会说公司按照你说的去做。不过学长，我必须提醒你。现在你肩膀上不是你一个人的公司，还有上百名员工。掌机是一个从未有人成功过的荆棘花园，你总得对我交交底吧？” 秦远峰笑了笑：“如果不？” “我辞职。”钟晗光棍地举起双手：“打不过你，说理你也不听，你越来越有靠近山内溥那老头的倾向了，我可不想担心受怕过个一年半载。” 秦远峰微微失神了一下，钟晗这句话，让他感觉到了责任感。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啊……他感慨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钟晗，我为你讲个故事吧。” 他闭上眼整理了一下思绪，这才开了口：“掌机的历史，其实并不短。世界上第一部掌机，不是任天堂，不是世嘉，而是美国的mattel美泰公司，它本身并不是电玩商，而是全球最大的玩具公司之一。它在1977年开发了一款mattel handheld electronic games，全名手持电子游戏的机器，在当时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第155节 “之后，是1979年，由美国milton bradley密尔顿布拉德利公司推出了第二款掌上游戏机，microvision。再然后，才是任天堂‘三杰’之一，‘掌机之父’横井军平1980年开发的game＆watch掌机。” “但是，这三款掌机，都有一个共同的缺陷，那就是无法兼容游戏！也就是说，买一款主机，就是买一款游戏，他们无法实现电视平台主机那样的‘一台主机无数游戏’！”说完，他静静看着钟晗：“你明白了吗？” 钟晗早已收敛了笑容，目光中同样闪烁着火花：“你是怀疑，任天堂这次开发的是一款可以通过置换卡带来实现电视游戏那样的新主机平台？” “不是怀疑，是肯定！”秦远峰沉声道：“山内溥的目光，从来都比中山隼雄长远，如果只是炒gw的冷饭，他们不可能用出这么大的声势。” 钟晗咬着下唇，在秦远峰的办公桌上坐了下来，不时抬头看一眼对方。 果然……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仅仅因为这一个猜测，他就敢下这种惊天豪赌！ 一旦证明这条路行不通，那么连锁反应简直不敢想象！ 首先，这证明了秦远峰目光的错误，这件事，始于一年之前对于微星收购的台湾之行，也就是说，这长达一年的战略部署全盘失误。 他不是太懂商战，但是也明白这种失误对于公司的信心有多么大的打击。 接下来，是更严重的，这条路如果行不通，那么其中投入几千万上亿的专利费将化为泡影！并且足以对微星和秦皇朝的信任感形成信任危机，很可能引起人员辞职而去，一旦离开，泄露出这一年内的一星半点，秦皇朝到时候再有一搏之力，面对“臣子造反”的世嘉，和暴怒的任天堂，也回天乏术。 这是商场，不是学校，任何一点失误，很可能形成蝴蝶效应，引起谁都想不到的后果。 “我虽然不是学经济学。”他思索了半天，终于开了口：“但是也略有涉猎。” “我记得学校的苏教授说过一句话，商战中，要彻底打倒敌人，就必须从它最强的方面着手。这样才会有取而代之的效果。我相信你是想取代任天堂，而不是分薄它的市场。” “这有什么区别？” “有很大的区别。”钟晗的神情非常冷静：“取代，是指取代它在玩家心中的既定印象。而分薄，只要任天堂不倒，超级马里奥不消失，你永远无法赢得电玩皇帝的名号。这是是否真正消灭对手的最大区别。” 秦远峰点了点头：“你认为这是商战？” “其实任何公司的每一次行动，都是商战，只不过大小而已。比如上次你和科纳米的较劲，严格来说也是商战。商战这个东西，没你想得那么遥远……不对！”他愤怒地看着秦远峰：“你是老总吧？！你怎么这都不知道！” 秦远峰笑了，站起来拍了拍钟晗的肩膀，认真地说：“钟晗，我心中的自己人，一直都是你们。以后，或许会有其他人，但是现在，只有你们。” “我给你交个底。”他直视着对方，一字一句地说：“任天堂，在gb上犯了一个不可挽回的错误！” “掌机，势必会形成平台。而我，恰好知道任天堂的这个错误！” 钟晗看着他，许久才问：“我明年的工资还能不能拿到？” “也许明年发售之后会翻倍。”秦远峰不负责任地耸了耸肩：“谁知道呢？反正你也不在乎工资，我记得已经开始给你分红了。” “那好……”钟晗舒了口气：“希望如此。” 他离开以后，秦远峰走到窗前，掀开了窗帘，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他刚才并没有说完，因为接下去的话，关系着历史的发展！ gb，之所以能够成功，最大的原因就是它将掌机变为了真正的主机！再不是一款掌机只能玩一款游戏，而是可以通过置换卡带，可以达到电视主机那样的效果！ 一旦成为主机+软件的趋势，这就是主机的特质，第三方会纷沓而至。 gb的大获成功，让游戏行业所有人眼红，1990年，上一代霸主雅达利开发了一款掌机，名为lynx，山猫。 这是全球第一款彩色掌机，性能也远超gb，推出时间仅仅比gb晚一个多月！但是，迎接它的是惨败！ 没有人是傻瓜，山猫性能明明远超gb游戏小子，得到的却是完全不同的效果。而它最致命的失败，就是——彩色！ 这个年代，不是做不出彩色的掌机，而是彩色掌机太过耗电，黑白掌机两节电池可以玩四个小时以上，声音关小可以玩近六个小时，但是一旦换到彩色掌机，却仅仅只有两个小时！ 一年后，世嘉的彩色掌机game gear遭受了同样的命运。在图像和玩得更久的两难选择中，80%的玩家都选择了后者。 这不是电视主机，掌机第一是便携，耐玩，在对于这一条的理解上，世嘉再输任天堂一成。 作为电玩商战的经典案例，世嘉game gear对阵任天堂game boy的战斗被无数人分析过太多次，已经被翻烂了，恐怕仅次于91年的圣诞大战，和94年索尼，任天堂，世嘉圣诞夜的三国争霸。秦远峰自然知道其中理由，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对电池这两个字如此敏感。 电池，关系着用电，而这其中，就潜藏着第一代gb最大的危机！ 在没有人知道gb硬件的时候，它只是个瑕不掩瑜的，甚至称不上是错误的漏洞。但是，现在他却要和gb同期发售，这个漏洞，就足以成为致命的错误！ 1989年，掌机的历史，在秋叶原掀开序幕，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砖头一样难看的东西，会狂销一亿以上，掌机系列超过两亿。更没有想到，它会成为日后任天堂的救命稻草。 然而，设计中，因为彩色的费电，目光敏锐的山内溥和横井军平，决定采用黑白。 再然而，因为贯彻省电的思维，他们去掉了gb中一个小小的零件。一个价值只有几美分，而且安装上去不耗费任何人工，不影响任何机能的零件。 这个几美分的零件，才是秦远峰敢于挑战任天堂的底牌！ 第0181章 几美分与精神支柱 机器好不好，阵容第一，但是还有一个隐藏条件，就是用户的舒适度！简单来说，就是这款掌机是否“人性化”！ gb系列的第三作，game boy advance，简称gba，设计外形就动用了人体工程学的博士，推翻了数款设计最终才敲定了它的外形。而现在，正好被秦远峰用来作为他的掌机和gb最大的区别之一！ gb，是竖着的。而他的掌机，就要横着的！绝不和gb雷同。 最关键的，是第二点。 也是任天堂gb1被玩家埋怨的一点！ 背光！ 最初的gb发售，是没有这个功能的，也就是说，一到晚上，gb不开灯就不能玩。然而任天堂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发售三个月后的背光版gb，销量甚至比初款gb还高！ 这个非常容易解决，甚至只需要几美分，带来的却是翻天覆地的改动！ 一个小小的内置灯泡要多少钱？还是电池驱动？ 两美分？三美分？ 但就是这么一个细小的差距，让一款“白天让人随意玩”的掌机，变成了“缩在被窝里都可以全天玩”的掌机。其中区别有多大？对于越来越懒的玩家，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冲击！ 只要这个观念推开，gb的销量肯定会大受冲击！ 现在，只有他知道gb发售的时候犯下的这个错误！ 最后，就是电池本身。 这也是秦远峰刚才对电池这两个字如此敏感的原因之一。 现在，内载电池还没有出现，而电池，却是任天堂放弃，他可以争取的地方！ 以任天堂这样的家大业大，已经完全不需要争取电池商的销路，这个年代，其实全球对于电池的需求都无比巨大，然而最强大的两家，都出自美国。 金霸王和劲量。日本本土，则是松下和汤浅。前者名气更大，后者更加专业。 他的目光渐渐闪亮了起来，强者恒强，这个恒强的过程中，却从不缺乏漏洞，只是在于有没有人发现他。 就如同这个几美分的灯泡。 至少他这个后世的人就知道，任天堂因为它的傲慢，自大，在第二纪元付出了多么高昂的代价！ 而现在，正是任天堂如日当空的时候，他们绝不会屑于小小的电池销量渠道，即使别人想加入，他也看不上眼，另外还有松下这个不靠谱的盟友。他们更不需要去问电池，自然松下电池都会打gb的主意。 态度，永远是任天堂最容易攻破的地方！世嘉从这里下手，ces上他从这里下手，第二纪元索尼还是从这里下手！ 任天堂的傲慢，却从不曾更改！ 汤浅电池……他拿过一个本子，在上面上深深地写下这两个字。 这……恐怕就是他在日本能自己开拓，并且最有希望谈下来的第一条独属于秦皇朝的渠道！甚至……可以蔓延到全世界的所有电池商！ 汤浅恐怕早就在悄悄研究gb，一旦和gb联手，这是电池市场一次巨大的胜利，说不定就是一次打翻松下的契机，但是，就如同任天堂对计算机中心的态度那样。山内溥如此家业，可能看得上汤浅电池？就算对方以前做花札的时候，生意都和汤浅不相上下，更不要说gb一旦发售，松下都会察觉到其中巨大的电池商机！ 换句话说，汤浅几乎没有一丝可能。任天堂，只会把同等地位的株式会社作为“伙伴”，而山内溥的名言是“不是伙伴，就是敌人，或者死人。任天堂的阵营从不需要骑墙派。” 这是卡普空邀请任天堂参加东京电玩展的时候，副社长大岛平治被山内溥从办公室骂出来，对方说的话。 事实上，作为击败了索尼，微软的电玩之王，高傲的任天堂也从未参加过东京电玩展，一次也没有。甚至组委会抱怨“没有任天堂的东京电玩展，真的不配世界第一电玩展这个名头”，任天堂也绝不和一群他认为的“乌合之众”搅在一起。 秦皇朝需要渠道，还有种办法，就是雇上上千个人全日本去跑各大商场，下到小型卖店，和店主谈妥，然后等店主上报上头会社，再和会社谈判，最终上报顶层的株式会社等待回复。 他还没疯。 这也是他必须借用别人现有渠道的理由，渠道商是种难说的商人，他们在商品红遍全国之后，会抢着上来摊开渠道，比如任天堂，他们根本不愁任何渠道。因为不管是电玩店，还是玩具店，书店，都会对他们敞开大门。但是如果是新商品，渠道商则会鸡蛋里挑骨头，这种时候，就需要找到别的株式会社来通融。 如果他能和汤浅谈妥，作为日本目前电池和松下并列的大头，对方就可以说：我需要在这这几个片区里发卖什么什么东西，如果不给，对不起，我也不给你提货。 欺软怕硬，永远是商场的劣根性，任天堂可以欺负汤浅电池，汤浅电池也可以欺负更小一级的商场。 深呼吸了一口气，他放下了笔，这才发现，本子上已经写得洋洋洒洒。 从自己掌机的舒适度，到制作的理念，每一条他都把自己能想到的东西写了上去。 从电池开始，却不以电池结束，可以说，他明年最后的一击，就是在这个“耗电”的问题上！ 因为电池，牵扯到费电，因为费电，牵扯到灯泡，因为灯泡，又重新绕回电池，最终，汤浅电池的名字，出现在了他捕猎的视野中！随后……电池，将作为他绑架渠道商的武器，推广到全世界！ 渠道的问题，就着落在这个东西身上！从几美分的灯泡开始！ 一环扣一环的部署，他看着本子，笑了起来，因为他脑海中，忽然想起了钟晗刚才说过的话。 “取代啊……”他在转椅上转了个圈，手放在肚子上，没有形象地看着天花板：“钟晗，你可知道，这句话说起来轻松，做起来……有多难……” “即使我这样的穿越者，现在都根本不想提这个词……” 作为穿越者，他非常清楚，心跳回忆，在日后的玩家看来，它恐怕没什么大不了，但是它当时的出现，却掀起了一股难言的风潮。 没有人可以预料到一个预算仅仅十几万美元的制作小组能做出这种东西来，在它出现之前，美少女游戏的定义，就是“成人向”，没有其他。它出现之后，才真正确立了gal这个类型。 然而，这个辉煌是短暂的，比起马里奥的数十年长红，它只能算昙花一现，不过，秦远峰现在要的就是这一现！ 他需要短暂，快速的成名以及积累资金的道路，心跳回忆ps单平台销量五十四万套，全平台四百五十万套销量的庞大数字，已经足以对他打下一针强心剂！ 逐渐积累金钱，他才有资本去制作一款，挑战业界奇迹的名作！ 这款奇迹，是任天堂的精神支柱，是他们得以坐稳电玩皇帝宝座的基石！ 它的名字，叫做超级马里奥。 全球四千万套的销量，对比起全球红白机fc六千万的普及度，已经成为一个不可能超越的奇迹！ 这还没有算当时十几亿人口的中国市场盗版。 也许，应该叫做神迹。 就连今年十月发售的超级马里奥3，单单只做了fami通的告示，都是日本近四百万份的销量！ 他选择圣诞节发售心跳回忆，不仅仅是有信心在圣诞节上斩获一笔名气和利润，更重要的，就是避开十月任天堂忽然发售的超级马里奥3。 纵观fc游戏，百万套大作罕见之至，魂斗罗也是fc后期才冲上百万套，大家耳熟能详的冒险岛，兵锋，沙罗曼蛇之类，全部是四十万套至六十万套不等。能卖出五十万套，足以进账数百万美金的纯利，还不包括其他平台衍生，最终利润有可能会逼近六七百万左右。 第156节 “四千万套……”秦远峰的目光微微闪烁，如果他没记错，md最终全球发售量为三千零七十五万套，也就是说，在md上，绝对没有超越超级马里奥的可能。 实际上，这种神话级别的销量，日后漫长的几十年，只有两款游戏超过。 一款是大名鼎鼎的gta，侠盗猎车手5，销量四千余万套，另一套，则是任天堂再创奇迹，第三纪元中反败为胜，击败索尼的ps，微软xbox的顶级主机wii。 wii sports，中文名wii运动，全球销量八千万套！ 神迹中的圣迹！奥林匹斯山上的宙斯！全球无人能挡！ 就连日后“第一网游”魔兽世界全球最高在线人数，也不过一千三百多万而已！ 如果说，掌机是任天堂崛起的后花园，那么超级马里奥，就是任天堂的精神支柱！ 秦远峰深吸了一口气，这口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战意。 “现在，我也许超不过超级马里奥……”他目光闪烁，喃喃地说：“但是第二纪元的来到，或者在我的掌机上，必定会出现一款超过超级马里奥的游戏！” “一定！” 一旦釜底抽薪，和任天堂在掌机上真枪实弹地做上一场，彻底动摇掉它的根基，再击败超级马里奥不可动摇的四千万份销量神迹，那么任天堂的精神信仰，将会土崩瓦解！ 到时候，就算山内溥再怎么强势，也阻止不了任天堂从内部的垮塌！ “对了……”他咬牙笑道：“还千万要防止宠物小精灵的巨头横空……三千七百万套的销量，上百亿美金的版权销量……救世主级别……这可是盈利绝不逊于超级马里奥的吸金大户……” 他握了握拳头，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把心中火热的战意压了下去。 击败马里奥兄弟！ 他心中已经深深埋下了这个种子，不久的将来，他一定要尽全力做出一款经典游戏，一举奠定电玩教父的转交仪式！ 日后无数的电子娱乐历史性变革中，一定存在这个机会！ “不想这些了。”他自嘲地笑了笑：“现在还太早，md，或者91年的sfc，都不可能突破超级马里奥的奇迹，或许，倒是我的掌机有这个可能……当务之急，是先把心跳回忆，以及……那一款游戏，做成这个类型的最巅峰。” “等我击败超级马里奥的时候……就是我真正取代任天堂的时候！就让我……一步一步走向这个目标！” 第0182章 擂台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处于忙碌之中。 心跳回忆是“幕后”游戏，操作太过简单，程序没有任何难度，他要做的，就是做好幕后。 beyond乐队的好像大声说爱你，王菲的eyes on me，美少女团队的let it go。 张国荣呢？ 他看着刚写完的歌词，顿时有些发愁。 三首歌，好想大声说爱你，红透整个亚太，篮球风横扫青少年。eyes on me，在最终幻想7之后，次年的最终幻想8八百九十万套销量进入全世界的耳朵，let it go，随着好莱坞六巨头之一的迪斯尼大作“冰雪奇缘”唱红世界。 张国荣唱谁的？ “是不是把基调定的太高了？”他也有些汗颜，按道理说，张国荣现在地位最高，歌必定是最好的，但是要从这三首歌手下再出彩…… 真的把他难住了…… 要不干脆让他唱自己的成名曲算了！他刚想狠狠地写下这句话，却忽然停住了笔，就这么愣在了那里。 过了好几秒，他才回过了神，狠狠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我真他妈是头猪！” 是啊，现在这些歌曲都没出来，他对这些歌曲的印象，都在于后世，但是…… 谁能说一定是后世世界性的歌曲才能放到现在？ 谁能说“当爱已成往事”放到他的游戏就不能红？ 作为bad ending不是非常不错吗！ 他不给攻略，不知道多少人会听到bad ending的歌！ 而这首歌，也绝对是哥哥的歌曲中经典中的经典！完全配得起这三首歌！孰优孰劣完全不能一概而论！ 他立刻动笔写了起来，嘴里还轻轻哼着。 “往事不要再提……” “人生已多风雨……恍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埋在心底……” “真的要断了过去……让人生好好继续，我对你仍有爱意我对自己无能为力……” 写完这首歌，他已经感觉鼻子有点发酸。 这首歌，再配上张国荣最后的结局，真的让他无比感慨。 什么样的伤情，才能让这位巨星选择自杀？即使影迷歌迷在网上无数次地悼念也抒发不了心中郁结！ “我手下还真是个死亡笔记了……”他揉了揉发酸的鼻子，苦笑道。 张国荣，黄家驹，陈晓旭…… 他叹了口气，只要不出意外，这次他回来，正好遇到这些人，他绝不会让这些人再次走上日后的道路！更要把他们捧成世界巨星！ 他构想中的产业，涉及太多的方面，全娱乐，是对人类娱乐文化一次全面的入侵，他要让每一次侵略战中，都有这些人的影子！ 外国人看不起中国人电影？没关系，他就亲手捧出周讯，陈晓旭，李兵兵这些人进好莱坞！ 不给剧组？不给技术？可以，那你也别想拿到我一丝版权，别想得到秦皇朝一分钱投资。 电影如此，歌曲也是如此，中国不是没有好歌曲，当爱已成往事，周讯的飘摇，这些同样是好歌，但是没有欧美，世界的渠道，推广不了这么远。 或者说，别人不要！ 没事，且不说全娱乐日后会涉及这些方面，就算不涉及，他也可以放到游戏里打出去。 总之，有过遗憾的人，他不想让对方再有遗憾，就算是作为……自己青春期对这些曾经的天王们感慨的报偿…… “心跳回忆……”他看着秋日中逐渐升起的太阳：“现在……居然真有种回忆的感觉了……” 看了几分钟，他收敛了心思，拿起话筒，拨通了电话。 “钟晗，你过来一下，我有份歌谱……当然是简谱！下次不要问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问题，我总觉得你在明知故问……你过来听一下，然后发给久石让那边……不，坂本龙一名气是大一些，但是这首歌更适合久石让的风格……恩，赶快……” 钟晗屁颠屁颠地晃了过来，还带着郝胖。 “你什么时候也有音乐细胞了？”秦远峰打趣地看着郝胖，意外地发现对方居然瘦了。 “是你一直缺乏发现的眼睛！”郝胖怒目而视，指了指简谱：“来，唱来听听。” “……”秦远峰无语地拿起来，清了清嗓子，他的歌声不算好，也不算太差，至少后世无数的ktv培育出一副还勉强的歌喉。这一唱完，他却发现两人都愣了。 “你听过这首歌吗？”半晌，郝胖才愣愣地问钟晗。 “没有……他不是剽窃？”钟晗也木木地回答。 “什么事儿啊……”秦远峰扶着额头：“没事了，你们回岗位去吧。” 郝胖有点出神地走了，钟晗没走，看了对方的身影一眼，点了点头：“嗯，受的刺激太大，可以理解。” 说完，他转向秦远峰：“学长，你可以啊，这首歌你是被哪个女人抛弃了啊？写的真的绝了！” “好听？” “非常动听！”钟晗肯定地说：“你曾经说过，好的歌曲对编剧就是毒药，我看，久石让都被你投毒投得毒杀了吧？” “……要尊重大师，把毒药……不对，歌曲给别人传真过去。” 钟晗看了秦远峰半天，眉毛一挑，送了两个字：“看你那得意劲，虚伪。” 钟晗出去了，秦远峰笑着坐在椅子上。一旦歌曲完工，美少女团体磨合排练完毕，他们就可以进入心跳回忆最重要的阶段。 这款游戏，重的就是画面，音乐，第三才是剧情。 有i's的剧情垫底，“美少女大师”桂正和的作画，如此多日后巨星的加盟，这才可以真正对心跳回忆进入收官阶段！ 同时…… 他目光微微闪烁。 那一款游戏，就可以真正动工了！ 杀手锏，一定要出其不意！ ※※※ 日本，大阪。 “他又发过来新歌了？！”一位剃着光头的中年男子，惊讶地看着助手拿过来的电报：“怎么会这么快？！” “久石老师……他说这是最后一首……” “最后一首？！怎么会？！”还没说完，久石让就瞪圆了眼睛：“怎么不多来几首？” 助手有些讶然，他都弄不清楚这位大师到底是什么心态，好像是对对方公司连续发来歌曲不满，但是又乐在其中。 他仔细打量着这位大师，却愕然地发现，对方居然已经有了黑眼圈，好像熬夜太多所致。胡子也有点长出来了，精神也不太好。 他的目光又落在旁边的垃圾筐上，上午刚清理的垃圾，下午又是一大堆咖啡袋子。 “久石老师……”他斟酌了一下开口了：“您还是要注意一下您的身体，尤其是作息时间，您已经不是二十岁了……” “胡说！”刚说完，久石让立刻愤怒地打断了他：“我身体好着呢！你出去！出去！不喊你不要进来！三个小时后让爱之声乐队来演奏室等我！要准时！” 助手尴尬地离开了，他也不明白，一向注重身体的久石让，最近一个月好像好几个晚上通宵都亮着灯，有一天早上才五点半就起来叫他煮碗拉面。 助手离开后，久石让才叹了口气，看着桌面上零散的乐谱，更多的散乱放在钢琴，吉他，架子鼓上面的谱子，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无声苦笑起来。 “见猎心喜……怎么可能睡得着……” “这个秦君……这个秦君……”他捏着刚送来的简谱，笑得极其复杂。 那就像是明知面前的是砒霜，他还饮之若饴，真是可谓含笑饮砒霜。 “投毒……这绝对是投毒……这样对一个中年人，我要出了什么事……一定拿他是问！” 说是这么说的，但是他脸上却满满都是笑容，仿佛在说，这样的毒，多来几次也无所谓。 他坐到桌子前，拿着简谱就看了起来。 “let it go？”他笑了笑：“让我去吧？随他吧？年轻人的小任性？” “从前面几个谱子就能看出来，他功底不高，却是真正的音乐天才！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可惜啊……”说到这里，他就觉得有点心脏病发作：“这样的天才，不去凡尔赛宫演奏居然去搞什么游戏！简直是浪费天照大神给他的馈赠！不知所谓！” 第157节 骂归骂，这种充满了酸味的骂声他知道就算再多也动摇不了对方的想法，凭什么别人握着上亿资产要来音乐圈子争出头？ “也许……就是因为这种超脱的心态……反而才能写出好歌……前几首……真的都是五年不遇的名曲啊……” 他看着谱子，轻声地哼唱起来。 到了他这种地步，看一看大概就知道什么是好歌，什么不是好歌。 “钢琴……嗯……”他清了清嗓子，轻轻哼起来：“let it go,let it go,can't hold it back anymore.let it go,let it go;turn my back and slam the door;i don't care what they're going to say...” “啪！”他猛地合上了歌词，脸上满满都是震撼！ 名曲！ 前两句，他就听出来了。 名曲，有一个共同的特征。 简单说，也是至理，那就是好听！ 刚才一瞬间，他感觉心灵都出现了一丝共鸣！ “这……这是怪物吗？！”他看了看歌词，出气的声音都有些粗：“……他给我的歌……怎么可能首首如此经典！” “不行……”他合上歌词，闭上眼：“不能看了……都两天没睡了……看下去估计又睡不着……” 第0183章 迫近的圣诞节档期 但是，人这个物种，好奇心绝对可以杀死猫。 尤其是在这么动听的开头前面，几个真正的音乐人能把持得住？ 就像心中女神躶体站在你面前，你能把持得住？ 如果可以，你将获得两个成就。 性无能者。 gay。 久石让绝不是性无能，也不是gay，所以他看了下去。 半个小时后，他睁着通红的眼睛看完了简谱，嘴巴仿佛想笑又想哭。 “一个多月……几首歌……首首经典……” “这种人……居然不是我们音乐圈的人！跑去做什么游戏！做什么半吊子的游戏！！”他抚着心口，嘴唇都在乱颤：“不知所谓！太不知所谓了！” 痛并快乐着，恐怕就是他现在的心情。 “我收他当弟子如何？” 这个念头刚想过，就尴尬地红了红脸。 他的名字在音乐圈，多少人想求着他拜师，但是放在对方面前，想象对方雄厚的美元，他就觉得吧…… 这好像不太现实…… 即便如此，他还是拿着那几份歌单甩了甩，长叹道：“可惜啊……可惜……一代天才……” 忽然，他的眼睛瞪圆了。 因为，他的目光落在了let it go的演唱者上面。 “美少女团体？！” 他差点没把简谱摔出去。 当爱已成往事，演唱者，张国荣，这个他理解。亚太巨星，毫无疑问，他甚至觉得，这首歌就只能对方来唱。 但是这个美少女团体是怎么回事？！ 简直就像日本随手能抓出一大把的xx少女！ 什么金鱼少女！元气少女！猫咪少女！ 这种经典曲目交给地摊货！？ 一刹那间，差点没把他气得七窍生烟！ “我的作品……如此优美的旋律……居然交给这种地摊货来唱？！”他气得手都在发抖，随后拿起桌面的电话就拨了过去。 秦远峰接到电话的时候，听到久石让那边的咆哮，仍然觉得很茫然。 自己做错什么了？ 好像没有吧？ 那么久石让这么愤怒的语气是因为什么？ 无它，久石让刚刚打过来就是痛斥“不要浪费你的天赋！”“好的歌曲一定要给适合的人！你的歌曲可以给任何一个红星！甚至巨星！”“要有识人之明！” 等等。 太过愤怒，导致对方都忘记说原因。 旁边偷懒的钟晗都诧异地看着电话，他很想知道是哪位中年人这么中气十足，理直气壮。 半晌，久石让才平静下来，秦远峰干咳了一声，笑道：“久石老师说的是，不过我不知道什么原因让您如此愤怒？” 久石让舒了好久的气，才把原因说了一通，秦远峰笑着说：“久石老师，如果您不满意，可以尽管过来看看，如果您觉得他们唱的不好，可以随时更换。当然，是在排练完以后。” “可以！”久石让也顺过了气，语气却不怎么好：“我也想看看，秦君到底是怎样的天才！” 挂上电话，秦远峰开始了吩咐：“不久后，久石让会把谱好的曲子发过来，然后你让新艺宝的艺人和美少女团队准备两周。两周之后，久石让，坂本龙一，小室哲哉这三位音乐教父会亲自来香港考核他们。” “张国荣，王菲，beyond乐队，和美少女团体？”钟晗问道。 “是的。”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不怀好意？” “答对了。”秦远峰笑道：“这就是一个擂台，我要让他们看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到底谁是那个人，谁是那个天，就看他们自己的功底了！” 随后，他笑了笑：“这算是我的恶趣味吧。” 让玛丽亚·凯莉、酒井法子、李英爱、陈晓旭、王菲、beyond、张国荣同台演唱，这种梦幻中的场景他怎么可能错过？ 这要放到后世去买票，几千上万随便有人抢！还有大批粉丝尖叫着要冲进来。说不定还会引起“谁更强”的舆论大战！ 钟晗看了坏笑的秦远峰半天，才叹了口气说：“没这么简单。有了竞争，才会努力，你也是在提醒他们一山更比一山高这个最简单的道理。” 秦远峰点了点头，收敛了笑容：“钟晗，我的目的没这么简单。” “我要做的，比你想象的还大，这些都是其中的一环。迟早我们会涉足这个行业，现在我们不涉足，是担心受到那边山头的巨头反扑，多方受敌，我们连现在的山内溥，中山隼雄都还比不上。” “但是，我的目光从没在他们身上停留。你可能没想过，他们开辟出了怎样的市场，这个市场有怎样的潜质。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证明一切。” 说完后，他轻声自语道：“就让我……来完成前人只敢想，却从未做到的事情……” “将全娱乐，一点点地……渗透到人们日常的每一个娱乐环节中……从游戏开始……慢慢地成为现实……” 他转头看向钟晗：“准备好，这批人，是日后的骨干力量，但是不能让他们居功自傲，必须培养他们的竞争心态！” 钟晗点头离开了，秦远峰自己坐在椅子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笑了起来：“名人，名曲，独属于秦皇朝的演唱会，我倒要看看，当听到名不见经传的流行天后玛丽亚·凯莉，亚洲天后王菲，不朽的传奇beyond这些人的歌声时，久石让大师，您还会不会坚持您的想法。” 同时，和久石让同样愤怒，或者说更为愤怒的，还有小室哲哉。 大声说爱你，他谱好曲了，和声也设定好了，这才发现，演唱者居然是beyond乐队！ 他心中的愤怒，足以点燃富士山！ 这个乐队是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的？！根本没听说过！凭什么演唱他倾尽心力作出的歌曲！ 普通歌曲就算了，投资人有钱，他任性，他说了算。 但是这次不行！ 身为两三年后就名气响彻日本的流行乐教父，他非常清楚大声说爱你歌声中那种向上的爱情力量，他毫不否认这是一首名曲。 “不行！我要去香港！我要看看，这个beyond乐队到底值不值得唱这首歌！” “如果他们不行！就算撕了我也不允许投资商毁了这首歌！” 各方的愤怒，秦远峰自然不知道，在这些现在的，未来的音乐教父们拿出他们编写好的曲子之前，他全力投入了心跳回忆的制作。 游戏简单，并不代表它不会红。 超级玛丽如此简单的程序，造就了电子娱乐业的奇迹，心跳回忆，在这个88年底，同样会创造出独属于它的辉煌。 他在这款游戏上下的功夫，绝对不比火焰之纹章少，不管是之前的原画，还是剧情，或者音乐，配乐。这是幕后的游戏，它的其他方面消耗的功夫绝对远超它的程序和设定！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九月过去了，十月很快到来。 一号，二号，四号……七号…… 日历就像被一只手缓缓拨动，转眼间就到了十月八号。 距离圣诞节，已经越来越近，心跳回忆的全球首发，日期也逐渐迫近。 这期间，警视厅的许可证也下来了，他让法律方面的人从中挑出了三款极具代表性的刑事案件。 他把掌机的构思发给了徐翔，有问题对方会直接联系他，现在对方忙着攻克第一个难题——显示屏。而他的歌曲都已经谱好，发了过来，现在所有艺人都在排练。 心跳回忆的程序，插入原画，已经开始收官，在这之后，他真正的杀手锏，将会露出獠牙。 任天堂平静地可怕，除了在记者会上说明任天堂和盗版绝对无关，并没有进一步的表明。但是秦远峰知道，这件事绝不可能这样结束。 圣诞节之前，该来的一定会来，自己狠狠扇了任天堂的脸，不管是荒川实，还是山内溥，都不会想如此结束。 十一月…… 他的目光落到了日历上。 按照惯例，这是圣诞节首发阵容宣布的时间，所有公司都会留出一个月来造势。十一月的时候……所有的圣诞阵容都将披露。 md的阵容空前豪华，起码对于世嘉是空前豪华，任天堂同样不弱，最终幻想如果按照历史轨迹，他最后的对手应该就是它！ 88年的最终幻想2，销量七十六万份。但是时间隔得太久，具体排在什么位置，他却记不清了。 “应该是第一吧……”他想了想，再次确定了一下88年的年底名作，确实没有。 “不过……十月底……有一款全年第一的游戏，恐怕就要出世了。”他苦笑了一下，决定心跳回忆年底发售，固然是有他的自信，在年底大战上有所斩获。但是也为了避开这款游戏。 第158节 理由很简单，这款游戏光凭名字，就足以让所有开发商所有游戏全部退避三舍。包括此时的秦皇朝，就连世嘉都不敢尝试拂其缨。 超级马里奥3。 全球销量一千七百多万套，日本销量三百八十四万套的游戏，这一年内，足以当得起巨头横空这四个字。 任天堂没有召开发布会，也没有打广告，只是在fami通上刊登了一下这则消息，就卖出了日本接近四百万套的销量！ 而根据世嘉发来的消息，md现在也堪堪突破一百万套而已。 “十一月……”他算了算时间，选择性地避开风头无两的超级马里奥3，迎战现在很弱的最终幻想2，这个时间差把握住，年底没有任何公司会对他精心谋划的游戏造成影响！ 何况……他还有那一款杀手锏！ 第0184章 美少女团队vs天王天后（一） 当久石让带着愤怒的心情踏上香港这块土地时，已经是十月二十一号。 七号的时候，他就把谱好的歌曲发到了秦皇朝。 “久石让老师，请注意车辆……噢……您的身体，最近连续熬夜，没有必要急着去秦皇朝。”助理在后面提着箱子喊道，但是丝毫阻止不了久石让奔腾的脚步。 他的脚步中带着愤怒，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秦君是怎样的天才，他要亲自看一看，凭什么一个商人，没有经过音乐培训，可以写出这样好的歌？ 他是不是剽窃？作曲者是不是另有其人？ 他现在非常希望作曲者另有其人，那么他就有足够的借口收对方为弟子，如果真的是秦远峰…… 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收为弟子？他还不想自取其辱。 最主要的，他要看看这个美少女团体到底何许人也！ 凭什么自己写的歌要交给他们！要知道，他就差一个奥斯卡奖而已！在日本的音乐界，他丝毫不比坂本龙一弱！ 日本，最顶级的艺人，有一个特别的称谓：大御所。 或者不是艺人，而是娱乐行业所有顶级的人，比如顶级导演，顶级演员，顶级歌手。 久石让最坚固的盟友中，有一个，叫做动画界的大御所，名字不用多提，他的作品就像超级马里奥一样，每一部出来都无人可以撼动。 他的名字叫宫崎骏。 另一位，是曾经获得演员大御所，现在转行导演的北野武！ 北野武和渡边谦，号称日本大御所双星，没有人可以挑战他们的地位。 而北野武的御用配乐，就是他，久石让！ 自己的东西多少明星抢着要，现在交给一个xxxx的少女？！ 想着就让他满肚皮的火。 而他不知道的是，现在香港的路上，同样有两个人带着一肚子的鬼火而来。 一个，叫做坂本龙一，炙手可热的奥斯卡配乐，另一个，叫做小室哲哉，日后的流行音乐教父。 这三个人，几乎是前后脚走进了秦皇朝，钟晗小心地把这几位亚洲音乐界的大佬接到了办公室，门还没关上，就听到了里面传来怒气极度压抑的声音：“秦君，我来了，我想可以开始了。” “久石君。”他的话刚说完，屋子里两个人就对他点头，小室哲哉是站了起来鞠躬，他就算日后再牛逼，捧出安室奈美惠，华原朋美这样的巨星，现在地位确实比久石让和坂本龙一差一些。 坂本龙一是一个瘦削的中年人，大约三十六七岁，中分长发，挑染成了白色，此刻脸色也不太好看。 “久石君……”他压抑着无名火说：“你也来了，你的歌……是谁唱的？” 腾的，久石让刚掩埋下去的怒火就差点爆发了出来，自己的爱好，就像自己的尊严一样不容挑衅，他恨恨地说：“一个记不住名字，都没有出道的团队！” “呵呵，不错，我的同样也是一个记不住名字的女歌手。” “王菲。”秦远峰笑着提醒。 你还好意思笑？！ 久石让和坂本龙一，小室哲哉差点被把手中的热茶泼过去。 “秦社长，我不想多说什么。”小室哲哉稍微年轻了一点，已经有点沉不住气了：“您是一名精明的社长，但是我们三人在日本音乐界也算得上小有名气。说句不中听的话，秦社长，这些作品我们有资格指认谁来唱。这叫钦点。我们不是质疑您的员工，我们只是想尽快看看，到底这些人适不适合唱我们这样的歌！” “如果可以，我希望尽快开始！”坂本龙一也沉着脸说，王菲！我还是王后！如果不适合，说什么他都不会在最后的完成合约上盖章！ 宁愿不发，也不愿自己的心血被玷污！ “各位刚下飞机，不打算休息一下？”秦远峰问道。 “不需要！”三个人齐齐地回答。 “也好。”秦远峰点了点头，看了看表：“一个小时以后，在新艺宝公司的录音室，乐队我已经准备好。我请人接三位过去。” “那好，我们洗耳恭听。不过丑化说在前头，如果他们不适合，我绝不会签最后的字！”坂本龙一咬了咬牙：“秦君也不用威胁我们，我想，音乐界的事情，贵社现在还力有不逮。” 秦远峰只是笑了笑，送了三人出去。 他们绝对想不到现在要听的人有多重的分量！ 他没有再停留，而是提前一步来到了新艺宝。 他收购下来之后，自己还没去过几次，而工作人员看到他，立刻站起来点头：“秦总您来了啊？”“秦总今天怎么有功夫过来。” 秦远峰随意点了点头，就来到了录音室外面，那里，所有人都正襟危坐。 他在前几天就给大家都打过招呼，训练了接近一个月，今天是第一次“考核。” 而这次的考官，他并没有说是谁，直说让大家提前集合。 “各位。”他的态度不是对下属，而是对朋友般的和蔼：“就在刚才，各位手里的曲子，审核官已经来了。哦，对了，哥哥你不用考核，对方点头答应，说这首歌非你莫属。” 张国荣笑了笑：“没事，一起来吧，都是一家公司，我没必要摆高姿态。” 秦远峰微微愣了愣。 他知道的演艺圈，是个人吃人的演艺圈，明星稍微有点名气就开始耍大牌，张国荣这等身份，居然如此随和。 他点了点头，笑道：“既然哥哥喜欢，那请随意。” 他转向其他人，正了正脸色：“各位，哥哥为什么不需要考核，我想你们都很清楚。” “但是，我有信心把各位捧成巨星，目前各位还只是新人。之前没有告诉你们评委，是害怕你们不安。不过你们马上就要看到他们。请尽快调整好心绪。” 不等其他人反应，他接着说：“let it go的编曲完善，配乐，是日本的动画大御所，宫崎骏的御用配乐，久石让老师。” “啊？”所有人中，酒井法子第一个轻轻掩住红唇，明媚如同蝴蝶翻飞的大眼睛里全都是不可置信：“秦君、本当に久石譲先生？あなたは……騙していません？” 秦远峰笑道：“以后，必须说英文。” “好的！”酒井法子的声音很清脆，就如同她的外号一样，碧空云雀，仿佛天空中轻声吟唱的青鸟，响亮而充满穿透力，她朱唇轻轻搭在掩住微张的小嘴的手指上，按捺住震惊说道：“久石让？真的是久石让老师？” “这个人很厉害？”玛丽亚·凯莉轻声转头问道。 和酒井法子不同，她可以说，是这几个人里面姿色不算最好的，但是她身上带着一股自然的阳光味道，非常甘甜……非常……舒坦。 墨绿色的眼睛仿佛会说话，配合着脸上的笑容，媚人天成。 “很厉害啊……真的很厉害！”酒井法子酥胸起起伏伏，不迭地点头：“大御所啊！大御所！这是日本所有艺人的最高称谓！就像……恩，麦当娜那样！久石让老师是两位大御所的指定唯一合作伙伴！” 玛丽亚·凯莉也微微张嘴，她都没想到，给自己团队写歌的人居然来头这么大。 “beyond乐队。”秦远峰对黄家驹等人说：“你们的歌曲，是由小室哲哉老师写的……” “啊……”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看向了酒井法子，对方脸一红，连忙鞠躬：“对不起对不起……我，我真的没想到！” 黄家驹用中文好奇地问：“这个人也很厉害？” 陈晓旭帮忙翻译过去，酒井法子连忙说：“很厉害的！86年的日本音乐金奖得主！为北条司老师的‘城市猎人’做主题曲的那位！” 张国荣也来了兴趣。 为他们作曲的都这么厉害？ 对方还真的是下了大本钱，当巨星一样在捧他们？ 他原来并不算太在意这个秦皇朝，对方业务并不在香港，香港知道有个默默冒出来的破亿美金资产公司的人都不多，很多人听都没听说过，他抱着的想法，只是不妨碍自己就好。毕竟他现在的身份，哪里去不得？ 新艺宝被收购之后，多少人来挖他？这些秦远峰应该不知道，但是那位一声不吭的钟部长估计都明白。 但是今天这一场，他才知道对方给他们的歌居然下了这么大的功夫，这就让他的想法有些改变了。 此刻的他，已经发展到了香港艺人的顶峰，要发展，只能往国外，秦皇朝愿意给他这个机会，并且力捧，他有些飘摇的心，忽然安定了下来。 最关键的是，这几首歌，质量不俗！甚至可以说白金级别！他练习“当爱已成往事”的时候，几欲落泪。 他现在想的是，那么他的歌？是谁写的？ “王菲小姐。”秦远峰看向了王菲：“你的eyes on me，出自坂本龙一老师手下……” “啊……” “嘘……”秦远峰吹了声口哨，笑道：“碧空云雀小姐，你惊叹太多了。” 酒井法子绝美的脸庞飞起两团红霞，立刻鞠躬：“对不起……” 没人问她是不是很厉害了，王菲本来就是出名的冷面天后，看酒井法子的态度都知道了。 “他是奥斯卡最佳配乐得主。”秦远峰说完，王菲的目光就亮了起来。 “至于张国荣先生，你的曲子同样出自久石让老师。” 说完，他就不再开口，但是所有人，脸上的表情，或是坚毅，或是忐忑，或者紧张，都开始复杂起来。 自己的曲子出自这样的大师之手，而这些大师，马上要莅临录音室，现场考核她们的歌曲！ 秦远峰虽然没说，但是言下之意很明显，这样的好歌曲，谁不想要？如果唱不好，不知道会不会给别人。 第0185章 美少女团队vs天王天后（二） “从现在开始。”等他们沉淀了一下情绪，秦远峰才接着说了下去：“之前，你们是朋友，同事。但是他们三人一旦来到，你们就是对手！” “要在他们面前，评出个一二三来。” 第159节 “输了，不可怕，可怕的是夜郎自大。这次，是你们和对方交流的机会，秦皇朝，绝不需要庸才！” 所有人都轻轻，却重重地点了点头，目光中，燃烧起了火热的斗志。 没人会喜欢失败的感觉，尤其是在三位乐坛重量级人士的瞩目下！ “他们还有半个小时到。”秦远峰看了看表：“他们是‘还有’半个小时到，你们是‘只有’半个小时调整情绪。我不希望看到怯场之类，你们任何人都有过或多或少的演艺经历，我希望看到的是一场完美的，发挥出你们最高水准的演唱会！” “我说过，下一款游戏，主题是音乐！永远的音乐！会有无数歌曲的加入，而这些歌曲……足以让你们闯进格莱美！开一场十万人的演唱会！” “下面，是属于你们的时间！” 说完，他转身离开。 几个人看了一眼，互相用力点了点头，玛丽亚·凯莉夸张地对着beyond乐队伸出手握紧拳头用力挥舞了一下，黄家驹笑了笑，同样伸出拳头。 也许，这是两个唯一的“组合。” 王菲没有说话，只是拿着乐谱，静静地走进了休息室。 张国荣根本不需要一丝调节，云淡风轻地和受宠若惊的工作人员聊天。 “嘿！姐妹们！打起精神来！”刚进屋，玛丽亚·凯莉就给一人背后轻轻一掌：“go to all lengths！全力以赴！我就不相信那个乐队能比我们好！” “恩。”陈晓旭只是娴静地笑着点了点头，眼中却充满了坚定的斗志。 “我会全力以赴的！”“我也是！我们不会输给他们！”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当她们再次出现的时候，她们已经看到，外面有三个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的男人坐在位置上。 她们立刻点头鞠躬，但是三个人只是冷冷点了点头。 录音室，正对面是一张一米大小的玻璃，从外面能看清里面，从里面却绝对看不出去。 房间大约几十平米，里面，已经放好了四个麦，不是话筒，是专业的麦克风，收音器也准备到位，数名乐队的成员早已拿着自己的吉他，提琴等等乐器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最显眼的地方放了一台钢琴，一位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男子带着白手套坐在那里。 随着她们的来到，很快，张国荣，王菲，beyond乐队，也相继前来，秦远峰也进来了。 在录音室外面，是如同电影院那样的座椅，久石让，坂本龙一，小室哲哉三人坐在正中央，秦远峰笑道：“如果各位老师没有异议，我们马上开始如何？” “可以，先演唱let it go。”久石让板着脸说，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美少女团队。 “我觉得这个矮子有点不喜欢我们。”玛丽亚·凯莉撅了撅嘴说。 “要，要叫老师……”酒井法子有些紧张地说。 “久石君。”就在她们窃窃私语的时候，坂本龙一忽然开了口：“不如，先聆听一下我的歌曲？eyes on me？” 小室哲哉死死咬着牙，第一次有了想把这两男人丢出去的冲动。 谁不想先听听自己的歌曲演唱得如何？偏偏他身份不到！ 他身份是不到，另外两人已经争起来了。他们的目的就是这个，此刻心里如同猫抓一样，谁耐得住？ “几位老师。”秦远峰笑着开口了：“相持不下，反而拖了我们艺人的士气，这样，我来做个主，从人数最多的开始，女士优先，没问题吧？” 没有人再开口，所有人依次落座。 黄家驹和其他乐队成员坐到了椅子上，他们能轻易看见四个还有些紧张的少女走进了录音室，他自己都紧紧握了一下拳头。 他本来就是不服输的人，否则也不会有那样的歌曲，秦远峰的话很明显，人数最多的一对，单唱的一对。也就是说，这四个女人就是乐队的对手！ 到底唱的如何，马上就要见分晓。 “刷……”窗帘拉上，窗户关死，整个房间一片死寂。 “啪……”灯光熄灭，全场陷入了黑暗中，只有那间录音室里，亮着灯光。 全场无声，只等歌声响起！ 每个人都拿着耳机戴到了自己耳朵上，坂本龙一忽然笑着开了口：“久石君，就让我听一下，北野君和宫崎君御用配乐，有多么精湛的功底。” “我也想聆听一下，奥斯卡金奖的得住，音乐如何震撼人心。” 两人笑语嫣嫣，秦远峰却笑着抬了抬眉毛。 两个战场，文人相轻。 一个，是艺人。另一个，是三个音乐人！ 他们谁都不服谁，想从歌曲中判断个高下。 就在这时，录音室工作人员站了起来，敲了敲玻璃。 全场，再无一丝声音。 四个女孩，齐齐闭上了眼睛。 钢琴声，忽然，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 “let it go,let it go,can't hold it back anymore...”一双墨绿色的眼珠，空灵地睁开，这一瞬间，仿佛录音室都失去了颜色。 “叮咚……”久石让闭上的眼睛，一片漆黑，此刻，却如同忽然一滴泉水落下。 清澈，清澈到极致！ 无垢，无垢到彻底！ 不是空灵，而是一种折人心脾的音质！并非灵魂派的唱法，却让人感觉她用灵魂在唱歌！ 玛丽亚·凯莉，在这一刻，如同忽然长出了精灵的羽翼，想人间洒下天界的赞歌！ “我靠……”后排的秦远峰都不禁猛然抬头，震惊地看向对方。 他知道，这是日后的流行天后，毫无疑问的欧美顶级女王！但是现在她才多大？ “这就是所谓的天赋？”他都有点不敢相信，这一刻的玛丽亚·凯莉，美得惊人，声音中透露出来那种让人感觉心灵都纯洁的声音，和后世的“花蝴蝶”居然同时合为一体！ “天才……”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电一般劈出来！ 有的人，生来就是为了唱歌。 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与此同时，小室哲哉，坂本龙一，久石让，三个人齐齐抬起了头，眼中闪现出难以置信的目光。 久石让捂着耳机的手都抖了抖，看向玛丽亚·凯莉的目光，就像看上了一块绝世宝玉！ 坂本龙一差点站了起来，却强压着坐下，但是嘴巴都张得老大！ 小室哲哉，手死死捂着耳机，生怕听漏了下一句！ beyond乐队的四个人，同样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们小看对手了！ 这是艺人的傲意，他们作为前辈，见过多少天纵之资？但是这个女人，仅仅这一句，那种清澈的声音，恐怕已经不仅仅是天纵之资能够形容的了！ 妖孽！ 能够坐到日后欧美天后位置，不管是碧昂斯，还是玛丽亚·凯莉，或者蕾哈娜，席琳·迪翁，任何一个人，谁不是妖孽？ 唱歌，就是她们的一切！是她们与生俱来的天赋！ “秦总是从哪里找来这样的怪物？”黄家驹无意识地轻轻摇头感叹：“好可怕的天赋……这个女人……要红……会红！只要她轻轻努力一下……不红没天理啊！” 说起来长，实际上，这几乎是一秒之内所有人的想法。 “let it go,let it go,turn away and slam the door...” 第二句。 三位老师已经完全慎重了起来。 没有听错，这个美得不像人的声音，就是从这个外国女人喉咙里冒出来的！ 她喉咙里放了刻录机吗？ “想不到啊……”久石让长叹了一声，轻声自语：“了不得……真正地了不得……这是……世界的声音！” 两句唱完，玛丽亚·凯莉仿佛沉浸到了一种意境之中，脸上的表情，似乎醉酒后的沉迷。 “入境了……”小室哲哉完全傻眼了：“两句入境……这……这……这真的是个十八九岁的女孩？！秦皇朝怎么找到这种外星人的？！” 唱歌，唱到笑，唱到哭，都有。而除非真正到了心灵，很难达到这种效果，他们称这种状态，就叫入境。 渐入佳境，进入一种独有的意境！ 然而，入境这种东西，不能教，只能意会，不能言传！有的人，比如眼前这个小妖精，两句直接进去了，有的人，一辈子都达不到。 “天赋……天赋啊……”坂本龙一感慨地叹道：“这个女孩……不得了啊……” 紧接着，另一段歌曲响了起来：“the snow glows white on the mountain tonight,not a foot print to be seen...” “呼……”这一下，无数人松了口气。 开口的是李英爱。 她唱得不错，但是，仅仅是不错。 前面的开场太过可怕了，这一下，落差异常明显。 当然，这种明显，是从专业人士耳朵里听出来的，而听众耳朵里，却不会感觉如此之大。 “还好……要都和那个外国女孩一样……”黄家驹都不自觉松了口气，如果都一样，恐怕他们这次危险之极。 “别让他们，进来看见，做好女孩，就像你的从前……” “ありのままの 姿見せるのよ……” 当酒井法子的声音响起时，再次让人吃了一惊。 碧空云雀，她的声音不是清脆，而是一种可怕的穿透力！ 仿佛一颗子弹，直接穿到了人的心中！ 三位音乐大家，此刻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开始轻轻随着音乐，进入了自己的世界。 带动了。 玛丽亚·凯莉和酒井法子的声音，让整个歌曲都得到了升华，掩饰了其他本是演员的两人并不太完美的声音。 第0186章 美少女团队vs天王天后（三） 第160节 “i know i left a life behind but i'm to relieved to grieve!” 随着时间推移，这首歌曲已经进入了高潮。 玛丽亚·凯莉再次闭上了眼睛，她感觉自己进入了一片海洋，一片音乐的海洋。 她……看到了雪，看到了花火……看到了……天上人间…… 这是整首歌的高潮部分，而下面的人，全部都直起了身子，肃容以对。 下一秒，仿佛河堤崩溃，乱石崩云，惊涛拍岸！ 所有乐队的动作，忽然间狂野起来，钢琴的叮咚，变成了激昂的音符，鼓点的敲响，仿佛烟花的炸裂！ “let it go, let it go,the cold never bothered me anyway!” “厉害啊……”秦远峰在后排都抹了抹自己的袖子，他这种非专业人士都听得出来，这次真的捡到宝了！ 个子不高的玛丽亚·凯莉，居然对于高音的把握，仿佛信手拈来，而同时响起的和声，将她的声音承托得如同在云端行走，响彻天巅峰的圣乐！ 他想不出来，对方怎么能爆发得这么充满感情。别人也想不出来。 久石让鼻翼法令纹都出现了，每一次鼓点，都仿佛敲到他的心上，每一个音符，都如同敲打着他的神经，特别是最后的爆发，和音和主唱几乎达到了完美，不，可以说，她们的绿叶做得太好，让这个爆发性的声音就像水银泻地一样冲进了所有人的耳中！ “the cold never bothered me anyway!” 再一次高亢的声音，伴随着最后一声，突然转折，仿佛从恋爱的热潮中忽然冷却的火山口积雪，让人鸡皮都冒了出来。 “let it go...” 钢琴声，乐队其他乐器的声音，戛然而止。 留下的，是一片静谧，属于人类想象空间的静谧。 现场没有一点声音。 过了不知道多久，黑暗中，“啪啪啪……”的鼓掌声，机械地响起。 随后“啪啪啪……”声音响成了一片！ 不管是beyond乐队的几人，还是久石让，或者小室哲哉，再或者王菲，就连张国荣都情不自禁地鼓掌。 “厉害……太厉害了……”久石让率先取下了耳机，满脸红光。正要开口，却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久石老师，这个组合来唱这首歌，有什么不妥吗？” 这自然是秦远峰问的，久石让却苦笑了起来。 “没有问题……哦，不，有问题，秦社长你从哪里挖来这样的组合的？” 他满意的目光看着从录音室走出来，紧张地看着自己的美少女团队，情不自禁地大声喊道：“通过！完全通过！没有异议！姑娘们！你们很棒！你们是不可多见的组合！” “主唱近乎妖怪一样的天赋！日本女孩的声音很具有穿透力！另外两人，扮演自己角色很好。尤其是在主唱强势的情况下，和声却没有争抢，完美得让人惊叹！” 四个人齐齐舒了一口气，全部鞠躬：“非常感谢您的夸奖，更加感谢您为我们编曲配乐！” “这是我的荣幸。”久石让居然还了一个礼数，正色道：“你们的道路不限于此！我肯定！” 他们的对手，却是满脸郑重。 beyond乐队，他们几个人脸上都是慎之又慎！ 原以为不起眼的新组合，居然磨合的非常不错，尤其主唱的声音近乎天籁，这不仅没有折损他们的信心，反而激起了他们的好胜心！ “秦总！该我们了！”黄家驹首先站了起来：“我们不会辜负这首歌的！” “稍等。”秦远峰笑了：“这首let it go，气氛很欢快，本来不是非常适合恋爱游戏，但是特定场合，它却具有无比寻常的感染力。” “这首歌，会出现在一个特定的场景。” “在富士山上，男孩对女孩表白，那是春日的富士山，山上积雪皑皑，下方是开满的粉色樱花，一旦成功，达成good ending，接下来，就会响起这首歌。”他笑道：“我认为，非常适合。” “另外！你们很棒！你们是我见过最棒的女子组合！” 女子团体的人，这才真正松了口气，齐齐鞠躬：“谢谢！” “好了。”他看向已经跃跃欲试的beyond乐队，自己也被这种气氛感染，咬牙笑道：“别让我失望！我要听到爆发的摇滚……大声说爱我吧！” “哈哈！我可不爱你！”黄家驹开了个玩笑，脸色也慎重了起来。 珠玉在前，作为前辈，怎么能被后背比下去？ 他现在每一块肌肉，都充满了爆发力，嗓子也开始发痒，他感觉，自己的乐队已经来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巅峰状态！ 棋逢对手！ 黄家驹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刚刚和他们比完的，主唱是欧美天后玛丽亚·凯莉，二唱是日本毫无争议的影视歌三栖天后，碧空云雀酒井法子，和声，同样是日后红遍亚太的人物。 他不知道，但是，冥冥中那种遭遇强敌挑战的激情，却让他火一样燃烧起来！ “走吧！朋友们！”他笑着抓起了后排的吉他：“我们beyond乐队！决不能落在后辈身后！” “等着呢！”“上了！”“不用多说！哈哈！” 他们进入录音室之后，久石让仍然笑得合不拢嘴。 这和他之前的推测，简直大相径庭！ 有一点猜对了，这确实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组合，但是这个组合，却真的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组合！ let it go交给她们，绝不会玷污，反而会增光添彩！ 心中的大石头掉下去，他如何不高兴？ 而另一边，小室哲哉的脸色却郑重起来了。 不仅仅是郑重，心中更是嫉妒异常。 久石让的歌曲，确实精彩！但是他自信不弱！ 好想大声说爱你，其中蕴含那种积极向上的感情观，真正地用“喊”出的爱情，而不是娓娓道来的爱情，和久石让的歌足可以平分秋色！ 对于摇滚，他有足够的信心！ 但是，这个年轻的组合能不能让他满意？ 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抓紧了耳机。 “准备！” 录音室中，敲了敲窗户，乐队全部离开。剩下的，是严正以待的beyond乐队。 秦远峰可谓目不转睛，他忽然发现，就在窗户敲响的时候，气氛变了。 不只是他，所有人都沉默了。 那是一种……很难说，让人感到局促不安的锋锐！ 如果非要比喻，就是坦克！ 黄家驹站在台上，嘴角挂着一抹浅笑，这一丝浅笑，却仿佛一颗巨大的炮弹！ 整个beyond乐队，在此刻成为一个整体！再不是个人！ “先下一城！”小室哲哉眼睛猛地亮了起来，他非常明白，和柔情的音乐不一样，摇滚，可以没有唱功，但是绝不能没有气势！ 而此刻beyond乐队的气势，就像大战即将爆发，全军压阵那种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即使透过窗户，也让他呼吸不畅！ 这是激动的呼吸不畅！ “啪！”黄家驹笑着打了个响指，吉他，贝斯，架子鼓，同时响起！ let it go之后，大红十几年的名曲，好想大声说爱你，在此时，在这个小小的录音室中，第一次奏响！ beyond乐队演奏，黄家驹演唱！ “咚咚咚咚！”四声急促的架子鼓，仿佛敲在人的心上，极为紧凑，极为动听的节奏感，如同号角，平地惊雷！ 战争……开始！ “眩しい阳差しを背に 走り出す街の中。”黄家驹的声音第一次响起，几乎让前一秒还满脸紧张的小室哲哉，下一秒脸上的表情化为了呻吟。 是的，呻吟，满足的呻吟。 黄家驹的声音，说实话，不算好，却完全击中他的那个“点”！ 略带些嘶哑，但是，那种气势，却如同扑面的海浪，如山高，如海啸！ 没有柔情！ 没有一丝柔情，那是真正的嘶吼，是发泄！是为了感情的呐喊！但是偏偏没有柔情！ 道是无情却有情……这种呐喊之中，仿佛汇成了几个字，不论是“跟我交往吧！”还是最简单的“我喜欢你！” “缺憾美！”久石让，坂本龙一经历何其丰富，第一声就听了出来。 同时，他们心中的羡慕也爆发起来了。 有时候，完美的不是最好的，有的东西，缺憾的反而更好！ 比如摇滚，它要的就是这种缺憾美！比起情歌的唯美，比起柔情的动听，他就是要钢铁之中仅剩的一抹温柔！ 然而，这个乐队就像刚才的玛丽亚·凯莉那样，第一声，就爆发了出来！ 如果说刚才玛丽亚·凯莉的歌声，是如同让心中萦绕不去的薄雾，黄家驹的歌声，就如同劈开薄雾的那把利剑！ 无比锋利！一往无前！直刺本心！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呵……”小室哲哉按紧了耳朵上的耳机，生怕漏掉每一秒。 “君に夢中なことに 理由なんてないのに，その腕は 絡むことはない，いつの間にか瞳 奪われて始まった……” “前辈们……很厉害啊……”酒井法子在底下，看着录音室中尽情挥洒的beyond乐队，有点目瞪口呆：“我以为玛丽亚小姐是唱得最好的了呢……” “风格不一样……”玛丽亚·凯莉也有些震惊，她对于自己的天赋非常自傲，但是，这种摇滚，却如同毒品一样感染着她的神经：“非常……非常的……震撼人心……” 第0187章 美少女团队vs天王天后（四） 录音室中，只有黄家驹一个人的声音。 这个年代的香港，太多的艺人会说三国语言，日语，英语，中文。日文歌，对他们没什么难度，已经成为香港艺人跨界发展的后花园。 第161节 但是，能把摇滚唱到这个地步的，不多！ 小室哲哉看着录音室中，将话筒高举过头顶，如同皇帝举起他皇冠的黄家驹，眼中爆射而出的是毫不掩饰的喜爱。 “棒……非常的棒……他的声音浑然天成！没有一丝杂质！最主要的，是不做作！” 精通摇滚乐的他，非常清楚，一个好的摇滚歌手，和柔情类歌手不同，对方是用感情唱歌，而摇滚乐手，是用灵魂唱歌！ 现在，他仿佛透过玻璃，看到了对方的灵魂！ 干净，毫无杂质的灵魂！而这种灵魂带来的感觉……简直就像聆听人的生命！ “離さない 揺るがない crazy for you！” 小室哲哉的身子直了起来，坂本龙一，久石让，同样竖起了耳朵。 熟悉这首歌的都知道，crazy for you之后，就是最动听的副歌部分！就算十几年以后，有人忘记了开头，但是到了这里，对方一定跟得起来！ 秦远峰也无比认真。 眼前的场景，近乎梦幻，一个神话的人物，唱着无数青少年耳濡目染的歌曲，他似乎找回了一些青春时候的回味！ “啊……？”他猛然发现，自己居然从摇滚中找到了回味？ 但是，不等他回味，下一秒，一种让人汗毛倒数的感觉，从耳机中传来，足以震撼每一个人的心脏！ 如果说，开始的还是呐喊他的灵魂，现在，唱出的就是他的心！ “君が好きだと叫びたい！明日を変えてみよう！（好想大声说爱你，试着去改变明天）” “凍りついてく時間を ぶち壊したい！（打破逐渐冻结的时间）” “君が好きだと叫びたい！勇気で踏み出そう！（我好想大声说我喜欢你，鼓起勇气踏出第一步吧！） この熱い想いを 受け止めてほしい！（希望你能接受我这热切的思念）” 气势如虹！ 那种声音，能够直达人的心底！ 是的，他的声音不完美，他的台风，甚至有些癫狂。但是这种不完美，这种癫狂，却如同病毒散播，全场人无不被传染！ “好棒的高潮……”坂本龙一双目圆睁，死死看着台上的黄家驹：“丝毫不做作的表演……这是表演……对！没错！这就是表演！而不是唱歌！” “他的歌声，听起来没有什么特殊！但是偏偏能直达心底！” “这也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高亢，带着声嘶力竭的呼喊！仿佛喜欢你三个字能击碎玻璃窗，从里面直飞出来！ 秦远峰都听呆了。 这个演唱，如果和原唱baad乐队比起来，他毫不犹豫地选这个！ 那种爱，通过对方的歌声，如同瞬间爆开的炸弹，直接打中人的心！没有犹豫，不容犹豫！没有选择，他也不让你选择！他甚至不想听你的选择！ 他只是要大声告诉你，他喜欢你！ 整首歌，直接告诉了人这些！ “直达心灵的感触……”久石让颤声说道：“了不得的歌手……摇滚一途……前途无量……前途无量！” 小室哲哉脸上的表情已经说不出是哭还是笑！ 唱出来了！ 那种字里行间，霸道的，任性的，向上的爱情，不要回答，只是告诉对方自己的憧憬，那种感觉，完美无缺！ 摇滚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绝不是声音大嗓子高就可以，呐喊中的意境，他自信已经完美地写了出来。他害怕对方唱不出来。没想到，对方居然比他想象中的好了无数倍。 黄家驹的声音，缺陷很多，技巧不多，甚至可以说简单，但是，就是这种简单，却给了人最真挚的感情！ 这和玛丽亚·凯莉是两个极端！ 就在唱到这几句的时候，黄家驹已经是用尽全力地弹着吉他，甚至都没有对着话筒，所有人不看都知道。对方也入境了。 完全沉醉在歌曲的世界里，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位歌手。 “真的……很厉害……”玛丽亚·凯莉，终于再一次感慨地开口：“没想到……” “但是我听他唱的技巧仿佛不是特别好啊？”李英爱轻声问。 “不一样！”玛丽亚·凯莉严肃地说：“教我音乐的每一个老师都说过，无论他怎么唱，直达人心的歌，永远是最好的歌！” “君が好きだと叫びたい，今夜は帰さない（我好想大声说我喜欢你，今天我不回家） 見つめるだけの日々なんて 終りにしよう！（让我们结束仅仅彼此注视的日子吧！）” “刷！”所有音乐，戛然而止！ 久石让，小室哲哉，同样选择了突然结束这种方式！留下想象的余韵！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呼……”录音室中的黄家驹，甩了甩汗水满布的额头，大笑道：“舒服！” 小室哲哉在外面已经捂着自己心口。 这是他的心血之作！ 诚然，对方交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了简谱，但是没有配乐，那就是清唱！ 他把心血融入配乐，黄家驹还给他的，居然是自己的生命！ 这是一种无声的交流，然而这种交流，确实曲遇知音，将遇良才！ 他感觉自己心脏上被狠狠打了一枪。 “我已经不想鼓掌了……”他感慨着放下耳机：“今年听过最好的摇滚……我是说这个歌手的感觉……” “质朴……质朴到粗糙……粗糙到原始……原始到本质……但是他带给我的，却是其他摇滚乐手带不来的感动……我曲子里的东西，他完全演绎了出来……这是一首能现在就放到演唱会上的歌曲……” “恭喜你。”作为前辈，久石让，坂本龙一也点头道贺：“我承认，这首歌不逊于我的那一首。” 其他人，无声地沉默着。 被坦克碾压过是什么感觉？ 可能就是他们现在这样，毫无音信。 许久，秦远峰才对着出来的beyond乐队用力一人拍了下肩膀：“太爽了！玛丽亚·凯莉的歌是好听！你们他妈的就是传染病！” “没输吧？”黄家驹抹了抹汗水，笑着问。 “当然！”秦远峰用力竖了个大拇指：“非常棒！棒到无法挑剔！” “确实很棒。” 这个声音，居然来自于张国荣。 “你们的歌非常好听，我听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你们想倾诉的东西。如果一首歌，能让听众一边听，一边陷入意境的幻想，无论是词，曲，和重要的歌手，它毫无疑问都是成功的。” 秦远峰看着beyond乐队，认真地说：“我现在确定，你们……一定可以成为巨星！” “我给你们一个死任务，现在，练好你们的基本功。下一款游戏，我要把你们，所有人的音容笑貌，和你们不管是圣乐，还是利剑一般的歌曲，卖到全世界每一个角落！” “yes sir!”beyond乐队用一个流行的词语回答道。 “秦总。”就在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插了进来：“我想，下面是该我了。” 王菲。 她终于站了起来。 她脸上很平静，实际上，她不是一个太会流露感情的女人，但是现在，秦远峰敏锐地看到，她的拳头正紧握着。 就算不爱表露感情，但并不代表她没有好胜心！ 女子团体，实力超乎所有人的想象，接下来的beyond乐队，让审核员和听众感受到了完全不一样的，却同样震撼的感觉，她非常想知道，自己能做到哪一步？ 我……不会输！ 这位日后的亚太天后，心中暗暗地发誓。 看到秦远峰点头，她就轻轻地走进了录音室。 但是，现场已经不同了。 带着怒气而来的三个人，此刻哪有半点怒气，反而纷纷和最后一名坂本龙一说笑起来。 “放心吧，秦君选择的人，每一个都有她自己的优点。我相信你的那一位也不会差。” 坂本龙一心情也好了不少，笑着说道：“希望如此吧……起码不能比你们那两位差。” “呵呵，坂本老师，说实话，像这么好的歌手太难找了。”小室哲哉此刻是完全吸毒以后的表情，满脸飘在云端的愉悦：“前两人，天赋都极其惊人。那个外国小姑娘仿佛就是为了唱歌而生，我的这支乐队，也就像为了震撼我而来……” 他感慨地说：“等一下，我要问问秦君，这支乐队，我想和他们长期合作。” 秦远峰永远也不会猜到，这一次他组织的擂台，目的本为培养各人的好胜心，却引起了一位即将崛起的音乐巨头的重视！ beyond的生涯，从此将踏上一个他都不曾想过，也不曾预料到的方向。 “咚咚……”就在这时，录音室敲了几下窗户，房间再次安静。 王菲站在那里，安安静静，如同一株娴静的水仙，眼睛没有睁开，手柔柔地轻抓着麦克风。 前奏，如同一泓山泉，温软地趟了下来。 王菲整个人，如同风吹的水仙，悄然舒展开了她的花瓣。 “whenever sang my songs on the stage on my own whenever said my words wishing they would be heard...” 坂本龙一，这一段唱完，按在耳机上的手就掉了下来，久石让脸上的笑容完全不见，小室哲哉也如同见了鬼一样看着王菲。 但是下一秒，三个人的目光集体看向了秦远峰。 这是个什么人？！ 居然一次性网罗到这么多恐怖的歌手！哦，不，后面还有个亚太巨星张国荣！ 秦远峰完全不知道，他从一开始，就闭上了眼睛。 第162节 空灵…… 绝对领域…… 他的四周，包括空气，都仿佛被歌声抽走。 第0188章 美少女团队vs天王天后（五） 王菲的歌曲，听过的都知道，她的声音非常独特，空灵中，带着无比的渲染力。 那种渲染力不强烈，却仿佛无处不在的空气，在整首歌，她的嗓音中盘旋，等听完，你才发现已经沉醉其中。 “水仙……”闭着眼的玛丽亚·凯莉，忽然张口说道。 “什么？” “我看到了……水仙……开了……” 她说得也许是她想象的，但是陈晓旭，心中就只有一个词回荡。 空谷幽兰。 这个词，似乎是为王菲的歌声量身打造。 都不一样……都不一样……坂本龙一在心中激动到极点的同时，也无比感慨。 秦皇朝的新人，任何一个人的天赋，都高得可怕……可怕到日后可以直接坐上天王天后一级的位置…… 女子团体，这个还没有名字的团体。让久石让怒气冲天地从日本跑过来，现在对方可还有一丝愤怒的神色？都巴不得把这个团体玩过来了。 beyond乐队，名不见经传，看样子有一点出道的经历。但是何等的瞎子才会放任这种乐队自生自灭？这种摇滚的殿堂级乐队，居然被这个踩狗屎的老总发现了！对方还不是音乐人！ 现在这个……他自己的歌…… 他为奥斯卡编曲，自然听过无数歌手的演唱。但是这个歌手……他都不知道如何形容！ 那种歌声，他当即就敢拍板，如果唱情歌类，毫无疑问的情歌歌后！只要努力那么一点点，嗓子不坏，五年内恐怕都很难有人超越她！ 他的怒火，早就熄灭了，当王菲第一句歌响起，他哪里还有一丝怒火？ 这首歌，他忽然感觉就是为了这个女人而出现，而这个女歌手，也就为了唱这首歌站到了这里。 天衣无缝，天作之合。 当中场那段陶笛响起的时候，对手久石让都感叹：“这里加入陶笛，配上这个女歌手的声音……没得无法形容……” “让人心碎的意境……”闭幕聆听的小室哲哉也开口了。 一曲，很快完毕。 最让几个人感觉不可思议的是，王菲到底有没有进入那层意境？ 听歌声，绝对，百分之百进入了！ 但是看人…… 抱歉，三个人全部看不出来。 “啪啪啪！”张国荣的掌声响了起来，王菲面无表情地坐到位置上，他第一个伸出了手：“王小姐，你的歌声……无法形容的美。” 第二阵掌声，居然来自于玛丽亚·凯莉，她在位置上对王菲点了点头，王菲罕见地还了礼。 这是同一级别对手的尊重！ 与之相比的，却是三位日本音乐人的集体沉默。 他们忽然感觉自己很好笑。 千里迢迢从日本跑过来兴师问罪，最后却发现秦皇朝早就安排好了，每一个歌手都绝非池中之物，这种感觉让他们无比的兴奋，又无比的尴尬。 兴奋的是，一首歌，再好，也要找对歌手。这次秦皇朝的歌手，无论是let it go，还是好想大声说爱你，或者eyes on me。不论歌曲本身质量高的吓人，歌手把这三个人都震住了。 你见过一开始就进入的歌手？见过摇滚让人内心都无法拒绝的歌手？见过嗓音如泣如诉，却空灵无比的歌手？ 起码，他们这几年都没有见过！ 然而，这就变成了尴尬。 自己跑过来干什么来了？ 信誓旦旦地说歌手不好就要另外找人，结果简直恨不得让别人立刻到自己工作室来工作。 不过这肯定不行，看看对方姓秦的老总眼睛里的光就知道了。 能从千百艺人中挖出这几个人来，自然是慧眼识英才，怎么可能放过。 这不听还好，一听之后，他们这才叫患得患失。 “秦君。”坂本龙一第一个开口了：“这是我的名片，我希望，能和贵社长期合作。当然，我要优先和王菲小姐合作。” 不等秦远峰回答，久石让也递过来一张名片：“既然坂本君开了个头，我也不能落后。呵呵，秦君，这是鄙人工作室的名片，请务必收下。我对这个女子团体很有意思，如果可以，想进行下一次合作。” “秦君，这是我的名片，虽然我并没有两位老师这么出名，不过我相信，beyond乐队在我的帮助下一定能再创高峰。” 秦远峰没开口，后面几个人的眼睛都看了过来。 尤其是酒井法子，她非常明白，这几个人有多大的能量。 她明白，秦远峰也明白，要打入音乐圈，得在解决任天堂和世嘉之后。但这几个人，无疑是他一块重要的跳板。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他笑着发出去自己的名片：“几位老师，你们的才华毋庸置疑，秦皇朝的资金你们应该也调查过，同样不必担心，我相信我们的合作，能让秦皇朝在音乐上走得更远。” “正好，我有个不情之请。” “秦君请说。” 秦远峰清了清嗓子：“我的下一款游戏，会用到非常多的音乐，可以说，这就是一款音乐的游戏。到时，恐怕有大量的工作交给各位老师的工作室，三位恐怕忙不过来啊。” “音乐也能做游戏？”久石让狐疑地问：“秦君能否透露一下？” “呵呵，这就是本公司机密了。”秦远峰打了个哈哈。 音乐不能做游戏？ 这句话放到后世，恐怕会让人嗤之以鼻，不说别的，一个劲舞团，就足够风靡万千少年少女了。 “各位。”他拍了拍手，看着所有人：“哥哥还要唱吗？” “我就不了。”张国荣笑了笑：“各位都这么出色，我就不献丑了。” 他自然是谦虚，不过也是临时改变了想法。他出道的时间，经历的大大小小演唱会，光是台风就足够压下去所有人。 他是不想给其他人压力。 秦远峰点了点头，看着所有人，认真地说：“你们，都非常出色！” “距离下一款游戏发售，恐怕还有四五个月。我希望，各位能在这段时间里，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 “下一款，是音乐游戏，我保证，会让这款游戏卖到全世界。让全球的少男少女们疯狂！” “能卖到美国？卖到纽约？”玛丽亚·凯莉兴奋地问。 “当然！”秦远峰笑道：“今天，我非常高兴。你们的表现让我吃惊。在游戏发售之后，我会为你们专门推出一款专辑。至于现在……我想，大家应该好好乐一乐才是！” 他转头对着三位音乐人说：“我已经订好了一桌，今天尝尝中国的风味？” “当然。”“乐意之至。” 趁兴而来，却不算败兴而归，反而收获令他们异常满意。 毒药，这是真正的毒药，秦远峰不管是歌曲，还是艺人，都让他们无可挑剔，最后自己递上了合作的意向。 一顿饭，自然吃得皆大欢喜，几位音乐人少不了和几人交流起来，都是越看越喜欢。 秦远峰知道自己在这里很碍事。老总这种生物，最该出现的时候就是发福利的时候，至于联络感情的饭局，尤其有下属在，则会立刻成为最讨厌的生物，没有之一。 他非常识趣地早早离席，换来的自然是三位音乐人的挽留，不过他走出房门之后，心中想的都是：终于走了。 离开酒店，秦远峰闲逛在香港的街头。心中不知道是复杂还是轻松，就这么闲庭信步地走了起来。 心跳回忆所有准备事项已经全部敲定，只等朝里面灌录。 然而，接下来，fami通的一则消息会让全世界的目光都注意过来。 “超级马里奥3啊……”他笑着拈下一支带着花苞的树枝：“真是个……可怕的游戏……只有几天就发售了……” md横空出世，已经好几个月，在日本的销量，并不算火爆，但是却和之前的预期相去甚远。几个月一百万，已经预示着它的发布失败。 但是秦远峰却知道，md在日本销量本身就不好，这和世嘉的策略有关，对方从来都是在火爆和爽快上下功夫，md真正可以和任天堂抗衡，是在进军欧美之后。 这，才取得了全球近一半的份额。 但是，任天堂绝不可能等死。 十六位机的冲击是巨大的，fc的机能无法提升，他们就有了别的招式。 比如，在卡带内搭载强化芯片。 而这款芯片，叫做vrc，它的制作厂商，不是别人，正是三姓家奴科纳米。 他们软件是投向了世嘉，硬件却仍然和任天堂联系，换取任天堂的宽恕。 超级马里奥3，正是科纳米再次暗中勾搭任天堂，发布vrc强化芯片之前，任天堂自己开发出来的强化芯片mmc，可以说，md的出现，带动了fc一次技术的大革新。 有竞争，才有创新。 避过这一款游戏，对阵现在还弱的可以，没有强化芯片的史克威尔，十六位机的机能，足够甩掉对方几条大街。 想着这些，他随手招了一辆车，上车之后，司机问道：“去哪儿？” 秦远峰想了想，去哪里呢？ 公司暂时不想去，心跳回忆已经进入收官阶段，下一步，就是他要做的真正杀手锏，两款游戏绑定推出，有的他忙的。 “城市大学。”他笑着说道。 第0189章 现场版 站在城市大学外面，秦远峰忽然感觉自己有点不伦不类起来。 第163节 笔挺的西服，雪白而纤尘不染的衬衣，深蓝色的领带，和人流云集，川流不息的学校门口几乎格格不入。不少大学生都以一种疑惑的目光扫过他。他干咳了一下给自己增加了一些莫须有的自信，抬腿向门口走去。 很好，并没有人过问他，虽然他这身打扮确实有点鸡立鹤群的感觉，不过城市大也不少外出实习的同学，偶尔也有一些穿着西装的学生走过。只不过……那些略带皱巴巴的西服一看就知道是大四实习生，而秦远峰光洁平滑的西服简直就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鱼一样。 这货绝壁是来泡妞的啊！ 几乎看到他，有点经历的大学生都这么想，同时，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嗤，装作不在意地偏过头去。 傍晚的夜，夕阳浮沉中带着青春的尾巴，秋季的风如同温柔的手，缓缓吹过人的发际。学校里一丛丛的木芙蓉，金花茶……摇曳着自己纤细娇美的花朵，为空气中填进一丝丝芬芳。 两位大三的女生，正吃着不知道从哪里买的冰淇淋，穿着衬衣，下摆打成一个结，正笑语嫣然地融入人群中，正当她们要走上楼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轻轻地叫住了她们：“不好意思，能问一下今年的金融经济学新生在哪个公寓区吗？” 两名女子刚回头，心中齐齐称赞了一声，帅哥啊…… 但是……穿得这么正式……应该不是学生吧？ 她们已经大三马上实习，对于那种一眼就能闻出来的学生味非常了然，但是面前这个人，身上没有一丝这种味道。 “就在那里。”她指向旁边那栋楼，笑着说：“我是叫你先生还是叫你同学？” 话多！秦远峰心中腹诽，还是笑道：“随你，我要查谁在哪里，请问怎么查？” 切！ 两名女生心中顿时一阵失望，搞了半天是个有主的！ “门口有警务室，你可以去那里查，不过男生是进不了女生楼的。”矮一点的女生不死心地问：“请问您找……您女朋友？” “当然！”每当遇到这种问题，秦远峰的回答肯定是确定的，不过花浮影心里怎么想就不知道了，不过嘛……目前看来发展趋势不错。 泡妞，为什么有个泡字。那是因为感情如水，漫长而悠远，时而激烈，时而温柔。如果说女人是方便面，那自然要用水把它发软。所以，这是个漫长的过程，所幸，过程中你情我愿的两者都乐此不疲。 花浮影的小性子他是领教过了，不过他并不觉得很麻烦，千依百顺的女人在他看来不是美德，而是无脑。没有自己独立的性格，他也不会很喜欢。人是独立的，没有性格，那是木偶。 他笑了笑，正要走到门卫室，忽然整个人的表情都不对了。 他愣愣地看着女生宿舍门口，那里有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正愉快地聊着天。 聊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男一女聊天。 一男一女聊天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其中女方是花浮影。 顿时，他就不淡定了。 老子这几天虽说没到学校来找你，不是留给你时间熟悉校园吗！你不是不好意思吗！我他妈不是忙吗？ 这算什么意思！ 不过他还不至于昏头，沉声问那两个女生：“那个男生你们认识吗？” 他这么一问，两位女生脸色顿时无比精彩。 简直太狗血了！亲夫过来慰问碰上奸夫！这种剧情百年才遇得上一次啊！ 不过，等她们看了一眼，就轻咳了一声：“这位是学生会主席宋肇源，马上是秋季运动会，这应该是……动员女子参加的……” 原来是这样啊……秦远峰刚有点阴沉的脸终于不那么冰冷，点了点头，手揣在裤兜里就走了过去。 他本来就不算什么好人，如果他是以“好人”的身份进场，恐怕ces上死的就是他而不是荒川实。 交流想法？动员？他才不管这些，不管怎么说，离他的女人远点！ “很高啊……而且……好帅啊……”他走了之后，两个女生顿时脸色绯红地捂着嘴发了发表面上的花痴，笑道：“他过去了，过去了哎！你说如果主席真的喜欢那个靓妹，他们会不会打起来？女生楼下打架，真是个劲爆的新闻，还是为了争风吃醋！” “不会吧！他看起来还是蛮冷静的。最后真的有点古惑仔的感觉……可惜啊……有主了。” 窃窃私语中，秦远峰带着一抹假笑走到了花浮影的身边，故意拍了拍她肩膀：“嗨。” 花浮影几乎本能地就想一巴掌飞回去，这个年代，男人女人肢体接触可是很……越线的，起码大陆还是如此。但是听到那个声音，她没来由地心里一松，手只是动了动放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她抹了抹被风吹得微微散落到眼前的长发，一声素色的白色连衣裙，仿佛夜晚中开放的丁香，站得如此近，那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就使劲儿地往秦远峰鼻子里钻，他镇定了好一会儿才定下神：“好久没看你了，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今天刚好有点空，就过来看看。” “这位是？”他的声音刚落，旁边的主席就笑着问。 他的触觉非常敏锐，学生会主席第一个要求绝对是会做事，所以，精明如他几乎立刻就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气场和他完全不同，并且……莫名其妙地带着一股强烈的敌意。 “我的朋友。”花浮影笑了起来，洁白的牙齿如同一汪弯弯的月亮，尖尖儿地撩人心脾，秦远峰可耻地有反应了。 “青梅竹马好吗！”他不动声色地纠正，习惯性地顺手拿出名片：“这是我的名……” 没想到，他的名片刚拿出来，主席正准备接过来，就被花浮影拿住了。 “阿峰。”花浮影的脸上没有笑容，刚才浅浅的笑容如同月牙被乌云遮掉，咬了咬欲滴的嘴唇，以一种非常轻的声音说道：“你如果给他名片，我就和你绝交。” 她白皙如玉的手，已经死死捏住了名片，这下，不仅秦远峰，主席都愣在了那里。 秦远峰最先回过神来，笑着拿了回去，风度翩翩地歉意点头：“抱歉。” 主席很识时务地没有追问，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对花浮影说道：“刚才我说的事情，考虑一下？” “好的，主席，如果考虑好了，我回头会告诉你。”花浮影淡淡地笑道。 对方刚走，秦远峰就立刻问：“他让你考虑什么？考虑他追你？” 花浮影死死咬了咬牙，很想给对方一脚，可惜现在没有穿高跟鞋，她不习惯那个东西。 “是啊。”她哼哼着说：“不可以？” “当然不行！” “凭什么！” “凭……”秦远峰成功地被对方点燃了怒气，刚要理直气壮地说出来，却话到嘴边堵住了。 会不会太快？会不会吓着对方？ 恋爱中的人是傻瓜，因为这个傻瓜所有心思都放到了对方身上。 “那我答应他了。” 花浮影等了三秒，看着对方不说话，扭头就走。 “凭你是我女朋友！” 刚转身，这声大喊就震惊楼下。 不远处，主席惊讶地回过头，刚才和秦远峰说话的两个女生同样瞠目结舌，楼上更是齐刷刷打地鼠游戏一样“程程程”冒出来无数头颅，有的还裹着毛巾，争先恐后地看着忽然安静的楼下。 秋初的昆虫在轻轻地奏鸣，仿佛一场合唱曲，周围所有人都愣住了。 秦远峰胸口起起伏伏，脸红脖子粗，他做梦都没想过，自己会玩这种现场表白。 他不是什么开放的人，看到电视上有这种新闻，只会觉得“年轻真好”，刚才对方转身的一刹那，他却几乎想都没想就喊出来了。 “你……”花浮影同样吃惊，她做梦都没想到，对方会当场喊出来，还这么大声！ 她能感觉到秦远峰对她有意思，女人一向是以敏感出名的，但是这真的太超乎她预料之外了。 “你……”她第二个你出口，下面的话还没说，脸就从脖子红到了耳根。 她简直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讨厌！讨厌死了！太讨厌了！果然从小到大都这么讨厌！ 让自己下不来台，他绝对是故意的！ 从小时候就这么无耻！现在越来越无耻了！自己这是答应他还是不答应他？自己才十八岁啊…… 她的头迅速和熟透的果实一样埋了下去，两只手搓着连衣裙的一块衣边，任何女人遇到这种场景，表现大概都是差不多，除非大和抚子那样不能算女人的女人。 “喂！我他妈都说了！你害羞屁啊！”秦远峰也是感到脑袋嗡嗡响，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害羞还是气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狠了狠心，上去就拉着对方的手。 顿时，一阵清晰的抽气声，从楼上，周围齐齐传来。 “丝……牵手了……他们牵手了……”“好羡慕这个女生啊……她男朋友对她真好……”“挺帅的呢……”“让！让！我看看，真牵手了？真开放啊！浪漫死了！” 这是88年，不是08年。 第0190章 我不讨厌你的讨厌 花浮影还没来得及惊呼出来，人就被牵着跑了起来。 等他们来到一个僻静的花园，坐到凳子上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仿佛孙悟空腾云驾雾一样，转眼就飞到了这里，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 自己……居然被他追求了？ 而且……还是大庭广众之下？ 被这个……从小到大的讨厌鬼……一点不懂女人心思的笨蛋追求…… 居然……她意外地发现，没感到讨厌……反而觉得……脸发烧一样，烫的厉害，心里简直在打鼓，“咚咚咚咚”响个不停。 “你……你放手啊……”她用力抽了两下，实际上，在对方眼里，是“象征性”地抽了两下，随着秦远峰用力一握，她就“嘤”了一声，垂下头，再不开口。 不管多任性的女人，女孩，这一刻，都会卸下自己所有的防备，如同剥掉刺的小刺猬。 “刚才你生什么气？”秦远峰轻声问，他很想抱着对方，但是他也知道，在这个年代，这已经够出格了，没准明天就成学校的风云人物。 花浮影低着头不说话，如果不是天色几乎已经全黑了下来，现在秦远峰能看到对方脸红的像个煮熟的鸡蛋。 “怎么不说话？” 忽然，花浮影爆发了：“笨蛋！你就是个笨蛋！我讨厌死你了！” 喊，有的时候并不是愤怒，而是为了掩饰一些……自己都觉得不得不掩饰的感情，或者尴尬。 “再不说人话我就抱你了！” “你……你无耻！你讨厌！你……你不要脸！你下流！” 花浮影鼻子一酸，差点哭了起来，声音都带着一丝哽咽。这下秦远峰急了，他本来只想吓吓她，没想到她信以为真。 “你说……我在追求你吧？刚有空过来看你，你就忽然发火？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花浮影垂着头半天，忽然抬起了头，怒气冲冲地看着对方，这下她没有什么顾虑，也许是周围黑漆漆的花丛树木给了她信心，她终于狠心一脚踩在了秦远峰脚上。 “你给别人名片！你名片上写的什么！是不是秦皇朝公司的老总？那别人会怎么看我？被包养？情……情人？” 呃……秦远峰无言以对，好像他遇到她之后，经常做一些很白痴的事情。 “你……你还吓我！你……你还拉我的手！” 花浮影声音都高了起来，现在这种气氛，足以完美地转换到女人的不讲理模式，在浪漫这块遮羞布下，这个模式足以威力无比。 第164节 “你……你问过我吗！我，我都没有同意！要给大牛他们说，他们肯定笑死我了！被这么多人看到……我，我以后还怎么学习！你……真的讨厌！” “我早就该想到你会这样！小时候你就是！从来不问我！要什么都拿走！也从来不还我！说的话从来不兑现！还一点不考虑别人的心情！总之……你就是讨厌！” 她说这些话，仿佛是用完了所有力气，说得又急又快，最后胸口都急剧起伏，脸色更不用说了，天黑下来看不到，秦远峰也想得到。 沉默，这里忽然变得很沉默，缺乏泡妞经验的秦远峰不知道说什么好，上辈子他还没来得及好好谈一场恋爱呢。这一次，来的措手不及，却异常凶猛。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他依稀能看到花浮影噘着嘴，微微低着头，手却并没有抽走。 忽然，一声轻轻的笑声响了起来：“不过……我并不讨厌你的讨厌……” 哎？！ 这算是成功了吗？！ “这……那……你……”他尴尬地说了好几个完全不连贯的词，最后清了清嗓子，深呼吸了一口，无比郑重地说：“那你答应了吗？” 花浮影看着对方的眼睛，忽然感觉这种低沉的男中音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两人的夜晚。 充满了诱惑，让她点头的诱惑。 她发现对方的眼睛很黑，黑得就像要让她掉进去，不由得仔细看了起来。 真没想到…… 这么多年了……她才是第一次仔细看对方，以前没发现，这小子……居然这么人模狗样…… 粗粗的剑眉，大眼睛，刚毅的嘴唇，年少多金，脸上带着说不出的认真，不知不觉间……他们都……长大了…… 长大到可以谈情说爱的年纪了…… 但是怎么会是这个讨厌鬼啊！ 难道因为小时候拿自己的东西就结缘了吗？ 但是她却知道，自己发现对方对她“居心不良”的时候，她一点都不排斥。 “我……” 她轻轻张开了嘴，声音如同蚊子，低得不能再低。 “我……” 秦远峰也竖起了耳朵。 “我不告诉你！” “……” 一阵无语的沉默，这次，轮到女人耍赖了。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花浮影脸是红了又红，最后才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看你表现了……” 月影西沉，暗香浮动，在这个还有蚊子的校内公园中，两人仿佛没感觉到任何干扰，之后不知道说了什么。只有挂在树梢的虫子，依稀能听到一点轻语，有时候还有一两声轻轻的笑声。 “十一点了……”花浮影低头说：“我，我要回去了。” “这么早？” “我是学生！” “好吧……”秦远峰笑着站了起来：“我送你回去。” “不要！”花浮影噘着嘴说：“我还不知道她们怎么笑话我呢……你跟着回去干嘛……让她们当新闻吗……” 秦远峰想了想，现在确实不太好逼迫过甚，走过去想牵她的手，却发觉对方躲了躲。 “你……你够了……” “没够。” 有时候，狗皮膏药是必须贴上去的。 花浮影想摆脱，但是却不是走，而是极为极为不好意思牵手，她却不知道，这不是摆脱，而是忸怩。 忸怩了十几分钟，她洁白的手再次被放进温暖的大手中，脸红的都几乎不敢抬头了。 “我接下来会很忙。” 沉默，过了好久，才听到花浮影的声音：“那，那记得打电话……” “你今晚说话怎么都吞吞吐吐的？” “要你管！” “好……那……我有空再过来看你？” “……提前给我打电话就行……行了！你赶紧走！难看死了！” “恩，马上。你注意身体，不习惯就搬到我租的房间去，我的房子在你楼上。” “你……你……你真……真不要脸……” 离别了十几分钟，秦远峰才离开。他走了不知道多久，花浮影却没有回教室，而是在学校里随意走了起来。 自己被追求了…… 她知道，她很漂亮，甚至她没有见过几个比她更漂亮的人。 但是一个大院长大的大牛开玩笑地追求她的时候，她怎么就严肃地拒绝了呢……弄得两人难堪了好几天？ 从自己来到不久，就看出这小子不怀好意，但是……她怎么就没有像拒绝大牛那样，严肃地对对方说：我们不适合呢？ 难道真的像老师说的那样，好学生不用上心，差生才会上心？ 就因为从小被抢东西？ 她心中历数了一遍对方诸多恶性，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喜欢上他的理由啊！ 一定是这个人太讨厌！自己出于一起长大的关心放心不下，一定是这样的！ 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秦远峰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公寓，躺在床上半天没睡着。 那谁说的……来一场说恋就恋的恋爱？ 他现在感觉很亢奋，心中一块无形的石头落了地，现在，他可以全身心地放在工作上，而且也不需要遮遮掩掩。 “下次，一起吃饭好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的时候，他感觉很糟糕。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太过高兴的原因，早上困得动都不想动，莫名其妙地胡子开始急速生长，再莫名其妙地附送了两个黑眼圈。 “十月二十一日。”用冷水冲了一把脸，他抬头看了看镜子里身后的日历。 二十三号上，被他画了两个大大的红圈。 拿过毛巾擦了擦，漱了口，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听到一阵噼啪作响的声音，这才满意地准备出门吃早餐。 作为一名做饭无能者，有钱和方便面，是必须的二选一选项，这次，他很有幸选择了前者。而穿越前……自不必说。 “还有两天，超级马里奥3发售，明天就是fami通发售的时候。”他上了楼下等着他的车，打了个哈欠，心中暗想道：“好好学习一下世嘉如何应对的，自己日后也能用到，毕竟，迟早和他们翻脸。” 到了公司，他把钟晗叫到了办公室，开口就说：“超级马里奥后天发行，你准备了解一下世嘉的动态。” 钟晗懵了半天，才狐疑地问：“你确定？超级马里奥，是3了吧？这种大作发行，任天堂可能不做宣传？忽然发行？” “以超级马里奥的地位，已经不需要宣传。”秦远峰沉声道：“这是名气到了极致的表现，85——87，两年四千万销量，当然，这是一些组合卡带也包含在内，他们还需要什么宣传？” “你注意一下世嘉，多方面了解一下他们用什么方法应对，我希望能有专业人士分析一下。嗯，十一月之前就这些事情。一周之内，我要收到所有组合，个人歌曲的最终样片。圣诞节是十二月二十四号，最晚十一月二十号之前，我们的游戏必须上报世嘉！十一月十五号的时候，联系铃木裕，冈村秀树，他们答应为我们宣传。同时请冈村秀树联系下电视台，几首歌，我们要用比捧游戏更用心的态度去捧。” “明白了。”钟晗拿出本子记了下来，再次确认：“秦总，你确定超级马里奥会在后天发售？不会提前，也不会推迟？” “我确定。”秦远峰摆了摆手：“去吧，超级马里奥这种巨作，头痛的是世嘉，这是任天堂在抽世嘉的脸：md发售的好又怎么样？日本照样还是我们说了算。何况md日本成绩并不算好。我们的发售日期根本和它撞不上车，留意下世嘉的应对方式就可以。” 第0191章 消失的水管工 圣诞节档期，这是兵家必争之地，不论是电影，唱片，还是游戏。 “学长，世嘉我联系好了几个人，这是他们给我们的表格。”办公室中，钟晗将一份表格递给秦远峰。 秦远峰拿起来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 如同他所想，这次超级马里奥3的发售来的太过突然，任天堂总算有了一些良心，没有选在圣诞节发售，否则他们旗下的第三方将叫苦不迭。毕竟市场就这么大，一份数百万份的巨作发售，将会对其他任何游戏造成致命的冲击。 就像电影，一个档期之中，往往一二名的票房是一倍，甚至几倍以上。 钱就这么多，大家选择了一个，就很难选择第二个。 也正是因为任天堂的手下留情，才有了日后的名作最终幻想的崛起。 最终幻想2，在这个88年的圣诞节，真正得到了游戏迷们的拥护，作为系列的第二作，新系统，更曲折的剧情，更高的难度，终于让他们在“国民rpg”勇者斗恶龙dq手下抢到了一定市场。 他的目光迅速掠过，恐怕史克威尔的社长都没有想到，这次要迎战的是心跳回忆。这份秦远峰花足了心思的大作，将会为雄心勃勃的史克威尔浇上一盆迎头冷水。 他皱眉的，并不是最终幻想2的发售，而是世嘉的反应。 并不是做到巨头级别公司，他们的领导层就能无一漏算，一个公司成为巨头，它包括很多方面的原因，大川功将世嘉扶持到了巨头级别，但是接班的中山隼雄并不是一个合适的接班人。 他对硬件的开发非常积极，但是却辨不清硬件发展的方向。他对世嘉的支柱业务机和游戏产业同样一丝不苟，但并不是说一丝不苟就能做到完美无缺。 有时候，天分也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他轻轻叹了口气，回忆起世嘉的历程，可以说，世嘉的衰败，和中山隼雄执政时间的一系列昏招有分不开的关系。直到小口久雄的上台，才用铁腕政策扭转了颓势。 但那时的世嘉……已非此时的世嘉。 比如，在他眼皮底下的这份世嘉年度计划表上，十一月，这个重要的游戏发布档期，居然没有一款让他眼前一亮的提案！ 不要说刺激消费者购买日本销量并不好的md，就连为作品造势都没有！ 他微微摇了摇头，算了，这些事情和自己无关，md的主场始终不在日本，日本的游戏体制更适合任天堂，而非追求“爽快，火爆”的世嘉。 只有明年md正式进军欧美，这才是它的天堂，也正由于全世界对md的热情，它才能在fc的手下抢走近半的市场。 “继续关注一下。”他仔细看完，将表格递回给钟晗：“世嘉一旦有新的举措，马上报告给我。” 在这种重要的档期，世嘉都没有做出大的反应，这可是md发售的第一个圣诞档期！他对世嘉的目光无比失望。 第165节 即便他知道这是因为第三方没有倒向世嘉，还在观望，但是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做出强势的造势风头，这才能让对方动摇。没有太好游戏，世嘉就没有宣传，这种为了几百万美元抛弃所有第三方的做法，简直是丢了西瓜拣芝麻。 “排练得怎么样？”他倒了杯咖啡，随意地问道：“我是说美少女团队。” “我正要说这个事情。”钟晗从兜里掏出记事本，熟稔地从上衣掏出一支钢笔在指尖把玩，看着记事本说：“有两件事需要您注意一下，第一，是这个团队没有一个名字，还请务必定下她们的名字。这会让团队产生向心力。第二，酒井法子小姐一直想见你一面。” 他合上本子：“还有最后一项，久保正雄先生的那款游戏已经进入制作期，警视厅的人很快就会到。不过为了寻求他们的推理协作，我们再付出了几十万美元。学长，这真的值得？微星工作组这个月又批走了第二项专利费用，三百多万美元。这才刚刚开始，研发出来不知道要投几千万，或者上亿进去。另外，十字键的专利在任天堂手里，他们申请了十五年，我们的主机按键怎么办？” “值得。”秦远峰淡淡地说：“第二款游戏，才是我们的杀手锏。心跳回忆，并没有内涵，它的口碑绝不可能超过第二款游戏。” “至于十字键，很简单，十字键的定义是：以四个连续的方向按键控制八个方向的行动，只要和它外形不同，作用有些区别，都不会被告侵权。也只有世嘉这种脑子进水的公司才会花几千万买十字键专利。”他想了想：“你叫酒井法子过来吧。” 酒井法子很快就过来了，精致的鹅蛋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忧色，看到秦远峰立刻鞠躬，用仿佛小鸟一般柔和的声音说道：“社长好。” “有什么事？”秦远峰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位日后的天后，笑道。 “社长，请允许我去一趟琦玉县……”酒井法子白皙的脸上露出一抹极为犹豫的神色，编贝白齿轻轻咬住红润的嘴唇，最终用力地鞠了一躬：“我保证时间不会很久……马上就会回来……最多……最多只要三天……不！两天！” 秦远峰没说话，酒井法子如同一汪秋水的眼睛看着地面，头都不敢抬，放在裙子两边的手，手心都泌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 过了十几秒，她才听到对方的声音：“酒井小姐，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你们排练的最后时刻。计划表我给你们看过了，十一月十五号之前必须全部录制好。你们是一个团体，你一旦离开，就代表着别人也将全部停工。你想过没有？” “对不起！”酒井法子身子弯成了几乎九十度，紧张却坚持地说道：“请社长给我一点时间……我，我……” “好了。”秦远峰摆了摆手，他心里是有些不高兴，这种关头，别说三天，一天都是争分夺秒，团队的一个人离开，而且还是副唱，势必会耽误出片的时间。 不过他也不是完全没人情的人，静静地转着咖啡杯，看着酒井法子说道：“给我一个理由。” “如果是因为你的任性，我想，你不适合在这个团队，因为你没有为别人着想。” “我曾经在琦玉县读过书……”酒井法子几乎想都没想，就紧咬着嘴唇开口了：“当时……我有一个非常要好的女性朋友……我们交换日记，一起去玩……从我回去之后都从不间断……” “她……她前几天受到了跟踪……还有好几个不良少年性骚扰她……她，她吓得都不敢出门……” 酒井法子身子仍然没直起来，声音都带上了一点哽咽。这种事情，也许在外人来看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但是对于当事人，她必须得回去看一看。 同样，她根本不想离开团体，她不是没出过道，她非常清楚这个团队有多大的潜力，而且母公司资金雄厚，比上一个事务所发展前景广阔的多。 她的心就像吊桶调水，七上八下，过了好几秒，才听到秦远峰的声音：“去吧。你只有三天时间。财务公司会报销。” 啊？酒井法子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日本的女艺人，恐怕是世界上过得最苦的女艺人，除非家里亲人故去，她们才有机会去看一看，特别是现在出片前夕，时间比金子还珍贵，她这个要求，甚至可以说无理了，但是，对方却答应了。 “谢……谢谢！”她的眼眶都微微红了起来，带着感激的心情离开。 “你还真会做好人啊？”她刚走，旁边的钟晗就很没形象地掏着耳朵取笑：“看上她了？长得确实不错。” “你脑子里就不能有点除了荷尔蒙之外的东西？”秦远峰嗤笑：“人之常情而已，这种事对于公司可能是小事，但是对于她个人，就是大事。三天时间，挤一挤也能挤出来。比如我要被骚扰，你会不会来看我？” “谁这么没眼光？！”钟晗大吃一惊：“这世界上的女孩都瞎了吗？” “钟晗，你可以滚了。” 钟晗笑了笑正要离开，刚打开门就听到了身后的话：“去看着下酒井法子，如果她不是去琦玉县，立刻和她解约，并且将她的行为通报给各大报社杂志。” 秦远峰随意地笑了笑，轻轻放下咖啡杯：“我可以容忍她的关心，但是绝不容忍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撒谎。” 时间，很快到了二十三号。 今天，是fami通发布的日子，秦远峰大早就来到了办公室，没多久，门就被敲响了。 “秦总。”道恩点头进来，秦远峰指了指椅子：“坐。” “秦总，您叫我有事？这是您要的fami通。”道恩恭敬地坐在沙发上，递过去手中的杂志。 秦远峰随手接了过来，信手翻了起来，一边翻一边笑道：“今天你有个任务，去秋叶原，统计一下任天堂的……” “啪！”话音未落，他猛然盖上了杂志。 怎么会这样？！ 一种脱离掌控的感觉，猛然从心中冒起。让他都刹那间觉得无措。 “秦总？”看到他的脸色，道恩皱眉问道。 秦远峰端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将脸上刹那间的震惊掩盖下去，这才笑着说：“你马上去调查一下任天堂，最好能弄到他们接下来的大方向计划。这些东西都是不用隐藏的。去吧。” 道恩有点莫名其妙地点头离开，秦远峰这才深吸了一口气，立刻翻开了fami通。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再仔仔细细，一字不差地看了一遍。 十几分钟后，他放下fami通，脸上已经是一片郑重。 没有！ 遍寻不获！ fami通上，没有超级马里奥3的每一个字！甚至任天堂都没有提起！ 这款日本销量数百万，全球一千七百多万的巨作，在这个本该出现的88年十月二十三日，凭空消失！ 第0192章 恨意深藏 “各答……”皮鞋的声音踩在地板砖上，发出清脆如同钢琴一般的节奏声，黄白相间的地砖，倒映着三名穿着高档西装的男子，他们漆黑油亮的皮鞋仿佛能映出人的影子，正神闲气定地走在一家公司的走廊内。 “请，请。”一位中年男子，笑容满面地为他们引路。三名男子却只是微微点头，笑容都没有一丝。 “任天堂执行委员会的诸位委员代表，这就是鄙社社长办公室。”领路的男子深深鞠了一躬，看到对方轻轻点了点头，立刻识时务地离开。 三名男子并没有立刻进去，反而看着那扇实木大门上的一个门牌，眉头微微挑了挑，露出一抹嘲弄一般的笑容。 “square。”带头的男子伸出手去轻轻抚摸了一下，嘴角扬起一个蔑视的弧度：“史克威尔，看样子发展得还算不错嘛。” “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他后方一个打着黑色领结的男子，看死人一样看了看那几个字，说的话是怜悯，语气却是戏弄：“数百万美元的开发费用，就这么灰飞烟灭。” “他会不会恨上任天堂？”带头男子收回手，笑着问道。 “他没这个资格。”后方的男子冷笑了一声，鼻孔里发出一声毫不掩饰的冷哼：“任天堂，就算要恨，也轮不到他们。” “没有实力，又选择了与虎谋皮。就得做好做棋子的觉悟。” 说完，男子率先一步推开了房门，刚才在门外冷嘲热讽，现在进去之后，已经是满面笑容，态度恭谦。 房间中，坐着两个人，看到他们进来，同样是笑容满面：“原来是任天堂的委员会代表，请问忽然来到史克威尔有何贵干？” “宫本社长。”几个男子坐都没有坐，仿佛史克威尔并不名贵的沙发会污染了他们的屁股一般，身上任天堂的公司徽章就是他们的骄傲。他们只是递上了一封手写的信：“这是执行委员荒川实先生的亲笔信。请宫本社长过目。” “实在是太惶恐了。”宫本大笑着站了起来，搓了搓手，双手接了过来，微笑着问道：“荒川君一切安好？” 荒川实自从ces之后，再没有出现在任何一个人面前，包括任天堂内部。 “都好。”代表们微微鞠躬，笑着回应。 “信我收下了，请带我向荒川君问好。我对他的丰功伟绩，敬佩非常。”拱北同样笑着鞠躬回答。 “宫本君。”领头的代表笑了笑，这抹看似应对的笑容中，深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怜悯：“荒川大人……希望阁下能‘立刻’阅读这封信。” 宫本的眉毛不动声色地挑了挑，随即笑着走到了办公桌前：“既然这样，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知可否让坂口先生一起阅读？” “当然。” 听到宫本的说法，一直坐在沙发旁边没有开口的年轻男子，这才站了起来，不亢不卑地对着任天堂代表鞠了一躬，和宫本站在了一起。 房间里沉默了下去，仿佛炸弹引爆前的前兆。三位代表饶有兴趣地带着微笑，看着面前仔细阅读信件的两人。 一分钟，仅仅一分钟。 随着一声“啪”的巨响，宫本猛地一掌拍到桌子上，浑身都在颤抖，脸上再没有一丝笑容，眼睛都在泛红，死死咬着牙齿，吃人一样盯着面前云淡风轻的三人，几乎是用一种困兽的声音，嘶哑地低声咆哮道：“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做！！” “我们不明白您的意思，宫本社长。”三位代表脸上的笑容挑不出一丝礼仪上的失误，右手轻轻摁住左胸，微微鞠躬：“我们只是代表，负责将荒川君的信件送到而已，其他我们一概不知。另外荒川先生托我等告诉贵社，这次十一月所有第三方，都会收到这个通知。因为最终幻想上一部销量尚可，荒川君才特地写了亲笔信。” “那我是需要感谢！？”宫本全身毛孔都在往外面喷着火，心中一股暴怒让他两百零六块骨头都烧得通红，那封包装精美的信笺在他手中“擦擦”被捏成一团废纸，而捏着这团废纸的双手，冒着一跳一跳的青筋。 三位任天堂代表的目光，不动声色地从宫本手上扫过，淡淡地说：“你不遵从？” 不仅是宫本，他身边的坂口同样也是难掩脸上的震惊和愤怒。 俗话还说，虎毒不食子，任天堂竟然残暴到了这种地步！ “为什么要遵从！”坂口才二十五岁，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想都没想就骂了出来：“任天堂把第三方当做什么了？！我们是任天堂的什么？！我们为任天堂制作软件，就换来……” “坂口！” 一声暴喝，打断了坂口的发言，宫本尽管气的双眼发红，牙齿都咬得“咯咯”响，但是理智犹存。 “还是宫本社长明事理。”带头的代表朝他笑着鞠了一躬，那个笑容让宫本恨不得一刀砍死对方：“宫本社长，这可是任天堂执行委员会委员荒川实的亲笔信。您应该非常清楚它代表了怎样的一种表态。” 他的目光带着一抹难以察觉的嘲笑，扫过桌上的废纸，再扫过气出如牛的宫本：“捏碎荒川君的亲笔信，再拒绝任天堂的提议……我不希望史克威尔这样前途无量的公司成为任天堂的敌人。” “言尽于此，宫本社长，坂口开发部长，请好之为之，尽快答复。” “哒！”门被关上，门内的宫本胸口急剧起伏，仰着头眼睛死死看着天花板，忽然暴怒地抓起废纸团，一把扔进了垃圾桶。 “我！史克威尔第一任社长，宫本雅史在此起誓！” “如果有一天，史克威尔成为电子娱乐界的重要公司！鄙社一定！一定会亲手将这个独裁者送进坟墓！！” “宫本社长……”坂口同样咬着牙，手放在胸口：“我，坂口博信！” “我同样立誓！” “如果有一天，我有能力开发出一款震惊世界的名作！我绝不会放在任天堂的平台上！绝不！” 坂口博信，在后世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号。 最终幻想之父！ “宫本社长……”坂口博信朝他鞠了一躬：“刚才我鲁莽了。” “不怪你……”宫本雅史死死咬着嘴唇，鼻翼旁的法令纹都清晰可见：“不怪你……不怪你……” “是他们……是任天堂欺人太甚！敲骨吸髓！” “是怪我们……我们不够强大……我们没有销量四千万的超级马里奥！我们不是第一方！我们连艾尼克斯都比不过！” “没有大作，就是尘土！山内溥那种性格，怎么可能对尘土上心！若不是去年最终幻想1销量尚可，恐怕根本不会受到通知！”宫本雅史手狠狠握着桌沿，指尖都在发白，声音就像负伤野兽的哀嚎：“只是我不甘心啊！” “我们已经答应他们，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和世嘉md上第一核心秦皇朝的游戏在圣诞节竞争，他们怎么还不肯放过我们！这可是八位机对十六位机！” “我们四百万资金的研发！就为了这个圣诞！荒川实……这条饿狼！他居然……居然让超级马里奥改期圣诞！！他疯了……他真的疯了！这样会让除了超级马里奥之外所有的游戏全线崩溃！！” “不管是任天堂其他研发小组！不管是任天堂任何第三方！不管是世嘉的开发组！不管是世嘉核心的秦皇朝！” 第166节 他的声音无比苦涩，后来，已经带上了哽咽，喉头痛的厉害，颤声说：“几百万美元……几百万美元！荒川实可曾考虑过我们这样的小型公司的感受！” 坂口博信脸上也带着一丝难言的颓废。 荒川实的信，写的非常清楚。 话不多，就几句。 “经过任天堂总部紧急研究，原本计划于十月二十三日发售的：超级马里奥3，将定于圣诞节与世嘉的阵容同期，同日发售。敬请各位尊敬的第三方理解。” 六十一个字！ 全部只有六十一个字！ 但是，这些字，让所有人都无从开口之下，更感到了一种世界崩溃的感觉！ 多少公司，为了这个圣诞节，准备了几百万美元，甚至几款游戏一起发售，高达近千万美元的阵容。因为这句话，他们不仅要面临自家第一方四千万神作续作的无情绞杀，更要面临十六位机的强势冲击！最后，还要和已经谈妥的宣传渠道重新拟定宣传方案！ 谁不心寒？谁不暴怒？ 之所以史克威尔答应圣诞节重点发售，因为他们同样对这款游戏有信心，他们知道，十六位机的冲击难以抵挡，但是日本的销量却给他们打了一针强心剂。fc的固定用户依然坚挺。 这才让宫本雅史，坂口博信敢于挑战世嘉十六位机核心阵容，敢于和秦皇朝说不！ 但是，超级马里奥这五个大字的出现，对于所有同档期的任何一款游戏，都是一场难言的噩梦！ 任天堂之前已经给过他们定心丸，超级马里奥不会在圣诞节发售，十月二十三日，是内定的发售期。但是，这个时间，却在一些不可抗拒的原因下更改了。 恨。 就是那种深藏已久的恨意，让荒川实悍然选择了出手！ 能在欧美市场叱咤风云的北美之狼，绝不会是任人宰割的角色。 他说了要让秦皇朝死，就绝不会手下留情！ 当着全球的人，任天堂的图谋被一块块撕下来，当着最顶尖的电子商，他荒川实的心血被一滴滴全盘剥夺。当着洛嘉利副市长，当着全球媒体，他被揍得不成人形！ 这些一环环的情节，在他心中形成了一条怨毒的河流。 在离胜利果实一步之遥的时候，被他人生生夺走，再被打得血肉模糊。他的恨，没有表明在脸上，却深藏于心底！ ※※※ ※※※ ps：对了，在这里解释下ces的事情，关于任天堂俄罗斯方块盗版问题，是我推测，毕竟90年以前我的资料上说是没有一家公司取得了双方认同的合约，俄罗斯方块先生罗杰斯的公司也没有，但是具体是否盗版了，这个很不好说，90年有一场方块盗版大官司，其中就扯进了任天堂。 第0193章 更改的历史 宫本雅史，坂口博信，没有说出不遵从任天堂的话。 他们无法说出，他们也说不出！ 离开任天堂，被他们寄予厚望的md，日本发售并不算好，他们绝不可能知道明年md全球大翻身，这让他们无路可去！ 这就是任天堂的底气，不想做？可以滚，任天堂不需要多余的开发公司。 遭受这种奇耻大辱，几百万美元几乎现在就可以确定为亏损，他们心中同样有着不比荒川实低的恨意！同样深深藏了起来。只是，这一次对准的是任天堂！ 任天堂就像一个武林高手周围，围上了一堆唯命是从却口是心非的仇家。简直就像灵鹫宫的天山童姥。fc就是他们的生死符。 一旦生死符失效……这群目前的合作伙伴立刻就会狠狠咬死这个巨人！ 态度，永远是任天堂最致命的弱点！高压政策，总有它失效的那一天。 “宫本社长……现在怎么办？” 宫本雅史深呼吸了一口，放在桌上的手都在颤抖。 他静静闭上眼睛，咬牙道：“备车……我……要求面见荒川匹夫！” 几乎在同一时间，无数个中小公司，任天堂旗下数百家游戏公司，只有十来家能到顶级阵容，其他有资格收到消息的公司……全部都倾巢出动！ 一辆辆车，飞机，开始飞往任天堂总部，平安京。 他们带着恐惧，带着惶恐，带着极度的紧张，全部涌向这个古老的城市。 超级马里奥，仅仅这个名字，就让他们生不起一丝抵抗的心态，他们，只有在这头巨兽的爪下乞求苟延残喘。期盼着……这头巨兽能仁慈一下，收回它的牙齿，让他们过一个安稳的圣诞。 这就是真正巨作的效应，而不是秦远峰这样新类型加上前所未有的宣传带来的效应！ “荒川君呢！”“我是哈德森公司社长！我要求立刻面见荒川君！”“我们特意从北海道赶来！请荒川先生面谈会晤！” 任天堂会客大厅，一天之内，近乎上百人云集，紧张的喧嚣声，简直要把房间掀翻天，他们的话语里带着紧张，带着害怕，带着乞讨。 不仅仅有史克威尔这样的小型公司，任天堂十家质量序列，竟然有六家社长亲临！ 一名工作人员刚推门进来，对方根本没有管他胸口上任天堂的标志，刚踏进门口，一只孔武有力就扭住了他的衣领。 他的对面，是一名浓眉倒竖，满脸阴狠之色，几欲择人而噬的中年男子，他的话，仿佛是从牙缝中飘出来的诅咒，一字一句地咬牙问道：“荒！川！实！呢！” “荒川实在哪里！我要立刻面见荒川实！” 工作人员满头冷汗，他进门的一刹那，立刻感觉十数道几乎要把他千刀万剐的目光定死在他的身上。冰冷，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在这种绝对零度之下，却掩盖着要把北极冰冠冰川融化的暴怒！ 他胸口的任天堂标志，此刻成为不了任何遮挡，在这里，十大任天堂质量序列，六家社长亲临！ 拧着他衣领的，是万代屋的社长上野和典，他接近四十岁，眼中的凶光几乎是要将工作人员片片剁碎，唾沫星子毫不掩饰地喷到了对方脸上。 “荒川……荒川委员……” “说啊！八嘎！”上野和典咆哮得如同狮子，实际上，现场换做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是这种情绪。 超级马里奥忽然改期！ 荒川实的亲笔信，宫本茂亲自致电，没有给这些人带来一点安慰，反而让他们第一时间全部齐聚平安京！ 当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们的心就凉了半截。再听到圣诞节三个字，他们心中的怒火，失望，冰寒，如同瘟疫一般蔓延！ 无人能够抵挡……无人能够反抗……这个名字，在这个年代只有两个字能够形容。 君临！ 君临所有第三方！君临所有第一方！ 两年四千万分的销量，足以让任天堂独孤求败！ 他们选择站在任天堂这边，一个非常大的理由，就是害怕任天堂的软件绞杀。 换句话说，在座的，没有一个人，没有一家公司有信心在水管工的围剿下不遭受巨大的冲击。 这也是一种默契，任天堂会留出最好的档期给旗下第三方，因为超级马里奥，已经不需要任何造势，任何档期。 但是，现在任天堂的做法，直接推翻了这一条无言的默契，将所有公司都逼上了刑场！ “我……我再去问一声！”工作人员忙不迭地逃了，他根本不敢在这里停顿片刻。 “啪！”他走后，一个玻璃杯被狠狠贯碎在地板砖上，一位社长满脸铁青，死死咬着牙，一言不发地看着地上的碎片。 谁也不希望和超级马里奥碰上，谁也不想在圣诞不仅要面临老对手世嘉的大作，更要面对自家第一方的看家大作！ “不见。”一间办公室中，荒川实翘着二郎腿，静静地端着茶杯，无动于衷地开口。 竹田玄洋，森仁洋，都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森仁洋笑了笑：“不如还是去见一见？” “没有必要。”荒川实的话语里，带着一股深深的恨意，他轻轻放下茶杯，手指条件反射一样划过自己的脸庞。 那里，几天前才拆开纱布，肿完全消了下去。但是他记得相当，相当的清楚。就在几周前，那里还红肿不堪，让他走出家门都做不到！ 全任天堂都知道，自己在ces上和一个中国人动手了。 而且还打输了！ 被打得满脸是血，毫无形象，几周不敢见人！ 何等奇耻大辱！ “我说过……”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凶芒：“我要他死！” 他磨着牙，缓缓呼出一口寒冷的气息：“我要……亲手摧毁他的一切……” “信心……公司……直到他个人……我要……一刀一刀，慢慢把他切成碎片！一口一口蘸上芥末吃下去！” “外面那些蠢猪，怎么能和我荒川实的怒火相提并论？为了他们放弃这次绞杀行动，这没有可能！” 竹田玄洋捧着茶杯，面无表情地说：“荒川君，我不得不提醒你，山内社长这是给的你机会，这次的行动由你亲自操持，我们都不参与。不要做砸了。” “呵呵呵……”荒川实仰天冷笑，笑够了，才冷冷看着竹田玄洋：“你在怀疑我的能力？” 竹田玄洋冷笑了一下：“我只是提醒你不要怒极攻心，行为有差而已。觊觎你位置的人多的是。” “比如你？” 竹田玄洋嗤笑，不做回答。 荒川实并没有追问，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他们想等就让他们等着。告诉他们，任天堂的决定不容更改。这是山内社长点头的行动。让他们管住自己的嘴！”他冰冷地对着电话说：“如果谁想和任天堂谈条件，或者谁泄露出去，就让他准备好被划出任天堂发售范围，并且面临塞尔达传说，超级马里奥全面围剿的准备！” “任何一家公司！” 放下电话，他脸上露出一抹残酷的笑容：“秦君……我真想知道，你接到这份大礼的时候，会是怎样的表情……” “惊慌失措？震惊害怕？呵呵呵……这可是我亲手包装的大礼……我要在全球面前亲自完成这一次圣诞的礼物派送……你的表情……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哈哈哈！” …… 与此同时，香港的秦皇朝公司，秦远峰正眉头紧锁地看着fami通。 超级马里奥蒸发了！ 它去了哪里？ 这是他心头最大的疑问。 他知道，他的穿越，改变了太多的事情。 他没有穿越，世嘉绝不可能拥有比以前更好的游戏阵容。他没有穿越，俄罗斯方块照样会落入任天堂手中。 任天堂没有开发？ 或者…… 第167节 下一个念头，让他自己都不寒而栗。 他绝对没有做好现在和超级马里奥面对面的准备，他非常清楚，自己现在不具备这样的实力。 任何游戏，卖的最好的，绝对是包含动作元素的游戏，具体原因太多，但是他知道的是，这是后世几十年游戏战争得出的黄金结论。 比如刺客信条，比如古墓丽影，比如生化危机，比如光环，比如侠盗猎车手gta。 甚至wow等等第三视角网络游戏，也带有这种元素。 这不单单是一个游戏类型，而是一种游戏元素。 但这并不是他擅长的类型。起码现在他还没有做好挑战这种类型的准备！ 如果是任天堂押后这款神作的发行时间…… 这个念头刚冒起来，他就听到“当”一声脆响，无意识中，自己放在杯子上的手不知何时扫掉了杯子盖。 如果没有奇迹，他没有一丝胜利的机会！ 计谋，策略，这一些，有一个最初步的前提，就是自身实力能有一丝希望的前提！ 能和对方搏一搏，策略才有用武之地。 但是一旦超级玛丽押后，很明显，目标就是他，就是秦皇朝！ 届时…… 绝无幸免！ 他深深出了一口气，超级马里奥的凭空消失，让他脑海中刚松懈下来的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他还没有自大到现在就可以挑战超级马里奥的地步。 很多事情，在他脑海中一一串联。比如在ces上，为了让任天堂的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从而冷落中心，他说出了自己立刻有新作品上市。再比如……最后荒川实恼羞成怒，和他大打出手。 他非常清楚对方对他的恨意，恐怕食其肉寝其皮都不足以形容。 荒川实绝对有对他出手的理由！也绝对有对他出手的地位！ “是你吗……”他的心情，终于完全郑重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fami通。 他做的是最坏的设想，一旦这个设想真的成为现实，那么……这个圣诞节，恐怕是一个尸横遍野的圣诞节！ 不仅是他们……世嘉，或者任天堂的第三方，只有最幸运的公司，才能吃下超级马里奥席卷市场之后，第二份小到不能再小蛋糕！ 第0194章 无形刺刀 “钟晗，道恩，你们过来一下。” 打完电话，两人很快就来了。但是看到秦远峰的表情，两人都知趣地没有开口。 钟晗第一次看到秦远峰如此慎重的神色，沉默了片刻，和道恩交换了一下眼色，这才轻声问：“秦总，怎么了？” 有外人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叫学长的。 “这次圣诞。”秦远峰开了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根本轻松不起来：“我们可能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敌手。” “如果非要比喻，就是现在的韩国对上了美国。” 钟晗和道恩的神色都郑重了起来。 秦远峰站起，在屋里踱着步子，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实木桌沿，过了好一会儿，才沉声道：“今年六月，我就知道，任天堂在开发超级马里奥3。” 他言简意赅地说：“但是，他们现在并没有出现。” “兹……” 倒抽凉气的声音，从道恩嘴里发了出来，钟晗也许不清楚超级马里奥的地位，但是道恩，这个原世嘉的人，他对于这款作品，可谓研究的彻彻底底。 超级马里奥押后圣诞，他想起来，就感觉自己后背一阵发凉。 以后不知道有没有，但是现在，绝不可能，也不会有任何一家公司的任何一款游戏，足以对它形成哪怕一丝丝的威胁！ 魂斗罗不可能，火焰纹章不可能，沙罗曼蛇，吃豆人，俄罗斯方块都不可能！ 这五个字，就是这个年代电子娱乐的标志！ “这……这不会是真的吧？”道恩忐忑地问，他没发现，他说话的时候，手心都泌出了冷汗。 秦远峰没回答，这个问题纯属自我安慰，他现在第一要务，就是清查出超级马里奥到底去了哪里？ 没制作，历史改变，正好，给了他足够的时间！ 如果是制作了，却引而不发…… 他狠狠咬了咬牙。 这次圣诞，恐怕想抢下第二块蛋糕，就得做好站在尸山之巅的准备！ “钟晗，立刻通知大和信虎，久保正雄，以及几位部长，我们马上召开一次会议。”他沉声道。 心跳回忆，和那一款游戏，是保证他资金链正常运行下去的关键，如果在这里被打败，他的公司一点点风浪都足以引起开发计划的流产！ 一旦流产……明年gb降世，这个连锁反应，将摧毁他穿越回来打下的一切基础！ 不进入主机市场，一切都是枉然！ 秦皇朝的流动资金非常不明确，固定资产一亿，但是现在哪个质量序列固定资产不是一亿到数亿？ 这个年代，是游戏开发的黄金年代，可以说，这时候进入这个市场的公司，都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回报。 但是流动资金呢？ 如果要详细划分，一个公司，分为固定资产，流动资产，储备资产。 秦皇朝的储备资金，为零，他可以拿得出来的流动资金，大约是几千万上下。 对于黑洞一样的开发专利，这基本就是聊胜于无，如果不是他每一款游戏可以省略市场调查，研发环节，恐怕秦皇朝的流动资金能有几十万就不错了。 圣诞节，是最最重要的档期，这个档期中，欧美市场会爆发出恐怖的购买能力。提前发售，可能会让消费者产生等待心理，毕竟万一超级马里奥押后，无数的玩家会期盼着这款神作，提前发行几乎等于找死。 押后发行……他苦笑了一下。 购买超级马里奥之后，玩家还有多少钱购买他的游戏？而且，他的游戏制作费用真的不便宜！还是两款游戏绑定发行！ 两难！ 至于和超级马里奥同期发行，全日本，全世界，恐怕只要脑袋还正常的公司，都不会这么想。 “妈的！”他狠狠砸了下桌子。 “荒川实……如果真是这样。我不得不佩服你一句，够狠！”他点了一根烟，狠狠抽了一口：“为了致秦皇朝于死地，不惜得罪所有任天堂质量序列，任天堂五虎，所有第三方！” “我不是好人，你他妈就是个彻彻底底，睚眦必报的小人！” 超级马里奥的忽然神隐，尽管还没有查实，但是无形中，第六感的警报却忽然亮起了红色！ 所有人很快就到了，没有去会议室，就在秦远峰的办公室之中。 秦远峰没有开口，沉沉地抽着烟，没有一个人说话。道恩的脸色更是铁青，钟晗面沉似水。 “各位。”秦远峰最后一口，熄灭了烟，用平静的话语说：“有一件事情发生了，我不确定它的结果如何，但是，我想我们应该做好万全的准备。” 他看着所有人，忽然笑了笑：“这次圣诞，恐怕秦皇朝遇到了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敌人。” “它的名字，叫做超级马里奥。” “兹啦！”大和信虎的椅子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拖曳声，满脸震惊地看着秦远峰，虽然没说话，脸上只写着三个字：你疯了？ 久保正雄，以及其他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秦远峰，不是不说话，而是想说的话太多，已经超出了他们语言的范畴。 “你……你确定？！”过了许久，久保正雄才瞠目结舌地说。 “不确定，但是很有可能！”秦远峰沉声道：“大家都知道ces预展上，我和任天堂执行委员会委员荒川实发生了什么。不要告诉我你们不知道荒川实的地位。” “任天堂本来计划十月二十三日发售超级马里奥3，但是现在，忽然不见了！” “没有人知道它去了哪里。甚至没有人知道它开没开发！”他咬牙道：“我必须做最坏的打算。毕竟荒川实……他有能力，而且有动机将超级马里奥押后！” “不是不知道它开没开发吗！”大和信虎终于焦急地开口了，满脸都是急迫：“秦君！这不是还没确定吗！” “但是谁也不能肯定它已经开发完毕！”久保正雄胸口都有些起伏：“不行！秦社长，本社现在还没有能力和资历抗衡这样的巨作！荒川实如果这么做，是早就摸准了秦皇朝的固定资产和流动资产，他想一举打断本社的资金链！” 秦远峰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从现在开始，秦皇朝进入全面备战状态。如果有警报，这就是红色警报。每个人，发动自己能发动的所有渠道，从任天堂或者他们的第三方口中撬出一丝半点。” “如果超级马里奥真的圣诞节发售怎么办？”道恩满脸愁色地问。 “决不能和它碰上！”立刻，几乎所有部长，连同久保正雄都异口同声地说。 “市场就这么大！玩家手里钱比我们想象得还要少！超级马里奥如果是专为打压我们而来，售价不会便宜！”一位部长不安地搓着手说：“这是惯用的商战手法。价格战这个东西，可高可低！一旦让他们摸准了玩家心中‘可以购买游戏的金币’到底是多少这条线，超级马里奥的金额恰好压在这条线上，这一年……” 她的手“卡巴”响了一声，极为不甘地说：“就是……超级马里奥的一年！如同超级马里奥1那样！” “我们不能和他们碰上。”秦远峰想了很久，长叹了一声，他是强势，但是不是疯子，现在，绝对不是挑战这款巨作的时候。 不要问质量，别人一二作积累下来的固定玩家，忠实粉丝，吐口口水都可以淹死秦皇朝的销量。 “先看这件事情到底如何。如果……真的是荒川实出手，真的押后圣诞节，不惜得罪任天堂所有第三方……那么……”他目光闪动：“我们最好弄到超级马里奥的准确发售日期！” “一天，都是生死线！” “久保先生，你留一下。” “嗨！”“明白！” 秦远峰挥了挥手，每个人都离开了，只是，脸上的神色并不安稳。 神作带来的压力，软件绞杀，无形的刺刀，这让全世界知情的开发商，没有一个人能睡的安稳！ “秦社长，有事？”久保正雄没有笑容，而是郑重地问。 “那款游戏……已经开发了？”秦远峰问道。 “正在开发！警视厅的一位股长正在公司，策划都是出自他的手笔。同时他也是业余推理作家。” 秦远峰点了点头，紧盯着久保正雄问道：“你觉得……这款游戏……能不能……？” 还没说完，久保正雄就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绝不可能的……”他的声音带着无比的怅然：“如果真的是这样……如果它不遇上超级马里奥3……如果放在任何日子……它都是一款毫无争议的名作……” “但是……”他苦叹了一声：“这……可是超级马里奥啊……这是这个时代的丰碑……” “它的固定粉丝，这一款游戏……就足以对全世界的游戏销售造成致命的冲击……如果这是真的……荒川实这次是一定要致我们于死地了……” 第168节 很久，两人都没再说话，过了十几分钟，秦远峰才挥了挥手，示意久保正雄出去。 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他看着外面蔚蓝的天空，却感觉乌云密布。 荒川实的恶意，透过棉絮般的云层，无孔不入地撒了下来。 这是阳谋，对方为了置他于死地，不惜得罪所有第三方，底气就是任天堂的强大实力，这是大型公司绞杀新兴公司惯用的手段。 如果真的是这样，这次，秦皇朝躲不过去。 除非，愿意押后半年，放到暑期档发售。 但是，时间。他现在最紧要的就是时间！ gb发售时间已经不多，如果这么一拖，资金链不是最重要的，一旦任天堂再次坐稳掌机皇帝的宝座，他挑战这两家公司的历程，将遥遥无期！ “好样的……真是好样的！”他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手握着沙发扶手，指尖都在发白。 “宁教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荒川实……是我小看了这年代的英雄！你敢于得罪任天堂所有第三方，真不愧是个枭雄！” 第0195章 十一月，巨头横空！ 好消息总是不期而遇，而坏消息则是如影随形。 世嘉高层丝毫没有察觉到任天堂的打算，实际上，按照历史，十月二十三日之前，没有任何人知道超级马里奥3已经开发完毕。 秦皇朝的所有人，都竭尽所能在刺探任天堂的行动。秦远峰这才发现，原来秦皇朝的人脉如此单薄。 不知道。没有消息。没有异状…… 每一条不明就里的消息，实际上就是最坏的消息。 “十月二十三日，任天堂十大质量序列，其中六大质量序列的社长亲自来到任天堂。晚七点，远在东京的‘动作天尊’，任天堂五虎之一，卡普空社长辻本宪三，开发部部长，开发一二组组长冈本吉起亲临任天堂，连续在平安京本部停留三天……至今仍在平安京……” 空无一人的办公室，秦远峰一个人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份资料，随后用力捏了捏火机，点上火，亲自烧掉了它。 超级马里奥……他“呼啦”一声拉开窗帘，清爽的风吹进来，却吹不开他心中的沉重。 他想不出，除了任天堂神作押后，引起所有人的不安，有什么理由七大质量序列共聚任天堂！ 就如同ces之后山内溥逆向猜测他的想法一样，他也在逆推这个看似不起眼的情节，然而，得出的结论，却让他无论如何都不开心起来。 他手摸到衣兜，想再点燃一根烟，却发现烟盒里已经没有一根烟了。 “艹。”他骂了一句，将烟盒捏瘪，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他的目光如刀，看着窗外香港的景色，咬了咬牙。 任天堂封锁了所有的消息！但是对他这种先知来说，这种封锁，就代表着无形的肯定！ “十月二十八号……”他看了看屋里的日历：“还有三天……” “还有三天……就能知道这次圣诞节……任天堂的发售阵容！” “是战，是和？那天……就会得到结果！”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秦远峰没有给公司下达其他指令，但是所有高层的心，都牵挂在了十一月一号上面。 三天后，十一月一日！ 秦远峰坐在办公室中，忽然，电话响了起来。 “是秦君吗？” 一个八风不动的声音传了过来，秦远峰只听了一下，就冷笑了起来。 “荒川实。”他暗中掰了一下拳头，发出“卡巴”一声脆响：“这次，我领教了。” “哦？”荒川实轻轻笑了起来：“领教什么？” “领教到……”秦远峰磨着牙笑道：“任天堂的唯我独尊，和你的睚眦必报。” “过誉。”荒川实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感情，不管是愤怒，还是愉悦：“秦君……这仅仅是个开始……不要以为这样就会结束……” “敢对我动手的人，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不把你五马分尸，如何能平复我心中的翻江怒火？”他终于笑了起来：“我要……亲手摧毁你的梦想……让所有电子娱乐业的人都看到，在任天堂面前做仗马之鸣是怎样的下场。” 秦远峰冷笑：“那你可要小心，别被仗马踢到了牙齿，又几周出不了门。” “真是遗憾，驯马，尤其是烈马，是鄙人一点小小的爱好。”荒川实笑道：“下午三点钟的任天堂发布会，我想，秦君应该非常感兴趣。如果有秦君在电视机面前观看，我将会感到无比荣幸。” “咔哒”电话挂断。 秦远峰握着话筒，久久没有放到座机上。 “躲不过去……”许久，他才轻轻放下了座机，眼中却闪出了慑人的神光：“既然躲不过，那就来做上一场！” “荒川实，你致秦皇朝于死地的决心超出我的预料。但是即便对手如此强大，我也绝不会轻易认输！” “质量游戏，可远不止超级马里奥一款！” 平安京，十月一日下午三点，凯宾斯基酒店。 人潮云集，业界龙头任天堂召开新闻发布会，没有人知道是为什么，但是并不妨碍他们前来参加。 各大报纸，杂志，fami通的记者，几乎将不大的大厅堵了个严严实实。 “嘿！让让位置！我可是特意从内华达州赶过来的。”“这位先生，您看看这里挪得动吗？”“stop！stop！你碰到我的三脚架了！” 一台台三脚架，相机，如同炮筒一般对着主台，那里，有一排显眼的座位。 座位上，几乎所有的座次前方都有个名牌，但是此刻同样背对着众人，根本看不到。 三点，钟声准时敲响，几乎在同一时刻，一行人，从主台的侧门走了上来。 “任天堂执行委员会！”就在他们出来的一刹那，整个会场“咔咔”声响彻全场，无数的闪光灯几乎同时亮起，形成一片耀眼的雷光！ “大家好，我是本次记者会的主持人荒川实。”荒川实走在最前方，他的身后，是竹田玄洋，森仁洋，波多野信志，岩田聪。 “宫本大师有事无法参与，由我代为主持。” 他习惯性地挥了挥手，毫不在意，甚至带着一种满足的感觉看着兴奋的记者人群，毕竟，除了“马里奥之父”宫本茂大师，执行委员会全员亲临，这种场合，极为少见。 他们掌握着目前市场上超过80%的第三方，这几个人，决定着第三方的生死！ 非常好……他儒雅的笑容中，藏着一丝深深的狠辣。 很好……人来的越多越好……秦君……现在一定在电视机前看着我……我要在所有人面前，击碎你最后一丝幻想…… 就如同ces他在全球顶尖电子商面前，将我的谋划一丝丝剥落那样。 你必须亲自尝尝这种让人恨入骨髓的滋味！ 五个人，在主台上坐了下来，荒川实居中，其他人一字排开。 “各位。”荒川实在雪白如海的闪光灯中，抬起双手轻轻压了压，灯光就如同它来时那般突然，数秒之内海潮一般退了下去。 每台相机的镜头都对准了荒川实，现场就连呼吸声都听得到。 电视机前，远在东京的世嘉，铃木裕，中山隼雄，等公司一帮董事，股东，正襟危坐在电视机前，带着郑重的神色看着这次难得的任天堂委员会聚首。 香港，秦远峰在公寓中，点着烟坐在沙发上，带着一丝寒光看着电视。连夜从日本赶来的大和抚子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手指尖女士香烟已经积上了长长的烟灰，她却忘了弹。 全日本，上到北海道，下到四国，只要有游戏开发商的地方，每一双眼睛，都看向了这几名业界龙头。 在焦距轻微的调整声中，在枪林弹雨一般的镜头注视之下，荒川实终于开了口。 “今天，是任天堂88年圣诞节档期游戏阵容发布大会。” 话音一落，会场下方，顿时人人都面面相觑。 88年圣诞档期游戏阵容发不大会，这不是任天堂游戏发布记者会。那么……其他厂家呢？！ 除了任天堂，其他厂家一家未到！ 不管是南梦宫，还是卡普空，或者艾尼克斯！ 没有一家为任天堂捧场！反而是任天堂执行委员会悉数到齐！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敏感如猫的记者们，顿时问道了鱼腥味，这种场合不给任天堂面子？这是从来没有过的！除了任天堂和世嘉，其他第三方没有资格召开游戏发布会，这种提高知名度，露脸的机会所有厂商齐齐放弃，为什么？ “卡卡卡！”闪光灯再次照耀，有心急的记者已经叫了起来：“请问荒川先生，为什么其他游戏厂商没有到？” “现在还不是自由提问时间。”竹田玄洋毫不掩饰地皱了皱眉：“请遵守规则。” 荒川实不徐不疾地说了下去。 “这次的发售阵容，称为豪华毫不为过。下面，是发布名单。” “最终幻想2，打火鸡，马戏团，炸弹人2，合金装备……” 洋洋洒洒一串名单念完之后，一位白人记者摇了摇脑袋，疑惑地轻声低语：“没错吧？这豪华也可以随便乱说啊？这阵容，没有勇者斗恶龙，没有魂斗罗，勉勉强强炸弹人还不错，怎么称得上豪华？” 他旁边的日本记者也狐疑地抓了抓头：“莫名其妙……不过对比起世嘉的md，也真的算得上豪华了……他是这个意思吧？” 荒川实轻轻合上了资料。 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虚伪的笑容一如既往，这是他的生存技能，就如同呼吸一般自然。 但是他的心中，已经燃起了一道叫做怨毒的火焰！ 他的目光轻轻扫过所有人。 秦君……你在看着吧？你一定在电视前看着吧？ 真是可惜啊……看不到你痛哭流涕的表情…… 他心中，已经急不可待！ “除此之外……”不顾下方窃窃私语声四起，荒川实淡淡地，却急切地说道：“还有一款游戏，已经决定发售。” 私语声戛然而止，他满意地笑了笑：“它的名字，并不在这份名单上。” “或者说，它并不需要造势来提高它的名气。” 他目光如鹰：“超级马里奥3，已经提上发布日期！售价五十美元！”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 所有记者，全部都是电子娱乐界，或者电子界的资深记者，他们如何不知道超级马里奥是什么。 第169节 第0196章 图穷匕见 正因为知道，才有了沉寂！ 三秒后，“轰”，如同堤坝决堤，万马奔腾，整个大厅，陡然间完成了从绝对零度到一千度的火热转变！ “我……我没听错吧？！”一位大鼻子的外国记者，惊讶地捂住嘴：“超级马里奥制作完毕？！已经提上了发行历程？！噢……天哪……天哪！太可怕了！这个圣诞节，真是疯狂！” “我的天……”一位日本记者，瞠目结舌地看着台上带着一丝毒蛇般微笑的荒川实，喃喃自语：“难怪……难怪他敢说豪华……有了这种游戏加盟，它如何能够不豪华！” “其他的游戏怎么活？” 旁边的记者，是一位新人，他莫名其妙地问道：“前辈，什么叫怎么活？照样卖呗？起码能喝点汤啊。” 老记者看了他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长叹了口气，深深地说：“后辈……你想得太简单了……你听听超级马里奥3定价多少？” “五十美元！足足五十美元！” “这是md世嘉十六位机的价格！七月火焰之纹章创下的单盒最高卡带记录！” “但是……这是八位机啊！定价五十美元……全球玩家恐怕过圣诞只有买它的闲钱！任天堂……这是算好了大家的心理底线和经济实力，利用手里最强的支柱，要把圣诞节所有游戏一网扫尽！不给其他人一点机会！” 他能想到，其他人也能想到，顿时，全场都沸腾了起来！ “噢……难怪！难怪其他游戏厂商不到场！超级马里奥一旦出现，还是这种价位！他们知道他们根本没有胜算！”“够狠的……真够狠！”“任天堂是一点汤都不给别人留啊！难怪别人不来发布会！” “安静。”竹田玄洋抬了抬手，和荒川实交换了一下眼色：“这款游戏，带有任天堂的最先进技术，使用了硬件拓展卡。我敢保证，这款游戏的制作费用绝不下于十六位机的卡带。所以它才会有这个定价。” 荒川实笑了笑：“它的发售时间……未定。” 未定？ 所有人都愣住了。 已经提上了发售列表，居然未定？！ 荒川实的目光，看向最大的电视台摄像机，露出一个毫不掩饰的险恶笑容，仿佛透过摄像头看到了秦远峰的眼睛：“什么时候发售……要看具体情况而定！” “啪！” 不同的地点，同样的时间，世嘉，香港秦皇朝，同时关掉了电视。 一片沉默。 铃木裕，大川功，冈村秀树，中裕司，中山隼雄……以及其他几名董事，脸色铁青地看着漆黑的电视，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中山隼雄才开了口：“铃木君，秦君的游戏如何？有没有可能……” “没有可能。”不等他说完，铃木裕就长叹了一声：“这已经不是游戏质量的问题了，这是一种传承的抗争，这是太多太多方面的抗争。秦皇朝全面处于下风，没有一丝优势可言。超级马里奥……我想各位都知道它光凭名字，全球基本就是保证了千万的销量……” “八嘎！”中裕司咬着牙狠狠拍了下桌子，发出一声巨响，他气的浑身颤抖：“五十美元……五十美元！他们好狠的心！他们要把世嘉连同任天堂的第三方一起赶尽杀绝！” 冈村秀树没有开口，同样脸色冰寒。 “秦君那边怎么办？”中山隼雄再次问道。 “没有办法……”铃木裕再次长叹：“除非他押后到暑期档，否则……只是亏多亏少的问题……” “没有一丝可能？” “除非奇迹发生，否则没有一丝可能。” 中山隼雄无奈地苦笑了起来。 做了这么多，却又仿佛回到了原点，当任天堂看家大作发行的时候，全世界都仿佛只剩下了“任天堂”三个字的声音。 他感觉一片颓然。 “让他押后暑期档吧……”他躺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无力地挥了挥手：“迟到……总比不到的好……” 他刚说完，冈村秀树的声音却传入了他的耳朵：“恐怕……迟到都没有办法了……” 不等所有人说话，冈村秀树望着天花板，语气听不出一丝情绪地说了下去：“为什么这场发布会是荒川实主持？为什么不是其他人？为什么他说……时期不定？” 没有人再开口了，没人是傻子，刚才没想到，现在一想，联系起前段时间任天堂极力掩饰的“盗版事件”，冷处理的“北美之狼被打”事件，谁都知道，任天堂这次是铁了心要灭杀秦皇朝！ 从打断对方的资金链开始！ “软件绞杀啊……”铃木裕苦笑了一声，他无能为力。 “这是任天堂的表态，他们这次一定要致秦皇朝于死地。”中山隼雄睁开眼睛，摇了摇头：“讨论一下以后用什么态度对待这个香港的公司吧，如果他们真的被任天堂打断了资金链，对于世嘉未必不是好事，增加一个新的开发小组，对于秦君的游戏见地，我还是极为信得过的。” 香港，秦远峰，大和抚子同样默默看着已经关掉的电视，没有开口。 “你惹上大麻烦了。”许久，大和抚子叹了口气说：“任天堂决心绞杀你，司法根本没法查，游戏是他们在开发，他们可以有一堆证据表示‘超级马里奥正好和你的游戏同时出来’。” “你准备怎么办？”大和抚子脸色严肃，没有一丝笑容：“不要告诉我，你要做迎战的准备？这是最蠢的选择！这不是游戏质量的问题，而是人气度，知名度，玩家忠诚度的站队。” “战也得战，不战也得战。”半晌，秦远峰语气坚定，认真地看着大和抚子说：“我不能不战。如果不，毁的是秦皇朝的资金链，下一步全盘都会受到影响。而且，这款游戏拖到暑假档期？” “不战也比输的彻彻底底的好！”大和抚子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狠色：“秦君，听我的，拖下去！拖到暑假！或者找其他时间。小输当赢，总比输光了好。” 秦远峰看了她半天，才淡淡地说：“你自己回忆下超级马里奥的发售时间。” 大和抚子没说话，她何尝不是安慰。 “或许会在圣诞节发售，时间未定。” “如果说这不是荒川实针对我而来，我都不相信！”他深深地看着大和抚子说道：“我拖得过圣诞，还拖得过暑假？” “圣诞节不发售，对于任天堂和世嘉所有第三方都是一个天大的喜讯。对于超级马里奥这样的作品，只能增加它的期待度。它就是瞄准了我。我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 大和抚子沉默地看着他，过了好几秒，才抬了抬手：“给根烟。” 秦远峰随手丢了根烟过去，大和抚子轻轻点上，一束青烟寥寥升起，她朱红色的嘴唇轻轻吸了一口，才淡淡开了口：“信虎学习得如何？” “我忘了。” “那我带他回去了。” 秦远峰笑了笑：“你肯定我会输？” “我是不想看到你输的太惨。”大和抚子毫不留恋地站了起来：“我只喜欢身为强者的你，却不喜欢落水狗，因为后者是用来痛打的。” 打开门，她临走之前顿了顿，轻轻说道：“小输当赢，没有不败的王者。” “哒……”门轻轻关上。 秦远峰沉默地坐在房间里，荒川实这一手，任天堂耗得起，他耗不起！ 超级马里奥越拖越红，这是期待度的问题，但是他拖不起！ gb发售就在不久，他同样拖不起！ “荒川实……”他狠狠捏了捏拳头，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这一招，我收下了……” “最穷不过要饭，不死总会出头……只要你们这次打不死我……这一城，我会十倍……百倍地还给任天堂！” “我倒要看看，巨头横空的情况下，你把我逼到战场，新类型能在超级马里奥手下抢走多少市场！” 他脸上的神色已经完全郑重了起来。 避无可避，一战而已！ 他迅速拿起了电话。做出了决定，放开了心胸，坦然接受结果，反而多出来的是一往无前，披荆斩棘！ “铃木先生，是我。” 世嘉，铃木裕做了个“嘘”的手势，捂着话筒，低声道：“秦君。” 没有人说话，只是目光交接中，已经说了千言万语。 “请冈村先生履行诺言，为秦皇朝的游戏造势。” 铃木裕耳朵离开话筒，所有人都差不多听到了，顿时，神色各异。 “你确定？” “我确定！” “秦君……”铃木裕犹豫了很久，想说什么，却无法说起。 “不用劝我。我很清楚荒川实的目标是我，我不动，超级马里奥绝不会动。就这么说定了。” “哒……”电话单方挂断。 铃木裕愣了一会儿，才放下电话，沉声对所有人说：“秦君决定……迎战超级马里奥……” “他疯了。”中裕司嗤了一声，脸上的肌肉都抽了抽，却用一种自己才能听到的音调说：“不过……这种疯狂……我很喜欢……” 冈村秀树看了铃木裕好几秒，才郑重点头：“那么，就让我们为这位唐吉坷德准备好一场华丽的葬礼吧。” 中山隼雄沉默了一下，才开了口：“向他致敬，起码我没有这样的勇气。” 秦皇朝，秦远峰马不停蹄地拨通了第二个电话。 “钟晗，立刻让财务组清算秦皇朝所有财务，近段时间拒绝一切投资和借贷。防止任天堂的陷阱，一旦资金断链，你我都知道对于秦皇朝代表什么。” “明白。” 挂上电话，他拨通了第三个电话。 “久保先生，游戏最后灌好，务必在十一月十五号之前，发给大和基板和世嘉，做销量预测，以及市场评估，给大和基板生产线定下一个可靠的数字。” “秦社长……” “我不管多还是少！但是必须要发！老子从来没有别人打上门我还高挂免战牌的习惯！” 第四个电话。 “大和信虎先生。”他沉声道：“请立刻联系你爷爷大和谦正，我这次，需要他不遗余力，全心全意的配合！” “秦社长……”大和信虎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 “放心，我不会拖欠你们的款项，不管我的游戏卖了多少！” 挂上电话，他掏出一根烟，却没有点燃，陷入了沉思。 最终，他食指无意识地一用力，烟成为了两节。 他看了一眼，随手丢进了烟灰缸。 “任天堂……”他握了握拳头：“就算你搬出超级马里奥，我也绝不会让你痛快！” “想咬我，就做好崩一口血的准备！” 第170节 第0197章 大战将至 第二天，整个电子娱乐业都沸腾了。 “超级马里奥3制作完毕！任天堂采用最新技术，定价五十美元。想购买的玩家可要捂好自己的钱袋了。” “昨日，任天堂召开记者发布会，超级马里奥3浮出水面，定价五十美元，发售时间未定。极大可能圣诞发售。” “圣诞节，终于有了一款我期待已久的游戏。超级马里奥，任天堂以最强势的态度搬出，横扫圣诞！” fami通，以头版，头篇幅，连续三页连篇累牍地报道了超级马里奥3的情况，横扫圣诞，这个词语还没发售就已经挂在嘴边。却没有人认为不妥。 整个日本，只要是电子娱乐界的玩家，都全部沸腾了，同时，他们也真的捂好了自己的钱袋。 “你们知道吗？超级马里奥3就要发售了！”一所高中学校中，一位男生兴奋地挥舞着fami通，脸色通红：“这次圣诞节，可算有一款真正意义上的巨作了！想想83、85年的超级马里奥1、2发售的时候吧！任天堂的游戏品质从没让我们失望过！” “五十美元啊……”他身边，围着好几个同学，翻着fami通，叹息道：“还真的……有点贵呢……” “贵？！难道你不买？” “开玩笑……怎么可能不买……哎……我本来计划买三款游戏……看样子，只能存钱买这一盒了……” 全日本，都开始为这款游戏预热。同样，有更多的爱好者看到消息就愤怒地骂了出来。 “时间未定？！明明制作完了怎么可能时间未定！这不是要让我们一直等下去吗！”早稻田大学中，游戏社的社长愤怒地揉搓着fami通：“太可恶了！实在是太可恶了！明明知道多少人等着这款游戏，它居然时间未定！” 上到大学，下到初中，几乎会玩游戏的人，热情被这一条三页的消息，瞬间调动了起来。这种情形，根本不需要细说，如果同有穿越者，只要想象一下魔兽世界第一部资料片发售的时候，全球千万玩家翘首以待七十级的情形就能想到。 只是现在网络并没有铺开，否则马上就能看到铺天盖地的帖子。但即便如此，现在的“第一电玩杂志”fami通也毫不吝啬地给予盛赞。 那是无言的期待，根本不需要语言形容，这款游戏的名字，就值得他们等待。 回执卡，雪花一般飞到了fami通编辑部，当天，超级马里奥3击败所有游戏，以的绝对优势强势夺取期待榜第一！ 仅仅十个小时！ 之前预告的任何游戏，上半年发布的每一个新游戏消息，根本无法阻止住它的脚步！ 90%以上的期待度，相当于全民期待！ 同一天，上百架飞机从伦敦，巴黎，华盛顿，纽约……等一座座电子游戏大票仓起飞。上面坐着从美国，欧洲，闻询立刻赶来的世界渠道商和他们的议价团队，蜜蜂一样飞往平安京，眼巴巴地想拿到这款游戏的第一手发卖权。 十一月八日，大和谦正亲自来到了香港。 他带来了洋马公司的市场分析小组，为发售之前的市场做评估，具体组装多少盒，为最后的发售做准备。 但是，结果非常不乐观。 “八万盒。两部一起。”大和谦正长叹了一口气，正襟危坐在秦远峰的办公室里，苍老的手指轻轻搓过手中的分析报告：“其实……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成绩了。” 秦远峰没有说话，许久才开口：“其他公司的组装盒数能知道吗？” “不现实。”大和谦正摇了摇头：“这是每个公司最核心的机密，但是……我估计今年圣诞无论什么游戏都不会超过十万盒。当然，除了超级马里奥3。” 秦远峰狠狠咬了咬牙，这个数字，太难把控了。 如果少了，铺货之后市场供不应求，那么最后一丝机会都会从手里滑走。 如果多了，供大于求，将会导致上百万美元的卡带最后被销毁。 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会有一种期待感，哪怕现在局面已经如此严峻，他也会考虑万一。 一旦这个万一真的出现，他的游戏确实销量不错，远超八万盒，铺货之后却没有后续货物供应，那么损失的将是海量的等待玩家！ 毕竟，秦皇朝并没有资格让玩家等，心跳回忆不是超级马里奥。 “三十万盒！”秦远峰狠了狠心：“百万美元，我还亏得起！” 十月十三日，大和谦正离开香港，临走的时候，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用力拍了拍秦远峰的肩膀。 “希望这一次，幸运女神仍旧对你微笑。” 送走大和谦正，秦远峰已经每一根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十二月初，全部游戏都将进入正式的宣传渠道，从这个月开始，电视，报纸，杂志上，将展开第一轮的白热化宣传大战！ 这，也代表着这一场完全不对等的战斗正式揭幕！ “秦总，我回来了。”酒井法子如期按照自己的时间回来，站在秦远峰的办公室，脸上带着疑惑：“公司……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都明显感觉到公司的气氛紧张了起来。 “遇到了一个非常难缠而且恶毒的敌人而已，这是公司发展过程中的必经之路。”秦远峰已经完全平复下来了心绪，将正在看的东西放到一旁：“你朋友还好？” “还好，对了，秦社长，她陪着我来香港了……她心情不大好，我……可以吗？” 秦远峰点了点头：“和你住一起吧，有什么需要给公司提。” 酒井法子离开，秦远峰再次拿过那叠资料看了起来。 那不是资料，而是一份表格，一份触目惊心的表格！ 表格下面，还有一份通知，是铃木裕和冈村秀树联手签发的。 表格上，是世嘉圣诞档期前的发售名单，而这份通知，是秦皇朝圣诞节首发的通知。 宣传渠道，日本三大电视台，nhk，富士，朝日的滚动播放。电子产经报，所有和游戏，电子有关联的报纸，杂志。秋叶原以及日本各大主要市区，大阪、名古屋、横滨、神户、京都、札幌、福冈、仙台、广岛……所有城市的电子产区，大型商场，都会为心跳回忆及那一款游戏开发特别专区！ 总金额没有写，但是秦远峰知道，这绝不会低于千万美元！ 战争的扳机，已经叩响，只等十二月一日！ “叮铃铃……”就在这时，案头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秦君吗？”拿起来的时候，铃木裕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十二月一日中午十二点，世嘉圣诞档发布会，fami通，电子批评，电子产经报，东日电子……以及二十多家报社，杂志社，电视台的记者，编辑将共聚世嘉大厦。召开世嘉圣诞档发布会。” “知道了。” “秦君……”铃木裕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了下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不论这次结局如何，你收获了我的尊重。” 秦远峰修长的手指划过坚实的桌沿，笑了笑说：“其实，我更愿意收获市场。” “我的尊重原来如此廉价。”铃木裕毫不在意，笑道：“不管如何，明天的发布会，就是这次圣诞节大战揭幕的时候，荒川实的目光，应该时时刻刻都落在你身上……他……等这次发布会等得非常急了……恐怕这次宣布之后，他会立刻宣布超级马里奥3的发布日期，你要有心理准备。” 秦远峰手狠狠地握了握：“放心，我既然已经上了这个战场，就绝没有畏战的道理！” 时间过得非常快，任天堂胜券在握，紧紧盯着世嘉的发售名单，而秦皇朝的卡带，也进入了加班加点的组装期。 社会上都安静了下来，这个年代网络没有铺开，日本全国各地对于圣诞节档期的反应根本无从考究，只有请记者小组每一个城市去采访，秦远峰现在根本没有这样的功夫。 就仿佛海啸之前的波澜不兴，暴风雨前的风平浪静，安静地……让业内人都感到心颤。 时间，很快来到了三十日。 圣诞节的气氛，已经悄然来到了日本。崇尚欧美的他们，圣诞节总是比新年还隆重，各大商场前，一颗颗圣诞树已经摆了起来，张灯结彩中，悬挂着一份份小礼物，旁边必然少不了一个骑着驯鹿的白胡子老人。 一片祥和中，玩家们已经开始期盼起圣诞节的档期来，各大商铺，已经开始向渠道商订货。不管是任天堂，还是秦皇朝，总计数百万份卡带，已经发往全日本各地！ “秦君。”三十日上午，秦远峰接到了冈村秀树的电话：“明天中午十二时，世嘉大厦记者发布会，届时警务厅朝仓科长会如约前来，请务必及时。” “知道了。”秦远峰挂上电话，这场荒川实的复仇之战，终于要打响了。 半年的筹划，因为一次ces之行，他和荒川实之间再没有一丝可以协调的余地，现在，这场战争终于全面爆发。 “不见了？”几乎就在他接电话的同时，酒井法子看着房间中哭成泪人的同伴，惊讶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第0198章 人性与金钱（一） 日本，东京。 世嘉大厦，门口人流不息，大楼门口，一辆漆黑色的奥迪正停在那里，立刻有人帮忙打开车门，秦远峰西装革履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众人视野中。 “秦君。”工作人员恭敬地低下了头：“媒体记者都已经在大厅等着了，还有一个小时发布会召开，您看有什么问题没有？” 秦远峰摇了摇头，直接走进了预定的房间。 打开门，冈村秀树，铃木裕，中裕司，还有一位中年男子，四人已经等在那里了，中裕司罕见地主动朝秦远峰点了点头。 “秦君，今天之后，贵社和荒川实的战斗将正式拉开序幕。”铃木裕率先开了口：“这一次，世嘉将和你共进退。” “贵社的宣传渠道已经安排好。”冈村秀树接着说：“无论是电视台，报纸，或者杂志，可以说，贵社的宣传渠道和世嘉本部的渠道一样完美。” 秦远峰拿出一根烟，对着冈村秀树晃了一下，对方摇了摇头，铃木裕却接了过去。 香烟寥寥点上，青烟冉冉升起，忽然寂静下来的房间夹杂着有些刺鼻的烟味，气氛微妙地尴尬，冈村秀树提起了精神，打了个圆场：“秦君，这位是东京警视厅科长朝仓建一，今天他协助我们宣传。” 秦远峰正要说谢，这位四十多岁，长得慈眉善目的男子，却笑了起来：“不用谢，各取所需而已。你付出美元，我们是政府机构，自然不会食言。” 他若有深意地看了秦远峰一眼：“不过，这次恐怕警视厅也帮不了你啊……日本人，谁不知道超级马里奥。如果秦君需要，付出一些小酬劳，这一个月我可以特意调集一些专员为你每天做期待度调查。” 秦远峰笑了笑，站起来问道：“有电话吗？” 期待度调查？他并不需要，在这个没有网络的年代，极难详细统计，而且……恐怕根本不需要查，超级马里奥的地位除非发生奇迹，否则无论任何游戏都无法动摇。 走到一间无人的房间，他拨通了钟晗办公室的电话，刚接起来就听到声音好像非常杂。 “怎么回事？”他皱了皱眉眉头问。 钟晗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仿佛在和什么人说着什么，隐约还有哭泣声，说了声等一下之后，他似乎在解释什么，过了好几秒，他才开口：“秦总，有事？” “你旁边有人？”秦远峰愕然，没人的时候，他一直喊的学长。 “有人。”钟晗叹了口气，朝着外面说：“酒井小姐，你自己来和秦总说吧。” 秦远峰有些不悦，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最大的问题没有解决，哪里有功夫关注她的事情？ 但是，酒井法子的声音刚拿到了电话，就响了起来：“秦社长，对不起……抱歉！” “酒井小姐。”秦远峰没有过多掩饰自己的情绪，这一个月中，超级马里奥给予的压力之大，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他沉声问道：“我希望你能考虑好轻重，并不是什么事情都需要我批准。虽然女子团体的直属负责人是我。” “我……我明白……”酒井法子明显被吓到了，但是不到一秒，她就立刻说道：“秦社长，我，我想请十天假。” “我之前找钟部长批假，他说我暂时没有假期，圣诞才会有……但是我真的有事情……” 秦远峰揉了揉眉心，他算真的理解到那些经纪人的心态了。 “你最好有个说服我的理由，酒井小姐。” 第171节 “现在我正在世嘉，准备参加世嘉圣诞档期的发布会。世嘉重要的质量序列，和第三方圈都在这里，外面还有二三十家媒体等着采访我，你只有五分钟。” “明……明白了……”酒井法子仿佛犹豫了一下，还是坚持说了下去：“我……我那个朋友，她有一个非常好的姐妹，已经……已经不见了……” “去世？” “不是，是失踪！她已经失踪了整整五天！家里都急坏了。我和这位失踪的同学并不熟悉，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她和我这位朋友关系非常的好，我朋友已经哭得不行了，我，我想陪她去日本找一找……” 好吧……秦远峰暗叹了口气，他就是心软，这种事情他听不得，听到了就不自觉点头。 “你最好快一些，游戏发布之后，还有关于你们团体的宣传。”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说了一句让历史更改的话。 几十年后，他回想起来，就是因为这一句话，让秦皇朝真正崛起！ “她叫什么名字？” 问者无心，真的无心，秦远峰只是随口问问，哪怕对方有没有答复都是一样，甚至他完全不需要酒井法子答复。 “顺子……”酒井法子的声音有些担忧：“古田，古田顺子……” 有的事情，有的机会，来得就是这么突兀，毫无一丝预兆。 秦远峰点了点头，知道了的知字还没有说完，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古田顺子！ 这个名字，在全日本都会留下色彩浓厚的一笔！ 因为……她的血腥，因为，她的悲剧，因为，一起惨无人道的囚禁虐杀案！ 如果搜索全日本十大凶杀刑事案件，残忍程度排名第一的，是名古屋孕妇剖腹杀人案，接下来是九州连续监禁杀人案，福田孝行杀人案。 第四的，就是古田顺子，女子高中囚禁杀人案！ 这个案件，还有一个别名，女子高中水泥埋尸案！ 几名未成年少年，监禁一名女子高中生长达一个月之久，而且监禁在自己家中，经过一个多月的虐杀，将对方残忍地虐待致死！ 直到次年三月，这起案件才在一个极为巧合的情况下侦破！ 之前，定位的是离家出走！ 然而，这还没有引起社会的重视，真正让整个日本哗然的是，四名凶手，只被判处四年有期徒刑！ 因为他们未成年！ 在古田顺子经过焚烧，奸尸，强暴，性虐之后，四个凶手，只有四年！他们的父母，知情不报，只被判处监管不力！ 整个日本，社会都因此引起了震荡！ 这个案件还有一个外号。 日本少年第一案！ 因为它，日本修改了少年法。因为它，无数部根据它改编的漫画，影视被搬上银幕，全日本都在以自己的行动控诉着这次令人发指的暴行。 因为它，后来的av女星饭岛爱自杀身亡。 说起来惭愧，秦远峰了解这件事，还真的是因为饭岛爱自杀。 但是，他现在完全没有想这件事。 第一个浮现在他脑海的，是一个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的想法！ 老天爷让他穿越回来，居然没有坑他！ 在这种几乎到了绝路的情况下，竟然有这种惊天逆转！ 超级马里奥，它影响力再大，也只是游戏。然而这件事，是全日本的社会影响！ 他的第二部游戏，如果把握好这个契机，他……就有了真正挑战超级马里奥的资格！ 这个销量四千万份的怪兽，第一次，恐怕也只有这一次绝无仅有的机会，它有可能被打败！ 在它的发源地，在它最看重的日本市场，现在，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警视厅的宣传，第二款游戏的独特表现手法，完整再现这个案件的话，依靠它轰动日本，影响全日本少年，家庭，成年数十年的影响力，他绝对有和超级马里奥一拼的资格！ 机会，总是不期而遇。错过这一次，恐怕这部神级的作品，只有等到gta4的发行！ 那是……十几年以后。 但是，随即，他就沉默了下来。 这可是一条生命啊！ 四个未成年人，被判了四年，国家因为要贯彻自己的执行力没有执行死刑，已经引起全日本的抗议。他如果用古田顺子的生命来换取他的千万美元，他能安心吗？ 带血的钱……他狠狠咬了咬牙，第一次觉得，良知和欲望有了强烈的，仿佛地球末日般的碰撞。 如果这起案件没有发生，那么它可能有那种恐怖的影响力吗？ 绝对不会！他不用想都知道！ 但是，如果他知情不报，和亲手杀了这个女孩有什么区别？ 他并不喜欢日本，不过，那是政府的事情，他不讨厌这边的人民。 比如，人人都高喊着日本人去死。但是，真正当一个手无寸铁，和战争无关的女人，老人，小孩站在自己面前，随时可以杀了对方，几个人下得了手？ 人的性命，本就是最珍贵的东西。 不知道何时，他挂上了电话，整个人却呆在了原地，心中的天使和恶魔，在不停地斗争。 一个声音说，让她去吧，让她去死吧。毕竟历史就是这样，现在没人知道，你不说，只能深藏在你心里。 另一个声音说，以后你的每一分钱，都带着这个少女的鲜血，你真的有这种觉悟吗？ 他犹豫万分！ 说，秦皇朝的流动资金就千万左右，这次如果失败，面临的是下一步计划很可能会大改，只关心胜者，这是人之常情，他好不容易积累的名气将毁于一旦，并且资金链将会受到重挫！ 不说，没有缺点，对他几乎是雪中送炭，除了过不去自己的良心。 这一刻，他是真的犹豫了，真的迟疑了。 上天送来了这种人性的选择题，让他进入一个良心死去，战胜这一场。或者良心尚存，直面任天堂的两难死地！ 第0199章 人性与金钱（二） 秦远峰就这么静静地坐在电话前方，过了许久，才站了起来。 还要和钟晗说什么，他忘记了，还要对酒井法子批假，他也忘记了。 他要趁着自己下定决心的时候，赶紧做，否则，他怕再过段时间，哪怕半个小时，他的信心都会被另一方击败。 他来到之前的那间房间，进来之后立刻就说：“朝仓先生，我想和你谈一谈。” 世嘉的众人对视了一眼，铃木裕点了点头：“秦君，还有二十分钟，记者会召开。请务必抓紧。” 说完，他们很识时务地为两人留下了自己的空间。 “秦君，有深入合作的想法？”朝仓建一完全没有感受到别的什么，轻轻抿了口咖啡：“如果贵社继续付出钞票，我很愿意进行这种互惠的业务。” 秦远峰深深地看着朝仓，深呼吸了一口气，以穿越回来最慎重的口吻说：“朝仓先生，我时间很紧，非常紧，但是有件事情，我不希望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看到他的脸色，朝仓眉头微抬，放下了咖啡杯，认真点头道：“请直言。” “朝仓先生，你是东京警视厅的科长？” “没错。” “这几天，警视厅有没有接到一份少女失踪的案件？” 朝仓建一几乎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类似的案件，每天接到的多了，很多是孩子自己离家出走。我们都会登记在案，怎么，秦君有兴趣？” “朝仓先生，我再重申一次，我不是在开玩笑。就在现在，一名叫做古田顺子的高中少女，已经被四名高中杀人狂魔关在东京的某个地方。她已经被强暴，这四个变态正在对她进行惨无人道的折磨。我希望警视厅立刻投入大量警员进行搜查。” 朝仓建一看怪物一样看着秦远峰：“你在给我开玩笑？” “我说过这不是玩笑。”秦远峰面沉似水，极为严肃地说：“这是日本几十年来最令人发指的刑事案件之一，说是日本少年第一案都不为过，我希望警视厅马上行动！” 朝仓建一脸上写着三个字，神经病。就差没有说出来。 秦远峰说出来之后，自己都后悔了。 软弱！ 心还不能到硬如铁的地步。明知道让古田顺子去死，迎来的也许就是2000年前唯一有可能，可以击败任天堂怪物级游戏的绝佳机会。 但是，他仍然选择了说。 这就是人性，人性或者本善，或者本恶，其实，善善恶恶都是在特定时间内浮现出来的表象，人性本身，它是无质的。 他说了，心中已经是喟然长叹，如果这种机会放在荒川实，放在小口久雄，放在大贺典雄等人身上，恐怕毫不犹豫地让对方去死！ 他做不到。 他说了，却绝不后悔。有时候，金钱这种东西做不了衡量事物的标尺。 曾经，他手中握着一把可以屠神的隆基努斯之枪，但是，他却轻轻地放了下来。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腮部肌肉都在轻轻颤抖，指甲都差点深深刺进了肉里，掌心都翻出了红色。 没人知道，他放弃的是什么。一步可以让他登天的机会，他亲手搬走了这根梯子。 看到他的表情，朝仓建一看了很久，终于再次开了口：“秦君，请问消息来源？” “不能说。”秦远峰闭着眼睛，看似眼神，实则在平复这种极为恐怖的诱惑带来的后遗症。 就在此时，此刻，他只要闭上嘴，睁开眼睛，对着对方笑一笑，说，我只是开玩笑。 皆大欢喜。 但是，他的耳边似乎响起了那位无助少女的哭喊。他的嘴，无论如何也闭不上。 “可以理解，那么，这四名犯罪嫌疑人的名字？前科？犯案大体地点？” “我都不知道。”秦远峰的声音很坚定，却很轻，轻到就像空气，一吹就散。 “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 第172节 “我绝不是玩笑！”他猛然睁开了眼睛，心中一股无名火都冲了上来，简直想抓起咖啡壶一壶砸到对方脸上去！ 自己放弃了什么，对方恐怕根本不会知道，但是，他居然还在质疑自己！ 虽然这种质疑很明显，什么都不知道，那你怎么知道这件事？但是，这种情况无论是谁都会火冒三丈！ “既然你不是开玩笑。”朝仓建一收起了笑容：“那你就是对我们的合作有意见？” 秦远峰直视着对方：“我再说一次，我说的都是真话。” “如果你们现在不救援，这件事情等发展到最后，我怕你们根本不敢看。而且你的位置都保不住……” “那就等它发展到最后再说吧。”朝仓建一也来了火气，嗤笑了一声站起来，提了提西装：“秦君，发布会马上就要召开，虽然我们的意见有些分歧，但是警视厅答应的事情绝不会食言。不过，从此以后，我们再无瓜葛，你的系列第二部，请另择高明。” 秦远峰的目光如刀，仿佛砍在了对方身上。 不救？ 对方居然置若罔闻。 其实，这很正常，没人会为传言出动警力，这个头开不得，否则警察都会忙死。 但是，这一次他们的不救，会导致一件史无前例的大事，从此发生！ 秦远峰没法说下去，他是成年人，再说下去就是胡搅蛮缠，此刻，他坚定下来的信心中，冒出了一个想法。 警视厅不救，那这个正在被囚禁的女孩怎么办？ 谁去救她？我去？我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 好不容易做出了这个决定，最后却无功而返？ 欲望和良知，他选择了后者，现实却告诉他，你站错了队。 然而，因为这一席话，却让那个黄金的机会，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游戏……金钱……良知……三者重新出现在了天平上，他整个脑部此刻仿佛最精密的仪器，全速地运行起来。 “卡擦……”随着一声轻响，脑海中，或许是仪器的齿轮对准了位置，或许是灵感的爆发，或许有别的或许。 一个大胆到疯狂的想法，忽然地，毫无征兆地，却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往往到了绝境，才会有爆发，他现在的情况，恐怕就是如此。 也许，这个想法一直在他脑海中存在，最终，在一个特定的情况下，最终爆发了出来。 所谓灵感。 他回过神的时候，朝仓建一已经离开了。他的目光却越来越亮。 还有一个办法…… 还有一个诡异到疯狂的办法…… 这个办法，或许能够成功，或许不行，但是，这是他最大的努力。 指挥不动警视厅，他已经尽了自己的力了，这个选择题，其实他已经做完。仅凭他的公司，根本不可能跨国，大海捞针一样，从东京找人。 等找到，恐怕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找不找，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一个半月……”他的眼睛亮的吓人，他清楚地记得，这起案件，是四十四天的时候，终于酿成血案，在这之前，他会请私家侦探找，不过，却有一招，也许……同样可以找到人，而且……彻彻底底地获得“可能”击败神作的机会！ 想都没有想，他就回到了之前的房间，拨通了公司的电话。 “钟晗？” “是我，怎么了？” “我有事情交给你做。” 他花了几分钟，把这件事情说了一下，然后又花了两分钟，把他的计划全部说给了对方听。 电话中，是长时间的沉默。 “学长……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过了好几秒，钟晗的惊呼声才响了起来：“一旦这么做，警视厅会追究你的责任！而且全日本社会都会给你扣上‘诱导民众’的大帽子！荒川实这下真的会把你置于死地！恐怕日本社会都会自动封杀你的游戏！” 秦远峰深吸了一口气。 疯了。 这个办法在脑海中浮现的时候，他自己都感觉，真的疯了。 但是，机遇从来都是和危险随行，他绝不会放过这种数十年一遇的机会！ 击败超级马里奥，全世界的电子娱乐界都会明白，这到底代表什么！ 这和击败魂斗罗，完全不是同一个等级的概念！ “钟晗，我说过，照我的做。”他的声音无比坚定：“公司里，只能由我来决策！” “但是你这是拿公司的未来开玩笑！日本被封杀，在电子娱乐界就等于已经宣布了死刑！一旦这件事没成功……” “现在，立刻去做！我今天就会回到香港！” “啪！”电话被挂断，香港的钟晗目瞪口呆地看着发出忙音的电话，脑袋都混乱了。 “他真的疯了……真的……太疯狂了……” “秦社长。”日本，世嘉大厦，一名工作人员焦急地找到了秦远峰：“您在这里啊……冈村先生他们都等急了。” “知道了，马上过去。” 工作人员离开，秦远峰右拳握紧，放在左胸，闭上眼睛，沉静了三秒。 片刻后，睁开，情绪的波动，已经被深深压下。 “超级马里奥……”他冷笑了起来：“我本来都以为，这次只是亏多亏少的问题……” “荒川实，你把我逼上这个战场，可曾想过，猎物和猎人有位置颠倒的那一天！” “现在，就让我的游戏……来捕猎你的水管工！” 第0200章 人性与金钱（三） 大厅中，早已经被赶来的记者们堵得水泄不通。 一台台相机，三脚架，仿佛战场上林立的刀枪，齐齐对着空无一人的主台。 任天堂已经在圣诞节露出了它的獠牙，而且是最锋利的犬齿，世嘉要怎么接招？ 他们都抱着这种心情来到这里。 “嘿，任天堂这次可是不惜得罪所有第三方发行超级马里奥，世嘉这次要给不出什么好游戏，恐怕md的销量仍旧不会有起色。”一名白人记者笑道。 “不止如此。”旁边的人笑着说：“前段时间ces上不是爆出任天堂盗版吗？他们这是转移视线，一举两得，看样子荒川实并没有气昏头。山内溥能答应他，这层原因占了不少的位置。” “呵呵，看吧，看看这次世嘉要怎么接招。” 就在这时候，一行人从主台后方走了出来，所有记者顿时沉寂了下来。 “是秦君……”一位资深记者感慨地说：“世嘉看样子是决定用他的游戏来应对了。” “秦君……”电视机前，荒川实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仿佛看到带血的肉。 “你终于躲不下去了吗？终于决定站上这个舞台了吗？瑟瑟发抖的小老鼠……这次，我会把你连皮带骨敲得粉碎。” “各位中午好。”世嘉出来的人，是铃木裕和冈村秀树。冈村秀树坐下后，丝毫看不出有任何对于圣诞档期的不安——这是他们的基本功，这些大股东的存在，本身就为了稳定军心，哪怕他们刚才还在会议室中表达出对于圣诞档期的极度担心，但是现在也不会露出一丝端倪。 “今天请大家来到这里，只有一个原因。”他笑着侃侃而谈：“一年一度的圣诞节档期，是每个电子娱乐公司的重中之重。今天，是世嘉发表md圣诞档期首发阵容的时刻。” “卡卡卡”闪光灯雷海一般闪耀，没有人说话，但是他们心里都清楚。本来十一月一日就该发布的，世嘉整整拖了一个月，其中因为什么，不言而喻。 一部神作的横空，所有软件都将遭受巨大的冲击，世嘉不得已拖延了一个月，也不得已必须召开这次发布会。 不召开，他们失去的远不是一个档期这么简单。 他们失去的，是第三方对自家平台的信心！ 而这些记者感兴趣的，是世嘉将用什么游戏来对抗这部传说中的神作。 “我想，大家等这一刻等得已经非常焦急了。”铃木裕笑着开了口：“作为世嘉的总审核官，下面，将开始披露世嘉md的首发阵容。” 他看了秦远峰一眼：“在这之前，有请香港秦皇朝公司的社长，秦远峰先生。他的游戏，将作为本次圣诞节档期的主打。” 闪光灯再一次亮起，如同上百个忽然闪亮，忽然消失的太阳。炙热而灼人。 秦远峰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心中却如同海潮涨退，起起落落。 这一刻，这场恶战，终于拉开帷幕！ 本来，他没奢望过赢，这个年代，超级马里奥就等于一座不朽的丰碑，世界上三十年电子娱乐战斗史，仅仅只有两款游戏超过它，侠盗猎车手gta4，仅仅是差不多，严格说来，只有任天堂自己的产品击败了自己！ 最终幻想没有，勇者斗恶龙没有，俄罗斯方块没有，宠物小精灵也没有！ 但是，现在，却因为一个突如其来的机会，他有了一个可能将这款神作赶下台的机会！ 千载难逢！ “各位。”他按捺住心中的情绪，笑着说：“秦皇朝，从建立开始，已经发行了三款游戏。今天，将在这里披露第四，第五款游戏。” 台下，一片安静。 “第四款游戏。”秦远峰扫视了一圈安静下来的会场：“心跳回忆，新类型。恋爱养成游戏。” “恋爱养成游戏？”台下，不少人都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东西？ 没有人知道，但这丝毫不妨碍他们的好奇心。 “第五款游戏。” “逆转裁判！” 说道这四个字的时候，他在台上交叉在一起的双手，狠狠合了合。 他预料过，这款游戏必将超越心跳回忆，但是他都没有想到，最后的杀手锏……果然落在了它的身上！ 逆转裁判的类型，加上柯南的故事，最后，用“日本少年第一案”作为收尾，将有机会真正撬动任天堂的基石！ 荒川实将他逼上这个本来不可能胜利的战场，最后，却忽然出现了这个惊人的，谁都想不到的逆转！ 没有任何人知道，现在警视厅的卷宗中，被定为离家出走的少女失踪案，会给这个89年的春季，给全日本，全亚洲，带来怎样的震撼！ 第173节 他身边的铃木裕，有点疑惑地看着秦远峰，他明显感觉对方的情绪刚才忽然爆发了一下，手都紧了紧，此刻，却又掩盖了下去。 “这款游戏，是秦皇朝公司和日本警视厅合作。采用的都是真正的案例。在此，我郑重宣布……”秦远峰深呼吸了一下，眼睛终于锐利起来。 利剑，已经出鞘！ 猎物和猎人，也许在外人看来，是深山老猎手，不，捕猎队伍，逮捕一只刚出生的小白兔。 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刻的局面，已经出现了平衡！ 就差一颗砝码……他握了握拳头。就差一颗…… 只要那一颗砝码放了上去，局势，将全面倾斜！ 但是，他计划中的那一颗，带着良心的砝码，需要的，是50%的运气！ 在不放弃古田顺子的情况下，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如果50%的运气降临，这一次的“日本少年第一案”，恐怕影响丝毫不比历史上的小！ 这样的胜利，他才能赢得痛快！赢得舒心！不会面对良心的拷问！ 放弃古田顺子，百分之百，最少会和超级马里奥平起平坐，但是这种带血的利润，他做不到。他无法面对自己人性的泯灭！ 只有他刚刚灵光一闪的想法，他才能心安理得！ “我郑重宣布……”他再次重申了一次，冈村秀树狐疑地看了一眼对方，不知为何，他心中忽然泛起了不好的预感。 “我郑重宣布，心跳回忆和逆转裁判的发行，将捆绑发行，售价……五十美元！” “哗！”顿时，全场沸腾！ 谁都知道，任天堂超级马里奥3，售价五十美元。 现在，心跳回忆和逆转裁判捆绑发行，售价同样五十美元！ 这是和任天堂正面打擂台！ 任天堂什么名气？秦皇朝什么名气？ 绝对不对等！ 秦皇朝的社长居然正面邀战任天堂？在现在全世界电玩的中心，全日本的顶尖电子娱乐媒体面前！通过电视机转播到全日本各地！ “疯了吗他？！”一位记者失声惊呼：“和任天堂打擂台？！他不采取价格战！同样定价为五十美元？有人买他的游戏？” “不自量力啊……太愚蠢的选择……”旁边的人同样连连摇头：“几款游戏的成功，让他自信心膨胀，这是年轻企业的通病吗？居然敢挑战任天堂？” 电视机前，荒川实脸上露出一种如同吸毒之后的愉悦。 “秦君……秦君……呵呵呵……哈哈哈哈！”只有他自己的房间里，他满满给自己斟上一杯红酒：“既然你想自寻死路，那我就成全了你！” “我要让你看看，你不知所谓的心跳回忆和逆转裁判，是怎样在任天堂的看家大作下瑟瑟发抖！” 会场中，记者群的惊愕并没有结束，他们本来以为这就是全部，没想到，下一句话，让会场彻底爆炸！ “同时，这两款游戏，将延期一周发售！于一月四日，正式登陆秋叶原！” “刷！”铃木裕，冈村秀树，朝仓建一，以及其他与会的各位世嘉代表，第三方代表，齐刷刷地转过头，瞪圆了眼睛看着秦远峰。 圣诞节发售，这已经定死了的，秦远峰居然没有通知任何人，擅自修改！ 会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铃木裕。 这到底怎么回事？放弃圣诞节档期？让超级马里奥抢先？对方抢先之后，他们还有胜算？ 冈村秀树也目瞪口呆地看着秦远峰，为什么？为什么刚才他没有说？ 是和朝仓建一谈了什么？让他临时改变了主意？ “秦君，你在开玩笑？”他捂住话筒，低声而严肃地问。 “这是事实！”秦远峰郑重地回答，朝着话筒说：“为了让这款游戏真正具备挑战名作的资格，我会在这多出来的一周中，将它从‘名作’进化到‘神作’！” “疯了吧！”“我还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夸下海口！”“挑战超级马里奥？年轻人，你是不是不明白它的销量？” 全场哗然，每一个记者，都不吝啬自己的嗤笑，不论是谁，听到这种语言，明知道是炒作，但是这个炒作，已经超过了人们的认知。当然，他们也绝不会吝啬自己的菲林，这种话题，可谓劲爆无比！ 新贵对老牌贵族的挑战！虽然对方没有说挑战的名作是那一款，但是谁不清楚？ 电视机前，荒川实微微出神地看着电视，脸上一丝丝，一点点地浮现出了笑容。 “你想死得痛快，我成全你。”他冷笑着站起身来，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秦君……这次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你这种没有任何积累的新兴公司，今天说出来的话，是多么可笑！” 他毫不犹豫地拿起了电话，根本没有问就开了口：“准备，超级马里奥3，一月四日，秋叶原首发！” 第0201章 人性与金钱（四） 此刻，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关注着世嘉的发布会。 电视机前，史克威尔社长宫本雅史满脸惊讶，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活了！ 他们知道荒川实要做什么，秦远峰如果一月四号发售，那么就给其他游戏公司留下了弥足珍贵的一周！ 这一周，没有超级马里奥，没有心跳回忆，没有逆转裁判，虽然肯定会受到巨大的冲击，但是……他们死不了！ 心头的狂喜刚刚划过，下一秒，他就感觉难以置信。 “他……他的言下之意……是，是要挑战任天堂？！” 这个难以置信的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却深深地停留下来。 与此同时，卡普空社长辻本宪三，南梦宫社长中村雅哉，以及已经在世嘉阵营的科纳米社长上月景正，都瞠目结舌地看着电视上的秦远峰。 明明是任天堂在进行软件绞杀，秦皇朝居然在态度上反客为主？这是打算干什么？躲不过去了干脆决定死得好看点？ 就连nhk电视台的导播，此刻都将镜头聚焦到了这个年轻人身上。 “我是不是听错了？”上月景正对秦远峰的感情非常复杂，魂斗罗虽然全球赢过了火焰纹章，但是日本却惜败于对方之手。这对科纳米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另一方面，他又极为佩服秦皇朝高效新奇的宣传手段，一直想拉对方进入公司不可得。 “他以为超级马里奥是魂斗罗可以比的？那可是四千万份销量奇迹的怪物！” 会场中，已经一片哗然。 什么叫语不惊人死不休，秦皇朝公司公然叫板任天堂，虽然没有点明，但是谁都听得出来。 “这是借名炒作吧？”所有人心中，都只有这一个声音。 就在这时，全场忽然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比比比”声音不绝于耳。 bp机，手机出现之前的通讯工具，一个时代的回忆，有能力配备bp机的记者，全部看向了自己的腰间。 他们拿起来看了看，却几乎同时瞠目结舌，猛地抬头看向了世嘉的发布台。 上面，只有一行代码。 “任天堂执行委员会，副委员长荒川实表示，超级马里奥3，将于一月四日发售，具体时间正在敲定！” 全场寂静！ 秦皇朝表明态度和任天堂叫板，任天堂更加强势地回应，你要战争，我就给你战争！ 是的，以任天堂的实力，他们完全不屑于掩饰，那是弱者的遮羞布，强者无论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 五秒后，现场如同炸弹爆开，猛然沸腾！ “秦社长！请问刚才任天堂执行委员会副委员长荒川实表示，超级马里奥3将于一月四日发售，这其中代表着什么？ces上的打人事件是真的吗？”“秦社长，请问您有信心面对超级马里奥吗？”“秦社长，请问您的想法，任天堂是针对您而来？”“秦社长……” 所有记者，再也掩盖不住心中的激动。 大新闻啊！这可是电子娱乐界今年最大的新闻！ 一家老牌贵族，不，皇帝，和一个电子娱乐界的新贵杠上了，而且对方金字塔顶尖的人亲自发话，软件绞杀！ 所有圣诞节的游戏，全部成为超级马里奥的陪葬品，只为绞杀掉秦皇朝！ 铃木裕，冈村秀树神色不动，心中却喟然长叹。 终于来了……任天堂就在秦皇朝敲定发售时间的时候，当场公布超级马里奥3的发布时间，杀心昭然若揭，毫不掩饰。 秦远峰看着秩序已经被刺激到接近失控的现场，他此刻的心中，正有一团火在燃烧。 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春节之前，就会见分晓！ 当这起少年第一案真正发生的时候，才是逆转裁判名副其实逆转这一局的时候！ 这张牌，一旦成功，恐怕会将任天堂这个公司的信心都打崩溃！ 古田顺子恐怕永远也想不到，就在她遭受非人虐待的时候，有一个有良心的资本家，已经悄然对她伸出了援手。 如果一切顺利，这个圣诞档期，全日本都将共同见证，一个新兴贵族，是如何为自己加冕，在全日本的社会浪潮中走向巅峰！ “秦社长。”fami通的编辑，终于忍耐不住了，声音都带着激动的颤抖：“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任天堂和贵社的游戏，将在圣诞节共同争夺市场？” 秦远峰看着他，忽然笑了：“这不是争夺。” 所有人都叹了口气，没激起来啊，对方还是不敢正面挑战任天堂。 这个市场，近乎处于被垄断的局面，这绝不是一个好现象，谁都希望看到新的诸侯出现。 但是，下一句话，再次把所有人点燃了。 “这是战争！” “噢……天啊……”诸位记者，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任天堂的态度强势，秦皇朝的态度更加强势！ 如果说刚才还有一点遮掩，现在简直毫无掩饰，赤裸裸地说，我就是要挑战任天堂！ 在沉寂了多少年之后，终于有公司再次对任天堂举起了屠刀。 世嘉从来就在冲锋陷阵，但是他们进行的是宏观的，大局的战争。没有任何公司敢挑战任天堂的软件方面，四千万份的销量，想起来都足以让人丧失斗志，现在，居然有一个年轻公司对超级马里奥公然叫板！这是任天堂的精神支柱！ “他疯了……”fami通的主编，目瞪口呆地看着主台上的秦远峰，倒抽了一口凉气：“他竟然真的说了……我喜欢他的冲劲，可惜……他找错了对手。” “他所有游戏的销量加起来有没有四千万份？不，一千万份？”“太不理智了！”“呵呵，要是他赢了，那真的是……”“可能吗？” 记者们喜欢这种劲爆的新闻，但并不代表他们看好对方。 第174节 发布会在喧闹之中结束，刚回到后面，冈村秀树，铃木裕几乎同时开口：“秦君，我希望你给我们一个答复！” 一直没有说话的朝仓建一，同样冷冷地看着秦远峰：“秦君，我不希望你刚才的玩笑还在继续。本厅已经为逆转裁判准备好了时间，联系了电视台，你居然现在告诉我改期？！” 秦远峰直视着他：“我再重申一次，这不是玩笑，如果你们不动手，你们将迎来想都想象不到的社会震荡！” “到时候，矛头直指东京警视厅，全社会的指责，你们谁都逃不掉！民众的唾沫都会淹死你们！” “无稽之谈！”朝仓建一真的怒了，他当警察是什么？是自己的玩具？ “秦君！我郑重地告诉你！如果她要死，就让她去死！我倒要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事！”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完，哼了一声说：“秦君，这次的合作，我希望是和你的最后一次！我不喜欢和幼稚的孩童合作！” 秦远峰深深地看着他，许久才点了点头，用中文说道：“和你这种傻逼合作，我也希望是最后一次。” 随后，他用日语说道：“我最后一次提醒你，这个案件一旦爆发，别说你，厅长能不能坐得稳都是一回事，好自为之。” 朝仓建一深吸了口气，脸色如同万年寒冰，他不懂中文，但是猜都猜得到，秦远峰刚才绝对没说什么好话。 他靠近秦远峰，伸出一根手指：“让她，立刻去死。你，和你的公司，最好陪着她一起去。” 说完，他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铃木裕和冈村秀树，眉头紧皱。 警视厅的宣传，是他们的最后一招，最有可能翻盘的一招，现在秦远峰居然和科长谈崩了？ “秦君……”铃木裕满脸复杂，长叹了一口气：“确实，我愿意出天价买断逆转裁判，但是，这是在它没有遇到超级马里奥的情况下，现在你就算卖给我，我也不会买。你怎么能和警视厅……” 秦远峰看着朝仓建一的背影，同样冷笑了一声，并没有回答铃木裕：“看着吧，如果我的运气够好，要不了半个月，不管我赢没赢，他都会跪在面前求我。” 他没有心情再在这里停留：“铃木先生，冈村先生，我要立刻包机返回香港，一个星期之内，我将对逆转裁判进行最后的修改。” 第二天，所有和电子有关的报纸，都以匪夷所思的标题报道了世嘉发布会。 “世嘉发布会，香港秦皇朝公司作为主打游戏，任天堂同期立刻敲定超级马里奥3的发布日期，同为一月四日，是报复还是碰巧？” “恶性竞争，老牌企业不给新兴企业一点活路，显而易见的软件绞杀！今年圣诞节所有软件因为秦社长一句话逃过一劫，喜乐参半！” “圣诞节的软件活了下来，但是一月四号的心跳回忆，逆转裁判，却遇到了难以抵抗的敌人，让我们猜测一下，这两款捆绑发售，同样为五十美元的游戏，能在蘑菇超人的威力下支撑多久？” fami通的总编特别撰稿：“我不知道如何形容昨天的世嘉发布会，我看到了一个朝气蓬勃，敢打敢拼的公司，可惜，他选错了对手。超级马里奥的奇迹，源自于电子娱乐业发展初期，对于新类型的期待。超级马里奥2，全球两千万份销量，他自己都无法超越第一作。超级马里奥这个名字，已经成为了任天堂的精神支柱。秦皇朝看它一年多的成绩，固然是一个极为具有潜力的新公司，但是它现在公然叫板任天堂，实属不智之举。最好的办法，就是押后不发。噢，我忘记了，这也不可能，荒川实亲自下令软件绞杀，它已经无路可退。” 游戏批评的总编，几乎是同一天在电子产经报上发表了自己的言论：“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只能一战，与其畏畏缩缩，不如破釜沉舟，秦皇朝这一手借着超级马里奥的名气上位，玩得很漂亮。但是，他好像忘了，超级马里奥和他的游戏比起来，已经不是名气和质量的问题，这是人的记忆，固定的拥趸的问题。即使他的宣传能达到前所未有的境界，真正发表起来，恐怕局面也极不乐观。” 话语各不相同，但有一个相同点，那就是没有一份报纸，杂志看好秦皇朝。 这些风言冷语，秦皇朝并没有回答，一周的时间，秦皇朝仿佛从人的视线中消失了。 但是，无论是报社，杂志，还是玩家，都在等待着这场大战的开始。 等待着，一周后的……那一天。 第0202章 逆转圣诞（一） 88年的圣诞，是一个很奇怪的圣诞。 没有一部游戏，最先开始宣传，仿佛都在等待着什么。 他们都非常明白，这一次圣诞，真正的重头戏是什么。 秦皇朝对任天堂的挑战，无疑是蚍蜉撼树，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秦远峰非常清楚，这场战斗，已经无法避免，荒川实杀心滔天，整个电子娱乐圈都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这一战，不是秦皇朝死，就是破局杀出九重天！ 这个希望何其渺茫？秦远峰在发布会上的表态，虽然是有一定的把握，但同时也是借助超级马里奥的名气上位。 十二月八日，一周时间已到，全部人的视线都盯向了电视。 东大电玩社，日本不知道多少大学，高中，有类似的社团，83年以后，这样的社团如同雨后春笋一样，密布了整个日本的学校。 “今年圣诞怎么回事啊？”社长高畑瞬坐在社团自备的电视机前，闷闷不乐地看着电视：“都十二月八号了……往年一号开始，就能看到任天堂和世嘉的广告，今年怎么一个广告都看不到，他们难道不卖了吗？！” 普通玩家，根本不知道电子娱乐界正在发生怎样的波澜，有多少人，多少公司的目光密切注意着这里。 就在这时，正播放着一则洗衣液广告的富士电视台，忽然屏幕一暗，仿佛访旧了的录像带，带着雪花的画面，滋滋啦啦出现在了电视上。 “电视坏了？”高畑瞬诧异地正想拍电视，忽然，整个画面都归于黑色，下一秒，一行白色的字样出现在了电视屏幕上。 “这是一个真实案例改编的游戏。” 游戏？作为一名资深游戏玩家，高畑瞬的神经立刻兴奋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 “东京……”一行白色的字样继续出现，仿佛借用了日本恐怖片的风格，背景音乐压抑中透着残忍“琦玉县……” “刷！”电视没有继续播放，而是一个旋转着的熊猫标志“当”一声“盖”到了屏幕上。 “是秦皇朝。”高畑瞬轻笑起来，火焰之纹章击败魂斗罗的事件，才过去不到半年，这个标志，已经让许多热爱游戏的玩家记忆犹新。 画面再次转变，这一次，雪花斑点消失了，接下来的画面，仿佛是摄像头拍摄，在黑夜中，一名男子将一名骑着摩托车的高中少女一脚踢下了车，随即拖着她的脖子进入了旁边的树丛。 高畑瞬浑身都打了个冷颤，有点呆滞地，自己都没意识到地说：“这……这是广告？这真的是广告？” 一瞬间，他迟疑了。 这个年代的广告事业，怎么可能和后世信息大爆炸时代千奇百怪的广告比肩？就算美国，日本都不可能！ 秦皇朝这种广告，放在这个年代，就是一朵奇葩，这朵奇葩却会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如果不是看到之前秦皇朝的标志，他几乎都要以为这是什么侦探记录片！ 同一时间，无数关注这场大战的公司，无数关注圣诞档的游戏迷，都看到了这一则广告，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这真的是广告？是游戏广告？不是法治节目？！ 就连铃木裕，都愕然了，他之前并没看过广告的样本，秦皇朝直接联系他介绍的广告公司和电视台。 如果是无关者，第一反应就是：秦皇朝是哪个派出所？日本有这个区？ 就在他们迟疑的时候，紧接着的画面，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就在真人出演的疑似摄像头拍摄的翻案场景，忽然，出现了一组纯动画画面。 一名带着眼镜的小孩，推了推自己的鼻梁，食指指着电视机前的自己，背景发出“咔哒咔哒”的打字机声音。 真相只有一个！ 一行血红的大字，出现在小孩后方。接下来，是法庭上，一名高中模样的男子大喊道：“抗议！” “咔哒咔哒”的声音再次响起：“十一月二十五日，琦玉县女高中生，古田顺子，被四名犯罪嫌疑人绑架，至今下落不明。或许，她正在遭受非人的虐待，警视厅将其作为离家出走立案。她……正等待着大家的解救。” “本案，至今未破，期待着所有人，从游戏中找出线索，救这位失踪少女于水火之中。” “这……这是真事？！是游戏？！”刹那间，全日本，看到这则广告的游戏玩家，立刻被点燃了！ 从未见过的宣传手段！ 这年代绝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年代，再好的商品都需要经过包装，但是这种包装方式，谁见过？ “好厉害的手段！”科纳米中，上月景正几乎拍案叫绝：“如果不是超级马里奥根本不是宣传可以胜过的游戏，我都要为他鼓掌！” 旁边的石田三山也连连感叹：“厉害啊……厉害！上一次，我们输得不冤！” “无论任何广告，他们追求的都是极致的认同感。只有用户认可你了，才会买你的东西。然而，他采用了一种真实案例的办法。要知道这个案件是怎么样的，只有买他的游戏。要知道救出少女的线索，也只能买它的游戏。而且……他利用了广大人民的同情心！将所有日本人都作为用户，根本不是针对玩家这个群体！” “就是这样！”上月景正长叹了一声：“知道吗？石田君……我是多么期待秦君来到我们的公司，我现在都想诅咒他破产！” “为了迎接他来到，我可以给出8%的股份！让他直接成为科纳米的大股东，董事之一！” 石田三山点了点头：“不亏，这种人才，值得起科纳米的8%。” “石田君，你密切注意秦皇朝的资金动向。如果他们资金链被任天堂打断，科纳米采取援助入股，或者挖人，也一定要让秦君来到我们的公司！” 石田三山神色未动：“广告如此惊艳，上月君就不准备再看看？” 上月景正苦笑了一下：“惊艳……何尝不是……但是超级马里奥，我刚才就说过，这不是凭借宣传能打下去的对手。它已经进化到了精神偶像这一等级，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惊艳的广告……只是不让秦皇朝输的太难看而已。” “而且，这条广告，已经踩到了警视厅的神经。这不是明摆着讽刺警视厅的无能？秦君啊……我说你什么好？” 对比起他们的惊讶，全国的游戏迷就是最直接的，发自内心的震撼！ “我的天……”大阪一所大学的游戏社，七八个人正围在电视机旁，瞠目结舌地看着电视。 “这是……广告？这真的是广告？”一位女生拍了拍不算丰满的胸脯，感慨地说：“我真的没想到……广告居然可以这样做……” “这是真的？”“真的有这件事？有高中女生被囚禁？”“太不可思议了，警视厅都干嘛的！居然立案为离家出走？”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顿时响了起来。社长咬着嘴唇看着广告，听着大家的议论，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这……可是五十美元啊……” 顿时，所有人都安静了。 没错，这一则广告，绑架的是群众的良知，但是，超级马里奥也是五十美元啊！ “怎么办？”所有人面面相觑。 买逆转裁判组合，那么肯定要放弃超级马里奥，这是88年，五十美元对于学生绝不是个小数目。但是超级马里奥，作为日本游戏的精神支柱，可能会被放弃？ “不，不是还有一款吗？”忽然，有人开口说：“只买逆转裁判，太亏了，那一款万一是强买强卖呢？” “那你就这么放弃这个少女吗？” “谁知道是不是炒作！” 众人争论不休的时候，忽然，电视机上，整个画面都明媚了起来。 一首极其朗朗上口的歌曲，在电视上响起，让人刚才有些压抑的心情，瞬间就仿佛樱花盛开。 “眩しい阳差しを背に 走り出す街の中（顶着耀眼的阳光，我在街头奔跑著） たたかれた いつものように肩を（你像平时一样地拍打我的肩头）……”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齐齐看向电视。 电视机上，出现了富士山，一对俊男靓女，正在雪山上笑语晏晏，镜头拉远，背景是白云蓝天，下方，是浮动的暗沉樱花海。 动听的歌曲，朗朗上口，仿佛为这一出暗藏的暧昧和声。 紧接着，这一个画面迅速变为漫画，而且是一页页的漫画书，“刷拉拉”翻了过去。 每一页上，能看到少年开心的笑容，能看到不同少女或者腼腆，或者开心，或者热情的微笑。 “刷！”书翻到头，一组粉红色的背景上，出现了一行日文大字。 心跳回忆。 同样，这也是现在根本没有出现过的广告表现手段，这群学生看得完全呆了。 什么时候……广告脱离了一个人说话打品牌，出背景这样的手段？变得这样……有趣？ 第175节 对！就是有趣！ 他们瞬间就肯定了这个词。 “额……不是说……这是强买强卖吗？”社长也懵了：“真的……看起来不像啊……心跳回忆？这是和恋爱有关的。” “社长，别管这个了！”旁边一个挑染着金发的男生兴奋地说：“刚才的歌，你听到了吗！刚才的歌啊！” “是啊！我也注意到了，非常的好听！”“游戏音乐居然可以做到这个地步？”“音乐社也不过如此吧？以前的游戏音乐对比起来简直太弱了！” 第0203章 逆转圣诞（二） 平安京。 一位头发已经花白的老人，坐在沙发上，仔细地看着秦皇朝的广告，荒川实正坐在他的身边。 “神来之笔。”老人感慨了一声，手中合起的折扇轻轻拍到荒川实的肩头：“荒川君，你要向他学习，他的理念，非常先进，几乎超越了这个时代。” “嗨。”荒川实连忙点头：“不过，我们的游戏，仅仅靠广告，他无力逆转。” “我相信各位玩家，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仍然会站在我们这边。即使他的广告能拉走一部分不那么忠诚的玩家。” 老人看着电视好一会儿，才抬起了自己的手，荒川实立刻会意地扶了上去。 “这件事结束以后，想办法弄垮这个公司。”老人仿佛再说晚上吃烤秋刀鱼：“市场监管部门我会给他们打好招呼，但是这个公司不应该存在。” “嗨。” 老人看向电视：“任由他们发展下去，这非常危险。” 他一字一句地看着荒川实说：“我，需要这个人。” “准备好宣传课长的位置迎接他。”他轻轻地拉开门：“至于现在，我们就再给他们加点料。让他们的广告变成笑柄。噢，记得83年我们怎么对付世嘉的吗？” “嗨！” 他们商议的同时，整个日本的目光都盯在了这一条新奇的广告上！ 从来没有觉得广告长！从来没有广告放完了还想看第二次的冲动！ 这一则广告做到了，好想大声说爱你，beyond的声音，随着这一则广告，首次亮相全日本！并且得到了大多数青少年“一耳肯定！” 动听的东西，总是来自于心底，这首歌，让他们产生了最原始的认同感！ “好犹豫啊！”几个大学的电玩社中，不少人都愁眉苦脸了起来。 同为五十美元，这个真正的难题确确实实地摆在了他们面前。 买哪一款？ 无数的社团，因为这一则广告，第一次产生了一丝犹豫。 这就像一扇坚固无比的大门，忽然裂开了一条缝。 “秦皇朝公司的品质也不错呢……”四位女生，集结在一起，百无聊赖地玩着笔仙：“笔仙笔仙……告诉我……到底买哪一款好……” “是啊……我的圣诞礼物只够买一款的。”“真的好犹豫啊，上一次的火焰纹章我玩得挺开心的，这一次可能还是不错吧……但是，好想买超级马里奥啊……”“歌也很好听……” 时间，就在这种犹豫中一天一天地过去，已经不少家长开始问孩子需要什么样的礼物。 还有两周，就是圣诞节，再不决定，已经来不及了。 “它吧！”一个电玩社同好的假期聚会中，一位男同学终于伸出了手，指着电视上的屏幕：“就它了！” “它吧……”一间民居中，一位女孩叹了口气：“真是舍不得……但是……哎……” “它……不，还是它……哎呀，烦死了！”“就它了……”“选它！”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一条条决定，在日本千万青少年心中产生。 只是，这个决定，却惊人地相似！尽管犹豫再三，最后，却最终选择了超级马里奥3！ 十二月十五日。 距离一月四日仅仅三周，fami通再度公布期待度调查，80%的超级马里奥雄霸第一名，心跳回忆，逆转裁判并列第二，14%。 悬殊的比例，再一次证明了这款巨作的影响力！ “14%。”任天堂中，荒川实随手放下fami通的期待度榜单，冷笑道：“在超级马里奥的高压下，你凭着一则广告能夺下14%的期待度，真是让我意外。” “你不担心？”坐在对面，悠闲地翻着书的森仁洋头也不抬地问。 荒川实轻轻笑了笑：“商战往往只有一次机会，不出手则已，一旦动手，就必须有十足的把握。” “看着吧……好戏……才刚刚开始……” “我要他……1%都守不住！” 所谓暗流，在它没有显露的时候，往往看不出倪端，但是一旦爆发，却足以让人致命。 就在时间一天天逼近圣诞的时候，十二月十三日，电子产经报，悄然地，却以头条头版刊登了一条新闻。 “惨无人道的资本家，故弄玄虚，丧失人性！” 撰稿的是产经报著名撰稿人，一位资深的电子业评论家。 “前几天，电视上播放了一条颇为有趣的广告。我看了之后很感兴趣，相信不少人都被它煽动。” “这条广告，就是香港秦皇朝公司的广告，内容是依靠游戏救助一名被监禁的少女。我现在只想问这位毫无良心的社长一句，你既然知道她被监禁，为什么不去救她？” “请各位回忆这条广告，内容是如此真实，甚至我怀疑他广告的内容来自东京警视厅，有了监控录像，有了地点，为什么不去救？居然还利用这种录像哗众取宠？你不要告诉我这些录像是假的。如果都是假的，‘依靠真实案例改编’这句话，你就是在愚弄全日本的国民！” 有的事情开始，往往只是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消息。 这则报道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却并没有引起大范围的关注。但是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内，仿佛掀起了一股打假风潮，全日本有名的访谈节目，大部分都进行了一场名为“论商界的良心，广告的误导”类似的节目。 就像一张筹谋已久的蓝图，缓缓铺开。紧凑地让人透不过气来。 “这里是今日焦点节目。”“时事讨论节目，诚邀您一同进入新话题时代。”“一周聚焦，探讨全日本最新话题。” 次日，多家著名电视台的下午档，次黄金档，不约而同地播放了类似的节目，话题惊人地一致，矛头全部对准秦皇朝的广告。 “关于这条广告，我觉得毫无依据。他采用了一种很巧妙的感情绑架。有没有人想过他为什么不去救那名少女？如果是真的，那么这名社长毫无人性。如果是假的，我个人呼吁从今天开始全日本抵制这家公司，他为了操纵消费者，不惜利用人们的同情心！其心可诛！” 一位特约的广告业资深人士，在电视上大喷唾沫，居然还赢得了不少人的附和。 “上原君有没有考虑过他是不知道做出的一种寻找渠道呢？”主持人问。 “不可能！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有了这件事就有了线索！除非是警视厅太过无能！各位，是愿意相信东京警视厅，还是一个海外来的中国人？” “我敢在此断言，从我个人的认知出发，这则报道背后有警视厅的影子！秦皇朝这个恶意造假，愚弄民众的恶劣公司，就是借助警视厅的力量蓄意制造虚假消息！” 类似的话语，几天之内，以一种不紧不慢，却异常坚实的速度迅速蚕食了人们的眼球，从开始一天或者两天一则，一周后，基本上打开电视看不久，就能看到类似的消息。 同时，任天堂的超级马里奥广告播出，非常简单，就是超级马里奥3的演示画面，但是上面的广告词，却颇为值得深思。 “单纯的游戏，绝无虚假，带给你最纯粹的快乐。” 谁是虚假？配合着这几天的造势，答案简直昭然若揭！ “假的？”一群学生看着报纸，瞠目结舌，他们都是游戏爱好者，本来已经决定买一份心跳回忆＋逆转裁判的组合，但是一周以来的轮番轰炸，真的让他们坐不住了。 如果这是假的，那么不是打着营救生命的旗号挂羊头卖狗肉？ “秦皇朝公司把我们当成什么了？”一名学生气的摔了报纸：“我们好心为他着想，为那个莫须有的古田顺子着想，结果他把我们当蠢猪戏弄？！” “太过分了！”“简直毫无人性！”“玩弄生命！这种公司就不配做游戏！” 无数的游戏爱好者，彻底被这一周的消息点燃了心中的怒火，他们带着人性的心态考虑秦皇朝的游戏，结果竟然被当成傻子玩？ 一种被愚弄的深深愤怒感，从不少人心中升起，现在还没有网络，否则马上就能看到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谩骂。 不要怀疑群众被舆论的诱导性，看看日后的众多娱乐新闻，还有大陆某些选秀节目，就可管中窥豹。而改变一个人不成熟的认知判断，只需要三天！ 十二月十五日，游戏批评发售，期待榜超级马里奥以同样90%的期待度蝉联第一，前十名里，竟然没有找到心跳回忆和逆转裁判的影子！ 期待度无限趋于3%以下！ “任天堂动手了。”科纳米中，上月景正看着突如其来的漫天舆论烟花雨，若有所思地翻动着手中印有“真假？论世嘉旗下秦皇朝公司伙同警视厅制造疑似假广告”的杂志，叹道：“论起决战前的舆论造势……任天堂才是其中祖师……83年的世嘉，被他们一句话打出主机界……数千万美元化为泡影……秦君……你要如何应对？” 卡普空中，辻本宪三社长看着电视，感慨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任天堂这一手玩得漂亮……如果秦皇朝应对不及时，恐怕信任度立刻会降到最低……不，现在已经低无可低了。” 信任危机！ 一场商战中，最竭尽心力，最精彩的部分，往往不是最后单纯的资金对决，而是之前无数的铺垫，一波一波的积势，明里暗里的勾心斗角，彼此寻找弱点，才有了最后一步的兵败如山倒。 第0204章 逆转圣诞（三） “艹！”香港，秦远峰看着新发布的游戏批评，狠狠骂了一声。时间已经不能再等，全世界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名少女在经历什么。 任天堂的做法，确实是打击了秦皇朝的可信度，但是，它们何尝不是一步步将这名少女推向死亡！ 没有人知道，作为唯一一个知情者，他微弱的呼声被全日本忽视！并且被冠上骗子的称谓！ “任天堂……”他郑重地发誓：“如果这次因为你们导致她的死亡，或许我现在做不到，但总有一天，我要你们陪葬！” “你要谁陪葬？”门被打开，大和抚子已经满脸急色地走了进来：“秦君，形式非常不乐观，你觉得任天堂这一手仅仅是打击你的信誉？你知不知道我刚接通日本的电话，已经没有人想买你的游戏！起码我询问的人周围都是如此！不要小看电视的力量，作为民众能接触到的唯一几条媒体，在这个80年代，它对引导民众具有绝对的统治权利！” “啪！”她将一叠资料放在桌子上，严肃地说：“不仅如此！任天堂醉翁之意不在酒，它们表面上是将你的信誉彻底拉到谷底，实际上针对的是警视厅！是你赖以存活的生命线！” “现在已经有不知道多少人联系警视厅，求证这起案子的真假！我查过，这起案子确实在足立区立案，你让东京警视厅如何自处！任天堂一石二鸟，一旦让警视厅萌生退意，这场战斗你要怎么赢？” 秦远峰看着那叠资料，翻都没翻，沉默了很久，才说：“我在等人。” “等谁？还有人能帮你赢得胜利？警视厅一旦不支持你，民众之中你的可信度已经降到最低！别小看仅仅是连续一周的节目，报纸杂志！它占据了人们了解渠道的70%以上！就算他们相信你，你觉得最后选择你的玩家会有多少？” 她很铁不成钢地说完，咬牙道：“请你务必，立刻联系警视厅，为他们多加价码！争取一起扛下来！” “我凭什么要联系那帮蠢猪？”秦远峰沉声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为什么从来没有反驳过？因为只有能让人相信的人自己出来说话，才会重新建立起我的信誉！而且坚如铁石！永不可破！我的那张牌，现在不是警视厅，从前不是警视厅，以后更不可能是警视厅！” “谁？”大和抚子连忙问，刚问完，她就呆住了，表情呆滞地停顿了半天，轻轻捂着嘴说：“你……不会是想……” “没错！”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秦远峰沉声道：“有两个人，他们的话，绝对可以取信全日本！到时候，任天堂会为他们的抹黑行动后悔终生！” 大和抚子微张着嘴，愣愣地看着秦远峰半晌，才感慨地摇头说：“真是……所有人……恐怕都忘记了这一环……它，却能作为你反击任天堂最有力的武器……” “小男人……”发了半天的呆，她的神情终于舒缓了下来，笑道：“看样子，一旦他们出现，你还真的有反戈一击的机会。” “现在，就祈祷运气之神站在你这边吧！” 第176节 她离开后，秦远峰看着窗外，表情无比坚定。 来了…… 第一个……50%的运气……会不会降临，就看接下来的这几天！ 这，是他计划中，让这件事真正被全日本重视的第一步！ 任天堂一石二鸟，他何尝不是和对方斗心智？ 全国各大台的广告，真正目的就是为了把他们炸出来！ 他们一旦出现，他这边的势态，才算积累到第一个高峰！ 倒数第二张牌，就在那时候掀开！ 只要这张牌开出来了，他这边…… 将是黑桃同花顺！通杀！ 倒数第二张牌，并不是最后一张，但是却是决定胜负的一张！ “啪！”东京警视厅，朝仓建一咬紧牙齿，低着头，两手紧贴裤缝，额头上全是汗水，连连低头。 “八嘎！这就是你找的合作伙伴？！为了百万美元，你卖了整个东京警视厅的声誉！”警视厅副厅长福田茂顺，几乎是在咆哮着对他开口，唾沫星子都差点砸到了他的脸上：“要你有什么用？！要你干什么？！我不管你怎么做！立刻让这个该死的公司取消广告！否则你就陪着它去死！” “嗨！嗨！”朝仓建一低下的头颅，脸都憋地血红：“明白！鄙人立刻去做！” “明白？！你明不明白这几天多少人投诉到警视厅！问我们到底有没有这件事！群众的信函堆得资料课都放不下！昨天还有足立区公民组团上访！这就是你明白的好事！你明不明白是谁缴税来养我们？！” “不是财团！不是大藏省！是日本公民！不是该死的秦皇朝！” “给我滚！立刻处理好这件事！” 从副厅长办公室出来，他已经满脸铁青。 “秦皇朝……八嘎呀路……”他的手都握得死紧，冲进自己的办公室，抓起电话，接通之后就咆哮道：“秦远峰！立刻到日本！现在！我要你马上动身！” “凭什么？”香港，秦远峰冷笑：“我已经不想再提醒你了，你知道这一则广告代表什么？别急，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始。” “八嘎！八嘎！”朝仓建一咬牙切齿地打断了他：“你居然刊登一则未被证实过的案例！居然胆敢把它放到所有民众的面前！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蠢猪一样的行为给我们带来了多大的困扰？” “秦君，我不想和你废话。如果不解除广告，从现在开始，警视厅解除和你的一切合约！如果你不停止这条广告！警视厅将不会给你一切渠道！我们绝不会为你宣传！”他的声音中透着无边怨毒，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里飘出来：“你最好想清楚，失去警视厅的支持，你在这次圣诞档期中将丧失最后的底气！” “啪！”他还没说完，听筒里就传来一声挂断的声音，他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被挂断了？他的电话被对方挂断了？ 对方话都懒得跟他说？ “八嘎呀路！”他一拳砸在桌子上，额头上的青筋都在跳，整个人如同气到极致的斗牛一般，全身都可见地起伏。 被副厅长训完，他想拿秦皇朝撒气，秦皇朝的依托不就是自己吗？凭什么对自己这种态度？他有什么资格！ 猛地抓过旁边一个工作人员，他从牙缝里飘出一句话：“联系任天堂……立刻联系任天堂！我要让这个不知好歹的公司认识到它自己真正的地位！” 香港，秦远峰深吸了一口气。 这一周，他几天没睡觉，写出了这份剧本。 一气呵成。 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写文字游戏的剧本了？ 但是，这一次，他写的非常快！ 投入感情的东西，才有自己的灵魂。他不知道他投入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多拖一天，那位凄惶地在黑夜中哭喊的女孩，就会多受一天折磨。 但是，到了现在，日本警视厅甚至只顾及自己的颜面，不愿意去查一下！ “等……”他双目微微发红，这可能是他经历过最坎坷的软件战争，他如同一只蛰伏的猛兽，静静地等待着那张牌的到来！ 十二月二十一日。 距离圣诞节只有三天！ 各大电视台对于“秦皇朝广告的真伪”节目，如同轰炸机一般，可谓狂轰滥炸，从开始尽量避免提及任天堂，到现在说完都会加上一句：任天堂的游戏，从来不会如此。 秦远峰在积势，任天堂同样在积势，双方都在等待，将自己的优势积累到最高，然后在一月四号一脚踩下去对方的时刻！ 十二月二十二日，心跳回忆，逆转裁判，几乎完全消失在了榜单上，整个形势几乎一面倒！ 就在这天下午，警视厅联合任天堂，亮出了自己最后一刀！ “鄙人是警视厅发言人，科长朝仓建一。” 这里是东京警视厅的新闻发布会现场，朝仓建一作为东京警视厅方面发言人，朝现场所有记者鞠了一躬。 “这次发布会有些特殊。”他朝着旁边的男子点了点头：“这位，是任天堂发言人宫本太郎。” 电视机前，无数人关注着这一幕。 圣诞节前夕，任天堂联合东京警视厅召开新闻发布会，到场的报纸杂志记者已经远超电子娱乐的范畴！ 辻本宪三如此，上月景正如此，宫本雅史如此，秦远峰也同样如此。 都在看着……任天堂这夺命的一击。 “咔咔咔……”相机不迭声地响起，朝仓建一带着愉悦的微笑开口了：“众所周知，在这个月，有一家香港游戏公司，公布了一则广告。内容我想我已经不必累述。在这里，作为警视厅的发言人，我特地为这起事件做一次澄清。” “这是警视厅和任天堂联合调查之后得出的结论。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得到了任天堂公司的大力帮助。” 宫本太郎对着镜头微微一笑：“事关电子娱乐业的发展，作为本行业的领导者，本社不得不大力排查，以清除一些业内毒瘤。” “这次的发布会，一共有两点。”朝仓建一的语气潜藏着难以言喻的仇恨：“少女监禁案一事，经调查，纯属子虚乌有！” 第0205章 逆转圣诞（四） “秦皇朝公司，于一个月前找到本厅，想用本厅的渠道在电视上做宣传，和本厅达成了双方合约。但是，其公司并未给本厅看过他播放的广告。以至于对民众造成了不必要的误解。东京警视厅再此表示抱歉。此事，警视厅并不知情，秦皇朝应一力承担所造成的恶劣社会影响。” 电视机前，上月景正叹了口气：“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任天堂根本没有和警视厅接触，仅仅抓住了秦皇朝广告中的一个漏洞，最后却逼的警视厅自己来找他们……” 他揉了揉太阳穴站了起来，旁边的石田三山问道：“你不看了？” “差不多了……”上月景正感叹地说：“除非有奇迹……否则这次圣诞大战，秦皇朝没有任何翻盘的希望。” “连最后的依靠东京警视厅都投向了任天堂……和83年的世嘉何其相似……”他长叹了一声，手指拂过桌面：“我们倒是希望，秦皇朝能赢下这一城，md销量好转，任天堂的态度也不会那么强硬，这都是蝴蝶效应，可惜……” “希望何其渺茫啊……” 电视中，朝仓建一的声音还在继续。 “第二件事，本厅决定追究秦皇朝造谣诽谤，以虚假广告引发社会关注的恶劣行为。将以造假罪名控告秦皇朝……” 上月景正摇了摇头，正准备离开，下一秒，谁都没想到的情况下，一个突兀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一刻，在日后的电子娱乐史上，被称为改变历史的一刻。 “请问朝仓先生，我了解的情况为什么和你说的不一样？” “为什么古田顺子确有其人！她已经失踪了接近一个月！为什么警视厅说案情虚假！为什么她的父母在多处警视厅申请立案会被定位为离家出走！您可曾见过消失一个月的离家出走？这一个月期间，她如何生活？！” 一名记者几乎是用高喊的声音喊了出来：“她的父母找到了我们！此刻就在发布会场外！这是他们的户口本！当然，日本的户口本是随时移动的。为了防止造假，我拿来了他们的驾驶执照！” 电视机前，上月景正猛地转过身，满脸震惊，嘴毫不掩饰地张大，愕然看着电视。 他旁边的石田三山，则是差点跳了起来，瞠目结舌地看着电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任天堂中，荒川实正在品茶的手都抖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这个话题的主题完全在秦皇朝造假的问题上，只要东京警视厅把卷宗一封，没人能知道古田顺子是死是活！他也根本不关心蝼蚁一般的平民死活，而朝仓建一找到自己，就是为了彻底打击秦皇朝，卷宗早就封停！ 香港，秦远峰仰天长叹。 来了…… 终于来了…… 这50%的运气，终于来到了他的身边！ 现在，轮到他开始掀牌！ 任天堂的是三条a，他的就是黑桃同花！ 他早就猜到，这条广告播出之后警视厅肯定会倒戈，一旦倒戈，根本没有任何报社杂志可以打探出古田顺子的消息。 但是，有两个人例外！ 那两个人，绝对会死命地，不顾一切地，用尽全部精力，积蓄，可以付出的一切，来打探古田顺子的下落！ 他们，就是古田顺子的父母！ 人，在被逼到极致的时候，都会爆发出一些不敢相信的力量。他赌的，就是古田顺子的父母百忙之中看到了这条广告，或者有周围的人告知这条广告，他们势必会孤注一掷，找一个最能影响人们眼球的地方，将自己女儿失踪的消息彻彻底底地捅出去！捅爆它！ 有什么，能比自己女儿失踪地点的东京警视厅发布会更好的场所？ 他赌赢了！ 正规的历史上，东京警视厅的无所作为，事后全员引咎辞职仍然无法平息民众的怒火。但是现在，已经有人提前将这起日本少年第一案捅到了大众眼球中，这无疑给古田顺子的父母提了一个醒，他们，果然来到了这里！ “任天堂……”他哈哈大笑了起来：“准备好了吗！” “准备迎接影响上亿日本人的惊世大案了吗！你……有这个能力扛过去吗？” “不好！”任天堂另一间房间中，面若枯松的一位老人，猛然站了起来，握着拐杖的手都在发抖：“乱了……出大乱子了……宫本太郎这头蠢猪！居然把任天堂和警视厅联系地这么紧密！想甩都甩不掉！” “一旦证实秦皇朝的游戏是真实案例……” 这位波澜不兴的老者，第一次握紧了手中的杖柄，感觉上面密布了细细麻麻的冷汗，水滑地几乎握都握不住。 后果太可怕了！ 任天堂这一个月几乎将秦皇朝逼到绝路，对方惊艳的广告成为了他们打击对方的利器，对方的期待度调出前二十！几乎没有翻盘的希望！ 但是，一旦这件事情是真的…… 不管古田顺子是不是被监禁，那么顷刻之间，自己的积势，秦皇朝的积势，整个日本对于这件事情的关注，青少年这种电子娱乐主要群体的影响力，将会一瞬间化为对方的积势！ 条条小溪，汇聚到一起，最后将会形成奔腾的大河，一往无前之势无可阻挡！ 这是任天堂为自己做的积势，这是他打击秦皇朝的积势，现在……因为这短短的一句话，局势很可能翻覆！ 他想到的，所有人都能想到！ 辻本宪三，铃木裕，冈村秀树，稻船敬二，中村雅哉，宫本茂，冈本吉起……这些一个个在电子娱乐历史上留下了浓重一笔的历史名人，此刻齐齐震惊在电视机之前！ 第177节 “出大事了……真的出大事了！”中村雅哉呼吸都急促起来：“这一次……超级马里奥将面对全日本的追讨！这是游戏面对社会！完全不是一个比重的东西！” “我的天……”辻本宪三愣愣地看着电视，忽然站起来，抓住旁边呆若木鸡的冈本吉起，大声喊，不，甚至是惊呼道：“快告诉我！我刚才是不是幻听了！是不是幻听了！” “没有！您没有！”冈本吉起简直像得了肺结核一样，喘息个不停，心头的热血简直要充斥爆心脏，同样大声地喊道：“任天堂遇到大麻烦了！古田顺子确有其人！确实失踪三十天！现在全东京……不！全日本的人都会知道，秦皇朝绑架了整个日本！” “太可怕了……”万代社长上野和典同样站在电视前，此刻，万代关注着这场圣诞生死大对决的人，全部都震撼起立。 没有人说话，他们立刻意识到了，任天堂从这一句话出来，到底在面对什么！ 超级马里奥，日本销量四百多万份。但是，日本有一亿人！ 超级马里奥3……它将面对……全日本上亿人的良心堵截！ 一个游戏，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面对整个社会！ “不……能够面对……”上野和典颤声说道：“逆转裁判……逆转裁判！在这起案件坐实的现在！它就可以有和超级马里奥一争高下的资格！” “天照大神啊……和销量四千万份的怪物平起平坐……天啊……这简直……简直……” 简直什么，他没说出来，电视机前关注着这件事的，哪一个不是电子娱乐界一方诸侯？哪一个不是商场精英？ 他们如何不明白其中潜藏的巨大利润和名气？ 有史以来，超级马里奥创下的超级记录，终于，开始了动摇！ 这个动摇，就如同地震，是从根部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因为，这一次，它面对的，不是秦远峰，不是秦皇朝，不是心跳回忆，不是逆转裁判，更不是beyond乐队，王菲！ 他们面对的，是整个日本社会！ 面对的，是历史上引起全日本动荡，引起天皇，首相，司法省省长关注的“少年第一案！” 这是上亿人的口诛笔伐！ 世嘉中，这一任社长中山隼雄，上一任社长大川功，天才开发人铃木裕，大股东冈村秀树，董事中裕司，董事田副康夫，董事佐藤泰孝，董事入交一郎……百亿资产的世嘉公司金字塔顶尖人物齐聚一堂，此刻，脸上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逆转！ 结果如何，已经不重要！但是这句话出现的那一刻，全盘逆转！ 秦皇朝，这个任天堂的对手，此刻模糊化了，留给任天堂的，是北到北海道，东到四国的全日本人民！ 他们之前抹黑秦皇朝的节目，报纸，杂志，现在全部变成了针对自己的刀枪！ “中山君！”大川功豁然转头，目光中如同星辰闪烁：“这个机会……绝不容错过！这是一次有希望能够击败任天堂精神支柱的机会！千载……不！万载难逢！” “我明白！”中山隼雄胸口都在急剧起伏，四千万份的销量，无论任何时候都是压在所有人头上的万斤重担！现在，他们竟然有了这样的机会！ “各位！”中山隼雄无比凝重地说：“我知道我不用多说什么。明天，我会亲自前往日本三大电视台，亲自参加他们的访谈节目！并且，我手底下有三家超大型报社，为日本法制，电子时代，以及法制日报。明天，将全版，头版，刊登古田顺子事件！” 他不需要多说，言下之意非常明显。 这已经不是秦皇朝的战斗了，他们必须上前！为自己最得力的第三方摇旗呐喊，开通所有渠道！一举将任天堂打垮！ 世嘉，全员备战！ “明白！”所有人，此刻同样面沉似水，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掩藏不去的极度兴奋，冈村秀树第一个点头：“nhk电视台交给我，富士电视台我是股东之一，能说的上话，一个小时之后，等我答复。” “呵呵，也是时候让那批坐山观虎斗的老牌电子业出来说说话了。”佐藤泰孝磨着牙笑道：“东芝，松下，鄙人恰好有那么一些关系，现在恐怕他们急着撇清和任天堂的关系都来不及，这就交给我好了。” “哦？平时你们不是一个二个否认得很快吗？现在一个个都开始翻老底了？”田副康夫搓着自己的手，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那么，日本最大广播东京广播公司tbs，鄙人就不自量力地拿下了。” “既然大家都出手了，我也不能落后了。”入交一郎笑得如同地狱的彼岸花：“通信社，读卖新闻，这两份大报，我和他们的几位董事，也是很久没在一起吃饭了啊……” 这场秦皇朝和任天堂的战斗，这一刻，外界各方势力全部乱入，真正演变成了……一场针对任天堂的商战！ 第0206章 逆转圣诞（五） 事情变化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突然。 没有一个人始料能及，在秦皇朝全日本期待度调出前20，已经无限接近0的时候，警视厅联合世嘉的发布会上，瞬间，全盘逆转！ 因为一句话，仅仅因为一句话！ 任天堂，荒川实的杀心，如同玻璃一般，轰然碎裂，碎裂的如此之快，如此让人来不及反应！ “不是吧？”北海道一家人，全部都在观看法制频道，此刻，看着电视中乱成一锅粥的发布会，警视厅发言人朝仓建一逃离，任天堂发言人宫本太郎紧急宣布休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宫本太郎的怒吼夹杂在几近癫狂的记者之中完全无法渗透，所有记者，都围着中间两个中年夫妇，他们泣不成声，毫不吝啬自己的菲林。 “竟然是真的？”这家人的男主人，同样瞠目结舌地看着电视：“那个公司不是说造假吗？不是说虚假广告吗？居然全都是真的？” “天哪……真的有这种事，居然真的有高中女生被绑架一个月！”大阪一间房间中，几个玩游戏的青少年，全部放下了游戏，满脸震惊地看着电视：“秦皇朝没有作假！他们真的在为这件事努力……” “但是我们的东京警视厅是干什么的！？失踪一个月居然定位离家出走？！我们的纳税钱就给了这帮蠢猪？！”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没说什么，但是目光中已经透露了他们的想法。 买！ “我买了！”一位少年突然开口，电视上，古田顺子的父母声泪俱下，控诉着警视厅的无作为，在一片片闪光灯中，是如此的不协调，却如此的……催人泪下。 他的声音也有点哽咽：“我希望我能解开游戏的谜底，救出这名少女。” 朝仓建一，仓皇逃离，东京警视厅为主的发布会，前一秒还在说要控告秦皇朝的发布会，此刻，警视厅人员紧急撤离！ 手足无措的宫本太郎，满头冷汗，却没有一个镜头从他脸上扫过，让他仿佛一只瑟瑟发抖的兔子，蜷缩在角落。 “我的天……”东京，无数家庭，都看到了这一次发布会的现场，此刻，全部瞪大了眼睛。 “在东京……爸爸……这个女孩在东京！”一个小学的女孩红着眼睛对父亲说：“给我买一盒游戏好不好？我也想尽自己的力量。” 道德绑架，良心绑架！ 从古田顺子父母进场的一刻起，就算任天堂有通天神通，再也无法逆转！ “好的……”她的父亲摸了摸她的头：“要小心啊……东京警视厅这帮人，拿我们的钱却不为我们办事，小心安全，我的宝儿这么可爱……” 仅仅半天，整个日本，全部都轰动了。 任天堂在之前口口声声声讨秦皇朝用虚假广告，把这件事炒的人尽皆知，谁能想到，有这种翻盘的机会！ 他们，忽略了父母心。 他们的眼睛只看着金钱，忘记了人道。 “居然能发生这种事……秦皇朝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fami通的总编，同样看着电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随即，立刻拿起了电话：“我需要再做一份调查表，一月一日之前必须出来！” 当天下午，世嘉召开记者发布会，所有董事悉数到场，几乎日本能找到的大小报社，杂志记者，竟然集合了上百人，齐聚世嘉大厦。 “我们严厉指责任天堂不顾事实，肆意妄为的行为！”大川功从来没有这么兴奋过，老脸上都泛着红光：“因为秦皇朝公司的圣诞档游戏对任天堂造成了威胁，他们不惜用尽一切手段抹黑对方！最关键的，是这里面还有一条人命！” “他们丝毫不顾人命的无价，为了几百万份的销量，对一条人命置若罔闻！彻头彻尾的无良心资本家……” 世嘉的发布会非常成功，上午的事情，如同海浪一样席卷了整个日本。现在，任何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秦皇朝和世嘉的身上。 这场发布会，有几个要点，第一就是公开谴责任天堂，第二，md，全线降价！ “这是为了更多的人玩到这款游戏，我们也希望尽快救出这位少女。所有能搜集到的线索，都聚集在这里面。但是，我们的人手并不足够，起码不足够铺满东京，我们希望有线索的玩家，真的救出她来！” 第三，md，圣诞不发售！改期一月四号！和心跳回忆，逆转裁判组合捆绑发售！ “秦君……”任天堂中，荒川实坐在桌前，如同一尊石雕。 以他的经验，他非常明白，重要的东西，从这一刻开始就已经转变。 秦皇朝不再重要，心跳回忆不在重要，逆转裁判不在重要。 现在，重要的是，怎么从全日本的关注下，让超级马里奥独占鳌头！ 几个小时前前，他的心情还是那么的轻松，面对秦皇朝期待度根本看不到的情况，他可以说已经稳操胜券。几小时后，却一切全部倒转，秦皇朝消失了，心跳回忆，逆转裁判消失了，留给超级马里奥的，是一个恐怖的对手！ 这个对手，叫做日本。 “出大事了……”半晌，他才闭上眼睛，长叹了一口气，张着嘴靠在椅子上，心中那种酸涩感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挫败感，他已经太久没有尝到，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在秦远峰身上品尝到。 “嘟嘟嘟……”电话响了起来，他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沉声道：“喂，我是荒川副主席。” “荒川副主席，松下要求暂停和任天堂的科研合同，横井军平先生正在大发雷霆，您看是不是……” “我知道了。”荒川实心中的怒火被这个电话彻底地勾了起来，即将爆发。 才几个小时！才几个小时！ 这帮做技术的老牌电子商，竟然过河拆桥！ 他完全相信，这之中绝对有着世嘉的影子！ 一张针对任天堂的大网，此刻已经无形中铺开，这一次，他预感到恐怕世嘉董事前所未有地联手到了一起！ “嘟嘟嘟……”电话再次响起，他刚接起来，就听到一个慌乱的声音：“荒川副主席，东芝要求立刻暂停明年的技术供给合约……” “我知道了！！”他强压住心中欲爆的怒火，咬牙道：“等我过去再说！” 电话还没有放下，门被轻轻推开，他的秘书拿着一叠合约过来：“荒川副主席，北海道，大阪，名古屋，横滨等七大城市，任天堂的合作生产线对方……”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给我滚！！” “啪！”被扯断线的电话，狠狠砸在了秘书惊慌失措地逃离之后，迅速掩起来的门上，发出一声巨响！ “哗啦啦”一堆七零八落的零件，摔落在地面上，一地碎片。 “秦！远！峰！”他牙齿咬得“咯咯”响，十根手指仿佛要抠穿脑袋一样，深深插进自己的头发，面目无比狰狞，眼睛微微泛红，甚至五官都有一些错位。 他的恨意，此刻，达到了极致！ 但是，他更加明白，现在，要面临的不是秦皇朝，或者说，是站在整个日本社会后的秦皇朝！ 超级马里奥3，已经无法针对这个对手！因为，它前方有“道德”“人性”“人道”等等让人看着都感觉无力的标语为它保驾护航！ 如果今天有期待度调查，任天堂绝对会看到一个完全不想看到的局面！ “咚……”门再次被打开，荒川实姿态动都没动，用仿佛地狱中飘出来的嘶哑嗓音说：“滚出去，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是我。” 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荒川实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终于，满脸的暴怒，怨毒，都化为了颓废，沮丧。 “岳父……您也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第178节 山内溥，这个任天堂至高无上的统治者，一代帝王，因为这件事，亲自找上了荒川实。 他的目光扫过地面上的电话零件，点了点头：“情况糟的让我惊讶，我对你的办事能力非常失望。这件事之后，你需要调养一段时间，你的状态已经不适合北美总裁的工作。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逼到这种地步，是你久居高位变蠢了，还是我看人的眼光太差了？” “荒川实，我从未看到过你如此消沉，即便是在美国开拓市场时也没有。”山内溥穿着一身和服，脸色也是从未有过的慎重：“事已至此，主动被动完全倒转。这件事已经发生，而且是全权委托给你，你必须为它买单。秦皇朝的游戏现在赢得了全国的关注，都要拜你所赐。但是……” 他顿了顿说：“这仅仅是关注，关注和购买有很深的关系，却不是必然关系。我们……还有一战之力。” “超级马里奥的名头，就是本社的资本。它是本社的精神支柱，决不允许在任何地方被任何游戏超过。你要做的，就是让它继续成为日本第一。不管销量多少。另外，世嘉方面的打击已经开始了。他们不可能放过这种机会，做好准备……迎接这次滔天大浪。” 他深深地看了荒川实一眼：“如果超级马里奥的销量没有比过秦皇朝……任天堂的根基，信念，都会受到极大的冲击。届时，你万死难辞其咎！” 荒川实狠狠咬了咬牙：“我明白了！” “我一定竭尽所能，不负社长重托！” 山内溥离开了，他并没有看见，荒川实紧握的拳头中，指甲都几乎刺进了肉里。 这段对话，还有一层深意，铁血皇帝没有明说，他也听得出来。 万死难辞其咎？要怎么死？ 那就是彻底放弃他，把他送上全日本一亿人口诛笔伐的风口浪尖！让他成为这次事件的替罪羊！ “岳父……”过了很久，寂静的房间里，传出一声惨笑：“铁血皇帝……你可真的是我荒川实的好岳父啊……” 第0207章 登基之夜（一） 第二天，fami通，游戏批评期待指数发布。 第一名，秦皇朝！心跳回忆＋逆转裁判！售价五十美元，期待度…… 91%！ 超过了超级马里奥3最初发布的90%！荣登期待榜第一！ 在被超级马里奥力压一个月之后，心跳回忆，逆转裁判组合首度登顶！ 第二名，超级马里奥3，70%！ 什么是底蕴，这就是底蕴，就算如此，也有无数玩家期待这款大作！ 具体的数字，没有发布之前，谁都说不准。期待度可以和销量挂钩，但是正如山内溥说的那样，它并不等于销量。尤其……是这个期待度稍低的一方，是传奇游戏超级马里奥的时候，更难以确定！ fami通，游戏批评，全部都理智地没有猜测销量。这两盒游戏的销量，恐怕是整个游戏史上最难以猜测的一次较量！ 一方，挟全日本人性，绝地反杀，现在一夜登顶，正要证明自己的实力。 一方，是游戏业中的传奇，从未被超越的神话。 这两者，根本不敢肆意猜测，别说他们只是资深游戏评论家，换做山内溥自己来猜，他都不敢下这个定论。 是的，这一次，他不敢说，超级马里奥必胜！因为，他面对的将是整个日本的购买力！ 上午，无数的报纸，杂志，电视台，广播，都开始播放这一则新闻，这一个月中拼命抹黑秦皇朝的媒体平台们，仿佛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一样，矛头一致朝向了警视厅和任天堂。 “古田顺子，你在哪里？”“游戏隐藏线索，全日本为少女祈祷！”“游戏业龙头任天堂联合东京警视厅，恶意竞争，人性泯灭！” 昨天的发布会，已经让这些记者没有选择，他们必须站在一方，而这一方，绝不可能是警视厅和任天堂。 只有站在人道的高度，媒体才能尽情对别人指责。 “昨天，发生了一件让整个日本震惊的事情。就在十二月中，被指责为造假的秦皇朝公司。于昨日警视厅以及任天堂的发布会中，竟然发现古田顺子确有其人！并且其父母亲自到场，声泪俱下地控诉警视厅的无作为。失踪近三十日的少女，竟被定为离家出走。” “在我们考虑警视厅无能的同时，不禁思考，这位少女，据说是被四名少年拘禁，她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我们来不来得及？虽然秦皇朝的游戏是游戏，但是现在已经不单纯是游戏。” 中午十二点，法务省厅长小林光一亲自召开记者会，记者会末尾，特别提及了古田顺子事件。 “我很失望。”万千闪光灯下，小林光一西装革履，满脸感慨：“在法治社会的日本，居然出现了这样恶劣的事件。一位少女失踪三十余日，疑似被囚禁，竟然立案为离家出走。而导致这件事起因的，居然是我们的司法单位东京警视厅，和游戏业龙头任天堂。” “省长多美良久已经表示，彻查此事，绝不姑息，一旦发现有徇私舞弊的嫌疑，必定从严从重处理。更希望东京警视厅，能够借助这次机会，重拾自己的形象。否则，你们失去的是全日本民众的公信度！” 半个小时后，东京警视厅厅长高野须男亲自表示，将尽全力，尽快破案！ 但是，已经没有时间留给他们，下午两点，任天堂执行委员会副主席荒川实召开发布会，表示超级马里奥3将在后天，27日发售！ 这个消息一出，业界哗然。 谁也没想到，先退的，居然是任天堂！ 荒川实怕了。山内溥对他的警告，此刻的万斤重担已经不是压在秦皇朝身上，而是压在了他的身上！ 超级马里奥3，任天堂的精神支柱，必须第一！ 如果不是第一，这一款游戏被打败，会让人产生“游戏界将改朝换代”的错觉，这样的后果，他荒川实付不起！ 一旦发生这种后果，第三方，可能会发生大范围的叛变！ “他怕了……他怕了！”电视机前，无数业内精英满脸惊讶：“超级马里奥3怕了！任天堂的看家大作，有史以来第一次退缩了！” 但是，一个小时后，一场来自香港的发布会，彻底将这批人震惊地哑口无言。 秦皇朝公司宣布，心跳回忆，逆转裁判组合，将于十二月二十七日，和超级马里奥3同期发售！ 一个月前，超级马里奥3绞杀秦皇朝，现在，换成秦皇朝挟日本民望反绞杀超级马里奥3。 铃木裕，大川功，冈村秀树参与发布会，侃侃而谈这两款游戏将享受的渠道。 “……全日本推广！务必让每一个有良知的日本人都玩到这一款游戏！从商场，到邮局，每一个地方都会有世嘉的代售点！今天，秋叶原已经在全面准备发售事宜，明晚八点，让我们一起为这位女孩祈祷！” 他的声音是如此兴奋，如此振聋发聩。再过一个小时，任天堂首次披露超级马里奥3的发布日期！ 晚八点！ 三款大作，在二十七日八时，正式决战与秋叶原！ 这场炸响了整个日本的大戏，终于到了最后的时刻！ 卡普空，南梦宫，史克威尔，科纳米，艾尼克斯……每一个公司的社长，董事，眼睛全部盯着这两家公司，甚至对自己公司游戏的发售都不太上心。 这是一场空前绝后的战争！一旦秦皇朝胜利，任天堂从83年开始的游戏帝国，将真正受到史无前例的巨大冲击！他们会真正开始考虑，任天堂还靠不靠得住。 任天堂，必定采取最高规格的阵容首发超级马里奥3，而世嘉，则必须致他们于死地！ 猎人和猎物，主动和被动，此刻，已经完全逆转！ 傍晚六点，任天堂召开二十五日第三次新闻发布会，一条重磅新闻被砸到了所有记者面前。 任天堂现任社长山内溥，将亲临超级马里奥3首发地点秋叶原，并且，超级马里奥3将和fc捆绑发售！fc降价十美元！ 傍晚七点，世嘉社长中山隼雄，秦皇朝临时发言人郭恪玺，于东京世嘉大厦召开本日第三次新闻发布会，md降价十五美元！秦皇朝公司社长，古田顺子挚友，古田顺子父母，世嘉社长，将亲临明日世嘉圣诞档期首发现场！ 最恶劣的商业竞争手段，也是各位商家最不愿意使用的商业手段，价格战，终于拉开！ 在双方倾尽所有渠道之后，价格战，已经成为他们最后的杀手锏！ 夜晚九点，香港，维多利亚港香港凯宾斯基酒店，秦皇朝现任社长秦远峰召开发布会，声明古田顺子事件所有原委。 无数的记者，从日本蜜蜂一样飞往香港，上百架照相机闪耀之下，秦远峰侃侃而谈。 “现在，应该有人疑问，为什么我把线索放到游戏中，却不能去找她。我在这里，负责任地为大家揭开最后一个疑惑。” “我是从古田顺子的挚友口中了解到这件事的。我怀疑她被非法拘禁，但是却无法证实。而且本公司并不知道她是在哪里失踪的。作为企业，并不是司法机关，我们没有权利调查民宅。导致我们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古田顺子的下落，而且，本公司人手不多，并不能铺满整个琦玉县。我们有请私家侦探，但是因为同样的原因，他们仍然无法查找到对方下落。” “我只能把她挚友口中的话，还原到游戏中。她的挚友，将会作为逆转裁判第一篇，‘未成年人非法拘禁案’中作为重要的线人出现。包括古田顺子每天行走的路径。习惯等等。这条路线我负责任地告诉所有关心此事的玩家，已经被秦皇朝请的侦探社全部勘探过。由于没有搜查令，毫无所获。我衷心希望……有玩家能够从中得到有用的线索，发现这位可怜的女孩。” 最后一个疑问被打消，一个小时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全日本所有企业都休息的时候，东京警视厅忽然召开本日第二次新闻发布会，表示将订购等同于警视厅人数的卡带，并且全力根据线索查找，邀请古田顺子挚友及其父母共同进行。 “这是89年新春第一案。”厅长高野须男一丝不苟，态度极低，极其谨慎地说：“我们将以最大的努力，最大的诚意，将这位失踪少女寻找出来！一切流程从简，过程从简，但是必须达到这个目的！” 好笑吗？一个司法机关，要靠游戏卡带来破案？ 但是，他们已经无路可走，他们必须扭转自己在人民心中跌到底的印象！ 就在今天，七个民间组织在东京警视厅门口静坐示威，所有警视厅高官根本不敢从正门出去，害怕被民众的唾沫喷死。 一天之中，警视厅，任天堂，秦皇朝，世嘉，法务省，平均三个小时一场的新闻发布会，密集得让人咋舌！ 这是88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昨日，是圣诞。却没有任何一家电子杂志报道圣诞大战的点点滴滴。最多在豆腐块上提一下。 铁血皇帝山内溥亲临，世嘉社长中山隼雄亲临，在后天的秋叶原，这一对宿敌，因为三款游戏，终于面对面站到了一起！ 十二月二十六日，秋叶原半条街封闭，数不清的装修公司，会场布置公司，礼仪公司，蜂拥进秋叶原，为明天的夜，做着最后的准备。 香港，秦远峰看着碧空万里的天空，深呼吸了一口气，踏上了去日本的飞机。 平安京，荒川实平时的沉静已经不复存在，发黑的眼圈，表示出他最近的压力有多大。超级马里奥必夺第一，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他身上，社长山内溥为了扭转势头不惜亲临秋叶原。一旦失败，他就是任天堂的大罪人，罪无可恕！ 东京，稍微有一些名气的游戏公司，纷纷清点着手中的事务，明天，他们将亲自观看这场惨烈的搏杀！ 88年十二月二十七日。 晴。 整个日本的人，特别是东京周围，显露出了极大的人口流动，周围无数人前往东京。特别是琦玉县，十个青少年中，有一半以上，都毫不迟疑地前往日本的中心！ 这座古老的千代田，今夜，将绽放最盛大的烟火！ 是超级马里奥继续雄霸江湖，还是秦皇朝新帝登基，一切，都将在这个夜晚披露！ 第0208章 登基之夜（二） 下午四点，整个秋叶原已经人流满布，周围卖小吃的摊贩都停不下来。 北到北海道，东到四国的热情游戏迷，已经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在茫茫大街上，两种旗帜的标语，仿佛两个对立的，绝不可能妥协的王国，兵戎相见。 每一家零售店门口，都有两张巨大的海报，一张，是耳熟能详的马里奥兄弟，以及库巴大魔王，碧奇公主，上面大大的数字3，即便不用介绍，全世界的玩家都能马上喊出它的名字。 另一张，什么都没有！ 并不是说空白，而是……没有游戏图像。 一团黑色的海报上，一名漫画形态的少女，在一片漆黑空旷的画面上，是那么无助。 它没有名字，没有招牌，然而，现在全日本都知道，这，就可能是一条生命。 她在某一处地方，等待着众人的解救，她，也许就是社会良知的救赎。 第179节 “老板，世嘉的机器到了没有？”不时有人冲进零售店，急切地问道：“已经六点了！我们从早上来到东京，都过了十个小时了！” 听着那一口关西口音，老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同学，今天……所有零售店都没有超级马里奥和世嘉的游戏，要买，只能去他们的主场。” 进来的三个人听到就哀嚎了一声：“哪里进得去啊……我还以为我们是来的最早的，结果三点到，这里已经全都是人了。” 类似的情况，在无数店铺里发生着，从全日本，大阪，名古屋，横滨，札幌，鹿儿岛，香川……全日本的年轻人，都带着自己火热的心赶到了这里。 和游戏发售不同，这里的气氛，并不欢愉，甚至带着一种沉重。 他们知道，这款游戏里有一些东西，一些现在社会上越来越少的东西。 一个人的生命和一个公司，任天堂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他们要将竞争对手打的体无完肤。 秦皇朝选择了前者，而他们，赢得了民心。 任天堂露出了一丝怯懦，但仅仅是一丝，随后，立刻敲定同时间发售！ 人流茫茫的秋叶原，警察如同蜜蜂一样穿梭在人群中，这次的人流，比七月多上两倍，三倍！ 七月，他们买的是游戏，十二月，他们来买自己的良心。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秋叶原最中心，任天堂专区，卡普空社长辻本宪三复杂地看着根本看不到头的人流，感叹道：“这句话，何其贴近现在的情况……” 他的目光，落在了人群中最大的一群人上。 这群人，是有组织地前来，他们头上都绑着一根白色头带，上面只有两个字。 琦玉！ 这群人，足足有两三百人，占据了人群中最大，最贴近中心的地方！ 但是，这个中心，是世嘉的中心，不是任天堂的中心！ 他们，就如同保驾护航一样，死死站在秦皇朝广告牌的周围，没有什么人交谈，脸上都带着凝重。 “民心所向啊……”辻本宪三长叹一声：“这一夜……任天堂能依靠的只有fc恐怖的市场占有率，毕竟md的价格并不便宜，主机从来都是硬件亏钱软件赚钱，这两家堆满金山的第一方……从决定降价开始，已经开始抛洒金元……” 他的目光游弋，最后定格在秦皇朝的主场上。 “最后，这个夜晚……到底能成就谁？” 世嘉专区，上月景正，石田三山同样满脸复杂地看着楼下水泄不通的情景。 尽管已经有警察维护，这里的人多的简直如同蚂蚁一般。 一眼望不到头，而在大厦拐角的地方，他们能看到更多的人出现在那里，然后拼命地往里挤。 这些人，全部都是十四五岁到三十多岁的主力购买人群！ “宣传的目的，在于从玩家口袋里骗钱。”许久，他的声音有些木讷地开口了：“但是……秦皇朝……他们居然做到了玩家自愿掏钱……” “这种游戏，整个游戏史以来，有多少？” “我们魂斗罗算一部，去年任天堂的塞尔达传说算一部，超级马里奥不用多说，现在……又多出来一个秦皇朝……” “他一年多的时间……走了别的公司几年的道路……” 心中一股英雄迟暮的感觉冒了出来，又很快被他掩盖了下去，他感慨地摇了摇头：“这让我想起七月……完全没想到的情况下，被秦皇朝翻盘……” “我们可以不来的。”石田三山面无表情，只有目光中有掩盖不下去的另一种意味，喃喃地说。 “就算这是科纳米的耻辱地，今天，谁会不来？”上月景正苦笑了一下，指着不远处的一栋高楼说：“那里面，辻本宪三，中村雅哉，等等这些和我们同级的一方诸侯，虽然我看不到他们，但是知道，他们肯定会在那里……一定……全日本的顶尖游戏开发商，没有人会错过今晚这场决战。” “任天堂如果赢了，他会变本加厉地强势。如果秦皇朝赢了……哪怕赢一盒，我们就真正有了第二个选择！”他转过头，看着石田三山说：“md销量，日本堪堪过百万。何其惨淡，这让世嘉的大笔开发资金付诸流水，更不要说黑洞一样的专利费用。超级马里奥的销量，百万以上无疑，我们好奇的只是几百万而已。” 他的目光，再次看向了已经有些黑下来的天空下，更加黑压压，却带着一丝诡异寂静的人群，声音都有些干涩：“如果世嘉赢了，那就是说，md也有了数百万的市场，这绝对值得第三方考虑。” 他再次看向任天堂的高楼：“这，才是今晚所有顶尖第三方汇聚在这里的真正原因。世嘉，任天堂也相当明白这一点，这是一个无形的第三方战场，秦皇朝作为导火索，最后引燃了世嘉和任天堂的宿怨大战。谁都输不起。” “看着吧……这一场战斗，将是一场可能会改写日本电子娱乐史的战斗。” “也是……电子娱乐史发展至今，最辉煌的一战……无论胜败！”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秋叶原，今夜成了日本人流量最为密集的城市。 东京，为它而闪耀，日本，为它而担忧，造成这一切的，是一个中国人。 日后，电子娱乐史的史书，会详细地记录这一切。 无论胜败！ 七点！ 人流量已经多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东京警视厅紧急呼叫临近的群马县，千叶县，神奈川县抽调警务人员。 谁也不知道，这里，已经悄然投入了三百多名警务员！ 如果一个人能协调五十人的人群，那么此刻的秋叶原…… 上万人！上万从日本全国市，县，区赶过来的玩家，或者非玩家！ 秋叶原已经不堪重负，此刻，随便到一家店，都能看到门口站着数名脸色或者焦急或者平静的人。 七点五十九分五十秒。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或者没有组织，自发地开始，轻轻喊道：“十。” 这个声音，如同心有灵犀，在零点几秒里就传遍在场所有人。 “九。” 第二声响起来的时候，是最中心，靠近世嘉和任天堂专区的地方，足足有百人。 秦远峰站在了窗前，铃木裕，冈村秀树站在他身侧，三人目光如同夜空中刚刚冒出头的星辰，散发着刺眼的光辉。 “秦君，无论胜负，让我们共同见证这个夜晚。” “八！” 第三声，已经有数百人。 每个人，都脸色慎重，完全不像是买游戏，更像是……寻求一种人性的安慰。 “七！” 第四声，千人呐喊！如同海潮！一声声撞击着这个夜空，仿佛要把天都喊出一个窟窿来。 “六！” 数千人的声音，就像一场病毒，从中心蔓延了出去，感染到了全场所有人。 “奇迹的一夜……即将拉开序幕……” 世嘉专区，任天堂专区，相隔不远，却绝对无法从双方的距离看到对方。而此刻，窗前的荒川实，仿佛看到了另一栋建筑物里的秦远峰。秦远峰抬起了头，仿佛也看到了对方。 两名这场史诗般大战的始作俑者，隔着茫茫人海，却如同近在眼前。 “必胜！”两人心中，几乎同时说出了这个词。 “五！” 上万人，齐声喊道，无数的手笔举了起来，伸出五个手指头，仿佛在呼唤，仿佛在等待。 等待着，这个新纪元的打开，等待着，这一夜的激情，等待着，自己心灵的拯救。 等待着，这个圣诞之末的最后狂欢……这场，从ces埋下种子，直到几个月后开出一朵曼珠沙华的华丽绽放！ “四！” 竹田玄洋，森仁洋，横井军平，波多野信志，宫本茂，岩田聪……刷拉拉的声音，仿佛受到了感召，他们站在专区的三楼上，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没有一个人说任何一句话，目光，死死看着下方的人群。 一旦开始，他们马上就能看出局势如何，最简单的，每个专区排了多长的队，后面还有多少人，立刻就能猜出今夜的战况！ 全球六千万台普及量的fc，是任氏家族最大的底气，也是超级马里奥敢于迎战日本民心的根基所在！ 他们，是任天堂的人，而且是最顶层那批。不是开发商，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此刻，全部严阵以待。 另一边，冈村秀树，中裕司，田副康夫，佐藤泰孝，入交一郎……世嘉的所有董事，没有一个人还能坐得住，如同秦远峰和荒川实的隔空对视一样，他们，也站到了窗前。 世嘉就算再傻，方针再错误，也绝不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三！” 声音几乎震耳欲聋。上万人，每个人只是轻轻低语，就能形成一股足以震撼整个秋叶原的狂潮！ “二！” “一！” 任天堂一楼，一位梳着背头，头发已经花白的老者，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身边的人立刻上来帮他正了正领结。他的长相非常普通，略有些瘦长的脸上，透着一股君临天下，舍我其谁的神色，随手丢下了拐杖，走到了门口。 “零！” 第0209章 登基之夜（三） 八点！ “轰轰轰！”早已安排在各大建筑物顶层的烟花，轰然绽放，在黑夜中形成一道道流光溢彩。 烟花易冷，人心炙热。 和七月不同，没有人去看天空中的烟花，这一刻，这场酝酿了数个月之久的恶战，全面爆发！ 任天堂和世嘉旗下的顶尖第三方，数十道目光，死死看在了人群上！ 老人在门口停住了脚步，并没有迈出去，而是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景色。 警察们，在全力维护着治安，这一刻，人们心中的激情，已经随着八点的到来达到了顶峰，他们要宣泄，要咆哮，一个处理不好，踩踏事件足以造成人命伤亡！ 而人群，已经自然而然分成了两批！ 这一幕，尽收所有人眼底！ “不相上下！”卡普空社长辻本宪三的惊呼，终于脱口而出，脸上按捺已久的表情，终于破裂。 这就像一只九尾狐，头部，在秦皇朝，或者任天堂的专卖之前，而它的身后，则分成了几条，几十条，上百条人流！纷纷等在各大街角，街道上。 没有多的人说话，对比起七月，这次异常的安静，安静到……刚才璀璨的烟花都闪耀不破这恒古的宁静。 两只九尾狐，现在，居然呈现了一种势均力敌的局势！ 秦皇朝，依托全日本的民心，任天堂，依托自己fc恐怖的普及度，此刻，两只九尾，惨烈地撕咬在了一起，露出了它们排排雪白的獠牙！ 第180节 “我的天……”南梦宫社长中村雅哉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下方井然有序，却深深潜藏着炙热的两条不相上下的万人人龙，脱口惊呼：“平手……平手！他们竟然能和四千万份的销量平手！” “难以置信……”万代社长上野和典胸口急剧起伏，看着这一瞬间就泾渭分明的人龙，喉头抖动了好几下。 超级马里奥，没有人想去挑战，没有人敢去挑战。 两年四千万份的销量，笑傲群雄！ 如今，现在，在88年十二月二十七日晚上八点，这艘泰坦尼克号终于遇到了自己的冰山！ 人流缓缓移动着，他们不知道，他们牵动了什么。整个电子娱乐业的目光，都被他们扯动。 老人想推开门的手，缓缓缩了回去。身边的秘书疑惑地问：“您不出去了吗？发布会上说过您要亲临的。” “已经没有必要了。”老人眼角抽动了一下：“双方……胜败只在伯仲之间，哪怕相差几盒我都不惊讶。” “但是，一盒也是赢！我们要的，只是这个名头！超级马里奥不能倒，他对任天堂代表着什么，我们都非常清楚。”他挥了挥手：“立刻，着手统计发卖数量！明天全国各地发卖，明天晚上十二点，我要收到最详尽的数字！” 人流，是安静的，但是楼上的人，心情却无比焦灼。 没有一个人，任何一个人能定下心来，这是电子娱乐界的大事！这是未来的大势！ 他们的目光，随着人流的每一次移动而跳动。 “三千盒！”世嘉中，一名工作人员，满脸通红地给中山隼雄等人汇报着数据表：“一个小时！三千盒！” “我要具体数字！”中山隼雄几乎是在咆哮：“具体到每一个个位！拿着你的千位报告单滚出去！” 说完，他再一次站到了窗前，双目通红地看着人流的涌动。 每一个人，都如此的扣人心弦！ 一盒！只要多一盒！ 他心中非常明白，只要明天的首发多上一盒！ 那迎来的将是史无前例的新世纪！ “三千盒！”任天堂中，荒川实拿过来看了看报告，轻轻地在手里揉成团，重重地砸到了工作人员的脸上。 工作人员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的领子被提了起来，荒川实通红的眼睛就在眼前，一字一句地说：“听着，听仔细了，下次如果你还敢拿着千位数的报告给我看，我就切断你的小指！” 九点十分！ “刷！”两家专区，终于有类似篮球计分板那样的牌子掀开，由五块幕布组成，每一块幕布上，都有一个数字。 任天堂，三千三百二十一！ 秦皇朝，三千三百二十一！ 平手，完全平手！ 两方建筑上，所有顶尖第三方的目光，都开始抽动起来。 “一个小时三千盒……一个小时三千盒！”辻本宪三颤声道：“这个从未遇到过对手的怪物，终于迎来了自己最强大的对手！” “这可是超级马里奥啊……”上月景正心中一片感慨：“不破的奇迹，今天……竟然被一个新公司逼平！” “不管它赢没赢，从今以后，他有足够的资本称自己为一方诸侯！已经……没人能够阻拦它。” 销量四千万份的怪物，和另一头怪物，在秋叶原，上演了一场刀刀见血的搏杀！ 每一个人，都是它们手中的刀，用它刺向自己的对手，谁都知道，哪怕一盒，也是胜利！ 市场监管部门的人就在一旁核对数目，没人可以作假！ 无论是哪一方，都在争那丝微之差！ 十点！ 任天堂增加十个发卖区，秦皇朝增加十个发卖区！ 公布的数目……六千七百二十二盒，对上六千四百零七盒！ “混账……混账！”就算是荒川实，此刻也完全按捺不住自己焦灼的心情。 三百多盒！居然被反超三百多盒！ 从未有过的现实，赤裸裸地让任何人都难以接受。 世嘉专区的楼上，无数人瞪圆了眼睛，超级马里奥，第一次，很可能是唯一一次，同期发布，被反超！ “真是……”石田三山感觉自己嘴巴都有些发干，眼睛都开始发酸，却舍不得移开一下：“真是……真是……” “真是让人……让人心都要跳出来！”旁边的上月景正，同样的表情，抓着窗棂的手指，指尖都开始泛白。 “呵……呵……”任天堂专区，南梦宫，科纳米，史克威尔，艾尼克斯的社长，全部亲临，他们哮喘一样喘着气，已经足足站了一个多小时。 此刻，秦皇朝首度超越，他们目光根本移不开！ 工作人员端上来水和水果，却没有一个人去接。 尽管有的人，嘴唇都已经干涩，却仿佛完全感觉不到。 “超过了……心跳回忆，逆转裁判组合卡带超过了超级马里奥3！”辻本宪三感觉自己身体都在发抖，或者说，是他的心在颤抖。 这种奇迹，没有人想过，此刻，却生生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十一点！ 任天堂，再度掀开自己的幕布，首次，上万！ 一万一千九百盒！ 同时，秦皇朝的专区，第二次揭幕！ 一万两千一百盒！ “同时上万！”这一声惊呼，从不同的人，不同的楼层，不同的建筑，不同的阵营中，相同地发出。 “一夜一万……一夜一万啊……这简直是……怪物等级的发售速度！”中村雅哉抬起头，泛红的眼睛中放射出点点光芒，死死看着根本看不到的世嘉专区，咬牙道：“秦君……你这个怪物！你这个非人的怪物！” “他为电子娱乐界赶走了一头怪物，却生生制造了另外一头。”辻本宪三的目光，同样看着秦皇朝：“而且……还是一头年轻无比，充满了狠劲的史前巨兽！” 两只九尾，战斗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 他们在撕咬，在咆哮，在拼命释放自己的查克拉！ 人流，丝毫不见减少，反而越聚越多。街头巷尾涌出来的人，好像从来都是这么多！ 不知道多少商店，发现自己的小吃居然都售罄，但是，他们根本无法出去调运货物。 因为，外面全部都是人！ 焦灼的人，期待的人，等待着良心救赎的人，他们密密麻麻，如同蚁雀，充斥满了整个秋叶原！ 十一点半。 秦远峰站在窗前，这场战斗，血腥味已经弥漫整个东京！ 杀过去！胜过去！过去……就是电子娱乐的新世界！ 那是属于世嘉的世界！是没有独裁的世界！是更多选择的世界！ 那是……属于秦皇朝的广阔天地！ 赢！一定要赢！ “还有多少存货？”他头都不转，忽然问旁边的秘书。 “大约还有五千盒。” 秦远峰深深吸了口气，他不累，真的不累。不看到这场战斗结束，不仅是他，任天堂的所有人，世嘉的每一个人，第三方的每一个人，没有一个人能合上眼睛。 谁都知道，超级马里奥一旦失败，对任天堂，对游戏界，会造成怎样的冲击！ 他从开始，就站到现在，腿都发麻，却没有感觉。 “听着。”他转过了头，看着对方：“从现在开始，我要你做一件事。” 他对对方说了一通，秘书豁然抬头，眼中透露着难以置信：“但是……我们计划不是这样啊。” 秦远峰摇了摇头：“不到最后一刻，这场战斗绝不会结束！哪怕这个数字是几万，十几万，一百万！” “这场战斗……势必会战到双方灯枯油尽的最后一刻！” 第0210章 登基之夜（四） 十二点。 “当！”钟声敲响，秋叶原，没有一个人离开，两只九尾，只是变小了一些。 任天堂的专区，从一楼到四楼，无数的目光，辻本宪三，宫本茂，岩田聪，中村雅哉……他们静静地，带着无限杀意，看向了世嘉这边。 世嘉专区，铃木裕，中山隼雄，上月景正，田副康夫，佐藤泰孝……他们的目光，安静如水，却杀意深藏。 只有一个人……只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这片杀场！ “最后一刻……”中山隼雄深呼吸了一口，目光无比慎重。 这一刻，决定着最后的胜负！ 这一刻，决定着……是闯进新世纪，还是继续游荡在任天堂的后花园。 “最后一刻……”同样的话语，从任天堂那位老人口中说出，他，终于站了起来，推开了门。 “咕咚……”双方的专区，无数人暗中吞了口唾沫，不管是一方诸侯，或者说是看热闹的第三方。他们都明白，这场战斗，是到结尾的时候了。 一盒之差，结果，却是两片不同的天地！ “刷！” 一束灯光，落在了秦皇朝的专区。 “大家好，我是秦皇朝的社长秦远峰。” 秦远峰已经站在了台上，脸上没有笑容，郑重地轻轻鞠了一躬：“接下来，我来揭开十二点的幕布。” “其实，这一款游戏，我并不在乎它销量多少。我也不知道，我所提供的‘线索’是不是有效。甚至是不是有用。”他看着所有人，缓缓开口道：“我只是，尽我所能。为这位可怜的女孩尽一分力，就像现在仍然无怨无悔的排队的玩家那样。” “我只希望，它能拯救一条生命。为此，我已经尽我所能。” 同时，另一束灯光，也落在了任天堂的专区。 第181节 一位老人，穿着笔挺的西装，精神矍铄，秦远峰在这里却看不清楚。 但是，他知道，这个人，一定就是任天堂的最高领导。 在他穿越接近两年之后，他终于看到了这个帝国的帝王，名正言顺的皇帝！ 这位老人，领导着他的帝国，击败了世嘉，击败了索尼，击败了微软，击败了一个又一个，一切的挑战者，站到了这个行业的最顶峰！ 铁血皇帝，山内溥！ 两人，在88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十二时，首次面对面。 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只能看到他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任天堂所有人都半鞠着躬，他走过之后，都不敢抬头。 君临天下，舍我其谁。 这种霸气，不管出现在任何人身上，那个人就是皇帝！ 无论他是老人，或者小孩。 “待到重阳八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秦远峰感慨地看着这位传奇老者，目光微微扫过面前铺满了整个发卖台面的黄色卡带，手指缓缓拂过：“冲天香阵透长安……” “满城尽带黄金甲。” 他也不知道如何想起来这句诗，只觉得对方走上来，自然而然就有了这种气势。 “但是……”他目光一闪：“今天，是新王的盛宴！” 山内溥看了秦皇朝的专区一眼，目光在秦远峰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居然朝他点了点头。 焦急的等待着购买游戏的玩家没有感觉，却让各方诸侯再次倒抽凉气！ 认同！ 电玩皇帝的认同！ 他站到这里，已经猜到了最后一次揭幕，肯定是秦皇朝社长亲自上台，而他，却选择了自己亲临。 他，已经将秦皇朝，或者秦皇朝的游戏，看做同等级的对手！ 他的手，搭上了任天堂的幕布。轻轻地，却重重地掀开。 五个数字，呈现在所有人眼前。 一万……六千一百盒！ 双方专区楼上的目光，这一刻，全部集中到了秦远峰身上。 该他揭幕了……这个幕布后，到底是怎样的数字？ 从九点开始，秦皇朝一路领先，但是，优势全部不大，只有上百盒几十盒，在最后被反超丝毫不奇怪！ 没有超过到五百盒以上，都有被超过的可能！ 秦远峰那只有力的手掌，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呼啦……”万字之后，第一块幕布被掀开！ 六！ 任天堂的所有人，都舒了口气。 同一等级！没有差距！ 世嘉这边，铃木裕狠狠地砸了下窗棂，牙齿都咬得“咯咯”响。 千位数，同字数！ 能和超级马里奥这样的游戏达到同万，同千，任何时候都是极致的荣耀！ 除了现在！ 秦远峰的手，落到了第二张幕布上。 他的心，仿佛瞬间停顿了下来，手也停了下来。 “呼……”他似乎听到了心脏在呼吸，万位相同，千位相同，越往后面，越是让人心跳加速！ 仿佛一只手死死捏住了他的心脏，让他不能呼吸，不能跳动。 他仰起头，深呼吸了一下。 百位数！ 是相同，还是超过？或者……降低？ “咚咚……”心跳声，充斥了他的整个耳膜。 胜则王，败则寇！ 全看这至关命运的一掀。 世嘉，任天堂的专区，楼上给各位诸侯休息的房间，此刻，安静地如同停尸房。 轻轻的一掀，却捏死了所有人的心脏。 中裕司大口呼吸着，手轻轻捂着胸口，旁边的田副康夫也好不到哪里去，双手合十，一言不发。 所有人的视线中，秦远峰捏着幕布的一角，猛力一掀！ 一！ 一万六千一百！ 万位同位！千位同位！百位同位！ 现场的气氛，已经归于死寂！ “呼哧呼哧”这样的出气声，几乎出现在了每一个顶尖第三方的口中。 荒川实紧紧捏着拳头，手中握着的一杯饮料罐，已经被捏成了一团废铁。 竹田玄洋身子前倾，几乎要探出窗户之外，如果不是旁边的人拉住他，他可能就要摔出去。 中村雅哉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停止了跳动，一言不发，一眼不眨地死死盯住现场。 他们……都在看着各位的牌子！ 一盒……只要一盒！哪怕这是个一！电子娱乐圈的局势都会发生巨变！ 佐藤泰孝右手的拳头已经捏的死紧，青筋暴露。旁边的入交一郎握着他的手握得生痛，根本没有平时在公司谈笑风生的模样。 一阵仿佛灵魂抽离的感觉，从秦远峰身上剥离，他的目光，落到了十位数的幕布上。 一张幕布，最后，隐藏着的，是莫大的机遇！以及新世界的招手！ 他这次，狠了狠心，同时掀开了两块幕布！ 十位……和个位！ 死寂。 当那两个数字出现在众人眼中时，现场一片死寂。 那两个数字是……零和…… 三！ 一万六千一百零三盒！ 三盒绝杀！ “扑通……”马里奥之父，宫本茂一言不发，颓然朝身后倒去，立刻有人扶住了他，惊呼道：“宫本主席！宫本主席！” “掌机之父”横井军平瞠目结舌地看着个位数字上的三，根本不敢相信。 “哈哈哈！”铃木裕脸上的表情，先是张大了嘴，随后，仰天狂笑。 万位相同，千位相同，百位相同，十位相同！ 个位……三盒反杀！ 上百名业内顶尖人士，呆若木鸡地看着现场的数字，心中浮现出一个极度空灵的声音。 输了？ 任天堂输了？ 从未失败过的任天堂，软件之王，看家作品，超级马里奥3，在上万人眼前，输给了一个成立不到两年的新公司？ 他们的呆滞，是因为现实冲击太大的幻灭，是因为不敢相信现实的逃避。除了秦皇朝幕布上那个3是如此的刺眼。 “恭喜秦皇朝赢下十二点的一局。”就在这时，一个通过扩音器的声音响彻全场。 山内溥，第一次开了口。 “我郑重向各位宣布。”他转向全场，面无表情地说：“现场起码还有数千名玩家没有买到超级马里奥3，这是一款不容错过的经典游戏。因此……” 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秦远峰：“任天堂已经做到满足最后一名玩家的准备！” “从现在，十二点开始，任天堂将进行连续两天的不间断首发仪式！期间，将由任天堂负责供应所有玩家的饮食。就在两个小时前，从平安京出发的物资，卡带运输飞机，已经降落于东京。卡带已经进入会场，饮食将于半小时后开始发派。” 说完这些，他就离开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超级马里奥，绝不能输！ 除非存货卖光，否则，他将陪着超级马里奥战斗到最后一刻！流尽最后一滴血！ 于是，他拉起了秦皇朝，打这场通宵的擂台！ “非常感谢各位玩家的喜爱。”秦远峰也拿起了扩音器：“今天很高兴大家能来到这里。在半个小时前，我已经请世嘉调集东京所有卡带库存，我出来之前已经接到通知，运输车已经来到秋叶原之外，一个小时后，我们将继续进行首发仪式，决不让任何一名玩家失望！” “呵……”两方的专区楼上，所有人都齐齐舒了一口气。 过去了……那种差点让人心脏都跳出来的感觉，终于过去了。 这场擂台，不会结束……除非出现极大的，让任天堂或者秦皇朝看不到翻盘希望的差距，绝不会结束！ 不卖完现在所有卡带，没有一方会认输！ “立刻，联系工厂，准备连夜加班！”中山隼雄转头就说。 “不能输……绝对不能输！”荒川实站在窗前，感觉血液从脚底板又重新返回了大脑。 没人知道，刚才他看到那个三字时候的感觉，简直如同坠入冰窖，手脚冰凉。 但是，山内溥何等人？硬件开发他不是中山隼雄的对手，但论起市场谋划，两个中山隼雄都赶不上他。 第182节 他从一开始，就没做好善始善终的打算！ 秦远峰没有开口。 这场战斗，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高潮！是黑夜中那一轮璀璨的明月！永远将被铭记！ 他在等待着……那个让任天堂“看不到希望”的希望出现！ 那，才是真正击败山内溥最后一丝幻想的屠神之矛！ 在这片血红的秋叶原战场之外，还有一个，关乎生命的战场，他申请不到搜查令，但是警视厅可以！ 一旦古田顺子被找到，他这条黑桃同花的a，将会摧毁任天堂所有的希望！ 第0211章 登基之夜（五） 有时候，机会，来得总是那么不期而遇。 就在秋叶原沉默中带着炙热，任天堂已经开始和秦皇朝拉起通宵擂台的时候，一辆安静的子弹头高速火车上，一位男生正在打着盹。 这一夜，他注定难忘，人潮如堵的秋叶原，他挤得一身汗水，终于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是两盘黑色卡带，和任天堂黄色卡带不同，摸上去更有质感。而卡带上的心跳回忆，和逆转裁判是如此的显眼。 他手腕上，还绑着一条白色布带，带子上琦玉两个字引人注目。 日向稚马，东京大学理科第一名。推理社社长，更是多家推理杂志的特约撰稿人，更巧的是，他认识古田顺子。 印象中，那是一个低年级的学妹，羞羞涩涩，话不多，妹妹和她同过班，只是再没怎么联系。 但是，人的良知，是一个很难说的东西，可以听着非洲贫民饿死当做笑话和别人讨论，却会因为一个一面之缘的女孩，掏出圣诞礼物的钱和积蓄，去买一台md。 同为八潮南高的学生，同为琦玉县三乡市的居民，听到这个消息，不知道多少人义无反顾地拒绝了马里奥。 无往不利的水管工，首次尝到了被拒绝的滋味。 然后，心急如火的他连夜坐上火车赶回三乡市，这种事情，将信将疑中不知道，但是一旦确认后，有好几个人却被他顿时怀疑了起来。 这时候的日本，不良少年多的就像地上的野草，经济崩溃的前夕，不少家庭已经开始失业，失业导致离婚，分居等事情的发生，让日本在经济泡沫破裂前后真正成为了一个犯罪大国。 回到家，他二话不说，买了一堆泡面，零食，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打开了md。 熟悉的熊猫图像出现，这是秦皇朝的标志，他没怎么看，就急匆匆地进入了游戏。 片头，歌曲，他都没仔细听，甚至剧情都略过，直接进入了第一个剧情。 高中少女绑架监禁案。 到了这里，他的神色已经完全严肃了起来。 这款游戏，采用的手法非常独特，是采用如同黑白老照片，或者说监视器一般的半真人片段作为案发现场，或者作案流程，这让他产生了极强的代入感。 但是现在，再强的代入感他都没法带入。 “手がかりもなく探しつづけた（毫无头绪的寻找）……” 空灵的歌声响起，他摁下了开始的按键。 “あなたがくれた想い出を，心を癒す詩にして（治愈我心中伤痕的那首歌，是你给我最美好的回忆）……” 画面中，一副带着雪花斑点的图像出现，正是一位少女被踢下摩托车，拖入草丛的一幕。 “約束をすることもなく（没有约定） 交わす言葉も決めたりもせず（没有交流与决定） 抱きしめ そして確かめた 日々は二度と帰らぬ（拥抱着你，确信那每一天不会再来） 記憶の中の手を振るあなたは わたしの名を呼ぶことが出来るの（记忆中挥舞着双手的你，能呼唤我的名字吗）……” 日向稚马缓缓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 那种歌声中的无奈，叹息，拯救的意味，就像一泓缓缓流淌的山泉，淌进了他的心中。 电视上，字幕开始出现，日向稚马不知道的是，全国，全日本，已经有不少提前买到游戏卡的人，和他一样，打开了新买的md。 宽广的街道出现，日向稚马看到的第一眼，就愣住了。 这就是他们八潮南高的那条路！ 风景，一如既往地熟悉，他记不清读大学之前，自己走过多少次这条路。 许许多多的回忆，感慨，顿时涌上了他的心头，他晃了晃脑袋，把这些东西甩出去，全神贯注地投入了游戏。 不得不说，秦远峰没有欺骗任何一个玩家，他搜集到的情报，全部都在这款游戏里，虽然，看起来无关重要，或者像他说的，很可能没什么用。但是，那是对三乡市之外的人而言！ 在本地人眼中，每一个消息，都有着他存在的作用！ “这条路……上面应该有一个关东煮的店铺……味道很不错……很多人都在那里吃过……”操纵者游戏，日向稚马调转着镜头，很快发现那里有一个熟悉的店铺，吉良家三个大字，让他嘴角都微微挂起一丝会心的微笑。 一幕幕，一条街，一个人，甚至都能在身边找到，这种代入感，简直无与伦比，他很快就将自己完全带入了游戏之中。 “那边，是珍本屋的玩具店铺，绕过这里，还有一个电玩室……不过很少有人去呢……都是一群不良少年在那里……” 任何国家的电玩室，都是青少年犯罪的一个重要基地，不论中国，日本，美国，一个新型行业，才发展几年，就迅速铺满大街小巷，法制还没有在长久的案例中得到完善，这是任何新兴行业成为成熟行业的必然过渡期。 忽然，他停了下来，笑容猛地凝固了。 刚才那种感觉……是什么？ “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他紧皱双眉，托着下巴，再也没有继续游戏，而是皱眉苦思。 那种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感觉……很快，快到如同一道闪电，却照亮了他的思维！ 心中一个感觉告诉他，赶快想起来，这非常重要！ “我忘记了什么……到底是什么？”他双目都发出亮光来，再一次，咬着牙，开始调转游戏镜头。 “吉良家……珍本屋……弹珠屋……游戏厅……”他牙齿紧紧咬着嘴唇，呼吸都急促起来，作为见过古田顺子本人的人，同读一所高中，他心中涌起一个奇怪的想法。 也许……自己忘记的东西……和这件案子息息相关！ 没有发现！ 五分钟后，他不甘心地再次调转游戏镜头，一个个地方重新看起来。 “吉良家……珍本屋……游戏厅……”他皱着的眉头，忽然舒展，手中的手柄都差点甩了出去：“游戏厅？！” 别人也许不清楚，他却非常清楚，在这条街比较隐秘的地方，有着一所非法游戏厅，因为地位隐蔽，成为许多不良少年的聚集地！正常人根本不会从那里走过！ 但是……这条路，正是八潮南高每天上下学的必经之路！ 而且……古田顺子家的方向，也必须经过那条路！ 他呆滞地张着嘴，脸上的表情完全是震惊地不敢相信。 第一感觉，不是幸运，不是自己破解了这个谜底，秦皇朝更没有为破案者加什么奖励。 而是一种……根本说不出来的复杂感觉！ 不良少年，这个词，恐怕从青少年走过来的每个日本人都会记忆犹新，而日本，是一个真正有着黑社会组织的国家，他们的不良少年，比中国的更好斗，更凶残！ 大陆这股风气，是从90年代以后才有，在“古惑仔”播出后达到顶峰，而日本，在80年代经济大发展的时候，就早已出现了类似组织，其中的性格根本不是大陆那些画虎不成反类犬的不良少年可以想象。 一旦是古田顺子的失踪是因为他们…… 他根本想都不敢想，猛然间穿上衣服就朝门外跑去！ 顺手，他抓走了自己的夜视望远镜。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琦玉县，三乡市，一所民宅屋中。一只烧得发烫的打火机，正在烧烤着一根手指。 那是一根女孩的手指，本该白皙，细嫩，充满朝气，但是现在，却血迹斑斑，青紫不堪。 手指的主人，一位应该原本漂亮的女高中生，仿佛已经没有了痛觉。 在冰冷的冬天，她全身赤裸，任凭打火机烧着自己的手，只是偶尔抖一下，空洞的眼睛中，已经失去了神采。 她的身上，布满了被凌虐的痕迹，嘴唇发干，到处都是血迹。 “宫野，停手，很臭。”同屋里，还有五个少年，其中一个捂着鼻子说：“杀了她吧。现在根本不能放她出去，香港那个破公司把事情弄得太大了，你怎么还养着她？都快发臭了？” 女孩的眼睛，听到杀了她的字样时，居然泛出了异样的神采。 死，有时也是一种解脱。 “我还没玩够呢。”宫野停下了打火机，看看已经烧得发黑的手指：“原来人烧起来是这种味道啊……臭的要死……” “杀了我……”忽然，一个微弱地就像蚊子讷的声音，从女孩的嗓子里传出来。 刚才被打火机烧手指没有哭的女孩，用自己若不成声的声音说：“杀了我……求求你们……” 宫野抬了抬眉毛，伸出五根修长的手指，插入女孩的头发，微笑道：“我怎么舍得呢？” “刷拉！”他猛地拉起女孩的头发，抓住她的头撞到了窗户上，女孩惨叫都没有，负痛的双手抓住窗帘，“兹啦”一声被拉下好大一块，外面清晨七点过的黎明阳光洒满了整间屋，让几名脸色苍白的少年厌恶地皱了皱眉。 “贱货！我的东西还敢自己说想死！我答应了吗！啊！”宫野抓起对方的头发，随手就是几个耳光，朝她身上呸了一口：“窗帘都撕烂了，你这样的东西要怎么赔？” 他们永远不会知道，就在此时，在对面的阳台上，比他们高的一个楼层，日向稚马和另一位同学，手颤抖地握住望远镜，心仿佛都要跳出来。 第0212章 登基之夜（六） 窗帘被拉掉的一瞬间，屋里的一切都被看的一清二楚。 “宫野……宫野裕史！”日向稚马发抖的声音，让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八潮南高被退学的高一学生宫野裕史……我认识他！我开始就怀疑会不会是他！” 不敢相信的，是对方的暴行，刚才，他模糊看清了屋里的情况，起码有四五个男子，还穿着校服，正在凌虐一个女子，把对方的头往窗棂上撞！ 找到了……两人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日向稚马知道八潮南高附近几个著名的不良少年团伙，正好有一位同学在对面楼上，他就打算来看一看。 万万没有想到，这一看之下，看到了让人发指的人间惨剧！ 就算望远镜中模模糊糊，他也能看得出，那个女子已经被凌虐地非常之惨！ 有谁大冬天不穿衣服？有谁望远镜里看过去都能看到满身血迹？！ “禽兽……禽兽不如！这种人就应该执行死刑！死刑！” 他心中，第一次涌起了杀意！ 第183节 如果有枪，他现在可能会冲进去把对方全部杀死！ “日向！你还在等什么！报警啊！报警！！这件事全日本都在关注！赶紧报警啊！”就在同时，把他拉进屋的高中同学，已经失控地尖叫了起来。 这起已经震惊全日本的高中少女失踪案，竟然……真的是拘禁！竟然……真的在他们眼皮底下发生！ 日向稚马如梦初醒，立刻抓起了电话，拨通了号码。 “东京警视厅吗！我们这里发现了一起女子凌虐案，是的……我们……在琦玉县三乡市……古田顺子的家乡……” “你说什么！你仔细说一下！”电话那边，东京警视厅的人差点就跳了起来。 这一段时间，全社会的压力，将他们差点逼上了绝路。副厅长之一已经引咎辞职，几位科长，股长，课长，因为顶不住压力全部都写好了辞呈，这种时刻，竟然听到了这种让他们震惊的消息。 挂上电话，这位课长立刻怒吼了起来：“马上！马上给我前往琦玉县三乡市！通知三乡市国立医院！派上救护车！立刻前往！快！快！一秒钟都不能耽误！八嘎！放下你的泡面！给我滚起来！” 就在任天堂和秦皇朝在秋叶原通宵鏖战，准备战到最后一刻的时候，东京警视厅，以自己史上最快的速度，全员冲向了琦玉县！ 数十辆警车，全部冲向三乡市，没有说话，没有等待，没有例行公事，警笛都没有拉响，如同脱缰的野马！ 同一时间，十二月二十八日，上午十二点。 本来，应该是四个小时的首发仪式，已经进展到了不眠不休的第二天！但是，仍在继续。 今天的战斗，更加惨烈，从早上八点开始，全国各地的铺货全部到位，今天，将是全国的销量回执！ 阳光温软地铺满已经血肉模糊的秋叶原，没有人知道，昨夜到现在，这里已经堆满了多少金钱，而从全国发回的销量，因为两家的价格大战，有多少日元化为乌有。 在这里的，是根本看不到头的人龙，比昨晚少了不少，却仍然有近万人在等待。 秦皇朝本来昨夜绝杀任天堂，但是，山内溥亲自出面，延长了首发期，世嘉必须接招！ 否则，这个胜利，就名不正言不顺。 十二点正。 秦皇朝的销量，已经高达两万三千一百份！任天堂……两万两千七百份！ “已经接近临界点了！”两方专区的楼上，无数人，几乎彻夜未眠，全部在盯着这个惨烈的战场，很多人眼睛都开始发红。 史克威尔的社长宫本雅史，同样在这里，他，站在任天堂一边，却从没有如同这一刻那样，如此渴望秦皇朝获胜！ 任天堂对所有第三方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为了荒川实的杀心，为了任天堂的目的转移，他们视所有第三方利益为无物。 “即将五百盘了……”宫本雅史双眼如狼，泛着通红的血光，死死盯着场中。 他一夜未眠，每一个人都不放过，喃喃说道：“一旦达到这个点，谁都知道，坚持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山内溥……你终将尝到独裁的恶果！一旦超级马里奥被击败，代表着md销量的突飞猛进，不知道……有多少第三方会毅然决定倒戈！” “当……”时钟敲响十二下，任天堂专区，忽然有一个人走了上来。 “各位好。”来人深深地鞠了一躬：“鄙人来向所有玩家，汇报任天堂超级马里奥3首发的可喜销量。” 世嘉中，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这句话，让他们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秦远峰也站了起来，他眉头微皱，看向场中，这个“可喜的销量”从何而来？ 直到现在，超级马里奥被心跳回忆和逆转裁判力压，已经接近临界点，他们到底有什么算盘？ 忽然，一个念头从他脑海中闪过，他眼睛一亮，想通了太多的事情。 “好你个山内溥！”他狠狠握了握拳头：“在这种时候，居然玩了这么一手，谁都没有发现！你……不愧是电玩届的一代皇帝！” “光是这一手，世嘉绝对比不上你！” “鹿儿岛。”任天堂专区，来人打开了一份表单：“上午销售量，两千盒。” “平安京，一万盒。” “名古屋，七千盒。” “大阪，七千盒。横滨，六千五百盒……” 一个个数字从他嘴里说出来，而他身后，工作人员迅速拿出了一个足足有六位数字的记分牌！ “这是……”辻本宪三倒抽了一口凉气，听到这一串数字，他完全明白了！ “好……好个任天堂！”中村雅哉双手死死抓着窗棂：“为了胜利，他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这就是他们的杀手锏！狠！山内溥，也许最后鄙人会背叛你，但是你今天这一手，绝对值得铭记史册！” “厉害……确实厉害……不愧是百年企业的当家当主……这种心机，这种谈笑之间刀兵现的手段……”上月景正也明白了过来，闭上眼睛长叹了一口气：“自愧不如啊……昨夜，他仅仅上台三分钟不到……三分钟里，竟然为任天堂埋下了这种逆转的机会……厉害……太厉害了！” 世嘉中，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地看着下面飞快翻动的记分牌，心中，已经一片冰凉。 一分钟后，记分牌定格在十五万七千五百三十二台上！ 对比秦皇朝两万多台，近八倍的悬殊！ “山内溥！”中山隼雄发出一声暴喝，作为商场老手，他如何不知道，已经中了别人的圈套。 这是首发仪式，首发仪式，从来没有过夜一说。 在秋叶原，比分焦灼地令人心惊胆颤，谁赢谁输都不奇怪。任天堂赌不起！何况，一部和超级马里奥首发如此相近的游戏，虽败犹荣！ 更何况，它还不一定会失败！赢面非常大！毕竟，琦玉县是东京下属县！这……是人道的主场！ 超级马里奥说是任天堂的精神支柱一点不为过。但是，全日本呢？ 全日本，千万台fc普及度，你md才多少台？有多少人愿意付出近两万日元买md？ 山内溥上台，就说了两句话。 其中一句是，首发仪式，“考虑玩家”延迟两天。 然而，从第二天开始，全国开始发卖，这个数量有多么巨大？再加上fc和超级马里奥制作成本低廉带来的价格优势，这将成为最终的利器！ 延迟两天，全国发卖的数目，就混淆进了首发阵容之中，因为此时，秋叶原的首发仍然没有过！这……将达到一个极为恐怖的数字！ 这场战斗，秦皇朝有必胜的信心，但是任天堂，同样带着必胜信心！ 这个舞台上，只有一个人能够加冕！那个人，决不能是对方！ 任天堂倾全国fc的根基，和全日本的民心，在秋叶原最终一战的杀手锏！ 此刻，图穷匕见！ 当时，世嘉一方处于绝杀任天堂的狂喜之中，根本没有想到。而且就算想到了，也无法拒绝。 这是阳谋，秦皇朝如果那时候宣布自己首发胜利，在场的上万人答不答应？任天堂都没说结束，你说结束？这个胜利没有人会承认！ “可怕的对手……”秦远峰心中不仅没有害怕，反而升起一片如火的战意！ 他在这一刻，明白了对方为什么能一次次反败为胜，为什么能把世界首富阻拦在国门之外！ 这个最终坐上电玩皇帝宝座的人，此刻，是他的对手！ 随即，他危险地笑了起来，洗白的牙齿在微微裂开的嘴唇中狠狠磨着，拳头发出“卡巴卡巴”的轻响，浓眉下的眼睛，发出星辰般闪耀的目光。 山内溥，他有逆转一切的手段，但是，他同样有最后一击的法宝！ 杀手锏，不到最危险的时刻，绝不会轻用。 对于普通的对手，也根本没有出杀手锏的必要！ “山内溥……真的，你……只有你……才配得上这么隆重的葬礼！才配的上……我这个穿越者的杀手锏！” “接下来，就是掀牌的时候！看看你是的三条a大，还是我的黑桃同花！” “秦君！”铃木裕脸色难看地看着他：“这已经是任天堂的最后一搏了！他们黔驴技穷！我们马上调集全国销售表！一定不能输在这里！” 谁会愿意输？ 商家最厌恶的价格战都拉开了，所有董事纷纷出面，付出了如此大的心血，谁会愿意被山内溥这一手打败！ 这，对于整个游戏界，都可能是数年，或者十年之内，最有可能撼动神作地位的一次！ 这次之后，十年内，将再无来者！ “没希望的……”旁边，中山隼雄喟然长叹，闭上眼睛，手无力地搭在窗棂上，脸部肌肉都在轻轻颤抖：“为什么我们不去争全国首发？太低了啊……md销量太低了啊！愿意因为一部游戏购买一台新主机的人有多少？” “一百万对上一千万……十倍的销量……怎么赢？怎么赢！”他最后，几乎是嘶吼了出来。 筹划了这么久，任天堂社长亲自登台，不知不觉亮出了自己的杀手锏，而这个杀手锏，几乎击碎了世嘉所有人的信心！ “秦皇朝……半日销量，我已经看过了……”他的声音都在微微发颤。 “九万三千盒……” 第0213章 登基之夜（七） 秦远峰看着这位忽然间丧失信心的社长，忽然笑了起来。 “放心，中山社长，我们……还没有输！” 他的目光，看向茫茫人群，带着血丝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独属于巨商的决断。 “还有一天！”他坚定地说道：“还有一天！” “如果他定在今天结束，此刻，我们已经失败！但是，他们留下了一天！因为，他们也没有信心一天中能和全日本的民心抗衡！” “没错！fc全球六千万台销量，日本销量一千万台以上，何等恐怖。但是，这一天，将会成为他们的忌日！” “我要让整个秋叶原……让全日本……都看到……”他的拳头放到了胸前，咬牙到：“神作……的陨落！” 星陨！ 周围，田副康夫，佐藤泰孝，冈村秀树，都静静地看着秦远峰。 他们，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种针刺的危机感。 这个年轻人，此刻……有一种难言的蜕变。 那是生死之间的磨砺，是人性在大危机面前的爆发！ 不是心理，不是身体，而是一颗种子，已经种下！ “不可限量。”冈村秀树在心中自语了一句，秦远峰的态度，带给了他们莫大的信心。 也是莫须有的信心。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门被砸开了。 是的，是砸开的，一名工作人员，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甚至被自己绊了一跤，脸上带着无比的震撼，他爬起来之后，用尽全力尖叫道：“找到了！找到了！” 第184节 “冷静！”中山隼雄镇定了一下心情，看着他说道：“什么找到了？慢慢说？” 工作人员喘着大气，话都不连贯：“古田……古田顺子找到了！……就在半个小时以前！琦玉县三乡市！” 他还没说完，中山隼雄疯了一样冲了过去，抓住他的衣服：“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社长！古田顺子找到了！她已经被折磨地不成人形！被两位心跳回忆组合的玩家找到！东京警视厅已经全面出动！六名罪犯……他们居然全部是未成年人！警视厅内部消息，法务省已经震怒！天皇发言人于十分钟前表示，中午一点，将召开新闻发布会！天皇的亲口指示！法务省省长多美良久震怒，下令严审，严查！下午四点前开始记者大会！今晚六点开始全国联播！” 时间，一秒寂静！ 仿佛这世间的一切，此刻全部从时间中抹去。 震撼？惊讶？狂喜？ 没有，任何人，此刻都处于一种灵魂抽离的状态！ 拘禁案！未成年罪犯拘禁未成年女高中生！全部都是未成年！这可谓日本有史以来未成年第一案！此前从未有这种恶劣的后果！ 天皇关注，法务省震怒，警视厅全面出动！ 这枚埋藏已久的炸弹，这一刻，轰然爆发！ 最关键的是，这是被玩家找到的！而且情况和游戏一丝不差！ 这是神吗？！ 所有人呆滞的目光，看了看工作人员，再看看秦远峰，心中都升起了这种疑问。 如果不知实情，他们恐怕都会以为这件案子是秦远峰自导自演，但是，他们知道他没有这么人性泯灭。 玩家，情况合一，天皇表态，法务省省长亲自召开发布会，警视厅的态度……当一切一切的零件结合在一起的时候，这颗核弹，终于……在全日本炸开！ 它，将炸裂所有人的良知！炸裂已经接近支离破碎的日本民众！炸裂……任天堂的所有图谋！ 一种仿佛吸了毒之后，飘乎乎的感觉，从中山隼雄心中传来。 他脑海中只有六个字。 神作……即将陨落！ 所有人，都非常清楚，这代表什么！ 秦皇朝的游戏，最关键的一点，在于这名失踪少女是不是被拘禁！ 结果，不仅仅是拘禁，而且是未成年人犯罪！并且虐待整整一个多月！ 这足以成为89年初春第一案！ 震动全国的未成年罪案！ “发！给我发出去！给我发遍整个日本！”田副康夫几乎是嘶吼着吼了出来：“让每个人都知道！是秦皇朝的游戏救了那名少女！是玩家通过游戏发现了她的踪迹！” 秦皇朝的杀手锏，终于亮相！ 所有积势，全部完成！ 黑桃，10，j，q，k，a。一条同花黑龙！ “不！”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阻止了所有人的狂喜。 秦远峰站了出来，他心中，不知道什么滋味。 山内溥，他怀疑智商有没有180，但是，他从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归来，就算没有，也可以从各种地方找到突破点。 古田顺子的父母出现之后，他必定会立刻发售游戏，不管任天堂有没有提前发布！ 他，要赶在警视厅之前发布，坐实“因为游戏救出这个人”的说辞！ 警视厅，必须得答应他，也无法不答应他，因为，是他最先提供了情报，然而却被朝仓建一弃之如敝履。 因为他非常清楚，警视厅一旦真正插手，查出这位少女绝对不会超过一周！ 所以，他并没有注意山内溥昨晚玩的那一手，因为，这无关紧要！ 不是被警视厅找出，就是被玩家找出，二选一的必胜局！他就是在等这最后一个零件！ 它出现的时候，将石破天惊，打破任天堂的不败神话！ 也打破……这一只四千万份销量的史前怪物！ 案情，比他说的还要严重，未成年人，被称作国家的下一代，无论哪一个国家，在这件事上下的功夫绝对是最大的，没有之一，日本，更为看重，它是全球教育最好的几个国家之一，这件案子，性质也许还比不上成年人的杀人案。但是手段之残忍，罪犯的年龄，却足以引起日本的社会震荡！ “古田顺子还好吗？”他轻轻地问道。 “还好！还好！只是……”工作人员递过去一份录像带：“这是抓捕罪犯的现场，东京警视厅厅长说，您现在可能非常需要这个东西，让我务必带给您。” “古田顺子生命已经到了垂危的边缘，正在医院进行抢救。不过医生说应该没有问题。” 秦远峰现在的心中，无喜无悲。 他轻轻接过这一份至关重要的录像带，它，将会伴随着日后十多年才会被两款游戏超越的超级马里奥，走向生命的终点！ 也将终结，这场已经到了最后关头的秋叶原鏖战！ 他喜，因为此，也因为古田顺子，这位悲情的女孩，终于从死亡手中逃脱，人命大过天，活着，就有未来。 他悲，因为此，不管如何，日本警视厅的前倨后恭，让他看淡了人情冷暖，如果早一天，何至于让这位无辜的女孩受到这种磨难？ 忽然，他感觉鼻子微微有些发酸，想起了未穿越之前，自己看到古田顺子惨案的心情，那种沉重的，足以抹灭人类良知的惨剧。 掩饰地吸了口气，他双手合十，拜了一拜。 等这件事情结束以后，他会亲自去看望这位无辜的女子，虽然她生在一个他并不喜欢的国度，但是，花一样的生命，不应该因为偏见而消失。 他拿起了录像带，看着所有人：“接下来的事情，请交给我。” “我，会让整个日本看到，什么才是民心所向！”他轻轻握了握录像带：“我，也会让任天堂，永远地记住我！” “是我！给了他们永生难忘的失败！” “在我收购他们的那一天，希望他们能记得我，畏惧我，讨好我。因为，我是第一个击败他，却绝不是最后一次击败他的男人！” 十二点三十。 就在任天堂全场派发食物，饮料的时候，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出现在了秦皇朝发卖点。 “各位好。我相信我不用再自我介绍了。”秦远峰指了指身后的大厦：“刚才三十分钟前，发生了一间事情，我们临时租用了这栋大厦的投影设备，希望大家能看到这件事情的始末。” 任天堂中，山内溥鹰一样的眼睛，锐利了起来。 他的嗅觉，何其敏锐，从昨晚十二点两个小时以前就能调集平安京的飞机降落在东京，提前准备好几个飞机的饮食讨好玩家，储备卡带全部运往秋叶原，就可见一斑。 他闻到了一丝不对的味道。 “他还有回天之策？”他的大脑，开始迅速转动了起来。 他自认，他的计划没有一丝缺憾。 其实，这是从他自己的角度来看。 他不是穿越者，他不清楚古田顺子案的影响力有多大，虽然，现在没有水泥埋尸，但是，这件案子已经被任天堂炒到了日本人尽皆知！ 有时候，活着，比死去更加引人深思。 可以说，当六名未成年人出现在电视上，以及古田顺子的惨状，这个震撼力，就算比不上秦远峰未穿越之前，但是绝不会差太多！ 他，山内溥，不知道古田顺子确实是被拘禁，因为这太过可笑，秦远峰怎么得知？他没有任何一条渠道，在他的看法中，秦远峰肯定是炒作，这位女孩也肯定出了什么事，至于最后如何，秦皇朝出于好心，已经站在了道德的最高点，没人能把他们怎么样。 再说，失踪少女，你说被拘禁就被拘禁？万一死了呢？能不能找到还是一回事。 他绝对不曾想到，这件案子影响有如此恶劣！恶劣到……任何和它沾边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比如……av女星饭岛爱的男友，就是这六名恶魔之一！这件事，过去了十几年，她被逼得自杀在酒店！ 他不知道，他更不会想到，秦皇朝给出的案例游戏，和事件的进程几乎完全一致！ 两者相加，现在的他，就算爱迪生在世，也想不到，任天堂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 他多给出的一天！一天之差，足以让全盘崩溃！ 每一环，在现在都扣了起来，形成一个完美的杀局，而这次的对象，是他们，任天堂！ 第0214章 登基之夜（八） 山内溥想不到，其他人的想法，和山内溥也差不多，他们的目光，都看向了已经闪动着画面的巨大的大厦投影仪器。 这块数十块屏幕组成的机器，长七八米，高几十米，在秋叶原中，是如此显眼，毕竟，这年代这种仪器已经属于高精尖行列。 画面闪烁，上万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 “你们还是不是人！是不是人！”一名日本警察，声嘶力竭地，朝着六名少年怒吼。他身后，三四个人拉着他，领子都被扯歪了。 这名警察，额头青筋暴跳，眼睛通红，喉结急剧起伏，如果不是有人拉着，他会冲上去将这几个人撕成碎片！ 画面一转，转到房间内。 这是一间凌乱无比的房间，到处都有血迹，而乱糟糟的床上，被单正裹着一名孱弱到极致的少女。 她无神的眼睛，此刻忽然仿佛有了神采！ 那是活下去的希望！ “这是！”猛然间，山内溥疯了一样站了起来，丢开了搀扶他的人，几乎是冲到了窗户旁，浑身第一次无意识地颤抖了起来。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这一瞬间，他立刻明白了，这是什么！ 真的！ 居然是真的！ 这名失踪少女，居然真的被找到！ 而且……他的目光中，首次浮现出了惊惧，扫过那六名一脸无所惧怕的少年。 他们身上的校服，是如此显眼！如此刺眼！刺眼地……让他的心都在颤动！ 未成年犯罪！ 当这几个词从他脑海中划过时，长久经历各种司法的他，忽然感觉胸口一闷，整个人都有点站不住，软软地就倒了下去。 “社长！”“山内社长！”“医生！赶快叫医生！”“把社长平时用的药拿过来！快！” 第185节 “不需要！”山内溥咬牙站了起来，根根白发倒立，喉结都微微颤动，抖索着手扶住了窗棂，咬牙道：“我必须站在这里！” “我是任天堂的领导者！我怎么可能倒下！” “秦君……谢谢你给的这份大礼……我记住你了！”他目光直视着世嘉的方向，仿佛要把对方从建筑物里挖出来吃掉：“同为领导者，我会站在这里，亲自看完这一幕好戏！” 他想到了，现在，全场，万人，以及各方诸侯，全部想到了！ “这是……”辻本宪三瞠目结舌地看着屏幕：“古田……古田顺子？！” 宫本雅史愣愣地看着屏幕，忽然仰天大笑：“监禁案……呵呵呵……哈哈哈！未成年犯罪！游戏发卖之后找到！” 他猛地趴在了窗户上，贪婪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咬牙切齿地说：“任天堂……这次……你还不死？！谁能救的了你？！” 旁边的房间，中村雅哉，上野和典，冈本吉起，全部被剑刺到一样，猛然串了起来，无比震撼地看着对面的屏幕。 未成年人非法拘禁案！ 这个名词从他们脑海里一过，他们就知道，这次……闹出大事件了！ 这已经不是游戏业可以担下的担子了，它是全日本的，社会性的惊天大案！ “任天堂……”中村雅哉如同呆子一样，看着屏幕，半天才说了一句：“超级马里奥3……” 上野和典以同样的表情，同样的姿势接了过去：“这次……恐怕要栽了……” 没人是傻子，秦皇朝此刻播放这个东西，代表什么？他们都非常清楚。 他们没有太多的话，是因为极度的震惊。 从开始，昨日的万人比拼，到后来的彻夜鏖战，到今天中午任天堂打出自己的杀手锏，用全国销量混淆视听。直到……古田顺子影音出现！ 双方，从试探，坚持，各出心机，最后掀开自己的底牌，每一个过程，都足以让人回味三升。 然而，现在，他们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这场战斗，终于到了落幕的时候。 此刻，聚集秋叶原的万人，全部看着屏幕，他们的脸上，有感动，有笑容，也有悲戚。 屏幕上，古田顺子眼中的神采，火焰一般跳动，微微裸露出的肩膀上，布满伤痕，更然人心寒的是，她的脚，几乎已经没有人的颜色！ 不是黄色，而是红色！诡异的红色！ 还有黑色。 那是被火烧过的痕迹！ “畜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开口痛骂了起来：“简直禽兽不如！” 这个声音，仿佛打开了一个盒子，顿时，全场怒骂，潮水一般涌来！ “这种人！也配叫人！？”“什么样的家庭才能教育出这种人来！？”“残忍地令人发指！” 整个秋叶原，陷入了一片火焰的海洋。 就在这时，古田顺子张了张嘴。全场，忽如其来地，在数秒之内，数万人，仰着头，安静了下来。 此刻，天上的蓝天白云，地上的高楼大厦，全是背景，没有任何人会去关注。只有这位可怜的小姑娘，成为了全场中心。 她张了张嘴，却仿佛因为疼痛不能张开，但是，大家都看清了她的嘴型，那是喊的“妈妈。” 无声的呼喊，却无声胜有声，如同石头一样，重重地砸在每个人的心中。 她身边的父母，立刻轻轻抱住了她，泣不成声。然而，古田顺子清了清嗓子，下一句话，却让所有人，几乎都掉下了眼泪。 她说的是：“蜻蜓……演完了吗……” 秦远峰在楼上，眼圈都红了起来。 他万万没想到，这位可怜的女孩，现在会说这句话！ 未穿越之前，她被杀死之后，因为她曾经念叨过很想看正在热播的“蜻蜓”，一直记挂着，这件恶魔做出来的案件中，出现了唯一一个闪光点。 那就是，有一位罪犯，将蜻蜓的录像带放进了水泥之中。 让这盒录像带，和冰冷的水泥，伴随她长眠。 “演完了……”他感觉喉咙有点哽咽：“不过……以后我会请男女主……和所有演员，为你亲自演一场……你现在……可以自己去看了……” “没有……没有哟……”他的父母用一种嘶哑的声音抱着她说：“等着你回去看呢……小顺子……” 一位女生，轻轻捂着嘴，两行眼泪无声地滑落，开始，只是无声，最后，死死地咬住嘴唇，变为了啜泣。 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她却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 这一片沉静，这一片人性的珍重，只属于她，属于这个没有看完蜻蜓的女孩。 她身边的男友，将这位哭泣的女玩家搂得紧了紧，女生干脆将头埋在男生胸前，死死贴着对方胸膛哭了起来。 不知道多少人，听着古田顺子这句话，落下了自己的眼泪。无声的，有声的，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是把所有的伤感都咽进了喉咙。 当看到古田顺子听到父母的话之后昏迷了过去，被医生裹在毯子里抬走的时候，无数人的哭声，终于再也按捺不住了。 “人渣！”“死刑！这种人！一定要死刑！”“丧失人性！丧失人性！”“他们不是在琦玉县吗！法律不方便制裁这些未成年人，我们去制裁！” 等等呼声，全部响了起来。而就在这时，一阵空灵到极致，飘飘渺渺，却带着一点鼻音的声音，从台上响了起来。 “手がかりもなく探しつづけた（毫无头绪的寻找）……” 四五女子的身影，出现在秦皇朝的展台上，她们拿着话筒，没有对观众说一句话，穿着素白色的衣服，一朵硕大的白色胸花贴在他们胸前，五个人，如同五个精灵，两人主唱，三人和声。 领唱的玛丽亚·凯莉和王菲，带着些微鼻音，她们显然刚才哭过。 这种鼻音，没有给人觉得难听，反而和正在播放的画面，完美结合到了一起，让人觉得……从心底涌上伤感。 “あなたがくれた想い出を（是你给我最美好的回忆）……” 钢琴声，飘飘渺渺，在最适合的地方，最适时地切入，仿佛一个个清澈的灵魂在吟唱，那种声音，直达每一个人心底。 “約束をすることもなく（没有约定） 交わす言葉も決めたりもせず（没有交流与决定） 抱きしめ そして確かめた 日々は二度と帰らぬ（拥抱着你，确信那每一天不会再来） 記憶の中の手を振るあなたは わたしの名を呼ぶことが出来るの（记忆中挥舞着双手的你，能呼唤我的名字吗？）……” 没有一个人说话，这，是一场上万人……不，也许是数万人的现场演唱会。但是，此刻，没有人尖叫，无论男女。没有人失控，无论老幼。 所有人，都在静静聆听着这首歌。 那种歌声中的无奈，叹息，拯救的意味，就像一泓缓缓流淌的山泉，淌进了每个人的心中。 “あふれるその涙を 輝く勇気にかえて（涌出的晶莹泪滴变成了勇气） いのちはつづく 夜を越え 疑うことのない明日へとつづく（生命不息，穿过长夜到达没有疑惑的明天）……”王菲轻轻拿起话筒，她的声音，已经长出翅膀，来到了每一个人的心中。 一片肃穆。即便是任天堂的人，也没有一个人说话。 ※※※ ※※※ ps：这首歌，是最终幻想9（我没记错吧？）主题曲，生命的痕迹，从红白机，ps1时代过来的玩家应该都记得，咦？我这么写下去还会有ff7么？ 第0215章 登基之夜（九） “在刚才一个半小时以前。”钢琴声，音乐落幕，秦远峰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台上，他的烟圈也有些发红，无论是谁，看到这种泯灭人性的一幕，除了愤怒，就是悲伤。 他还是个人，他也不例外。 “古田顺子小姐，在琦玉县三乡市一所民宅中被找出。”他的声音中，同样透着发自内心的沉痛，感叹了一声，缓缓说道：“此时，她已经受到了三十日的非法拘禁……身心，都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但是……”他话锋一转：“她还活着。” “从刚才的画面，大家可以看出，她并没有失去活着的希望。” “我在此宣布，从现在开始，古田顺子小姐的一切医疗费用，以及以后到大学毕业的费用，本公司都将一力负担。” 这，也是他对自己的救赎。 恰逢其会，他是尽了自己的努力，但是这件事之惨烈，他并不想借用对方的手。 他，是真的想给这位女孩以帮助。 “同时，这款游戏，是因为两位昨晚购买游戏的玩家，东京大学推理社的日向稚马先生侦破。他并不是一名侦探，也不是警察，只是一名爱好推理的普通玩家。看样子，我的游戏确实有一些作用。”他开了个玩笑，活跃了一下气氛，毕竟，现在现场气氛太过沉重。 “哦，刚才上来的美少女组合，名字叫angel，天使乐队。不仅指她们的声音，更是指她们的相貌，心跳回忆，逆转裁判当中都有她们的声音。而下一款游戏，她们将以实力偶像组合的身份出现在电视当中。另外，我希望大家先玩心跳回忆，再玩逆转裁判，免得心情太过沉重。” “谢谢，请各位继续支持秦皇朝。我们会为你们带来更优秀的作品，绝不会逊于逆转裁判。” 任天堂专区，山内溥静静地看完了这一幕，他转过头，对秘书说：“通知荒川实。” “啊？” “他买单的时候到了。” 现场中万人的寂静，而双方专区，则是死一般的死寂。 这场大战，在悲剧，或者喜剧中，可以说，已经完全画下了句点。 周围双方的专区，所有人几乎全部起立，上百名业内诸侯，明星，此刻，全部站在窗前，带着严以言喻的心情，看着场中的一切。 这场持续一个多月的恶战，终于到了落下帷幕的时候，而这场恶战的最后，双方都打出了自己的底牌。而这个影像一出，谁都明白结果如何。 “难以置信……太过难以置信……”辻本宪三面无表情，这一天多，他经历的震撼，几乎超过了过去一年。现在，只是喃喃地说道。 他想不出，想不出如此多元素的积势组合起来，任天堂要如何翻盘？ 是的，现在，任天堂也许全国销量超出世嘉数倍，但是接下去的几个小时，这则新闻播出之后，所有优势，都将荡然无存。 游戏和案件完美贴合，只要有良心的日本人，恐怕都会买上一盒。 也许不是买上主机，而是买上卡带，去朋友家里玩，不过已经可以预见，接下来的一天，秦皇朝要超过任天堂，绝非难事！ “新世纪……即将到来……迎接超级马里奥的……将是从未有过的大崩盘！” “真是想不到……会有这样的结局……”中村雅哉看着下方的人群，摇头喃喃地说：“要变天了……超级马里奥……支持不住了……” “双方底牌尽出的一手……秦皇朝……大胜……斩敌……” 他仰天长叹了一声：“斩敌……不知道是几百万！” 第186节 底下的人龙中，已经有不少人，开始离开任天堂的队列，尽管秦皇朝的队伍茫茫看不到头，但是，他们毅然排了进来。 不是一个，不是两个，而是整个九尾仿佛解体一样！土崩瓦解！ 起码有十分之一的人，当场，走向了秦皇朝的队列，而这样的人，还在继续增多！ “这……这……”马里奥之父，宫本茂脸部颤抖地站在窗台后，感觉自己的心都停止了跳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忠实的玩家，就这么站到了敌人的那边！ 半晌，他才用一种极度痛苦的压抑低吼道：“这不可能！” “超级马里奥可是千万份的神作！全球独此一份！它绝不可能输！” 但是，事实，永远胜于嘶吼。 现在，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这支坚固的队伍，凝聚的人心，终于开始崩塌！ 任天堂专区，不仅仅是他，每个人，都无声地看着这一幕，掌机之父横井军平张大了嘴，仿佛看着外星人降临一样，看着眼前根本让他不敢想象的奇景！ 沉默，出奇的沉默！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话，所有人，都在看着这具有历史意义的一幕！ 看着……一位位玩家自发走向秦皇朝那边！看着……这款神作在神坛上矗立的最后一日！ 这是一种无声的沉重，也是一种无声的敬重。但在无声的同时，每一个任天堂的人，心中都仿佛如同被剜了心一般，一种痛到极处的痛楚，从心底弥漫上来，无可阻挡地占据了他们所有感官。 因为疼痛，所以麻木。 荒川实站在一间房屋的窗前，微张着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离他而去。 任天堂所有人，此刻，亲眼见识超级马里奥的大溃败！ 从眼前的秋叶原开始！ 然后……如同病毒一样蔓延到全国！ 名古屋，一间公寓里，一位戴着眼镜的二十五六岁男子，正在吃着手中的咖喱饭，忽然，电视上的一则新闻，引起了他的注意。 “全日本的各位公民，大家中午好，我是昭和天皇发言人真岛由纪夫。”发言人带着严肃的表情，朝闪耀如数百个太阳的记者群自然而然地挥了挥手：“现在我站在这里，是因为要向全日本公民，宣读天皇陛下的一项决定。” “一个半小时以前，由香港秦皇朝公司新闻造假事件，引发的古田顺子失踪事件，在玩家日向稚马和东京警视厅的联合合作下，得以告破。这位高中生女孩，被六名未成年人监禁长达一个月，手段之残忍，性质之恶劣，世所罕见。其间东京警视厅厅长高野须男的碌碌无为，电子娱乐业龙头任天堂采取的恶性竞争手段令人心寒不已，严重阻挠了案件的进程……” “当……”男子手中的勺子都掉到了盘子里，瞠目结束地看着眼前的电视。 真的？ 这件事情居然是真的？失踪少女真的被监禁了？犯罪人居然是六个未成年人的犯罪团伙？ 现在，全日本最好的娱乐就是电子游戏，他本身也买了fc，这件事情在前段时间任天堂的推动下，已经几乎达到了大街小巷都知道的程度，谁想到，二十八日，竟然有这种逆转！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电视，上面的发言人在继续说着：“天皇表示，下一代是国家的希望，对于未成年人犯罪，希望法务省着手修改少年法，警视厅自查，任天堂市场相关部门能给予严重警告……” 他看了看电视，再看了看电视旁的fc，第一次，产生了买一款游戏的想法！ 这一则发言，随着一点新闻发布会的召开，走进了千家万户。 无数人，都吃惊地看着电视，在他们惊讶于这种逆转的同时，更震惊于事件本身的恶劣！ 而这种震惊，随着四点日本警视厅的新闻发布会召开，达到了最顶峰！ 因为，日本警视厅，首度公开了古田顺子被找到时的场景，残忍地令人发指！那句“蜻蜓……完结了吗？”让电视机前的无数人鼻子为之发酸。 “天哪……”一个大学中，无数学生围在电视前，他们是圣诞节假期没有回家的学生，看着电视上的画面，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手段极其残忍，影响极其恶劣，性质极其严重！”日本警视厅厅长亲自出面，在电视上沉痛地发表演讲：“同时，我们对东京片区警视系统的无作为，以及游戏龙头任天堂的非法阻挠导致案件受到进展表示愤怒。最后，感谢秦皇朝公司，他拯救了一条生命……” “哗！”整个房间都沸腾了，愤怒的大学生们控诉着：“人渣！”“天啊……秦皇朝的游戏竟然和这次的事件一模一样！”“嘿！本多，最近的游戏发卖点在哪里！” 全日本，在法务省的新闻发布会，天皇发言人的记者会之后，立刻刮起了一股古田顺子旋风！ 就像开水里滴进了一滴滚油，迅速沸腾了起来！ 全日本的指责，铺天盖地，全部针对东京警视厅以及任天堂！ “愚蠢之至！”“拿着我们的钱不为我们办事！让人无法安心！”“身为业界龙头，为了商业利润，抛弃人性！”“恶性竞争导致人性崩坏！” 而对于罪犯的控诉…… 死刑！死刑！还是死刑！ 没有人愿意对这些人渣施舍怜悯，但是，法务省却迟迟不下通知。 日本，在看到那些画面之后，只有一个声音，人们的良知，道德底线受到了挑战，他们无法容忍这样的事！ 同时，无数的慰问卡，礼物，几个小时内，雪花一样堆到了东京国立医院，而东京国立医院，以完全免费，并且从此对古田顺子免费开放的条件，全权接手了古田顺子。 至此，这位悲剧的少女，在死神的手里转了一圈，重新回到了人间。 然而，因为她引起的巨大波澜，才刚刚开始！ 在这个……88年十二月二十八日的夜！ 这个加冕之夜！ 第0216章 登基之夜（十） 晚六点，东京警视厅厅长高野须男引咎辞职。 六点十分，在高野须男将樱花徽章放在厅长办公室不到十分钟，东京警视厅总务部部长，警务部部长，公安部部长，刑事部部长，组织犯罪对策部部长，全部引咎辞职。 同时辞职的，还有警务部人事一课课长，警务部厚生课课长，警务部警卫课课长，警护课课长，第1、2、3机动队队长，公安部机动搜查队队长……等等二十多名东京警视厅相关高层责任人，几乎和古田顺子案有牵扯的所有人物，全部辞职！ 这件案子，和它沾上的人，只有死路一条！没有任何例外！ 晚六点半，东京警视厅信任课长清水盛夫宣布上任，同时辞退东京警视厅发言人朝仓建一，并以收受贿赂罪名现场拘捕，进行审问。 但是，这种做法，并没有得到民众的认同，在当晚的访谈节目中，数位嘉宾咆哮着让高野须男切腹自尽的时候，日本对这件未成年人犯罪的态度，已经达到了最高点！ 晚七点，任天堂召开新闻发布会，社长山内溥亲自主持，第一件事，就是剥夺荒川实所有任天堂职务，并且开革出任天堂！ 业界，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任天堂的表态，同时忌惮于任天堂的心狠手辣，这是壮士断腕，一个北美片区总裁，大名鼎鼎的执行委员会副主席，从今天开始，任天堂都不会有这个人！ 他，还是山内溥的女婿！ “对这件事情，任天堂并不知情。”山内溥神色淡然，没有一丝慌乱：“一切都系原任天堂北美片区总裁，欧美代表，执行委员会副主席荒川实所为。我已经言辞警告过他不要被自我判断遮住眼睛。但是他并没有在意。” “这段时间，鄙人一直在国外，没有留意到日本的动向。一则未被证实的新闻，传达不到我这里来。任天堂在这里对古田顺子，及其家人表示深切的慰问。同时，任天堂将支付赔偿费一亿日元，用于彻底对古田顺子身心方面进行调养。” 就在这场发布会的后台，荒川实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仿佛一具人形尸体。竹田玄洋坐在对面，悠闲地品着茶。 他脸上还保持着一贯的平静，但是他苍白的脸色，充满血丝的眼睛，以及并没有完全整理好的头发，已经完全出卖了他的现状。 买单的时候到了……天皇，法务省的强硬态度，任天堂要把自己摘出去，第一件事肯定是推出一个替罪羊。 什么时候……自己这种地位的人，从来都是找别人当替罪羊的人……竟然当起了别人的替罪羊！ 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岳父！ “荒川君……”竹田玄洋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看着他的现状，叹了口气：“发布会之后……你还是去美国避一避吧……日本……你现在是呆不住了……” 荒川实仿佛充耳不闻，目光看似毫无波动，实则没有一丝神采，过了好一会儿，才移过了目光，看着竹田玄洋：“我副主席的身份被取消了？” “社长说，你现在并不适合这个职务。” “我北美总裁的身份被取消了？” “社长说，你现在也不适合这个职务。” “我欧美代表的身份被取消了？” “社长说，你同样不适合这个职务。关于你下一步的具体职务，还在探讨中。”竹田玄洋顿了顿，补充了一句：“现在，前面的发布会应该已经宣读完毕了。” 荒川实木然点了点头，直直地看着对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听说，你现在是执行委员会副主席了？” “社长说……” 不等他说完，荒川实一拳就揍了过去：“竹田玄洋！你这个伪君子！” “啪！”一声脆响，竹田玄洋脸都偏到了一边，通红的脸上肿起来一片！ “八嘎呀路！”被打了一拳的竹田玄洋，几乎想都没有想，将手中的茶杯对着荒川实就砸了过去，茶水泼了对方满身，随后，恶鬼一样铺了过去。 一番混战，两人战斗力都不怎么样，过了好一会儿，只剩下荒川实自己，看着被自己弄得一团糟的办公室，忽然苦笑了起来。 他笑得很微妙，嘴巴的裂缝很小，过了几秒，终于变成了仰天大笑。 “秦远峰……我好恨！我好恨啊！” “你这个区区中国人！你这个骗子国度出来的杂种！竟然能让我！让我坠落到这般地步！” “所有职务被取消！任天堂都快没有我这个人！我好恨……好恨！” 笑完，他的表情，渐渐收敛了笑容，变得无比狰狞，仿佛地狱中出现的恶鬼。 他想起了很多，从ces上第一次和对方碰面，到对方不知道为什么洞悉了任天堂的真正目的，到当场揭露任天堂。 再到，他决定亲手报复对方，再之后……就是这个令他终生难忘的圣诞。 “放心……日子长着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眼中射出恶鬼一样的光芒：“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毁灭你的一切！” 而此刻的秦远峰，根本不知道这些。 他面前坐着一个人。 东京警视厅新任厅长清水盛夫第一件事就是亲自和他吃了顿饭。 “秦君。”他笑着把一个东西推了过来，秦远峰拿起来一看，也笑了起来。 这是当初他请求调阅卷宗的时候，拿出去的那几张卡。 “对于上一任厅长的一些做法，我感到非常遗憾。”清水盛夫感慨地说：“如果不是他纵容手下一意孤行，这位无辜的少女绝不会忍受这么久的虐待。秦君的工作效率和直觉让我佩服。我决定动用警视厅的力量，为你再启宣传，而且，这次是完全免费。” 秦远峰笑着看着对方：“那么，本公司需要做什么呢？” “很简单，在古田顺子一案上，就说鄙人的鼎力合作，收尾工作做的非常圆满，仅此而已。” 秦远峰叹了口气：“那么，您的筹码恐怕不够。” “秦君。”清水盛夫目光闪动：“我说的警视厅，是全日本警视厅。” “听说，你和任天堂的首发还剩一天，我想，你应该非常需要这个。” 秦远峰笑道：“合作愉快。” 当天傍晚，全日本警视厅，法制频道，开始为心跳回忆＋逆转裁判全力宣传，夜晚，当首日销量出现的时候，没有人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187节 五十万盒！ “天哪……”铃木裕看着眼前的报告，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超级马里奥3，三十万盒！这个从未有人敢于挑战的怪兽，第一次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而且是……惨败！ 二十万盒的销量！对于超级马里奥这样的神作，简直不可想象！ 一夜之间，全部逆转！ 上午，九万盒的销量，十二点，二十万盒销量！ 两倍多的激增！这仅仅是第一天！ 他们不知道，这个下午，这个夜晚，多少发卖点紧急从上游渠道商提货，他们也不知道，这一夜，有多少上游，下游的渠道商打出了通宵售卖的牌子。他们更不知道，全日本有多少人，下午揣着钱，只为了这盘卡带！ 这盘……掀动了日本道德良知的卡带！ 就算日本人对中国人再怎么不在乎，警视厅也无法不提秦皇朝！天皇也不能不加上一句秦皇朝！法务省更不能不提！ 日本精神的象征天皇，司法的象征法务省，人民所能接触到的最近距离司法机关警视厅，他们这样做，就是一种无声的表态！ 这件事情，已经不是说压就能压得下去的。 一个中国公司的名字，首次，响彻全日本！ 根据“上头的态度”，各大报纸，杂志，更是不惜造势！明天的新闻，所有编辑都在熬夜加班，这件事，将在秦皇朝与任天堂决战于秋叶原的最后一天，彻底盖棺定论！ 任天堂没有危机公关，这已经没有必要了，天皇和法务省的表态，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做仗马之鸣，他们只有默默咽下这枚苦果。 当电子娱乐界各大公司了解到首日销售额的时候，整个电子娱乐界，一片沉默！ 第0217章 神坠 “二十万份……”无数人看着这份报告，心中感慨万千。 倒下了……超级马里奥，这只史前巨兽，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代表电子娱乐界不败的象征，号称无法被超越的神作，此刻，被超越。 而超越它的，只是一个成立即将两年的香港公司！ 这让他们唏嘘感慨的同时，何尝不是感到一个响亮的耳光，扇遍了日本电子娱乐界的每一个人？ 什么时候，电子娱乐第一强国的最强游戏，需要被外国人打败？ “第三方的新王……诞生了……”这个感慨，几乎同时从所有日本顶尖第三方，不管是卡普空，还是科纳米，或者南梦宫，史克威尔，哈德森……等等公司的最顶层决策者口中喃喃发出。 一种极为扭曲的感觉，毒药一样蔓延上他们的心头。 这是一个中国公司，他们成立还不到两年，他们甚至没有一百名员工，他们只做了五款游戏，甚至在日本都没有办事处！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公司，于第四，第五款游戏，挑战了百年企业，电子娱乐业龙头任天堂。 而且，就在游戏业目前最为看重的暑期档和圣诞档两个档期之一的圣诞档，击败了任天堂的看家大作超级马里奥，差距……二十万盒！ 不是五百盒！而是整整二十万！第一天！ “一款怪兽级的作品……即将出现……”辻本宪三感叹着将报表放到了桌上，他们，可谓时刻关心着这一场战斗的进展，到了现在，尘埃落定！ 一头怪兽，跑到了第二位，另一头怪兽，在这个夜晚，为自己带上了皇帝的皇冠！ 下一次，是谁来挑战它？是谁能够把击败了神作超级马里奥的超级大作赶下日本第一的宝座？ 无疑，到全球发卖的时候，超级马里奥仍然能够占到上风，但是，日本，是他们绝不可能放弃的市场！全世界电子娱乐第一大市场！也是……任天堂的根基所在！ 在自己的大本营被别人撬翻的滋味如何？ 不问可知。 “召集公司所有管理者，让他们都从被窝里出来！”辻本宪三放下报表，舔了舔嘴唇：“新时代……已经到来！任天堂精神支柱被击溃，我们……是时候探讨一下下一步的市场方向了。” “明天，去想任天堂试探多渠道发售。”中村雅哉冷笑着放下了报表：“这位独裁皇帝，这一次，将尝到自己近十年铁腕统治带来的后果！” 第二天，整个日本都沸腾了，无数的杂志，报纸，新闻，开始滚动播放古田顺子事件。 “昨日，轰动一时的古田顺子案，告破。警视厅终于有所作为，救出被非法拘禁三十天的古田顺子。在此，我们要特别感谢一个公司，它的名字，叫做秦皇朝。因为它冒着被定论为造假新闻的危险，为整个日本社会提了醒，在此，我谨以个人身份，对这位雄才大略的社长表示最衷心的敬佩……”——读卖新闻。 “昨日，古田顺子案被侦破，如同一月前秦皇朝的广告所说，这位少女确实经历了非人的拘禁待遇。东京警视厅60%的主要管理人员，已于昨日晚六点之间宣布尽数辞职，任天堂北美总裁荒川实被开革。据任天堂记者会透露，因为荒川实私人恩怨，对秦皇朝采取了一系列不正当竞争手段，市场监管部门已经介入……”——朝日新闻。 全日本，这一天的眼中，只有几个关键字眼。 第一个，是古田顺子，第二个，是秦皇朝，第三个，是荒川实。 新闻日报如此，而fami通，首次采用了非日本游戏作为标题！头版！首页！全彩！并配有fami通总编，本期四位评审的联名撰文，标题几乎炸烂了整个游戏界！ “新王登基！香港游戏业的崛起！香港秦皇朝公司横扫圣诞档期！风头所向披靡！” “88年即将过去，如果要问我，88年最让人震撼的事情是哪一件。我一定会回答你，最震撼的，自然是压轴大戏。” “如果你要问我，何为压轴大戏？我一定会更加毫不犹豫地回答你，12月27日，秦皇朝和任天堂在秋叶原的一场血战。它毫无疑问是本年度最盛大的压轴大戏！” “事情，要从十月二十三日，任天堂内部内定的超级马里奥3发售时间开始。它的突然改期，就是为了针对秦皇朝，进行一次大家都心中有数的软件绞杀，领队人，正是前任任天堂执行委员会副主席，北美总裁荒川实。” “然而，十二月开始，首先爆出的是秦皇朝广告造假消息。紧接着，古田顺子父母的出现，几乎扭转了一切。最后的，就是今天即将结束的秋叶原大战。” “最新消息，秦皇朝携全日本民心，销售量已经突破七十万！昨夜，全日本无数渠道商通宵售卖，据说秦皇朝仓库存货已经销售一空，从昨日开始，心跳回忆，逆转裁判组合，以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人气度，高居首发阵容……抱歉，这个首发阵容，是说，从83年日本正式确立电子娱乐业以来，所有档期，所有公司，包括任天堂和世嘉的日本首发阵容，除开超级马里奥1。” “秦皇朝，高居第一！让我们，共同为新一代软件皇帝的上位道贺！恭喜请皇朝！此刻，你已经是名正言顺的顶尖软件商！和任天堂，世嘉并驾齐驱！” 这是fami通总编的评价，而其他几位主编，则是从游戏可玩性方面给出了评价。 “逆转裁判，毫无疑问的神作！你可以说它绑架了日本玩家的道德观和人性，但是你无法磨灭它创意的闪光点。我一直在想，什么样的主创，才能做出这样令人叹服的游戏。我为它着迷。” “从拿到开始，我就进行了攻关，第一个游戏，就是现在震惊日本的古田顺子案，那种纪录片一般的表现手法，代入感非常吸引人，不同于任何游戏的表达方式，更是淋漓尽致地表现了md的强大机能。它，毫无疑问是md第一神作！它，无愧神作的名头！它卖出数百万份销量，我一点都不惊讶，真的，一点都不。如果没达到数百万份，只能是世嘉的md普及度拖了后腿。” 另一位fami通的评审，则是用另一种方式述说了游戏。 “我要说的，是心跳回忆。大家现在也许很多人停留在逆转裁判的攻关之中。这款游戏，我同意上述观点，毫无疑问，神作！它可以被铭刻进日本的游戏殿堂。我不管它在海外的销量多少，在日本，它值得被写进游戏发展史的史诗！” “逆转裁判，我玩落泪了。看着新闻玩逆转，真的是一种人性的拷问。但是我强烈推荐，大家去玩一下心跳回忆。让沉重的心情得到舒缓。” “这是一款极具创新型的游戏，秦皇朝给他取名gal游戏，感觉和逆转裁判是同一类型，但是又不是完全相似。这是一款能让玩家从逆转的悲伤中醒转的游戏，它充满了欢快，充满了向上的力量。剧情几乎完美无缺，我注意到，剧情，漫画都是出自于同一位漫画家之手，他叫桂正和。这款游戏，绝不是逆转裁判的附庸，而是一款独立的，绝对可以和逆转裁判平起平坐！它无愧你的25美元！” 最后一位评审，是一位女性资深游戏评论员，她的评论，完全倾向于心跳回忆。 “想在冬日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恋吗？心跳回忆，非你莫属！” “美少女游戏，从来都是成人向的代言词，但是秦皇朝告诉了我们，美少女游戏的另一种生活方式！当然，说起心跳回忆，我不得不提其中的音乐。实在是……太动听了！无论是let it go，还是好想大声说爱你，或者eyes on me，都绝对是百听不腻的名曲！我仔细观察了一下音乐，他们居然出自宫崎骏大事的御用配乐久石让老师，刚获得奥斯卡最佳配乐的坂本龙一老师手中。” “而演唱的乐队，虽然我没听过，但是觉得非常适合！他们完美演绎出了这几首歌！其他的我不用多说，毕竟两款游戏同期捆绑发售。秦皇朝没有做强买强卖，心跳回忆绝对值得一玩！或者，当成音乐听都非常享受！” 当夜十二点，电子娱乐圈，和电子娱乐圈相关的产业，目标都注视着秋叶原。 胜负，看起来已经分晓，二十万盒的数量，绝对不是赶得上去的，这简直是一次软件绞杀！ 不同的是，绞杀的对象，地位却如此悬殊，悬殊到人们都难以置信！ 一点，圣诞档期的最后一份报表，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而结果，令人感觉世界观都出现了扭曲，但是，又在情理之中。 秦皇朝，心跳回忆＋逆转裁判……一百零二万盒！ 两天！ 任天堂，超级马里奥3，六十万盒！ 四十万盒的差距！ 当夜的秋叶原，人已经不多，甚至可以说差不多恢复到了原状。 山内溥在一片冷风中，看着手中的报表，心中第一次生出一种无力的感觉。 神作，在这个88年的冬天，89年的来临之际，被踢下神坛！ “呵……”他仰天长叹一声，看着下方仍然灯火通明的发卖场所，无声地叹息。 他非常清楚，开头就这种差距，接下来的，就是超级马里奥全日本的大崩盘！ 被一个外国公司，在自己的老巢，打得惨败！打出了首发四十万份差距的销量！ “一天……一天而已！”他看着那份报表，心中可谓五味杂陈。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到了这份报表上。 两天百万盒！这份销量，让所有人都心中颤动！ 旧皇下位，新帝上位！ 今天以后，全世界的顶级软件开发商中，将多出一个谁也无法忽视的名字！ 秦皇朝！一个香港公司！ 凌驾于所有第三方，和第一方开发小组并驾齐驱，击败了不败的神话，超级马里奥的香港公司！ 尘埃，随着这份报表的出现，彻底淹没。 神坠！ 第0218章 狗血 就在全日本已经闹翻天的时候，秦远峰已经坐上了去香港的飞机。 到了现在，他坐飞机，已经有一种想吐的感觉。如果可能，他很想在一个地方不挪窝。 但是，他现在实在不想在日本呆了，这段时间，真的以为他心理压力不大？ 对古田顺子的担心，还要硬挺任天堂的压力，担心万一救不出来，对方提前撕票，等等。 是的，没有任何人能做到真正的胸有成竹，就算一件事情之前谋划的再完美，但是一天不落实，当事者没有一天能安得下心。 日本的风风雨雨，他想彻底休息一下再去管它，后续宣传肯定要跟上的，这是一大堆事情，世嘉可能放过对任天堂的打击？还有顶尖第三方的第一次接触，版权的售卖等等……不过现在，他只想和几个大学同学一起好好喝一杯，去大学后面吃一顿很久没吃的下午茶，最后在做个按摩，好好地睡一觉。 有时候知道了经过，压力反而更大。 他，需要有个人陪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分担这份压力。 第188节 至于是谁，自然是个美丽而且还可以发生暧昧以及考虑结婚生子等人生一长串计划列表的女性。 江山和红颜，仿佛是永远分不开的两个部分，看似不相关，却又紧紧联系在一起。 所以，他现在带着满身的疲惫，以及寻找心灵的安慰，还有……弥漫的荷尔蒙，刚下了飞机，公司的车立刻把他拉往城市大学。 成功后的喜悦，需要人分享，成功过程中的疲惫，也需要人抚慰。 就像行驶已久的海船，终归要有个停靠的港湾。 刚到门口，他就抓了抓脑袋。这才想起一件事来。 好像……这段时间都没给对方打什么电话……而且……貌似这次回来也没带礼物。 不管了。 他叹了口气，提了提自己的衣领，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更加衣冠禽……不对，衣冠楚楚一点，抬腿朝花浮影的楼下走去。 他看着学校里充满朝气的学生，感觉自己心灵都纯净了不少。这段时间每天面对各种心机的中老年，其中还有山内溥这个不世出的老狐狸，给他三分钟，他差点就能扭转战局，实在让他身心俱疲。 这段时间，睁开眼看到的就是酒店的天花板，闭上眼浮现出的就是古田顺子案，这已经占据了他整个心灵，神经每天都紧绷到极致，直到现在，看着校园里葱绿的树木，嫣红的花朵，这才感觉，自己仿佛又有了点生气。 他随手折下一支开得如火如荼，却不知道什么名字的花，轻轻嗅了嗅，忽然笑了起来。 这算不算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没手机真是不方便啊……”他把玩着那支花，随意地走着，感觉整个学校都充满了活力，让他心中最后一层阴霾，缓缓地散去。 “可惜……至少还有两年，手机才能用……我可不想拿着块砖头满城市乱串。” 他西装笔挺，衬衣雪白，人又长得人模狗样，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在校园里已经看起来像个异类，甚至有女生轻声询问同伴：“这是哪个系的助教？还是讲师？看起来挺不错的啊……” 刚走到花浮影楼下，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了两个诧异的声音：“学长，你又来了啊？” 秦远峰回过神来，竟然是自己上次问路的两个女生，他笑着挥了挥手。 “来找女朋友？” “当让。”对于这种事情，他绝对不吝啬承认。 起码花浮影上次说看他表现对不对？他表现得完完全全是十佳青年嘛！ 就算放在香港，他的公司，绝对算得上一流的，当然，仅论资金。这次击败超级马里奥，将给他带来丰厚的利润，正因为马上又要迎接这件事漫长的善后谈判，他才迫不及待地来放松一下。 要真排个香港百强企业，他现在绝对能榜上有名，不过个人富豪榜，他就不清楚了，只知道自己钱不少，具体还真没怎么关心。而且，香港这时候有名的企业照样多得很，比如英美的投资，那些都是世界上鼎鼎有名的。 和两名女生笑着道别，刚转头，对方就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就是他！就是他！上次在女生楼下表白呢！” “是啊！不知道和那个女生相处如何，羡慕死了……他胆子也真大啊！” “还不知道？肯定一起了啊！这种大胆的攻势，要换做我，我早就答应了……” “你是看别人长相吧……” “我哪有这么肤浅……你注意没有，他全身没有一件不是名牌，而且是非常贵的名牌！不过商标都藏得很深，要非常用心看才看得到，但是怎么能逃过我这种走在时尚前沿的高手法眼！” 没听到他们的议论，秦远峰已经满面笑容地来到楼下，拨通了花浮影寝室的电话。 “什么？”没想到，接下来的消息，让他都呆住了。 花浮影居然…… 搬家了！ 确切地说，是搬到他楼上去了，取消了住校！ 他瞠目结舌地看着电话，握着话筒，心中不知道是喜是悲。 喜的是，对方这是不是默认？是不是默认？ 悲的是……居然没告诉他！ 这是打算给他个惊喜，还是给他个打击？他顿时忐忑了起来。 “艹。”他说了个非常形象而且生动的词语，顿时招来看电话大妈的数个白眼。 这里，是女生楼下。 他尴尬地笑了笑，随后风急火燎地坐上车就奔向了自己的房间。 来到自己家门前，他本来想直接上楼，不过还是在门口停顿了一下。 想了想，打算打开门，先洗漱一下，在以一种让屌丝嫉妒的年少多金的形象出现，没想到，刚打开门，整个人都石化了。 钟晗很没形象地四仰八叉睡在柔软的沙发上，郝胖上半身的肥肉如同弥勒佛，毯子都滑到了地下，嘴巴流出一丝口水，不知道做着什么梦。 他们面前的茶几上，还有相当，相当丰富的食物，当然，都是吃过的。 然后，门口的鞋架上，摆放着四双鞋，不问可知，周于坚，高远，这两人肯定在卧室。 秦皇朝被秦远峰视为自己团体的这几个人，未来的董事，就这么毫无形象地将他的屋子弄了个天翻地覆。 他依稀记得，去日本之前，告诉钟晗，帮他照顾一下屋子。没找郝胖，因为他知道找对方回来这里肯定变成垃圾场。 现在不是垃圾场了，这里是停尸房。 恩……很好……非常好，看老子等下下来怎么收拾你们！ 他心中暗暗骂了一句，帮郝胖把毯子拉上来，去盥洗间洗漱了一下，朝楼上走去。 刚走上楼，就和花浮影门口的一个男人打了个对眼。 男人？ 我草！ 心理差点没一个飞脚上去，又按捺住了，因为他看到，对方的手里捧着一捧玫瑰花。 妈的……他鼻孔里长长出了两道气，这是欺负上门了啊？自己离开这才多久？拈花惹草惹到我头上来了？ 他看了对方一眼，穿的倒是不错，起码都是一些比较有名的牌子，长相不敢恭维。 就这样你还想染指我的女人？ 心中顿时生出一股高大上的意境来，提了提阿玛尼的西装，整了整雅戈尔的领带，看都没看对方，几步就走到了门口。 男子大约二十一二岁，本来根本没在意秦远峰，看到他也站到这扇门口，这才打量了他几眼。 “你是谁？”男子皱了皱眉，看着秦远峰问。 秦远峰顿时觉得很可乐，我还没问你是谁，也压根懒得问你是谁，现在李嘉诚的儿子也没他手里钱多，你还敢问我是谁？ “她老公。”他言简意赅地说道。 男子脸上的神色顿时无比精彩，嘴都张大了。 “你是谁老公！”没想到，话还没说完，门“呼啦”一下就给打开了，花浮影气咻咻地站在门口，脸上红的吓人，但是气势一点也不弱。 “咳……”秦远峰万万没想到，花浮影大概是一直在门后考虑着这苍蝇怎么还不走，没想到一下就听到他厚颜无耻的回答，顿时就拉开了门，抓了个现行。 男子看着花浮影出来的时候，整个脸上的表情，简直如同菊花一夜盛开。 他挺了挺胸，将胸前lv明晃晃的牌子显了出来，随后躬身，捧过去玫瑰：“花学妹，送给你的。” 花浮影没有接，但是她却挑着眉毛，用好看的眼睛扫了秦远峰一眼。 秦远峰二话不说，接过那束花：“谢谢。” “哎！我又不是送给你的！你干嘛！”男子抬起头来，怒视着这个不速之客。 “所以我说谢谢了啊。”秦远峰一脸莫名其妙。 男子深吸了一口气：“这位先生，你到底是谁？如果你是花学妹的朋友，我可以原谅你。但是你要是来捣乱的……” 秦远峰更加不耐烦：“不是说了吗，她老公啊。” “陈志佳学长，地产商的儿子，家里有几千万港币资产吧。”花浮影淡淡地说了一句，这时候秦远峰已经进了门，她毫不客气地伸手在对方腰上狠狠拧了一把。 ……衣服太好，没拧动。 察觉到对方的小动作，秦远峰心中没来由地开心起来，也许这种小日常，才是他喜欢的，为了自己的梦想，他不得不牺牲一些。但是每次回味，都能让他感觉一种回甜的余韵。 至于是不是单方面的，他相信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的道理。 再说，花浮影怎么可能看得上对方？ 自己当初送她房子车子美金对方一分钱都没要，几千万港币他还真不太看在眼里。 不说别的，他现在就在香港等着日本电影界的人巴巴跑过来，一个版权百万美元轻松到手，简直是坐着数钱。要对方真以为自己有资本就可以泡有妇之夫，那他不介意随手扇过去。 第0219章 鸵鸟和小猴子 不过，这个世界上，有种生物叫做傻子。 这种傻子，往往在遇到心仪的异性的时候，呈几何倍数上升。雄性荷尔蒙让他们非常乐意在女子面前表现他们的实力，以及强势。 虽然往往没有摸清楚自己面对的是雄狮还是兔子。 秦远峰的傻笑，让陈志佳感觉到了一种无名的怒火。 凭什么自己追了一个月的女生笑都不对他笑一下？ 他长得不算好，但是架不住有个好爹啊！随手拿出几千上万港币不在话下，开的是名车，穿的是名牌，用的什么不是最好的？ 现在反而和这个神经病侃侃而谈？ 这种感觉，叫做妒火。 “花学妹。”他幽幽看了花浮影一样，是对她说的话，却是朝着秦远峰开口：“今晚我在维多利亚港的临海餐厅定了一桌双人烛光晚餐。” 他看了秦远峰一眼，浑身上下的西装都没个牌子，真好意思穿西装。话里有话地说：“一顿可要几万港币呢。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邀你共进晚餐？” “不好意思，她今晚要和他老公吃饭……哎……” 哎哟后面那个哟被他生生吞了下去，因为花浮影狠狠踹了他小腿肚子一下，用一种颇为……在他看来是幽怨以及欲求不满的眼光瞪着他。 他决定赶紧打发走眼前这只苍蝇，并且让他永远别再出现。 “行了，我没工夫和你缠，他是我女朋友，记住了，以后别来这里，也别有什么别的想法。”他随意地说完，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玩游戏吗？” 陈志佳额头上青筋直跳，这个问题转折地太快，让他反应不过来，但是家教还是让他咬牙答道：“玩。” 第189节 “md有吗？” “当然。”仿佛说道了陈志佳最自豪的地方，那就是新潮，而新潮，是大笔的金钱积累起来的。 “最新的游戏，最新的主机，我想要就能有。”他不动声色地扫了对方一眼，看似平淡实则尖锐地反击道。 秦远峰点了点头，不过下一句话，就让陈志佳额头上所有青筋都回到了它该有的位置，平复地异常迅速。 “游戏界有个秦皇朝公司，不知你知不知道。哦，你不用回答，我只是告诉你而已，没想要征求你的意见。”他笑了笑，指了指自己：“认清楚，我姓秦，叫秦远峰。” 他又指向花浮影：“她叫花浮影，是董事长夫人……哎……未来的夫人。” 大腿后方被狠狠掐了一下，让他连忙改了口。 看着目瞪口呆的陈志佳，他继续说：“昨天和世嘉社长中山隼雄吃了顿饭，七八个董事一起拉着要通宵喝酒，我先跑了，估计这几个老狐狸现在正指着香港骂我不地道呢。呵呵，谢谢你的花。” 他把玫瑰在陈志佳面前晃了晃，笑着关上了门。 “碰！”一声，陈志佳吓了一跳，这才回过神来。 回过神来的时候，手心里已经一片冷汗。 游戏界七七八八的公司他记不住，但是任天堂和世嘉的名字，只要有主机的，没有人不会知道，而作为商人的儿子，他非常清楚那是两个怎样的庞然大物！ 两个公司，垄断了全世界99%的游戏市场，将一代霸主雅达利赶到北美苟延残喘，他家的资产，别说几千万港元，就是变成几千万美元，也绝不会被这两个巨头瞄上一丝一毫。 别人每年年终盈利亏损，是以数亿，美元来计算的。秦远峰自己穿越回来没什么感觉，他这种身份，现在不管放在大陆，香港，或者世界任何一个地方，都是这个行业中的诸侯级势力，而且是绝对实力雄厚的诸侯。就算全世界所有行业，资金也算不上弱。 “幸好……刚才没说什么过分的话……”陈志佳暗中松了一口气，要是老爸知道他给自己争风吃醋招来这种强敌，绝对会往死里揍。 他不知道的是，一门之隔，这位刚才牛逼哄哄的董事长，正在被他口中未来的董事长夫人训话。 “谁是董事长夫人？谁是董事长夫人！”花浮影狠狠拧着他的腰肉，脸上表情秀眉微皱，编贝小齿咬着红润的嘴唇，手上一点不带松懈的。 拧了半天，她忽然气鼓鼓地说：“拧不动，你西装脱了。” “……” 这种引颈受戮的感觉仿佛不怎么好，而且是自己伸脖子过去，秦远峰苦笑：“你轻点？” 花浮影又拧了一把，而且拧在同一个地方，让他呲牙咧嘴，忽然感觉，对方手上松了。 回过头去的时候，花浮影有点发呆地看着他，他正在奇怪对方怎么停手了，却听到对方轻轻说了句：“流氓，你瘦了。” “瘦了好多……” 一瞬间，他心中感觉腰肉再也不痛了，想要笑，却化为一声长叹，带着一种释放的笑容在沙发上靠了下来，不知是笑还是其他什么表情：“太累了。” 花浮影没说话，这是个聪明的女孩，她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她也知道，面前这个讨厌的流氓，这个一起长大，现在混得人模狗样的人，下面有很多话要说。 女人是敏感的生物，她清楚，对方不仅仅是来看他的，她从他的身上……闻到了一种疲惫的味道。 就像战场上下来的老兵，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看望自己的妻儿。 秦远峰说了很多，从十月自己赶去日本，到遇上荒川实杀心滔天，到超级马里奥忽然押后，到古田顺子案……再到最后的惊天逆转。 他说得很平淡，甚至很多时候都在开着玩笑。但是她却从对方轻描淡写的话语中，听出了其中有多么凶险。 “就是这样。”秦远峰掏出烟盒：“差点回不来，所以也抱歉，没给你带礼物。” 烟还没打着，就被夺了过去，花浮影轻轻皱着好看的眉毛，头发柔顺地披在肩膀上，白色的毛衣仿佛天鹅绒一般轻柔。轻轻地把烟放回了烟盒里，皱眉道：“少抽烟。” 这句话说完，她却自己有点发愣。 不只是她，秦远峰也有点发愣。 秦远峰是没意识到，情商不高的他，完全没感觉到那句话有什么古怪。他只是陷入刚才的回忆中，有些心情波动。 花浮影是意识到了，清丽的瓜子脸上微微露出一抹愕然，自己怎么会用这种夫妻日常的口吻说话？ 短暂的尴尬后，她连忙说：“不知道在女生面前抽烟很不礼貌吗？这凸显不了你的男子气概，反而会让女生讨厌。” 秦远峰也回过了神，笑道：“那我以后不抽了。” 气氛更古怪了。 说不出哪里古怪，这种突如其来的尴尬，来自于话忽然说够了，更来自于孤男寡女，还来自于急速上升的荷尔蒙。 秦远峰手动了动，犹豫了半天，伸手去拉对方的手。 反正都拉过一次了，怕啥？ 刚碰到对方的小手，温润的感觉还没落实，花浮影就触电一般缩回去：“你……你干嘛……” “我……” “不，不合适……”花浮影的话都有点小结巴：“大陆哪有开始就这样的……” “这是香港……” “我……”花浮影脸红的跟熟透的番茄一样，我了好几下，忽然站起来说：“你来的正好，我，我正在煲汤，跟寝室的几个姐妹学的，你，你，你要不要尝一下？” “好……” 花浮影急匆匆就进了厨房，秦远峰在确定她看不到之后，抽了自己好几巴掌。 pia pia响，或者duang duang响。 “妈的！你的勇气呢！你面对超级马里奥的勇气呢！抱上去啊！还玩什么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山内溥你都见过了！还怕这个小姑娘！” 但是他忽然觉得，刚才稍纵即逝的，对方手上传来的那种温暖感觉，却比山内溥那老头还让他犹豫。 “猪！你就是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是暗示！不早点弄个小猴子出来还等什么！” 就在他准备继续赏自己几巴掌的时候，花浮影端着汤碗走了出来，看着他正在抽自己，顿时知道了他的想法。 这个……流氓！ 没错！绝对是流氓！最讨厌他了！ “流氓……过来吃饭！”她狠狠剜了他一眼，真的，姐妹说的没错，男人越是能赚钱，长得越帅，越流氓！ 这个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就是典型的例子！ 其实她也觉得奇怪，明明要说条件，秦远峰放出去也是标准帅哥一个，又事业有成，对人又不错，双方知根知底，父母辈，上一辈都有交情，她怎么就是不好意思答应呢？ 不对，她这算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难道是因为她太小了？ 对，没错，肯定是这样，我才刚刚十八岁呢！花浮影心中想到，忽然觉得这很自然起来，晚婚晚育不好吗？祖国都在推行，她急什么…… 两人的这种鸵鸟心态，以及阿q心态，都在心中心照不宣，反而笑盈盈地喝起排骨汤来。 “春节一起回家吧？”秦远峰夹起一块排骨，忽然说。 “啊？”花浮影手中的藕差点掉到蘸碟里，她显然知道，对方说这句话代表什么。 感情中的生物，很难说，有时候精明无比，有时候又智商直线下降，花浮影想刚刚那个简单的问题想不清楚，这句话却一听就通透得很。 “……太，太早了吧……” “……我觉得……挺不早的……” 毫无营养的对白，说完这句话，两人脸皮都有点发烧，开始消灭起面前的排骨来，整个过程如同训练有素的军营，一言不发。 直到听到秦远峰说他走了，一周后又要去日本，花浮影才从打翻了调料铺的心情中翻转了过来。 “完了……”她鸵鸟一样跑到自己屋子里，抱着一个毛茸茸的玩偶，拉起被子就把自己蒙起来：“这下……不知道要被大牛他们怎么取笑了……” 第0220章 商战第一人 秦远峰回到自己楼下，把一个个人全部一脚踢起来，本来打开自己卧室的时候已经做好了什么少儿不宜画面的准备，不过，居然非常正常。 “学长，你总算回来了！”钟晗睡眼惺忪地看着眼前的人影，几脚就把郝胖踢得半梦半醒，下脚之狠，绝对不亚于秦远峰刚才给他的一脚。随后带着讨好的笑容说：“你回来的如此之快，实在是出乎我的预料。我们本来准备好了一个庆祝会，但是因为郝胖的食欲，你是知道的，所以这场庆祝会好像并不怎么成功。” 他笑着轻轻拍了拍郝胖的肚子，看起来是要拍醒对方，但是秦远峰感觉他是让对方睡得更死。 “唔……”郝胖迷迷糊糊地回答了一声，转身就睡。 “看，他答应了。”钟晗特别无耻地说完，特别真诚地看着秦远峰。 秦远峰根本懒得和这种老油条计较，他就想不通，大学生活能练出这种奇葩，他的母校也算育人有成了，大概校长会瞑目的……吧。 “屋子里酒气太重，你们喝了多少酒？”他皱着眉头，将郝胖白花花的脚丫子踹开，坐在沙发上问。 看到钟晗开始转眼珠，他就揉了揉眉心：“算了，这个答案我不想听。和我出去走一趟，我有话要对你说。” “表白？” 两人的目光对视了半天，一个冷，一个更冷，周围空气都因为这个巨冷无比的笑话开始降温。在愣了三秒后，钟晗开始麻溜地滚起来穿衣洗漱。 “我是不会接受你的。”在咖啡厅坐下后，钟晗一脸决然地说：“我的心属于抚子阁下，就算你扣我薪水也……” “你够了啊！”秦远峰额头青筋直跳，如果不是很了解这个曾经的主席，他绝对要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但是刚刚和山内溥对阵完的他，却敏感地感觉，对方在转移话题。 为什么要转移，可能是一种直觉，钟晗感觉到肯定没好事，所以干脆听从直觉天女散花一样谈开了话题。 至于秦远峰为什么能感觉到，可以解释为阅历的堆积，也可以解释为第六感。 他轻轻转着咖啡杯，没有再说下去，钟晗厚着脸皮说了半天，终于不笑了。看着凝神看着咖啡的秦远峰，叹了口气：“说吧，虽然我很不想听。” 秦远峰沉吟了一下：“你可以选择不听。” 钟晗二话不说起身就走。 刚站起来，就感觉西装下摆被拉住了，秦远峰怒视着他：“你tm还真走！” “你tm还真拉！” 感觉到周围异样的目光，钟晗太阳穴乱跳地坐下来，寒着脸说：“我猜到这次绝对没好事，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你赶紧放。” 秦远峰端起咖啡杯来，缓缓放到嘴边，喉结动了动，又徐徐放了下来。 “你再这么拿腔捏调你试试看我敢不敢走！” 秦远峰抬了抬眉毛，深深地看着他：“去美国吧。” “啊？” “开拓欧美市场。” “啊？！” 第190节 “这场大胜之后，我们的目标已经不局限于日本，你知不知道日本的经济被称为泡沫经济，最近两年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鸡蛋绝对不能全部放在一个篮子里。”他推开咖啡，双手比划成一个正方形：“亚洲市场，中国市场还没兴起，而且今年……我根本不能也不敢投资。日本的辐射圈只能带动自己，只有欧美，他们才有足够的钱，也有足够的维权意识，那里，永远都是电子娱乐的第一大票仓。” “日本经济的崩溃，带来的冲击是致命的，这是我一直没有在日本经济崩溃之前在日本开分公司的原因。最近几年恐怕都不会。但是这个市场萎靡，我们的业务却不能受到太大牵扯，任天堂和世嘉已经先行一步，我们不能落后。” 他感慨地说道：“落后……就要挨打！” 钟晗静静地看着他，没说话，过了很久才说：“我去？” “你知道吗？这个公司做到再大，我最相信的始终是你们。”秦远峰毫不退让地看着他：“别人去，我信不过。而且，你们始终要站起来，作为公司第一批董事。” “只有我？” “是的。” 钟晗沉默了片刻：“对手是谁？” “最大的对手，是林肯·霍华德，他是荒川实北美合作伙伴，任天堂的高层，仅次于执行委员会，任天堂对荒川实的处置你会相信吗？他只是从台前转入幕后而已。他……可是山内家族的人。你去北美之后，第一个要面对的，就是这个老美，别看轻他，他和荒川实三年内联手开拓了欧美全部的市场，逼的世嘉让了半壁江山，这绝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角色。” 钟晗苦笑了一声：“我还看轻他？这可是我第一次上商场。” “这么说，你答应了？” 钟晗想了很久，才说：“我考虑一下……说实话，学长，我真的很佩服你。超级马里奥，这是什么等级的怪物，全日本，全世界都没人敢挑战它，你却做到了。我知道，这步之后，要不了一周，公司的日本业务将全面打开，而且是别人找上来。你回来只是躲个假期而已。我猜得到你心理压力有多大，你必须要有放松，否则……人会崩溃。” 他看了秦远峰一眼：“毕竟，你是人，有血有肉有思维的人，你不是神。” “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你很厉害，不代表我也精通这一道，我们一起已经快两年了，从第二款游戏开始，经历过圣诞的一夜，经历过科纳米魂斗罗的大战，也经历了这场看上去根本不可能赢的战斗。我必须老实告诉你，你让我过去，是因为公司没人。” “并不是……” “你听我说。”钟晗摇了摇头打断了他：“我的意思是，公司没有你真正的心腹，而且具备这个能力，所以选来选去只有我。也只有我，你能放出大笔资金给我操作。超级马里奥日本已经大崩盘，首周销量差可能会拉到一个难以置信的地步，这对整个日本电子娱乐圈都是极大的冲击，秦皇朝谋得的利润恐怕这次要以近亿来计算。公司钱多了，我却在那边亏钱，所以……我一定要说，你让我过去，必须做好我一事无成，或者几年内打不开局面的心理准备！” 秦远峰看着他，许久才问了一句：“你愿意和我一起走上这一行的巅峰吗？” “当然。”钟晗认真地点头：“我乐意之至。” “那就去亏吧。”秦远峰笑了笑：“这种磨练，我亏得起。” 钟晗愣愣地看了他好久：“你是不是很久之前就在考虑这件事了？让学生会主席变成北美ceo，你也真敢干。” 秦远峰抿了口咖啡，看着窗外的风景，淡淡地说：“我只是希望，当公司变成集团的时候，我的每一个决定，会有人站在我这边，不至于被其他人分薄了话语权。” “我现在在做游戏，其实你也看得出来，正在悄悄地接触音乐界，迟早，公司的业务会广阔地让你无法置信。变成地球上难以忽视的版图！” 钟晗也拿起了咖啡，轻轻抿了口：“我好像看到了下一个山内溥。” “既然你决定了亏损的准备，那我就报告你三件事吧。”钟晗竖起指头：“第一，微星工作组，这几个月一共批走了三千多万美金的专利费用，四百万美金的研发费用，总共耗资四千一百三十二万。学长，幸好这次你赢了，否则，超级马里奥大胜，我们的资金链真的会面临断链的危险，现在流动资金我根本不敢动用一分。公司批一台电脑我都要仔细过目。” “还好，这次的巨额利润，很快就会到来。” “第二，杰克·特劳特先生，于一个月前申请调用公司所有的资料，包括组建时间，发展轨迹，主要业务，人员构成，资金项目，公司前景构想。我连夜整顿了一份给他，包括你的一些构想，猜测的对手等等。” 秦远峰抬了抬眉毛，手中的咖啡杯都紧了紧。 终于来了…… 这个指导了无数家公司的商界大佬，终于接了秦皇朝的cast，这也代表至少一千万美元和他说拜拜。 但是，这绝对非常值得，这位纵横商战的大佬，他的咨询公司几乎是全欧美最繁忙的咨询公司，业绩连山内溥都比不上，对方帮助无数巨头击败过其他巨头的挑战，是一头真正为了商战而生的大鳄！ 秦远峰已经明显感觉，秦皇朝要扩大，已经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了。 人员结构的复杂，公司理念的不清明，都需要有人帮他理顺，他不是这方面的人才，但是，谁说不是将军就成不了皇帝？ 识人，用人，知人善用，才是一名掌舵者真正该做好的工作。 他盼着对方的前来，如同盼星星盼月亮，秦皇朝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去解决，听到对方一个月前就拿走了秦皇朝的资料，他不惊反喜。 “我没有和他签合约，杰克先生说，他从来不签合约，而且他来到香港的时候，秦皇朝就要打钱过去。”钟晗疑惑地问：“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老头信得过？” “名不见经传？”秦远峰笑了笑，轻轻转了转咖啡杯：“你先了解一下对方的生平，再说说什么叫名不见经传。” “这是个理念上能和股神巴菲特，超级实业家洛克菲勒并驾齐驱的男人。哦，忘了告诉你，他狙击过洛克菲勒的美孚公司，而且将对方完全赶出了一个王国。” 钟晗愣住了，半晌才说：“这么厉害？” “放心，他不可能拿自己的名气开玩笑。”秦远峰笑道：“第三件事呢？” “第三件事是我刚想起来的。我什么时候离开？” “两个月以后。我会让秦皇朝现在的主要架构体系跟你一起走，这边的人员说实话还处于半混乱的阶段。有杰克·特劳特过来，这种行家来理顺，你不必担心。” 钟晗点了点头：“那我需要他对我培训，培训费你出，每天四个小时。” “没问题。” 谈完这些，钟晗站了起来：“没事了吧？没事了准备给我送行吧，你也真够狠的，自己和荒川实杀了个不可开交，现在他的搭档又留给了我……亏多少我概不负责。” 第0221章 干火与肝火 秦远峰回到公司的时候，刚推开董事长办公室的门，一条凶猛的博美汪汪叫着直奔他下三路而来。 “管好你的狗！”他差点一脚踢过去，随后瞪着办公室中，脚搭在桌子上的大和抚子说道。 “nono，过来。”大和抚子穿着一身修身的黑西装，鼓胀的胸脯在蕾丝花边的白衬衣包裹下几乎要跳出来，水蛇腰深深陷在秦远峰经常坐的沙发里，头发挑染成了红色，黑色超短裙中，雪白修长的腿穿着黑色的丝袜，悠闲地搭在桌子上，阳光照射进来，仿佛能透过一层若隐若现的黑色窥到之间的秘密花园。 nono欢脱地叫了一声，刚刚竖起来的尾巴欢愉地摇着，一下就跳到了大和抚子身上。 “它是看见你欺负我了。”大和抚子精心装饰过的脸庞上，露出一丝浅笑，戏谑地说：“在床上的时候。欺负地很厉害呢……” 秦远峰心虚地看了看门外，确定花浮影不在，走到桌子前踢了踢椅子：“赶紧下去，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这里干嘛呢。” “我在这里等你干呢。”大和抚子脸上的笑容如同魅惑的魅魔，欲滴的红唇中吐出的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语：“好像挺有情趣的。我也没试过，要不要试试看？” 秦远峰瞪着她：“你怎么不养条大狗？” 少妇养大狗的梗，后世才出来，大和抚子显然不知道，不过她只愣了一秒就明白了过来，白皙的玉手毫不含糊地搭到秦远峰的裤子上：“这条狗……也很大……我连它都养不起，怎么养别的？” 一串脏话浮现在秦远峰脑海中，妈的，这种女人他还真玩不起。 迅速地把起反应的部位从大和抚子手下移开，干咳了一声微红着脸岔开话题：“你在这里干嘛？” “不是说了吗？能‘干’吗？”大和抚子笑盈盈地站了起来：“错过一次了，再错一次又有什么关系。” 她笑着从兜里掏出一盒套子，轻轻放在桌子上，带着魅惑的笑容看着秦远峰，整个娇躯都贴了上去，在他耳边吹了口气：“我喜欢强者……你是知道的……” “现在……你身上散发出一种让我无法抗拒的味道……”她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欲滴的红唇，顺时针转了一圈：“这次……我可以帮你……用这里服务……” 无耻！不知廉耻！ 秦远峰心中暗骂，嘴上也毫不含糊：“没事赶紧走！” 大和抚子离开他一点，不知道抹了什么香水，一股脑地往他鼻子里钻，笑盈盈地看着他：“那你先放开我屁股……不对，臀部上的手。” 女人当有些时候放下脸皮的时候，就是天底下最强悍的生物，比如大和抚子，显然精通此道。 她若有深意地看着秦远峰大腿以上腰部以下的位置，朝他抬了抬眉毛，却悠然地坐回了椅子里：“秦君，我也不说废话了，心跳回忆加上逆转裁判的组装，还是大和基板的吧？” 秦远峰硬着的地方很快缩了回去，他很清楚，这一次，这个数目将高得吓人！ 他动动嘴，就是近千万的利润！ 他看着大和抚子，大和抚子傲然挺了挺胸，带着嗤笑：“想要利息，来拿啊？就怕你不敢。” “你他妈……”生可忍，熟不可忍，秦远峰刚消下去的火气顿时更加昂扬，伸手就拉过对方的腰。 没想到，大和抚子直接叫了起来：“花姬！花姬！快来看啊！追你的男人有多勇猛！” 直接把秦远峰吓软了。 “我靠！”他心跳都乱了好几下，后怕地朝门口看了好几下，一下甩开了大和抚子：“我就吓吓你，你至于吗！” “哦？正好，我也是吓吓你。”大和抚子悠闲地点燃了一根女士香烟，高跟鞋顺势点了点秦远峰双腿之间，挑逗地说：“一句话，给不给。” 秦远峰差点都没理解这是给什么？ 半晌才咬牙：“给！妈的！老子说过只要大和家不背信弃义，我秦皇朝绝不会对不起他！但是下次你要再用这种办法，我就收回这句话！” 大和抚子咯咯地笑了起来，都笑弯了腰，半晌才抹着泪直起了身子：“所以说，情商为负数的男人，挑逗起来最好玩了。” 秦远峰感觉额头的青筋又开始跳。 “说完了吧，说完了滚！”恼羞成怒地喊完一句，大和抚子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忽然说：“秦君，别说，你还真的很对我的胃口，长得是，性格是，做事的能力也是……我是说两种做事的姿势。你真的不考虑下我？” “滚！” “过河拆桥，吃了就不认账。早知道那天我就不给你带套子，怀着你的孩子看你还敢不认。”大和抚子看着秦远峰腮部肌肉发抖，适时地补上一句：“别啊，我还有事呢。” “……赶紧说！” 大和抚子站了起来，娇躯贴在他身上，将一张卡片塞进了他的衣兜。轻轻在耳垂旁吹了口气：“这是我酒店的联系方式……今晚等你……好了，没事了，咯咯咯……” 她娇笑着逃了出去，nono跟在她身后狗仗人势耀武扬威地一路小跑，剩下秦远峰怒视了那道门半天考虑要不要收回大和家的组装权。 刚坐下不久，他就听到了敲门声。摁着太阳穴咬牙：“进来。” 进来的人差点没让他一脚踹脸上去，大和信虎顶着一张偶像脸看着秦远峰的脸色，扒在门缝里问：“秦君……姐姐让我从今天起做你的贴身男秘……这句话歧义很多，不过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她说让我安慰你受伤的心？您……被谁伤了？” 秦远峰看着桌上的水晶烟灰缸：“信虎，来，头伸过来，我给你说个秘密。” 大和信虎的目光警惕地看着暴走边缘的秦远峰，顺着他的目光同样落到了那个一斤多的烟灰缸上，眨了眨眼睛，明智地摇头：“和姐姐交往，是需要很大的技巧性的……秦君，我不打搅你了……再见……明天我来报道……” 我交往你妹啊！ 不对！你姐啊！ 这句话还没喊出来，大和信虎已经飞快地关上了门。 被这对狐狸般的姐姐和傻逼般的弟弟气得肝疼，秦远峰正要整理一下桌子上一个月没看到报告和报表，让工作打发这种让人火冒三丈的感觉，门竟然又敲响了起来。 “请！进！”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非常恶劣，甚至手都摸上了烟灰缸。 要再是大和信虎来当传话筒，他绝对要告诉对方一个秘密，一个一斤的大秘密！ 门刚打开，秦远峰的手动了动，却立刻放了下来。 一位算不上高大，精神非常矍铄的老者，带着微笑走了进来。 这是个百种人，轮廓却并不清晰，大约是因为已经上了年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模样，已经有了一些浮肿的眼袋，鼻子也算不上高挺，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任何出彩之处。 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蓝色衬衣，刚进门就热情地伸出了手：“嗨，你就是秦吧？我是杰克·特劳特，见到你非常高兴。” 第191节 秦远峰已经准备好亲自迎接这位商战之父，没想到，对方竟然突兀地出现在了自己办公室！ “你……就是杰克先生？”他诧异地看着这位老人，刚才大和抚子造成的那种想抽人的心理瞬间无影无踪。他完全没想到，救活公司无数的商场圣手，竟然是这样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 他一眼不眨，认真地看着对方，衣服，没有一丝出彩，发型，哦，没有发型，皮肤也不见得好，甚至衣服没有一件是名牌。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能救活被微软狙击的莲花公司，狙击壳牌，bp，美孚等石油巨头，帮可口可乐赢得可乐大战，甚至在王老吉和加多宝的市场鏖战中一锤定音！ “见到你非常高兴。”他深吸了口气，比起对方，自己只是小到不能再小的角色，谨以商场辈分而论。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先知，他绝对不可能是山内溥的对手，那三分钟的发布，就足以置他于死地！不，有没有旗鼓相当的首发仪式都是问题。 他，现在非常渴望知识，非常渴望有关商战的一切，因为，他已经走在了这条路上！ 就在他观察对方的时候，杰克·特劳特也在观察着他。 “我也很高兴。”他和秦远峰握了握手：“秦，我不得不说，你创造了一个奇迹。” “但是，我记得中国有句话，叫做成功易，守功难，我想，你现在就面临这样的困境，所以才花费千万美元找到了我。呵呵，千万美元，放在哪个国家，都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 秦远峰目光闪动，请对方坐下，笑道：“愿闻其详。” “秦。”杰克·特劳特竖起了一根指头：“在我说下面的话之前，我有一句话要说。” “我确定我接不接这个cast，是看它的前景，有没有救，或者它本身的市场能不能有机会，并不是什么公司都接。有些完全没有前途的公司，或者吸引不了我的兴趣的公司，我绝不会接。” “然而，我的价码，是根据这个公司的潜质而变化的。”他深深看着秦远峰：“你不用多想，这笔钱是属于我的，我的咨询公司，咨询师只有一个，那就是我。” “十二月二十八日之前，一千万没有问题。”他竖起了第二根指头：“但是现在，我要两千万！” “两千万！我会让你觉得付出的绝对超过所值！”这位平凡的老人，眼中第一次闪现出了火花。 那是好斗的火花，是屠龙者看到最强巨龙的浓烈战意！ 他来到这里，为秦远峰制定发展方略，针对的目标只有两个！ 全世界，踢下去上代霸主雅达利的两位游戏巨人，唯一的两家第一方！任天堂和世嘉！ “两千万……我会让你看到一个无比光明的未来！以及，一场场……让人血脉沸腾，却难以自己的超级商战！” “两千万……你将会领略到操纵数亿，十亿美金的……真正的战斗！” 第0222章 足迹 秦远峰笑了笑：“不至于，我答应你，等会儿就打到你的账上。” 杰克也笑了起来，正了正脸色：“秦，做咨询，尤其是公司统筹，必须要知道对方某些机密，这一点上你相信了我，我非常高兴。” “接下来，就让我来医治一下你的公司，噢，容我说一句严重的话，它再不医治，恐怕会迎来一场让你极为头痛的风暴。”他的目光闪烁着，两只白皙的手轻轻搓着，有些微胖的身子惬意地靠在沙发上，手轻轻比了一个手术刀的动作：“我，需要给它来一场不大不小，却立竿见影的手术。秦君，这，就是我们合作的第一步。” “这一步，价值两千万美元。”他眼中狡黠的神色让眉眼都弯了起来：“大概是因为生意场上费掉的心力太多，平时的我并不是一个喜欢绕圈子的人。我给你一个明码标价。我和你拟定的合约，是一份我从没和任何公司拟定过的特殊合约。” “知道吗？秦。”他笑着看着走进来的女秘书，看着她轻轻地将两杯冒着热气，透着苦涩而浓郁奶香的咖啡放在桌子上，悄无声息地关上门，这才回过头来，笑得如同看到了猎物的狐狸：“我曾经，有一个梦想。” “没有任何咨询师，不希望看到自己手下能走出一位帝王。”他端起咖啡，看着秦远峰，微微笑着抿了一口：“但是，现在新兴行业，电脑业有ibm，电子业有松下，至于老牌的行业，石油业有洛克菲勒家族，地产业有centex，horton为代表的巨头虎视眈眈，风投有红杉，凯雷这些品牌，已经没有太多的立足点给新玩家一个巨大的发挥空间。” 他的手，伸出一根手指，直指秦远峰，脸上带着莫测的笑容：“直到……你的出现。” “我曾经在86年对电子娱乐业做过一次判断，我预言它将是一个可以影响全球精神文化市场的巨大吸金战场。甚至超过电影和唱片。但是没有人能让我看得上眼。” “如果世界上可能出现新的巨头，那么必定在这个行业之中！”他斩钉截铁地说，随后叹了口气：“但是，新兴市场，是最具有风险和机遇的……雅达利何其风光，不过两年，任天堂就赶走了雅达利，世嘉一直在挑战任天堂。这个市场，看起来已经容不下第三方的加入。” 秦远峰笑了笑：“你认为我有这个希望。” 杰克·特劳特，这位如同狐狸般狡猾，却又仿佛老人一般和蔼的男子，此刻身上那层不被人注视的伪装，终于缓缓褪下，有些浮肿的眼睛肿，射出的目光简直可谓直达心底！ 他笑着搓了搓白皙的手，十根手指自然而然地交叉了起来，靠在沙发上，淡淡地笑道：“数据永远不会说谎。一亿资产一个月内凭空消失三千万，秦，我认为这三千多万，可能是用到了某些专利上？你说呢？” 不等秦远峰回答，他就笑着说了下去：“当然，我的名誉远超这三千多万，不过这份东西一旦流露出去……呵呵……” 秦远峰也笑了，递过去一根烟，杰克笑着摇了摇手，点燃了自己带来的雪茄。 “抱歉，我不太习惯香烟。”他深深吸了一口，眉眼都舒服了起来，吐了一口烟圈，看着天花板说：“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今年，两千万。明年，三千万。后年……” 他坐直了身子，深深看着秦远峰：“我要成为贵公司的股东之一！” 秦远峰手呈拳头状，托在自己的腮部，歪着头看着杰克·特劳特，夹着香烟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这个代价，可不便宜。”他话中有话地说。 “当然不会便宜。”杰克·特劳特笑道：“这几年，是你最有希望冲上这一行巅峰的几年！我本来不想接这个cast，即使你打败了任天堂！” “但是，一个月内消失的三千多万美元，才让我下定了这个决心！”他眼中透露着一种向往：“中国叫皇帝的老师……是叫做帝师！” “企业咨询师，谁不想做帝师？” “你……现在有绝无仅有的机会！最重要的……”他目光中闪过一抹狠厉：“你已经在这样做了！你有这个眼力！有这个决心！” “第一步，是为秦皇朝做一次整体的整肃计划。它带着许多病毒，只是没有爆发而已。这一步我不会在香港陪着你，我的学生约翰·彼得潘在我动身的时候已经从伦敦起飞，他将详细为你制定下面的步骤。噢，当然，这包含在两千万美元之中。” 秦远峰姿势动都没动，丝毫没为这顶高帽子欣喜若狂，而是淡淡地笑道：“名医果然金贵。不过这些病毒到底是什么？如果能快速治好，我为什么有要请这么贵的医生？” 杰克·特劳特笑了起来，并没有为秦远峰的话生气，挑货人才是买货人，秦远峰的言下之意很明显，我不可能因为你几句话就为几千万甚至上亿美元买单，要想我缴纳这么贵的医疗费，我不是缴不起，而是要看看这个病是不是癌症。 “你是我收过最贵的一单。”他笑着说：“没有一个公司我开到这么高的价格。不过秦，你知道吗？我的声誉，最高的价格，就代表最好的服务。” 他微微前倾了一下身子：“首先，你知道集团和公司的区别吗？” “为什么有的公司做到再大都不是集团？而有的公司资产并不算很多，也是一个集团？” 秦远峰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他就是要对方拿出真材实料来，他一点头，代表的可是几千万美金，就算对方后世，现在的名气，战绩摆在这里，他也不能盲目相信。 “所谓集团，有个最简单的称谓，叫做利益集结团体。最好认清的方法，就是它是跨行业运作的。比如一个公司，旗下又有电影业，又有唱片业，这就是个娱乐集团。实际上，公司一旦做大，都不希望受别人要挟，自己涉足多家行业是不可避免的。噢，忘了说一句，你提前涉足音乐行业的做法我非常欣赏。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目前切忌不可深入，音乐行业的巨头一旦注意到你，你电子娱乐的市场还没有形成统一的话，那么你将面临数个和任天堂同等企业的打压，比如emi？比如艾回？” 他耸了耸肩：“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包括我。” 他笑着说了下去：“公司的目的，就是撰取更大的利润。集团成立条件之一，就是必须要有雄厚的资金。因为一旦涉及跨行业运作，打开另一方的渠道，制造另一条生产线，这都是上亿为单位的美金。这些美金，怎么得来？”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上市。”杰克笑着说：“上市这个东西，如果我说得简洁一点，一个小公司作出了赚钱的东西，别人看好它的发展，所以投资，股市买的是未来的赚钱能力上市一般是为了谋求更大的发展。上市就是发行股票，股票就像开店，开了第一家要开第二家却没有钱，这时候上市别人看好你。买你的股票就等于借钱给你，你盈利了，行情更好了，他们卖掉股票，就赚钱了。” “而牵扯到股票发行，就会牵扯到另一个名词，那就是股东。”杰克话中有话地看着秦远峰说：“股东，最大的目的，是让他们死心蹋地，把公司的人心真正联系到一起。他们在公司有了股份，这才会死心蹋地帮你干活。” 说完，他不再开口，而是带着一种莫测的微笑看着秦远峰。 秦远峰眉头轻轻皱了皱眉，下一秒，就舒展开了，同时心里都跳了跳。 这位商战教父刚刚说，他要成为秦皇朝的股东！ 联系上他刚才的说法，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他非常，非常地看好秦皇朝，觉得秦皇朝完全有能力冲击这个行业的巅峰！所以，他用自己的名气，用自己的知识入股，做这个无本买卖！ 他，帮秦皇朝参谋，到秦皇朝上市之前，他要成为秦皇朝的股东！真正把这当成他的一份事业来做！ 他要的，恐怕并不是这些钱，而是这种心态。 这种人，他们享受的已经不是金钱，而是那种一名名超级巨头因为他而活过来的乐趣！ 同理，他要的也不是股份，而是留下自己的足迹，表示：这个企业，也是因为我和董事长的亲密合作，他们才有了今天这一步！ 但是，这对秦远峰来说简直就是何乐而不为？ 他需要的，现在就是自己的智囊团！有什么比这种全球共尊的商战教父更好的智囊？ 对方要名誉，他相信自己的目光，他相信自己这一次可以捧出一尊皇帝来！再在皇帝的玉玺上留下自己的印迹。 而他自己，则非常！非常地需要一个能帮自己筹谋划策的诸葛亮！ 一拍即合！ 如果让杰克对上山内溥，到底谁能占到上风？ 一个是商战教父，一个是后世电子娱乐界的帝王！真是想起来都让秦远峰激动。 第0223章 暗流 两人没有说太多，秦远峰最后对杰克说了希望他能停留一到两个月对他一位北美总裁进行培训，杰克答应之后，话中有话地说：“看，秦，股份这个东西，无处不在。话语权不能永远掌握在一个人手里，你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就把它分了出去，这不是错误的做法，每一个明智的董事长都会做这种选择，因为这样，你派出去的人才会真正把这当成自己的事业来做。” “学会放权。”他笑着握了握秦远峰的手：“嘿，秦，我知道，这是个很难做的决定。但是你必须要做。” “你以为山内溥的性格不愿意把整个任天堂都拽在手中？为什么有执行委员会？为什么有各大片区总裁？” “学会放权，秦，人的手就这么大，你抓不完所有东西。放下去你的权利，给各位负责人适当的信心，又不至于让他们信心过盛，这是你要学习的第一课。”他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说：“你这位北美总裁，也应该给他一些股份了。” 杰克走了，带着狡黠的笑容，以及无比轻快的心情。秦远峰自己坐在屋里，手无意识地转着咖啡杯，若有所思地看着热腾腾往上冒的烟雾。 “野心啊……”许久，他才微微笑了笑，就是这种永远追求更高名誉，利益的野心，才会滋生了一名名可以影响国家的超级实业家。才会……让人类不断地走向进步。 杰克·特劳特，用他的名气，信誉，知识，做了一次无本买卖，但是这种效果，却正好切中秦远峰现在最需要的一环。 “而且……”他的目光深邃了起来，有野心的人，才容易把控一些，无欲无求的人，反而难以操纵。 就在这时，门再次轻轻地推开了，他本来以为杰克·特劳特去而复返。准备笑着站起来寒暄两句，不过立刻，笑容就收敛了。 他很后悔没有抓起一斤重的烟灰缸，因为他看到大和信虎缩头缩脑的脑袋出现在了门缝之间。 “社长……”大和信虎看了他脸色半天，确定不会被告诉什么秘密之后，才松了口气走进来：“爷爷……不，大和基板的社长邀请您前往日本，洽谈游戏卡组装的具体事宜。” 秦远峰顿时乐了。 “信虎，你是以什么身份说这句话？”他笑着点燃一根香烟，叼着烟抬了抬头：“说说，怎么想起做男秘了？” 大和信虎尴尬地摸了摸脑袋：“家里让的，我也不想。” 秦远峰叹了口气，示意大和信虎坐下，叼着烟笑道：“信虎，有没有人说过你太实诚了？” 大和信虎咳了一声：“你的意思是想让我说我是仰慕秦君的人格魅力才甘心为你鞍前马后……我总觉得这是不是太无耻了一点？” “不无耻，你只是陈述事实。”秦远峰笑道：“来，说一句听听？” “……”大和信虎默默从兜里掏出了笔记本，掏出一幅不知道什么时候配好的逼格甚高的眼镜，淡淡地说：“请问社长什么时候出发？” “买好机票就走。”秦远峰收敛了笑容，叹了口气靠到椅子上：“大和社长还说了什么？” “你还想他说什么？” 秦远峰深吸了一口香烟，摁掉还在寥寥冒着香烟的烟头：“你应该知道，我离开日本之后，给大和社长说过，这一周让我彻底放松，我不想受到打搅。” “但是，现在他因为卡带组装特意叫我过去。这种事他自己签个字就行，有必要让我亲自过去？他应该知道经历这场大战之后人有多需要放松。” 第192节 “有人要见我。”秦远峰掏了根烟丢给大和信虎，翘着二郎腿，手交叉着放在肚子上痞笑道：“而且这个人有个特质。” “他的后台可能很硬。或者说，这个人也许非常厉害，厉害到世嘉无法拒绝。” 大和信虎没有说话，把玩着烟，并不点上，仔细听着。 “之所以要说世嘉，因为大和家说实话，只是世嘉旗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厂，如果不是铃木裕这层关系，中山隼雄记不记得你们的名字都是个问题。但是一旦有人要见我，铃木裕是肯定会知道的。因为，这就是世嘉控制秦皇朝的一条线。生产线。” “我从没说过入股大和家，你知道为什么？”秦远峰弹过去一个火机，大和信虎摇了摇头：“我不抽烟，我只是看你抽着挺好玩。” 秦远峰也不勉强，继续说：“因为世嘉绝对不会愿意看到秦皇朝从单纯的卖创意变成自产自销一条龙，这样会让秦皇朝脱离世嘉的掌握。所以他们一方面不完全放开渠道，另一方面完全不放开生产线，除非我自己投资。但是秦皇朝显然不具备投资一条生产线的资金。” “我们可以做一种假设，这个人通过你们大和家找到我，没有通过世嘉高层，但是世嘉高层却知道了。反而默许了，呵呵……这已经不是一句背景大可以解释过去的。恐怕……这是一位身份极其敏感，而且已经在某一行走到了巅峰的企业代表。” 大和信虎呆呆地看着他，过了好几秒，才傻傻地点燃了烟，却马上被呛得咳嗽起来。 “真难抽……咳咳咳……社长……你刚才想了这么多？我……我都没想到！” “这只是假设。你才多大？十九岁而已。”秦远峰笑道：“快，快说句‘我是仰慕秦君的人格魅力才甘心为你鞍前马后’来听听。” 大和信虎默默的掏出一张机票：“社长，这是两小时以后的飞机，头等舱。” 秦远峰抬了抬眉毛，带着一丝捉摸不定的笑容接了过来，翻覆翻看了几次，喃喃笑道：“行啊……现在全日本不管是社会还是电子娱乐界，正是一团混乱的时候……这种时候，漩涡中心的人肯定是暂避风头，不管这个风头是好是坏……偏偏这个人敢顶着这个风头找上来……你爷爷票都买好让你拿过来，恐怕他看到对方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绝对拖不起。” “不是已经自负到极致，就是已经在某一行走到了极致。”他收好机票，朝大和信虎笑了笑：“我也感兴趣起来了……到底是哪位龙头，这么急着想见我，以至于不惜将自己放在聚光灯下。信虎，你记住，在商场，任何事情，都必须首先做好最坏的打算，然后才能从这个结果上开始推算自己能获得多大的胜利。” 飞机下午五点起飞，晚上十一点才到日本。刚下飞机，走出大厅，他就看到一辆黑色奥迪。 “秦君。”大和谦正站在飞机前，歉意地朝他鞠了一躬，再朝着他身边的大和信虎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我是真的不想马上又把你叫回来的……” 秦远峰理解地点了点头，站上了这个舞台，就得接受它的规则，没有人会拒绝潜在客户的见面，虽然他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是谁？”坐上了车，他和大和谦正并列坐在后排，闭着眼睛养神，低声问道。 “你果然听懂了……”大和谦正看着窗外的夜景，并没有立刻回答，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才笑着说：“不急，看到你就知道了。” “你们不能拒绝？” “我们无法拒绝。”大和谦正笑了笑：“他和我们不是同一个级别的。” 秦远峰并没有多问，车顺利地开到了一间雅致的庭院前，门口停着一辆相当低调的本田。 里面，豆粒般的灯火闪耀着，周围遮遮掩掩的古松翠柏，随着夜风的抚摸轻轻摇弋着，一名穿着和服，梳着古代日本发髻，带着玳瑁的女子，用轻巧的脚尖点着不可闻的脚步声，提着和服的裙摆小鸟一般跑到了两人的面前，深深聚了一躬，用挑着的灯笼自觉在前面带路。 走过层层院落，这个院子比秦远峰去过的所有日式古宅都大，灯光的照应下，随处可见战国时期的壁画，以及一些极富民俗意味的手工制品，最后，女子停在了一扇闪耀着灯光的拉门前方，再次深深一躬，蝴蝶一般飘开了。 沿途，没有一个人说话。 “京都大名府……”大和谦正感慨地笑了笑：“真是有钱的家伙……” 秦远峰笑着偏了偏头：“上次贵社聚会，不是也去过吗？” “不一样。”大和谦正正了正颜色：“东京本身是日后才建起来的城市，论历史不如平安京等地方。这地方的古式建筑难能可贵，大名也有大小之分。上次我们租下来的那一间，只是一个落魄大名跑来京都寄住的地方。这一间……明显是正牌的京都大名遗留下来的遗址……光看占地，恐怕就是上次我们去那里的十倍以上……” 秦远峰抬了抬眉毛，这屋里的究竟是谁？ 这种财力，现在的秦皇朝都舍不得这笔巨款，至少数十亿日元往上飘。这种带着历史遗福，地处整个日本中心的宅邸，已经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事情。 进去就知道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轻轻拉开了门。 门内，几名歌姬正在唱着日本古诗，当门一拉开，中间一位男子手中的日式折扇随手点了点，顿时，整个屋子的音乐就像被一只手生生掐住了那样，完全安静了下来。 “秦君。”居中的男子，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两鬓却有些斑白，国字脸，黑白不一的眉毛，眼睛亮的如同夜晚的星辰，鼻子和嘴都很大，他眉毛舒展，脸上露出一个看似爽朗的笑容，微微鞠了一躬：“非常高兴见到你。” “鄙人索尼董事，中钵良治。”他笑了笑，手中的折扇朝旁边一指：“这位是索尼技术开发部，及新项目研发小组的总组长，久多良木健先生。” 秦远峰深吸了一口气。 他都没有想到，在日本纷乱如潮的现在，会见到索尼董事之一！ 而这位董事身边，竟然带上了日后的ps之父！ 在这场日本电子娱乐业的大动乱之下，有的公司，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耐心，试探性地伸出了自己的利爪！ 第0224章 万民书 “中钵先生。”秦远峰让心中的思绪平静下来，开始考虑索尼到底想要找他说什么，自己要如何应对。 两人脸上都挂着习惯性的热情微笑，看起来真诚热情，就像看到一名久未谋面的老朋友一般。 微笑，最大的作用就是打消对手的戒心。但是对于对面前的人，脸上的笑容再热情，他也丝毫不会掉以轻心。 如果他记得没错，中钵良治，77年就进入了索尼，算是索尼的元老，更是公司的壮年代表之一。四十二岁的他，在他们这代人的努力下，索尼成为了目前世界上说一不二的电子王者，恐怕只有欧美那边渺渺几家电子巨头才敢拂其缨。 索尼美好的前景，让他们这批董事心中一股想要做点什么的念头，正烧得异常旺盛。 仅仅如此，秦远峰不会对他上心，但是他知道，中钵良治的另一个名头，却值得所有电子娱乐界的人铭记于心。 正是眼前这个人，和山内溥一起揭开了电子娱乐第二纪元的幕布！也正是他，策划了索尼和任天堂的决裂事件！直接导致了ps的降生！ 对于这样有大魄力的人，多加小心并不为过。 中钵良治笑着和秦远峰握手完毕，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和服，蓝色的裙裤，一团洁白的缨惠被搓得极其坚韧的蔺草串在腹部，和服上盘踞着两只印染地几乎完美的仙鹤，手中悠闲地拿着一把日式折扇。 手中折扇微微一挥，周围的歌姬潮水一般退了下去，正中央，已经有一张宽一米，长两米的大型餐桌，上面极具造型艺术地铺上了一层粉红色的刺身，一条栩栩如生的生鱼片，仿佛被固定在了一根冰柱之中，还在往上透着丝丝寒气。 “这是特地从澳大利亚林肯港湾空运过来的蓝鳍金枪鱼。”中钵良治微微笑了笑，随意地抖开了手中折扇：“全世界最名贵的生鱼片，没有之一，在日本，只有最顶级的餐厅才能订到货，而且每天的货物不会超过五十条成年鱼。一条三十公斤的金枪鱼，价值五千美元以上。再加上日本名厨亲自挑出最鲜嫩的部分，秘传的料汁……秦君，牙齿咬上这种还在轻轻跳动的鱼肉，感觉真是美妙无比。” “我要和秦君共进宵夜。”他转头看向还在房间中的几个人，一个是大和谦正，一个是久多良木健，另一个，是一名不多话也不显眼的青年，站在中钵良治身后，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最后一个，是个头不高的中年男子，此刻，他正坐在榻榻米上，听到这句话，眉头微微皱了皱眉，看向了大和谦正。 大和谦正仿佛什么都不知道，鞠了一躬，随意地走了出去。男子沉吟了半晌，仿佛不愿意挪动自己的位置，为难地说：“中钵阁下，本社允许您和……” 中钵良治的扇子“刷”一声合了起来，声音仿佛生鱼片一般冰冷：“是答应，不是允许。我希望你分清楚，世嘉的市场课课长中冶君。” 中冶咬了咬嘴唇：“我希望中钵阁下能体谅鄙人的难处……” 中钵良治什么都没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五秒过后，和他对视的中冶低下了头，轻声说道：“失礼了。” 然后…… 就这么安安静静地退了出去！ 秦远峰不动声色地抬了抬眉毛，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世嘉的主管这么温顺！ 房间里，只剩下四个人，中钵良治等中冶出门之后，对着身后的人微微抬了抬头，对方立刻如同豹子一样串了过去，在细密的榻榻米上摩挲了很久，最终，在蔺草的缝隙里拿出一个小指大小的机械。 “居然还是东芝出产的。”中钵良治拿过来，看了看，冷笑了一声：“佐须，出去看着外面。” “秦君，也许你会对我的表现觉得惊讶，或者不以为然。”他重新组织了一下表情，看向秦远峰的时候，脸上已经挂满了真挚的笑容，热情地牵起对方的手：“但是你听到之后，你恐怕还会觉得我应该更谨慎一些。” “来，请。” 房间里，安静地有些诡异，只剩下了秦远峰，中钵良治，久多良木健三人。中钵良治倒上一杯清酒，地给秦远峰，笑道：“久多君现在并不在索尼部门，他的名头是他日后的职务。但却是非常值得信赖的伙伴，秦君不用担心。” 秦远峰轻轻抿了一口，脑海中已经心念电转。 索尼从来都想一统电子界，不管是电子商品还是电子娱乐，他们从未放弃过这番决心，然而作为后辈，他们给任天堂交了太多的学费。 现在的索尼，应该是任天堂重要的硬件技术合作伙伴才是，找到自己到底为了什么？ “中钵先生。你这么着急地找我来，想必不是为了吃这条鱼。”秦远峰笑着放下酒杯：“有话我们还是直说的好，我也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索尼连我的休假都不放过？” 中钵良治笑了笑，银筷轻轻夹起一片粉色的生鱼片，蘸上芥末放进嘴中，品味了半天，才笑着说：“秦君，你看这一餐，普通人恐怕一年都吃不起。对于我们却是一顿可吃不可吃的宵夜。其中差别何其之大。” 他若有深意地笑道：“这像不像现在第一方和第三方的差距？他们在上游吃香喝辣，第三方却在下游吃他们剩下的残羹冷炙，何其的不公平？” “各当”他轻轻放下筷子，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双目凝视着秦远峰的眼睛：“秦君……你难道就没有想过。真正摆脱第一方？让他们把第三方看做完全可以托付的伙伴？而不是一种附庸？” 他的声音带着浓烈的挑逗：“我们不想做航母上的飞机，我们要做和第一方平起平坐的合作伙伴！” 屋子里，仿佛瞬间安静了下来，静的可以听到人的呼吸。 秦远峰眼睛微眯，看着面前的男人，是的，超级马里奥败了，而任天堂山内家族长期采用的高压政策将会得到一次从未有过的反噬！这才是超级马里奥一旦出现绝不容失败的根本原因！ 因为它的失败，会让第三方丧失信心，会让任天堂的精神支柱动摇。但是，凭什么会是索尼跳出来？ 如果是卡普空的辻本宪三，南梦宫的中村雅哉找到自己，他不会惊讶。因为这是对方做梦都想达成的事情——从任天堂的牢笼底下逃脱。 偏偏是索尼。这个算不上第三方的第三方，任天堂的硬件合作伙伴！ 不同行业，索尼在电子娱乐界可谓没有一点根基，谁给他们的底气让中钵良治说出这样的话来？ “索尼好像并不是第三方。”他转动着酒杯，模棱两可地说道。 “只是现在不是。”中钵良治目光微微闪动，笑道：“秦君，我给你看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 他的手伸进衣袖，拿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一份份薄薄的纸张。 秦远峰接了过来，刚打开第一个字，就让他眼皮跳了跳。 辻本宪三！卡普空社长！ 下面，盖着卡普空的钢印！ 接下来，是中村雅哉，南梦宫社长！下方同样盖着钢印！ 紧跟着，是福岛康博，艾尼克斯社长！仍然盖着钢印！ 在下面，是洋洋洒洒的一大片公司！ 足足有上百家！而他们的名字上，每一个人都盖着钢印，摁着手印！ 万民书！ 一百多个人名，一百多个公司。 秦远峰看到这里的一刹那，心中仿佛猛然被揪紧，握着纸张的手都紧了紧，猛然抬头看向中钵良治。 他刚才还在怀疑，索尼凭什么有这么大的底气，单凭自己就敢在此刻的任天堂手下虎口夺食？就算他是顶尖电子商，但是电子娱乐业，和电子有根本的不同！他们自己挑起争端，绝对不可能打得过任天堂！ 这……就是中钵良治的底气！ 他心中涌上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想法，心中用最快的速度平静下来，却仍然听得到心脏在耳边跳动。 “从电子娱乐的原始时代进展到现在，已经过了足足六年。任天堂从83年fc发布以来，完全取代了雅达利，成为市场的龙头，每年无数的美金滚入它的荷包，让所有人都看的眼红……”中钵良治完全收敛了笑容，死死地盯着秦远峰：“秦君……你记得，83年7月fc发售，到84年一月，任天堂出台了什么政策吗？” “权利金！”秦远峰纸张挡着的手，已经捏的死紧，声音却越来越淡然。 他预感到有人会用这次的事情做文章，但是没有预料到，对方的胆子这么大！商场中人唯利是图的劣根性，在这张纸上得到了完美的诠释！ “没错，就是权利金。”中钵良治身子微微前倾，折扇点在了秦远峰面前的桌子上，目光深邃，仿佛正要出刀的利刃：“制作游戏的第三方，要向任天堂缴纳发售权利金，立项权利金，最后还要根据销量缴纳销量权利金！三重剥削之下，第三方的财务和预期中出入太大！” 第193节 “84年到89年的现在，足足五年时间！任天堂就像一个巨人一般矗立在这个日进斗金的电子娱乐世界。没有任何一家公司可以挑战它，比较起来最有希望的世嘉，市场上却显然不是山内溥的对手。数百家第三方，几乎全部活在任天堂的阴影下！” “秦君……你已经看到了，现在，所有有分量的第三方，全部签了字！只差你！”他的声音带着浓烈的诱惑：“还等什么？秦君……签上你的名字，签上唯一击败了任天堂公司的社长的名字！” “在这张……所有第三方对任天堂说不的万民书上！” 第0225章 蝴蝶的翅膀 寂静。 秦远峰轻轻转着酒杯，心中已经掀起阵阵风浪，却绝不表现在脸上。 如果这个联盟是别人组成，就算世嘉提出，他都不会感觉如此复杂。 但是……提出的人是索尼！ 跟来的……还有ps之父久多良木健！ 觊觎电子娱乐圈整整数年的索尼，雄厚的资金，强悍的开发小组，富有经验的管理人员……他们已经具有了登基称帝的一切资本，差的就是第三方！ 任天堂为了防止对方进入电子娱乐圈，不知道用了多少心思。历史上，这根本不会发生。 但是现在，因为他的回归，他知道了俄罗斯方块，因为俄罗斯方块，他和荒川实在ces上不期而遇，因为这次相遇，才有了这次圣诞节的一幕。 因为圣诞节的一幕，让任天堂的基业出现了松动，他的第一步目标已经达到。但是，世界上的事物就仿佛一个自然生态圈，一个地方变动了，另一个地方必定会补上。否则，某一样东西就会消亡。 比如恐龙。 这一次他击垮了从未有人击垮过的巨作，任天堂长达六年的高压政策立刻得到了反噬，这让所有第三方都坐不住了，更让索尼看到了千载难逢的机遇！ 他的心中涌起无比复杂的心情，世事如棋，难以预测，特别是在这个风起云涌的商界，一个估算失误，换来的是致命的代价！ 他并不算猜测错误，站在他的位置，他必须要这么做。但是却仿佛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接下来的连锁反应，却再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的心中，已经喟然长叹。穿越，多好的词汇，但是引起的后果，谁能猜测到？ 他穿越回来的一切事情，都珍珠一般串了起来，一环扣一环，扣到现在，一个个看似微小的变动，因为他的先知，因为他的无畏。积累到此时，成为了一个巨大的雪球！已经在这个行业中开始了滚动！ 被滚动的东西，叫做正史！一段在秦远峰本身的历史中，不应该存在的历史！ “它叫什么名字？”秦远峰脸上没有露出一丝向往，或者拒绝，淡淡地问。 而他的心中，已经开始飞快分析起这件事情的利弊。 “第三方协作联盟。”中钵良治根本不知道秦远峰心中的想法，笑道：“它的目的，是为所有第三方公平议价。并且共享一些渠道。索尼也会分发出几条渠道，以供大家使用。” 果然是这样！ 索尼……这只潜伏在水下的大鳄，已经悄悄伸出了它的利爪！而第一步，就是抓住了这个十年难遇的机会，全面笼络第三方！ 一旦它成功，加上自身雄厚的资金，第二纪元，很可能提前到来！ “真是只缘身在此山中……”他静静地给自己倒了杯酒，心中所有复杂的思绪，都倒进了这杯琥珀光中。清澈的目光中透露着外人根本察觉不到的决然。 是的，决然，这个决定，来的无比的快，却无比的坚定！ 第一，这个组织，交给谁，也不可能交给索尼！他不想让这个第二纪元的皇帝现在就上位！ 尤其是在他发售掌机的这一年！绝对不行！ 要在萌芽状态，就把对方掐死在襁褓之中！ 在对方根本没有意识到，整个业界都没猜到索尼野心的情况下，他会悄悄地，却用力地，掐死对方！ 第二，历史已经在他的影响下发生改变，他这只小小的蝴蝶，细微的改变，在今天终于刮起了一阵台风，这阵台风如果刮下去，很可能会让整个业界都发生哗变！ 以往出现的作品，以往出现的人，有可能都不会出现，他的先知优势，将化为一地碎片！ 没有了这个优势，现在他还要和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商界大佬玩，难度简直是开启了地狱模式。 自己无意中更改了历史，并且造成了巨大的偏差，那么，他就必须让它放回去！回到原来的轨道上！ “秦君你说什么？”中钵良治的目光从未离开过秦远峰的脸色，这一瞬间，他敏锐地捕捉到，对方竟然有一些……感慨？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商人逐利，这是最基本的原则，这一页薄薄的纸，代表着多大的利润，秦远峰不可能不知道。他居然有心情去感慨？ 他不是穿越者，他无法体会这种无意间改变了重大历史的心情，更不能体会到，发现改变之后，事态已经开始脱离掌握，自己又要把它想方设法改回原来的路上那种感觉。 “没什么。”秦远峰看了中钵良治一眼，笑了笑：“我是说，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联盟最高掌舵人是谁？怎么称呼？”他淡淡地问道，心中已经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这是他的因果，他必须亲手了结。从现在开始，他要考虑到全部方面，彻底让这个联盟成为泡影！ 中钵良治抬了抬眉毛：“可能会是我，也有可能是索尼董事会的成员。不过，说到这里，倒是有一个忙，想请秦君帮上一帮。” “请说。” “索尼因为一些合约问题，和任天堂的合约履行还在继续，我们没办法名正言顺地站到台面上来，只能在幕后为各位盟友添砖加瓦。但是，这个盟主之位，还是要一个人的。” 秦远峰深深地看着他，中钵良治并没有说下去，同样凝视着秦远峰。 “为什么？”片刻后，秦远峰轻轻转着杯子问道：“为什么是我。” “有的问题其实可以不用问这么直白。”中钵良治叹了口气：“秦君，你真的不知道？” “如果你的回答是是，那实在让我非常失望。” 秦远峰笑了：“我很明白，我非常明白。” 他忽然往前倾了倾身子，收敛了所有笑容，一字一句地说：“谁坐上这个位置，谁就等于代表了所有第三方！代表所有第三方向如今的业界龙头表态！你们这些老狐狸，一个二个只他妈想跟在别人屁股后面捡好处？又想出头又怕任天堂？凭什么就要我来坐这个位置？老子有什么义务帮你们分忧？” “凭什么？”他再问了一次，看着中钵良治抬了抬下巴：“就因为你抬出了索尼的名头？抬出了卡普空？南梦宫的名头？” “咚”他轻轻地敲了敲桌子，冷笑：“你们觉得秦皇朝是最好欺负的嫩头青？你们以为现在日本还有可以站在我头上的第三方？你们以为我听到这些资历久远的公司就该伏地膜拜？你们以为这些畏首畏尾的‘老前辈’请我坐这个位置，我他妈就该感恩戴德？洗干净脖子送上去给任天堂斩首？”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有点发愣的中钵良治：“那我告诉你。” “没门！” 中日两国的关系，让日本第三方虽然嘴上不说，心里面绝对不会瞧得起这个来自香港的公司。他的怒气，来自于自己做出了这帮人不敢想也不敢做的事情，击败传说中的神作。这些人第一想法居然是跟在他屁股后面捡便宜，并且把他推上去当出头鸟！ 真以为他是少不经事的少年郎？真以为他是靠运气走到这一步？ “如果没事，我先走了。这个联盟，我再考虑一下，但是我不会坐掌舵者的位置。秦皇朝家小庙小，和这批老品牌玩不起。” “稍等！”就在他刚站起来的时候，中钵良治同时站了起来。 “我为这些龌蹉的想法表示抱歉。”他鞠了一躬，抬起身子来的时候，目光中已经一片严肃：“秦君，其实……这个想法很多人都有。但是这些公司，绝对都做不大。” “因为……他们没有野心。”他淡淡地说：“出头鸟，为什么叫出头？因为他的能力就是比别人高。这种身份，又何尝不是一种肯定？” “而且……”他目光一闪：“秦君……你有不得不做的理由。” 秦远峰嗤笑了一声：“我怎么不知道？” 中钵良治也笑了：“这就是老牌公司的底蕴……有许多事情，我们了解的渠道和方法要多得多。” 他的目光移向了桌子上躺着的东芝的窃听器，笑道：“比如这种方法。秦君恐怕觉得这很夸张，而且很下作。但是这种渠道，却好用地可怕，而且大型企业都乐此不疲。” 不等秦远峰说话，他接着说：“秦君，如果听完我下面的话，你还不打算加入，那今晚就当我们吃了一顿宵夜。” 他走到秦远峰身边，轻轻敲了敲折扇：“秦君，中国有个很古老的典故，叫做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你知道现在世嘉的销量是多少？三天，破三十五万！一周首发很可能冲破百万大关！你可知你不在日本的这三天，有多少游戏公司在偷偷联系世嘉？不管他们真心不真心，和世嘉谈判，就等于和任天堂说不！在大联盟即将成立的现在，上百家公司共同找上世嘉，场面何其浩大！” “这是做给任天堂看的，这就是大联盟成员的决心。但是如此多公司找上世嘉……呵呵……”他扇子轻轻点在秦远峰面前的桌子上：“你早已不是世嘉‘不能放弃的秦皇朝’，就在这三天时间之中！” 他“刷”地一声打开了折扇，若有深意地看着秦远峰，继续说：“你是世嘉的重臣，名臣，却已经功高震主，完成了世嘉都做不到的事情。这样的名臣，古时候大部分只有死的下场。你的胜利，带来的不仅仅是狂喜，更多的是忌惮。世嘉需要你为他们增加名气，提高销量，不能放开你却必须放开你。因为你的地位已经高到了不能再高，却不允许世嘉收购……呵呵呵……如果我是世嘉，我下一步，绝不会是对你的提携，更不会为你打开渠道，而是一定……必须……让你的公司被世嘉全面地，死死地控制住。” “秦君，这算是一位商场老将对你的一点提议吧。”他轻轻地扇着，笑道：“不相信，我们可以拭目以待，你没统御过这么大的公司，你不清楚这些人的心理。等你也走到这一步，你会变得同样冷血，同样猜疑，也会同样……” “同样地……明知古田顺子可能被囚禁，也会让她去死……” “四十岁后坐在总裁位置上的你，绝对不会有今天这种为了一个女孩和任天堂叫板的想法！” 第0226章 原委 中钵良治说完后，叹了口气：“这三天，世嘉可曾给过你一个电话？可曾定下为你公开庆祝，邀请所有第三方共同观礼的新闻发布会？不要说这件事不值得夸耀，不管你用什么做法，击败了两年销量四千万份的巨作。任何时候都足以被摆上神坛！” “但是，没有。”他看着秦远峰的眼睛，一点一滴地加重筹码：“世嘉在联系所有的第三方，这种联系第三方甚至没有回避任天堂。独独没有联系你这个肱股重臣！为什么？” 他叹了口气，握了握秦远峰的手：“你站得太高了啊……” “世嘉之前破例提升你为最重要的核心阵容，待遇甚至超越科纳米。那是他们没有预料到你可以击败超级马里奥，这看起来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童话。但是，它发生了。发生在所有日本人的眼皮底下。世嘉还要给你什么待遇？你的待遇已经前所未有的好。给你这么高，如果艾尼克斯，卡普空这些公司加入进来，世嘉又要给他们什么待遇？” “你击败了超级马里奥，在瞬间会让你成为日本最著名的第三方之一。但是，也会瞬间让你成为日本最难定位的第三方。你的处境很尴尬，两家第一方，任天堂欲杀你而后快——不要以为击败超级马里奥就等于击败任天堂。这会让他们非常，非常地难受，却并不致死，毕竟这几年它已经累积了巨额的财富，而你的胜利，是名声，民心的胜利，就算它最后能成为击败任天堂的村正，那也是一个数年，甚至十年的过程。” “而另一方世嘉，他们完全料不到你会有这种壮举，他们已经没有更高的待遇给你，如果给你更高。其他第三方会有同样要求，特别是那些已经赫赫有名的第三方。他可以给你让利一百万，他可能给上百家公司让利一百万？” 他深呼吸了一口，然后长长舒了一口气：“秦君，加入我们……一旦加入这个联盟，你会有所有第三方作为后盾。真正站起来和第一方议价的权利。而不是等待着他们考虑对待你的态度！” 房间里很静，针落可闻。 秦远峰静静地听完这句话，淡淡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中钵良治抬了抬眉毛，想说什么，最终叹息了一声：“那么我等待着秦君的好消息。” 两人礼貌地握手分别，就在秦远峰身影刚消失在拉门的那一刻，从未说过话的久多良木健忽然开口了。 “他不会加入。” “何解？”中钵良治捧起袖子，捻起一双银块，随意地在发着寒气的金枪鱼上滑动着，却并不下筷，信口问道。 “他是狼。”久多良木健一改刚才沉默寡言的神态，目光灼灼地说：“他和我是一类的人，绝不愿意听从任何人的命令！他心中有自己想干的事，而且非常坚持！这样的人，绝不会因为时势改变自己的想法！而是深藏起来，藏到足够爆发为止！那时候，他之前的所有布局才会真正爆发！” “理由？”中钵良治夹起一块肥美的金枪鱼肉，轻轻沾了沾芥末，放到了细花瓷碗里。 “直觉！”久多良木健毫不在意中钵良治的态度，说话也并不算恭敬：“也许是同一类人吧……他说话的方式让我非常适应！我刚才好几次都差点附和了。对于同类人，我了解地非常清楚！” 中钵良治终于停下了筷子，看了久多良木健一眼：“所谓察言观色，辨色识人。也不仅仅是一句直觉这么简单。” 他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久多啊……这次对索尼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决不能放过。秦君不在日本不知道，现在整个电子娱乐界因为这次的事情引起了多大的震动……但是他明天就会知道……世嘉以为他‘正好’察觉到了我们联系秦君，呵呵……不是我让他们察觉到，哪里有这么多正好？商场没有偶然，任何事情都有前因后果……” “我特意请他立刻回来，就是让他看清楚这段时间的变化。md销量如果真的增长一百万台以上，只要突破三百万大关，将是一个质变！那时候，现在大联盟的成员做出来看的样子，很可能会变成现实。”他笑了笑，再次晃起了折扇：“而那时候……世嘉对秦皇朝的态度定位的不确定性将会达到一个峰值！” “索尼会见秦皇朝，只会给这片已经堆到一米高的积木再加上一根……这一根……足以压垮世嘉的态度。久多啊……你记住，有的事情，往往最后的一击，都是轻轻的一击，却是由无数的事情积累起来的。比如秦皇朝和任天堂这一战，他们最后仅仅是一场首发仪式而已……这场小小的秋叶原首发，却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你知道我们在做什么。第一方巨额的利润，索尼不会放弃。”他的目光明亮起来，嘴角挂起一抹凶厉的笑容：“秦皇朝……我从没想过让他进入这个联盟！” “我也觉得您不会。”久多良木健也有些饿了，夹起一块鱼子酱寿司，悠闲地品尝着握得紧实的醋米，笑道：“见他之前，公司人事部收集了他的所有资料。包括能收集到的一言一行。针对他的心理和性格做了十次以上的推演。毕竟……最好的东西，要握在我们手里才是最放心的。” “没错。”中钵良治笑道：“世嘉一旦无法对秦皇朝定位，唯一的做法就是冷藏。如果大联盟的存在，秦君还有一条退路。退到大联盟中寻求共存。但是……他的性格本身就是宁折不弯。他绝不肯做这个掌舵人，90%的可能不会加入！那么……他还能去哪里？” 第194节 他呵呵地笑了起来：“他要混下去，只有寻找下家！除了索尼……他还能找谁！” “我压根没想让他加入，而是想把他逼出去！然后……”他双目一闪：“然后……一直养到索尼的主机面世的那一天！” 他目光扫过一桌名菜，笑了笑：“一周后，就能知道结果了，一切顺利的话，秦皇朝最终的依附对象，只能是可以同时挑战任天堂和世嘉的索尼！” 就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外面的车上，秦远峰看着倒退的风景，目光如同天上的星辰一般明亮。 在这个商场，走错一步，恐怕代价将让人无法忍受。他的先知，让他直接猜到了大联盟成立的幕后推手和索尼真正的目的。但是，今晚的会面，总有一丝疑惑萦绕不去。 这是一种很古怪的猜忌，他知道索尼的真正目的，但是，要达到这个目的，需要大量的第三方！ 第三方，他们不可能会放过秦皇朝！ 中钵良治什么都没有说错，也没有露出一点尾巴，可能唯一的一点就是……太为秦皇朝着想了，任何情况都分析地非常到位，但是…… 如果是用一个第一方的思维来思考这件事，就太不正常了！ 第一方，从来都是在拉拢和打压中找平衡点，或许用大联盟幕后支持者的身份来解释中钵良治的话，没有任何疑点。只是秦远峰知道，索尼，从来都是带着一颗第一方的心！ 没有人看出来，山内溥可能有预感，但是不敢确定。如果确定导致任天堂对索尼的定位有差，即便是山内溥也不敢随意挑战这个年代最强大的电子公司。 只有秦远峰，他就敢确定地说，这就是一个第一方！他们从83年开始就点燃了这颗心！一直筹划到93年！ 同样，他看索尼的目光，和索尼的人说话的态度，从来都是和第一方交谈的态度。 有哪个第一方会为旗下第三方分析地如此透彻？生怕对方吃了亏？ 他的手放在车窗上，托着自己的腮帮，一语不发。 “为什么……”他目光看着刚路过的银座，深夜的银座，同样是那样流光溢彩，充满了纸醉金迷的气氛。 “为什么……我总觉得中钵良治不可信？”他轻轻地咬了咬指甲，两道浓眉紧紧皱到一起：“总感觉……这次大联盟事情……恐怕并没有这么简单……” “我的错觉？”他敲了敲车窗，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先知的优势，完全地体现了出来。对中钵良治这个人的认知，对索尼日后道路的认知，这一刻完全重叠，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质疑这一次会面真正的目的！ 或许有，或许没有，但是涉及到历史更改的大事，他再多心也不为过。 不过，有一点对方没有说谎。 那就是，世嘉对自己的定位，恐怕真的要迎来一次极大的调整了。 商场中，利益才是永恒。世嘉重用秦皇朝是因为千金买马骨，但是当这个马骨发挥效应，而且已经超出自己价值的时候，他们考虑的恐怕就不是养下去，而是砍掉，或者冷藏了。 回到自己的酒店，他第一件事就是给香港打了电话。 “约翰·彼得潘到了没有？如果到了请他马上来日本。恩，就说董事长有请……不，你直接请杰克先生过来。” 第0227章 风潮 第二天下午，杰克·特劳特，和另一名穿着t恤牛仔的高个外国青年，同时来到了他的酒店。 “这位就是约翰·彼得潘，我的学生。”杰克指了指青年，并没有太多介绍，看了看秦远峰：“秦，忽然叫我过来，有急事？” “算不得急事。”秦远峰顺手拿过去一叠报纸杂志：“你先看看这个。” 杰克朝彼得潘抬了抬下巴，对方掏出一副眼镜，好奇地打量着秦远峰两眼，秦远峰都以为对方马上要开始参考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杰克老师，这个人就是我以后的boss？没我大吧？我怀疑他是不是可以到了约会的年纪？养得起我吗？” 在美国，一般十二三岁父母都会对孩子周末没有约会感到惊讶。 “咳……秦，彼得潘的性格说话比较直，你不要介意，不过他是定位学数年不遇的天才。” 秦远峰扫了彼得潘一眼，从兜里掏出钱包，慢慢地，仔细地将一张张卡塔罗牌一样放满了一桌子。 “这张有几十万，够不够养你？这张大概只有几万，算是我的零花钱。这张是公司的卡，估计有千万左右。这张……” 屋子里一片沉寂，彼得潘带着点雀斑的脸上眼睛乱扫。杰克·特劳特一脸的无奈。 “秦……你也……很有好胜心啊……”过了很久，杰克才咳嗽了好几声，欲言又止地说。 他原本想说的是，你和这孩子争什么啊！ 但是看到秦远峰兴致勃勃地把卡收起来，他还是把这句话吞了下去。揉了揉太阳穴，对彼得潘说：“约翰，你看下秦先生给你的杂志，少说多做，我给你说过很多次了。” “知道了。” 秦远峰惬意地把卡收到包里，丝毫不在意两人的目光，点了根烟：“昨天索尼见了我。” “哦？”杰克也正了正脸色：“最近局面很模糊，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索尼根据我的调查他一直在任天堂那边做着硬件方面的开发，偶尔做一些小游戏，他们果然还是动心了。” “任天堂六年上百亿美元的净利润，谁不动心？”秦远峰笑着吐了口烟：“索尼派来的人规格很高，董事会成员之一中钵良治，可能杰克先生不清楚这个人。他在索尼一直负责ld激光视盘，镭射影碟等方面的工作，大力推动的是用轻便的cd取代其他渠道……” 他忽然顿住了，不仅仅是杰克，就连正在查东西的彼得潘都抬起了头，疑惑地看着忽然住口的秦远峰。 秦远峰忽然住了口，却没有理会两人的疑惑，抬头看着天花板，眉毛微微皱了起来，右手搓着发青的下巴，左手的香烟再没有碰一下。 刚才……他好像触及到了什么东西？ 这种感觉，在穿越回来之后发生过好几次，每一次，都是足以引起巨大波澜的大事，他不想放过这种感觉。 穿越回来已经近两年，有的回忆，被深藏在记忆中，平时并不会想起，但是一旦遇到可能和他有关的事情，却像井底的涌泉，缓缓冒了出来。 他的手缓缓地，不经意地在自己刚剃过的下巴上无意识地揉搓着，胡茬子的手感有些扎手，却仍然想不起有什么关系。 ld……中钵良治……这两者是结合起来的，但是，这是因，他们会结出什么样的果，他明明感觉自己应该知道，现在却藏在了众多记忆里，牵不出来。 “秦？”杰克的声音把他从沉思中唤醒，他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抱歉，想起一些事情，刚才说到哪里？” “中钵良治。”彼得潘好心地提醒。 秦远峰点了点头，将昨晚的情形说了一遍，包括中钵良治的话，一句都没有漏。 “秦，你的怀疑是对的。”杰克听完，沉思了一阵：“你现在公司的弱点在于建立时间太短，却走得太高，这会产生管理混乱，制度紊乱等等原因。而且最重要的是公司磨合度不够。所谓公司，它是一个整体的结构，并不是你下达一个命令公司就会完成得很好，业务就会蒸蒸日上，还有同为上层的董事们的决断能力，中层的管理能力，以及下层的执行能力等等。” “新公司很难做出有深意的举措，就是因为这三条线不在一个点上，上层想让下层怎么做，但是没有良好的公司氛围，他们可能就曲解了领导的意思或者做不到这么好。但是索尼这样的老牌公司不会出现这种问题，毕竟它已经在磨合的道路上走了四十多年。”他掏出一根雪茄——秦远峰发现他开始考虑的时候，就有抽雪茄的习惯。 “索尼的中下层很少犯这种低级错误……所以他的每一个举措我们都得仔细考虑……没错，中钵良治本身的话没有任何问题，噢，容我抱怨一句，在我和索尼董事们打交道的过程中，他们是非常让人头疼的一部分人。但是，错的在中钵良治身后的背景。这个背景放到索尼身上，就出现了问题。” 彼得潘适时地插了进来，他扬起手中的杂志和报纸：“我想，我们已经有大体的方向了。” 秦远峰扫了一眼报纸，这些他买回来就看过了。淡淡地说：“上百家公司明面上联系世嘉，世嘉甚至开出了名单，任天堂不为所动，这次出奇的沉默。” “索尼在等世嘉对我的重新定位。”他一针见血地说：“中钵良治也许其他都是假话，但是这句话没错，秦皇朝走得太高，世嘉不得不考虑定位问题。这么多公司‘可能’加入世嘉，这一个可能，就足以让秦皇朝不能再拿这么高的福利。” 杰克笑了笑：“那你准备怎么办？” 秦远峰坐在位置上，过了好一会儿，站了起来，走到了桌旁，拿起了电话，摁下免提。 “坐着等待不是我的习惯，有时候，最直接的试探，反而能看出一些东西来。” 他拨通了号码，过了几次之后，电话被接了起来。 “您好，请问是秦君吗？我是铃木老师的秘书。” 秦远峰面无表情，屋子里的其他两个人，都在仔细听着这一通电话。 “秦皇朝有新作品申请立项。请通知铃木先生审核。” 杰克挪动了一下位置，走到了电话旁边，彼得潘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电话中，是一阵沉默，大约过了五秒，那个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非常抱歉。”秘书的声音带着一丝歉意：“最近申请审核的人太多，世嘉重新制定了制度，不论任何公司，都必须按照流程一级级上报，科纳米也不例外。” 秦远峰和杰克交换了一下眼色，接着说：“我是秦皇朝的董事长，为什么重新制定制度没有人通知我？” 电话那边，再次沉默，过了三秒，对方接着说：“非常抱歉，我只是铃木先生的秘书，并不清楚公司的制度问题。贵社的问题我会尽快通报给铃木先生。” 秦远峰点了点头，挂断了电话。 “准备一下吧。”杰克沉吟着说：“商场没有永久的伙伴，利合则聚，利尽则散。你和世嘉合作了近两年，一共发布了五款游戏。利用价值已经发挥到了最大，现在选择了继续让你保持这么高的地位，就是和‘可能’加入的人过不去，他不可能将五六个公司全部保持你这么高的地位。秦，下一步你准备怎么走？” 秦远峰沉思了一会儿，才笑了笑：“真是好笑，世嘉哪里来的信心以为我没了他们走不下去？” 杰克和彼得潘见鬼一样看着他，没说话。 秦远峰嗤笑了一声，也不多解释：“不需要什么准备，我秦皇朝的作品，第二款游戏铃木裕亲自过来，第三款也是，第四，第五款，他们采用天价买断我没卖，现在我要求见铃木裕他们居然对我说不。呵呵，这已经是变相地透露他们的决心了。” “他们不再需要我。”他轻松地坐在沙发上：“或者说，他们准备以低廉的价格买下秦皇朝的游戏。是啊，你们是不是以为我和任天堂水火不容，另一家第一方又给我压力的话，我能去哪？” “世嘉也这样想。”他端起面前的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冷笑道：“那他们是在做梦！” “后天，我会亲自去世嘉公司申请立项，我倒要看看，他们准备怎么说。”秦远峰看了看欲言又止的彼得潘，挥了挥手：“不用劝我，凭什么我要等着世嘉给我定位？他想拿捏秦皇朝？我还不想看他们的脸色！” “你现在地位确实不差……”彼得潘想了一下说：“如果真的决裂，下一步你会怎么做？真的要发行自己的主机？我觉得时候还不到，首发阵容你凑不齐，至少十款的首发阵容，你现在才一半的数字，而且都偏向文字类游戏，种类不全，对于首发阵容是个很大的缺陷。” “先不急……”秦远峰目光微微闪烁：“先看看世嘉到底是个什么章程……要他们真的以为我没了他不行，呵呵……” “那就再见吧！” “和他们合作，是看得起他们，不是让他们觉得秦皇朝需要寄人篱下！” 第0228章 定位 就在秦远峰挂上电话的同时，世嘉那边，一位戴着眼镜的男子匆匆敲响了会议室的房门。 “铃木阁下，冈村阁下，佐藤阁下，田副阁下。”进门之后，他立刻恭敬地鞠了一躬，低头道：“秦皇朝刚才打电话过来，我按照各位的指示已经拒绝了。” 会议室中，不仅坐着世嘉的三位董事长，更坐着四五名神色不一的男子。 “哦，秦君说了什么？”佐藤泰孝眉毛微微挑了挑，问道。 眼镜男子不动声色地看了铃木裕一眼，轻声说：“秦君……说秦皇朝有新游戏申请立项。想请铃木阁下审核……我拒绝了。” 房间里，一片沉默，没有一个人说话。 半晌，才听到一声叹息：“又有新游戏了啊……这个速度……真是快得让人难以置信，仿佛他脑海里的灵感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般……真是……快得让人害怕……” 铃木裕脸上动了半天，正要说什么，田副康夫忽然幽幽地开口了：“铃木君，您最好什么都不要说。对于秦皇朝的重新定位，是中山社长批准的。” 他的目光扫过其他几名默不作声的男子：“我们不可能为了一颗大树放弃一片森林，秦君的公司，已经开始脱离世嘉的控制，世嘉不会做第三方的附属。第一方，永远是第一方。” 他微微笑了笑，看向在座的一位中年男子：“您说是吗？辻本君？” “那是当然。”辻本宪三脸上没有一丝波澜，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第三方能够掌控第一方，我们都能理解贵社的做法。” 第195节 “今天的会谈，非常愉快。请贵社相信我们的诚意，为了这次谈判，我们不惜冒犯任天堂。我相信下一次的谈判会让双方都有一个更有利的提案。”他站了起来，在他身旁，中村雅哉，上月景正，宫本雅史等人全都起立，双方礼貌地寒暄几句，纷纷离开了房间。 “可惜了啊……”刚出门，辻本宪三就叹了口气：“秦皇朝是个好公司……可惜……就是因为太好，好过了头，他才会引起世嘉的觊觎……对于第一方感觉已经把控不住的第三方，留在手里只会徒增祸端……”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喃喃地说：“不做第一方，第三方再好都要受到挟持……” 上月景正的表情八风不动，不过也因此沉默了好几秒，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谁能想到，秦皇朝的游戏能击败超级马里奥？对于这种‘未来的任天堂’，世嘉肯定会下大力气把控，而且秦皇朝的位置确实没有更多的好处给他们了。世嘉能给他们的，已经是自己对第三方最高的条件。” 他的目光环视过众人：“所有人都在大联盟的合约上签了字，如果他给秦君这种待遇，各位愿意屈居一个新成立不到两年的公司之下？” 众人脸上泛起一抹会心的笑容，都没说话。 “是啊……各位是不愿意的……”上月景正叹了口气：“世嘉也很明白这一点，要笼络我们，就必须降下秦皇朝的规格来。这是不容置疑的事情，不管对方愿不愿意。” 中村雅哉出了一会儿神，才淡然地笑道：“但是秦君……你们觉得他会愿意吗？” 更没有人说话。 一个敢为了“可能”被监禁的少女就敢于挑战任天堂的人，性格如何所有人都猜得到几分，秦远峰能愿意才见了活鬼。 “那么就有意思了啊……”中村雅哉笑着摇了摇头：“一方肯定会重新定位，一方显然不愿意接受，这样……秦皇朝最终的定位如何？它……还会不会留下来？” 所有人目光交接了一下，谁都读出了对方眼中的意思。 两家第一方的打压，秦皇朝要想混下去，该走哪一方？ 如果哪一方都不走，自己公司是否能挖过来一些核心人员？ 比如……他们的社长？ 他们对于秦皇朝的感情很复杂，非常复杂。首先，这是个香港公司，他们打心眼里不怎么看得起。但是这种看不起，被一款款销量惊人的大作完全打消。 其次，他们成立才不到两年，公司整合都没有完成，人员构成更是一团乱麻，很多都是以前世嘉大洗牌中被清洗下去的gds部员，香港员工还没有日籍员工多。这更让他们不以为然。 但是这种不以为然，却被圣诞节的一场大战打的灰飞烟灭。 不知不觉间，他们深藏起心中的看不起，却无时无刻不想挖走秦皇朝的人。 这就像一个个老贵族，看着新贵族的崛起，拿着大把的金币，制造着滚滚不竭的货源，自己守着缓慢增长的领地，维持着必要的，高昂的社交礼仪，还要做出一副“我不屑与你们这种暴发户相提并论”的表情。偏偏心底眼红的要死。 真是纠结的心态。 一门之隔。 铃木裕的感情有点感伤，几乎不抽烟的他，意外地点燃了一根烟，沉吟不语。 “铃木君，你的表现让我非常失望。”冈村秀树淡淡地开口了：“诚然，我和秦君也很熟。但是，在公司利益面前，一切都必须放下。集体利益大于个人。这么做，没有错误，只是各为其主。我们不是秦皇朝的董事，我们绝不会为秦皇朝考虑。记住，你是世嘉的股东，而不是秦皇朝的。” “我明白。”铃木裕脸色木然，点了点头才说：“但是……业界需要这样构思灵巧，作品夯实的新公司啊……这是业界进步的步伐……” “铃木君，我想你理解错了一件事。”田副康夫也说话了：“在圣诞大战中，我们出力没有？我们联系了多少媒体？现在md销量可喜，并不是一方完全的功绩。好了，这是题外话。世嘉只是想让秦皇朝更加易于掌握，你觉得如果让秦皇朝趁势发售下一款，它又大红，它会变成什么？” “下一个任天堂！”他肯定地说：“就算不是，也是这个苗子。只是时间的积累而已。世嘉根本把控不住。” “现在，他在我们的庇护之下。我们再不下手，恐怕山内溥都看不下去了。商场没有永久的敌人，只有永久的利益。我们在掌握深入之后，可以为秦皇朝开放更好的渠道。” “包括你们手里最重要的那几条？”铃木裕话中带刺地问道。 田副康夫充耳不闻：“如果秦皇朝签约被收购，我个人愿意为他开放东京三大报以及日本最大的东京广播的渠道。” 铃木裕苦笑了一声，他和秦远峰接触地最多，对方的性格怎么可能答应？ 谁拿着合约过去，谁就准备被合约扇到脸上赶回来。 “好了。”佐藤泰孝皱了皱眉：“我相信铃木君只是说说而已，政见不同这是常事，没必要动意气。我们还是等着这周销量结束，如果md冲破三百万大关，我们就真正有了和任天堂在日本市场叫板的实力。到时候，不知道多少第三方会涌入世嘉。给秦皇朝重新定位势在必行。不容置疑。散会。” 他们不知道，此刻的一辆车上，秦远峰正轻轻地哼着“好想大声说爱你”，朝着世嘉本部驶来。 这是一辆出租车，他并没有坐私车，日本他根本没有设立分公司的想法，虽然现在确实该设立，大和基板都催了他很多次。但是他知道，还有一年的时间，日本经济大崩溃就将来到，现在投进去不管多少钱，到时候都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经济崩溃之后紧接着就是第一纪元最后的高潮……sfc和md秋叶原的惊天血战……时间线……还真是紧啊……”他吹了声口哨，正好，配合上了司机哼唱“君が好きだと叫びたい 明日を変えてみよう（好想大声说爱你，试着去改变明天）……凍りついてく時間を ぶち壊したい（打破逐渐冻结的时间）……” 司机是一位年轻的男子，大约二十七八岁，收音机中，正放着beyond的声音，响彻整个车厢，他摇头晃脑地附和着，一趟车都开得极其开心。 “先生，这首歌你已经放了三遍了。”秦远峰在后座打趣地说：“能换一首吗？” “啊？果妹那赛……果妹那赛……”司机歉意地说了两声，转动下按钮，调了个频道，却响起了eyes on me的声音。 王菲空灵的声音在车厢中回荡，司机在后视镜里看了看秦远峰，征询地问道：“这首？” 秦远峰笑了：“你很喜欢？” “当然！”没想到，司机却来劲了，如同遇到了知音，兴奋地说：“先生您不知道，我可是忠实的游戏玩家。二十七号那晚，我在秋叶原排队，第一时间拿到了游戏。还特地买了一台md，上一周请了三天假，终于玩通了游戏！这几首歌真是太好听了！现在随便您坐哪一个公司的出租，保证能听到类似的歌曲！可惜啊，商场急坏了都。” 这种跳跃的思维，秦远峰一下没跟上来，确定对方不认识自己后，笑着问：“商场怎么了？” “您不知道啊？”司机听到秦远峰流利的日语，滔滔不绝地说：“我有几个朋友就是商场的，他们说日本最大的好几家商场，三越百货，新千喜，丸井，高岛屋时代广场……这些地方已经派过去好几批人去香港了，想要申请所有歌曲的播放权，可惜一直没找到秦皇朝公司的负责人。对了，我听说avex，emi这些都有专员去了香港，不过现在好像谁都没谈下来……” 秦远峰有些出神，他刚回到香港，还没休息两天立刻赶回日本，没想到他回来的时候，日本反而一大群人赶去了香港。 第0229章 决裂 “有些失职啊……”他笑着摇摇头，这段时间信息量太过丰富，特别是自己竟然导致了历史更改这样的大事发生，他忘记了游戏大卖之后，紧跟着就是音乐大红，商场，ktv，电影，动画的背景音乐这些，版权简直是滚滚而来，这才是发售这种文字游戏最赚钱的地方。 他应该给自己旗下第一批音乐人办一个庆功宴会才是，毕竟，这是他以后将游戏和音乐界紧紧联系在一起的基石。现在却因为太忙彻底忘记了。 而等得心急火燎的日本各大商场，电视台等等，却因为签不到版权不敢播，只有世嘉旗下的广播在播放，这让这些眼巴巴等着音乐的日本佬眼红无比，偏偏看到吃不到。造成了这种歌红起来了，却没有渠道播放的诡异现象。 “等回去之后，就立刻见一见这些已经等火了的日本佬吧……不……顺便带上歌手们一起签约……让他们看看，他们的歌在日本有多红……” 车很快到了世嘉大厦下，秦远峰下了车，看着眼前辉煌的世嘉大厦，不禁心中涌起丝丝感慨。 一年之前，他站在这里，等待着上一个圣诞夜，一年之后，他再次站在这里，同样的时间，却是因为自己很可能和世嘉分道扬镳。 在这一行中，他听说过无数分道扬镳的事情，就算在他穿越回来之前那个年代，今天在这家公司，明天在那家公司，并不稀奇，不过，轮到自己，和这个时代最大的第一方之一可能说再见，他心中也百感交集。 进入会客厅，他的脸卡比名字都要管用，前台立刻躬身恭敬地说：“秦先生，您到了。请问您这次是找哪位？是您一个人？” “我找铃木先生。” “好的，请稍候。”前台拿起电话，过了两分钟，才说：“秦先生，请到三楼会客厅。” “秦君到了。”秦远峰不知道，刚才他的电话，没有打到铃木裕那里，反而转接到了中裕司手中。 世嘉已经给所有电话下了令，秦皇朝打来的电话，全部转接中裕司，铃木裕已经被暂时停止手中业务，禁止他再接触秦皇朝。 “竟然来的这么快……”中裕司轻轻摁了摁眉心，拨通了一个电话：“请佐藤董事，田副董事，冈村董事过来。我有事和他们讨论。” “中裕阁下……那么秦君那边？” “让他等着。” 挂上电话，中裕司从桌子里抽出一份资料，整了整领带迈向了会议室。 “我们只有十分钟的时间。”走到的时候，其他三个人已经在那里了：“秦君正在会客厅等我们。不是部长过来，也不是联络人员，而是他亲自过来。我们必须速战速决。” “竟然来的这么快？”冈村秀树皱了皱眉眉头，随即又舒展开：“他是个聪明人，这是觉得风头不对，向我们要结果来了。” “倒挺符合他的性格。也算是攻其不备吧。”田副康夫沉吟了一下：“时间很紧，其实，我觉得这件事情值得再考虑一下。先安抚一下秦君吧。” “这可不符合你的风格。”佐藤泰孝冷笑道：“还从没有一个第三方敢对第一方步步紧逼，既然他想看结果，我们就该强硬地给他结果。否则即将加入的第三方都以为世嘉是什么了？软弱可欺？” “是‘可能’加入。而秦皇朝是彻彻底底地握在手里的。”田副康夫一改昨天的坚定，举起了手：“我的意见是暂缓讨论。中裕君，你手里拿的是拟定出来对秦皇朝的初稿？放一放吧。再观望一下其他第三方的态度为好。否则他们不加入的话，我们又和秦皇朝产生嫌隙，结果非常的不好。” 冈村秀树看了看田副康夫，忽然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田副君，我记得日本最大的广播东京广播你是股东？” 顿时，其他几个人脸色都精彩起来，看向田副康夫的目光都带上了各自的味道。 田副康夫脸根本红都不红，沉默了几秒就笑道：“这两款游戏的版权都还没吃到，一分钱世嘉都没有入袋，白白给他们做了宣传。圣诞节一战我们欠下了多大的人情？不拿点利息回来怎么能说放就放？” 冈村秀树酸溜溜地哼了一声：“那是，现在全日本就广播能拿到他们的音乐版权，难怪田副君忽然对秦皇朝开始上心。” “放下您个人的小心思，这是中山社长的命令。” 田副康夫惋惜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十分钟后，秦远峰终于在会客厅见到了世嘉的人，不过，并不是铃木裕。 “又见面了。”小口久雄带着无比愉悦的微笑，手放在腹部鞠了一躬：“今天由我来和秦君谈判，我感觉格外的令人振奋。” 秦远峰同样带着微笑，伸出了自己的手：“恐怕，等会儿你不会这么愉快。” 两人带着虚伪的笑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小口久雄率先开了口：“秦君，虽然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宣布对你这个流氓的态度。但是我仍然要说一句，您这次，恐怕会非常，非常的失望。” 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暖，却透着丝丝寒意：“你想亲自出面逼迫世嘉？可惜，在第三方纷纷投靠的现在，世嘉早已经不是那个捉襟见肘的世嘉。你也不是那个必须依靠的秦皇朝。” “你废话还是和以前一样多。”秦远峰笑着抿了口咖啡：“记不记得上次我和你说过的话。第一款游戏红了，我可以牛逼。第二款游戏红了，我就敢翘脚。第三款游戏红了，我就敢拍着桌子和你们这批专员对骂。” 他笑了笑，轻轻放下了杯子，深深看着小口久雄说道：“第四款游戏我不仅红了，还打败了你们从来不敢想的神作。你猜我想干什么？” 小口久雄收敛了笑容。 “再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小心我啐你一脸。”秦远峰悠闲地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现在，你可以说了。记住，我不想听废话。想说废话，可以，还是那句话，等你坐进世嘉董事会，你就有这个资格了。” 小口久雄脸上的肉都抖了抖，过了好半天才挤出了两个字。 “粗鄙！” “咳……”秦远峰清了清嗓子。 小口久雄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合约递了过去，寒着脸说：“既然秦君不想听废话，我也不想多说。这份合约，是通过中山社长亲自拟定的第三方最新合约。所有第三方一视同仁，您自己看吧。” 秦远峰接了过来，走马观花地看了好一会儿，脸上已经浮现出了一抹冷笑。 “真厚啊……”他轻轻拍打着手中的合约，发出“啪啪”的声响，嗤笑道：“收回所有特殊奖励？包括世嘉的渠道？” “取消所有折扣，改为重新拟定？还要看销量？还是从今以后的销量？老子以前做了这么多游戏，喂给狗了？” “秦君，请注意你的言辞。”小口久雄冷冷地说。 秦远峰扫了他一眼，将合约拿了起来，摊牌一样摊开，冰冷地看着他：“从下一款游戏开始重新测试，重新考核质量序列？核心阵容将在一年后重开评定？首发阵容将在核心阵容中优先选择？” “可以啊。”他看着手中的合约，笑道：“一下子就弄没了所有游戏公司的资格？好一句全部重新开始，就将所有人都划到了一个起跑线上。看样子，这次第三方大批涌入，真给了世嘉从没有过的底气。” “不过，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他笑得很灿烂，却透着一股让小口久雄警惕的感觉：“凭什么你们觉得秦皇朝是和那帮阿猫阿狗的公司一个档次？” “又凭什么……以为秦皇朝非世嘉不可？” “如果秦君不愿意，我这里还有中山社长的一个口信。”小口久雄笑着半鞠躬：“中山社长说，秦皇朝愿意真正加入世嘉，那么世嘉将打开所有大门，所有渠道，并且一年之内注资一亿美金。” “届时，将有一位世嘉董事坐镇香港，带来完备的管理体系，或者秦皇朝全体搬迁到日本。社长承诺，不会开革每一个人。因为每一位秦皇朝的员工都是瑰宝。包括之后从gds来到秦皇朝的人。并且会在日本为秦皇朝购置专门的，上好的地皮。秦君的身份，当然是入住别墅更加适合。” 秦远峰笑了笑：“当然是瑰宝，他们为了击败超级马里奥，流尽了自己的每一滴血。” 第196节 他看向小口久雄，笑得更加灿烂：“你知道这几个月他们没有一天休假吗？你知道他们这几个月都是轮班倒吗？你知道起码有两个小组每天要飞两次香港和日本吗？” “然后……”他笑着拿着手中的合约，猛然随手一挥，扬得天女散花。 惨白的纸纷纷落下，其间映照着小口久雄惨白的脸色。 “然后，就换来了这么一份狗屁合约！” “告诉中山隼雄。”他站了起来，提了提自己的西装领子：“老子不干了！” “秦皇朝，从今日开始，从世嘉全面撤离！决不在世嘉的主机上发布一部我们的游戏！并且从即日开始，收回除了大家来找茬之外。火焰之纹章，电子宠物，心跳回忆，逆转裁判四款游戏的全部版权！” 第0230章 秦皇朝的定位 “刷！”小口久雄猛然站了起来，脸上的神色已经一片肃穆。 “你不干了？”秦皇朝的反应激烈，完全出于世嘉的预料之外！ 他们猜测，他们强硬，这只是他们的试探，他们试探秦皇朝的底线！这是最终谈判必经的过程，毕竟秦皇朝是积累了足够开发经验的第三方，不找世嘉，和任天堂势同水火，他们能去哪？ 但是，秦远峰一巴掌打碎了这个幻想！ “你要去哪里？！你能去哪里？”小口久雄咬着牙说：“你还想不想在电子娱乐业继续经营下去？！” “我去哪里，需要向世嘉汇报？”秦远峰冷笑了一声：“再见了，小口久雄先生，告诉那帮唯利是图的董事，老子秦远峰没了他们照样混得风生水起，你们就擦亮眼睛等着看吧。” 他扬长而去，小口久雄愣了三秒钟，立刻冲进了会议室。 四位董事，现在正在这里等着他。 “秦君全面撤离世嘉？”冈村秀树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这还真是……预料之中最坏的结果……” “虽然这个情况也在预料之中，但是实在让人不喜……”田副康夫叹了一声，无比心痛地说：“我的版权哪……就这么飞走了……” “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佐藤泰孝点燃了一根烟，深深地抽了一口，轻轻磕了磕莫须有的烟灰，沉声道：“关键是秦君下一步，他会去哪，可能去哪？虽然我们的合作已经结束，但是这样放虎归山并不是良策。” “放虎归山？”中裕司冷笑了一声：“请佐藤君指教，这个山在哪里？” “电子娱乐圈就两家第一方，其余的大型企业都被我们和任天堂拦在这个圈子之外，这里面的水不比主机大战的浅。他敢出离世嘉，市场会立刻缩水太多。街机市场正在萎靡，他很快就会明白今天的意气用事换来的是怎样的结果。恶虎，最终会被瓜分的市场变为饿虎！” 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秦君是个有实力的人，不过他终归是年轻人，年轻人总有热血上头的时候……等着吧……这次和秦皇朝的心战还没有完……我敢打赌，现在双方都在比耐心。等一周后md销量如果冲上三百万台，他会立刻调转矛头回来求我们。” 他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琢磨的笑容：“我们给他条件，他不要。等他再次求回来的时候……呵呵……这个条件可不像现在这么宽松了……” “他会不会加入任天堂？”田副康夫喃喃自语：“这不得不防。” “不可能。”几个人立刻异口同声地说：“山内溥应该会拉拢他，但是他不可能加入。荒川实从台前转到幕后，几年内很难回到任天堂的核心领导层。但是别忘了，他始终是山内溥的女婿，是山内家族最值得信赖的人。而且这个人能力非常强，秦君不可能加入这种有一位生死大敌的公司。” “密切关注秦皇朝。”佐藤泰孝最后下了个决断：“并且适当安抚铃木君，毕竟公司缺少不了这种醉心于技术的股东。他对秦皇朝的离去一直颇有微词。” “压住这件事，等md具体销量落实之后准备和秦君进行第二轮谈判。” 中裕司不知道，他的预估完全错误！ 如果是按照历史来说，他的猜测完全正确，这个年代，索尼被任天堂卡得死死地，只能眼巴巴看着，流着口水，磨着爪子等待着契机。除了世嘉和任天堂，全世界都以他们马首是瞻。 但是，秦远峰不同。 他熟知未来和过去，他非常清楚，现在的电子娱乐界，看似两家执掌一切，实际上，变革的契机即将来到。 而这个种子，已经在一家公司中萌发！ 他回到了酒店，马上请来了杰克和彼得潘。 “我和世嘉决裂了。”他语出惊人，让正在调着电视的彼得潘手中的遥控器都顿了一下。 杰克深深地看着他：“我希望你这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不等秦远峰说话，他立刻接了下去：“秦，我希望你明白，现在发行掌机，并不是最好的时刻。任何主机的发行，都需要一个积累的过程，秦皇朝现在以休闲游戏，文字游戏为主打，这个适应面太窄，你掌机的首发阵容并不宽裕。我建议再压一下。最好有两款动作类型的游戏，丰富了掌机的游戏类型，再决定发售掌机。” “我知道，掌机年底发行，这不会更改，现在不是还有近一年的时间吗？”秦远峰淡淡地说：“掌机，今年内必须发售。不能让任天堂抢先，这是秦皇朝破茧成蝶的基石，决不能延期！” “世嘉不会披露秦皇朝离开的消息，我暂时也不想发。现在全日本电子娱乐界的目光都盯着秦皇朝，我们下一步是稳定名气，而不是贸然挑战第一方这个全新的领域。最主要的是，我们和其他第三方并没有什么交集，渠道也没有打开。掌机发售之前，所有工作都要围绕这个中心来做。” 杰克思索了片刻，几分钟后才开了口：“秦，我刚才并不是在想你要找哪一家，而是在考虑秦皇朝下一步怎么走的问题。这些提案，我已经交给了公司相关人员，但是我还是想当面和你探讨一下。” “最主要的，就是定位。”他脸色严肃了起来：“秦皇朝缺乏一个定位。你有休闲游戏，有文字类游戏，这两样游戏，前者知名度高但是记不住开发公司。后者能记住开发公司，但是销量除非再出现一次古田顺子事件，否则文字类游戏据我的了解基本十万盒就可以称之为巨作……这是题外话，最关键的是，秦皇朝有什么让人记得住的标题或者口号吗？” “这是公司外在的最鲜明的表现，比如世嘉的口号是：做最爽快的游戏。任天堂的是：做所有人都爱玩的游戏。这种口号是白喊的吗？不，他们最重要的用处是，定位！” “为什么世嘉这么忌惮别人说‘走任天堂的路子’，因为这就是定位，世嘉和任天堂，分占了游戏两种类型的市场，谁都不愿意和对面的模糊起来，这样会导致自己定位的模糊。在商场上，这是最为致命的。没有鲜明的旗帜，就没有鲜明的拥护者。所以，你现在必须要打出你的旗帜！” 自己的旗帜？ 秦远峰脑筋急速运转起来，这句话，让他想到了很多。比如可口可乐和百事之争，同样是杰克加入，可口可乐的标语是：最正宗的可乐。而百事的标语是：最新潮的可乐。都有固定的用户层，再比如也是有他加入的加多宝和王老吉，结果和可乐之争几乎一模一样。 自己要想让大家更清晰地记住秦皇朝，还真的有必要打出专属于自己的口号，让大家看到这条口号，就想起秦皇朝。 杰克看着秦远峰，深深地说：“还有十一个月，这是秦皇朝破茧成蝶或者万劫不复的最后冲刺，在这十一个月里，你的优势是全业界，玩家都在看着你，不趁现在打出自己的旗帜，更待何时？” “有了拥护者，你才敢言发售主机。任何第一方最初都是第三方，世嘉不例外，任天堂也不例外。在拥护者的基础上，你就会收获名气，有了名气，你才有底气去联络其他第三方。让他们考虑你的主机。否则，无论秦皇朝多强，一部主机绝不可能由一家公司撑起来。如果你坚持自己开发掌机游戏，那么结果只能是下一个世嘉。而且你还不如世嘉，因为你没有他门这么雄厚的资金。” 秦远峰点了点头，定位学啊…… 他的目光有些感慨地看向面前的男人，定位学之父，这是对方最深谙的手段。 “做你们从未想过的游戏。”思索了几分钟，秦远峰严肃地开口了：“每一款游戏，都会让人眼前一亮！而且，之前我们发售的每一款游戏都是新类型！相信玩家会非常认同我们这个口号！” “very good！”杰克赞赏地竖起了大拇指：“这个定位词非常棒。而且可以衍生到时尚，新潮这两个词上，拓展面也很广。” 秦远峰自己现在恐怕都想不到，这句话的出现，为全球玩家带来了什么。 他猜不到，杰克也猜不到，毕竟结果如何，现在只能是去做，不敢奢求结果，任何事情都是尽量做到最好之后，等待结果的揭幕，它本身是不可控的。 杰克想了想：“那么，我们回到之前的问题，秦，你现在打算联络谁做你的下家？噢，我自我猜测一下，现在有足够的资金进入第一方，丝毫不怕任天堂和世嘉，而且自己也算作半个第三方的，不是松下就是索尼。秦，告诉我，谁找了你？” 秦远峰笑了起来，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好，很多事情，一句话对方就能得出结论，少了自己多少解释。自己义无反顾地和世嘉决裂，对方不但不担心，反而还一下拉出了日后两家巨头公司。 实际上，这两家还都可以！ 索尼自不用说，但是松下，可能接触得少的玩家不知道，他却知道得清清楚楚，有一部pc端巨作，就是在对方手下诞生！ sfc和md91年秋叶原的惊天血战，一夜间近亿美元凭空蒸发，数额之庞大，吸引了无数巨鳄的目光。索尼一直是其中之一，然而，这一次，还吸引了松下！ 不，不仅是松下！当时吸引的，是电子业的两位皇帝之一的松下，好莱坞五巨头之一的时代华纳，五巨头之一的环球，日后的pc游戏第一大鳄艺电ea，美国电报电话公司at＆t！ 五大巨头，就在91年秋叶原血战之后的第二年，联手组建了一个日后无数玩家耳熟能详的游戏公司。 3do！ 这个公司，有一款游戏，全球知名！知名度不逊于暴雪的任何一款游戏！ 它的地位，就如同奇幻爱好者不可能没看过“龙枪编年史”，喜欢魔幻的读者不可能不知道“dnd规则”一样，和“创世纪”“巫术”并称为世界三大rpg！ 第0231章 街机时代 魔法门，以及它的衍生作品，魔法门英雄无敌！ 魔法门系列，就是pc端游戏的一个品牌！一杆旗帜！获得无数大奖，全球拥有无数拥趸的绝对口碑，销量之作！ 这两个公司，都在秦远峰的选择之中。但是，他现在落眼点，并不是这两个公司！ pc游戏的兴起，还在几年之后。然而，就在88年，下一个时代，已经悄然揭幕！ 如果将电子娱乐一二三纪元分为大的世纪，那么其中，还有许许多多的小朝代。 比如这一个时代，就是影响了无数世界玩家的……街机时代！ 要比喻，它就是中国历代大朝代之中的五代十国，春秋战国，南北朝等等。 说是纪元，它不够这个分量，说不是，它又在历史上留下了极其浓厚的一笔。 其实，如果不是它的出现恰逢其会索尼和任天堂，世嘉的三国争霸，这绝对可以称作电子娱乐的新纪元。 世界上所有的目光，都被三方涉及近千亿的市场大战所吸引，放在街机时代上的目光却少了。但是，严格说起来，这个时代，影响的青少年，反而是最多的！ 最简单的原因，就是主机太贵，而街机，游戏币一元钱三四个，是最简单的消费。 在这个时代中，涌现出了无数的名作。长红数年，十年，十数年……伴随着无数人从少年，成长为青年，最后变为中年…… 其中，有四款游戏，秦远峰到现在都能一口叫出它的名字来。 彩京，街霸，拳皇，侍魂！ 号称街机四大名作，三款格斗，所以，这个新时代，又有一个别称，叫做…… 格斗时代！ 揭开这块幕布的所有起因……已经在88年冬天……88年的十一月……出现在了人世间……出现在了……一家顶级第三方的研发所中！ 世嘉以为他还会回去找他们？ 大错特错！ 不管是马上到来的日本经济大崩溃，还是这一次街机时代的枯木逢春，他都没有再回世嘉的理由。 谁也不会想到，现在日渐萎靡的街机市场，却是黎明前的黑暗。 他嘴角挂上了一抹笑意，这抹微笑，是对自己这一招妙棋感到心跳，同时，也是为自己青春时代的回忆缅怀。 多少人青春时期没去过街机厅，多少人没对着街机大呼小叫？多少人街机爱好者没有遇到手柄被摇下来吵着让老板换？ 这些回忆，就像一条条温暖的小溪，缓缓流过他的心头。 笑了笑，他轻轻摇了摇头，收敛了笑容。 这一次，他不是作为玩家，而是作为缔造者回来的！这些东西，不应该由别人带给他，而是他带给别人！ 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彼得潘忽然叫了起来：“老师老师，他这个笑容和你做决定的时候很像啊！” 杰克看了看秦远峰，笑道：“走吧，让他自己考虑一下，看样子，我们年轻的董事长这次和世嘉决裂，恐怕后手会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呢……” 屋子里静了下来，秦远峰静静地思考，这个公司，很好合作，而且可以为他打开第三方的渠道，但是，发行方是找索尼还是找松下？ 街机和主机不同，街机卖的是基板和相关设备，至于组装是另外的部分，发行渠道又是一部分，如果用电脑比喻，那就是街机卖的是cpu，主机卖的是品牌整机。 两家都有生产线，两家规模都差不多，都有雄厚的资金和强大的渠道。 想了一会儿，他还是做不下决定，正打算出去走一走，忽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第197节 “请问，是秦君吗？”电话里的女声非常悦耳，看似平静，实则暗藏一丝焦急。 “你是？” “抱歉，忘记了自我介绍。我是大和抚子小姐……” 秦远峰有种想挂电话的冲动。 “……的朋友片苍瞳子，目前任东京emi百代唱片一名小小的课长，我知道冒昧请见秦社长略显唐突……” “我知道了。”秦远峰深吸了口气，听着对方机关枪一样的语速，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了，我就是，如果是商谈音乐版权问题，请来我说的地址。我正好有点时间。” 电话那边，一名黑色长直头发，画着淡妆，张着一双好看杏眼的女子，捂着话筒，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对旁边说：“他答应了！约我去酒店见面！” “看你激动的。”旁边另一个女声传了过来，仿佛不屑一顾，忽然拔高了声音：“你说什么？！去酒店？！他居然约一个女人去酒店！” 片苍瞳子已经挂上了电话，笑吟吟地看着旁边的密友。 她长得不如大和抚子漂亮，身高却高达一米七二，黑色的职业装，紧裹着挺翘的身材，初春的日本很冷，她却穿着短裙，两条黑色丝袜紧贴着的大长腿蹬着一双红色高跟鞋，看起来如同杜鹃一般艳丽。 “是啊。是不是证明我比大和姬更有魅力？”片苍瞳子咯咯地笑着，捏了一把大和抚子的脸：“姐姐去了，回来和你分享一下他的味道。” “敬谢不敏，我已经尝过了。”大和抚子同样笑得娇媚：“味道很不错，如果你不怕你老公生气的话。” “……有时候结婚也是个坟墓呢……” “片苍姬。”大和抚子拍了她滚圆的屁股一下，发出一声悦耳的脆响，她回味地搓了一下手，浅笑道：“这次可不是让你去魅惑众生的，别忘了你的任务。” “知道。”片苍瞳子抓起一个挎包，斜斜挂在肩膀上，宝石蓝的挎包让她整身黑色职场装多了一丝亮丽的颜色，掩着嘴轻笑：“你告诉我秦君的行程，我帮你试探一下他下一步的考量。没问题。” 大和抚子笑了笑，眼中目光微微闪动：“必要时，可以付出你的身体……我相信，这是一次让你很回味的经历。” “咯咯……我可没那么廉价。” “啪。”门轻轻被带上。大和抚子点燃了一根女士香烟，淡淡地抽了一口，过了好几分钟，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 “秦君啊秦君……”她叹了口气：“你好像又忘了……商场从来都是牵一发动全身……你倒是好，一走了之……我们大和基板怎么办？” “已经被打上了秦皇朝的标签……在你春风得意的时候，我们自然可以马蹄急……但是现在你忽然抽身……固然是世嘉的不地道，但是……我们该怎么做……” 这个妩媚的女子，在初春的阳光下，愁肠百结地叹了口气，旁边的nono一屁股坐到了她的腿上，毫不知主人感情地摇起了尾巴，慵懒地把头埋到爪子里。 一个小时后，秦远峰在酒店的……咖啡厅中，见到了片苍瞳子。 海拔超出目前日本女性太多的身高，让她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当然，女人的表情是“哦……哼！”男人的表情是，从整体，到局部，最终停留在两条黑色长腿之上，感慨地发出“所戴斯乃……”的感慨。 片苍瞳子很享受这种目光，她如同被欣赏的蝴蝶，缓缓绕过好几个桌，才来到了秦远峰的位置上。第一个动作，就是微微鞠躬：“您好，秦社长。” 她的鞠躬角度很值得考究，长长的头发披散在两边，却并没有挡住因为身体鞠躬而显得更加突兀的胸部，就算是低着头。 秦远峰轻咳了一声，目光迅速地扫过这位身材一等一的美女，笑了笑：“请坐。” 片苍瞳子坐下后，目光毫不掩饰地打量着秦远峰，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 “怎么？”秦远峰端着咖啡杯笑道。 “我有点后悔。” “哦？” “我结婚好像太早了。”片苍瞳子抬起头，笑盈盈地说：“不过，我还可以离婚。” 秦远峰手紧了紧，什么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果然大和抚子这种奇葩的朋友都是奇葩！还好他早有心理准备。 “我以为您会在房间见面呢……”片苍瞳子话中有话地说：“没想到是在咖啡厅啊……” “咳……”秦远峰再次轻咳一声，抬了抬眉毛：“片苍小姐，如果没事，就进入正题吧？” 片苍瞳子看着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她答应过要帮大和家问问秦皇朝日后的走向，但是一时之间却找不到切入点。 听说大和抚子和他有过某些……不可告人的关系？不过看对方的说话不像是那种急色的人啊？难道是有某些特殊的癖好？ 想了很久，她却感觉脑仁有些发痛起来，如果按照流程走下去，和这位社长的谈话恐怕要经过几个小时，那时候她恐怕早忘了大和抚子的请求了。 “秦社长。”她定了定心：“瞳子并不是什么商场大亨，受到朋友所托，有的话不能不问。” 她决定开门见山地问出来，反正她是女人，对方就算不喜，也至少会给自己几分面子，大不了自己立刻道歉换人谈判，不要这次业务了。 秦远峰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过了好几秒才问：“大和抚子在东京？” “我们一个小时前还在一起。”片苍瞳子叹了口气：“大和爷爷我小时候也很熟，抚子小姐托我问问您，您下一步准备怎么走？就算我不是商界人士我也知道，大和家和贵社合作了不算短的时间，身上的标签很难撕下。您……至少得给他们透露点风声？” 秦远峰静静地看着她，轻轻放下了杯子：“大和小姐怎么不亲自来？” “这种时候……谁敢来见您？电话都是不敢打的……”片苍瞳子苦笑。 秦远峰点了点头，沉思了几秒才开了口：“你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和秦皇朝进行更深入的合作？” “你是想他们同时脱离世嘉？” 第0232章 引信 “这也许是最好的结果。”秦远峰沉声道：“我一旦离开世嘉，世嘉内部肯定会洗牌。他们为什么会想要控制？” 片苍瞳子微张着嘴看着秦远峰，摇了摇头。 秦远峰笑了笑：“控制，很简单，是因为觉得对方已经无法把控。也就是说，世嘉对自己的信心不足。” “因为信心不足，所以我离开以后，他一定会清洗世嘉内部我的势力，哪怕我没有任何势力，也必须清洗。”他轻轻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大和基板是逃不掉的……我并不是想要害大和家，套用一句中国的俗话，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是派别之争，没有任何怜悯。记得我是怎么和中裕司结下嫌隙的吗？gds，没错，就是这么一个质量序列。” “当初冈村秀树借势洗牌，gds毫不怜惜地被洗地出门，然后我吃下了对方。中裕司对冈村秀树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把怒气撒到我身上。否则他不做出样子，他那派的势力必定会离心背德。大企业中的派别之争没有任何怜悯，不管你是不是质量序列，甚至核心阵容。一旦涉及到多方利益，甚至涉及到中山隼雄的利益，那么清洗起来没有一丝怜悯可言。” 他端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这是党派之争，大和基板如果不走，恐怕明年的今天，我能不能再看到大和谦正老先生都是个问题。” 片苍瞳子愣住了，大和抚子只告诉她，务必要问清楚秦君的思量，但是她的职务身份还接触不到emi核心的部分，甚至差之深远，这是董事们的餐桌，她连布菜都没有资格。 她没有想到，大企业中一片平和之下的斗争比她想象得还残酷太多。 “有……这么……这么的……”她考虑了一下词语：“这么的……狠辣？” “我还是往轻里说。”秦远峰看了一眼对方，认真地说：“记得荒川实吗？为任天堂开辟出了北美市场，何等丰功伟绩，山内溥说放弃就放弃，现在你去调查一下任天堂执行委员会，保证能发现很多你目瞪口呆的东西。比如竹田玄洋，森仁洋，波多野信志，岩田聪在这段时间做了什么……等等。你应该很感兴趣。” 片苍瞳子愣了半天，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夸张地抱了抱自己的胳膊：“我觉得我这个职务已经开始不安全了……你何必说这些来吓我……我对我的工作还是很有上进心的……我开始不喜欢你了……” 秦远峰笑了，点了点头：“这些话不是说给你听的，是说给大和谦正老先生听的。我相信现在大和基板的清洗计划已经提上了董事们的桌子，而他们在圣诞夜第二天恐怕就受到世嘉的全面监控。别以为冈村秀树，田副康夫，佐藤泰孝他们是什么善人，坐到他们这个位置上，也许对商场会蠢如猪，比如中山隼雄，但是厚黑学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信手拈来。大和抚子让你来问我，不就是想从我嘴里证实这些吗？” “你告诉她，她自然会告诉自己的爷爷。对了，还有一句话你还得转告他们，那就是秦皇朝绝不是必须依托在世嘉的保护伞下，下家，我们已经找好，而且是两家根本不逊于世嘉的公司，只强不弱。甚至任天堂都要畏惧三分。” 他深深看着对方：“告诉大和家，信我，就和我站在一起，我保他们五年之内绝无忧虑！” 他站了起来，提了提自己的西装：“我先走一步，单我已经买了，还要点什么，片苍小姐请随意。” 片苍瞳子就这么愣愣地坐在座位上，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站了起来。 “坏了！我不是来谈版权的吗！”她抓起自己的挎包朝着秦远峰消失的地方跑去，一边不顾形象地叫到：“秦君……等一等！请等一等！我们的正事还没谈呢！” 秦远峰刚回到酒店，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之情，狠狠灌了一口咖啡。 身为信息大爆炸时代的穿越者，他非常清楚，大和基板这一次投诚意向带来的意义有多么重大！ 一场商战中，会出现无数想不到的事情。人心最是难测，他无法估计一个人在不同状况下他会做出来什么事情。秦皇朝没有自己的生产线，这是最后一块短板，也是最重要的短板之一。 所谓生产线，其实就是一个工厂区。其中包括厂房的建立，资质的审批，人员的安排，后勤的保障，最重要的就是器械的购买。没有数千万美金绝对拿不下来。而生产线也有好坏之分。好的生产线不仅能生产现在的技术，更为以后更新技术留下了扩充的空间。而差的生产线，只能生产现在的技术，一旦技术更新，数千万美元立刻付诸泡影。这才是每一家公司轻易绝不设立生产线，一旦设立，也视为生命线的最重要的原因！ 在他记忆中，任天堂的第三代主机n64，任天堂寄予厚望想借此击败ps的主机，为什么仍然使用卡带而不使用光盘？最至关重要的，就是任天堂装机量何等庞大？他们的生产线恐怕已经涉及了数亿美元，而且是全球生产线！ 山内溥舍不得这笔钱，这笔钱数目太过庞大，所以仍然采用了已经被淘汰的卡带，导致了任天堂首次主机大战的惨败！ 而世嘉最后之所以举步维艰，同样一个关键因素就是他们积极开发硬件，导致生产线的不停更新，他们同样是全球的生产线，每一次更新都导致数千万美元化为泡影。再大的家业，也经不起这种衰败！ 生产线，就是生命线！秦远峰慎之又慎，一直不敢设立，也没有资金设立。但是今天，大和抚子通过片苍瞳子的问话，却让他闻到了大和基板一丝动摇的味道！ “拿下它！”他的双手交叉，握得“咯咯”作响，双目中精光奕奕，咬牙笑道：“虽然大和基板现在不是秦皇朝的生产线，不过再过一年，马上就是日本经济大崩溃！我这个做盟友的……自然要为我的盟友摇旗呐喊，大力投资……” 他狠狠握了握拳头：“这……将是秦皇朝第一条生产线！而且是……跨国生产线！” 至于大和基板的人，他一个都不会动，他还做不出世嘉任天堂这种过河拆桥的事情来。 在适当的时间，适当的地点，适当的力度出手，务必一击即中！在经济危机中救大和基板于水火，让他们自愿加入秦皇朝的序列！ “世嘉……你们真以为我非你们不可？没想到还会送来一条生产线吧？”他笑了笑，平复了一下情绪：“看样子，是时候上最后一道菜了。” 要抓住大和基板，最关键的，就是信心！ 他要让对方知道，他的下家，不仅仅是世嘉，更是比世嘉更为强大，资金更为雄厚的世界级巨头！这个年代电子双帝之一的松下……或者索尼！ 现在，就要下这个决断！ 他拿起了电话，亲自打给了大和家。 “大和先生吗？我是秦远峰。”他笑着说：“距离md首周销量还有两天，今晚，我希望能和您共进晚餐。当然……不止我一个，我还有一位朋友……” 挂上电话，他第一次打给了中钵良治。 “中钵先生？我是秦远峰。我希望今晚能和你共进晚餐。是的，还有我一位朋友……呵呵……当然，我和乐意……” 挂上电话，他舔了舔嘴唇，笑得非常开心。 犹豫踌躇吗？大和谦正？ 举棋不定吗？大和家？ 相信……索尼最顶尖的几人之一再次到来，会让你明白，我保你五年无忧绝对不是信口开河！我有这个能力！ 中钵良治，如果大和谦正不知道他的名字，那才真的是搞笑了。作为皇帝下方宰相一级的人物，他的名字可谓在电子界如雷贯耳，见到他的人都得尊称“中钵阁下。”地位稍低的人根本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可以说，单论公司规模，秦皇朝绝对不可能见到这种人。 但是，他见到了，而且还共进晚餐，在特殊的时间，特殊的地点。 在他亲自推动历史的大环境下……种种因素汇聚到一起，他见到了这个本应在成为第一方，而且是知名第一方之后才有资格见到的人。还是对方亲自主动邀约！ 借势索尼吃下大和家，再借势大和家打开日本的渠道，彻底脱出索尼的控制。他这一方，也打起了自己的算盘。 每一方都在估量自己的利益，他是如此，索尼是如此，世嘉也是如此。在这个md即将冲破三百万台，这段并不存在于正史中的历史中，他已经开始拨乱反正！ 几乎就在同时，大和谦正有点出神地挂上了电话。 他看了下日历。 一月五日。 距离二十七日md首发一周还有两天。 第198节 “秦君……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让我看他的底牌了吗？”他昏黄的老眼中射出坚定的光芒：“看上了大和家的生产线吗？年轻人……你真的不怕噎死呢……”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底牌……到底是谁？有可能是中钵良治这种等级的人吗？” “如果是……大和基板再跟你五年，又有何妨？！” 第0233章 做戏 夜，春风如醉。 日本的冬天和初春很冷，不过有些樱花树上，已经挂满了粉红粉嫩的花苞。 但是再娇嫩的花苞，在沉醉的夜幕中也看不清它本来的颜色，正如此刻刚从车上下来，拄着拐棍，看着眼前如同怪兽一般占地辽阔的大名院落的大和谦正。 大和抚子在一旁搀扶着自己的爷爷，她今天穿的无比正式，头上没有一丝染色，眼角下的玫瑰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掩了下来，波浪发拉直成了长顺的头发，一身干练的黑色女士收腰西服，一身雪白的花边衬衣，让她完全看不出平日的放浪形骸来。 大和谦正的目光如炬，缓缓扫过黑夜中巍峨的大名府，紧了紧手中的拐杖。 “秦君和世嘉决裂了。”他目光不动，嘴里喃喃地说。 “我知道。”大和抚子轻声回答。 “我并没有让信虎回到我的身边。” “我知道。” “所以他看出我们在犹豫。” “我知道。” “所以他开始图谋大和家的生产线，却让我难以拒绝。” 这一次，大和抚子没有开口。 “抚子啊……”大和谦正忽然叹了口气：“商场就像赌博，商场就像战国。” “大和基板距今创立已经近七年，然而因为我们缺少创意型人才，一直做的加工业，其中为世嘉组装卡带是我们重要的一项业务。” “也正是因为做的附加价值最低的加工业，大和基板的规模还算不上大，流动资金不到一千万，甚至还比不上我们的盟友秦皇朝会社。”他没有叹气，没有鼓舞，只是在陈述事实：“我们就像战国中一个个国人家族，要寻找庇护我们的大名。所以，我们选择了秦家。” “当初，我认为它是织田家，现在我也不收回我的看法。和秦君的合作让大和基板最近的效益增长地非常快，不过。”他顿了顿，看向大和抚子：“我说过，商场就是赌博。秦君如今选择了脱离世嘉，其中的原因我相信所有人都猜得到。作为他们最坚实盟友的我们，应该如何自处，今天，在这里，我们必须要拿出一个决断来。” “这段时间，我思考了很多。不过，时不我待，已经没有时间留给我继续思考了……还有两天首周销量即将爆出，一旦突破三百万，我们立刻会成为冷藏公司，绝不会有人对我们法外开恩！铃木君的地位只是股东，他连冈村秀树的地位都憾不动。” 他昏黄却精光闪烁的眼睛紧盯着大和抚子：“不要指望有人对我们心怀怜悯，祈祷对手的怜悯，这是最愚蠢的行为！” “跟着秦皇朝一起脱离世嘉，我们将成为秦皇朝的附属！秦皇朝没有一条生产线，我们却可以补上他这个最后的短板！以我对秦君的观察，他不像是个背信弃义的人。” “留在世嘉，我们将会受到数年冷藏，直到铃木君日后真正进入董事会，我们才会解封。但是不会饿死。” “到底如何……就看秦君今晚带给我们的这个人是谁……秦君……他也非常清楚这一点……” “走吧……” 大和抚子只是静静地听着，静静地搀扶大和谦正走进了大名府。 她的心中，何尝不是感慨万千。 上一个圣诞，获利千万之后，她高兴地穿上了歌姬装，跳起了舞，不过没有错……商场就是赌博，他们收取了好处，现在，是付利息的时候了。 进入那道熟悉的拉门，大和谦正的目光又明亮了几分，他大概猜到了里面的人是谁。 不由自主地，他的手再次紧了紧，自己都没意识到，手中已经布满了汗珠。 如果真的是那一位……这里面代表的意味可是太大了！ 一个堪比任天堂，甚至资金只强不弱的巨头和秦皇朝密谈，秦皇朝是一家第三方……而且是目前日本最具民心的第三方……他们到底要谈什么？ 他心中涌起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第一次他带话还没多想，但是这一次，秦远峰邀请三人再次会面，这些念头却压都压不下去。 没人是白痴，有时候的白痴，只是嘴上不说而已，心理一个比一个透明。 他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门。 门内，和上一次的摆设几乎毫无二致，硕大的餐桌，体面的主客，欢愉的歌姬……他一眼就看到了正中的三个人。 是的，不是两个人，是三个人！ 除了带着微笑的秦远峰，同样笑容满面，有过一面之缘的索尼董事中钵良治，还有另一个矮矮胖胖，笑得如同弥勒佛的中年男子。 “大和君到了。”这位弥勒率先站了起来，随即其他两人纷纷站起，笑着伸出了手：“大和君光临寒舍，实在是荣幸之至。请容我自我介绍。鄙人三井明忠。” 大和谦正正要握手的那只苍老的手，忽然顿了顿，目光中再也掩盖不住自己的诧异，声音都带着一丝不平静：“敢问……明忠阁下和三井财团是怎样的关系？” 索尼集团之中，三井财团是重要的一方力量，它已经发展到了超级集团这一步，其中的势力只会比世嘉，任天堂更为繁杂。 三井明忠笑了笑，仿佛不在意地说：“鄙人三井财团常驻索尼代表，同时也是索尼董事之一。” 大和谦正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自己心中的震撼，带着不真实的笑容握了握手。 三井财团代表，还姓三井！ 天知道对方在三井财团这个本家之中是怎样的地位！ 大和抚子微不可察地轻轻咬了咬嘴唇，她心中都是震惊连连，更不要提大和谦正了。 她万万没想到，给秦皇朝的待遇如此之高！或者说……索尼把秦皇朝看得如此之高，居然出动两位董事！这是要做什么？ 秦远峰笑着和两人握完手，对着大和谦正微微点头：“大和先生，好久不见。” “确实很久不见……”大和谦正感慨了一声：“只是物是人非……” “今夜酒宴，何必伤春悲秋。”三井明忠丝毫看不出董事的架子，能在三井财团和索尼财团都坐上至关重要的作为，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什么气氛装什么鬼，这一套他都快成本能了，一句话就把气氛打开：“来来来，尝尝我亲自排队买来的‘政’寿司，这可是寿司中的绝品，美食金字塔中的第一位。搭配上肥美的伊朗鳕鱼鱼子酱，那简直是无上妙品。” 大和谦正笑了笑，没有说话，在看到这两人的一瞬间，他心中几乎就已经有了决断！ 索尼的后台……索尼的背景…… 这棵大树太大了，外号“技术的索尼”，是一颗比任天堂还高，还大的参天巨木！ 而且…… 他老眼中泛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精芒。索尼这种有技术有资金有人脉的巨头开始拉拢第三方……这代表什么？ 急于脱离任天堂的控制？急于越过任天堂和世嘉联手打造的那道藩篱？自己……成为第一方？ 这才是他差点就表态的重要原因！ 他或许经商理念比不过面前这两个人杰，但是人老成精，一些最简单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如果不是索尼想做第一方，他拉拢秦皇朝这种炙手可热的公司干嘛？ 如果不是索尼想做第一方又缺少软件阵容，他们至于一个中钵良治不够还来一个份量同等的三井明忠？ 那么……推论就出来了。 索尼如果有想做第一方的心，又缺少相关软件阵容，那么他们肯定会缺少做游戏卡的生产线！ 没有人会在不确定之前投资上亿做一条生产线，即使是世界首富都不可能！ 一旦这一切是真的，那么大和家将迎来一次质的飞越！ 新兴主机第一组装商，这个名词无限诱惑着他！ 一张餐桌，四个人，每个人心中都在考虑着自己的得失，以及和面前的其他人笑颜以对，做得滴水不漏。 酒过三巡，秦远峰轻轻放下了盛着透彻清酒的酒杯，“各当”一声轻响，却仿佛摁下了什么开关，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住了口。三井明忠挥了挥手，所有歌姬潮水一般退了下去。 这是一个极其懂得看局势的人，不等秦远峰开口，他就笑着说：“初次和大和家见面，不过，也许是交浅言深。大和家的处境，相当令人担忧哪……” 大和谦正仿佛极其认同地叹了口气：“何止如此，还有两天，据我们的了解，md销量已经来到了二百九十万套。突破三百万这个临界点就差临门一脚。作为大和基板领导人的我。亦是感觉忧心忡忡。” 他叹着气，看了秦远峰一眼，苦笑道：“秦君，你这次可是害苦了我啊……” 秦远峰笑着致歉，却没有半点的诚意。妈的，他就不信这个老家伙不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什么意思，现在装什么13？还不是图和秦皇朝的合作中占到更大的利益。 商人逐利，为了它每个人都是天生的影帝，演技直接突破9999，所有艺人都要甘拜下风，秦远峰心中此刻啧啧有声，附和着看着大和谦正的表演。 看看，这苦笑多么的真诚，这欲言又止多么的到位，真的他差点就要说…… 能收敛点吗？老子又不是以后对不起你！ 第0234章 木偶 三井明忠和中钵良治笑着看着大和谦正唱作俱佳的影帝级表演，不时地，却适时地发出“是哪……”“世嘉这次被大好的局面冲昏了头，居然放弃秦君，实在是难以想象……”等等，看得秦远峰津津有味，乐此不疲。 “是吧？秦君？”中钵良治笑着和大和谦正寒暄完毕，转头问向了秦远峰，秦远峰这才醒转过来，正题开始了。 “世嘉已经靠不住了。”他收敛了笑容，认真说道。 看到他的表情，其他几个人也收起了自己做作的演技，有的东西明知自己演起来也很恶心，但是不能不演，这就是潜规则。尤其到了他们这种地位。 “我本来还以为他们有什么不同……”秦远峰的声音有一丝怅然。在日后的历史上，这一段时间的世嘉，是多么的向上，多么的积极，为电子娱乐业做出了多大的贡献。 他摇了摇头，笑道：“我现在才真的明白，野心这种东西，无论哪个人都有。只是有没有舞台给它展示。” “这次的舞台，转到了世嘉这边。只可惜，他展示得太急了一点。”三井明忠刚才那种附和的表情已经完全消失，感慨地颔首说道。 秦远峰笑了笑：“无论急不急，既然已经做起了，就没有后退的余地。” 他看着所有人，沉声说：“经过这几天的思考，我得出了自己最后的考量。” 中钵良治的目光微微闪了闪。 五天……整整五天。 就算是他，都等得异常焦躁！ 说来可笑，索尼现在贵为电子皇帝之一，却没有资格去邀请卡普空，南梦宫，艾尼克斯等知名公司，对方根本不会鸟他们，只会嘴上附和。 这一次，对于索尼是前所未有的好机会，他们出够了力气，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全力促成大联盟的诞生，为的就是间接和这些公司拉上关系。 但是秦皇朝，也只有秦皇朝，这是他们有希望争取的！ 资格，新成立。资金，在索尼看来和蝼蚁没有区别。人脉，秦皇朝和索尼比？ 无论怎么看，它都有成为索尼傀儡的绝佳潜质！ 他已经布置好了一切，连秦远峰的个人性格都考虑了进去，现在，五天之后，对方就要给他们答复！ 第199节 “首先。” 中钵良治面带微笑，却竖起了耳朵。就连旁边的三井明忠，握着杯子的手也不自觉地紧了紧。 “我不会加入大联盟！” 成了！ 不……是成了一半！ 一股狂喜涌上中钵良治的心中，索尼要的是什么？是能够控制的第三方！现在的秦皇朝被两家第一方所不喜，只有索尼这等公司才能庇护住他们！ 有了庇护，就有了插手秦皇朝事务的理由！或者说，有了坐下来谈的理由！ 这个理由……在他们这样的老手手中，可以引出太多太多……诸如万花筒一般的变化！ 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悄悄挂上了他的嘴角，欣喜来的太过突然，索尼图谋五年之久的电子娱乐计划，第一次出现了重大转折！顶尖第三方的加入，虽然只有一个，但是这种信号，太过可喜！ 就算是他，五年的夙愿一朝得偿，心中如同江河奔流的兴奋感也让他心情如同烟花般炸开。他知道，这样下去必定会失态，因为，他是以大联盟的身份向秦远峰提起这件事，现在对方拒绝，他反而高兴，为什么？ 谁都会察觉出来有问题。 嘴角的笑容正不受控制地扩大，他缓缓低头，举杯，仰脖，一口气干下杯中清酒，放下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是双眉紧皱，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之间，不过两秒钟时间。 “为什么？”中钵良治揉了揉太阳穴：“秦君，大联盟是第三方向第一方议价的利器。你缘何不加入？如果没有你的存在，大联盟可信度会有所欠缺，这将提起这件事的索尼置于何地？” 秦远峰摇了摇头：“我绝不会加入。” 中钵良治心跳都加快了几分。 “我从世嘉退下来，加入大联盟，是没有什么。但是人的想法，却是难以把控。别人会怎么想？噢，这个在世嘉混不走了来和我们混。你不是很牛吗？和我们一起干嘛？” 对了……就是这样…… 三井明忠的目光中，迅速地反射过一抹波动的光芒，随后很好地掩饰下去。 就是这样……就是这种宁折不弯的傲意……秦君……你就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吧……一步步地……走进索尼布好的提线木偶之局吧…… 他心中的喜悦，同样不比中钵良治来的少。 只有他们这种顶尖人士知道，索尼为了进军电子娱乐界付出了多大的心血。可以说，一直在潜伏，从未被发现，就算任天堂都只能猜测，不能肯定。 他也不敢肯定。 没人愿意贸然和这种等级的巨头开战，哪怕两方都是世界级，这场商战打起来，双方不仅仅是出点血的问题了，绝对会伤筋动骨。 所以，任天堂只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候明明猜测采取什么行动也许会逼出什么线索，他们也不能这么做。而索尼，很清楚任天堂的心态，更清楚自己在电子娱乐界的资历，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句话他们非常了解，于是，这么多年，三方相安无事。 后世证明了这一点是对的，ps出现之后，三方的商战何止打进去了百亿美元？直接拖垮了世嘉。 秦远峰没有考虑到索尼真正的目的，他有疑惑，而局面却是有疑惑也只能一步一步去看，见招拆招，现在局面，已经没有时间给他考虑，世嘉md冲上三百万已经毫无疑问，两天后，就是他们的发布会！ 中钵良治，三井明忠深深看着秦远峰，他们的目光是愤怒的，是疑惑的，唯独没有开心。影帝的因子已经在他们身体里根深蒂固，而且是条件反射地起作用。 秦远峰的声音继续响起。 “我决定和索尼采取一种合作的关系，并不是第三方和第一方，而是一种生意上的合作。在我的想法中，理想的合作方式是这样。我出游戏，贵社负责渠道……” “秦君……请稍等。”三井明忠忽然抬了抬手：“贵社的游戏……索尼可以不夸张地说，可以为你卖到全世界任何一个有电的角落。但是……您选择哪一种平台？fc？荒川君恨不得将你食之而后快。md？我觉得世嘉不会这么好心。” 秦远峰笑了笑：“不需要。” “因为我下一部游戏将是……” 所有人都仔细听了下去。 “街机！” “所戴斯乃……”三井明忠和中钵良治齐齐说了一声，用极快的速度交换了一下眼色。 事情的发展好得出乎他们的预料！ 他们最怕秦皇朝还要发行家用游戏机，那真的卖不出去。两家第一方都对他关上了大门，在索尼的主机出台之前，这段时间是留给他们一步步渗透秦皇朝的。 然而街机，就没有这个顾虑，世嘉和卡普空的街机卖的是非常好，但是，街机和内容，就像电视和节目，是可以更换的。没有品牌一说！或者说，这个品牌很难让人记住！难到进货商都记不住！ 谁有好游戏，组装好了，就从谁那里进！但是这个组装…… 电子产品不是索尼的长项吗？货比三家，比一比就知道了！ 秦远峰的目光，从没移开过两人的脸色。 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提案，进入索尼，他是为了在掌机发售前借势，防止两家巨头的反扑，但是这也是与虎谋皮，每在索尼待一天，他都要防止索尼的渗透。渗透到一定程度，足够架空他这个董事长！ 一年的时间，足够索尼做很多事，也是他，还有杰克，和索尼斗智斗勇的一年。 但没有想到，这也正是索尼的图谋！ 索尼甚至早就预计好了秦皇朝加入后，要如何渗透，专门的对策小组，出台了不下五个预案。 心战的一刻，从现在已经开始。 “这让索尼非常为难啊……”按捺住心中的狂喜，中钵良治长叹道：“这样索尼会面临两家电子娱乐巨头的围追堵截。索尼暂时没有成为第一方的想法……” 大和谦正，大和抚子在旁边已经一语不发。 他们明白，这场谈判到现在已经进入了最关键的谈条件的步奏。 “索尼只想通过大联盟提升自身的议价能力而已。如果秦君加入，会让任天堂和世嘉误解。本社很难接受这种提案。”三井明忠叹了口气：“如果是这种合作，索尼恐怕需要另外考量对策。” “三井君。”中钵良治皱眉打断了他，这种时候，他们配合的异常默契：“秦皇朝这样的公司想和索尼合作，对双方都有利。我觉得这个提案看似风险很大，但是机遇同样大。” “这样。”沉默了几秒，中钵良治说：“我暂时可以做个主。如果下一款游戏是街机，索尼不打上自己的标签，也会临时组建一个皮包公司，作为秦皇朝的合作伙伴。” 他看似临时想通了关节，仿佛犹豫着，却坚定地说：“放心，索尼的手段，很难查出来，我们有这个自信，没有人会知道是索尼发行的。当然，游戏发行之后，利润我们再讨论。该属于秦君的绝对不会少，而且索尼会交出一位世界级的渠道伙伴。秦君你看如何？” 大和谦正手再次紧了紧。 世界级的合作伙伴啊！ 索尼对于秦皇朝的拉拢，还真的是不遗余力！ 难道是自己感觉错了？索尼有皇帝的一切资格，却不想做第一方？ 第0235章 皇帝驾临 大和谦正静静地看着场中的一切。 现在还不到他说话的时候，他的利益是和秦皇朝捆绑到一起的。实际上，他现在就已经做了投诚的决定。 这可是索尼啊……多么大的大树…… 一旦秦皇朝投靠索尼，索尼绝对没有组装生产线。他们是为任天堂开发了几款游戏，但是销量很差，组装得也不多，100%是租用别人的生产线。那么大和基板……绝对会迎来飞跃的契机！ 他也在等，等前面的利益坐实之后，也正好给他一个参考，可以参考自己的获利。 “这个小男人……”大和抚子悄悄撅了撅嘴：“运气还不是一般的好……” 秦远峰仔细考虑了一下。 他对索尼的目的，存在的猜疑一直没有消退，总感觉对方隐藏了什么，但是三井明忠和中钵良治实在隐藏得太好，演技堪比当初ces上的荒川实，他确实找不出漏洞来。 他不知道，这是一张半阴谋半阳谋的大网，索尼的目的，其实他已经知道了。就是趁此机会渗透秦皇朝，成为自己最坚固的第三方。 他没猜到的，是对方对这件事情的决心和力度！索尼出的是一记必杀拳！却给人假象只是半力。 是如此的坚定……如此的……不顾一切！ 电子娱乐圈任天堂数年百亿美元的神话，已经熏红了他们的眼睛，他们就像一身力气的公牛，拼命想闯进这个市场。 “可以。”最终，他点了头：“今晚我就请法务人员过来，明天下午之前我希望看到相关合约，以及皮包公司的一切资料。最迟后天，必须进行公证。” “我要在世嘉的发布会之后一个小时……让他们知道，秦皇朝并不需要依靠他们！” 成了！ 三井明忠，中钵良治的心中，再也按捺不住狂喜，却只能憋出一丝苦笑：“来，为我们的盟约干一杯……不过秦君……这次索尼冒了相当大的风险啊。一个不慎，之前几年的努力都会化为泡影。而且一天做好一个皮包公司难度非常的大……” 秦远峰端起酒杯，看着两人笑道：“对于索尼也很大？” 两人笑了笑，不再说话。 酒宴再次进入了寒暄环节，大和谦正很沉得住气，并没有立刻提出来，别人刚口头约定完毕，总要留点时间给别人联络下感情吧？ 有时候，异变就是在平和之中产生。有时候，一句话，一个词，就足够让人后悔一生。 “秦君，我敬你一杯。”三井明忠笑着端起酒杯，现在，他终于可以将心中无限放大的喜悦一点一滴地渗透出来，他笑着说：“祝贵社和本社的合作友谊长存，一帆风顺。” 秦远峰笑着碰了一下，随口试探道：“其实街机市场并没有这么大的限制，索尼进入也不算什么。索尼真的不考虑一下？” 他忽然发现，三井明忠意外的顿了顿。 没错，这个停顿非常明显，起码在他看来是这样，就像一部流畅的电影中，忽然卡了一下那样。无比清晰。 怎么？ 他心中也顿了一下。 第一次见面时，那种不协调的感觉，再次涌了上来。 怎么了？自己忘记了什么？ 忘记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 这个念头一生根，这次却很难再挥去，因为，上一次只是第一次见面，这一次，是两人的口头合约，意义远比上一次重要。 他本意是，索尼迟早要登基，这一次显然提前，他正在想办法拨乱反正，但是索尼在电子娱乐界的资历和阅历是硬伤，他们做不出适合的主机来！ 并不是说技术好就一定能做出主机，相反，技术越好，越容易陷入一个思维的怪圈，那就是硬件为主的怪圈。而且还要控制价格，研讨从未涉及过的电子娱乐主机消费者的心理，索尼为此筹划了十年！才在94年涉足第一方的行列。 他想知道，历史已经开始了无可阻挡的更改，他要拨乱反正，必须清楚索尼的主机研发到了什么地步。主机不好做。但是让“技术的索尼”认真起来，这也仅仅就是“不是那么好做”而已。 这句话会让三井明忠失神？ 他再次试探了一句：“如果有，就更好了。多一个第一方，总比两国争霸要好。这也是秦皇朝的一个考量。” “哈哈哈……”中钵良治大笑起来：“秦君啊……你不必试探我们。本社现在没有进入第一方的想法。” “山内溥进军第一方，那是他们找到了好机会。83年以前，日本电子娱乐是一片荒漠，全球都被雅达利占据，谁知道雅达利83年发生了玩家大叛逃的事件。这种事情可一而不可再，索尼不会将希望寄托在这种事上。” “世嘉也是如此，他们主业是业务机。和电子娱乐息息相关，同样也是进入得够早，而且捞足了金。秦君，你也是商人，你应该知道业内已经树立起一家垄断企业，一家次垄断企业之后，别的品牌要打入有多困难。”他摇头笑道：“不到时候啊……不到时候……再有个三四年再说吧……” 第200节 “是啊。”三井明忠也笑道：“再说，我们和任天堂的合约才刚拿到，主机实在没办法，我们还打算借鉴……” 他忽然住了嘴。目光陡然锐利了起来。 因为，秦远峰的目光，这一瞬间，如鹰隼一般锐利，星辰一般闪耀！ 他想起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错位感！这种不协调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他心中差点仰天大笑，先知，果然就是一切！ 没有错误，没有瑕疵，索尼的一切，都做的完美无缺。 但是，一句话！就是三井明忠刚才的一句话，让他沉睡的记忆苏醒！ 就是它了…… 他的目光黯淡了下去，装作不在意地点了点头。他终于想起了索尼为什么一直不肯打上标签，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公布成为第一方的消息。 他……不仅仅是改变了历史……而且，无意间……已经加入到了一件史无前例的大事之中！ 难怪……难怪他会看到久多良木健…… 他无限唏嘘，完全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事情，穿越后的一环一环，再次扣紧，扣实，成为一个完整的圆。 他完全想起来了这次揭幕电子娱乐第二纪元，导致ps巨头横空的“光盘事件！” 他的脑筋急速运转起来，记忆就像沉睡的禾苗那样，一点点地长高，长大。 88年，世界上首台十六位机md面世，带给了任天堂无比巨大的压力。仓促之间，扯出了“超级任天堂明年发售”的谎言。 谎言既然扯了出来，就必须圆谎。也因为这句谎言，md销量一低再低，直到秦远峰记忆中的89年正史，田副康夫，佐藤泰孝等数名董事联手欧美一行，彻底打开了市场，md却受到了意外的热捧。 任天堂压力陡增，因为在88年底，他们就找上了一家最顶尖的电子开发商，电子皇帝双子星的其中之一，也是任天堂合作了数年的盟友，索尼。md销量的增加，让他们不得不加紧和索尼联系的步伐。 任天堂给出了超级任天堂，也就是sfc的图纸，但是这一张图纸，却在数年后引起了轩然大波，导致ps直接降世！成为横扫电子娱乐圈的怪物。 在他的记忆中，这张图纸，给出的是十六位机的图纸。但是，索尼技术甚至比世嘉还强，因为光碟的产生流行，他们已经注意到了这个技术，而且断言轻便快捷的光盘将会成为所有娱乐媒体的平台终结者。 秦远峰端起一杯酒，嘴角挂起了一抹冷笑，不动声色地扫过三井明忠，中钵良治。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三井明忠，隶属三井财团，索尼坚实的合作伙伴，支持日后的总统小泉纯一郎上位就有他们赞助的手笔。而中钵良治，从来都是一手把持光碟，光盘，cd等等的所有部门！ 三井明忠……就是中钵良治的投资人！他的背后是三井银行！ 这么简单的关系，自己居然一开始没注意到！ 他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如果没记错。索尼向任天堂推荐了光盘存储，任天堂的表态是“可以考虑。”也不知是态度太过模糊还是如何，索尼热血上头，错估了自己所获的利益，斥资两亿美元设立了索尼第一条，也是业内最先进，最正式的生产线：游戏光碟及光碟游戏机生产线。 这……就是日后著名的ps生产线。 然而，sfc发售前夕，任天堂否决了这项提议，坚持采用卡带。任天堂从来不是一个会主动变通的公司，都是市场走到了那一步，才不得不变通。 这句轻轻的否决，让索尼董事长大贺典雄火冒三丈，差点和山内溥上演真人全武行。据他所知，当年的回忆中，如果不是助手秘书拉住两人，恐怕新闻业就有的写了。 两亿美元啊！就这么轻飘飘一句话打了水漂，大贺典雄如何不咬牙切齿？如何不怒不可竭？ 因为这两亿美元，索尼当即下令全面停止和任天堂的一切交往，自己开发主机，毕竟两亿美元的生产线不可能报废。从此，索尼真正走上了第一方的道路。任天堂也绝不会想到，因为两亿美元，他丢了两百亿美元的市场！ 因为，他逼出了一个霸主，一个在电子娱乐第二纪元说一不二的巨无霸！ 而ps研发之前，恨意十足的索尼挖走了任天堂90%以上的顶尖第三方，其中，就有任天堂五虎！ 秦远峰不动声色地冷笑了一声，他完全明白了。 因为现在，索尼已经拿到了新一代主机的图纸…… 因为图纸，他们恰逢任天堂精神支柱被打塌的绝佳时刻…… 因为这个时刻，他们决心进入第一方！ 所以！ 他们需要第三方！ 也所以，现在坐在他面前的，不是日后的第一方，而是真真正正的第一方！第二纪元的皇帝，索尼！ 还所以…… 索尼绝不会放过他到手的第一个顶尖第三方！ 他们绝对会……全力以赴地，不遗余力地蚕食秦皇朝！ 秦远峰，终于因为这一句话，想通了索尼全部的谋划！猜对了对方所有的招式和…… 力度！ 第0236章 萌发的……战意！ 他看似随意地尝着寿司，喝着酒，心中已经沸腾了起来。 索尼……他真没想到对方藏着这么深的后手，做出这种姿态，真的麻痹了他，如果他这次一个不小心签约，接下来的一年，索尼将会倾尽全力拿到秦皇朝的主导权！ 无数的陷阱在等着他！甚至合约上每一个字都可能成为对方的后手！ 但是现在不会了…… 所有的环都合上了，他现在非常清楚，索尼对于秦皇朝的觊觎之心到了什么地步！堪比圣诞节荒川实对他的滔天杀心！ 他目光中透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寒芒，扫过面前笑语晏晏的三井明忠和中钵良治。 老狐狸……他心中暗骂了一句，现在对方正在和大和谦正谈话，正好给了他充足的考虑时间。 只要明白了对方的目的，以他的见识，自然就会有对策产生。 他现在的眼界，对业界的把控，只要知道对方的目的所在，对方的一切在他看来都不是问题。 尤其……现在的索尼，还没有进化为完全体。它是未加冕前的半完全体！ 是的，它手里已经握有sfc的图纸，这种时候，索尼绝对不敢露出想涉及电子娱乐业的想法来，哪怕是一丝也不行！ 一旦露出，真的会掀起一场规模巨大，席卷全球的商战！从而导致索尼的第一方计划彻底流产！ 而且，这场商战，会是山内溥亲自操刀，大贺典雄道义上站不住脚，很可能会选择退避！ 捅出去！ 他顷刻间就下了这个决心。 捅出去，延迟索尼的主机君临电子娱乐业的那一年，这，才是拨乱反正的第一步。 不管是大联盟，还是sfc图纸，都着落在索尼身上。没有图纸，他们压根不会考虑大联盟的事，但是任天堂的图纸，却给了他们最好的借鉴手段。 不过……他轻轻抿了口清酒。 怎么捅是个问题。 粗暴的抽插，只能引起大血崩，这个血崩还会溅自己一身，同时被业内三位巨头绞杀，分别是电子娱乐界第一，第二纪元，以及第三纪元的皇帝，他就算再傲，也没有这种底气。 要温柔地……一点一点地剥去索尼的所有防备，让它自己暴露在任天堂的目光之下，而且最后还疑心不到自己身上来。 即使疑心，也只能是疑心。 他搓了搓发青的下巴，一个个办法从脑海中闪过，最终，定格在了一幅画面上。 他的嘴角，终于翘了起来。 图谋秦皇朝？ 行，可惜，被我发现了。 敢伸爪子，就不要怪我直接斩了你的手。 “秦君。”三井明忠忽然转过身来，不知为何，他眼中的目光，仿佛幽深似海，波动难测：“可是想起了什么？” “哦？何以见得？”秦远峰心情愉快，笑着夹了一筷子刺身问道。 三井明忠目光移动，放到了他的筷子上：“我以前看过一本书。名字我忘记了，心理学的。” “它上面说过，人一高兴，就会做出一些举动。这个举动也许会延后，也许会表现在细小的方面。”他的目光随着秦远峰的筷子移动：“比如，考试考了满分，学生会给父母看，笑着炫耀。这就是一种表现方式。再比如……” 他看着筷子上那一片粉红色的刺身，笑了笑：“秦君从进门就没有吃东西，尤其是在刚才谈起世嘉局势的时候，酒都没有喝一口。我敬你也是放到唇边沾了一下。现在却连续吃了三样美食。顺序是鱼子酱，寿司，鳕鱼刺身。其中一共品了四次清酒，有一次超过了三十秒。” 他顿了顿，笑得诡异莫测：“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秦君现在由于想起了什么，或者想到了什么。心理非常的愉快，愉快到……” 他看着那片刺身笑道：“愉快到需要以进食来掩盖了？” 我艹你大爷！ 秦远峰差点没一脚飞过去。 见过谈判的时候记对方吃饭喝酒次数的吗？还精确到了秒！ 这种功夫就在香港警匪片看过好吧！这是一心几用？你是周伯通？ 心里埋怨，脸上却一点没表示出来，暗自提醒自己要学的还太多，微微笑了笑：“不，我只是刚才确定了游戏而已。” “哦？”三井明忠笑着也夹了一片鳕鱼刺身，话中有话地说：“是吗？” “哦？”秦远峰也反唇相问：“三井先生不相信未来的合作伙伴？” 三井明忠看了他一眼，足足好几秒，肥胖的脸上才涌起温和的笑意：“怎么会。” “爷爷，这儿气氛忽然不对了啊……”大和抚子低声说道：“开始进入我最讨厌的环节了，这个环节叫做猜猜看。” “放肆。”大和谦正眉眼不动，脸上还带着笑意，嘴角却低声飘出来一句话：“看，学，做。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我都是沾了光才能开口。” “秦君有新游戏了？”中钵良治大笑道：“说说看？” 秦远峰的目光移到他身上，意味深长地笑了。 cd是吧。中钵良治，你一直负责的cd是吧？ 我的这款游戏，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寿衣！ 他笑了笑，放下酒杯：“这款游戏，叫做dance dance revolution。” 第201节 “他有个简称。”他笑着说：“d.d.r。” “迪斯科机？”中钵良治抬了抬眉毛，笑道：“还是舞蹈机？” “准确地说是跳舞机。”秦远峰哈哈大笑：“这绝对是一款划时代的游戏。最重要的是，它能扭转游戏‘宅’，毫无运动的负面名词。ddr只是第一步，它，是一整个系列！而且……” 他看着中钵良治笑道：“这可是为索尼贴身定做的。” 没人知道他话中的含义。 “呵呵，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三井明忠站了起来，笑着说：“今晚的酒宴，诸君都非常尽兴。我希望下一次，在索尼，大家还能如此尽兴。让我送诸君一程。” 事已谈尽，剩下的就是明天一天之内磋商合约，大家都需要有个好精神，迎接更困难的谈判。 秦远峰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之后，中钵良治，三井明忠齐齐收敛了笑容。 “你说错话了。”中钵良治看着门外的方向，淡淡地说。 “我知道。”三井明忠皱着眉，咬牙道：“但是我不明白错在哪里，中钵君，你知道吗？” 中钵良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只是秦君一瞬间的感情放开，和后面不正常的感情宣泄，我敢肯定你说错话了。” 中钵良治紧皱眉头，仔细回忆起自己的每一个字。 “他不可能知道sfc图纸的事情。我那句话只涉及了sfc的图纸，这是索尼都只有不到五指之数的人才知道的绝密。”他肯定地说：“也许是少年人的感情偶然宣泄？” “你相信吗？” “我不信。” 中钵良治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哪里出错，我暂时也不知道。不过下面有一件事要立刻去做。” “马上联系针对秦皇朝的工作组，推翻之前的所有预案，重新写一份新的预案出来。速度要比上一份更快，更隐秘地渗透秦皇朝公司。”他补充了一句：“一周之内，必须拿出来。否则，他们没有吃闲饭的必要。” 他们说话的时候，秦远峰已经回到了酒店，第一件事就是叫起来了杰克。 “噢……秦，你知不知道现在已经深夜两点了？”杰克颇为不满地开口，但是秦远峰下一句话，就让他睡意全无。 “接下来的对手，你很熟悉，也很感兴趣。它的名字叫索尼。” 杰克整理了一下睡衣，细心地关好门，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喝了几分钟，再抽了根雪茄，这才揉了揉太阳穴，沉声道：“我该说你是惹祸精好呢……还是你胆大包天好呢……现在的第一方你惹完了。还惹了个未来的第一方……我可以撤股吗？” “你哪来的股份？”秦远峰瞪着他：“我给你的两千万你捂热了没有？股份是等你先做出成效来之后再说的事情。” “噢……秦，你真不幽默，看样子我还需要继续努力啊……”杰克叹了口气，紧了紧自己的睡衣：“说说看，是什么原因导致你下了这种决定。” 秦远峰点了根烟，缓缓而详尽地，说了今晚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他怎么想起sfc图纸的事情，当然，这里简略地用一句“有人告诉我”或者“有情报说”就可以了。 “习惯吧。”杰克听完，捧着杯子出了很久的神，才喃喃地说：“商场就是这样，不可定性太多，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你想象不到的事情。这次可能是索尼，下次你就可能因为某些不可控的因素和ibm交锋，不要以为没有这种可能。” 秦远峰没说话，杰克考虑了很久，继续说：“躲不过去。中国有位总统……” “是皇帝。”秦远峰纠正。 “恩……皇帝说过。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这句话好啊……正好就是你现在的状况。索尼要入主你的公司，架空你他自己做主。你的枕头，岂能做好了，缝好了，再送给索尼？” “我知道。”秦远峰深深抽了口烟，时间已经接近三点，他眼睛里已经微微泛起了红色，弹了弹烟灰说：“所以，我第一个钩子已经下下了。” 他目光闪动，狠狠磨了磨牙：“ddr……保证会让索尼……欲仙欲死！” 第0237章 为商者，唯上者 “为什么？”杰克笑着问：“秦，根据我收集的资料，没有60%以上的把握，你是不会出手的。不要以为这很低，实际上，高得吓人。” “有30%的希望，就值得去赌，有40%的希望，就值得大投入，有50%的希望，就值得去拼命。当然，这是在商场中。而有百分之六十的希望……”他顿了顿，笑道：“几乎就等于绝对会成功……因为至少有20%是属于天意，你无法预测的事情，比如这次你和索尼的暗战。” “是的，暗战，我只能称呼他这个。因为表面上，你不知道索尼的构思，踩进了索尼的陷阱。而索尼也不知道你的谋划，接受了你的ddr。实际上如何，你们大家都不知道。这就是暗战。不到最后一刻，答案绝不会揭晓。”他拍着椅子扶手道：“精彩……精彩……这场战斗如果打好，会成为教科书一般的战斗。我很期待它的结果，秦，来，告诉我，你这个钩子，怎么让索尼痛苦不得？” 秦远峰朝杰克抬了抬下巴：“杰克先生，不给我来杯咖啡，大半夜的会说死人的。” 杰克笑了笑，亲自给他泡了一杯，秦远峰灌了一大口，被杰克嘲弄道：“这就像农夫第一次进贵族庄园，只能大口吃鹅肝一样。粗鄙啊粗鄙。” “一句话概括的事情，你非要解释这么长。”秦远峰也笑着反唇相讥：“刘姥姥初进大观园，牛嚼牡丹，牛饮。怎么都行。” 可惜，他采用的是中文直译，让杰克云里雾里，完全不明白话中含义。 “索尼，它的优势是什么？”秦远峰很享受这种商战教父向自己讨教的感觉，翘着二郎腿笑着问。 “噢，秦。”杰克夸张地笑了起来：“你真的是第一个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的人，不过，我不介意。” 他大笑着说：“技术。技术的索尼，这句话，就是他们自己的定位，任何公司都不可能违背自己的定位，否则就是死。或者处心积虑的转型。索尼显然没到这种时候。” “是的……”秦远峰恶狼一般舔了舔嘴唇：“技术的索尼……多好的名字。这，就是它最大的优点，也是他最致命的一环！” 杰克没有打岔，让他说了下去。 “我的新游戏，名叫ddr，你可以叫它跳舞机。它的原理非常简单，只需要几个简单的外设。当然，红外感应器现在弄不出来，价格太高，不过跳舞毯，大按钮没有任何技术难度。” 再次说起ddr的名字，他心中也有些感慨。 这可真的是一代宗师，之后的太鼓达人，吉他英雄等等，到现在都还活跃在各大街机厅。但是让中国玩家耳熟能详的，绝对不是这些游戏，而是音乐游戏的变种——劲舞团。 当然，也可以叫它约炮神器。 “街机内，空间是非常多。ddr是一款跳舞的游戏，我的打算是，不用动画，而是采用……真人歌舞！” “为此，我会真正捧红我收下的艺人！也算是真正开始试探音乐界的反应。当然，最主要的是它的容器……” 听到这里，杰克完全明白了，他两眼都放着光：“秦！这简直是……真够阴险的……这是逼着对方上钩啊！” 不等秦远峰说完，他兴奋地说了下去：“现在市面上流行的两种媒体，一种你不可能采用，录像带，这太过麻烦，但是另一种，就是你的选择了。” “ld，激光镭射盘，对不对！”他大笑着说：“所以，问题就来了，中钵良治就是负责这方面的工作，三井明忠负责投资，两人分工明确，再加上索尼的定位……啧啧……真是我听到都觉得眼红。” “没错。”秦远峰也笑了起来：“光盘行动，索尼已经在号召。他们不可能放过ddr这款完全切中他们下怀的游戏！绝不可能！” “索尼的定位摆在这里，他们的工作摆在这里，他们必定会选用ld真人光盘！而且不要忘了，索尼还入股了哥伦比亚唱片，也就是索尼唱片！这个行业一直没有起色，起码在索尼手下是如此！他们无时无刻不想提升这个部门的业绩。而这个部门……” 他笑得很奸诈：“唱片唱片……何谓片？就是ld，最重要的，唱片正在推行的cd，也是索尼在82年第一个弄出来的！还有，所有ld，cd，同属三井明忠和中钵良治负责的部门！” “三管齐下！他们没有任何理由不选！” 杰克笑道：“是的……在我看来，都没有理由不选。不过，一旦选了……采用这种唱片，任天堂就有了充分怀疑的理由！试问，业界谁能把这三者完美联系到一起？索尼是最大的疑点！” “这是阳谋。”秦远峰站了起来，冷笑道：“索尼也许会考虑，也许不会。但是在提升唱片业，和入主新主机的利益驱动下，他们肯定会做！因为利大于弊！” “之后……任天堂和世嘉的态度，整个业界要怎么变化，就和我们无关了。” “噢，秦，你真的……很不负责任。”杰克笑得灿烂：“不过我喜欢。” 秦远峰很清楚两家巨头公司会有什么反应，索尼现在推出主机，那就是在找死！变相剽窃任天堂的sfc创意，任天堂绝不可能容忍！哪怕对方是索尼，也会掀起一场可怕的风暴！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这句话绝不是空谈，任天堂发起怒来，整个业界都会因此引起巨大的变动。 但这和他关系不大，越乱……秦皇朝才越有积蓄的时间！ 他现在，少的就是这种时间！秦皇朝缺乏那些顶尖公司都拥有的底蕴，也缺乏时间去打通渠道商。 “但是，你的计划中还少了最关键的一环。”杰克笑着说：“你有没有考虑过任天堂的想法？” “索尼想进入主机界，想成为第一方，这是显而易见的。用一句中国话来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是任天堂为什么一直没动。”他玩味地看着秦远峰：“因为他们不敢动。和索尼这种巨擘开战，双方都是一个惨烈的后果，两边都在极力地避免。任天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暗中和老对头世嘉联手布置封锁线，足见他们对索尼的谨慎。而索尼当然明白它在电子娱乐界是个新人，毫无根基，渠道商不会选择他们，哪怕他们是索尼。所以他们也尽量不冒犯任天堂的根本利益。” “当然，这一次会冒犯到。不过，这始终是任天堂的猜测。仅靠一个猜测，无法制造乱局。局势不乱，秦皇朝就没有可以休养生息，消化胜利成果的时间。噢，我多嘴一句，秦皇朝的步伐就是进食进食再进食，根本没有停下来消化，这会导致消化不良，或者……胃癌。” “你缺少一个搅动这个平静局面的根本性因素。”他笑着看着秦远峰：“如果我给你补完，你会不会觉得没有白开几千万？” 秦远峰大笑：“如果你能补完，几千万随你拿走。” “记住你的承诺。”杰克笑了笑，正了正脸色：“秦，你做的是大道，是宽阔的大路。但是商场中，没有小路是不行的。也许你看不起，也许你认为它不那么光明，但是有的东西，在有的时候，有着一击定胜负的作用。” 秦远峰点了点头：“我明白，比如鸡鸣狗盗。中国有这个故事，我只是……” “你只是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杰克直截了当的说：“这没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些手段我用过很多次。有的成功了，有的失败了。但是每一次成功，带来的都是巨大的回报。” “要让任天堂，世嘉联手对索尼开战，很简单……”他笑得如同恶魔：“第一步，知道他们的组装地点。这很好查，不要以为隐秘，了解到索尼的技术人员，然后跟踪航班，这大概需要给航务公司百万美元的好处费，当然，我们有了这个心，才会注意到这一点，如果不行，可以拜托东京警视厅！他们正是需要你为古田顺子案划上句号的时候，甚至不会收你一分钱！然后，再砸一百万美元，买通一个专员。让他们写一份详细报告，包括索尼在做什么，要做什么。” 他放下杯子，笑道：“最后，轻轻地让他，把它，邮寄给任天堂公司。再给他一百万，让这个专员去国外定居。” “就这么简单。你看，非常的容易。” 秦远峰见鬼一样看着他，半晌才说：“我有点相信你是狙击过洛克菲勒的男人了。” “原来你以前不信？”杰克感到受到了羞辱。 “将信将疑……主要是你好像没干什么事……” “……我觉得我们的合约有必要修改一下。” “杰克先生，这样就能补上最后一环？” “差不多。”杰克明知道秦远峰是在岔开话题，不过也没介意，点了根雪茄，淡淡地说：“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个专员人间蒸发，不过你救过古田顺子，我相信你没有这个狠心。” 他深深抽了一口，幽幽地接着说了下去：“等你什么时候能让这个男人真正看不见的时候，那就是秦皇朝登顶电子娱乐界的时候。” “四十岁？五十岁？还是六十岁？我很想看到那一天。” “恐怕你等不到那一天了。”秦远峰想了想，摇了摇头：“这样会失去我的底线。” 杰克叹了口气：“如果不介意，我和意大利还有日本一些组织有些人脉……” “不用了。”秦远峰想都没想就打断了他。 杰克说得很随意，秦远峰算是真正明白了这个老头。他对你笑的时候，心底恐怕已经举起了屠刀。 没有这种决断，这种斩草除根的决心，他不可能狙击bp，壳牌这些巨头公司，其中的商战，心战，暗战，恐怕比现在他玩的要深得多。 不过，他做不到。 他固执地认为，这样会违反他的初衷。 也许这种固执，就是他的坚持。 杰克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没关系……人心最是善变。商场……其实玩的就是人心……你猜准了对方的心思，你就赢了。就像这次，你猜索尼的心思，我都不得不夸奖你一声……也许，明天你就会告诉我，你会彻底让这个莫须有的专员消失呢……” “如果没事，我就去睡了。最后提醒你一次，如果你不做，很有可能会被索尼顺藤摸瓜，虽然交给我处理，这种可能性不大，不过，不大不等于没有。不要以为索尼的人是蠢猪，他们比你想象的精明得多。” 他凝视着秦远峰说：“任何一丝‘可能’，都要设法让它变成‘确定’。” “这，才是这里的生存之道。” 第202节 第0238章 签约 第二天早上，当索尼的人来到酒店的时候，中钵良治，三井明忠的精神都不怎么好。当然，秦远峰这边也是一样。无论是谁四点才睡九点就起，都不会觉得太舒服。 “看样子秦君昨晚考虑了很多事情啊。”三井明忠话中有话地笑了笑。 “见笑了，因为想到即将推出的游戏，不知不觉就考虑了很久。”秦远峰打了个哈哈，递过去了一叠手写的资料。 昨晚他几乎整夜没睡，知道了索尼的目的，自然不会让对方得逞，将自己所有能考虑到的东西都写到了纸上。看起来没有一丝疑虑。 所谓签约，其实非常的简单，而且不得不简单，世嘉的首周销量就在明天傍晚，今天可说是最后一天！ md一旦销量冲上三百万台，世嘉一定会当场宣布和秦皇朝的合作终止，这是给第三方的一个信号。而秦皇朝会立刻还以颜色，一个小时后召开自己的发布会，公开自己的新游戏和新合作伙伴。 他的目光缓缓看过这份合约，交锋，从现在……就已经开始！ “这位是大卫·索罗斯。”三井明忠带着微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端起一杯清茶嗅了嗅，头都没抬地做着介绍。他身后一个满头金发，大约四十二三岁，个子一米八以上的男子立刻会意地对秦远峰笑着走了过来，伸出了手：“秦先生，见到你非常高兴。我就是‘阿尔法’公司的临时负责人大卫·索罗斯，你叫我大卫就可以。” 秦远峰注意到，这个人从进门开始就没有一句话，而且一直是站着的，尽管房间里还有不少空的沙发。 一个下人，工具而已。他心中瞬间做出了这个判断。 “阿尔法公司？”他带着自然的笑容和对方握了握手，笑着看向三井明忠。 和介绍大卫不同，三井明忠放下茶杯，同样带着笑容回答道：“这是索尼连夜组建好的皮包公司，书面出资方是好莱坞几位巨头之一的迪斯尼，通过哥伦比亚的线搭上的。大卫，你的任务就是配合秦君，秦君需要什么，你就给什么。不得延误。” “明白。”大卫恭敬地低头。 “下面，我们就来走一走流程吧。”中钵良治笑着捻起秦远峰连夜写的条款，递给了几位法务人员：“你们看一下，我也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下午就可以公证。” 嘴里是这样说，但是他个人看的比谁都要认真仔细。字斟句酌地看了两遍之后，微笑道：“秦君提的大多都很中肯。只是有一点。” 他手指着合约的最后，抬了抬眉毛：“如果dance dance revolution销量不佳，这份合约会主动终止，或者单方面终止，无需经过协商。” 他转过头，笑了笑：“秦君是怀疑索尼的能力和渠道？我敢保证只要你游戏好，卖出一个销量奇迹不是问题。”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秦远峰笑着摇了摇头：“容我说句不中听的话，索尼虽然在任天堂手下做了几年。但是并没有参与自己游戏首发的经验，对于游戏的铺货速度，什么时候铺货，怎么样宣传，都没有非常完备的体系，我们第一次合作，我也是不得已。” 中钵良治似笑非笑：“那么，这次如果合作愉快，秦君恐怕就能安下心来了吧？” 他对索尼信心十足，技术的索尼，这个定位绝不是白叫的，因为技术，他们拥有了无边的市场，全世界都在他们的帝国版图之内。强大的资金，宽广如同幼发拉底河的渠道。再加上这次十年不遇的千载良机，击败过超级马里奥的秦皇朝作品…… 怎么可能失败？ 他自信的神色落在秦远峰眼中，秦远峰只是心中冷冷一笑。 怎么不可以失败？ 如果面对的是普通的公司老总，中钵良治和三井明忠的演技堪称精湛。但是，他们现在面对的是穿越者。 秦远峰大脑里的东西，只要给他一个楔子，他能撬起整个行业！ 这次合作会愉快的……一定会非常愉快的……当然……那只是秦皇朝单方面的愉快。 因为，他们已经，上钩了…… 他不动声色地舔了舔嘴唇，嘴角翘起一抹如同狐狸进食前的微笑。轻轻扫过中钵良治和三井明忠带着一丝傲意的笑容。 第一个钩子……已经被对方吞下。索尼在图谋秦皇朝的同时，秦皇朝何尝不是在图谋对方？ 这个钩子，名叫心理战术。 他提出这个要求，而且特地写在纸上，作为附加协议的重要条款。签约的都是老手，谁都知道正式条款没什么好看，法律摆在那里，玩弄不得。 重要的内容，全部在附加条款上。 这个提议，潜在的含义中钵良治，三井明忠不可能不清楚，那就是利益，秦皇朝害怕索尼的初次发售，而且还是不挂牌的发售，让这款游戏销量不高。 这种担心可以理解，两人脸上郑重，心中嗤之以鼻。 怀疑索尼？ 可以，到时候销量会让你秦远峰亲眼看到索尼的力量。技术的力量，渠道的力量，资金的力量。 所以，在他们的眼中，这一条合约变为了另一种意思。 秦皇朝害怕自己的游戏交给一个从未自行发售过游戏的公司遭到名誉和经济的双重损失，于是担心。也可以说……秦皇朝很在乎游戏的销量。 一旦在乎，他绝不可能做出有损自己利益的事情！ 这……为他这个狩猎索尼的猎场，打下了第一根桩子。 他就像一名老猎手，一点一点地布局，毕竟这次要猎的是一头远古猛犸，事后不仅要杀死对方即将出生的幼崽，更要让对方怒吼连连找不到是谁下的手。 难度何其之大，容不得他不小心谨慎。 他不动声色的收起合约，笑了笑：“如果索尼方面认为没有问题，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可以签约公证。” “稍等。”三井明忠皱了皱眉，竖起一根手指：“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秦皇朝据我所知并没有开发街机基板的研发小组，这个基板用谁的？” 中钵良治眼睛微微一亮，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索尼现在，不希望任何一家公司参和进来！ 手握sfc图纸，就像握着一枚钻石打造的炸弹，多了一方，都有被引爆的危险！ 一旦引爆，带来的就是整个电子娱乐界的滔天大浪！索尼十年难逢的机会绝对会顷刻间流产！ 他们不知道的是，有人已经盯上了他们怀中的炸弹，而且正是他们以为落入掌中的年轻人。 两人目光如炬，秦远峰只是笑了笑：“两位，不让别的公司加入是不可能的。” “秦皇朝并没有自己的街机小组。我们只做过一款街机，时隔一年以上，而且程序极其简单，这款游戏要复杂太多。不和别的公司合作根本不可能。” “是否要世嘉的帮助？”三井明忠皱起了眉，如果秦远峰的答案是是，那么他立刻会全盘否决！ “当然不需要！”秦远峰笑道：“现在，有一个公司，已经开发出了这个年代最顶尖的新一代基板，就在去年的88年。我需要和他们合作。” “哪个公司？”中钵良治也双眉紧皱，如无必要，任何公司都他都不想看到。 “capcom play system 1。”秦远峰喝了口茶笑道：“代号cps1的基板，已经在去年开发完毕，秘而不宣而已。” “卡普空？”三井明忠斟酌了一下：“如果可以，交给索尼四个月的时间……” 还没说完，他就看到秦远峰摇了摇头：“那么这四个月，秦皇朝做什么？一年少了三分之一，浪费得太过分了一点。” “可以。”中钵良治斟酌了片刻，点了头：“但是和卡普空的所有交易，谈判，都必须在大卫的眼下完成，而且所有交易只能是大卫出面。” “没问题。”秦远峰笑了笑，已经吞下钩子的鱼，这些都是旁枝末节，既然吞下了，他就要让对方咬得更死！ 他笑着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那么，我的游戏谁来审核？” 两人沉吟了片刻，才说道：“久多先生可堪此任？” 和计划中的不太一样啊…… 秦远峰淡淡地笑着，ddr的项目拿上去的时候，才是自己这一方亮剑的时候，仅仅一个久多良木健，不明白采用ld或者cd的游戏能带给索尼怎样的利益。 但是他们懂…… “我建议还是公审的好。”他的目光扫过面前的两人，不徐不疾地抛出自己的第二个钩子：“毕竟双方的资历都还浅。” 这句话让两人不太舒服，三井明忠考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那就会审吧。” 秦远峰深吸了一口烟，死死摁灭了烟头。青烟在烟灰缸中缓缓升起，仿佛……已经开始了焚烧。 他笑着对两人微微鞠了一躬，谁也没看到，他弯腰的时候，脸上浮现出了狼一般的笑容。 想图谋我的公司，你们会付出血一样的代价！ “我很期待……共审的那一天。” 礼仪无可挑剔地离开，房间内，三井明忠和中钵良治却同时沉默了起来。 “让我很不舒服的感觉……”三井明忠轻轻滑过秦远峰摁灭烟头的烟灰缸：“我昨夜……思考那个问题想了一晚上，始终没有结论。却总有一种让我极不舒服的感觉……秦君……当时的目光太过明亮了……亮到让我有一些心颤……” 中钵良治没说话，玩弄着手中纯金的姿宝打火机，过了很久才说：“索罗斯。” “中钵先生。” “看紧秦皇朝。”他的目光闪动起来：“他下一步是去卡普空，动用那边的内线，两个小时内，我需要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明白。” “还有。”中钵良治舒适地躺在沙发上，眼睛轻飘飘地看着天花板，没有焦距：“在制作ddr的期间，所有工厂全部军事化管理，我会把它放在北海道一条隐蔽的小型生产线上。那附近都是我们的人，包括超市管理员。” 他收回目光，看着大卫：“一旦开始，禁止一切人员进入厂区，只许进不许出。一只蚂蚁也不准爬进去。” “第三。”他竖起三根指头：“厂区线路全部切断，只有通往索尼的内部电话。ddr一天不铺货，一天不接通。禁止一切书信往来，为此我们可以增幅秦皇朝0.5%甚至1%的利润。如果他拒绝，那么这单生意立刻取消。注销掉你的公司马上回澳大利亚。不要有任何犹豫。” “是。”大卫·索罗斯看到对方挥了挥手，这才离开了房间。 房间中，再次安静下来，过了很久，才听到一个声音。 “三井君……不只是你，我也有一种不舒服的直觉……索尼这次是重拳出击，容不得一丝差错。否则……如果因为我们掀起和任天堂还有世嘉联盟的业界垄断级商战，那么我可真的万死难辞其咎……” 第0239章 新闻大会（一） 一月四日。 东京凯宾斯基酒店，人潮如堵。 “hey,you stepped on my foot!”“お願いします，ちょっと通してください！”“???,???.?????。” 各种各样的语言，交织在这里，五颜六色的记者，充斥了白种人，黄种人，甚至还有少见的几个黑人，组成一条浩浩荡荡的人流。三四十号人在宽大的凯宾斯基酒店第二层，本身不算拥挤，但是如果要算上记者带来的摄像师，摄影师等等……足足近百人，还有各色三脚架，照相机……就让这一层显得不那么宽阔了。 在周围的餐桌上，同行的记者三三两两地围坐在一起，不停地用各国语言交流心得，脸上满是兴奋的神色。 “高山主编。”一张餐桌上，几份咖啡错落有致地放着，一位微胖的中年妇女恭敬地朝着对面的男子鞠了一躬：“鄙人织田铃美。可以坐这里吗？” “原来是游戏批评的织田主编，我很欢迎。”高山这桌上，已经坐了三个人，都纷纷挪了挪位置。高山笑着指了指后方：“不过，贵社的场地占好了吗？这可是秦皇朝的首次新闻发布会哪。” “劳烦费心了。”织田铃美笑着鞠了一躬：“能和fami通一组主编共同讨论，是铃美的荣幸。” “游戏批评也是非常专业的杂志，我们走的方向不同而已，fami通只不过是早创立了几年，织田姬何必妄自菲薄哪。”高山受到这么一捧，显然非常高兴。笑着帮对方倒了杯咖啡：“我们刚刚还在说，世嘉一个小时前刚刚召开发布会，宣布和合作近两年的秦皇朝公司分道扬镳。多少人可惜哪……谁都以为两家第一方对秦皇朝关上大门，秦皇朝会一阕不振。没想到……” “没想到他们世嘉发布会后立刻宣布一小时在凯宾斯基召开新闻发布会。”旁边的一名男子抽了口烟，笑道：“针锋相对的意思，真是重啊……织田姬怎么看？” 织田铃美想了想，神色却慎重了起来。在日本男性地位比女性高太多的情况下，她再次微微鞠躬才开口：“鄙人在胜任游戏批评主编之前，曾经担任富士台的新闻撰稿人。对于这次的发布会，我的侧重点有些不同。” “哦？何以见得？” 第203节 织田铃美目光闪动，声音都小了些，往前伸了伸脖子，压低声音说：“诸君难道没有发现……记者多的有点不正常吗？” “不多啊？”桌上几个人皱着眉头看了看四周：“我们刚参加完世嘉发布会，就收到了上头的命令。让我们来参加秦皇朝的新闻大会。世嘉发布会人和这差不多多……” “但是那是世嘉！是第一方！”织田铃美斩钉截铁地说：“哪个第三方召开过发布会？因为他们知道，他们一旦召开，根本没人来。这就像电视节目一样，索尼，松下他们做出新电视来，开发出新产品，会召开发布会，但是谁会关心这个电视附带了什么节目？玩家会关心，记者呢？” 她看向有点了然的高山：“您会吗？” 高山摇了摇头。 她又看向另一个人：“杵石君呢？” “我也不会。” “是的，不会。”织田铃美点了点头：“因为我也不会。” “既然都不会，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来？” “你是说……这次发布会可能有幕后推手？”高山皱眉试探着问。 “不是可能，是肯定有！”织田铃美咬了咬嘴唇，坚定地说：“我现在就想知道这个推手是谁……能请动这么多记者，人脉真的很广……” 同样的讨论，在各个桌上进行着，秦皇朝的发布会，没开始，就引起了他们的兴趣。 “嘿……中桥先生。好久不见。”一位老外笑着朝抱着相机走过的一名记者。这位日本记者正头疼地看着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的酒店，除了正上方“秦皇朝新闻发布会”一行巨大的横幅和顶头上那只憨态可掬的熊猫之外，他只能看到茫茫多黑色的人头。 听到喊话，他愁眉不展地回头一看，却笑了起来：“李奥斯先生，确实好久不见。” “噢，中乔先生，你来的太晚了。”李奥斯拍了拍身边的椅子：“坐下来喝两杯？” 中桥连连摇头：“不了，我还要找地方呢，路上堵车……哎，东京这交通……” “中桥先生，如果不介意，你可以坐我旁边。现在，还是坐下来喝两杯吧。”李奥斯大笑：“正好，我们这里说到一些有趣的话题。” 中桥笑了笑，也没拒绝，坐了下来，他们这一桌都是老外，就他一个日本人。一名胖胖的外国人朝他点了点头，用流利的英语继续说：“有谁是自愿过来的？” 中桥莫名其妙，但是也摇了摇头。 “大家都是接到上级部门命令才知道秦皇朝发布会的吧？而且也是上级要求我们过来我们才过来的吧？”胖子神神秘秘地说：“如果不是因为这，谁会来第三方的发布会？八位机的游戏满地都是，十六位机的画面也达不到令人惊艳的效果。没人会愿意来第三方的发布会。” 中桥明白了一点什么，接着听了下去。 “也就是说……这场发布会有幕后推手？”李奥斯轻声问道。 “肯定有！不过问题就来了，是谁这么有魄力，一次性请来了全球几乎所有电子娱乐界有关的杂志。”胖子抬了抬自己不存在的下巴：“看那边，电子产经报。那边，德国的‘第九艺术’，那边，美国的‘娱乐联盟’，中桥先生，在场日本人最多，你看看，日本和电子娱乐沾了一点边的，哪一家没到？” 中桥这才仔细看了一眼会场，不到三分钟就抬了抬眉毛：“确实……电子大报，小报，有点名气的都到了。” “这个幕后推手实力很恐怖。起码人脉如此。”胖子喝了口咖啡：“而且他的做法，是明显要力捧秦皇朝。呵呵……一个小时前世嘉排斥秦皇朝，高调宣布md已经销售三百一十九万套，无非是说给秦皇朝听，想让他们回去。没想到，秦皇朝也联系上了下家，而且实力看起来还不弱。就是不知道是谁了……” “米奇。”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桌旁响起。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那是一个一直没有开口的中年妇女，懒懒地用一根勺子拨动着咖啡。 “你说谁？” “米奇。”妇女停止了搅动咖啡，看着众人：“刚才你们不是说幕后推手吗？正好我也是接到命令下来的。不过这个命令，是我丈夫发给我的。他正好是本报总编。” 众人了然，但是疑问却升了出来。 “米奇是谁？”中桥好奇地问：“我从没听说过这个总裁，也没听说过这个公司。他们并非电子业？” 妇女坐直了身体，看了一眼所有人好奇的目光，叹了口气：“米奇……还有一个别的名字。” “米老鼠。” 刹那间，桌子上全部安静。 “不是吧……”中桥呼吸都急促了：“你……你是说……这次秦皇朝的合作对象是迪斯尼？！迪斯尼有想法进入电子娱乐圈？！” “不会吧！”“这不太可能吧……”“秦皇朝居然找到了这种下家……这可是比世嘉实力还雄厚的公司啊……” 每个人，脸上都是一脸惊叹，他们只想到这个幕后推手应该挺厉害，但是绝对没想到，是个媲美任天堂和世嘉的公司！ “除非我丈夫骗我。”女子慎重地说：“各位，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不敢相信，如果这是真的……那么电子娱乐业会迎来新一轮的大洗牌！” 她深深地看着众人：“谁都知道，另一家强力的第三方加入，会掀起多大的波涛……我相信，秦皇朝一定会迫不及待地宣布这个消息……呵呵，到时候世嘉的脸色，可就好看了。” 就在这时，人群从中心开始，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开始了。”正在周围品咖啡的众人，齐齐站起，特别是中桥这一桌，几乎是带着颤抖的眼神看向了场中。 主台上，头顶上一排灯光全部亮了起来。紧接着，后方幕布拉开，秦远峰西装革履，胡须干干净净，衬衣笔挺地走了出来，坐到了正中的位置上。 “非常感谢大家的到来。”他将自己的名牌翻了过来，带着莫测的笑容：“我想必不用多做介绍。下面，让与会嘉宾出场。” 当第二个人走出来的时候，全场都爆发出了一阵惊呼。 “辻本宪三！”“卡普空社长辻本宪三！这怎么可能！”“卡普空不是刚投靠世嘉吗？！怎么会和秦皇朝站在一起？！” 电视机前，中裕司，冈村秀树霍然睁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是辻本宪三？！”中裕司看了半天，猛然一拍桌子，咬牙道：“他竟然和秦皇朝站在一起！亲临秦皇朝的发布会！世嘉还没有得到消息！一个小时前他还和我们坐在世嘉的会场！当场宣布卡普空投入世嘉！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整个会场，从辻本宪三出现的那一刻，第一次流露出了震惊。 第0240章 新闻大会（二） “是卡普空……他们怎么会和秦皇朝搅到一起！”中桥连忙举起手中的相机，心中震撼不已：“一个小时前他们才在世嘉发布会上宣布自己的投诚书，他们就不知道现在世嘉肯定在关注秦皇朝的发布会吗！” 全场雷光闪耀，如同千百个太阳同时亮起，“卡卡”的快门声不绝于耳，从台上看下去，根本看不到人，只能看到一片片此起彼落的白色闪光。 辻本宪三带着微笑，甚至坐下来的时候，还带着极度愉悦的笑容和秦远峰打了招呼。 第三个人走出来的时候，所有记者的眉头微微一皱。 这是一个外国人，没有任何人认识他。 但是中桥桌子上站起来的记者，全部都肃容以对。 如果刚才那位妇女的话没有错……这个人……很可能就是迪斯尼的人！ 如果是真的，那么，电子娱乐圈将掀起一轮恐怖的血战！ 任何人扶持秦皇朝，都等于在向所有人宣告，我们即将进入第一方。否则没事扶持一个第三方干什么？ 第四个出来的人，竟然还是个外国人。 四人都坐到台上之后，秦远峰抿了一口茶，对着桌子上的话筒笑道：“各位报社，杂志，电视台的记者，大家晚上好。” “我是秦皇朝的董事长秦远峰，非常高兴大家前来参加在下一个第三方的发布会。这是划时代的，在我之前，从没有单纯的第三方召开过新闻会，我希望在我之后，各大第一方能够真正重视起第三方，而不是发行新主机才想起第三方。” 电视机前，世嘉的人凝视着秦远峰的谈话，南梦宫的中村雅哉，科纳米的上月景正，哈德森的要员，史克威尔的宫本雅史……几乎能在日本电子娱乐圈数得出名字来的公司，无一不在观看着。 “嘘……”上月景正长长舒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你是觉得他愚蠢？”石田三山捧着一杯咖啡信口问道：“愚蠢到……放弃世嘉去寻找下家？” “不。”上月景正摇了摇头：“我……是羡慕。” “日本都没有任何一家第三方召开新闻发布会……但是却被一个香港的公司做到了……”他长叹了一声：“日本电玩之耻啊……” 会场中，秦远峰压了压手，所有灯光如同约定一般齐齐暗了下去。他笑了笑，看向辻本宪三，两人都轻轻点了点头。 “这次新闻会，和其他新闻会不同。不是分为一个表述时段和一个自由提问时段。”秦远峰笑着说完，看了看全神贯注看着他的近百人。心中忽然有种感慨。 这就是地位的力量。 他从世嘉年会上都要等待别人的宣判，到现在坐到这个位置上，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这其中，不到两年。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权，势，利，没有人会不喜欢，在座的所有人都为他的话而瞩目，为他的话而激动或者沉默，这样的感觉，太过美妙。 不过，这群记者绝不会想到，今天他们接受到的，绝不仅仅是激动或者沉默。 秦远峰的目光扫过不动声色的两位外国人，这，才是他今天的重磅砝码！ 世嘉不是要对他重新定位吗？那他就让世嘉看看，最后，到底是谁离不了谁！ “今天，改为随时自由提问的方式。不过，每人只有一个机会。”他说完，不管记者们的脸色是喜是悲，朝着辻本宪三点了点头：“这位是卡普空的辻本宪三社长，我相信很多人都认识他。大家可能会想，他为什么会坐在这里，没关系，我来为大家揭开这个秘密。” “昨天晚上，秦皇朝和卡普空公司达成了一项口头协议，今天，这份协议正在公证。想必等这场新闻会结束，协议也公证完毕。”他清了清嗓子：“秦皇朝，在接下来的两年中，将以每年一千万美金的费用，购买卡普空最新研制的cps1街机主板，这是世界上第一块成熟的十六位街机主板……肃静！” 他的话音未落，整个台下已经沸腾成了一片！ “噢……十六位街机主板！这真的是一个划时代的改革！”“卡普空偷偷研究出了这种东西？”“嘿，伙计，你没听清楚秦先生的意思吧。他的言下之意是秦皇朝下一步进军路线是街机！街机！这可是主机品牌的‘无主之地’！” 电视机面前，中裕司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旁边的冈村秀树，田副康夫同样看了过来。 三个人的目光对在了一起，中裕司脸部肌肉抽了好几次，才狠恨地说：“忘了这家伙第一部游戏就是街机……他确实不需要借助世嘉！” “这不是重点。”田副康夫面沉似水：“不要忘记，秦君第一部游戏走的是世嘉的渠道。这一部游戏，他走谁的渠道？卡普空？我们不可能允许！卖基板已经是走在了世嘉的神经线上。我们可以容忍卡普空因为研发基板的资金短缺做出的卖基板行为，却决不能容忍他们提供给秦皇朝渠道的行为！” “那么……秦皇朝走谁的渠道？”他目光如鹰，看向了剩下的两个外国人，狠狠磨了磨牙：“放心……秦君，今天会给我们一个交代的……他在世嘉之后一个小时召开发布会，就是要扫世嘉的面子。” “是街机……”上月景正的目光游弋了很久，才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他的一条出路……但是秦君……你只做过一款街机游戏，而且是休闲游戏。你……有能力有创意制作庞大的动作游戏吗？” “秦皇朝……到现在都没有一款真正的动作游戏！你……真的有这个把握？” 他绝不会想到，秦皇朝这次确实是“动作游戏”，而且是史无前例的真正动作游戏！ “那么剩下的……就是公布渠道了吧？”宫本雅史的目光看向了电视：“只有技术没有渠道，游戏是无法销售的……打败过超级马里奥的你……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请问秦先生，也就是说，秦皇朝下一步目标是街机？街机对机器的要求没有统筹，但是也有第一方第三方的称谓。秦皇朝据我所知并没有专业的生产线，不论街机还是家用机，那么请问，这次秦先生的第一方是谁？”一位记者兴奋地站起来问道。 “你这是两个问题。”秦远峰笑了笑：“不过我可以回答你，秦皇朝下一步肯定是街机。没办法，两家第一方都不要我，我不去街机去哪里？” “至于第一方……”他笑得很欢快，下面的人耳朵都竖了起来，秦远峰转过头朝左边的大卫点了点头，笑道：“容我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和秦皇朝签订合约的阿尔法公司。他们将会为本公司提供新的渠道，投资新的资金，创建新的项目。秦皇朝，再此正式宣布，从今天开始，秦皇朝和阿尔法公司成立盟友关系！” 没有人说话，所有记者的目光都看向笑颜以对的大卫。 这谁啊？哪根葱啊？挑战世嘉和任天堂的新棋手？他有上百亿的美金吗？阿尔法听都没听说过！ 如果是跨界作业，这更不可思议了，场中记者哪一个不是电子界有点名气的？听都没听过这个公司，索尼想要进入电子娱乐界，已经在任天堂手下忙碌了三四年。一个听都没听过的公司，忽然加入，不是想尝尝鲜是什么？ 就算他想大力进入，但是始终是跨界，世嘉任天堂的根就在游戏上，一方是随便玩玩，一方是背水一战，如此高调的进入，没有极为强大的背景，不怕遭到两位龙头的强势狙击？ 要是不是跨界作业…… 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秦皇朝这是昏头了吗？ 电视机前的所有人，同样没说话，但是他们的目光，比这些记者更为长远，也知晓更多的内幕，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现场唯一一个没有开口，满面笑容的秃头胖子身上。 第204节 “秦先生！”终于，有记者忍耐不住站了起来：“我想请问，这个第一方的资历是什么？他具备足够挑战任天堂和世嘉的底气？他具备这种经验？他有和对方打上几年商战的决心？” 秦远峰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富士电视台啊……冈村秀树先生是富士台的股东之一吧？” 电视机前的冈村秀树脸色一寒，骂了无数声蠢货。 这种光明正大窃取信息的场所，世嘉怎么会放过？没想到这头蠢猪自己按捺不住跳了出来，效果如何不说，世嘉的脸都被丢尽了。 记者的问题不可谓不尖酸刻薄，秦远峰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心中冷笑。 凭什么资历？凭什么资金？凭什么经验？有什么决心？ 好问题。 他的笑容懒懒地挂在嘴边，朝最后一个人点了点头。 索尼不知道交换了什么条件，竟然请来了这个人压场子。 他的出现，秦远峰甚至都能想到之后全部电子娱乐圈如临大敌的局面。 “肃静。”秃头白人男子开口了。他收敛了笑容，看着针落可闻的记者席：“阿尔法公司，首批向秦皇朝提供两千万美元的投资。以每一个季度为基础缓速递增。” 全场肃静，目光全部注视到了他的脸上。 “但是这个公司，其实是本公司的旗下部门。”他的目光如同实质，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忽然笑了起来：“各位，是不是很想知道，本公司到底是什么公司？” 第0241章 新闻大会（三） 电视机前，所有人都神色慎重。 终于到了揭开谜底的时候了……秦皇朝到底和什么公司勾搭上了？敢于明目张胆地扫世嘉面子？敢于光明正大地进入这个行业？还敢首批就提供两千万的投资？ 这不是一个小公司…… 中裕司的目光慎重了起来，冈村秀树看似抿着茶水，却一口没喝进去，微眯的眼睛丝毫不离开电视机。田副康夫静静地点燃了一根烟，从朦胧的烟雾中注视着清晰的荧幕。 中村雅哉，宫本雅史，上月景正，版恒博信……每一个人都看着屏幕目不转睛，刚刚在日本市场击败了超级马里奥的秦皇朝，下一个选择是哪家，也许还远不足以引起业界的动荡，但是绝对可以吸引他们的眼球。 因为……发生在秦皇朝身上的事情，让他们感同身受，日后……同样，有很大的可能发生在他们身上！ 秃头男子笑了，笑得非常灿烂，声音之大台下都可听闻。笑够了之后，他才看着急不可耐，却严格保持肃静的满场记者，点了点头，优雅地说道：“本人苏门·克拉克，现在的职位是……” 他看向了秦远峰带着笑容的目光：“华特迪斯尼亚洲片区销售部总裁！” “哗！”一石激起千层浪！ 整个现场，沉默三秒后，如同油锅里泼进一盆滚烫的热水，刹那间，全体沸腾！ 华特迪斯尼！这是一个何等传奇的名字！ 1926年成立的他们，或许历史不如任天堂，但是他们的知名度，绝对在任天堂之上！ 电视！这个家电三大件之一，为华特迪斯尼营造了全球恐怖的知名度！米老鼠唐老鸭系列创立超过半个世纪！数代人在它们的影响下成长！成人！屹立世界各大重要城市的迪斯尼乐园，更是他们达到业界顶峰的标志！ 且不论这些虚名，对方另一个名字：和时代华纳，哥伦比亚，环球，派拉蒙，二十世纪福克斯共称为“电影六巨头”就足可见他们的实力！ 更重要的是，任天堂虽然创立于上一个世纪1886年，但是，它的前身是纸牌公司！直到83年，才真正转型为游戏公司，要真的说起业界资历，迪斯尼那是实打实的六十二年影视打拼史！而任天堂对比起对方，就算资金同级，这个“电子娱乐界的皇帝”此刻更像一个暴发户！ 电视机前，所有看着电视的人，霍然站起，几乎全部起立。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中裕司颤抖地看着电视，浑身都不受控制地发抖，伸出一根颤巍巍的手指，指着苏门：“骗我们……他肯定是在骗我们！秦皇朝怎么可能被迪斯尼看上！它才入行多久？！” “两年！仅仅两年还差几个月！它怎么可能引起迪斯尼的注意！还派一位总裁亲自助阵！” 他忽然明白了，卡普空为什么答应的这么快，为什么没告诉世嘉。 看到迪斯尼的城堡徽章，谁都会明智地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因为……对方是迪斯尼！ “这个背信弃义的王八蛋！！”他咬牙切齿地看着笑容满面的辻本宪三，恨不得冲过去生撕了对方。这种愤怒来得是何其强烈，以致他的眼睛刹那间变得和兔子一样红。 “哐当……”一声脆响从身边传来，他扭头一看，刚才正在品茶的冈村秀树，双目圆睁，嘴唇大张，神态丝毫不比他差，仿佛站都站不稳了，捂着胸口：“迪斯尼？华特迪斯尼？！好莱坞那个迪斯尼？！” 那声脆响，是他手中的杯子落到桌子上打翻的声音，茶水泼了一桌子，甚至他手上都有茶叶梗子，他却毫不在乎，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紧盯电视，嘴唇中风一样乱抖，说不出一句话来。 “居然是迪尼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从田副康夫口中传了出来，他如同一条斗败的公牛，瞪着赤红的眼睛看着电视，头发都仿佛要炸开。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这个被世嘉一个小时前还打算挤兑的公司，一个小时后居然告诉他们，对不起，你们八抬大轿抬我我也不会回去，因为老子的大树比你们的腿粗。 这简直就是一个凶猛至极的耳光！ 让他们彻底失态的，并不是因为这个耳光扇肿了这群以为秦皇朝肯定会哭着求回来的董事们的脸。而是秦皇朝合作对象竟然是迪斯尼！ 这代表着一个至强无比的第一方加入！资金！历史！积累！底蕴！无一不超过所有电子娱乐界的第一方！ 这是电子娱乐业改名易主的毁灭级别危机！是欧美资本一次跨海狙击！ “秦！远！峰！你这个魔鬼！”田副康夫一脚踹翻了旁边的茶几，杯子，果盘“哗啦啦”摔满了一地：“为了你个人！你居然给日本电子娱乐界招惹来这种强敌！你该死！你一定会死！你一定会被天照大神放在业火下焚烧九十九天而死！” “是你！一定是你！是你勾起了迪斯尼涉足电子娱乐界的心！全日本的第一方绝不会放过你的！我诅咒你！” 他完全没想过，日本电子娱乐圈关对方屁事？有一根毛的关系？ 他声嘶力竭的诅咒，并没有传太远，但是这句话，引起的震荡，却让无数的公司瞠目结舌。 “呼啦……”任天堂中，一位面色淡然的老者，猛然间站起，旁边的秘书连忙喊道：“山内社长……” “滚！”山内溥想都没想，一巴掌就扇了回去。 第一次……他出现了第一次的失态。 他握着一根翠绿色拐杖的手，无意识地在轻轻颤抖，腮部的肌肉都不停地咬合，眼睛从未有过的睁圆，紧抿着嘴唇，死死看着电视。 “秦君……秦君！”忽然间，他哈哈大笑了起来：“你好狠的心……居然为电子娱乐界引来了这种不世强敌！” “趁着电子娱乐界局面未定……是的，才六年，电子娱乐界在日本才度过了六年的生涯……”他的声音如同梦呓，冷笑着磨牙，直勾勾地看着电视：“你想当从龙之臣？很好……很好！” 他扯过旁边的秘书，咬牙道：“通知所有部门，一天以后，任天堂全球所有部长以上供职者，全部来到任天堂平安京本部！如果没有到的，他就不用来了！” “通知荒川实和林肯·霍华德，动用北美所有关系网，给我撬出苏门·克拉克的底细！最重要的，他是授命于谁！还有迪斯尼的态度！” “通知日本任天堂各分部，全部收缩力量，看管好自己手下每一家渠道商，哪怕少了一个商场，都让他从任天堂滚出去！” “通知任天堂旗下所有第三方，后天来任天堂召开动员大会。迟到了一家，就让他们滚！” 下达完四条命令，山内溥松开了对方已经被揉的不能看的衣领，最后，才说：“通知……算了……” 秘书恭敬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正准备出去，身后再次响起了山内溥的声音：“通知……通知索尼……我今晚要和大贺典雄社长见面……” 随后，是一声长叹。 他绝不会知道，此刻的索尼中，一间硕大的会议室内，四周被关地漆黑，只有荧幕在闪亮。 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十双闪亮的眼睛。 “为了让迪斯尼出手，我们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中央的男子转过来，仿佛笑了下，黑暗中看的不是太清楚：“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了这条过江猛龙身上，他们绝不会想到……真正要进入市场的……不是迪斯尼。” 他重重顿了下桌子，用无比坚定的语气说：“而是我们索尼！” “为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已经蛰伏了接近六年。是时候让任天堂和世嘉看看索尼的力量了！”男子敲了敲桌子：“中钵良治，三井明忠。” “嗯？” “你们的任务是牢牢套笼秦皇朝，让它彻底成为索尼第一家第三方。” 中钵良治的声音笑了笑：“大贺社长，放心就是。一个秦皇朝放到我们手里，他翻不了天。” “久源胜美，宫内义彦，山田越嗣，河野博文，小林阳太郎……等六位董事，这段时间，任天堂和世嘉绝对如临大敌。各位的任务就是彻底撬动他们的第三方！” “明白。”“放心。”“知道了。”“呵呵……相信索尼在这个行业的第一次出手，会让他们记忆犹新。” 大贺看了看电视，笑道：“迪斯尼吃不了这种包围圈，他们的实力和索尼不相伯仲，可能本社会强上一些。不过本社都不敢贸然在这个行业挑战任天堂加上世嘉的组合……趁着他们矛头对准迪斯尼，索尼再抓不住这种机会……实在太愚蠢了……” 这一刻，日本无数娱乐公司严阵以待，他们绝对没有想到，真正的敌人，并不是跨洋而来的迪斯尼，而是……隐藏在他们内部，舔着舌头，磨着利爪的索尼！ 迪斯尼，只是利益交换之下的挡枪产物而已！ 第0242章 日本总动员 会场中，无数记者，已经瞠目结舌。 沸腾到顶点的哗然之后，换来的，是死一样的安静！ 每个人看向苏门·克拉克的目光，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对方那个亮闪闪的秃头，此刻看起来一点都不可笑。 迪斯尼的跨洋运作……横跨太平洋，对电子娱乐圈的本部——日本，伸出了它的魔爪！ 呼吸急促，现场能听到“呼哧呼哧”喘气的声音，不少记者捂着自己的心口，难以置信地看着苏门。 全球电子娱乐圈的风暴来了……任天堂疯狂吸金六年以后，终于引动了世界级集团的注视。迪斯尼高调宣布进入主机界，谁都明白这后面隐藏着什么。 大约过了一分钟的死寂，全场再一次轰然爆炸。 无数的话筒，枪林一样指向主台上的秦远峰和苏门，各种嗓音，各种语言，汇聚成一阵疯狂的声浪。 “秦社长！请务必告诉本报，秦皇朝是如何被迪斯尼相中！”“秦社长！请问贵社和迪斯尼有怎么样的合作？”“苏门先生，迪斯尼跨洋资本运作，挑战世界电子娱乐的中心，您不担心遭到任天堂和世嘉的联手狙击？”“秦社长！现在任天堂占据第三方的90%，世嘉占据10%。请问是否还有如同秦皇朝的公司加入迪斯尼？” 苏门带着微笑，朝秦远峰点了点头，他的任务已经完结，和索尼的利益交换，就在于他这一句话。几个月后，这群疯狂的日本电子界人士，才会看到真正的……潜伏在深渊之下的对手！ 他的目光微微闪动，不动声色地舔了舔嘴唇，心中也颇为感慨。 电子娱乐界啊……六年，百亿利润！何等吸引人的目光，超级马里奥两年四千万份销量，完爆同年所有档期电影业的纯利润！迪斯尼何尝不动心。 但是……做这个交换的是索尼。 秦皇朝日本销量比下去了超级马里奥，撼动了任天堂的根，这种机会谁不想把握？迪斯尼有能力在日本主场和任天堂，世嘉的联盟缠斗。但是再加上一个同等级别甚至还强一头的索尼，迪斯尼所有董事紧急召开两天会议之后，彻底否决了加入电子娱乐圈的提议。 无它，这次加入的恶龙，太过凶恶，不是迪斯尼一家可以扛得下来的。除非再拉上时代华纳，不过对方对电子娱乐圈兴致缺缺。他们自己没有信心独自跨洋挑战三家巨头。尤其索尼还有一个叫做三井财团的顶级盟友。也许还得叫上二十世纪福克斯…… 这样，就算打下这片市场，所得也盖不过所失，三家分润，还不如不分。 秦远峰看懂了对方的目光，接下来，就交给他了，苏门功成身退，再不会加入到会谈中来。 他怜悯地看了看这群趋于狂热的记者，索尼这一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玩得实在漂亮，树立一个大敌，等日本这批电子娱乐商反应过来的时候，它的积势已成。 不过……他的眼中闪过一道亮光。 索尼……你太小看秦皇朝了！ 第205节 这个小看……会让你付出血一样的代价！并且终身铭记！ “肃静。”他敲了敲桌子，笑道：“对于这些，我无可奉告，我只想告诉某些人……” 他的目光，看着所有人的镜头，自信地说：“我，加入公司以来，付出了汗马功劳，可谓某些主机在日本能和对手叫板的不二功臣。但是，最后换来了什么？”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中国的古话。某些公司的董事，却没有这样的器量。这次和对方分道扬镳，在我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不管对方要不要我，秦皇朝都不会再在对方阵容待下去。” “我相信，创造过种种奇迹的秦皇朝，终有他自己的市场，有喜欢我们的拥趸。我们始终会走上巅峰。第一方如果仍然本着这种高高在上的心态……” 他目光一闪，语重心长地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啪啪啪……”电视机前，不提脸色铁青，如同要吃人的世嘉一方，也不提立刻开始调兵遣将的任天堂，鬼胎深藏的索尼。几乎所有第三方，都在这一刻鼓掌。 “这小子……”宫本雅史紧紧咬着牙，用力地拍着自己发红的手掌。他的思绪，回到了荒川实拿着合约告诉他们超级马里奥3圣诞节发布的那一天，那种天塌下来的感觉，被抛弃的感觉，他记忆犹新！ “这小子……说出了我一直想说的话……”他狠狠鼓着掌：“如果有一天……他进入第一方……史克威尔，必定会全力支持他上位！” “啪啪啪……”中村雅哉面无表情地鼓着掌，最终点了点头：“秦君……如果日后有这一天，大家都会记住你，你这个第一个召开发布会的第三方。” 新闻发布会，在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名言中结束，这句千古一帝李世民的警句，此刻，响彻在一衣带水的日本。 世嘉中，一片沉默。 谁也没想到，秦皇朝的新闻会，会有如此大的惊天内幕。 他们敢于排斥秦皇朝，最大的优势就是，他们是第一方，而现在世界上，只有两家第一方，有一家还和秦皇朝交恶。除了他们，秦皇朝还能选谁？ 如果还想做下去，那么秦远峰必定会求回来，自己就有了足够的谈判资格。 没想到，隔着电视，新闻会一巴掌甩在他们脸上，让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是的，秦皇朝还想做下去，但是，他们这一逼，逼出来了一个甚至比任天堂还强大一些的第一方！ 百年企业迪斯尼的名字，如同富士山一般压在他们心头，让他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房间里，针落可闻。 忽然，门被推开了，一位秘书冲进来就连忙鞠躬：“各位董事，中山社长召集所有董事召开紧急会议！现在！” 冈村秀树，中裕司，田副康夫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谁都清楚地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后悔，追悔莫及。如果倒退一周，知道这种结果，他们绝对会留给秦皇朝最好的位置！几百万美元对比接下来将要迎接的惨烈商战，三家集团的厮杀，简直就是毛毛雨！ 就像胸膛中忽然长出了一只带毛的利爪，抓住了他们的心，狠狠地揉搓，那种痛到极处，却仿佛心口被堵住的感觉，让他们呼吸都有点不顺畅。 “知道了……”田副康夫闭着眼睛，咬牙切齿地回答完，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房间。 其他几个人，不知何时，已经幽灵一般推门而去。 就在此同时，鹿儿岛，北海道，四国，九州……无数的地方，无数的人，开始订了紧急机票，疯了一样飞向平安京和东京。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架小型飞机上，空无一人的机舱中，一位中年男子带着耳机，带着一丝感慨听着机器里的录音。“咔哒”一声摁掉了停止播放。 “古田部长，请问需要准备什么吗？” “资料再给我一下，山内社长让我们一天之内必须到平安京。这次会议……不会时间很短……”他目光闪动：“或许……还会看到世嘉的一些‘老朋友’。” 数十架飞机上，发生着类似的场景，每一名赶往本部的部长，都是脸色严肃。 一月五日，世嘉社长中山隼雄紧急约见任天堂社长山内溥，山内溥欣然前往。两位厮杀了数年的老对手，在桌上握手言欢，笑语晏晏，共同制定了一系列合约。当天公证。 一月六日，索尼社长大贺典雄接受山内溥的约见，同样签订了数份合约，连夜公证。 一月七日，任天堂入行以来第一次宣布，两个月以后，任天堂权利金“有可能”下调5%。在md超过三百万台的冲击下都没有动摇的权利金制度，首次出现了下调迹象。 同日，世嘉宣布旗下街机市场将于两月后暂时关闭进入欧美的渠道。希望通过欧美市场的民意对迪斯尼造成一些冲击。 同日夜，索尼新闻发布会，宣布索尼将和任天堂，世嘉进行紧密合作，共同打造两条顶尖的生产线，一条是主机，一条是街机。 这两个月，是留给迪斯尼反应的两个月。没有人会因为一场发布会就决定狙击迪斯尼，这种商战打起来，或许91年秋叶原的大战会提前上演。但是，他们必须摆出姿态。 不可能别人都说了自己还无动于衷。如果迪斯尼真的进入，他们没有一点对策，那么迎接他们的将是一个苦战的泥潭！ 他们说出自己的打算，是为了给迪斯尼也制造压力，逼迫对方不要进来！日本，是他们的主场！ 权利金的上浮，关闭欧美渠道，这至少涉及数千万美元，三方，全部都摆出了真正死战不退的姿态！ 只要你迪斯尼敢进来，将会遭到我们最强有力的反击！ 因为，这是日本，是这三家的主场！是他们背水一战，破釜沉舟的地方！ 他们没有想到，最坚固的堡垒，往往从内部攻破。 “三井君，中钵君。”索尼中，大贺典雄将一份合约放到了桌上：“和秦皇朝的合约公证完成，在东京最高法院建档完毕。迪斯尼的人已经全部撤离了日本，包括他们总部东京的亚洲片区总裁团体，他们不想趟这趟浑水。” “希望他们不要阻挠我们。”三井明忠目光狼一样的闪动：“这一次，千载难逢！索尼志在必得！” “任何阻挠我们的人，都将成为我们必杀的对象！” 大贺典雄脸色严肃，事情已经做起了，索尼打开了这个潘多拉的盒子，那么……接下来，就必须做下去！ 坐到他这个位置，要的是决断！优柔寡断他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通知秦君赶快审核，审核之后一周，秦皇朝制作小组相关人员全部转移北海道！”他看了中钵良治一眼：“北海道的生产线已经没问题了？” “一只苍蝇都不会飞进去。”中钵良治带着微笑，轻轻抿了一口咖啡。 “所戴斯乃……”大贺典雄抿了抿嘴唇，嘴角挂起一个凶厉的笑容：“等着吧……日本……全球的电子娱乐界……在你们对迪斯尼做出包围圈的时候……你们将迎来索尼的时代！” 第0243章 热情的……人渣 在整个日本电子娱乐圈为秦皇朝的发布会震动不已，索尼，任天堂，世嘉紧急进行会晤的时候，秦远峰已经打着哈欠坐在飞机上了。 日本会怎么样管他屁事？作为这场风波中不多的知情人之一，他还没好心到去和世嘉，任天堂提醒的地步。 现在他坐上飞机就想吐，几乎成了他的条件反射。 恶心着恶心着就习惯了，他麻木地摁着胃，让他身边那位本来对他看了好几眼的女人不动声色地扯过自己杜嘉班纳的包，在他看完窗外的风景回过头来的时候，已经离了他一尺多远。 看样子，是要好好休养一下了啊……这样天南海北地跑，谁能受得住。回到家，先好好睡一觉……不行，有点饿，得喝点养胃的汤，比如花浮影上次那锅藕炖排骨就不错……不知道今天炖了没有，虽然排骨有点血丝，不过王大锤同志告诉过我们，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别人从不会做饭的都炖汤了，他也就知足了，其实他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当然，这是指生活上。他没有非阿玛尼高订不穿，非欧米茄高订不戴的习惯，也许是因为上一世实在屌丝，他认为的极致装逼就是开着兰博概念车跑到路边摊来一碗五块钱的凉面，然后打开敞篷一边跑一边吃。 所以，他现在正在努力适应这种高富帅的生活，而且正在强迫自己从带金表到穿着翻开扣子才能看到商标的高订的转变。 浑身穿金戴银，那是暴发户。他很明白真正的富人讲究的是逼格，是格调，在于不动声色之间尽显奢华，他距离这种境界还差得很远。 贵族是由三代造就的，这句话谁说的来着？他还在富一代的道路上飞奔呢。 胡思乱想着，飞机很快飞到了启德机场，看着熟悉的景色，他心中没来由地冒出一种安心的感觉。 这才是中国啊……哪怕它现在没有回归……他闭上眼睛，走下飞机，深吸了一口香港潮湿中带着一丝初春冷冽的空气，让它们充斥自己整个肺部。感觉无比舒坦。 很累……非常累，踏上这块土地，无数的疲惫就仿佛从骨头缝里冒出来，他根本不想吃饭，现在就想躺下睡一觉。 这一周，很短，但是和几只狐狸中的九尾狐斗智斗勇，脑细胞都快死光了，要不是他熟知以后的一切，这次要被索尼坑得掉底。 他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日本的清汤寡水真是吃够了，吃几顿不错，多了他还是想念中国的菜式，不管是肥而不腻的东坡肉，还是浓甜可口，包着金黄面皮，伴着青白细碎葱丝的北京烤鸭，现在想起来都让他吃了一周多各种刺身的嘴开始冒唾液。 但是，他的涎水，在刚出机场的那一刻，立刻改为从全身毛孔中往外冒。 刚走出出站口，还没站稳，一个四十岁左右，满脸春意的男子奋不顾身地从人群中冲了上来，紧紧握住他的手，秦远峰发誓他看到了对方眼中莹莹闪烁的泪花。 “秦社长……您终于……终于回来了……”就在感觉男子都快要哭出来，秦远峰想想自己是不是烈士的时候，对方终于颤抖着嘴唇说话了：“鄙人teac泰乐ktv销售部课长福田雅治。已经在香港等了您一周了……” 秦远峰没来得及答话，瞪大眼睛看着这个涕泪纵横自来熟的男子，再瞪大眼睛往不远处看了看，差点有掉头就跑的冲动。 一张“热烈欢迎秦皇朝董事长回归”的横幅，明晃晃地如此扎眼，周围人纷纷侧目。下面停了一排名车，他还没来得及回忆公司什么时候有从宝马到林肯各系列的时候，就看到了人群之中笑得一脸灿烂的钟晗。 他笑了，招了招手，对方穿花蝴蝶一样飘了过来。 “秦总，你总算回来了！”钟晗的热情非常旺盛，和秦远峰握着手说：“这周从周一开始无数的人开始天天往公司跑，都是日本的各大版权商。我寻思着这是一大笔钱，不能放过，你又把杰克老师请到了日本。于是听说你今天回来，我为了稳定住他们，特意请他们一起迎接你。” 秦远峰笑得很理解：“我很感动，真的。” 钟晗感觉握着的手上力气越来越大，自从听到骨头痛苦地扭动了几下之后，他咬着牙用极低的声音说：“你非要用这种方式表达你的感动？” “鉴于你太过明显的报复心，我觉得我感动的方式还是太轻微了一点。”秦远峰手上再次用力，钟晗哀嚎着退下了，活似清宫戏里的贴身太监。 这混蛋肚子里的坏水就没少过，明知道日本发生了什么，自己多需要休息，偏偏还弄个仪仗队出来，秦远峰一脚踢死他的心都有。 在被无限地扣工资之后，钟晗产生了一种极为扭曲的，叫做“学长不愉快我就很愉快”的阴暗心理。他甩着手看着人模狗样的对方，心里同样问候起对方列祖列宗来。 两人笑里藏刀的交锋终于以秦远峰武力高过主席一筹获得圆满成功。然后……他必须要面对已经红了眼睛的版权商。 “大家不要急。”他深吸了口气，正了正脸色说道：“今天实在太累了，容我休息一天，明天下午三点，在秦皇朝开会，大家看如何？” “今天这一天，钟晗你把所有版权公司统计一下，相似的部门统计到一起。” 所有人都理解地点了点头。谁都知道现在日本电子娱乐圈发生了什么事，迪斯尼跨洋插手，这件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不过这关他们屁事？他们和电子娱乐界有半毛钱的关系？他们只是理解秦远峰为什么会这么累而已。 秦远峰很高兴他们能理解，但是在理解的同时能不能不要一窝蜂地冲上来递名片？他刚才说的话就和放屁一样。 不对，还没有味道。 他不知道这几十个版权商这一周都等疯了，古田顺子的案件正在判决之中，法务省至今没有拿出处理四名罪犯的章程，一是古田顺子安好，二是他们全部未成年，有消息说法务省已经开始动手修改少年发。 有的时候，活着比死去影响更大。 民众呼吁死刑的浪潮一浪比一浪高，古田顺子案件播出的时候配上秦皇朝的音乐几乎都成了标配，但是，三天以后——就没有了！ 因为他们没有版权！ 富士台，nhk这些大台再也顾不得世嘉的态度，拍马就赶到了香港。没想到，迎接他们的是由集英社，泰乐，各大动画公司，ktv组成的版权大军！ 这一周，周围全部是自己的对手，秦皇朝董事长不见踪影，真的快把这些人逼疯了。钟晗带着坏水的提议，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而秦远峰的话他们听归听，但是名片怎么能停？ 收名片收到手软之后，秦远峰终于是安顿了下来，带着努力挤出来的笑容上了车。他怕再停留一秒，就会掏出机枪把这群王八蛋打成马蜂窝。 刚坐下来，钟晗就狗腿地递过来一根烟，一只手巴着方向盘，脸色严肃：“学长，我的工资已经没得扣了，你可以放心。据我所知，我拿下一份工资目测排在十二年以后。” 秦远峰鄙夷地撇了撇嘴，说是这么说，自己给他加薪多少次了？也真好意思。 “今晚别走了……” “不可以！我的身心都属于大和抚子小姐！”钟晗义正词严，双手交叉护在胸前，一脸严肃。 秦远峰看着点燃的香烟很久才放弃了把它摁在钟晗舌头上的冲动，扯了扯脸皮说：“留下来和我谈下股份的问题。” 钟晗这才松了口气，正要开车，忽然转过头，见鬼一样看着秦远峰：“你说啥？！” “股份。”秦远峰蛤蟆一样靠在椅子上，姿势如同等待强奸，眼睛看着车顶：“我打算分你3%的公司股份。” 第206节 他这是听了杰克的建议，让对方把公司当成自己的东西，这才会下死力。 这也是大型公司必定多方掌权的理由所在。 钟晗踩油门的脚又缩了回来，看了他半天才说：“我对这些东西了解不深，不过这应该是杰克老头的主意。” 秦远峰厌烦地看了他一眼：“要不要吧！一句话！” “要！”钟晗猛地踩一脚油门，车一下子就窜了出去：“白拿的为啥不要？尤其是拿你的，让我格外有成就感！” 秦远峰波澜不兴地看着两旁飞快倒退的景色：“吃春药了你？慢点，跑不了你的……你暂时别告诉郝胖他们。你是公司的第一个股东。公司在彼得潘的帮助下会正式很多……你他妈看着点车！老子不想和你殉情！……按照市场的规则，8%就是大股东，开始3%我可以给你，但是剩下的要看你的能力……艹！放开那个方向盘！让我来！” 过度的兴奋让钟晗方向盘都在乱飘，兹啦一声停在一个卖肠粉的摊位面前，一群学生，上班族瞠目结舌地看着这辆宝马最新款，然后就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影子狼狈地被踹了出来，笔挺的背上有一个清晰的脚印，以及一条缩回去的腿。 钟晗狗腿地跑到另外一边，嘴里还不停说：“那我是不是以后可以举手否决你的提议了？你放心，这个职权我会好好地把握……对了，今晚回去我就开始看经济方面的书……你说还有5%什么时候给我？” 秦远峰看着前面的车，恶狠狠地磨了磨牙：“我改变主意了，3%足够你挥霍一生了。一亿的3%也有三百万吧？还是随公司增长，我觉得很对得起你了。” 伴随着钟晗的哀嚎，车稳稳地停在秦远峰的小区里。钟晗的激动顿时冷静了下来，随即，用一种看垃圾的目光看着秦远峰。 “你这是什么眼神！”被刚刚提拔的股东伤了一肚子的秦远峰伸拳头就想揍，结果被对方下一句话惊地哑口无言。 “我不想玩3p。” 说这句话的时候，钟晗还形象地扇了扇鼻子，仿佛秦远峰身上有什么不可闻的臭味一样。 “我谢谢你全家了。另外，把车开回去，我先走一步。”懒得和这个越来越人渣的渣男说话，钥匙丢给对方，他就大踏步走向了自己家……的楼上。 第0244章 姐妹淘和讨厌鬼 在门口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仪表，他忽然觉得精神好了很多，清了清嗓子，伸手敲门。 什么时候弄个备用钥匙？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生气。 门很快打开了，但是，开门的并不是花浮影，而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女生，手里还握着一把锅铲，打开门，两人大眼瞪小眼。 不等秦远峰问出来，就被一句话打了回来。 “推销……保险？” 我推销你大爷！这是老子的房子！ 气不打一处来的秦远峰，深呼吸了一口，对着女生笑了笑，昂首阔步走进了客厅。 然后他就知道，他来错地方了。 客厅中，还有两名女生正在打打闹闹，随着他的出现，整个大厅就像进入了停尸房。 “啊！”忽然，一名女生尖叫了起来，捂着嘴指着秦远峰：“表白学长！是表白学长！” 秦远峰差点没翻白眼。 什么叫表白学长！是学长对我表白！不对……老子和谁表白关你屁事！你谁啊你！ 发愣中的两名女生，顿时醒悟了过来，刚才的锅铲女，抱歉，秦远峰想看到花浮影的心情忽然看到了三只小麻雀，只能用这个称呼对方。 其中一名用手指捅了捅旁边的女生，那一位如梦初醒，讪讪地笑道：“学，学长……我，我们是她的同学，就是过来玩玩而已……” “是过来教我做饭！”花浮影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搓着还在发湿的手，走出来咬着嘴唇似看似瞪地扫了人高马大的秦远峰一眼：“你不是还在日本吗？” “这不回来了吗？”秦远峰涎着脸笑道，一边不动声色地扫过三只小麻雀一眼，对方立刻心领神会起来。 “额……花同学啊，我刚想起来教务处找我有事，我先走了啊。”“花同学，春季运动会要开始了，我还得回去策划呢……下次见。”“花同学……我刚想起……” 花浮影叹了口气，给秦远峰递了个眼色，意思是：别以为我没看到。 不过，她并没有阻拦对方离开，反而笑着把对方送到门口。 刚回身，就看到秦远峰的胸口在他鼻尖的部位，成年男子的气息，她记得书上是说有这种东西的，她以前都没遇到过，现在却感觉明明还隔着一尺多，却仿佛铺天盖地一样，莫名其妙地就红了脸。 “你……你离我远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头就低了下去，红的跟熟透的番茄一样。好不容易，才从樱桃小嘴中挤出这句话。 秦远峰咳了一声，讪讪地退后两步，日后那种见面就聊尺寸，一天之后熟的知根知底的女人他怎么就遇不到！ 两人就像两只受惊的骆驼一样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明明软的可以把人陷进去的沙发，偏偏两人背挺得笔直，如同站军姿。 花浮影头就没抬起来过，不知道为什么，上次对方说过年一起回去之后，她现在就想躲着对方，但是躲着躲着，又神使鬼差地想见对方。 躲的欲望很强，但是强着强着就不见了。 见的欲望很轻，但是轻着轻着就扎根心底，挥之不去。 她夜深人静的时候问过自己好多次，怎么牛大问自己，还是开玩笑，自己反应那么激烈。秦远峰问自己，自己居然…… 半推半就？ 嗯……她悲剧地发现，好像就是这样。 难道是小时候抢东西抢出了感情？ 她的思维开始跑到被抢走的橡皮，文具盒，铅笔等等东西上面，对了，还有自己过生日爸爸送的派克钢笔！自己都记在笔记本上面呢！哭得稀里哗啦的小花同学以后就决定一定要把这个恶霸抢回来！ 结果呢？长大了，人模狗样了，开始抢人了？ 这绝对不行！我还没答应呢！我才十八岁呢！ 每次她就想着这些胡思乱想进入了梦想。第二天晚上继续沉沦，纠结无比。棉被都被她拧着拧着拧出一个洞来。 “咳……要过年了啊？”秦远峰知道这种时候不能让女方开口，随意找了句话说。 没想到，花浮影听到这句话，却猛地抬起了头来，精致的脸上，一排编贝小齿若隐若现地轻咬着红润的下唇，仿佛要咬出水来，过了好几秒才尴尬地笑道：“是啊……好快……” 她是想起了上次秦远峰说，过年一起回去。 一起回去？一起回去！ 被牛大看到怎么说！都是一个院子长大的！还有七七八八的父母方小孩，大院里的孩子多了去了，都低头不见抬头见，这要怎么办啊？ 她说完这句话，好不容易不红的脸又红了起来，简直让秦远峰以为这时候的花浮影和第一次见到的花浮影是两个人。 她两只白皙的手，从乌黑的袖口中伸出，无意识地绞在一起，轻轻地搓着自己的裤子，都搓出花了，越搓，头却越低。 “咳……”秦远峰觉得自己嗓子最近很痒，一定是因为最近说话太多的原因，一定是这样：“我是说，咱们是不是买点年货去看看爸妈？这边很多东西大陆没有的……” 花浮影的脸不红了。 她的眼睛狠狠瞪着秦远峰，嘴唇抖了好几下，本来想盛气凌人地喝问一次，抬起头来说出口的时候，却变成了声音平和甚至还带着点怯懦的：“谁，谁是爸妈啊！我，我才十八呢！那是我爸妈！” 女人，在某些时候都会变得软弱无比，就算她外面挂着乌龟壳也一样。当然，大和抚子这种奇葩除外。 那就是个钢筋混凝土浇灌出来的雕塑！ 秦远峰回想起当初楼道口吵架的时候，那时候的花浮影和现在的，简直都不是一个人。 果然恋爱中的的人都是愚蠢的，没有一点智商可言。 他呵呵笑了笑，没继续深入这个话题，一表人才自己有了，年少多精，不对，多金自己也有了，父母辈还熟悉，两人还是一起长大，虽然对方嘴里不诚实，他自己已经敲定了这门亲事。 花浮影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来了心情，秦远峰的傻笑在她眼里就变成了恶劣。这个人就是这么讨厌！明知道自己怕听到什么，他还偏说什么！牛大比他聪明多了！ 然后她的思维又打了个结，那为什么我会这么正式地拒绝牛大呢？ 这仿佛是个无限迷宫，她每次走进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出的来。 “学习怎么样？”秦远峰笑着问。 “你那是问初中同学的问题。”花浮影压抑住自己的心跳，刮了他一眼，似乎找到了底气，又似乎不想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我哪次成绩不比你好？这学期考试，全年级第三。这还是我对香港教学方法不太熟悉的原因。更可恶的是有的老师还讲粤语。” 秦远峰习惯性地掏出一根烟，又看到花浮影忽然扫过来的眼神，理智地放了回去。 话题没那么具有冲突性，那种无形的尴尬消弭了一分，花浮影皱了皱眉，身子也松软了下来，惬意地靠近沙发里：“还在抽？” “偶尔。” “你的话就不可信。”花浮影哼了一声，却咯咯地轻笑了起来：“你从来没对我说过实话。从小到大！” “这次绝对是实话！” “你在外面就不抽？” 秦远峰没说话，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对方，花浮影一秒钟就懂了他说的“这次”是什么，顿时，脸立刻再次红了起来，头都差点埋到了自己的胸口上。 绕了半天，两人又回到了开始谈话的气氛。 “怎么想起叫你同学过来了？”仍然是秦远峰找话题，他就是贱皮子，回到这里就感觉轻松，仿佛这里就是他的净土，那些勾心斗角会随之远去，也是唯一一个能让他真正放松的地方。 花浮影忽然站了起来，掩着嘴惊呼了一声：“糟了……” 她两三步跑回厨房，出来的时候，又是附送了秦远峰一记白眼：“还不都是你。我正在学做糖醋排骨……现在排骨都快烧糊了！” 福至心灵，秦远峰呆萌地问了一句，你怎么想学做菜。花浮影立刻又恢复了几秒之前的神态。 螓首低垂，面若桃花，任由三千青丝瀑布般从她两颊批下，她始终没抬头。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她幽幽的声音：“我也不知道你这讨厌鬼什么地方好了……按理说……我们该是死仇才对……” 下面的话没说下去，秦远峰已经傻笑裂在脸上，收都收不住。 他还想起一件事，对方读的是金融专业，明明她是喜欢画画的，偏偏选了这个。 就算对方嘴上一直不答应，或者回避，又有什么？行动出真知！ 他笑着凑过去一点，花浮影微微抬起身子，躲瘟疫一样移开一尺。再凑，再躲。两人都没说一句话，就这么你情我愿地玩着这种心知肚明的躲猫猫游戏。 “这周末一起买年货？”秦远峰笑着问，手往那边伸了点，花浮影咬着细白的牙齿，眼睛看都没看他，就看着眼前的地面，脸简直发烧一样红。但是手却打得奇准无比，啪地一声把那只狼爪子刨开。 “注意影响……”好不容易她才从牙缝里飘出一句话，丰满的胸口却起伏地厉害。秦远峰干脆牛皮糖一样粘上去：“那是去不去啊？” 花浮影咬了半天的牙，无耻，太无耻了！哪有这么无耻的！越大越无耻！ 终于，她笑了，抬起头，雪白如玉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绯红，轻轻张开小嘴，看着秦远峰期待的眼神，缓缓开了口。 “不，去！” “那是我爸妈！哼！” 第0245章 意气之争 脸皮厚，吃不够，脸皮薄，吃不着。秦远峰自认情商不高，那么剩下唯一的优势就是脸皮。不，二皮脸。 第207节 经过后世信息大爆炸的时代，他的脸皮可谓刀插不进，火点不着，最终的结果是，花浮影红着脸也没说不也没说去。 他反正当默认了，吃了顿饭就喜滋滋地离开，虽然菜做得有点焦，不过并不妨碍他的心情。剩下花浮影看着杯盘狼藉的桌子气的咬牙切齿，白吃白喝还不知道刷盘子！真的养头猪都比他懂事！ 回到楼下，他终于得到了久违的休息，从第一天晚上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八点。然后，准时醒来。 生物钟是可怕的，在日本神经绷得太紧，他已经形成了这种准确的生物钟。 坐上专车，他很快来到了公司，公司现在还没几个人，九点上班，踏着时间线到是上班族的良好操守。 “秦总。”“秦总早上好。”刚走进电梯，遇到好几个公司的职员，立刻笑着和他打招呼，然后他就看到了缩在角落打着哈欠，一脸睡意的钟晗。 电梯里还有三四个人，不好下黑手，秦远峰的手在裤兜里变幻了几种姿势，很想一巴掌抽醒对方。最终一本正经地笑了笑：“早。” “秦总早。”钟晗立刻严正以待地还礼：“秦总，版权商们已经到了，今天上午务必和他们谈好条件，这是公司的一大笔进项。” 他不动声色地看过电梯里其他人：“我粗略估算了一下，应该有三千万左右，扣除税率，公司纯利润在两千五六百万。这还不算卡带的收益，第一方是首发月之后结算，现在的情况是心跳回忆加逆转裁判组合销量四百二十二万，超级马里奥两百七十八万。预估收入在一千万以上。” 秦远峰看到钟晗的目光，自己微不可察地看过另外几个人，马上在对方脸上发现了极为兴奋的神色。 自己在的公司得到长足的发展，身为其中一员，骄傲感，满足感，如同蜂蜜一样串上职工的心头，如何让他们不高兴？ “嗯。”他淡然地回答了一句，就不再开口，有的时候，神秘感和距离感也是很必要的。 一起到了四楼，钟晗心有灵犀地和他一起来到了办公室，而且是秦远峰的办公室，刚坐下，就嗤笑道：“行啊，架子端得很足啊。越来越有董事长的派头了。” “你也越来越有大内总管的趋势了。”秦远峰争锋相对地还击。 钟晗咬牙切齿：“如果我没记错……这职务一般都是太监担当的？你一个董事长非要和股东计较，真是我见过最小心眼的董事长。” 没想到，秦远峰支着头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这才严肃地点了点头：“好像确实是这样，看着你在我面前欢脱地做事就总有让你不愉快的心情。然后我就愉快了。” 钟晗气结，白了他一眼，懒得和这个小心眼的董事长继续沿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喝了杯清茶说道：“这一周，一共来了三十一家公司，分别来自电影，电视，音乐，综艺，广播，漫画六个方面，同类型的公司每一类型有四五家左右。最低报价为ktv的一百万美元。最高报价为日本最大的电影公司日本映画的三百八十万美元。他们买的是改编权。想借用逆转裁判的剧情。” “我大致估算了一下，有三分之二的公司都是确实想买，盈利三千万应该差不多。秦皇朝的总资产可以突破一亿，达到一亿三四千万左右，具体多少，需要等世嘉那边首发月过去才知道。”钟晗说完，看了他一眼：“准备怎么办？” “有钱赚还怎么办？”秦远峰不解地扫了他一眼。 钟晗抱着茶杯出神，良久叹了口气，喃喃道：“我不是说版权……家产再大，也有败光的时候。只有固定的生财路线，这才是公司发展的稳定财源。” 他的手无意识地转动着茶杯，看着秦远峰说：“学长，迪斯尼是很强，但是这是涉足他们不熟悉的领域。而且是资产跨洋运作。他们的对手还是任天堂和世嘉两位垄断者和次垄断者。你贸然投向他们……一旦失败，你要想回到世嘉阵容，恐怕付出的代价会沉重无比。” 秦远峰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钟晗，你觉得迪斯尼和这两家相争，要打多久？” “不知道，两年左右吧。” 秦远峰笑着点了根烟：“我们的主机，今年年底必定发售。就算我在世嘉旗下，到时候也肯定会决裂，而且决裂地更加彻底。现在有迪尼斯帮我们牵扯目光，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他吐了口烟，笑道：“索尼也是这样想的。” “索尼？关他们什么事？”钟晗皱了皱眉，却立刻反应了过来，差点跳了起来，惊呼道：“你，你是说，这是索尼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其实真正要进入电子娱乐圈的是索尼？！不是迪斯尼？！” 看到秦远峰点头，钟晗张了半天嘴，这才坐了下来，发了会儿神，这才端起茶杯，苦笑道：“厉害啊……索尼这是铁了心要进入主机市场啊……和迪斯尼交涉的条件，绝对不会轻松……” “也正因为迪斯尼不仅能帮索尼挡枪，还能牵扯任天堂和世嘉的大部分精力，让他们注意不到我们，我才没有捅出去。”秦远峰深深地抽了一口，提了提西装站了起来：“秦皇朝现在正处在风口浪尖，有这种急流勇退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先不说这些，让我们去见见等急了的版权商吧。恐怕我再不出现他们眼睛都要红了。” 钟晗目光连闪，忽然开口说：“学长，你最好一个一个地见，顺序我都帮你排好了。” 有猫腻。 秦远峰笑着看着他，钟晗也不解释，笑得更贱：“先见见熟人吧……见到了你就知道了。” 秦远峰点了点头，钟晗毫不避讳地拿起座机打了个电话就滚了出去，不多时，一位满面和气，大约三十七八岁的肥胖男子，吊着双下巴无比灵敏地走了进来，刚见到秦远峰就大笑着鞠躬：“不胜惶恐，不胜惶恐啊……能见到把日本一个行业搅得满城风雨的秦社长，在下不胜荣幸。” “秦社长，这是本社的一点薄礼，不成敬意，不成敬意哪……”胖子说着，就把手中的一个礼盒提了过来，秦远峰清楚地看到那是一盒日本香烟。 香烟并不高档，甚至档次就是中端，秦远峰正要笑日本频繁的送礼习惯，走家串户都不会送这么低档的东西。但是在他敏锐地看到，香烟是开过封的之后，就机智地闭了嘴。 开了封，意味着里面可能还有一些别的东西。至于别的东西是什么……嗯……这是个很值得研究的问题。 “太客气了。”秦远峰笑着将香烟收了过来，意味深长地说：“贵社公然行贿，就不怕市场监管部恶意竞争法盯上你们？” “哪里有！”胖子满脸严肃，仿佛眼前的东西和他完全无关：“一条香烟而已，这是本社的情谊。秦社长接受的是本社的情谊，没有别的东西！” 秦远峰点了点头：“是啊，就是情谊。” “没错，肯定没有别的！” 两人相视而笑，心中一边赞扬对方的识大体，一边把对方骂了个狗血喷头。 笑语晏晏地坐了下来，胖子鞠了一躬说道：“本人集英社项目课课长小岛明智。这次来见秦社长，没有不敬的意思，是这样的。本社受到贵社的启发，准备推出一部侦探系列的漫画，想采用贵社柯南这个角色作为主角，特此前来拜见秦社长。为此集英社准备了两百万美金的版权费，不知道秦社长意下如何？” 真是财大气粗，秦远峰笑了笑，没有立刻回答，最开始报出来的，肯定不是最后的价格，任何谈判，其实都只有一条准绳，那就是在底线之前谈下来，第一次报价显然不是最终价格。 “版权肯定是会卖的。”他想了想笑道：“秦皇朝不可能抱着宝石要饭，具体事情，还是和公司其他几位部长谈。” 小岛明智点了点头，他们其实等的就是秦远峰的态度，只有对方点头了，才可以和秦皇朝接触。 “秦社长这么说，那么请优先考虑集英社。相信和本社有过接触的贵社，很明白如今少年漫画谁才能真正捧红这部漫画。”小岛明智笑着说：“最后，鄙人还有个不情之请。” 他往前凑了一点身子，压低了声音：“如果秦君愿意敲定集英社，那么本社还有厚礼送上。不走公司财务部门。” 这就是说，是直接给秦远峰个人的，而不是给公司的。秦远峰还没回答，就听到对方继续说了下去：“特别是小学馆，即便不给集英社，也请秦君看在曾经合作的薄面上，尽量不要给小学馆。当然，小学馆的报价肯定比我们低。如果秦君没有给他们，本社另有厚礼。” 原来是这样啊……秦远峰目光闪动，笑着看了小岛明智一眼。 钟晗让他一个个见，原来是这种意思。 商场中充满了对头，比如卡普空和snk，比如任天堂和世嘉，比如小学馆和集英社。 集英社原本是小学馆下的一个部门，后来翅膀硬了脱离小学馆，反而比小学馆做的更好。他们自然不希望提起这段“屈辱史”，更希望反收购小学馆，来证实集英社才是漫画界龙头老大。 一个个见，这才能刮干净他们身上的油水。摸准两家的心理底线，两头虚报价试探，不难收获比两百万更多，甚至可能多一倍的版权费来。 意气之争害死人啊…… 第0246章 坏消息 一个个地见完他们，已经是晚上八九点。秦远峰脚下堆满了一大堆礼品，从日本工艺品到香烟，无一例外，都表示，这是情谊！ 一大堆的情谊，钟晗在旁边欢脱地数着：“这是我的，这不是你的……这个是我的，也不是你的……这个……” “钟晗，你好像多说了个不字。”秦远峰叼着烟淡淡地说。 “哪有，你听错了，肯定是这样。”钟晗头都不抬，厚颜无耻地回答。 东西清点完了，钟晗看着一大把花旗银行的卡，笑得比花都灿烂，满足地眯起了眼：“都是公司的财神爷啊……身为公司第一大股东，这些财务，我有必要好好保管。” “嗯，放在桌子上，你可以走了。” 钟晗脸立刻垮了下来，颤声指着秦远峰：“你怎么能吃独食！” “请从外面把门关上，另外兜里还有三张卡务必放出来。”秦远峰深吸了口眼，吐了个烟圈，露出一口大白牙以及灿烂的笑容：“谢谢。” 没有捞到一分钱的钟晗愤愤地离开了，秦远峰看了看桌子上塔罗牌一样摊着的卡，好久没给郝胖他们加福利了，这些卡就当做他们的年终红利吧。 “就要过年了啊……”他弹了弹烟灰，“刷拉”一声拉开了窗帘，看着窗外满天星斗，心中感觉很复杂。 今年，他想回家，从未见过面的父母并没有反驳，也许他们还不知道89年代表着什么。 他不打算回去，起码现在没有这个想法，改革开放不拉开序幕，十二亿人不富裕起来，他回去没有任何作用，因为根本没有市场。 但是不回去，又会导致盗版的衍生，如果不一直树立起正版的念头，等电子娱乐发展到第三纪元，网络大潮铺天盖地的时候，各种破解版百花齐放，那时候回去都晚了。 “两难啊……”他笑着叹了口气，却并没有当成最大的问题，现在他面前的敌人哪个不比这个问题大？任天堂？索尼？世嘉？ 随便哪一个都是一二三纪元响当当的角色，和这些人斗，和这些人拼，才是他现在的重中之重。 “还是着眼现在，展望未来的好。”青烟缭绕中，他看着香港繁华的盛景，不知道什么感觉地开口了。 这场大戏，已经拉开了帷幕，就在春节前的日本，任天堂和世嘉忽然形成了一个不坚固的联盟，却根本没防备到身后的索尼。他们绝不会想到，这次他们面对的挑战，是一个如此庞大的巨物。 拖下去，拖到主机发售的一刻……他的手轻轻滑过干净的玻璃，看着里面若有若无的倒影，脸上露出了坚毅。 主机发售……那才是自己穿越回来最艰苦的一战。挺过去了，就是辉煌的明天。挺不过去，所有努力化为泡影，只能从头再来。 自己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那一刻做准备。 这，是自己做文化贩子的第一步！ 这一步踩坚实了，才敢放眼第二纪元，在第二纪元中杀出一条血路，才有资格面对第三纪元爆发式的网络大潮。 “咚咚”就在他仔细思考以后步骤的时候，门响了起来，他还没说进，彼得潘就带着疲惫的神色推门走了进来。 “你居然没有抱着秘书约会！噢！秦，你真的太浪费时光了！”彼得潘非常自来熟地倒了杯咖啡，坐在沙发上牛饮起来。 “用你老师的话来说，这是乡巴佬只能大口吃鹅肝。”秦远峰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老师的咖啡是正宗的手磨咖啡，和你廉价的雀巢根本不是一个档次。”彼得潘吊着嘴角，以更鄙夷的目光看着他：“秦皇朝也是资产过亿的小公司了，你就不能做出点富人的派头来？” 秦远峰本来很想反驳小公司这句话，上亿资金现在比李家诚都不少，凭什么叫小公司？不过转念一想杰克的手笔，以及对方的敌人……好像说是小公司也没什么不对。 “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坏消息的。”彼得潘长出了口气：“老师正留在日本，通过一些人脉证实这个消息。索尼封锁得很死，很难办。” 索尼？ 秦远峰微微皱了皱眉，索尼这段时间的动作太过频繁了，杀心已决，绝不拖泥带水。迪斯尼为他们拖延不了多久，要不了多长时间，日本电子娱乐圈就会发现迪斯尼没有任何行动的迹象，这时候，他们就会开始思索迪斯尼这么做的深意了，以及……秦皇朝的第一方到底是谁。 这个答案，将会让他们寒毛倒竖！ “昨天就在你走以后，老师得到一个消息。索尼数十条生产线中，有一条开始了紧急整顿，董事久源胜美亲赴现场，坐镇指挥。” 秦远峰正了正颜色，坐了下来，仔细地听着对方说。 “你可能不熟悉久源胜美这个人，我大体给你说一下，他的地位绝不逊于三井明忠或者中钵良治，是索尼最核心的‘十人桌’其中之一。有意思的是，他负责的从来都是组装。”彼得潘也严肃了起来，轻轻咬着下唇说：“老师当时就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打算通知你做最坏的准备。” “组装，就是索尼最后的成品，这和主机何其相似？老师预测，每一次索尼这种等级的巨头进行这种大行动，都关系着利益的洗牌。中钵良治和久源胜美肯定进行了一番暗中的较量，他提醒你，中钵良治有三井明忠这样的盟友都被对方抢走了职位。久源胜美这个人千万不要小看。” “这只是表面……最关键的，索尼为什么会开放远离东京的生产线，特意选择北海道？还让一位这种等级的董事前去坐镇？他想了很久，只得出了一个最不愿相信的答案。”他深深看着秦远峰：“秦……你已经被索尼怀疑了。” 秦远峰深吸了口眼，通红的火光已经燃到了烟屁股，食指和中指有些发烫，他沉默了几秒，默默摁灭了烟蒂。 他想不通自己怎么被怀疑的，这几秒，他全面回忆了一下和中钵良治，三井明忠的谈话，没有什么疑点。 “我没有露出端倪。”他肯定地说：“我想不通他们怎么会怀疑我？怀疑我哪方面？” 彼得潘要说什么，秦远峰摆了摆手，接着说：“如果是怀疑我知道索尼的图纸，他们绝对不会和我们接触下去。而且好像我刚和索尼开完新闻会。也就是说，他们怀疑着我却仍然选择合作，这种怀疑不深。” 彼得潘低头想了想，抬起头来郑重地说：“秦……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对手。能做到他们这种地步的集团，已经有了一种狼一样的直觉。也许你的一个动作，一句话都能让对方生疑。这不奇怪。老师和我的推断都是，连索尼都不知道要怀疑你什么。” “正是因为这种不知道，才让他们担心，你们会面的经过我们都知道。索尼这次投入太大，起码是数亿美金的资金，他们绝对会全力以赴，中钵良治和你见面，三井明忠代表三井财团在索尼的势力。然后还有远赴北海道的久源胜美……这种阵仗，哪怕一个小小的怀疑，他们都会针扎一样做出全面的防御姿态。” 他叹了口气，目光炯炯地说：“我们推断了一个晚上，设想了数十种假设，得出最坏，也最可能的结论是：索尼恐怕会将北海道的生产线作为ddr的生产线，而且，会在那里进行和秦皇朝合作。届时，索尼最核心的开发小组，和秦皇朝的开发小组将在那里会面。秦，这代表着那里将会变成一块死地。数亿美金的投入，索尼绝对不会吝惜数十万美金把那里变成一个铁桶，苍蝇都飞不进去。” 第208节 他紧紧盯着秦远峰，缓缓开口：“也代表着……那里的绝对是索尼最忠心的成员。老师推断出这个结论之后，就否定了他买通员工背叛索尼的做法。你想另外找地点，很可能也行不通。以他们的决断，恐怕你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索尼会立刻切断所有联系，并且把你当做索尼的敌人。” 秦远峰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次的事情，恐怕真的麻烦了。 他不会小看索尼，更不会小看每一个创业者，这种创业者中的成功者，心比铁硬，手比冰寒，现任社长大贺典雄尤其是个中翘楚。 索尼之所以后来日薄西山，大贺典雄可谓功不可没。 他太狠心了，任职时间到之前，疯狂地在索尼安插了无数心腹。直接架空了下一任社长出井伸之，想做索尼的太上皇。但是出井伸之又怎么可能是平庸之辈？后进晚辈和大贺典雄斗了个旗鼓相当，这一斗，就是整整数年。生生将一个世界上最大，最强的电子业巨头带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等各方董事都精疲力尽，一致央求前社长和现任社长罢手的时候，在这场长达数年的内斗中，索尼已经失去了他引以为傲的技术和眼光，被无数后来者追上。 这样“宁我负人，勿人负我”的人，怎么可能让他小看？ 这一次，索尼可谓倾巢而出，目前浮在水面上的就有三位董事，还有三井财团的影子。秦皇朝要想让ps延期，并且捧红自己的游戏，无疑是钢丝线上行走，两边都是锋利的刀刃。 “秦，你想怎么做？”彼得潘饶有兴趣地看着一言不发的秦远峰：“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只有你去亲自捅出索尼的目的，但是这样一来，你可真的成了人憎鬼嫌了。得罪三家圈内顶级势力，这个圈子你混不下去的。” 第0247章 歌曲 秦远峰忽然笑了笑：“你不用试探我。就像索尼要走这一步那样，我的决心，从来不会更改。” 他抓起一个打火机，随意把玩着：“再强的敌人，也有他的弱点。阿克琉斯还有后脚跟，索尼会成为铁桶一块？” 他的目光如同利剑：“现在，我们还把握着优势，有心算无心。索尼不知道我们的目的，他只是怀疑，而且怀疑得不深。否则他们不会和我们召开新闻会。我们只需要抓住适当的时机，给于他致命一击，这就够了。” “但是这个时机非常困难。”彼得潘轻轻咬着嘴唇：“秦皇朝绝对不能去做这个拉响炸药包的人，否则会把秦皇朝炸得体无完肤。让谁去做？如果在你游戏做好之前没有定计，这次你可真的是钓鱼却被鱼吞了鱼饵。” 秦远峰笑了笑：“不到那一步，还很难说。只有到了北海道，才能证实杰克先生的推断对不对，才能考虑下一步要怎么走。” 彼得潘也笑了：“老师的推断从未出过错。他的每一步推断都牵涉着数亿，数十亿美金。比如可口可乐和百事的大战，老师要错一步，送出去的就是几百亿的市场。当然，这一次除外。” “你们这些美国人哪……”秦远峰“啪”一声打亮了火机，笑道：“知道我看美剧的反应是什么吗？” “那就是夸张，小题大做。看到个怪兽女主叫的和死了亲娘一样，听到最多的话就是‘looking me’。”他嘲弄着继续说：“我就在想，哪一天你们不做死了，我就能看下去了。” “现在你也一样。”秦远峰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只是个推断，有必要这么天塌了一样？对于推断的态度，我们要大胆猜测，勇于求证。是的，这是个非常坏的消息。不过还不至于要死的地步。敌在明我在暗是最大的优势，索尼为什么采取防御？因为它心虚！” “几亿，甚至十亿的资金投入，他能不心虚？索尼现在年纯利才多少？二十亿美元？三十亿？一次性投入年度纯利润的三分之一，十分之一。他能不心虚？面对着世嘉，任天堂的联手绞杀，他能不心虚？” “一个心虚的对手，尽管它非常强大，我并不认为自己会输。” 彼得潘呆呆地看着他，过了很久才点了点头：“秦，你知道吗？我喜欢你这种自信。” “刚才的你，有点超级企业家主的味道。没准以后你还真能弄出一个家族来。” “比如洛克菲勒？” “为什么不？老师还是第一次这么看好一个公司。” 本来是一个极坏的消息，现在，那种紧张得剑拔弩张的气氛，却不知不觉松弛了下来。彼得潘抿了口咖啡，皱起了眉：“希望下次我不会喝到这么难喝的东西。” “恐怕你还要喝很久。”秦远峰笑道：“没事的话，就准备开始公司的诊疗吧。杰克先生的话我会仔细考虑，但是不管结果如何，我仍然会高歌猛进。” 彼得潘看了他半天：“god will bless and confident person.（上帝会保佑自信的人）” 送走彼得潘，秦远峰收敛了笑容，看着桌上的打火机，陷入了沉思。 这一次，是他自愿走进对方的陷阱。因为，他图谋的更大！ ps决不能提前降世！这会打乱他熟知的电子娱乐圈历史！ 没有这些东西，他和这群大佬玩不起。 前途维艰……索尼谨慎非常，开启日本最北端的生产线，远离东京所有人的耳目，就是为了给整个日本电子娱乐圈重重一击。 而他，决不能让索尼完成部署，他要让索尼数亿美金灰飞烟灭！ 没有任何和解的可能，索尼摆出来的阵势已经说明了一切。 “索尼……”他再次“哒”一声点燃了打火机，看着橘黄色的火苗在微风中摇曳，火光下年轻的脸，露出一抹坚毅的神色。 “这一次……咱们就看看……到底是谁吞掉了谁的饵！” 第二天开始，他全力投入到了ddr的设计之中，为此，他特意叫来了公司的开发小组，目前是久保正雄的组长，当然，还有郝胖，周于坚，高远三人。 最先讨论的，就是ddr的技术问题，后世带感应灯的现在还做不出来，但是跳舞台，和按钮一点问题都没有。这是四人半个小时后得出的结论。 有的东西，技术远不如灵感重要，比如电子宠物，何其简单的东西，却一直到了96年才有人灵感爆发做了出来。 接下来的讨论就简单了很多，ddr重要的不在技术上，因为它太过简单。但是，ddr耗费的资金，可谓现在最重的一个。 无它，版权而已。现在这年代，适合ddr的摇滚类型几乎全部集中在欧美，而且全部出自顶级大家之手，百家争鸣的音乐时代还没有到来。秦远峰要做这种游戏，版权就是个大问题。 “秦君，我不否认这是个非常棒的创意。”久保正雄看着秦远峰连夜赶出来的提案初稿，斟酌着说：“但重要的是，如果要凑齐二十首歌，秦君有没有想过它们的版权问题？这可是千万以上的出入，甚至有可能逼近两千万。拿出秦皇朝全部资金的近六分之一去做一部游戏，如果没有卖好，秦皇朝将会迎来一段极其痛苦的捉襟见肘时期。” “你们也是这么想的？”秦远峰看了一眼其他人，三个人都默默点了点头。 “创意很好，但是涉足到音乐界。第一个不论版权费的多少，音乐界愿不愿意让你涉足都是问题。”周于坚难能可贵地说话了：“跨行投资非常有忌讳，对方会考虑我们的实力，如果潜力很大，他们恐怕不会接受一个威胁进入音乐界。” 秦远峰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低低地笑了出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众人：“谁说过……我要找迈克尔·杰克逊买版权了？” “别人一首歌版权千万以上，麦当娜也是如此，我拿着几百万去买，别人扫都不会扫我一眼。你们以为天皇巨星这几个字就是随口喊喊？”他笑着靠到椅子上：“这次，我们所有的歌，都是自己的歌！绝不动用外力！” “只要第一次红了，接下来别人会求着我们用渠道推广。”他手指了指门外：“现在公司第二会议室，三个小组忙着和日本赶过来的三十多名版权商谈版权，一口定下来的已经超过一千万美元。ddr不红则已，一红……呵呵，这次的版权，可以高达数千万！” “那时候，全世界知名的音乐人，音乐公司，电台想推的人，都会知道我们这条渠道，ddr，我要做的不仅是游戏，而是一个平台！一个音乐的平台！” “有了这些人的投入，ddr系列才可以长红不衰地走下去。而不是昙花一现。” 众人默不作声，秦总喜欢画大饼，不，任何老总都喜欢画大饼，这是所有人都清楚的。 如果是别的老总这么说，他们可能会想，哦，知道了。但是秦远峰这么说，他们不会。 因为……秦远峰从开办秦皇朝到现在，没有一个项目失手！上次眼看遭到了超级马里奥这种神作的围剿，却能在最紧要的时候逃出生天，甚至登基称帝！ 他们对秦远峰，已经产生了一种盲从的信任！ 四款游戏，上亿进账！而且凡是他钦点的游戏，几乎全部都省略了最耗资源的测试，调控环节，并不是游戏太吸金，而是一旦省略过这两个环节，游戏就是无本万利的黄金！ 有了这种心理，没有任何人质问，不管是看到过秦皇朝大战科纳米的久保正雄，还是制作过大家来找茬的郝胖，或者一起度过圣诞夜的其他两人，没有一个人有疑问。 秦远峰满意地看了看众人，这种效果就是他要的效果。通过一次次战争来证明自己才是王，他的命令，不需要人质疑，因为那全部都是站在历史角度做出最好最正确的选择。 包括这次看似兵行险招的索尼北海道之行。没人知道这件事水下潜藏着一头怎样可怕的深海巨兽。 一旦放出来，ps的名字，将席卷整个世界！提前揭开第二纪元的序幕！ “各位不用管音乐从何而来了。”他笑了笑，音乐？这还不简单，谁脑袋里没有点歌曲？后世信息大爆炸的时代，每个人的歌单没有几十首能拿得出来？ 很不巧，他正好是rb和摇滚的爱好者，ddr的歌，他脑袋里一想就能想出一大串。 lady gaga的poker face如何？艾拉·亨德森的ghost如何？凯莉·克莱森的stronger如何？还有经典的it's my life，后街男孩？水果姐凯蒂·佩里？黑女王碧昂斯？超级天后蕾哈娜？ 太多太多了……多到他都记不过来。谁手底下没有格莱美白金唱片？这些歌好听得都想让人随之翩翩起舞。既然大家想跳，他就给这个平台！ 他想让街舞的身影，活跃在全球所有街机厅！让全世界都听到他们公司的歌曲！ 这，才是上一次他对所有旗下艺人说的，下一部作品，我会让你们的身影走向全球的真正意义！ 但是……不仅如此…… 他的目光，落在了面前自己写的资料，最后的那一行字上面。嘴角都微微翘了起来。 你……才是我真正想要凭借ddr推出的东西！ 平台……是的，ddr实质只是平台。它可以让游戏脱离缺乏运动这个一直想取下的恶名，为整个电子娱乐界正名！ 但是……比起他最后这个东西来……却是那么的不值一哂！ 它的出现……将会缓慢地……却坚定地……改变整个电子娱乐界！ 第0248章 ace裁判所 抬头，他看向都在凝视着自己的众人，微微笑了笑。 “我不想在制作方面多做解释，年前，我会把ddr的游戏内容发给大家，这款游戏，同样简单地让人发指。我相信做过火焰纹章的几位，会把它当成甜点一样吃掉。” “但是，我先提醒各位一下。”他收敛了笑容，严肃地说：“各位可以把它制作过程看成甜点，却决不能把它的影响看成甜点！” “如果没有意外，ddr的影响力，100%超过本公司上一款游戏！” 一个日本影响力，一个世界影响力，没得比。在日本，他凭借古田顺子案绝境翻身，击败了不可能击败的超级马里奥。但是，这仅限于日本。 如今，一周以后，超级马里奥全球发卖数量已经直逼八百万！除了意外的在日本遭受狙击，全球都取得了不出所料的巨大成功！ 秦皇朝缺乏一样全球知名的东西，或者说，全球认同。 文字类游戏，走不出亚洲，这几乎宣判了火焰纹章，心跳回忆，逆转裁判的死刑。唯一可以走出去的，是被世嘉买断的大家来找茬！ 这是东西方思维方式不同决定的，就算是神都无能为力。 如果不是日本是现在电子娱乐和电子业的世界中心，秦皇朝的名字恐怕都没几个人知道。 是时候让全球都记住自己的名字了……他暗中握了握拳头，ddr，就是这样一个契机！ “超过逆转裁判？”久保正雄愣了愣，有些狐疑地问：“秦君……您确定？逆转裁判现在在日本的影响力是顶级的……古田顺子案没有三个月的消化不可能在日本民众的记忆中消失，这款游戏……恕我直言，它的方式非常创新，而且更能让游戏摆脱缺乏运动的恶名。但是，它缺乏沉淀。它没有逆转裁判这样的社会背景，我的意见是，它很难超过上一款游戏。” 秦远峰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极为不以为然。 这年代的日本人，是骄傲的，他们确实也有骄傲的资本，电子业，电子娱乐业，国民经济实力，无不名列世界第一。但是，要不了一年，所有的一切都会变成那首歌。 全都是泡沫…… 这种心态导致了他们认为日本就是世界的中心，殊不知世界上的第一经济体从来不是日本，它只是在重要经济体之中。 他不想驳斥久保正雄，作为一个日本人，还是东京人，就让他保持着这种无谓的贵族心态无伤大雅，到了90年，日本全球举债的时候，他倒是想看看，久保正雄还笑不笑得出来。 “我的作风是我说，各位实行。”他嗯了一声之后并没有接着说下去，反而是肯定了这件事：“我不想给各位数据，秦皇朝也从没有市场调查这一说，但是自成立以来的所有项目都证明了一点，这一点就是，我说的没有错。” 他看了看所有人，没有一个人有异议，就连久保正雄都点了点头，他这才接着说了下去：“所以，我宣布从今天开始，ddr项目组成立，由在座的四位共同研究。年后，全部成员前往北海道。大和基板作为我们的盟友，也会抽人前往。” “如果非要理由，我决定了，这就是理由。” “最后。”他深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要拿出来的东西，是他一直想做的东西！也一直羡慕，一直向往的东西！ 第209节 没有机会去做……中国做它的时候，它已经被世界老牌发达国家把标准捏到了手里，比如美国，英国，日本，韩国等等…… 现在……他有这个机会了。 他不仅仅做了这件事，参加了这件事，还能成为它的创始者！ 看到他的表情，所有人都提起了精神，郝胖本来撑着自己胖脸的手都放下了，胳膊捅了捅旁边转笔的高远，傻子都能感觉到，秦远峰接下来要说的，恐怕才是最重要的。 重要性甚至还高于“世界级的影响力”之上。 “最后……”秦远峰睁开眼，压抑了一下自己的心绪：“我郑重宣布，公司将投入第一笔十万美元，成立新部门。” 他看了一眼众人，虽然不想笑，却压不住心中喷薄而出的成就感，声音都提高了一点：“这个部门的名字，叫做ace裁判所！” “第一笔十万美元，仅针对ddr系列。后面，还会有无数的游戏和它挂钩！” “它，会出台针对这款游戏的规则，会成为这款游戏规则的裁判所！” 众人都目瞪口呆，没人知道这是什么玩意。 “ace？……完全击败裁判所？这……”久保正雄欲言又止，秦远峰刚宣布了他的强势，自己还继续质疑，那就不是质疑，而是挑衅了。 “规则我明天会发给你们。我希望各部门调集自己手下最爱玩游戏，而且玩得最好的员工前来报名。” “这是……游戏评测部门？”郝胖狐疑地问。 秦远峰笑了：“不，它不是测试。” “我告诉你们一个名词吧……”他笑着说：“日后，会出现一个新词汇。这个名词，叫做电竞。或者……电子奥运会！” “它，就是游戏最终的形态！它，才是游戏最后的目标！” 他并没有多解释：“各位先出去吧，具体的章程明天就会发给各位。” 人离开后，他静静地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 抽着抽着，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最后……扩展到了整个面部。 “ace啊……”他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腿，却叹了口气：“好怀念的词语……网吧五连坐，从来没赢过啊……” 他呵呵地笑着，摇了摇头：“真不知道，我能不能玩上自己做的英雄联盟。” 他是唯一知道这个名词重要性的人。 ace裁判所，听起来没什么。但是，它，是电竞诞生的标杆！ 电竞之父，是一部游戏，一部跨时代的游戏，一部无数玩家永生难忘的游戏。 它，真正将电子娱乐带上了高峰，让网络冲击下迷惘的电子娱乐商，看到了游戏和商业最完美的结合！ 那就是电竞，电子奥林匹克！ 这部游戏，出自98年，它的名字叫做…… 星际争霸！ “还有九年……”秦远峰的目光有些游弋，作为一个穿越前二十七八的大好青年，他自然体会过这款游戏风靡世界的威力！ 那时候，走进网吧，只能听到一个声音，不是坦克架起的声音，就是刺蛇在粘乎乎地吐着口水，要么就是叉叉在狂叫：“theprotosssword！” 这款游戏，真正开拓了一个时代，一个被叫做电竞的时代！ 在它之前，有电竞的雏形，却从未有任何一款游戏，将游戏彻底脱离游戏，变成全球上亿玩家的狂欢！ 多少人的青春在这款游戏中度过？多少人熬着夜在网吧中试验一种又一种的战术？ 他现在要做的ace裁判所，就是这个时代的基石！是“职业玩家”这个词出现的基石！是电子娱乐最终形态出现的基石！ 因为……ddr，是一个能让双人合战的平台！而且极具观赏性！裁判所其实不需要做别的。他们需要制定比赛项目，制定比赛规则，规定赛程，决定比赛制度，然后…… 来一场热血沸腾的ddr全球街舞大赛！ 用日后格莱美的白金唱片！ 而这……他冷笑了起来，胸口都有些起伏。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大家依然会记得ddr！记得ace！ 它，将会真正成为电竞的雏形！ 这个雏形，也许要养育很多时间，至少要等94、95年以后，有能力制作星际争霸这款革命性的游戏开始！ 而那时……电子娱乐第三纪元正式揭幕，他，却已经在第一纪元就埋下了这个伏笔！ “我很想啊……”他笑了起来，手指划过桌面：“看看我举办的星际争霸大师竞技赛……看看我举办的dota全球精英赛……看看我举办的反恐精英，fifa……英雄联盟的s赛季比赛……会让人疯狂到何种地步……” “现在……”他的目光落到了ace裁判所几个简单的字上：“观赏性，平台性，传播性……ddr你都具备，只差推手，曾经的科纳米没有察觉到你无限的可能性……我倒要看看，全世界人民对于电竞第一次电玩街舞大师挑战赛出现在他们面前，会有怎样的反应！” “你一旦成功……”他的双眼都发出了亮光：“下一款……就是拳皇kof90年世界挑战赛！” “这一次，所有规则都是我们中国人制定！再也不要抗什么韩，呵呵，都来给老子抗中吧！” “我的时代，才正要来临！” 掩去这几个字，他兴奋地狞笑着舔了舔嘴唇。强大，本身就不是让人亲近的，而是拿给人敬畏的！ 真正的强者，必定是高处不胜寒的孤家寡人，他们行走在白云之巅，用淡然的眼神漠视苍生，人们看不到他，却知道他在。人们听不到他，传说却长存人间。 不需要亲和，这是不够强的表现。真正的强，需要的是敬畏，表现出的是群雄蛰伏的仇恨，却毫无办法。 星际争霸，韩国人第一，魔兽争霸，如果不是有sky被称为人皇，估计也是韩国佬的天下，到了英雄联盟，两个赛季之后韩国人一手遮天。幸好，dota中国队一枝独秀。 这怎么行！ 全世界，只有他，只有他知道，电竞，是一条产业链，而且是一条完整的，依托于电子娱乐的产业链！ ace裁判所，就是他手中的第一个零件！ 半个小时后，他离开了会议室，扩了扩胸，感觉空气如此的清新。 前进吧……88年春节就要到了……他看了看日历，笑了起来，中国人最隆重的节日，过了它，才算过了88年。 年后，就将远赴北海道，年前最后一件事的布置下去，让他心情舒畅。 “过年了啊……”他笑着走到车库，叫上司机：“该买年货了。” 说好的一起回家见公婆呢！这怎么能少？ 第0249章 回家 喜庆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89年的新年即将来到，整个神洲大陆都仿佛忽然间松懈了下来，不管有事没事的，脸上都洋溢着节日喜庆的气氛，商场中人满为患，香港几乎有中国员工的公司，都开始准备放假。 秦皇朝也不例外，随着春节一天天的到来，花浮影在秦远峰的无赖战术之下，看似被逼无奈地一起上街买了年货。 “这块欧米茄不错。才几十万。” “……你敢买试试。” “这条镶钻项链呢？妈带上应该很好看。” “……你敢买试试。” “这套西装呢？几千美元总可以了吧？” 花浮影这次话都懒得说，扭身就走。 “哎……”秦远峰在服务员遗憾的目光中放下西服，转头追了出去，笑着问：“走干嘛？” “买东西。”花浮影有点咬牙切齿，补充了一句：“买补品。” 秦远峰恍然大悟：“我听说百芝堂有一根百年人参做镇店之宝？要不我们买回去。” “秦远峰……”花浮影深吸口气：“你现在身上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铜臭味。” “……我以为你喜欢……” 花浮影看着他，似笑非笑的开口了：“狮子在求偶的时候，会抖动它的鬃毛。孔雀在求偶的时候，会张开它的尾巴。所以，你现在是狮子还是孔雀？” “听我的买，要不别买了。” 总之，年货由花浮影一手包揽，花的自然是秦远峰的钱，秦远峰心中暗笑，无所谓的自尊心啊……我的不就是你的？和你老公计较什么？ 看样子，思想改造任重而道远，要不要让大和抚子和她多接触一下？ 时间就在这种看似忙碌或者不忙碌的气氛中匆匆过去，秦远峰除了每天整理一下文件，监督下ddr的进程，剩下的时间都沉浸在了逛街中。 日子，很快就到了腊月二十八，他们也坐上了回家的飞机，当然，是一方情愿一方不情愿。 一只玉手，在秦远峰腰侧狠狠掐了一记，他没有发火，转过头嘿嘿笑着：“你掐我干嘛？” 花浮影穿着一身雪白的薄毛衣，纯白的毛，却比不上她如雪的肌肤，黑色的头发如同一段黑天鹅绒织成的绸缎，水汪汪的大眼睛，薄而红润的嘴唇，没有一点装饰，甚至这年代流行的发夹都没带。但是秦远峰就是觉得怎么这么好看。 男女接触，不要说什么外貌党。其实任何人都是外貌党，这个可以轻可以重。比如秦远峰的要求是，过得去就好，其他的看内在。当然也有非王力宏不嫁的女人。 如果看着一点感觉都没有，还能生出恋情，那……起码不是普通人所为了。 花浮影没说话，脸上没什么表情，手下却一点比一点用力。 “……要青了……” 花浮影这才放了手，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不是说了不用你给我爸妈买年货吗？” “作为小辈，这是应该的。”秦远峰正气凛然地说完，又补了一句：“无论是谁爸妈。” “我不是说了不坐飞机吗？” “多快啊……难道你还想坐火车？你不是没坐过飞机吗？” “我不是说不坐头等舱吗？” “我又不缺那点钱。” 花浮影叹了口气，轻轻抿着嘴唇：“那为什么你什么都要对我解释一下？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秦远峰哑然，这个么……纯粹就是出于大男子主义的本能，就像公狮子交配的时候都要显示一下自己的鬃毛那样。这些花浮影不懂的东西，就是他的鬃毛。 不过……好像效果不怎么好，他记得大和抚子对他说过，这个女孩年龄虽然不大，但是那种家庭出来，自尊心会更加强烈。 “对不起。”他诚恳地说。 花浮影掏出一颗巧克力轻轻塞进嘴里，看到那颗黑色的巧克力慢慢没入红润的双唇，就像陷进去的一样，他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唾沫。 “其实你不用道歉。”花浮影细细地品着巧克力，过了很久才说：“我知道，这是远峰哥哥对我好。其实……现在想想，虽然你以前挺蛮横的……但是……也经常帮我……”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头不由自主地看着窗外，后脑勺对着秦远峰，像在逃避什么，不过秦远峰并没有注意，只闻到一股好闻的香味直往鼻孔里钻。 第210节 “什么时候的事……”他眼神如水，痴痴地看着对方锦缎般的黑发，不知不觉地问。 黑发没了，转过来花浮影精致的脸庞，呆呆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笑了笑，两颊堆起两个好看的梨花酒窝。 “忘了？也是，过去很久了。” “很久是多久？” “忘了就算了。”花浮影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事情，笑得格外迷人：“远峰哥，牛大说要接我们。你快想想怎么办吧？” 秦远峰抬了抬眉毛，看着自己面前口是心非的非正牌女友，不是挺担心的吗？现在怎么不担心了？ 他的意思，被对方看了出来，幽幽地开口了：“本来我是担心的。但是发现你现在越来越蛮横了，躲也躲不过去，干脆不担心了。不过嘛……这些事情是你自己惹的祸，得你自己去处理。” “我觉得是福不是祸……” 没营养的对话到此结束，花浮影干脆不理他了，看起来平静，其实闭上眼休息的对方，手心都是一层白毛汗。 不紧张？怎么能不紧张！ 什么不紧张，那都是表象！为了不让这个混蛋看出自己在紧张的表象！ 她心里都不知道什么滋味，大过年的，团圆了，结果被一个男人带回来了！ 是的，男人，她看到秦远峰的那一刻起就没把他当男孩，和院子里那群纨绔子弟相比差距太大了，她也说不清，只觉得对方身上有一种显而易见的气质，和她认识的同龄人差距太大。 虽然有时候很皮，有时候很贫，但是，她却莫名地觉得，他靠得住。 尤其是在和大和抚子私聊过之后，大和抚子告诉她秦远峰的那些所作所为，她听得都有些不敢相信。 然后……她就被这个男人带回来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至今还想不通。来香港本来的打算是兴师问罪，结果就问了一回，第二回别人就开始追她，他是受虐狂？ 她悲哀地发现，关键是自己还半推半就了…… 说好的兴师问罪呢？说好的不理呢？ 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没气节，尤其这次回去见父母好像跑不掉了……而且自己竟然还“不怎么”反感。 自己居然默许了啊！想起这一点，她的被子上又被她拧出一个小洞。 就像一只小乌龟，伸出头来咬了人一口，立刻缩到壳里，再也不想冒出头，她现在甚至有些讨厌这个寒假。 不过，再怎么讨厌，飞机也还是要降落的，她心跳的更厉害了，想拿东西就往外走，最好别让亲朋看到，结果却发现她的东西都被秦远峰拎走了。 两人默契地没有发话，脸都有些发烫，居然就这么沉默着走了出去。 刚要出门，花浮影忽然伸出了手，朝着他的手伸过来。 这是要牵牵小手的前奏？ 秦远峰瞪圆眼睛，前几次他的企图都被对方打消了，这次对方主动？ 想象是丰满的，现实是骨干的，花浮影扯了扯他的袖子，脸再也憋不住红了起来：“走……走人少的门……” “怎么？”秦远峰看了看不远处的出口，疑惑地问。 “牛大来接我们……说你去年没回去……今年得罚你……” “你……不好意思被他们看到？”秦远峰有点不甘心：“躲一辈子啊？” “胡扯。”花浮影本应义正词严地说出这句话，但是现在却低下了头，脸不问可知红的吓人：“我，我不是还没……” “是，是，你没答应。”秦远峰没好气地看着这个口是心非的小姑娘，但是话中恶劣的语气却敏锐地被对方捕捉到了，下场是腰肉青了一块。 “反正走人少的门！”恼羞成怒的花浮影下达了最终通牒，秦远峰耍赖，现在她也开始了。 秦远峰哀叹着换一道门出去，刚出门，就准备打车，结果手还没抬起来，旁边就传来一阵笑嘻嘻的声音。 “小疯子，老子就知道你不走正门。特意在这里等你半天，你还真从这个门出来啊！” 花浮影立刻无声地犯了个白眼，眼中的凶光差点没把对方千刀万剐。 千躲万躲，结果躲到对方包围网里去了，这气人不气人！ 咬着自己红润的嘴唇，暗中咬牙切齿了半天，这才仰起头，重重地“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哟，花大小姐，是谁惹你生气了？告诉哥哥？哥马上去揍他！” 秦远峰的目光落在眼前的人身上，刚看到，心里就骂一句，王八蛋基因够好的啊。 身高，目测一米八五左右，穿着衣服都能看着肌肉鼓鼓囊囊，长得还他么的人模人样，这让不让人活了啊？ “牛大。”没等秦远峰想好这是哪位，花浮影就没好气地开口了：“你……真是走得一手好后门。” 第0250章 车 这就是牛大？秦远峰微张着嘴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 穿着一身军装的对方，挂着列兵的军衔。整整齐齐，这年代，军装还是很流行的。美观大方，而且永不退色。剃着一头板寸，看起来精精神神，浓眉大眼，标准的偶像脸。 这就是花浮影说拒绝过的人？ 秦远峰顿时心花怒放，原因很简单，他本来以为对方丑的没边了，拒绝他接受自己很正常。没想到居然是一位气质帅哥，那么……咳咳……自己这边显然就不仅仅是气质这么简单。 那是容貌和智慧的化身，力量与性感的集结。 这么无耻的话，他在心里回荡了一圈没说出来，没敢说。 在钟晗面前得意的武力值恐怕现在会变成负数。看对方穿的皮就知道。 “大小姐，您这一回来生哪门子的气啊？”全名牛军的牛大，一点也没有军人的严肃，嬉皮笑脸地掏出根烟丢给秦远峰：“这混小子惹你生气了？我帮你揍？” 还没说完，轻轻一拳就打到了秦远峰胸口上，笑着搂了搂他肩膀：“王八蛋，出去一年多也不知道回来，电话也不打一个，哥还以为你挂在香港了。” 秦远峰刚把面前这位的身世回忆完毕，牛军，一位师级干部的大儿子，有个弟弟，在北京这种地方，军级满地走，他一个师级还不是重要部门真心不算什么。 和自己从小一块儿长大，掏过鸟窝弹弓砸过玻璃，偷看过小姑娘洗澡也偷偷滑过旱冰。简而言之…… 就是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混账。 “咳……”发小啊，秦远峰咳嗽了一声：“你怎么又长高了，二十多岁还长，你没个头了？” 牛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峰哥……我才十九啊？为啥不能长？” 那你他么没事哥，哥地自称干嘛！ 秦远峰一口气没提起来。 还不等他说话，牛军就自来熟地帮他拎着包往外走，一边走一边笑道：“我早上七点就来等了，没想到下午三点才到。哎，听说你在香港混得不错啊？哥也过来跟你混混？你不知道，老子穷的快死了。部队简直就不是人待的地方。我才去一年，把我关得就像囚笼一样。” “你也该关关了。”花浮影撇了撇嘴，毫无气节地出卖着对方：“十八岁生日和副市长的儿子打了一架，打就打吧，你居然还打赢了。北京这地方，别说师级，军级干部都多的乱串，不信去大会堂门口走一遭？牛叔叔要不送你去部队管教一下，谁知道惹出什么事来。” “那家伙太弱了。”牛军嗤笑了一声：“被我拎起来甩，峰哥啊，你不知道当时那场面，当时我……哎，对了，花骨朵，我夏天问你那话你还没回答呢。” 花浮影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秦远峰也被这种神奇的思维转折震惊了。 “你问我啥？” “就那啥……”牛军的脸难得地有点泛红，虽然有点黑的皮肤不大看得出来：“那个……” “那个就是你答不答应和他交往。”秦远峰算是明白了，诚实啊……羞涩啊……这年代的中国大陆，不管多纨绔，骨子里都透着一丝羞涩，尤其是在这个年龄。 不就是追女孩吗？害羞个屁啊！ 鉴于武力值的悬殊，这句话仍然没说出口。 顿时，花浮影的脸比牛军更红。牛军狠狠瞪了秦远峰一眼：“峰哥，你真是和以前一样直白！” 秦远峰装模作样地把手握成拳头，放到嘴边干咳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说：“小牛，朋友妻不可欺，我现在自我介绍一下，鄙人是花骨朵同学首任男友……住手！你要杀了我吗！” 话还没说完，两只有力的胳膊就死死箍住了他的脖子，牛军脸红脖子粗地怒喝：“你怎么下得去这个手！你怎么下得去这个手！当初说了谁先说就是谁的！你居然违反约定！” 好不容易从对方手下解脱出来，秦远峰直喘气，妈的，身边有个武力值过高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这种行动派。 “花骨朵，他说着玩的吧？”牛军看着花浮影问。 “当然！”花浮影脸都涨红了，咬着嘴唇，第一声无比高亢，仿佛要牛军还她清白，结果接下来的话，却越来越低。 “当然！是……骗，骗人……的……” 那个的字，消失在她的唇齿之间，轻不可闻，头也越来越低，越来越红。 牛军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再看看一边故作高深的秦远峰，毫不犹豫竖起大拇指。 “走吧！先上车！今天我家吃饭，都等着呢！”牛军咂吧了两下嘴巴，感觉非常不是味道，还是伸手接过行李和礼包：“回家再说……啧……我现在都想看到花叔叔的表情了，一定会痛骂小小年纪不学好，禁止早恋之类的……” “我二十三了，马上二十四。”秦远峰不动声色地提醒。结果被对方一句话没噎死。 “可是花骨朵才十七！马上十八！”牛军的眼神充满了鄙视：“居然对幼女下手，你太没谱了！哎哟……” 这是花浮影的九阴白骨爪，准确掐在对方腰部。 牛军带着两人走到一辆老式吉普面前，式样不新，但是擦拭得很新，他的神经仿佛天生就是用来忘记的，刚才那一幕对他没太大的冲击，或许当时有，过后就忘了。 他兴冲冲地指着车：“怎么样？我老头子给我新买的！我天天恨不得舔一遍。这样的样式，在北京市民里可不多见！” 花浮影不动声色地看过秦远峰，她知道，秦远峰的车多得要死，还全是名车。 她心中忽然涌起一种难言的复杂感情。这批从小到大的伙伴，已经走上了他们自己的人生路途，而且越走越远，在牛军为一辆老式吉普欢欣雀跃的时候，秦远峰却开着自己的兰博行驶在香江之侧。 她什么都没说，女人有时候敏感地吓人，只是和牛军打趣了好久，才笑着上了车后座，目光没有离开秦远峰。 他会怎么做？ 嫌车小？嫌车破？嫌太掉档次？甚至……不坐？ 她没有猜对。 秦远峰笑得比她还开心，没有挑刺，也没有看似礼仪无可挑剔实则疏远的评价，说出来的话却让她的嘴微微翘了起来。 “大牛你这车不错啊！保养得很棒。这罗盘哪里卸下来的？”笑着打趣了半天：“不过，我也有好车，但是在香港，等你过来，我送你一辆。” “行啊！”心花怒放的牛军张口答应了，根本没推辞：“就这么说定了啊。我要红旗！” 花浮影在后座，差点没笑出来。 如果牛军真去了香港，他就知道秦远峰根本没什么红旗。他手里的车，看着就知道价值不菲。 她莫名地，为秦远峰刚才直白的谈话高兴。 没有挑剔，没有推辞，也没有藏拙，自己有什么就拿出来，和小时候一样，有糖都会拿到一起吃，哪怕是一毛钱一根的“小辣椒。” 第211节 总是你吃一口，我吃一口，最后不知道谁吃完了。 长大了，才觉得这些场面异常珍贵。 到了大院，秦远峰兴致勃勃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就是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 三层楼，但是绿化相当好。并不是四合院，家家户户带着八十年代显著的特征，比如门口走廊上是厨房，楼下的小广场妇人们洗着衣服聊着天，用的还是已经少见的搓衣板……这一切，都勾起了他深深的回忆。 他不是没经历过这些，但是这种类似故地重游，旧梦重现的感觉，却让他无比唏嘘。 临近春节，每家每户门口都贴着春联和大大的福字，院子里有一股浓烈的鞭炮味，不知道谁家刚放过，这时候还没有严令市区禁止鞭炮，春节，那是一定要热热闹闹的。 眼前的东西，让他感觉到了久违的平静。甚至超过了去花浮影那里，仿佛告诉他，中国才是自己的根，哪怕日本他可以随吃吃到蓝鳍金枪鱼，那也不是自己该呆的地方。 他正有点呆滞地看着这一切，忽然有人捅了捅自己的腰。 他回头一看，花浮影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牛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搬东西上去了。过了很久，花浮影才轻启红唇，轻声道：“你知道吗。” “刚才如果你不坐大牛的车，或者对他的车挑三拣四。或者炫耀你的车。”她没有笑，认真地看着秦远峰：“我，和他，以后再也不会在你面前出现了。” 秦远峰嘴唇动了动，还不等他说话，花浮影就继续说了下去。 “我们是发小，其实说是发小有点勉强，因为我和他从小都是被你照顾的。我希望这种感情能够到我们死都保持下去。我知道你很有钱，具体多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非常的富有。幸好，你刚才没有这么做。” 秦远峰心中都不知道是高兴还是该悲哀，什么时候钱成了衡量人友谊的唯一准绳？ “放心，我还是以前的我。”他笑着，轻轻地，却郑重地保证。 花浮影淡淡地笑了，就像他第一次看到她那样，如同一朵无色的水仙盛开：“我相信你。” “记得你的话，要送大牛一辆好车。最好的那种。” “没问题。” 第0251章 还是人 正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楼忽然推开了一扇门，一个记忆中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几乎想都不用想，秦远峰就认了出来，这就是他现在的父亲，秦向东。 但是，意外的是，秦向东脸上并没有多少欢愉的神色，反而一脸严肃。 他快步走到了秦远峰身边，对着花浮影点了点头，郑重地问：“小峰，你……没有触犯国家的法律吧？” 秦远峰莫名其妙，大过年的问这个干嘛？ “没有啊，爸，怎么回事？” 秦向东叹了口气：“国计委来人了，还是一位司长，点名要找你。刚到，我本来还说推脱一下，结果大牛一进门就拿着你的东西，推都推不过去，小峰，你想想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国计委？秦远峰仔细考虑了一下，这到底什么部门啊？ 看到他疑惑的目光，秦向东解释道：“国家计划经济委员会。现在你花叔叔，牛叔叔都陪着他呢。有事的话你先说一声，我们也好心中有数。” 秦远峰心中有些暖，果然是父子……秦向东根本没有问什么问题，只说有问题先说一下。这种无条件的相信，恐怕天底下只有父母可以做到。 原来是发改委的前身啊……他松了口气，笑了起来：“爸，我大概知道是谁来了。司长姓牧？牧歌？” 秦向东看着他的面孔，直到他笑了起来，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知子莫若父母，秦远峰这种表情，就是问题应该不大。他笑着说：“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不过确实姓牧。小峰，你怎么和这种部门惹上了关系啊？” “一言难尽。”秦远峰笑道：“先去和牧司长见面吧。” 在这个89年初，即将来到的改革大潮中，发改委将是全中国最权势熏天的部门。他如果想尽早把根落在大陆，得到牧司长的支持，绝对是不能少的助力！ 只要……对方那个时候还坐在司长位置上。没人能想象到90年代以后发改委权势有多么重。可以说，一念兴，变风云，一念落，降雷霆。全中国的经济，这条最大的动脉，都把握在对方手里。 走在有些发旧的走廊上，看着被油烟熏得黄中带黑的墙壁，上面挂满了年画，甚至有些精巧的剪纸，这些在后世都不多见了。 一股股香味直往他鼻子里钻，他闻到了花雕的味道，闻到了饺子的味道，还有其他的味道……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总觉得很好闻，往心坎里钻。 香港，他的公司是整洁的，地板上可以印出人影子来，墙壁上绝对不允许有瘢痕，全部是如雪一样白的颜色。 但是，那个地方，他不踏实。 总像树上吹下来的枯叶，或者被风飘散的蒲公英，风的手柔柔地一吹，他就飘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落地生根。那种孤寂的感觉，他和谁都说不上来。 公司的人没的说，因为他是董事长，他是强硬的，他不能软弱。强者拒绝在外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弱点。他不能说。 大和抚子？那就是个钢筋混凝土的雕塑，自己虽然和她有荒唐的一夜，但是事后两人都非常清楚，这一夜，也只不过是一夜。 一夜而已……一夜之后，各走各路，谁也不妨碍谁。 她不需要安慰，她需要利益，需要人的体温，却绝不需要心灵上的慰藉，她认为那是施舍。 作为一名骄傲的女王，从来只有她施舍给别人。 她会继续流连在各种各样的“菜”之间，没有空也没有义务更没有必要停下来听秦远峰心情。 直到他遇到了花浮影。 这才真的有了那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对方可以掰着指头说出他以前怎么欺负对方，可以仗着年纪小耍赖，仗着自己的喜欢拧他，但是他一点都不觉得厌恶。反而觉得本应如此。 有了依靠，才会耍赖。有了信任，才会随手动手动脚。 对一个外人可能如此？大家都是相敬如宾。 他也只有去花浮影那里，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所以，每次绞尽心力的大战之后，他第一个选择就是去对方那里。 他有些眷恋地摸着发黄的墙壁，嘴角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有钱没钱，回家过年……真的是……让他有种归巢小鸟的感动，感动得事业上强势如他，敢和山内溥叫阵，敢和索尼玩心思，敢图谋世嘉的他，此刻鼻子微微发酸。 “我是人。”他喃喃地说，过了好一会儿，又郑重地补充了一句：“我还是人。” “就像我不能看着古田顺子去死，我也做不到大义灭亲……做人……而不是做金钱熏红眼的野兽……感觉真好。” 花浮影就在他身旁，她眼中泛起湖泊一般的波光，红唇微张，如画般的女子柔柔地站在古旧发黄的楼道中，出神地看着追自己的男子，听着他心窝里最深的话。这一瞬间，她迷失了。 她不知道迷失什么，她只觉得，这个画面，很让她……有此刻立刻点头的想法。 一贯强势的人，露出自己最柔软的一面，她仿佛现在才认清楚了这个差点改头换面的青梅竹马。 “远峰哥哥……你是人，你是最好的人。”半晌，她才轻轻地说。 她的声音很轻，秦远峰的心绪已经平静下来，舒了口气，抬起头，痞笑着说：“马上要进屋了，我怎么介绍你啊？秦家夫人？” 刚才的一切都是泡沫！！！全都是泡沫！！ 花浮影差点没有抄起旁边哪家灶头上的酱油瓶子甩过去，自己刚要软软地答应了，没想到接了这句狗尾续貂画蛇添足的话！ 果然啊……这就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绣花枕头！好看不经试！一戳就破！ “当然是你的学妹！没有别的！”暗中气得不轻的花浮影甩了他一记卫生眼，好不眷恋地往前走。 自己刚才肯定是疯了！肯定是这样！ 秦远峰正要追上去，前方秦向东的话已经传了过来：“小峰啊，来，见见你吴婶。” 一位胖胖的五十岁左右妇人，围着围腰笑眯眯地走到秦远峰面前，刚看到就惊呼了一声：“老秦，这是小峰啊？完全认不出来啊！看看这样子，简直就是大厂长啊！” “小峰啊，小时候看你流着鼻涕满院子乱跑，现在都这么俊了。找女朋友没有啊？你快二十四了吧？没有婶婶帮你介绍个？”正在旁边刮鱼的另一位妇女抬头笑道。 秦远峰从善如流地咳了一声，正要去抓花浮影的手，对方已经离他八丈远了。 闲聊了一会儿，来到了牛家门前，一个胖胖的福娃剪纸，抱着福字挂在门口，这年代没那么多小心眼，邻居根本没什么戒心，牛家大门根本没关，还能听到从里面传出低低的交谈声。 秦向东脸色严肃了起来，整了整自己的仪容，牧司长，行政职务比他高三级以上，更不要说，对方是国家部门的人，自己一个市的局长，根本没有可比性。 这年代的人淳朴，现在的官可是真的人民公仆，偶尔开点小后门，都觉得做了多不光彩的事一样。局长，还真不是什么大官，有没有人记得都是问题。 牧司长亲临秦家，这是给了极大的面子，而且不是找他们，而是找秦远峰，说知道对方今天回来，也不说什么事，官小几品的牛家，花家，秦家，只能陪着聊天等秦远峰回来。 在秦向东身后的秦远峰，正在抓花浮影的手，拉着手进去，这就坐实了。花浮影红着脸，咬着牙，红润的嘴唇上都咬出了好几个牙印子，死死瞪着他，狼爪子伸上来一次打一次。 “你们在干嘛？”不时听到后面“啪啪”响的秦向东正要推门，好奇地问。 “没事……打蚊子。”秦远峰咳了一声说道。 秦向东显然没心情去追究冬天为什么有蚊子这种语病，而是帮秦远峰整了下领带，推开了门。 刚一推开，秦远峰就抬了抬眉，心中问候了牧歌无数次，大过年的你来不是添堵吗！想见我不知道来香港？机票我送你一沓行不行？包吃包住包玩，非要等过年才来？ 随后他彻底地蛋疼了，上次见过的北京电子厂厂长徐德胜，也坐在沙发上。 “小疯子到了！”大牛坐在凳子上，拿着水果吃得不亦乐乎：“爸，我没说错吧！小疯子现在改头换面，根本不像人……你打我干嘛！” 屋子里诡异地安静。 秦远峰是没想到，自己西装革履的回来，已经和现在军装，棉衣的中国风情太不吻合了。花浮影则是没在意，香港呆了半年，她认为秦远峰穿西装不是正常吗？牛军则是完全没在意，光的都见过，换身衣服就不认识了？ 但是，到了自己家里，就不同了。 大家都是棉衣，毛衣，唯有他穿着一身高档西装，笔挺的衬衣，居然显得格格不入。 看着屋里的人，他仔细搜索了一下，马上对上了号。 左边的一位面容威严，却带着笑容的四十六七岁老者，是自幼丧母的牛军的父亲，牛卫东。这年代，名字没个红星，卫东，向阳，红旗之类的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人民。牛卫东，花浮影的父亲花向阳，母亲徐艳秋，还有自己的父亲秦向东，母亲苏蓉。 片刻的沉寂，牛卫东首先大笑了起来：“小峰，你两年不见，现在叔叔都快认不出来了。” 屋子里本身有些沉闷的气氛，随着秦远峰的回来，整个都开朗了起来。不管他变化再大，来到这间屋，都是他们的晚辈，父母的儿女。 秦远峰正要说话，不过下一秒，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徐德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三步两步跑了过来，紧紧拉住秦远峰的手：“秦老板……你终于回来了……请救救北京电子厂吧……” 第0252章 不一样的拜年（一） 一句话，所有人都瞪圆了眼睛。 牛军手里的橘子“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牛卫东下面半句话没说出来，张着嘴巴坐在了那里。花向阳，徐艳秋，秦向东，苏蓉，四个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徐德胜。 只有花浮影不以为然，在香港，除了在公司交代事情，她就没看过对方说过中文，不问都知道，生意做到外国去了。她疑惑的是，现在是计划经济年代，厂子怎么可能倒闭？不，应该说倒闭这个词对现在的大陆各大小工厂是何等遥远，垮了？没事，国家管。这个男的让这个讨厌鬼救他们工厂什么意思？ 牧歌的嘴角抽了抽，他都没想到，徐德胜这么坐不住，开始自己都给他打过招呼了。 “是不是搞错了？”苏蓉推了推眼镜，她穿着一身朴素的毛衣，眼睛不太好，看着牧歌说：“牧司长……小峰哪有什么能力救厂子？您是找错人了吧？” 第212节 “是啊……”徐艳秋也斟酌着开口，她是老师，北大的教授，她可能还不知道她的职务以后多少人眼红，现在嘛……全中国都还不太重视教育。 她想了想说：“牧司长，您是国计委的领导。老花只是市级三把手，我们这样的人家孩子都是本本分分的，哪有什么厂长，更别提和厂子有什么瓜葛？小峰这孩子我们看着长大的，不会有什么差池……” 花向阳叹了口气：“牧司长，咱们都是人民公仆，厂子那是国家企业，都轮不到我们管。您要是想让我们帮手，说一声就是，小峰还是个小孩子。早就出去深造了，他不清楚这些局面。” 牧歌一来，就是和他们聊天拉家常，态度比较随和，但是身上自然带着一些官威，没说什么事，只说找秦远峰。对于赵德胜就只提了一句，北京的一个厂长，再也没多提，谁知道，刚才赵德胜见到了亲人一样让秦远峰救救北京电子厂，他们这才知道居然是北京电子厂的厂长！ 在座的都做过官，看到赵德胜的表情，心中就叫糟糕。 他们第一个反应就是，牧司长肯定是因为一些不好说的原因，需要在座的几位帮忙，但是他们并不熟，这才从孩子身上找突破口。 这是一种无形的威胁，秦远峰在香港开公司，现在看来是可大可小的事情，国家还没有确定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的转型，大了就能上纲上线，说小也没多大事。秦他们本以为就三家人知道，没想到，牧歌不知道怎么了解到了。 他们谁都没有想过，秦远峰和牧歌认识这个问题。 这怎么可能？一个小公司的老总，和国计委的高官，这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秦家没有给任何人说过秦远峰的公司开了多大，实际上，从开始的几百万美元之后，秦远峰没有再向家里汇报自己赚了多少钱。 他不敢汇报，数目太过吓人，他怕把父母吓出心脏病来。给家里买东西买了好的都得撕去商标，告诉是百来块一件的衣服。就这通常的电话里还被骂败家子。 这三家不清楚，牧歌怎么可能不清楚？ cff上的见面，ces上的再会，这个少年的影子已经刻画到了他的心里，如果说要推选新中国十大优秀企业家，他绝对会全力投秦远峰一票。 看到三家父母忧心忡忡的样子，牧歌只能哭笑不得。 看样子，他们还不知道这个大院里住了一个多不得了的人物。 任天堂啊……世嘉啊……迪斯尼啊……这些名字，现在国内企业只能仰望并追赶。谁能想到，这个甚至有些破烂的大院里，藏着这样一头卧龙。 他摆了摆手，徐德胜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他本来想先和秦远峰叙叙旧的，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大过年的，自己堂堂国计委的司长，居然要去下属家里拜年，而且还是给一个小自己一半多的后辈拜年。他也不知道是该为这种屈尊降贵的事情哭呢，还是该为新中国有这种好苗子开怀大笑。 “各位误会了。”牧歌叹了口气，对徐德胜招了招手：“老徐，你先坐下。” 徐德胜咬牙坐下了。牧歌这才正了正神色，几乎一字一句地对所有人说：“如果他救不了，就没人救得了，也没人会救。” 房间里，再次寂静。 几位家长的目光，几乎火炬一样齐刷刷地看向了秦远峰，又看看牧歌。 能救？开什么玩笑？ 这是计划经济，就算能救，他敢救？ 退一步说，秦远峰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小伙子救一个厂？这是在开玩笑？电子厂可不是什么小厂，那可是拥有几千人的大型企业！ 但是牧歌的表情，和他的身份，决定了他这句话的可信度。 花向阳和徐艳秋交换了一下眼色，牧司长不是来开玩笑？不是因为要找自己办什么事，用小峰的事情来威胁？ 就在几家人都没出声，仔细思索的时候，牧歌却忽然站了起来，走到秦远峰面前，伸出了手：“秦总，又见面了。” “啪嗒……”牛军刚抓起来的一个橘子，再一次掉到了地上，嘴巴都张成了o型。 忽然，他感到脚上一痛，仔细一看，花浮影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他也没吱声，自顾自地把橘子捡起来，才听到花浮影幽幽地说：“刚才橘子砸我脚了。” “花骨朵。”牛军来劲了，低声问：“小疯子认识这个什么什么司长？” “国计委牧司长！”花浮影瞪了他一眼：“只长个子不长记性。我不知道认不认识……大牛……我不好给你说，如果你觉得在大陆过得不舒服，就让你老爹送你到香港去。牛叔的身份恐怕不是很容易，不过他都退了，也不是没办法。” 她看着牛军，认真地说：“想看看天有多高，地有多大，就去和峰哥一起。别老抱着一台吉普，等你去香港了，你就知道峰哥今天坐你的车有多难得。他没忘本。” 牛军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没开口。 秦向东此刻也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小峰……你……认识牧司长？” 这个小公司的老总，和国计委的司长，居然还真的联系到了一起！ 牧歌心情很复杂。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句话，他在三家面前别人会尊重他，但是他很清楚，秦远峰却不一定。 坐在他这个位置，他很明白现在大陆企业差距和外国有多大，走出国门的，想法都会不同。 犹豫了良久，他叹了口气，伸出了自己的手：“小秦，非常感谢你ces上的帮助。” 寂静，整屋都安静了。 牛军张大了嘴，根本不敢相信看到的是真的，这次，就连牛卫东，花向阳，徐艳秋以及秦远峰能的父母，都掩盖不住脸上震惊的表情。 听错了吧？还是牧司长说错话了？这三家看着长大的皮小子，居然帮助了国计委的司长？ 他们宁愿相信是牧司长说错了话。如果是真的，他们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是，下一秒，秦远峰的态度让他们觉得，香港是不是改变人太大了？ 秦远峰握住牧司长的手，笑道：“牧司长，一别数月。当初不过举手之劳，不必介意。牧司长的名片我一直贴身收藏。希望我日后回国开厂，能得到牧司长的支持。” 花向阳拍了拍同样发愣的徐艳秋的手，颤声问：“艳秋……我是不是听错了？” “没有……”徐艳秋的声音中也透露着浓浓的难以置信。这还是那个皮的要死的秦远峰？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这是真的抠出眼珠子来了吧？ 秦向东前年还说儿子不爱学习，看看能不能早退下来让儿子顶个小职位，结果……牧司长亲自过来拜年，北京电子厂厂长相求，秦远峰会看上那个小职位？ 就像隔壁老王的儿子从来倒数第一，忽然有一天跑过来全楼贴喜帖，高声宣布：我考上了哈佛，而且是第一名那样。 “牧司长说……感谢小秦的帮助……小秦说……”花向阳嘴唇动了两下，没再说下去。 “小秦说……举手之劳……”徐艳秋愣愣地接了下去：“他……还有牧司长的名片……” 同样，秦向东和苏蓉也被惊呆了。 作为秦远峰的父母，他们可能想过儿子考大学的一天，也确实考上了，他们费了不少关系送他去香港读书，也就是想镀层金，自己儿子从不是读书的料，如果不是性子静点，那就是第二个牛军。 “儿子长大了……”苏蓉声音有点发颤：“做了我们想不到的大事了……居然都不告诉我们……” 秦向东拽着她的手，紧紧的，一点都不放开。 所有人都看着牧歌，牧歌却哈哈大笑起来：“小秦如果哪天想回国开厂，尽管来找我，没有一点问题。我会给你最优惠的政策！” “大家都坐，都坐。”牧歌看了一眼满脸忧色的徐德胜，笑道：“不急。” 气氛打开了，谁都像看一个宝贝那样看秦远峰，不过这种目光，只维持了两秒，牛卫东就笑着回复了平时的态度：“小秦，你现在行啊。到底做了什么事？你牛叔怎么不知道？” 第0253章 不一样的拜年（二） 牛卫东拍了拍秦远峰的屁股：“皮猴子，看把你爸妈急的，赶快过去道歉去。” 秦远峰什么话都没说，笑着答应了。心中把牧歌骂了个通透，大过年的你过来让我拿什么态度对你？他可不想在家里还用商场上的态度，那太没意思了。他才不想把两年才得到的一次回家给破坏了。 他走到父母身边，刚喊了一句“爸，妈。”就被苏蓉拉住了手，仿佛是要想说什么，没想到，话还没出口，眼圈就红了起来。 两年没看到秦远峰，越是通电话，越是想念。这一刻，自己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站在自己面前，还帮了司长的忙，以后谁还敢说自己儿子不务正业？逃到香港？ 苏蓉握着秦远峰的手，轻轻地揉搓着，他的每一根骨头，每一条血脉，都不肯放过，一边搓一边哽咽地说：“瘦了……瘦了啊……以前你比现在壮呢……天天搅合着大牛一起逛东城跑西城的……怎么出去一趟就瘦了呢？大年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秦远峰笑着和母亲聊起家常，就像小时候那样，牧歌并没有说话，而是笑着等待。 过了好一会儿，大家才说完了话。秦向东歉意地说：“不好意思，牧司长。” “没什么。”牧歌摇了摇头：“这是人之常情，我不请自来，才是应该不好意思。” 大家都说的差不多了，他这才徐徐开了口：“小秦，本来我是很不愿意求到这里来的。你的公司并不算是中国公司，香港还没有回归，你的注册地点在香港。顶多算是中国人开的公司。但是，我认识的人里，想来想去，还只有你有可能解决，也有解决它的契机。” 他看了一眼众人：“各位，不瞒你们，三家的资料我都调查过。下面我说的话，请你们尽量忘记，我也是把小秦当后辈，作为中国的可造之材来看。这些话不想再传出去。” 众人的脸色都严肃了起来，他们也想知道，秦远峰到底怎么帮了这位司长，这位司长又有什么忙要秦远峰再帮一次，而且不惜亲自来到秦家。 “三家都是通家之好。牧司长但说无妨。”花向阳郑重地点头，他们没看到一边的花浮影刹那间脸红的和番茄一样。 “通家之好。通家之好。”牛军不怀好意地在旁边用胳膊碰了碰她，笑得很贼。 “滚！”花浮影咬着牙齿，终于低声爆发了。 牧歌叹了口气，想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各位，在国计委中，我主要负责电子产品一块。全国的各大电子厂都归我管。而作为标兵的有五家，那就是北京，上海，广州，武汉，重庆的五大电子厂。” “我相信各位已经看过去年底的红头文件了，国家恐怕要进行市场经济改革。各位都坐在民生的部门上，应该很容易就发现国企的一些改变。我既然有求于人，也不想瞒着大家，中国，计划经济如果快的话，今年就会进行一次大改革，最晚就是明年。” 秦远峰坐在凳子上，听着这些话，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心中不由得火热异常。 89年……他真想抽自己一巴掌。 89年，发生了震惊中外的那件事，这是他对于89年最直观的认识。但是，那是他小时候的事情，小到都没有了印象。然而，89年，同样是中国即将腾飞的信号年。 因为……这一年，中国终于开始公企改私企的政策，无数公企，除非必要，比如水电，石油等仍然由国家把控，什么电子厂啊，纸厂啊，化工厂啊……等等全部开始改为私企。 这一下，掀起的是滔天大浪，吃惯了的大锅饭忽然要自己找饭吃？这怎么办？多少工人是除了本职什么都不会？从那时开始，下岗成为一个时代的名词。 但是，当时的中国已经到了不能不改革的时候，这一刀是壮士断腕，不得不砍。 无数的厂被公改私，其中90%的企业宣布彻底倒闭，这一年，倒闭这个词，开始在大陆慢慢地刮了起来。 剩下的10%，同样过得不好，没有了国家的扶持，种种毛病都冒了出来，可以说，公改私，是中国经济历史上一道具有历史意义的政策命令。也是中国腾飞的信号！ 他怦然心动，也许外国人不明白，这里面有多么丰厚的利润。但是秦远峰太清楚不过了！ 倒闭的无数公司，他们关系着一个地方的民生！这时候的国企，被称作铁饭碗，不知道多少人在这里舀饭。说倒就倒，如果是遇上支撑一个县的大厂，那会将整个县的水平都拉低。多几个这样的县，那么一个市都会受到影响，多几个这样的市，省财务就更难看了。这是一个连锁反应，所以，它们不能马上倒！ 不少的地方，都开始支助，开始挽救这些一朝倒闭的国营厂，让他们从一朝变成一年倒闭，给了下岗职工缓冲的期间。这个时候，如果有的厂枯木逢春，那是新闻联播都会报道的大事！ 秦远峰的心跳动地越来越快！ 这个机会，就是他下手的机会！ 厂子倒闭的时候，不少厂都希望有人接手。但是全中国当时都处在国营企业惶惶不可终日的环境中，私企根本不见踪影，就算有，也根本不具备扶持一个国营大厂的实力。谁会出手？有的上千人的厂只挂出几万元人民币！都无人问津！ 秦远峰看上的，不是厂的人，不是技术，大陆的电子业这时候还处于石器时代，他不感兴趣。 他感兴趣的，是地皮！ 厂子在，地皮就不会卖！如果救活了一个厂子，地方上会对你感恩戴德，国家都不会收回地皮！而是签订多少年合约，基本厂子在，地皮就在！ 在他庞大的计划中，地皮绝对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 秦皇朝的主题公园要不要地皮？秦皇朝的主题影院要不要地皮？秦皇朝的主题餐厅要不要地皮？ 所谓全娱乐，就要无孔不入地渗透！ 游戏只是开始，仅仅是个开始，ace裁判所，才是他的终极目标！而因为游戏这个点带出的面，不管是电影，电视，漫画，动画，音乐……在网络时代到来的时候，他的所有布局才会轰燃爆发！ 第213节 那时候的秦皇朝，会是一个强大无比，统治玩家精神世界的无冕之王！ 何况，他日后的总部绝不会在香港！这又是一块庞大的地皮！ 上海，东方明珠塔下，秦皇朝要最华美，最高的全球总部！这才是他的目标！ 只有他知道，十几年以后，中国的地皮会发疯到什么样的地步，可以说，建筑业贡献了gdp的十分之一！ 他真的想抽自己一巴掌，就在现在。 几万元啊……几万元人民币的地皮，明年的中国到处都是！他对县里不感兴趣，但是上海呢？北京呢？广州呢？中国老牌十大城市成都，重庆，南京，天津，武汉，沈阳，西安……这些人口重镇，经济重镇呢？ 一旦在这十个城市拥有大量地皮，秦皇朝的主题公园可以打满整个中国的地图！供应他的将是十三亿人的市场！这是秦皇朝最大的资本，也是他可以卷土重来的后花园！ 因为，这些城市重要的不仅仅是他们的地势，一个个都是千年城市，历史深厚不说，他们形成了自己的城市辐射圈！ 这十大城市如果在地图上链接起来，就是从南到北，从东到西的中国经济文化动脉纵贯线！ 日后无数的超级企业，想在这些城市买地皮政府批都不敢批，现在？ 呵呵…… 九比一的人民币汇率，他抽出几百万美金，就可以把这十大城市日后最繁华地段的地皮都给买下来！ 前提是，这些地段上有破产的工厂…… 而且，这还是明年！明年，他的主机已经发售，一旦成功，他会拨出千万美金，买下这些无人问津的黄金！ “妈的……我居然需要人来提醒我！”他想到这里，如果不是有外人在，他恨不得立刻左右开弓给自己几下。 十几亿人的市场发展起来有多恐怖，全世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如果不是过这个年，不是徐德胜找了过来，他恐怕就放过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抬起头来看正在叹着气，抽着烟说话的徐德胜的时候，简直觉得他整个人都可爱了起来。 电子厂是吧？破产是吧？没事啊……你破产这种好事怎么不告诉我呢？我立刻来接盘啊。我的外号叫接盘侠你不知道吗？ 哪的？北京的？啧……您看您破产都破得那么及时，破产地点都选的这么好。咱以后就是兄弟了。 他还没来得及笑，下一个念头涌上来，差点让他眩晕！ 妈的……他再好的自制力，现在手都捏紧了。 他看到了地皮，却忘记了一个东西。 徐德胜的厂，是电！子！厂！ 简单地说，就是生产线！ 中国……89年的改革一开始，将会有不知道多少这样的厂破产！ “呼……”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幸福来得太过突然，突然到他都不敢相信。 穿越者成功的秘诀，就在于他的先知！他能把握住每一个现在的人看来根本不可能甚至匪夷所思的机会！而最后的结果却会吓掉所有人的眼球！ 稍纵即逝，白驹过隙！ 他压抑住心中翻腾的思绪，带着火热的眼光看向哀叹着诉说北电厂经历的厂长徐德胜。 徐德胜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无比的懊悔：“就像牧司长说的那样……年初，司长让我早做准备，接受北电厂的公改私。毕竟公改私开始，肯定会有一大批企业宣布破产，国企现在什么状况，大家心里都有数，厂里养了多少闲人……这时候为了稳定民心，中央肯定会拿出几个标兵来。司长的意思就是让五大厂做这个标兵。五大厂也肯定是划分在公改私里面……” 他长叹了一声，满脸苦涩：“中国电子现在做的是加工业，而且是没有技术含量的组装等等，盈利低得让人咋舌。我拿给牧司长看的时候，他都吓了一跳……最主要的是，北电厂为了扩大效益，向德国订了一条半新的生产线，投入了北电厂的全部资金。” “如果是平时，我们不怕，因为工厂没钱了可以找国家批，没想到……早不改，晚不改，偏偏在这个时候改……咱们北电厂的几千人怎么活啊！” 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秦远峰已经差点喊了出来。 你的锅！兄弟我背了！谁都别抢！谁抢和谁急！ 第0254章 不一样的拜年（三） 事实上，没人和他抢。 邻国？高傲的日本人正准备迎接90年代的经济崩溃，猥亵的韩国人正准备创造90年代属于他们的汉江奇迹，至于欧美，他们才不注重对手的土地，现在欧美也是大发展时期，弄自己的土地还来不及，那有空和秦皇朝抢土地？ 秦远峰笑得很奸诈，这种奸诈在外人看来是和善。没人知道他已经有了购买日后中国最大不动产的心。 这些土地……可都是摆在地上的黄金啊……他心中连连感叹。 就算老子用不着，不可以用来修别墅？住一套，闲一套？ 他只知道，自己计划的最后一环，在第三纪元完全铺开之后，需要大量，数不尽的土地！ 那时候，十亿美金投进去都是水花，现在只要几百万！几百万啊！ 恐怕无数的穿越者回到他那个年代的中国，第一件事就是卖自己的房子，买一栋房子。不几年，躺着收租都赚回房钱。 徐德胜终于说完了，牧歌叹了口气，看向秦远峰：“小秦，这个忙，我认识的人里。能吃下的人很多，但是敢吃下的，恐怕不超过五指之数。你，是其中的大拇指。” 屋子里很安静，秦向东想了想，咬牙道：“牧司长……这个厂，大概多少人……资产是？” 徐德胜连忙喊了起来：“七十万！七十万人民币！只要七十万人民币的资助！北电厂就能度过这一劫！” 七十万！ 屋中齐齐响起了倒抽凉气的声音。 现在的工资，他们也就几百块钱，这还是领导。工人三四百左右。牛卫东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感觉这个数字简直高得不可思议！ 花向阳和徐艳秋对视了一眼，虽然没说话，同样感觉徐德胜狮子大开口。七十万人民币，您这是在吓人吧？ 牛军看傻子一样看着徐德胜，病急乱投医，说的就是这位了，跑到一个普通官员家里要七十万，吃错药了吧？ 有两个人没有笑，一个在笑，一个在看他。 秦远峰和花浮影。 七十万？成交！ 如果有拍卖的小木槌，秦远峰会立刻锤在沙发上。 可惜，没有。 花浮影不动声色，她知道这笔钱很多，但是……峰哥的钱她直觉告诉她远超这个数目。 “牧司长……”花向阳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道：“徐厂长……您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是啊……”牛卫东也叹道：“七十万……这……这已经是几代人的积蓄了……小峰还是个孩子，做点小敲小打的生意，怎么拿得出来啊……” “小敲小打？！”牧歌这次是真的愣了。 掀翻任天堂的神作叫做小敲小打？近亿资金是小敲小打？世嘉旗下第一家核心阵容，迪斯尼的合作伙伴，这是小敲小打？ 就几万美元的事情！这些厂子有国家支持的时候，cff上最多签下几百万美元，但是那是国家的！现在没了国家支持，一万美元都够他们吃好几个月！ 他惊讶地看了看徐德胜，徐德胜同样惊讶地看着他。 他们怀疑这三家人是不是故意不帮这个忙了。 但是不像啊……牧歌对于看人神色还是颇有几分自信，现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显示出“这是一笔天文数字”这个姿态，除了秦远峰，和他的父母，还有那个女孩。 “咳……”他轻轻咳了一声，斟酌着说：“七十万人民币……还真不是什么大钱……” “牧司长……”花向阳艰难地开口了：“您是见过大场面的人，cff您主持，过去的都是近千万美元，七十万人民币在您看来确实不大，但是小峰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孩子啊……” “咳……”一声尴尬的咳嗽声想起，秦向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老花啊……别怪我瞒着你……去年……嗯……就是这个时候，小秦给我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赚了些美元……” 那个数字太过惊悚，他不敢说，只好头疼地比了个八的字样。 “八万美元？”牛卫东和花向阳齐声惊呼，这和阅历城府无关，无论谁听到自家小辈赚了个天文数字，都是这种反应。 秦向东更不好意思了，再咳了一声：“还多……” 屋子里安静了，瞬间安静。 牛军难以置信地叫了出来：“不会是八十万……美元吧？！天哪，换成人民币，这多少钱了？” “是八百万。美元。”牧歌脸皮有点抽，终于开口了。 屋子里再次安静，每个人都被这个数字冲击地头晕目眩。 八百万美元！几千万人民币！我的天…… “小……小秦……”牛军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就像看一个怪物：“这是真，真的？” “我当时在场，亲自批的。”牧歌脸皮抽动地更厉害了：“而且，这是过去式……” “根据我们前段时间的调查，小秦的秦皇朝公司……目前流动资金……预估为两千万美元……总资产……” 他看了一眼房间中捂着心口，满脸震撼的几位家长，极其艰难地说：“一亿零三百二十万美元……市价……还不算几周前他刚刚发布游戏的盈利……” 一亿！ 还是美金！ 全场鸦雀无声。 不管是摸着胡须却停住，仿佛石雕的牛卫东，还是张着嘴，仿佛听天书的花向阳夫妇，或者如同雷打到了一般的秦向东夫妇。还有双目圆睁，手中橘子又掉下来的牛军，轻掩着嘴的花浮影。 这才是真正的天文数字！ 每个人，心情各不相同。牧歌的肌肉发抽，是因为这种厂居然不在大陆！而在香港！ 但是他知道，这种厂，还真的不能放到大陆，没有市场，没有政策，还时时刻刻担心工商部门的监控，放到现在的大陆，也许就毁了。 几位家长的心情，却是完完全全的不敢相信！ 这个自己眼皮底下长起来的皮猴子……居然成了亿万富翁？还是美金？ 他们显然不懂固定资产和流动资产的区别，更不明白公司和个人的区分，他们只知道，自己的晚辈开了个公司，赚了一亿美金，这就是他儿子的。 秦向东和苏蓉的心情，更是复杂。 有出息了……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念头，自己的儿子哪里需要自己担心？这种做事方法，早就超过了自己的预期！ 第二个就是……这么多钱？怎么办啊！ 不要怪他们不知所措，这年代的中国，没有任何家庭，包括任何商人，有胆量迎接亿万美金！ “这……这是真的吗？”苏蓉颤声问了两遍。牧歌苦笑道：“我也以为我眼花了……诸位家长，你们知道小秦创立公司才多久？” “两年啊！才仅仅两年啊！”牧歌喟然长叹：“简直……太让人难以置信了……不光是你们……你们不知道，当时国计委都炸翻了天，几十个要员一起上书，喊着一定要把秦皇朝拉过来做民企标兵！” 第214节 “小秦。”他深深地看着秦远峰：“你愿意和徐厂长谈一下吗？” 徐德胜霍然抬头，带着期待的目光看着秦远峰，甚至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乞求味道。 这就是强者，他是用来敬畏的，徐德胜就算再没见过世面，也知道商场资金多就是王者。他对秦远峰，从来没有长辈对晚辈的感觉，只有对强者的钦佩。 而且，他见过真正的高手。比如ces上的北美之狼荒川实，但就是这个人，最后却被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玩得上演全武行。 他很明白，秦远峰和他们绝不是一类人。这是狼，是一头还有人性的狼，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没人敢救北电厂，他这只绵羊根本不想来这里。 “牧司长都开口了，我觉得可以谈一下。”秦远峰笑着说，竖起一根指头：“我只有一个条件。” “恩，你说说看，如果不难办，我就答应了。” “我想收购北电厂，成为秦皇朝的旗下公司。从此，秦皇朝的卡带，主机组装将发往北电厂。有日本大和基板的专员过来特别指导。他们会是你们的直属上司。秦皇朝会负责还清北电厂所有贷款……” “愿意！我没问题！”没想到，牧歌还没开口，徐德胜立刻点了头。 这可是大陆现在最大的私企了！没有之一！而且实力雄厚得可怕！有了它，自己绝对没有后顾之忧，他最担心的，就是厂子如果停产，那么工人开始堵门，哭诉，上访怎么办？ 有秦皇朝铸造起的美金之墙，北电厂再买十条那种生产线也没问题啊！ 最主要的，还是对未知的恐惧。 徐德胜害怕公改私之后自己把控不住市场弄倒了北电厂，那时候他可就成了跟着他吃饭的几千人心中的历史罪人，他怕担这个责任。 牧歌都气笑了，看了徐德胜一眼，对着秦远峰说：“徐厂长心急了。小秦你还有没有什么要求？” “恩，我还没说完。”秦远峰毫无惧色，侃侃而谈，山内溥是他上一个对手，这一个对手真的不叫华特迪斯尼，他叫大贺典雄，索尼帝国。他对牧司长，也就是对长辈的尊敬，他非常清楚，一旦改革开发开始之后，秦皇朝和发改委，绝对是神州大地上最瞩目的合作伙伴！ “我会在北电厂上挂上秦皇朝下属的字样，北电厂会开革一些人，牧司长你也知道，任何改革不裁员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会尽量保持原有班底，领导班子会有轻微调整，不过我保证不会大动。这是我秦远峰对国计委的承诺。你们需要标兵，我会给你们一个完美的标兵。这会作为秦皇朝亚洲的第一条生产线。” 没有人说话，牛军愣了好一会儿，又用胳膊碰了碰花浮影：“这是小疯子？” 花浮影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这个傻大个。 “你说我去香港他会给我多少工资？” “你？”花浮影愕然看了他一会儿：“别怪我没提醒你……远峰哥在公司和现在完全不一样……他……在公司的时候强势得让人害怕……” 第0255章 不一样的拜年（四） “这是我们儿子？”秦向东和苏蓉也有点发呆，对于国计委的牧司长，秦远峰毫不害怕，据理力争，完全是站在同等水平线上。 “他这样会不会引起牧司长的不高兴啊？” 他们多虑了。 牧司长见得最多的就是这类生意人，说白了，国计委他管的这一块，还真就是大大小小的生意人堆起来的，秦远峰的态度，他认为已经是很尊重了，大陆，现在没有一家私企公司资产破亿美金！ 而且他也听出了秦远峰的言下之意，这才是他颇为心动的原因。 牧歌升迁，全在干的好不好上面，所以他才会亲临cff，ces，一个破亿资金的大户“在自己的游说下安家北京”这是何等政绩？报上去就得上新闻联播！ “没问题，我同意了。”他笑了笑说。 两人都笑得很愉快，握了握手，秦远峰更是开心。 太简单了……淳朴的羊群里放进了一头恶狼，牧歌根本不清楚他答应的是什么。 中国还没涉及到这一块，他当然不清楚。 一旦签约之后，只要北电厂不倒，这块地皮就是秦皇朝的！而且还可以“稍稍”地扩展！ 生产线是一回事，以后这块地方一旦发展起来，告诉他北电厂要改建，转型。转型成……比如主题公园？原班人马不动？ 这还是秦皇朝旗下的北电厂啊。没错啊？还是这块地皮啊！还是那些人员啊。 他差点忍不住都笑了起来。同时由衷地问候，上海电子厂，你最近过得好吗？北京人民发来贺电，衷心祝愿十大城市各大电子厂经营不佳。 徐德胜一颗吊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长长地舒了口气：“秦先生……这次……感谢你的援手。” “不算援手，只是合作。”秦远峰笑着说：“大家都有需要。否则我也不会白白投资北电厂。对你们的生产线我很感兴趣。对了，徐厂长，回去您可以通知一下职工，熟练的技术员工优先。看样子得需要您做一份去留名单和思想动员了，今年下半年，我这款游戏做完之后，开始进行交接。秦皇朝的法务小组，一周之内会前往北京，和贵厂洽谈收购事务。” 徐德胜看了一眼牧歌，没有国家的暗中授意，公改私之前这是国家财产，不能被海外资本侵蚀。看到牧歌点了点头，他立刻笑着说：“那我们恭候秦皇朝的大驾了。” 气氛彻底松了下来，大家都笑着聊天，过了十几分钟，牧歌站了起来，笑道：“打搅很久了，真的很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哎，牧司长，一起吃个饭吧。”“是啊，牧司长，不容易来一次。” 牧歌笑着婉拒，他知道三家只是说说而已，官越大，越是人憎鬼嫌，他要坐下来吃饭，秦远峰好不容易才回来，心里肯定不会高兴。 两人离开了，屋里还是有些沉默。这来源于现实和认知的巨大冲击。 “来一根？”秦向东拿出一包红梅递给秦远峰，秦远峰眼睛一亮就接了过来，这才是一个时代的记忆。 刚接过去，他就感觉气氛不对了，抬头一看，苏蓉脸色冰寒：“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阿姨，我看到他的时候就一直再抽啊。”花浮影笑着倒坏水。 “抽，抽，没事。苏蓉你就是管的太多。”牛卫东拍了拍秦远峰的肩膀：“抽，别怕你妈，抽烟才是男子汉。” 秦远峰笑着点上，抽了一口，秦向东就笑了起来：“看，还是我的好儿子。” 众人都笑了笑，花向阳感慨地拍了拍腿：“算起来，四年前开始，每年就能见一次小峰。这四年啊……这孩子真长大了……” 徐艳秋笑着说：“孩子嘛，总要长大的。现在小秦有出息了，不忘本，就是好的。” “还算懂事。”秦向东看着比自己还高的秦远峰，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刚才要拿别的烟给我抽，抽不死你。” 秦远峰冷汗，看样子，这根烟就是试探啊！幸好自己接过来了。 “小秦啊。”牛卫东笑得很高兴：“有对象没有了？你也到了结婚的年纪了，可以考虑先处着。国家号召晚婚晚育，处个一两年都了解透了再结婚嘛。” “有了。”谁也没想到，秦远峰居然收敛了笑容，点头回答。 “小峰，你有对象了？谁介绍的？”苏蓉最是关心，立刻说：“千万不要是那些坏女人，香港有的女人就是打扮的漂亮，实际上都被金钱迷花了眼。你现在赚了大钱，还不一个个地贴上来？” 还真有一个！ 秦远峰感叹母亲大人的敏锐，大和抚子还真就是倒贴上来的，以调戏他为乐趣，甩都甩不掉！ 秦远峰笑着站了起来，牛军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声，转过头去。花浮影脸色通红，手局促地在裤子上搓来搓去，头都要埋到了胸口上。 讨厌！太讨厌了！从来没有这么讨厌的！ 大人们都在呢！你能不能检点一点啊！这……这要我怎么办啊！ 她心跳从来没有这么快过，简直是到了皮肤底下，随着秦远峰的靠近，马上就要跳出来。 “这……”三家大人，齐齐瞪圆了眼睛，他们都是过来人，怎么不明白？ “花叔叔，徐阿姨。”他拉住花浮影的手，花浮影满脸通红，站都站不稳，死赖在板凳上不起来，几次想把手抽回去，没想到对方的力气这次出奇的大。 一句话说完，他也有点脸红了，说不下去。 没穿越前，他可没经历过这一遭啊……现在说什么？ 把你们的女儿交给我吧？ 让我照顾你们的女儿吧？ 说不出口啊！ 平时和花浮影开玩笑怎么说怎么顺，这下，三堂会审，那叫一个完蛋。 他一句花叔叔，徐阿姨说完，自己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秦向东，苏蓉，愣愣地看了一眼同样愣愣看过来花向阳，徐艳秋。 “咳……”最终，还是秦向东开了口：“老花……你这边……是什么意思……” “我……老秦……我，我也不清楚啊……” “糊涂啊你们！”徐艳秋白了自己老伴一眼，笑着问满脸通红的花浮影：“小影……你……觉得怎么样？” 多此一问！多此一问啊！ 脸色同样红的秦远峰心跳如鼓，手心都在冒汗，没看到我都牵她的手了吗？还问什么！她不是没甩开吗！你让大牛牵试试！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坐在凳子上死活不起来的花浮影，软软的手被站着的对方拉着，脸红的就像熟透的桃子。整个人的姿势就像一只头埋进翅膀的鸵鸟。 “我……我……” 我了几次，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愿意？不愿意？ 点头之后，两家的关系，他们就注定是一辈子的夫妻了。谁对不起谁，另一方的父母保准扒了他们的皮。 不点头？自己也不讨厌他啊…… 她好像忘了刚才拼命暗骂对方讨厌鬼。 房间里针落可闻，过了不知道多久，才听到花浮影低垂的螓首下，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嗯……” 仿佛呻吟，却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 秦向东感觉自己嗓子不好，很不好。 这是怎么回事？儿子出去一趟，居然把老花的女儿带回来了？这到底是不是早恋啊？ 儿子有二十三四岁了，小花这才十八啊……这…… 他咳了一声，屋子里很静，花向阳，徐艳秋，牛卫东干笑着看着牵着花浮影手的秦远峰，不时带着捉摸不透的笑容看了一眼脸色尴尬的秦家夫妇。 是时候展现大家长的威严了！ “小峰。”秦向东走过去，用力在秦远峰头上敲了一下，板着脸说：“谁让你这么小年纪谈恋爱的？事业为重。小花还小，国家正在提倡晚婚晚育，你也是个不懂事！” 冤枉啊！秦远峰心理叫起了撞天屈。这时候中国担心的是怎么养活十二亿人，但是他知道中国养活根本不是问题，还嫌人不够。 这可好，82年开始实行的“只生一个好，晚婚晚育”政策，多少人都没有弟弟妹妹，现在自己谈个恋爱还提升到国策上来了，父亲大人啊……中国多一个孩子不多少一个不少啊。 被一榔头敲懵的秦远峰正要说话，又被一个爆粟敲了下来，秦向东就跟打木鱼一样，咚咚咚敲个不停，秦远峰缩着脖子不敢躲，一边听秦向东说道：“就不能再等几年？再等几年我们又不是不支持……” “好了好了。”花向阳满意地，笑眯眯地看着秦远峰被敲了十几下，心满意足地摸着肚子开口了“老秦你别装样子了，脸上笑得收都收不住，以为转过头去我们就看不到了……不过这小子是该敲，我女儿大好姑娘这才几个月啊。” “咚”又是一记狠的，秦远峰肯定花向阳是在蓄意报复，绝对是！ 说都没说就把女儿拐跑了，嗯，必须得报复。 这一下敲下来，花向阳更满意了。这才悠然地点燃一根烟，仿佛刚才的小心眼完全没有出现过一样，笑着对老秦说：“好了，真的好了，教训一下就可以了……拐我的女儿居然不对你叔叔说，该敲！” 第215节 第0256章 年夜 他眯着眼睛，笑得和弥勒佛一样，对秦向东和苏蓉笑道：“先教训到这里吧。两个孩子这边，看起来自己没什么问题。我们今晚再和他们交流一下？或者再给我敲两下？” “也是，这种事不能仓促，如果成了，那可就是亲上加亲啊。”牛卫东大笑，拍了拍牛军的肩膀：“这傻小子，就没这福分，你说你小峰哥都去香港读了四年，还被别人抢先，一点没你老子的速度。” 所有人都大笑起来，牛军没有笑，他忽然站起来大声说：“叔叔，阿姨，爸，我也要去香港！” “胡闹！”愣了一秒，牛卫东脸有些发红，厉声说道：“你有小秦的头脑吗？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架闹事，点了个炮仗一样！还去香港！你给我在部队里好好操练一下！” 花浮影根本没听进去，她现在整个大脑只有一句话：说了，他说了……他真的说了…… 虽然事先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是事到临头，她和所有这个年龄的少女一样，不知所措。 结婚……多么遥远的词语，现在第一次离自己这么近…… 哎呀……大牛这个大嘴巴，肯定会到处说，不到一天谁都知道秦家的小崽子和自己提亲了……自己这个年要怎么过啊…… 胡思乱想中，她脸红到不能再红，低到不能再低，秦远峰手中的玉手竟然忘记了抽回来。 第一次啊…… 就在她进入死胡同的时候，秦远峰心中也是唏嘘不已。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努力了这么久，第一次牵到对方的手。 柔柔的，滑滑的，世界上再好的润肤露也比不上，就像手中握着一块绸缎，真应了那句古诗，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 他的手紧了紧，一种麻麻的感觉从手心直冲到大脑。他现在是幸福的，父母方没有反对，没有因为他大一些说这说那，更没有提花浮影正在读大学。实际上，在他父母这辈印象中，两家这么好的关系，女儿儿子要是能结为连理，真的是再好不过。 直到他听到那句：“小峰，你怎么看？”这才反应过来。 抬头一看，牛军正在气鼓鼓地和牛叔叔争辩，其他几个人都不好插嘴，秦远峰这正主都没说话，他们就算作为长辈也不方便开口。 秦远峰镇定了一下，笑道：“大牛要过来，当然最好了。我早想他过来了，现在我真正信得过的人不多。公司组建不久，正在分股份的时候。大牛过来我可以放心地给他最多的股份。牛叔叔，没关系的。” 牛卫东嘴唇动了动，他何尝不想牛军出去见识一下？好男儿志在四方，天天守在皇城根底下看故宫吗？ 但是，他不好开口。他太清楚这个儿子了，说好听点是大智若愚，说不好听点，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白长了一幅好皮囊。而且脾气还爆，一点就着。这种性格怎么适合混商场？ 听到秦远峰这句话，不管对方是否真心，他心中首先真心说了句谢谢。随后，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话了。 “吃饭吃饭！都饿了！”秦家父母大笑着，将众人引上饭桌，外面连天的炮竹已经响了起来，映照着这栋小小的宿舍，满满的喜气。 89年2月……神州大地飞歌，不管这时候中国还多么贫穷，也不管饱的，饿的，这一天，十几亿人都处在极致的喜庆之中。 三家一起吃完团圆饭，大人们一起打牌，三个小辈全被打发出去放爆竹。 “焰火？”秦远峰兴致勃勃地看着牛军手底下抱着的三五个大炮筒，伸手拿过打火机，跃跃欲试地就打算上去点上。 过年放焰火，这才有年味儿。以后哪有这种机会，住在县，乡里还好一些，各大城市几乎都严禁焰火四处燃放。一个千万人的城市只能看到几处地方燃起璀璨的火花。 “别！别！”牛军粗着脖子喊道，把焰火放在地上，打量了四周一圈：“花骨朵呢？” 秦远峰的脸就垮了下来：“说不舒服……” 牛军点了点头：“我估计她这次不舒服得好几个月。” “我看也是……” “哎。”牛军过去手搭在他肩膀上，悄悄说：“我老爸答应了。” “答应啥？” 牛军脸有点发红，轻咳了一声：“就是那啥……和你……那啥……” “去香港？”秦远峰拿起一根仙女棒随手甩着，此刻，春节联欢晚会已经开始，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流光溢彩，北京这座古老的城市，彻底成为了不夜城。 “牛叔就算不答应我也会把你拉过去。”秦远峰有点出神地看着仙女棒，跳跃缤纷的礼花仿佛吸引了他的全部思绪：“你在家里三天一小架，一周一大架，拦都拦不住。不磨下性子怎么行？你都快二十了，难道过了二十还打算每天这样？你爹抽不死你。” 牛军松了口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了的车啊。” “放心，车库随你挑，看上了就牵走，不用问我。不过事先提醒你啊，现在的公司二把手名叫钟晗，是个心眼比针尖还小的小狐狸，你第一个目标就是让他不能把你当枪使。哎！你别不上心。这小子有进化为人渣的潜质，还是有智慧的人渣。我暂时把你交给他了。” 牛军搓着发青的下巴：“你平时怎么对付他的？” “揍。”秦远峰言简意赅：“他和你一样大，好像比你大一岁。武力值渣渣，你揍他几顿他保证老实，你要和他翻嘴皮子比逻辑……呵呵呵……” 秦远峰笑得阴森，牛军也咧着嘴大笑起来：“那就没问题。” 远在香港的钟晗打了个喷嚏，和弟弟妹妹们放着礼花，狐疑谁在编排他，没想到心眼比他更小的老总已经为他树立了一个新的对手。 他的狐疑，北京并不知道。牛军点燃了一发焰火，看着一串火花呼啸着冲上天空，“啪”地一声在喧嚣的如墨黑夜中化为漫天灿烂的光点，痴痴地看着，忽然说：“你父母同意了？你和嫂子的事情？” 秦远峰哀嚎了一声：“同意基本没问题……但是两家有个附加条件……会出人命的……” “什么条件？”牛军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 “小影不毕业之前，禁止发生男女关系，绝对禁止。花叔叔还旁敲侧击地暗示，如果发现奉子成婚这种可能，他就不认我这个侄子了。” 牛军张大了嘴巴，咂吧了几下才闭上：“真够狠的……你的右手会起茧吧？” “不好意思，我习惯用左手。” 两人扯了一会儿，秦远峰拍了拍衣服坐了起来：“大牛，到了香港，你无条件地成为我最心腹的人，没有之一。甚至比钟晗还胜一筹，对于现在的你，我可以无条件地相信，哪怕你做错了。亏本了，我也不会在意。” “但是，你不能不学，不能认为这就是一种骄纵，公司每个人有能力才会到高位，亲兄弟，我有的话也要和你说清楚。我会拨给你股权，但是这个股权为期一年，每一年签一次合约。实际还把控在我手中，如果三年后你还是和现在一样。我会给你一些小股份，但是不会再对你委以重任。” 秦远峰说得很直白，有的话，越亲近的人，越是要说清楚，他不想为此伤了大家的情分。 牛军点燃了一根烟，吐了口烟圈，认真地看着他：“小峰哥，你也知道我懒得动什么心思，直来直去才是我的风格。但是，我去你那里不光是为了长长见识这么简单。” “你知道吗？看到司长，厂长都对你尊重。谁不想走到这一步？老子英雄儿好汉，我老头子是个英雄，我也不能是个软蛋。” 这就好。秦远峰笑了起来，只要有野心，不管这个人原本是什么样子，他都会改变。 胸无大志，小富即安，才是决定一个人未来命运的准绳。 有了野心，他自己都会逼着自己去学习，去改变。 他拍了拍牛军的肩膀，回了自己家。 花浮影不见他，想来是害羞的紧，今天大年三十，大院多少孩子回来了？不少人小时候不是打过架就是一起滑过冰，低头不见抬头见，花浮影恨不得把自己挖个坑埋起来，一直埋到秦远峰回香港。 他不知道，就在这片被礼花照耀地五彩缤纷的苍穹之下，一个身影，正在没开灯的窗户中看着院子里他们的身影。 “无耻……讨厌……不知羞！”花浮影咬着嘴唇，心中恨恨地骂道，可是骂着骂着，不知道怎么又泛起了回甜。 “乖女……怎么不开灯？”徐艳秋走了进来，站在窗边往下看了看，笑道：“是两皮猴子啊……每次过年你都和他们下去放礼花，今年躲什么。” “妈……”花浮影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一脑袋就窝到了徐艳秋肚子上，死死抱着不放开。 第0257章 傻人有傻福 徐艳秋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笑着说：“小影啊……结婚这事人生大喜事，你没必要躲的。你现在还小，先定下来等大学毕业之后再说，啊？小秦是个好孩子，又能赚钱，你又不讨厌他，人也长得俊，天造地设的一对，你呀……就是害羞了。” 花浮影毛茸茸的脑袋在母亲肚子上蹭了两下，瓮声瓮气地低声说：“谁说他不讨厌？他讨厌死了！” 徐艳秋柔和地笑问：“哪里讨厌了？” “我也不知道……总归很讨厌……” 徐艳秋笑着把她的头捧起来，这才发现对方脸颊烫的吓人，她轻轻拍了拍：“都这样了还不改口。以后对别人好点。过年你不好意思就不见吧。你们日子还长着呢。” 秦远峰回到了自己家，几个叔叔还在打牌，母亲们在聊天，叫他过去问了老半天之后，一点钟，他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颇为感慨地看着自己的房间，典型的80年代住家模样，带着记忆味道的棕木家具，桌子上铺着一块厚厚的玻璃板，下面压着自己从小到大的无数相片。桌子旁是个书柜，书柜角躺着一个沾满灰尘的篮球，足球。墙上挂着一幅羽毛球拍。 他感觉这种气氛，远超过他香港那张软得如同云朵，躺上去就会把人陷进去的大床。 “就这几天了啊……”他脱掉衣服，紧紧拥被子裹住身体，贪婪地享受着周围潮水般扑面而来的，一种叫做“家”的气息。 一年，就这么几天，他现在还不能回中国……这种感觉，他享受不了多久。 等他重新回到香港的时候，他又会变成那个雷厉风行的董事长，准备这次和索尼的暗中对决。一切的温情，都在那时候会被抛之脑后。 今年……他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今年，就是秦皇朝破茧成蝶的时候……不过，首先要过了索尼这一关！ 好事多磨啊…… 这个年，过得很快乐，起码秦远峰很快乐。当他初七回到香港的时候，牛军已经西装笔挺地站在那里了。 这是秦远峰去商场帮他挑的，总不能让他穿着军装去香港吧。 “花骨朵还是没跟过来？”牛军看了看左右：“她不要你了？” “不要个屁！老子哪里差了？！”秦远峰狠狠瞪了他一眼：“昨天才一起吃的饭，她的‘病’差不多好了。但是城市大二月底开学，她想多陪陪花叔叔他们。” 两人是坐飞机回的香港，牛军第一次坐，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当然，他的性格绝不会让这种新鲜藏在心底，于是飞机上几个小时，秦远峰都是在孜孜不倦的探讨中度过。 刚出机场，一辆新款宝马就停在了面前，大和信虎摸着脑袋从车里站了出来：“秦君，你回来得怎么这么早，我还没玩够呢……这位是？” 他的疑问，牛军并没有听进去，流着哈喇子看着黑得雪亮的车，毫不犹豫地指着：“我就要这辆了！” “要不要配个司机？” “不用，我喜欢自己开！” 大和信虎愕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人谁啊？虽然穿着西装但明显不习惯好吗？这种土包子要车秦君就给车？小蜜？彪悍过头了吧？姘头？嗯……大概是这样了…… “这是我兄弟，牛军。” “牛君啊……”大和信虎疑惑不减，什么兄弟名字都不告诉我？姓后面加个“君”就算完事了？ “这就是钟晗？”牛军压住兴奋劲，摩拳擦掌地笑着问。 大和信虎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虽然两人身高差不多。但是身上的肌肉现在不在一个重量级。 “他叫大和信虎。是秦皇朝合作公司，我一位前辈的孙子。现在是我的秘书。”秦远峰解释完，打了个响指：“信虎，最近有没有什么事？” “没什么。”大和信虎从兜里掏出笔记本扫了一眼：“大事没有，日本不过春节，所以日本员工基本都在工作。两天前索尼的久多良木健先生找您，问您游戏是否可以审核，他们好像很急。” 急，怎么能不急？秦远峰冷笑了一声，踏上香港这块土地，他就不是大院里的皮猴子，而是统帅上百名员工，资产过亿的秦皇朝董事长。 迪斯尼能为索尼拖多久？索尼必须抓紧每一分每一秒为自己巩固局面。他们凭什么不急？到时候任天堂和世嘉怀疑起到底谁是秦皇朝的第一方，阿尔法公司这个一夜成立的注资公司幕后老板到底是谁？那时候，就换索尼头痛了。 但是为了百亿市场的利润，这点头痛算什么？就算痛裂开，杀心已决的索尼照样会走下去。 前提是，任天堂和世嘉没有发动针对索尼的全球狙击。 第216节 如果在主机制作好，和第三方谈好之前遭受这种狙击，索尼所有计划都会化为泡影。他们……正在迪斯尼的幕后，疯狂地争抢着时间！ “一切……都已经做起了。”他目光闪烁，修长的手指划过漆黑如墨的车窗，静静地上了车。 春节，是他精神放松的一个插曲，春节之后，他和索尼的心战，将会迎来第一战！ 要想筹足主机发售的资金，ddr必须发售！尤其还牵涉到ace裁判所这种未来的奠基石！这个年代，ddr是最好的选择，没有之一！ 那么……这第一战的名字，就叫做“如何让索尼真正重视ddr！” “三井明忠……中钵良治……”他磨着牙笑了笑：“ld，cd这枚钓饵……我倒要看看你们吞不吞的下去！” 牛军在旁边愣愣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小峰哥，你和在家里真不一样……花骨朵这么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 土包子！大和信虎无声地翻了个白眼，不动声色地坐到了驾驶位上。 刚坐下，大和信虎就感觉车后座被狠狠踹了一脚。他脑袋都差点撞到方向盘上，吃惊地抬起头，看到秦远峰后视镜中冷笑的脸。 “信虎，我说过他是我兄弟。”他用日语冷冷地说道。 “嗨……”大和信虎万般不情愿，咬了咬嘴唇：“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秦远峰竖起一根指头：“你记住，这句话我只对你说一次，我也只有一条要求。” “这个兄弟和其他兄弟不一样。你明白吗？他是可以帮我挡刀子，甚至挡子弹的那种。”他看着大和信虎动了动的嘴唇，继续说：“我对他，就和对待我的亲人没有区别。我不希望有人在他面前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为此，我甚至可以和大和家决裂。” 大和信虎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秦君……你……” “还有。”秦远峰坐在后座上，翘着二郎腿，目光从未有过的冰冷：“如果对他不尊重，我希望你们能藏在心底，我没看到就算了，看到了我绝不会放过。” “最后，他将是公司的股东之一。为期一年。” 大和信虎嘴唇动了半天，没说一句话，最后深深点了点头：“秦君，原谅我的偏见。” “嗯，你也和别人不一样。你并不是我真正的秘书，否则这个秘书今天就不会存在于公司。我兄弟是过来享福和学习的，不是过来受人白眼的。” 大和信虎很想问，他有什么资格？从大陆出来的土包子而已！一辆宝马激动成这样，至于吗！ 但是他还不大，他的表情都表露在了脸上，秦远峰仿佛看懂了一样，淡淡地笑了笑：“他是我兄弟，这就是资格。” “记住我刚说的话，开车吧。” 爷爷……我要回日本……这里没有人权！大和信虎心里狂呼着，却乖乖把车开到了公司。 “hello，秦，春节愉快。”刚打开办公室的门，他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咖啡味，和他廉价的雀巢咖啡完全不一样，那是纯正的咖啡豆味道。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脸雀斑的彼得潘在自己桌上用机器打磨着咖啡豆。 “行啊你？”秦远峰拧着他的耳朵把他甩到了一旁：“挺自由啊？工作做好了没有？” 他转向牛军：“大牛，这洋鬼子今天开始就是你的老师。跟着他学。” “可……我不会英文啊？” 秦远峰笑了笑：“没事，这雀斑会四国语言。中英德日，他老师会六国语言，让他陪着你练中文想来他会非常乐意。” “噢，秦，我可以表露下我的想法吗？我非常！非常地不乐意！” “抗议驳回。”秦远峰非常自然地把桌上的机器放到书桌下面，就在彼得潘恋恋不舍的目光中。笑着问：“工作怎么样了。” 彼得潘看了这个无赖的董事长好几眼，确定了几次自己到底要不要辞职？要不要辞职？ 最终，他才垂头丧气地说：“问题很大。” 他解恨地看了秦远峰一眼，终于抓到了嘲讽机会：“我真的想不通你的公司怎么开到今天的。其它的问题先不说。我只说最重要的一点——精神，并没有自己的精神。这是你的公司现在最需要改革的地方。没有精神，公司就没有凝聚力，是一盘散沙。” 秦远峰点了点头，抛给大牛一根烟，手比划了一下，意思是你随意。 对待真正的朋友，他才会这么随意，因为对方根本不会介意，他也不需要虚与委蛇地解释什么。 “洗耳恭听。” 彼得潘清了清嗓子，声音也郑重起来：“精神，可以说是公司文化，也可以说是公司氛围，这决定了你的公司是怎样的公司。比如任天堂，他们为什么每个人的态度都很相似，因为，这就是他们的精神。山内溥是个强势的人，他将这种强势贯彻到了每一个角落，在整个任天堂形成了这种气氛。而世嘉，看起来则要柔弱一些，这也是中山隼雄定下的公司精神，不那么强势，海纳百川，这和两个公司的地位有关。” 第0258章 下半场 “而秦皇朝，我说难听一点，简直一塌糊涂，你们有人性的思考，有强势的一面，又以人情作为日常主要领导的手段，比如你的同学。我分不清你们是怎样的公司。秦，精神，这种东西，并不是一句口号就能解释清楚的，它是通过公司内部一则则小故事，你对待什么样的人做出什么样的职位升降，久而久之深深刻在每一个人心中。” 他想了想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曾经我在一家公司任职，他们的职员经常说，你看，嘿，约翰被升职了。或者，乔安娜被扣了薪水。这些故事非常小，小到根本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但是人是活物，他会想，这个人为什么升职，为什么被扣薪水。如果被升职的是个强势的人，或者被降职的是个过于强势的人，大家就会潜意识中避过这个圈，久而久之，公司的氛围就这样形成。” 秦远峰叼着烟，却并未说话，过了很久才说：“怎么塑造？” “不好说，秦皇朝成立时间太短，现在只能培养，不能揠苗助长。另外，我们还没有看过秦皇朝的向心力，统筹能力，这些需要我们看过你和索尼这次战争的胜败才能下结论。当然，杰克老师会站在你这边。老师的职责就是做你的谋士，让这场战斗取得胜利。只有看完了这一场完整的商战，我才能肯定地对秦皇朝下药。” 他扬了扬手：“所以，这段时间不要老来烦我。如果你和索尼的战斗赢了，再谈这些不迟。” 秦远峰笑了笑：“怎么，你担心赢不了？” “我很欣赏你的信心。但是，对手是索尼。”彼得潘说完屁颠屁颠地就走了，临走时补了一句：“老师会和你一起去北海道，租一间酒店，费用你报销。记得老师非五星级酒店不住，他喜欢沙特的菜式。有几个挺胸翘臀的波斯女郎再好不过了。” 秦远峰看着对方走出去，这才点燃了烟：“你的老师脾气很大，所以你第一件事就是租一间五星酒店，然后……找一位东南亚菜式的厨子。” 牛军瞠目结舌地看着开始倒坏水的秦远峰，想了半天才说：“这不太好吧？” “这！很！好！”秦远峰加重了语气，笑道：“老不尊，还波斯女郎！老子不给你弄几个五十岁的日本男艺伎就算对不起你！” “大牛，你暂时和我住一起，过几天我给你租间房子。小影住我们楼上。” 牛军愣愣地看着秦远峰，过了很久忽然说：“谢谢。” 秦远峰皱了皱眉眉头：“大牛，你没必要对我说谢。我要没记错，我初中没少被那帮王八蛋欺负，当时比我小的你硬是帮我打了回来。全公司谁都可以对我说谢，就你不行。” 牛军摇了摇头：“我看到你的车，才知道花骨朵对我说，你坐我的车有多难的。我现在才明白，这句谢谢，我应该说。” 秦远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工作吧，我还是那句话，私底下咱们称兄道弟没问题。但是工作上，我不会留情面的。” “记得，你的合约，只有一年哦。” 带牛军去了自己的房间，他叫了佣人准时做饭，自己就关进了房间，让大牛不要打搅他。 一天，两天，三天…… 秦远峰窝在自己房间里，一直过了整整四天。 ddr的策划难写之处在于给这个陷阱上铺上厚厚的稻草。让人看不出来，却又一脚会踩下去。或者说，这层稻草的名字叫做利益，就算索尼害怕下面锋利的刀子，也幻想着自己可以轻盈地从上面走过去。 只要有了这种心思，哪怕一丝，索尼吞下这枚饵之后，就别想再吐出来！ 他叼着一根烟，看着面前洋洋洒洒写了一半的策划，嘴角已经挂起了一抹冷笑。 春节结束了……中场休息时间已到，咱们的战斗……也该开始了……相信你也等急了吧？ 我也很急……他狞笑着磨了磨牙。急着看……到底是谁，踏进了谁的陷阱。 “格拉……”门被轻轻拉开，杰克端着自己的咖啡杯走了进来，在喝过秦远峰的咖啡之后，他把秦远峰的手艺批得一文不值，并且拒绝再一次喝办公室的咖啡。 “公司内部就交给彼得潘？”秦远峰没停笔，头都不回，工作的时候除了杰克师徒其他人都不让进这间房，牛军进来纯粹是添乱的。 “不要信不过他，他好歹是我的学生。我收的学生绝没有超过五个，别的公司抢都抢不来。”杰克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外面你的股东之一和你的保镖好像互相看不顺眼。你不去劝解一下？” “啪！”一声脆响，仿佛什么东西被摔碎了。 “那是我弟弟。”秦远峰支着耳朵听了一阵，无所谓地笑了笑：“特意给钟晗找的对手，免得他越来越野。” “制衡才是公司发展的大路。”杰克看了对方两眼，点了点头：“说点正事吧，索尼想要架空你，渗透秦皇朝，一般的步骤是找机会入股，同时进行人员拉拢，你集董事长和开发人员于一体，是肯定要前往北海道的。而你前去的这段时间，公司内部大有文章可做。我猜测对方会以各种名义安插一只名义上是专员，实际上是公关的队伍前往秦皇朝交流。” 秦远峰红着眼睛笑了笑：“可惜，他们恐怕没想到我请了你们坐镇。” “这些小杂鱼还不需要我亲自动手。”杰克嗜血地舔了舔嘴唇：“能和久源胜美这种老对手过招，才是我的兴趣所在。” 秦远峰来了兴趣：“你以前见过他？” “见过……”杰克阴测测地笑了起来：“当然见过……三年前爱立信遭遇索尼跨洋狙击，找的就是我。当时索尼的统军元帅，一个叫小林光太郎，另一个，就是这个久源胜美。” “真是令人怀念的老对手。”仿佛想起了什么，他笑得更加开心：“别看像个女人一样，下起手来那叫一个毫不留情，狠辣之极……啧啧……真是想起来都让人兴奋……” “准备好你的剧本吧。”笑了好一会儿，他才止住了笑，看着秦远峰说：“等你一旦写好……这场戏的第一幕，就将拉开序幕。噢，对了，如果你不小心把我的存在暴露出去，我相信你的对手马上会从久源胜美，中钵良治，三井明忠三人组变成大贺典雄亲自操刀。” 他耸了耸肩：“在对方的主场，还是百倍以上的资金悬殊，我可不想和这种等级的对手碰面。” 秦远峰狞笑了起来：“放心，我的钩子，早就准备好钓这只千年王八了。” 他笑着吹了吹策划：“ld，cd，这个鱼饵……想必也是香艳得让他们难以拒绝……” 杰克没说什么，点了点头离开。秦远峰继续操持他的策划，对外界充耳不闻——尽管杰克开门的时候他听到门外的冷嘲热讽不绝于耳。 这份策划简单，非常简单。但不简单的是，如何体现出ld和cd的价值来。如何让索尼方面决定采用它。 还有……电竞的雏形……第一次电玩届的游戏盛会！ 毕竟这两样东西，cd可以称为索尼的代表，一旦cd出现，无论如何都会有人怀疑到索尼头上。 再加上迪斯尼迟迟的不作为，这足以给山内溥和中山隼雄敲响警钟。 自己要揭开这块幕布，然而却不能让索尼感觉刻意。为此，自己足足苦恼了一整天，一笔未动。直到第二天杰克从日本赶回，两人不眠不休讨论了一天半，才决定了最终的策划案。 “等着吧……索尼……中场休息后……马上要进入惨烈的下半场决战！” …… 日本，东京。 一个做工考究的打火机悠然划出一道闪亮的火花，点燃了一根褐色的雪茄。 中钵良治深深吸了口一口，吐出轻飘飘的烟雾，淡淡地说：“真是让我心痒难耐啊……” 这是一间空旷的房间，说是空旷，因为它占地面积实在太大了，却只有渺渺三个人在座。 窗外，是一碧如洗的天空，东京高耸的摩天大楼比比皆是，柔和的阳光照到房间内的实木地板上，如同批上了一层金色的绸缎。 房间里摆放着几排柔软地如同棉花的沙发，墙上挂着各色装饰品，有巴黎的，有北京的，有希腊的……另外还有一尊巨大的鱼缸，几条美丽的热带鱼在其中翩翩起舞。 “久源君。”他的目光落到了一位长相极为阴柔，瘦削，仿佛眼角，嘴唇都带着阴气的男子身上。声音却没有丝毫不尊敬或者看不起：“北海道已经布置好了？” 久源胜美穿着一身裁剪得极为贴身的衣料，头发浓黑如墨，声音带着一点尖细，手优雅地拂在抱着的茶杯上，尾指不自觉地轻轻翘起，细细的眉毛下，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扫了一眼坐的毫无形象抽着雪茄的中钵良治，冷冷地哼了一声：“粗俗。” 旁边的三井明忠没有说话，却应景地笑了笑。 中钵良治抬抬眉，摁灭了雪茄，双手交叉着坐了下来：“久源君，秦皇朝的社长秦远峰刚刚从中国过完春节回来，这才过了三天，他就给我们发来了申请审核的意见。如果没有太大的问题，他们将在两周内进入北海道。久源君既然有能力从我手底下抢过这份职务，想必也有办法将北海道生产线变成攻不破的堡垒了？” “呵呵……”久源胜美掩嘴轻笑，细眉舒展，狭长的脸如同一只狐狸：“中钵君，三井君，中国有个古老的故事。讲的是一个人老担心天会掉下来的事情，不知道两位听说过没有。” “这个故事，叫做杞人忧天。”他柔柔地掀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里满是寒芒：“与其担心我，不如考虑一下自己下一步怎么走。” 第217节 “当……”他轻轻放下茶杯，看了两人一眼，浅笑着站起来，四根指头捏着自己衣衫的下摆，小指微翘，微微鞠了一躬：“只要秦皇朝的审核通过，北海道……没有我的允许，就连呼吸的空气都进不去。” 第0259章 ddr审核（一） “再会了，两位。” 久源胜美走了出去，门被轻轻关上，中钵良治撇嘴嘲弄地说：“老不死的，越活越像个艺妓。” “他就是真变成了艺妓，咱们能管的着吗？”三井明忠笑着打断了他：“通知秦皇朝吧。明天，他的游戏进行共审。” “这一步走过去，他一旦进入北海道，就等于彻底进入了我们布下的天罗地网。虽然我很厌恶久源胜美这个人，但是我很喜欢他的阴险。”三井明忠翘起二郎腿，轻轻抚摸着真皮沙发：“说实话哪……秦君的公司是他最大的问题，成立时间太短，我仔细调查过，他们的人事方面漏洞太多，就像一张破渔网，等着我们去冲破网上的漏洞。” “秦君从来都是手揽大权，秦皇朝失去他是运作不走的。偏偏他是游戏主要开发人员，不能不去北海道。”中钵良治冷笑着接了下去：“他一旦离开秦皇朝，再加上久源君的种种限制，他对秦皇朝的掌控就会出现脱节。这一点小小的脱节，已经足够了……足够了……” “如果他不答应索尼人员前往秦皇朝交流学习怎么办？” “立刻中止合约。”中钵良治毫不犹豫地说：“心中有鬼的……恐怕不止索尼一个。” 他深深地看着巨型热带鱼缸，喃喃地说：“想想秦君建立秦皇朝之后的所作所为……他像是那么好摆弄的人吗？这次他和索尼的合作，进行得太顺利，顺利到我都有一些不安……” 房间里沉默了一会儿，三井明忠才叹了口气：“见机行事吧，索尼这次投入太大了，如果这次都失败，我不知道索尼下一次想进入这个市场是什么时候。” “任何阻拦我们的，敢于阻拦我们的，妄图阻拦我们的。都是我们的生死之敌！” 第二天，秦远峰一早就叫上了牛军。 昨天给索尼发去审核意向，对方当晚就决定第二天审核，速度快得让人惊讶。 飞机稳稳地停在东京机场，刚出大厅，一辆索尼的专车秘密将两人接走，在一家装修豪华的酒吧前停了下来，秦远峰刚下车，楼上，飘散的蓝色窗帘后，一双鹰一样的眼睛已经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细白的手指轻轻划过玻璃，三井明忠头也不回地问：“他身边的人，是谁？” “老家的人。”旁边的中钵良治目光只扫了一眼牛军，嘴角就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一条龙，领了一窝虫。这就是秦皇朝的现状。” “除了秦君自己，秦皇朝堪称无一合之将。”他淡然的笑容很快变成了嘲弄：“相信索尼委派过去的精锐，会很快攻陷这个千疮百孔的泥沙城堡。” 他们的目光何其毒辣，只看一眼，就认出了牛军不习惯这种场合的本分。 “请上来吧。”三井明忠不置可否，却智珠在握地笑了笑：“小心点，别阴沟里翻了船，秦君那一晚感情的忽然爆发我觉得很奇怪，说不定……他还真的在图谋什么。” “每一条协定，都必须仔细看的一清二楚。之后，就轮到久源胜美接手了。”中钵良治看着秦远峰往上走的身影：“为了他一个人，牵动了三位索尼董事，他的面子还真够大。就算成为索尼的子公司……我们也是给足他面子了。” 他头也不回，随口笑道：“是吧？久多君？” “嗨。”沙发上局促坐着的久多良木健立刻点头：“这是他的荣幸。” 中钵良治笑着点了点头：“人啊，知足而常乐。” 秦远峰站在门口，帮牛军再整理了一下领带，严肃地说：“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做。熟悉一下环境就好。不管你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他正要开门，想起了什么似的打了个响指：“哦，对了，最好保持你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这是什么规矩？” “这不是规矩。而是有些人觉得上位者就该是这幅表情。很蠢。但是偏偏很多人都附和这个愚蠢的提议，所以我只能陪着他们蠢下去。” 随后，他敲响了房门，轻轻推开。 “秦君。”屋里的三个人，齐齐站了起来，满面笑容的三井明忠，中钵良治，久多良木健，纷纷笑道：“秦君，多日不见哪……” “哪里哪里。”秦远峰笑着和三人握手完毕，分宾主坐下，丝毫看不出是几个勾心斗角的家伙，反而一团和气地吓人。 牛军瞪圆了眼珠子看着这一切，这变脸的功夫……比川剧都来得快！这是他熟悉的那个小峰哥？ 这种场合，对他来说很陌生。不怪他，这年代的人，都很淳朴，他虽然是官二代，不过父亲退了不说，副师级干部在北京还真的算不上大，说中级都很勉强。他一个从来不接触商界的淳朴孩子忽然接触到现在全世界最顶尖的几个商圈之一的东京商圈。还是遇到电子皇帝双子星之一的索尼董事，三井财团代表。感觉不自然才是理所当然。 他的表情，尽管只是一闪而过，却已经被惯于察言观色的三井明忠看在眼里，他的嘴角露出一抹不动声色的浅笑。 就是这样的人！秦君身边就是些这样的人！ 董事长身边的人，可以说是公司的脸面之一，秦远峰居然带着这样的人前来参加如此重要的会谈，人才凋零是到了什么地步！ “秦君。”三井明忠脸上洋溢着和熙的笑容：“听说你的游戏策划案已经出来，我们今天立刻组织了评审。按照你的要求，我们加入共审。我相信秦君一定能给我们一个惊喜。” “那是当然。”秦远峰抽出牛皮纸袋，拿出三分复印好的策划案，带着笑意递了过去：“一定……会是一份大大的惊喜……” 三人笑着接了过去，打开就看了起来。 “ddr……”中钵良治潜藏笑意的目光，与其说是看策划，不如说是不动声色地打量秦远峰。 秦君啊秦君……你可知道……一旦我们通过，你引以为傲的两年亿元资产公司，内部那些如同蜂巢一般的小孔，将被索尼扩大成无尽的漏洞。等你回归的时候，等待你的将是崩塌的民心。一心向索尼的秦皇朝，能不能脱离索尼的掌控，可由不得你来说不了。 所以…… 他的目光悠然扫过手中的策划案。这份策划，已经无关紧要。在索尼急于建立电子娱乐业桥头堡的现在，秦皇朝如果能被他们掌控，重要性不言而喻。 这份合约，从拿到手的第一刻，就决定了它必将通过的命运。只要其中没有针对索尼的陷阱。 只有这样，秦远峰才会去北海道。只有这样，秦皇朝和董事长之间的掌控才会出现一个他们可以进入的破绽。也只有了这个破绽，他们才有机会架空秦远峰。 他微微笑着，看似认真实则随意地翻看着策划。 忽然，他的手停了下来。 他眉头微微皱了皱，刚才，好像有两个熟悉的英文字母划过他的眼睛。职业习惯，仅仅是不经意地晃过，他也觉得，这两个字母仿佛无比的熟悉，他好像每天都看到一样。 秦远峰一直都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三人的表情。他并没有学过这方面的心理学。但是他知道，人，反应内心情感的第一要地，就是面部！ 眉毛，嘴唇，鼻子，甚至肌肉的抖动，都足以反映出他们的心境。中钵良治刚才微微的一皱眉，他的手指，不经意地紧了紧握在手中的茶杯。 这场戏，已经开始。 中钵良治带着如常的微笑，把刚才翻过去的那一页又翻了回来，逐字逐句地看了下去。 “……本款产品，将采用真人影像，预计采用ld，或者cd作为媒介……” “哗！”中钵良治，三井明忠的手陡然顿了下来。两人看的进度都惊人地相似，这一刻，他们霍然抬头，电光火石之间交换了一下眼色。 秦远峰的游戏，没有一款卖的销量低。而他们更是非常清楚，ld，cd，代表着什么。索尼有多么看重这一块！ 为什么两个元部件的生产单位会有两位董事坐镇？很简单，这关系着索尼日后的战略，是推广磁带，录像带？还是转型光碟生产？ 一旦转型光碟生产，现在价值数亿，数十亿的卡带生产线就等于形同虚设！这个后果太过巨大，需要他们两人不断地探测市场，慢慢地推进，在用户之间尝试cd，ld的接受程度。 更重要的是，索尼斥巨资成为哥伦比亚唱片的大股东，绝不是让它放在那里浪费钱的！ 唱片唱片，这和ld，cd息息相关！ 可以说，一旦一部巨作，不管是什么形式，带动了ld和cd的推广，这个利益，名头，远比进军电子娱乐界来的重要！ 一个是公司未来发展方向，一个是公司进军不明区域，两者孰轻孰重，他们脑袋里只要转一秒就能分辨得出来！ 如果这份策划出自某个小公司，他们会立刻丢进垃圾堆。 但是，这份计划出自秦皇朝……出自刚刚干翻了超级马里奥，在日本引起社会反响的秦皇朝！ 中钵良治的目光，第一次露出了慎之又慎的目光！ 第0260章 ddr审核（二） “ld……”就在这时，久多良木健也愕然抬起了头。 谁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这样两个字眼！ 作为索尼内定的游戏总监，久多良木健非常清楚索尼的根本还在电子，他们为了推行行的媒体，筹划了多久，投资了多少。他更清楚，这两个字，重重地砸在了中钵良治和三井明忠最脆弱的地方！ “秦君……”久多良木健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他看到了……他看到了一座从未有过的金矿！ 颠覆式的游戏方式！ “久多君。”忽然，中钵良治的声音响了起来：“看完再说。” 久多良木健深吸了几口气，才把要喊出来的想法压了下去。 三人，没有一个人开口，他们几乎做了同一个动作——那就是把策划案翻到头一页，逐字逐句，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房间里，寂静无声。三井明忠再没有功夫看牛军一眼，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这份策划上。 一分钟……两分钟…… 十分钟后，无论是三井明忠，还是中钵良治，心中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们是什么人？ 索尼的董事！对于商界的触觉，惊人的敏锐。而且，索尼成为哥伦比亚唱片的大股东，他们非常清楚为什么索尼要走这一步。 很简单，因为音乐，是最快，最普及，最潮流的带动青年群体的娱乐！ 同为娱乐另一大户的电影，周期长，档期集中，制作时间常常以半年计。而且电影的渠道受到极大的限制——要想得到最好的享受，就只能去电影院。 然而音乐不同，周期短，好记，上口，随时随地都可以听，而且具有极好的表现性，观赏性。这对青少年并不充裕的钱包，吸引力是致命的。索尼最后决定收购哥伦比亚唱片，就是为了从音乐上推动索尼的电子产品收益！ 但是，入股哥伦比亚唱片并成为它的大股东之后，由于经验的缺乏，管理的失调。哥伦比亚唱片连年制造巨额赤字，一众董事绞尽脑汁地为它起死回生毫无起色。没想到，现在，他们忽然看到了一丝希望！ ddr！ 一种完全颠覆游戏概念的游戏！几乎不能称作游戏的游戏！ 他们并没有注意到一个人的表情。 久多良木健，是第一个看完的，作为三人中唯一一个真正懂游戏的人，他心中如同经历了七级地震！ 怎样的奇思妙想，才能想出这样的游戏来？ 它几乎集合了现下所有流行元素……音乐，舞蹈，游戏。成为了一种全新的概念！ 这样的游戏……没有不红的理由！ 拿下它！一定要拿下它！这对索尼进军电子娱乐界绝对是一个红到发紫的开门红！ 他深呼吸了几次，好游戏对制作人的诱惑无疑是毒品，这种诱惑，让他双目发红。目光刀子一样看向了沉吟不语的三井明忠，中钵良治。 说啊！说买下来啊！怎么不说？！ 你们就算不玩游戏，也看过游戏吧！难道不知道一种新颖的，集合流行元素的东西不可能不红这种道理吗？！ “秦君。”三井明忠和中钵良治交换了一下眼色：“容我们仔细考虑。” “三井阁下！中钵阁下！” 第218节 他们的话音刚落，久多良木健几乎想都没有想，猛然猛然高喊了起来，猛然撑着身子伏在桌子上，话是对着秦远峰说的，说话的人却是面向两位董事。 他的声音，都似乎带着一丝激动的嘶哑。 “不容考虑啊！两位阁下！” “这不是游戏……这绝对不仅仅是游戏！” “这不单单是游戏啊！一旦做好了！它将会成为一条新的平台！”久多良木健声音都有点发哑，胸口都起伏着，语速又快又急，咬牙喊道：“中钵阁下！三井阁下！两位可能涉及游戏不多！但是现在街机厅是青少年流连最多的娱乐场所！如果这款游戏能全世界推开！它的意义已经远不是游戏这么简单！全世界的青少年，都将有最广阔的渠道来接触索尼的音乐！” 中钵良治，三井明忠的城府比他深了太多。目光闪烁，三井明忠腮部的肌肉竟然微微抽动了一下，但是，他们一句话没说。 “三井阁下！中钵阁下！”久多良木健看到他们没答话，声音都兴奋得尖锐了起来：“这款游戏绝对会是神作！它的意义不仅仅局限于电子娱乐界！我知道……我看到它的第一眼就知道！它会给音乐界带来冲击！音乐游戏……音乐游戏！加上跳舞运动！这是游戏的全新形态！这个形态……无价！” 秦远峰饶有兴趣地看着久多良木健。 年轻啊……这就是年轻的冲动。 他的游戏，无论那一款，都足以铭记史册，何止是“ps之父”久多良木健这种半调子的软件制作人，就连天才铃木裕看到，都不禁失态。 但是，就算游戏再好，现在两位董事没开口，说你久多良木健是部长都抬举了你，正式职务没有一个，有什么资格抢在他们前面开口？ “胡闹。”三井明忠终于开口了，声音很淡，听不出一丝波动，反而显得无动于衷。 他目光如同冰水一样浇到久多良木健的身上，随意地说：“久多君，昨夜喝太多了吧？” 久多良木健浑身都打了个冷颤。 他表现过头了。他立刻反应了过来。现在是审核秦皇朝的游戏，他居然激动之下说出了无价这个词，这让公司两位真正掌权的人怎么给这款游戏定价？ “抱歉……”他咬了咬牙，极不甘心地坐了下去，屁股还没碰到沙发，再次弹了起来，深深鞠了一躬：“两位董事……三思！这款游戏带给索尼的我敢用久多家族的名誉保证，绝对超过索尼的预料之外！” “久多君。”中钵良治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微微地，却如同刀子一般锋利地刮了他一眼：“你很想做这个董事位置？” 这话就非常诛心了，如果不想，你表现这么好给谁看？想？回去就是你的死期。 久多良木匠额头冒汗，一言不发地咬着嘴唇坐下了。 “你的情绪不稳定，不太适合继续审核。”三井明忠淡淡地说。 久多良木健霍然抬起了头，眼中尽是难以置信的目光，以及根本不加掩饰的不甘！ 为什么？ 因为我说错一句话，连让我见证这种神作结果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只是想要看看这种神作最终能不能得到匹配它身价的价格而已！ 身为电子娱乐人士的他，第一次升起了想看一款游戏结局的想法，而且还不是他的游戏！ 他不知道，铃木裕拿到秦皇朝的游戏，也是这种想法。 “嗯？”三井明忠看着他抬了抬眉毛。 “嗨……”久多良木健几乎是咬碎了满口的牙，拳头都握成了死白色，深深看了秦远峰一眼，退了出去。 “秦君？”三井明忠看了一眼木头一样的牛军。缓缓开口。 意思很明显，不希望有外人。 秦远峰心中冷笑，他不信这两人不清楚ddr能带给索尼什么！ 他知道历史，90年代，lcd，led大屏幕开始流行，要刻录如此巨大的演唱会，已经不是录像带能够做到的了，索尼从ps着手，意图推进的“光碟计划”得到了圆满的结局，正式收购哥伦比亚唱片，改名索尼唱片。 在这之前，他们遍寻机会不着，和任天堂的翻脸不仅仅是因为两亿美元的生产线，更因为索尼眼看着推动光碟平台的机会被生生打消，心中盛怒焚天，这才悍然决裂。 如今，自己把这种机会送到了索尼面前，索尼不会动心？可能不动心？ “但说无妨，这是我亲弟弟。”他笑着说。 “难怪一表人才。”三井明忠好像忘记了刚才鄙夷地看过牛军的事实。沉吟了不到五秒，脸上的笑容如同春阳化雪，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真正谈判的神色。 两位董事交换了一下眼色，根本没有事先考虑，同时开口道：“一千五百万美元！全部买断！” “噗！”正喝水的牛军，一口茶差点没喷出去。 一千五百万？ 小峰哥坐了几分钟两千万？天哪……这是真的假的？！太过虚幻了吧？ 秦远峰笑了笑，二话不说，对牛军说：“大牛，收起合约，我们走。” “秦君。”中钵良治皱起眉头，身子一动不动：“超级马里奥版权费才三千五百万，我们一千五百万买断是诚心价格。难道你看不上？” 牛军站了起来，放下了茶杯。 三井明忠扫了他一眼，微微笑了笑：“秦君，除了我们，真没有哪个公司这么高的价格接下你的作品。” “是啊，秦君，不要忘了。你这款游戏需要大量音乐版权。而索尼旗下有哥伦比亚唱片，可以为你补上最后一块短板。” 牛军走到了桌子旁，伸出了手。 “秦君。你胃口未免太大了一点。”三井明忠动都懒得动，手指甚至悠闲地交叉在一起搓了起来，声音已经带上了不悦：“我们这一千五百万，买的是你的策划。版权还是我们索尼出，并且我们有一些避税手段，别的不说，逃掉上百万美元轻而易举。你等于净赚一千五百万美元。” 第0261章 ddr审核（三） 牛军的手顿了顿，伸向合约的时候看向了秦远峰。 一千五百万啊……这可是一千五百万美元啊！ 这种数目，现场达成，可谓让他比“听到”一亿更加动容。 实际上，他宽大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小峰哥点头啊！这几个日本佬都出一千五百万了！还不点头等什么啊！没听到净赚吗？ 秦远峰冷笑了一声，根本不为所动。 钓饵……已经下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这两只老狐狸，吞不吞的下去，比的就是谁更狠！ 他们动心了……就和他预料的一样，面对着“有可能”影响到索尼发展前途，有可能让哥伦比亚唱片扭亏为盈的项目，他们绝对动心了！ 牛军的手刚摸到合约，“啪”的一声，一支笔，和一张支票扔到了他的手旁，那只钢笔还在滴溜溜地打转。 “签下它。”中钵良治闭上眼睛，心痛地皱起了眉：“一千七百万就是你们的了。” 牛军愣住了。 哎？ 转眼间多两百万？ 钱就在自己手边？！ 他再次扭头看了一眼秦远峰。 秦远峰笑了笑，二话没说，他也看出来了，牛军受不得这种诱惑，毕竟还没见过什么世面。他亲自拿起了合约，就往资料袋里放。 “且慢！”就在他全部放进资料袋里，对着牛军打了个响指，示意走人的时候，两个洪亮地完全不像中年人，而是像两头发怒的雄狮一样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随着两声不大的声响，两位董事齐齐起立。 “哦？”秦远峰笑着转过头，笑眯眯地说：“两位董事，还有什么事吗？” 三井明忠，中钵良治都没说话。 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开始拼命回想山口组的几位组长联系方式，今天晚上就要把这王八蛋千刀万剐！ “你赢了。”中钵良治深吸了口气，尽量压抑住胸口那股郁闷的气息不要龙息一般吐出去烧毁了整间屋。双手负在身后，用力转动着那只铂金戒指。太阳穴狠狠跳了几下，声音也不是非常友善：“没必要做出要走的样子，坐下来，开始正式的谈判吧。” “早这样不是更好吗？我最讨厌试探的那一步。”秦远峰笑了笑，拍了拍牛军的肩膀，两人再次坐了下来。 三井明忠，中钵良治脸上都没有笑容，哪怕一丝。 作为他们这种等级的人，如何不明白这其中的可能？ 当一个帝国发展到一定程度，已经无法拓展的时候，还要追求更大的利益，只能去博这种可能！ 这个可能，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他们绝不会放过！ “两千万。”三井明忠很想一脚飞死秦远峰，得了便宜卖乖，竟然让索尼两位顶层一起劝阻他，他何德何能？！ 牛军再一次张大了嘴，这一次没有一丝掩饰。 一分钟，多了五百万！ “两千万，买断你这款游戏。从此秦皇朝的名字不得和这款游戏相关，我们会推出新的公司或者部门来取代他。” “不够。”秦远峰支着头，似笑非笑地说：“三井先生刚才说了一句话。说得好啊。” “超级马里奥三千多万，嗯……那么打败了超级马里奥的秦皇朝呢？”看到对方要说话，他笑着补了一刀：“另外说一句，秦皇朝的游戏，绝不接受买断。” 该死！这是三井明忠和中钵良治心中同时骂出的话。 他们的眼睛都有些发红，却极力压抑了起来。这款游戏，就算他们都闻到了改革的味道，一旦大红，以索尼的财力，铺货世界不过是大贺典雄社长一句话加上一些支票上的数字而已。这种机会就在眼前，却被一个年轻人摆起了谱，这种味道，他们确实多少年没品尝过了。 “不买断的话，只有一千万。”中钵良治没有笑，尽量压抑住怒意，却不得不看似诚恳地说。 秦远峰二话不说，起身就走。 “秦君！”中钵良治闭着眼睛，借此掩饰眼中想把对方千刀万剐的目光，咬着牙飘出一句话：“商场上一言不合的事情多的是。莫非你都要一走了之？” 决不能让秦远峰走！起码不能带着这份策划走！想都不要想！ “是你们太没有诚意。”秦远峰冷笑：“我第一款游戏，全部买断就八百万，世嘉上一款只抽成一成，外加两千万我都没答应。一千万就想买下？我的游戏还没这么廉价。” “那秦君的意思？”三井明忠开口了，秦远峰发誓听到了对方磨牙的声音。 她想了想，还是不要再刺激两人了。 索尼正在向光盘缓慢转型，ddr是针对他们而下的圈套，这个饵，他们必须吞下去！甚至吞不吞，根本由不得他们自己。 就算大贺典雄在这里，也必定会吞下这个饵！ 既然本就是抛出来的饵，拿到最高的利润就走才是最划算的，这两人的忍耐力在这种事关索尼前途的东西上，绝对有限得很。再继续挑逗下去，恐怕惹火烧身。 三井明忠，中钵良治尽管在笑，但是他们的笑容里已经有一些遮挡不住的寒意。 “三千万。只是版权。” 牛军皱了皱眉，刚才别人的三千万是买断，你变成了单版权。别人能答应？ “成交。”没想到，对方的话，让他差点吓掉了下巴。 第219节 “回去我会拟一份合约给你。这是口头约定。”三井明忠心中尽管已经怒火焚天，却只能压抑怒气，尽量不显心情淡淡地说：“经过本社的最终审核，如果没有问题，一周内拟好合同。” “到时候……”他目光毫无感情地看着秦远峰：“秦君做为策划，可就是要前往索尼的生产线了。请放心，那里有最完备的研发设备，最资深的开发人员。” “我期待着。”秦远峰笑着点了点头，正要离开房间。三井明忠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不过，索尼有一条附加协议，是让这份合约进行下去的基准。” 他看着秦远峰的脸，一字一句地说：“所有开发人员，必须进入北海道索尼生产线。并且接受严苛的管理，秦君你也不例外。” 他不放过秦远峰脸上的一切变化：“如果不答应，我们就当索尼从没见过秦皇朝。” “另外，有一只作为交换学习的队伍，也将进入秦皇朝公司，成为各位部长的手下，进行交流学习。” “可以考虑。”秦远峰笑着回答。 三井明忠看了他很久，才笑了笑：“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随着“咚”的一声门响，房间里一片安静。 秦远峰和牛军已经走了。不知何时，三井明忠点燃了一根日式香烟，缓缓开口了：“三千万……真是笔高昂的费用……而且做出来之后，一直高调推动光碟计划的索尼立刻就会进入任天堂和世嘉的目光……” “ddr越红，索尼受到的怀疑就越大。迪尼斯能为我们挡多久？”中钵良治接了上去，脸上露出一抹冷笑：“秦君……这是你真的碰巧没想到呢……还是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 几分钟后，三井明忠摁灭了烟头，淡淡地说：“启动任天堂的线人，看看秦皇朝有没有可能得知sfc的图纸。” “这不大可能。而且我们的线人很珍贵，尤其是埋在任天堂内部的，用一个少一个。山内溥总是能不声不响地把一个个线人以工作交流的名义又派回索尼来。那个老头子可是大贺社长都高看一等的老妖怪。”中钵良治想了想：“他应该没有任何道理知道才对。如果这一切都是针对索尼主机布置下来的，那么他算计得也太深入了。而且这个阳谋，我们还不能不接……” “是啊……”三井明忠望着天花板，过了很久才说：“中钵君……你记不记得我大学什么专业？” “这就是我并不太喜欢和你呆一起的原因。”中钵良治皱了皱眉：“全亚洲最好的大学东大十年前的文科第一名，心理学第一名。真是……让人浑身不自在。” 三井明忠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刚才看他的表情，并不像是知道图纸的样子，去北海道会打乱他所有算盘。我故意没有任何铺垫地提出来，就是要看看他突发情况下的反应。” “但是……他仿佛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你知道吗……世界上没有人能够在突发情况发生的时候没有一丝情绪反应的。如果他真的谋划的是索尼的主机，他应该知道没有确凿的证据任天堂和世嘉不能也不敢和索尼开战。只要仔细考虑一下就会明白，北海道已经是铁桶一块……就算他自认为手眼通天……久源胜美的存在也会让他绝望。” “这是很明显的事情，他去了北海道，不可能拿到一丝证据。没有证据，他图谋索尼的主机就等于没有价值。商人可以做任何事，但是绝不会做没有价值和利益的事……那么问题就来了……”三井明忠看着天花板竖起两根指头：“第一，他明知没有价值为什么会去？答案只能是他确实不知道图纸。” “第二，如果他真的图谋图纸，他打破索尼的主机梦想对他有什么好处？一旦索尼成功，从龙之臣索尼从来不吝千金买马骨……这两个问题……我想不通……想不通……也就无法知道秦君真正的图谋。如果他有的话。” 要是他们知道索尼制作的主机是怎样的一头怪兽的时候，要是他们知道日后索尼70%的利润都来自于ps的时候，要是他们知道秦皇朝也在自己制作主机的时候……这一切，都会迎刃而解。他们会立刻明白，秦远峰为什么会不吝余力，甚至自己进入他们的陷阱，也要阻止ps的降世。 但是，他们不是穿越者。这些信息，这些资本，是穿越者的独享外挂！ 第0262章 目标，北海道 再沉默了几分钟，才听到一个声音响起：“放心……任天堂只要没有确凿证据证明索尼已经大力涉足电子娱乐业，他绝不会愚蠢到和索尼开战，在电子娱乐业，伤了索尼，只是伤了索尼的一个部门。但是伤了任天堂，就是伤了任天堂的根基。他们不会不懂选择。所以我们这许多年才会相安无事。” “回去和久源君谈一谈，北海道戒备等级再高一级。决不能让任何一张照片，和任何一句有关的谈话泄露出去，否则……这次的损失，我两都扛不住。” “那可是近十亿美金的巨款啊……” 中钵良治转着茶杯，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地开口：“卡普空那边怎么办？作为cps1主板制造方，他们必定要和秦君一起研发的。” “中钵君。”三井明忠收回看向天花板的目光，惊讶地看着他：“你的身份，对一个区区卡普空有必要这么关心？” 中钵良治自嘲地摁了摁太阳穴，笑道：“是啊，这次牵扯的金额太大，我们不得不用心，他们是卡普空啊。” 随后，他笑了笑：“是我糊涂了。” “他们也只不过是卡普空。” “让他们跟着去就行了。”三井明忠点了一根烟：“如果久源胜美连这一点都处理不好……呵呵，我倒很乐意接手他的工作。” “就是这样。”与此同时，酒店中，秦远峰同样点着一根烟，和杰克做着未来的策划。 第一个饵，他吞掉了索尼丢下的，索尼也吞掉了他丢下的，这场暗战，已经开始。 秦远峰随时可以放手，但是他不能放。这是一道神兽的闸门，一旦打开，跑出来的将是一头洪荒巨兽，他要将对方死死拦在这道闸门之中。 为此，他主动出击，将自己算计进了索尼的计划中。 杰克细细听完了他的话，靠在椅子上，直到手中的咖啡杯都凉了，忽然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听说中国有一名英雄叫做存瑞·董？” 秦远峰笑了笑：“是的，这位烈士舍身炸了碉堡。” “你也想成为烈士？” “我还很年轻。活的很舒服。”秦远峰笑着摁灭烟头，看着青烟从烟灰缸中寥寥升起：“没看到大贺典雄，山内溥这些老狐狸倒下，我怎么能死？活的比他们长，就是我的资本。” “那么这个炸药包谁来拉开？”杰克神色不动地看着天花板：“谁拉谁死。” “秦，索尼这次下手非常的决绝，他们能通过利益交换拉来迪斯尼为他们挡枪，这起码是千万美元左右的交换。还有，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光碟生产线，这没有数亿美元拿不下来，他们也非常清楚，这一次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如果这次遭到重创，那么下一次就不知道是几年以后。” 他缓缓地开口说：“为此，索尼出动十人桌中的三人，中钵良治，三井明忠，久源胜美。前两者这一关好过，你们在互相算计，你踏入了他们的陷阱。他们踏入了你的陷阱，却彼此都不知道，只是在猜测……商场就是这样，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预测……但是久源胜美呢？” “他亲自坐镇北海道。”他收回目光，深深看了一眼秦远峰：“如果说中钵良治，三井明忠是无法拒绝利益的诱惑，明明猜测是陷阱并且怀疑着你也要跳进来。最后一位掌权者，你如何应付？” “即便我还没到，但是从我的渠道了解到的北海道大批人员调动，足够猜测那里已经是铁板一块。索尼摆出这种阵仗，又何尝不是警告你，不要搞小花招，这次谁在索尼的大计上做小花招，谁都会死。” “所以，秦皇朝要敢去拉这个炸药包，绝对会遭到索尼全球性的疯狂报复。别以为工商部门会制止他们。别忘了，日本是财阀经济，对于索尼这种帝国，法务并不是不可以通融。它赞助过几任首相，你记不记得？” 秦远峰静静地听他说完，点了点头：“我不会去拉，却一定要一个人去拉。” “至于这个人是谁，我有一些想法。不过如果逼不得已，我不介意亲自给任天堂和世嘉捅破这个惊天秘闻。”他笑道：“华特迪斯尼只是遮羞布，你们真正的对手叫做索尼，大贺典雄。你说山内溥听到这个消息会不会吓得假牙都掉出来。” “你疯了……”杰克深吸了口气，却笑道：“不过我听说山内溥牙口很好。” “放心吧……”秦远峰掏出了一根烟，却不点着：“这一次……这个炸药包……一定有人会去拉……其实，拉炸药包的方式有很多……直接地拉，间接地拉……我并不是走一步看一步，商场决不能这么走……我还有最后一步棋……” “哦？”这次，杰克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真是有趣，我这里也有一步好棋。说说看如何？” 秦远峰笑道：“我觉得我们想得一样，不如写到纸上看一看？” “古老的三国故事。”杰克哈哈大笑，却二话不说找来了纸笔。 几秒后，两人交换了写着东西的，叠好的纸张，打开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地相视大笑。 “果然是他……”秦远峰磨着牙笑道：“杰克……你可真是长着羊角，蝙蝠翅膀，反关节的怪物。” 这就是骂对方是恶魔了，这在西方，绝对和诅咒差不多，杰克却大笑不已：“你又何尝不是一样？如果我是老恶魔，你绝对算得上一个召唤恶魔的半魔人。” “想到一起了。”秦远峰的心情很愉快，将纸揉了揉扔到了垃圾桶，笑了笑问：“可行？” “人的感情很多。”杰克笑道：“商战，其实懂商业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对人心的把控。越大的集团，他们对商业吃得越透彻，越明白这是什么东西。” “到了他们那一步，剩下的对手只有渺渺几个，他们除了研究对手的性格，还有什么好研究的？我给你说个事情吧。在我的一个秘密居所里，有华尔街50%以上大佬的生日，性格，喜好，厌恶……以及从对方偶尔几次出手却赚的盆满钵冒的行动中，推测出来对方可能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做出什么样的抉择。” 秦远峰嘴唇抽了抽：“我现在想离你远点。” “噢……噢……不用怕。”杰克笑得如同狐狸：“你现在还不够资格。起码等你达到莲花，百事那种等级，才有可能上这个表格。” 笑了一会儿，他收敛了笑容，这才回答了秦远峰刚才的问题：“可行。他是第三股外力，看似地位极低，在经过我的详细调查后，他绝对有拉响这个炸药包的潜质。而且……” 两人的目光都如同狼一般闪亮：“谁拉谁死……但是他拉响，索尼却绝对不会怀疑到你身上来！” “因为……他和你完全无关！” “好了。”秦远峰笑了笑，站了起来，扩了扩胸：“我先去休息一下，几天都没休息。北海道你的酒店已经预定好了，还有意外惊喜。不过杰克先生，我还是那句话，‘他’是我们的最后一步，如果久源胜美真的无懈可击，那么才能下这步棋。” 杰克看着他，很久才笑道：“放心……这个老家伙，不会让你失望的。” 三天后，秦远峰再次见到了中钵良治两人，这一次，他们带来了自己的法务团队，十几名律师，相比起秦皇朝的三名律师，阵仗都不一样。 “毫无意义的示威。”谈判的间隙，秦远峰出去抽了根烟，和听得耳朵起茧的牛军一起。 “他们是在示威？”牛军诧异地问：“小峰哥，我还不知道你和谁谈，听得我头晕。” 秦远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出来会吓到你。” “说吧，我胆大。” “索尼。” 意料之中的惊讶没看到，秦远峰大为失望，看着一脸平静的牛军：“你居然不惊讶？” “我为什么要惊讶？”牛军白了他一眼：“听都没听过。” 得，忘了这家伙十六岁就去了部队，严重和时代脱节。秦远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吐着烟圈：“他们在怀疑，在害怕，毕竟他们这一步也很冒险。联络我一个局外公司进入主机行列，他们真的是胃口太大……想把整个电子娱乐圈吃下去，已经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了。” 他笑着弹了弹烟灰：“只允许他们考量我？我还想掂掂他们的斤两。” “因为担心，所以他们才要示威。”他笑着靠在椅子上，毫无形象的两只胳膊搭着椅背，叼着烟说道：“大牛，你记住，没有突兀的事情，中国讲究因果，万事的起因总有因果可循。哪怕是他们的律师团多我们一倍，也有它的原因。” “担心，就是原因。”他目光冰冷，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索尼在通过一项项事情对我暗示，索尼如何的家大业大，对这件事情有多重视，给我心理增加压力，让我不要做出一些‘不好’的举动。” “高明而幼稚。”他狞笑着吐掉烟嘴，整了整领带站了起来：“走吧，明天开始，我就要去别的地方了，你和彼得潘好好学，我回来考校你。” 第0263章 前往北海道 索尼和秦皇朝的合约拟定得非常快，大家都是老手，基本上主要条款看一眼都背的出来，附加协议却研究了足足一个下午。 “一旦因为索尼方面的原因导致销量问题，秦皇朝有权单方面中止合同寻找下家？”中钵良治看了看合约，对旁边的三井明忠笑道：“他还真敢把这一条拿上来。” “这就是我头痛的地方。”三井明忠摁了摁眉心：“按照人的心理，有这种担心的，应该会全力以赴配合我们。但是……他给我的感觉总是很微妙。你说……这会不会是秦君为我们设下的反向心理陷阱？” 中钵良治看了半天，将合约递给了律师：“蠢货，谁允许你用索尼的名字？这是秦皇朝和阿尔法公司的合约，和索尼没有一丝关系！这就是号称日本最精英的律师事务所？索尼养你们的钱都拿去干什么去了？” “嗨……嗨！”对面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不迭声地鞠躬。 对方出去以后，中钵良治才叹了口气：“三井君……咱们在这个江湖里也算漂泊过十几年……处处陷阱，四面危机。最终坐到高位的，他不一定是最好的陷阱布置专家，却绝对是有勇气破解陷阱的猛士。” 三井明忠想了想，明白了他的意思，也笑了起来：“你是说我们过于小心了？” “也是。”不等对方回答，他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就像卡普空，不过是卡普空。秦皇朝，也不过是秦皇朝，除非秦远峰敢冒着公司被撕成碎片的风险，否则他要真想做点什么，那就是螳臂当车。” “破坏索尼这种大计，绝对是杀父之仇。我们好像没杀过他父母吧？” 中钵良治笑了笑：“他的家人在北京。” “是的，他破坏了也没有任何好处。”三井明忠支着头想了想：“随着他吧，就像世嘉要把秦皇朝树立成典范那样，索尼一旦成功进入，也需要一个标杆。如果秦君的一些小心思只为了在我们‘可容忍’的范围内捞取足够的好处，这点钱索尼还不在乎。” 聪明人，想事情往往会更全面，也正因为这种全面，无形中复杂化了很多东西，他们自认为一切到现在已经尘埃落定。一些想起来两头都堵的事情，无法再考虑下去了。 秦皇朝想卖的好是肯定的，否则他们怎么赚钱？秦远峰有什么动机破坏索尼进入主机？ 他被世嘉拒绝，和任天堂势同水火，荒川实正在任天堂内部舔着伤口等待下一个机会。还要和最有可能进入电子娱乐市场成为真正第一方的索尼来一场杀父之仇？ 疯子才会做这种事。 至于秦皇朝开发主机才拒绝他们进入，这更加可笑。秦皇朝一亿美金，索尼每年进出额最大千亿美金，纯盈利几十亿，就这样他们都没有贸然进入这个市场，反而已经交出了数千万的研发经费。 第220节 一亿美金进入主机市场，简直是天大的玩笑。 秦皇朝没有任何动机破坏这次行动，这是三井明忠和中钵良治最终的结论。 至于秦远峰那一晚古怪的态度，他们只是当做想图谋更大的利益，即便猜到了索尼有这个心，但是sfc图纸以秦皇朝的人脉绝不可能知道。他们就当做秦远峰只是想更多地图谋利益了。 也只能这么想，因为除了这一个解释，别的已经无法去解释。 他们绝不会知道，如果不是秦远峰此刻狠狠拉住了这匹野马的缰绳，一旦索尼的新主机降世，第二纪元，将正式展开！ 他们更不会知道，一亿美金……真的可以进入主机市场！ 不是tv端……而是……全球销量数亿的掌机系列！ 索尼对于游戏市场的了解不足，让他们根本没有怀疑到掌机上来！因为，之前每一部，全部失败，雷声不大，雨点更不大。 他们找到了自以为最终的解释，心情终于舒缓了一点。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尽数吞掉了对方的饵。 合约上的心理陷阱。落实了它最终的用途。 当钢笔字在合约上签署的时候，秦远峰的目光如湖，风平浪静。 心亦如湖，却是投入巨石之后，惊涛拍岸。 随着他的最后一笔签下，他知道，这场后世可能谁都不会知道的ps狙击战，终于正式打响！ 自己要做的，就是死死拦住这扇门，做一个全球最强的守门员，因为，他这次面临的是后世撼动整个电子娱乐界，揭开电子娱乐第二纪元的怪物级主机！ 它出现的时候，无论任天堂，世嘉，或者微软，在电子娱乐界都只能伏首膜拜。 它出现的时候，真正开始了电子娱乐的超级变革。 这场战斗，可能只有他和杰克会清楚，甚至只有他清楚，它的真正意义是什么。 后世的评价，也许是秦皇朝的社长在莫名其妙的时间，和一个匪夷所思的帝王打了一场师出无名的战斗。 也许日后，会深深埋在他的心里，因为，他无法述说，先知的外挂，让他在索尼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生生压死了第二纪元的来到。也许，也会写到自己的回忆录中，让日后白发苍苍的大贺典雄捶胸顿足。 这是真正的……暗战！ 无人知晓的暗战！ “各当”钢笔被清脆地插入墨水瓶，秦远峰，三井明忠，中钵良治，三人的脸上几乎是同时露出了笑容。 各怀鬼胎的三人，此刻脸上的笑容，完全是诚挚地让人害怕。 “哈哈哈……秦君，秦皇朝和阿尔法公司的合约已经签订，日后，还希望大家合作愉快。” 秦远峰的手和对方热切地握到了一起：“当然，还希望大家多加往来。” 他以一种极为隐晦的姿势，轻轻说道：“如果索尼有望进入主机界，到时候秦皇朝还望多多合作。” 中钵良治笑容更加灿烂，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握了握秦远峰的手：“如果有那一天，秦皇朝必定是索尼的得力战将。” 大家一起吃了一顿愉快的晚宴，当然，牛军并不是很愉快，对于芥末他深恶痛绝，尤其是吃生的。 回到酒店，道恩已经等在那里了，他上午从香港过来，作为这次的领队，看到秦远峰立刻迎了上去：“秦总，大家都已经集合了。等着您的动员。” 秦远峰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冷毛巾，擦了擦脸，刚才狂欢的一点痕迹都看不到，最后一丝酒精味从身上褪去。 他轻轻推开门，屋里，已经坐了三个人。 抱着博美，悠闲地抽着女士香烟的大和抚子，秘书郭恪玺，另外还有一位他不认识的二十六七岁男子。 秦远峰没有说话，静静地走到中央一张刻意空着的椅子上坐下。但是在他进来的时候，大和抚子轻轻摁灭了自己的烟头，郭恪玺和男子都挺了挺后辈。 秦远峰自然地架起二郎腿，手十指交叉随意地放到大腿上，目光威严地扫过每一个人。 人不在多，在于精。但是这些人不会接触到最核心的秘密。 这个最核心的秘密，他要做什么，恐怕会永远埋在自己心底。针对一台莫须有的主机，他做出了最大的应对，提到了最高的警戒。 无它，这台主机，很可能叫做ps。 “这位是？”他朝男子抬了抬下巴。 “黄尘。”男子站起来严肃地鞠了一躬，显然第一次看到公司第一掌权人有些紧张，不过也表现得非常好了。 秦远峰不动声色地问：“我以前好像没见过你。” “是我让他来的。”大和抚子支着下巴，幽幽开口了：“公司的公关部理事，有些能力。没要求你记清楚员工的长相，不过你能不能记清楚一点公司新任的管理层？” 秦远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轻咳了一声，柔和却坚定地开了口。 “大家都知道，这次我们的合作对象是谁。” “迪斯尼，全球有名的电影巨头之一。”他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我不想多说别的。我要求每个人都尽好自己的本分，我的原则只有一个。做得好，我不会吝啬上万美元的奖励。但是做的不好，秦皇朝会和你们说再见。有没有别的问题？” 众人都有点面面相觑，和迪斯尼合作，这是多大的事？动员，而且是私底下的动员，这位秦董事长居然两三句话就说完了。 “我有问题。”大和抚子抬了抬下巴，只有她，对秦远峰的态度觉得很正常，说那么多都是废话，许之以利，足够。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她指着自己问：“我好想不是秦皇朝的人吧？” “还是……”她美目流转，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圈秦远峰：“我做你的‘贴身’助理？” “是大和谦正先生委托我带你来的。如果你不想，你可以回去。”秦远峰理都没理他。 对于这种女无赖，就一定不能理。 他是这么想的，但是大和抚子显然不会让他如愿，调戏帅哥是女流氓的特权。 “哦？原来我爷爷也希望你能对我做点什么。”她不紧不慢地用小指在香腮上画着，若有若无地笑道：“秦君，看样子我只好勉为其难了。” 不理……不理……秦远峰心中默念了几次，看了看脸色都有点不对起来的其他几个人，挥了挥手：“散会，记住我的话，有功必赏，有罪必罚。” 第0264章 最终的对手 89年三月一日，秦皇朝开发小组，主要成员四人，开发人员八人，集体坐上了前往北海道的飞机。 除了秦远峰，没人知道，杰克·特劳特，已经在昨天前往北海道，正在他下榻酒店极为遥远的地方等着他。 北海道，这个日本最北端的片区，此刻，还覆盖着薄薄的冰雪，飞机刚下来，一行人还没有走出机场，却迎来了机场业务人员。 “请问是香港的秦先生吗？”梳着马尾辫的女业务人员鞠了一躬，轻声道：“一位叫做久源的先生，请各位务必去vip机厅一行，他正在那里接待你们。” 人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有人接待，这是再好不过的，北海道没人熟悉，大和抚子这种适合在春天生长的生物，除非必要绝不会光顾北海道，这是她自己亲口说的。 只有秦远峰一个人皱起了眉头。 好快的速度。 久源胜美……是你吗？他带着手套的手，不动声色地搓了搓。 如果他记得没错，这可是索尼十大董事十人桌中的其中一位，和三井明忠，中钵良治一起负责这件事，一次性出动三位董事，足见索尼对这件事情的重视。 他在意的是……久源胜美，曾经和十人桌之一小林光太郎参与了针对爱立信的跨洋狙击，可惜，遇到了杰克·特劳特的反绞杀。 结果如何杰克没说，但是秦远峰却知道，这个看起来和善的老头，从无败绩！ 那次的商战，不问可知，自然是杰克赢了。但是能逼的爱立信这种超级集团束手无策，请来杰克出谋划策，足以见得小林光太郎和久源胜美同样是过江猛龙！ 实际上，到了他们这种位置，谁不是带着满身的伤痕和鲜血才坐上了这种宝座。 “是他亲临了吗……这是想做什么……” 多想无益，他带着所有人，都进入了vip包厢。 包厢很大，看得出来临时改装了一下，放下了二十多张单人沙发，空调开得很高，刚进去，众人就舒缓地拉下围巾，脱下手套。三月初，化雪的日子，北海道冷的吓人。 刚走进去，秦远峰目光就动了动。 最中央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子。 他长相并不出众，甚至非常阴柔，脸上的五官痕迹很浅，薄薄的嘴唇，柔顺带点鹰勾的鼻子，淡淡的眉。 他没有带随从，整个大厅，只有他一个，周围的沙发没有人坐，仿佛他就是其中的君王，藐视众生。 “请坐。”他的声音有些尖细，有点像古代的太监，右手有些习惯性地小指微翘，奇妙的是，并不让人觉得恶心，而是觉得很自然。 众人都坐了下来，他们本来以为是热烈的迎接，却发现，并不是这回事。 大和抚子坐在秦远峰旁边，用胳膊捅了捅他的腰眼：“这看不出年龄的人妖不好惹，而且身居高位。” 秦远峰带着笑容朝男子点了点头，头都不转，轻轻动着嘴皮说：“你怎么知道？” 大和抚子轻笑了一声：“气场。” “任何人都有他的气场，这种东西很难说明，你可以说它是意识流，但是你确实能感觉得到。”她不动声色地朝男子努了努嘴：“这个久源君，那句请坐说的波澜不兴，仿佛他请我们坐是我们的荣耀。这只说明他的地位在我们之上，而且经常发号施令，对于这种请坐，没有欢迎，只是陈述事实。真是个自恋的老变态。” “你又怎么看出他变态了？” “没看他刚才把玩自己西装下摆扣子的时候翘着小指吗？我最恨这种人！这是女人的专利！” “秦君。”久源抬了抬手，非常自然，一点不做作，就像是聊天一样：“卡普空公司的人马上到。你们很巧，前脚后脚的速度。好像还是同一时间的飞机？所以等一等吧。” 没有询问，没有征求意见，他同样只是陈述事实。 这是个和三井明忠他们完全不同的董事，秦远峰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却下了一个结论。刚愎自用，但是所谓刚愎自用，却是对自己有着绝强信心的表现。 而信心，源自于实力。 让一个黑脸来北海道，两个红脸和我谈判，索尼，你还真是好算计啊……秦远峰轻轻地，随性地笑了起来。 久源没有喝一杯水，只是默默地坐在沙发上，没多久，大约五分钟，另外四个人被带了进来。 他们刚进来，也是愣了愣。同样，完全没想到，这里只有一个人迎接他们。而且居中而坐，仿佛并没有迎接的意思，而且自己才是主人。 “卡普空的诸君也到了。”久源终于站了起来，他的脸上没带着一丝表情，翘着小指提了提西装，淡淡地说：“请坐。” 众人喝了杯热腾腾的咖啡，被寒冷天气滋生出来的寒气这才算从骨头里冒出去了一点，但是诡异地，并没有意料之中的交谈。 久源的存在太过显眼，让他们无法不注视这个人。 “各位好。”久源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我并没有不敬的意思。” “请容我自我介绍。鄙人久源胜美。” 刚说完，卡普空的一个人猛地站了起来，满脸震惊，手指着久源胜美，颤声道：“你……你……” “收回你的指头。”久源胜美声音没有一丝起伏，眼光轻轻扫过对方：“从进屋你神色就不对，我记得卡普空前年来本社要求技术合作的时候，你见过我一次，跟着你们的社长辻本宪三，那时候还是个小组员。呵呵……恭喜高升。真可惜，我不记得你的名字。” “久……久源阁下……”那个人满头冷汗，久源胜美的笑声很平静，很干，却让他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第221节 他，确实认识久源胜美。索尼十人桌成员之一，手揽大权，电子娱乐带了电子两个字，他们需要技术的支持，和“技术的索尼”打交道并不少，相反要多得多，他真见过久源胜美一面！ 出大事了……他的心跳如同鼓在耳边敲。甚至肩膀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迪斯尼的生产线，坐在这里的是索尼十人桌！ 这个答案……让他全身毛孔都在往外冒着冷气。 这怎么可能！如果是这样，那么今天的这一切，岂不是全是骗局！索尼瞒天过海！真正要进入电子娱乐圈的是索尼！ 他现在只想立刻跑回卡普空，拉着辻本宪三的手高喊，社长！要变天了！是索尼！是索尼啊！索尼要进入这个圈子！而且杀意已决！ 和迪斯尼的交换，多大的利益？索尼愿意付出这种利益，大董事之一久源胜美在寒冷的冬日亲临北海道坐镇！这一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玩得太过阴险！玩了所有电子娱乐圈的人！必须立刻做出决断！到底投向那一边！ 随即，这个男人的心都要跳了出来。 他想起了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大联盟事件。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从一开始……索尼就下好了套……现在，已经到了结尾前的高潮，久源胜美终于亲自站了出来！ 秦君……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件事？ 他的目光看向了秦远峰。 不仅仅是他，所有人都猜测了起来。 “这个人是谁？”卡普空队伍，有人问旁边的人：“好像地位很高啊……高屋组长好像认识……怎么像被吓到了？” “不知道……”被问的人也满头雾水：“好像社长过去都不容易见到他的样子……” 同样的疑问，在秦皇朝中也展开，大和抚子第一次正色看着秦远峰：“你知道对不对？” 秦远峰没回答，他轻轻咬着嘴唇，心中有了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 商场，没人能够预测得到对方下一次出招，尤其是高手过招。久源胜美并没有如同他和杰克的猜想，暗地里会见秦远峰，幕后操纵一切，而是开始就站了出来。 他到底要做什么？ “你说啊！”大和抚子也急了，压低声音却咬牙切齿地说：“这不是迪斯尼的人对不对？！他到底是谁？有别的巨头要进入电子娱乐圈？！迪斯尼是他们的幌子？！” 她的疑问，并没有持续多久，一声淡淡的“肃静”让所有人都没有再开口。 “我脾气不算好。”久源叹了口气，双手负在身后，信步走着开口说道：“我不喜欢绕来绕去的方式，那是弱者才会做的举动。所以，我郑重介绍一下自己……我只会介绍这一次，希望诸位不会听错。” “鄙人久源胜美。”他的目光看过所有人：“索尼十大董事之一。” “兹……”倒抽凉气的声音，没人开口。但是无论任何人，除了秦远峰，脸上都是一片难以置信。 大和抚子仿佛忽然石化，不敢相信地看着场中人，卡普空的所有人，齐齐张大了嘴，同样以为自己幻听了。 久源胜美根本没有管他们的表情，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从现在开始，各位将进入合约履行流程。一切都将听从索尼的安排。因为，阿尔法公司是索尼的皮包公司，你们合作的对象是索尼。不是见鬼的迪斯尼。” 秦远峰握了握拳头。 说出来了…… 他居然自己说出了这一切！ 第0265章 信任与猜忌 所有人，心中齐齐一寒。秦远峰作为唯一知情者，不动声色地看着久源胜美的表演。 震惊，惊讶，齐齐涌上不知情者的心头。他们听到这一句话的一刹那，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索尼……要进入电子娱乐圈了……天哪……”道恩忍不住轻声惊呼，再难掩心中的惊讶。 “天照大神……这……这是真的吗……”卡普空的几位员工，愣愣地看着场中的久源胜美。 “是真的……是真的……他真的是久源胜美！真的是索尼十大董事之一！把控投影机市场的久源阁下！”最开始认出久源胜美的男子，颤声说道：“我们必须要报告社长……出大事了……真的出大事了……” 仿佛听到了他们的话，久源胜美淡淡地说：“生产线在根室，离这里还有段距离。索尼的人将负责把各位安全地送过去。我先提醒各位，每个月有一天假期。其他时间，各位和外界的通信是切断的。秦君除外，您是公司社长，您可以每天听取公司汇报。” 他意外地向大家鞠了一躬：“非常抱歉，这次行动对索尼意味着什么，投入了什么，我想各位听到这里已经很清楚了。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此事过后，索尼必有厚报。” “在根室开发的时候，各位禁止和外界联络。也不用猜测周围有这种条件，我现在可以告诉各位。生产线进出全靠无法仿制的卡，周围都是索尼最心腹的家臣。”他转头看向了秦远峰：“秦君，对于你对索尼的信任，索尼非常感激，如果你要出去，并不是不可以，不过生产线内各种设施非常完备。并且每天都有最新鲜的海鲜送到。我想并没有这种必要。”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看向了秦远峰，无比复杂。 “如果各位现在想离开。我不反对。”久源胜美笑了笑说：“不过，你们将面临最严酷的报复！” “索尼的？”有人颤声问。 “不，我，以及几位志同道合的伙伴的。”久源胜美收起了不多的笑容，冷冷地说：“诸位绝不想尝试。我敢卖了手上索尼的股票对各位的公司进行最猛烈的打击。我保证。” 疯子！ 所有人心中都涌起这个想法。 久源胜美看了一会儿，没有人说话，满意地点了点头：“好，我相信接下来的合作，大家会非常开心。索尼的车就在外面，各位，请。” 唱作俱佳。秦远峰心中冷笑，他完全明白了久源胜美演这么一出什么意思。 以势压人，他只传达一个意思，那就是你们现在在索尼的战车上，谁都别想跑。 不同的人，做事的手法不同，他相信如果让中钵良治来做，会选择幕后操纵不露声色，但是久源胜美显然不一样，他更喜欢绝对的服从。 只要和索尼扯上关系，这些人就会明白到底为谁做事，出去以后，会更加仔细地考虑得失，特别是在索尼即将进入电子娱乐市场的现在。 最重要的一点……他握了握拳头，还是针对秦皇朝来的！ 久源胜美关键性的话不多，但是那句“秦君，对于你对索尼的信任，索尼非常感激”却彻底分化了秦皇朝和卡普空联手的可能。 这是给秦皇朝种下不安定的种子，秦远峰知道，却一个人都没说，这很正常，这属于机密。但是在这种场合被生生揭开，那就是欺骗！ 人的感情，会随着场合的不同发生变化，比如平时追女孩，和烛光晚餐之下追，那是不同的效果。 秦皇朝公司的人会想，总裁不值得信任，所有人都被他愚弄在掌中。而卡普空仅仅是一个盟友，更不会相信秦皇朝。 最主要的是，这时候……索尼的“交流学习”队伍已经远赴香港，准备大展拳脚。 这些人只要带着这个心，一旦回到香港，就算索尼这次行动不成功，也留下了第二次机会。 看似目空一切，以势压人之下，隐藏了好几层意思，并且将秦皇朝和卡普空的信任感剥离，让他们从今，以后，心中都留下这个梗。 外面铁板一块，内部还不互相信任，消息根本无法传达出去！ 而传达出去的时候，索尼的主机恐怕即将完成！ 这才是久源胜美这番话真正的含义！ vip室中，一片寂静，无数人的目光饱含深意地看过秦远峰。秦远峰丝毫不为所动，缓缓朝着久源胜美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久源胜美薄薄的嘴唇扬起一抹笑容，制衡制衡，何为制衡？这种天平游戏，他玩得太多了。 “不客气，随时欢迎讨教。”他淡淡地笑着回应：“秦君，如果秦皇朝全心全意投入索尼，今天的一席话其实起不到半分作用。” 秦远峰差点都笑了出来。 全心投入？ 说的比唱的好听，现在香港那队交流学习的索尼日本佬是在干什么？让秦远峰众叛亲离，全公司同意加入索尼就是他们的责任！成为索尼的工作组就是全身心投入？ 等着吧……他舔了舔嘴唇。久源胜美，当初老子请杰克过来，只是为了让他帮公司规划一下，没想到，还真让你碰到了这个老对手！香港……还有他的弟子正在严阵以待！ 为了自己的名声，杰克面对着这种事绝不可能大意。因为，他已经到了只活名声的地位。 你也……果然没让我失望！ 这样的对手，切磋起来才有味道。 你以为现在一切尽在你掌握之中？你以为一个月半天假期根本不足以决断任何事情？ 那咱们就看看，这次谁能笑到最后。 出奇地，他没有选择反驳。因为也没必要反驳。 “隐忍真是个好习惯。”他笑了笑，围着围巾，第一个朝门外走去。 秦皇朝的人，齐齐起身。卡普空这边并没有动，久源胜美也没有催，过了很久，带队的高屋组长才站了起来，深深聚了一躬，声音中饱含敬畏：“久源阁下亲自接待……鄙社不胜惶恐。” 久源胜美脸上洋溢出和刚才完全不合的笑容：“哪里，卡普空公司是业内重臣，我相信诸君的能力。” 高屋的鞠躬，近乎九十度，深埋着的脸上，此刻已经冷汗森森，紧咬着嘴唇，颤声问：“索尼集团……已经准备进入电子娱乐圈……成为第一方了吗？” 久源胜美收敛了笑容，淡淡地说：“我正在这里。” “嗨。我明白了。”高屋直起身子，脸色罕见地煞白：“能否请问……还有多久？半年？一年？大联盟的其他社知道吗？” “你们是第一批。”久源胜美缓缓坐下，轻轻笑道：“不要以为我刚才说的是威胁。如果消息从你们嘴里泄露出去，我敢保证卡普空会在半年内成为最底层的公司。一年内彻底从业界消失。” “嗨！”高屋紧握的手心里都是冷汗，咬牙问道：“秦君……知道？” “他当然知道。他是第三方第一个知道的人。” 高屋嘴唇抽动了一下，立刻低头：“嗨，我们马上前往根室。” “组长先生。”久源胜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你们会做出一些不合时宜的举动。” 高屋立刻鞠躬，他没有那么蠢。 一行人走出屋外，不到五分钟，另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这样真的好？”男人悠闲地坐了下来，端起一杯咖啡，随意地问：“告诉他们这次的幕后老板是索尼，你有信心把控住根室的一切局势。” “我做事还不需要你来指点，中钵君。”久源胜美冷哼了一声：“他们迟早会知道是在为谁做事。他们给索尼做过事，索尼又要进入第一方，你觉得……世嘉还会无条件相信他们？”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沙发扶手：“然后呢？卡普空去哪里？回任天堂？呵呵……山内溥是怎样的人我们不知道？他绝不会容忍叛徒回归。在世嘉不得志，任天堂的门被堵死，卡普空能去哪？” “抱紧索尼的腿，吻我的皮鞋，才是他们最后的选择。”他目光冷了下来，轻轻舔了舔嘴唇：“而且秦皇朝和卡普空的人心一旦分化，北海道就真正成了铁板一块，没有一条消息可以传出去。” “你给了秦君一个月半天的时间。”中钵良治淡淡地说。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秦君是社长，不是员工，逼迫过狠会出现反效果。他并不傻，他的处境比卡普空更艰难，同样除了索尼别无去处，只要秦皇朝不想消失，他就不会来拉这个炸药包。”久源胜美站了起来，提了提西装：“如果是卡普空和秦皇朝联合起来倒有可能，但是，你以为我刚才是在放屁？” “人啊……真是种奇妙的生物。一个人的时候胆小如鼠，两个人就可以胆大包天……” “不过……呵呵呵……从现在开始，我剥夺了他们胆大包天的前提。” 与此同时，门外，高屋正一脸铁青地和其他三位技术专员一起，朝着机场外走去。 “高屋组长……”终于，有人忍耐不住，轻声问道：“这件事……真的不上报社长？这可是捅破天的大事啊……” 第222节 说道这里，他浑身都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电子巨头加入电子娱乐……这，这种事情太吓人了……” 高屋猛然停住了脚步，死死看着出声的人，压低嗓子低吼了起来：“捅出去？！怎么捅出去？！你以为久源阁下这个名字是白叫的？！我们来到这里，就注定回不去！” “回去的时候，我们身上已经打上了索尼的标签！就算给世嘉汇报这一切，世嘉会信我们！？秦皇朝他们都因为猜忌生分，更不要说卡普空！秦皇朝可是击败过超级马里奥的公司！” “那……那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高屋咬牙切齿地看着外面白皑皑的世界，吐出一口可见的寒气，却仿佛心脏都变成了冰块：“索尼这是逼着我们加入他们！不加入就等死！秦远峰……你事先知道……居然不通知我们！我好恨！好恨啊！” 第0266章 根室 “秦君……”一辆舒适的巴士上，秦皇朝公司十一人，卡普空公司四人，一共十五人，正坐在驶向根室的车上。 大和抚子坐在秦远峰身边，看着窗外偶尔飘落的雪花，四处不断的海鲜摊位，轻轻咬着嘴唇：“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一直没回答他的秦远峰，终于睁开正在休息的双眼，看着她说：“为什么要告诉你？” “这种事情说出来会引起多大的震荡，难道你不清楚？久源胜美刚才说的一番话为了什么，你仔细想一下就能明白。你着相了。” 大和抚子坐的是靠窗的位置，她的手指随意在布满白雾的窗户上划过，画出几个无意识的图形，良久才说：“我明白，这是离间计，同时要捆死卡普空，一石二鸟……但是……” “但是你心里同样不舒服，责怪我没有告诉你。”秦远峰接了下去，用的是陈述句：“大和抚子，放弃用感性思考。这里只相信理性。” “久源胜美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相同的话，在不同的场合，会有完全相反的效果。这是个善于揣摩人心的老混蛋，你看看卡普空的人，我们一起开发布会的时候何等的亲密无间，现在话都不和我们说。戒意就差写在脸上。”他轻轻叹了口气：“久源胜美的效果达到了。” “你就允许索尼这样做？” “为什么不？”秦远峰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秦皇朝在和任天堂结成大仇，和世嘉反目之后，还要去得罪索尼？我现在投奔索尼是双赢的结局。” 大和抚子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确实……不过我总觉得……你好像在图谋着什么？” 秦远峰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她：“凭什么这么说？” “女人的直觉吧……你是狮子，注定不会在一家麾下久待，而不是做索尼忠实的鬃狗。”大和抚子笑着说完，朝其他秦皇朝的人看了看：“他们呢？准备怎么办？久源胜美已经在他们心中布下了裂痕，如果不提前处理，以后恐怕你这些重要部门的人士会发生一些你不想看到的事情。比如……投靠索尼？” “那就离开。”秦远峰冷着脸说：“这些人，如果换成郝胖，周于坚他们，绝对会毫无理由地支持我。如果仅仅因为这番话就对我丧失信心。我不需要他们。” “公司的发展，就像一条大河，留下来的不一定是最精美的雨花石，但绝对是最忠心的江中顽石。秦皇朝从来不需要朝秦暮楚的人。”他目光微微闪动：“有人说过，秦皇朝一直走在进食的路上，却从未消化。这一次，正好让秦皇朝减减肥。” 不知过了多久，车上的人都在空调的作用下睡了过去，一阵刹车的晃动，才让众人醒了过来。 车窗上，都因为暖气和外面冷空气的交替冲击成为了白蒙蒙的一片，秦远峰从车上下来，不由自主地拉了拉自己纯羊毛的围巾。 北海道，世界三大渔场之一，优越的位置，良好的保养，让刚下车的他们，就看到了两边几乎布满的海产品摊位。空气中都飘扬着一股新鲜的海鲜味。 这里，还有一个外号，叫做帝王蟹之乡，围着围腰，穿着筒靴的渔民，商贩成为这里独特的光景。只要放眼望去，一条街上满满都是绑好的，通红的螃蟹，新鲜活蹦乱跳的大虾，还有蠕动的海参，海胆，各式各样的鱼。 与之相映成趣的，是几乎每几家海产品店旁边，就必定会有一家海鲜食堂，有的是烧烤，有的是料理。不时看到店主或者伙计吆喝着将一桶桶还蹦跳的海鲜搬进食堂，现场将他们变成甚至还在颤动的刺身或者寿司。 “这就是根室。”带路的司机笑道：“北海道几个最大的渔场之一，这里的海产品是最新鲜的，新鲜到感觉不到一丝异味。再抹上特制的芥末，调好的秋葵……那种味道，简直让人永生难忘。” 秦远峰看着忙碌的北海道，热情的人群和寒冷的初春，周围的白雪遥相呼应，一种奇异的冲突美从这幅浮世绘中飘散出来，他笑了笑，头也不回地说：“这是我们第一次集体合作。我……并不想是最后一次。” 秦皇朝的人都点了点头，秦远峰没有对他们解释，也没有开导他们，甚至没有问他们的想法，他们感觉……很复杂。怎么复杂，一时自己都没想通。 “对吗？高屋组长？”秦远峰笑着拉下围巾，问不远处的卡普空组长高屋雅人。 “这要看社长的态度。”高屋雅人看都没看他，冷冰冰地回答，如同此刻的天气。 秦远峰只是随意笑了笑，并不接下去。 戒心这种东西，一旦有了，废话再多也没用。 众人上了换乘的车，又开了大约一个小时，才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 非常空旷，热闹的人群不见了，只能看到一排崭新的围墙，圈了看不到尽头的地。围墙之中，是密集地令人窒息的厂房大楼。 “欢迎来到索尼隐秘生产线之一的北海道根室生产线。”司机笑着走下了车，他的话语很平静，却让高屋雅人脸色越来越白。 从古至今，知道越多，越隐秘事情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索尼……”他的嘴里越来越苦涩，已经无数次的后悔，自己绝不该来趟这趟浑水。 一行十五人，随着司机的带领，进入了厂区的大门，经过三道认证程序才得以进入。 “这里是卖日用品的地方，旁边的是居酒屋，放心……这种居酒屋在这个厂区有好几家。不会让各位晚上找不着乐子，艺妓也有，而且完全免费。另外每一家居酒屋的海产品都是每天更换，而且是直接从根室渔场运来。忘了说，索尼拥有根室的两家渔场。所以这些海鲜保证都是还带着露水，活蹦乱跳的新鲜货色。” “各位的公寓，就在这些居酒屋旁边。”司机介绍完后，笑着鞠了一躬：“祝各位居住愉快，久源阁下让我带句话给各位，他知道这样非常失礼，但这是非常时期，只要各位真的只为制作游戏而来，这里会活的如同天堂一般。” “久源阁下费心了。”高屋雅人连忙躬身笑道。 秦远峰把围巾拉上去挡住嘴，暗中骂了一声蠢货。 来到各自的房间，秦远峰看着布置得美轮美奂的屋子，什么都有，甚至有一名日本妇女正跪在一张低矮的桌子旁，上面已经摆上了热腾腾的饭菜，鲜美的刺身，以及握得紧实的寿司。 坐了一天的交通工具，秦远峰此刻已经有些饥肠辘辘，挥了挥手：“下去吧，如果没有我的话，你不用进来。每天按时做好饭就足够。” “秦阁下，请慢用。”穿着和服的妇女温顺地点了点头，脚下没有一点声音，倒退着退出了房间。 秦远峰手捻起筷子，冷笑了一声。 就连一个佣人，胸口上都别着索尼的徽章，久源胜美还真的把这里把控得滴水不漏。 “不过……最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他笑着夹起一块刺身，看着粉嫩的肉片，笑道：“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索尼，从我来到这里开始……就代表你们放下了最后一丝怀疑，或者你们还在怀疑，但是想不通，所以选择了放弃，等着静观事态发展。” “没错……一定是这样……因为全世界除了我，没人会知道这里其实是ps的光碟生产线！你们当然想不通！更不会猜到我完全清楚你们和任天堂的‘光碟事件’。” 他缓缓举起一杯清酒，仔细地品了起来。随后轻轻放下，如同摆放上最后一刻棋子。 “拨乱反正，让历史重回正轨……只差最后一步……一个月半天的假期……当我和杰克见面的时候……索尼……你就等着任天堂和世嘉的疯狂反扑吧！” “我倒要看看，这个年代的电子皇帝双子星之一，在毫无根角的电子娱乐界，能不能撑得下去……这个电子娱乐的乐园，又会被你们搅乱成什么样子！” 他再没有食欲，只吃了一点，他的心已经沸腾起来。 一个月，最后的一个月！ 这个月之后，电子娱乐业将回到正史，或者……来到一个战火纷飞，和正史完全不同的战国时代！ 不过，这一次，日本这个岛国上，将会出现一个中国的大名！ 三天的熟悉环境之后，秦远峰就进入了忙碌的制作期。 初期的工作非常忙碌，和卡普空共同熟悉基板，调试ld机器接上主板之后的兼容问题，还有程序的开发。这些事情很快，但是很忙。 “高屋组长。”秦远峰看了看表，第一天，就在无比忙碌的气氛中过去，现在，已经到了晚上七点，应该是吃晚饭的时候了。 索尼安排的非常妥当，拎包入住，设备完全齐全，根本不需要他们动一下指头。 “去喝一杯？”秦远峰笑了笑：“附近的居酒屋都是最新鲜的海产，北海道的拉面和海鲜烧烤世界闻名……” “抱歉，秦社长。”不等他说完，高屋雅人头都没有回，继续摆弄着电脑调试设备，缓缓端起一杯咖啡杯轻轻抿着，语气恭敬而疏离：“这才是来到的第一天，事情太多。恕鄙人不能奉陪。” 秦远峰目光微微扫过没有一个回头的卡普空四名员工，笑道：“哦？难道不是因为我没有告诉你这次是索尼幕后操纵，你觉得跳进了火坑心生怨恨？” “啪！”咖啡杯被按捺不住的高屋雅人重重顿在桌子上，从秦远峰的角度看过去，甚至能看到对方太阳穴都在跳动。 第0267章 最后一步 “秦社长。”过了不知道多久，高屋雅人冰冷的声音从牙缝里飘了出来：“作为合作伙伴，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秦远峰坐了下来，挥了挥手，屋里的员工面面相觑。 “出去！”高屋雅人咬牙道，转过身，由于过于愤怒，鼻翼的法令纹都拖得老长：“我倒要听听，这位过河拆桥的社长有什么话好讲！” 屋子里很快干净了下来，秦远峰点了一根烟，根本没发给高屋雅人，忽然冷笑了一声，开口说道：“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不等高屋雅人惊愕完，他嗤笑了一声说：“就连你们社长辻本宪三看到我，都要给我几分薄面，你一个组长，我给你面子请你喝酒，你还推三阻四？” “搞清楚一点。我有什么义务告诉你？之所以不知道，是卡普空的对外部门有问题。我凭什么告诉我的第一方是索尼？我脑残？” 他翘起二郎腿，舒服得靠在椅子上，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高屋雅人，笑道：“什么时候轮到一个组长给一个社长脸色看了？嗯？” “我不和你计较，是懒得和你计较，你也有蹬鼻子上脸的资格？”他抽了一口烟：“等级这个东西，哪里都存在。你对久源胜美恨不得趴下去跪舔，对我就以为我好欺负？我年轻？” “我不想和你废话。”秦远峰大度地挥了挥手：“我曾经给世嘉的一个人说过，想和我甩脸色，可以，等你坐进董事会。那个时候咱们就能坐下来谈了。没坐进去？对不起，我随时可以让辻本宪三开了你。你说……他会不会给我这个面子？” 高屋雅人脸色和吃了狗屎一样难看，好几秒才回过神来，咬牙切齿地说：“秦君……你……” “别说话，等你对久源胜美也像对我一样硬气的时候，你再说。否则，你在我眼里也只不过是个趋炎附势的走狗而已。”秦远峰悠闲地弹了弹烟灰：“既然你不想喝酒，我有句话告诉你，卡普空和秦皇朝，都算得上惹火烧身，难道你不打算为本社分忧？打算在这里坐化？” 高屋雅人愣了一秒，秦远峰的态度转换太快，这几分钟，已经换了三种语气，从开始的热情，到之后的高傲，到最后的冷淡。 他没有来得及考虑其中的原因，因为秦远峰的话，让他已经怒火攻心，不准备思考这一切！ “出去……出去！！”他如同野兽一样压低嗓音嘶吼起来：“出去！离开这里！卡普空不需要你！” 秦远峰站了起来，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我希望你记住，我给过你机会。” “我不需要你的机会！就算社长在这里，也绝对和我一样！”高屋雅人牙齿都咬得咯咯响，声音仿佛是从地狱里飘出来的一样：“秦君……这些话！我会原本汇报给社长！你这样的公司居然……” “我这样的公司，是打败过超级马里奥的公司。”秦远峰一点没生气，离开了房间，留下一句话：“以你的情商，你只能是个组长。” 走出房间，他轻蔑地笑了笑。 和辻本宪三素未谋面，他倒比较欣赏这位带着卡普空三起三落的社长，而且，他彻底受够了第一方的傲气。这一年，就是秦皇朝破茧成蝶或者跌下悬崖的关键时机，他和卡普空打交道的时候多得是。 他不想和卡普空交恶，因为……这次的最后一步，和卡普空有莫大的关系！ 一句话……只要高屋雅人一句话，辻本宪三绝对能够跳出火坑独善其身。 但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不服？可以，那就打到你服！ 借力打力，这一次，他不仅仅图谋索尼，还要顺便搭上卡普空！ “啧……”他忽然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微微皱了皱眉：“好像……我的心开始有点变硬了啊……” “一言不合拔刀相向……这是变成山内溥的趋势？” 初步试探之后，他已经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卡普空的组长真的只是个组长，根本不能做到传达信息的渠道。 “算了，这条线久源胜美从开始就下手杜绝，还是得靠自己啊……” 这一个月，过得非常快。 卡普空和秦皇朝，从来只在业务上合作。高屋雅人每次的脸色都和吃了死孩子一样难看，对待秦皇朝的人员格外的冰冷。 第223节 不过尽管卡普空极为不配合，完成的工作量也是相当可观的。一个月，基本已经敲定了硬件问题，只剩下软件，而这款游戏的编程对于秦皇朝经历过几款游戏的工作人员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时间就在这样匆忙的气氛中过去。很快到了月底。 “这是秦君的申请？”久源胜美轻轻抱着茶杯，手指捻起一份申请书，随意地翻了翻，皱起了眉头。思考了不到一分钟，抓起了电话：“请秦君来我的办公室。” 没多久，秦远峰就笑着坐到了久源胜美的对面：“久源先生，有事？” “秦君。”久源胜美轻轻翻着申请，不动声色地问：“你申请外出？” 不等秦远峰答话，他转了下椅子，直视着秦远峰“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这里的生产线代表什么。” “我明白。” 久源胜美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这一个月，除了你，没有任何人申请出去。我明白这是你的权利，但是你没考虑到索尼的心情。” 他用的是陈述句，并不是探讨。 秦远峰仿佛根本没感觉到久源胜美的寒气，笑着说：“既然是权利，自然要好好地运用。” 久源胜美轻轻地停下翻动申请的手指，冷冷看着他，缓缓开口：“秦君，我希望你明白，你已经得罪了世嘉，得罪了任天堂。如果你一意孤行，将会得罪最有可能挽救你的索尼。” 他拿过桌上的咖啡杯，轻轻摇晃着却并不喝，嘴角泛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当然，你还会得罪我。” “你绝不希望看到这个下场。我一个人的财力，就足够掀翻你的小公司。”他放下杯子，拿起桌子上的钢笔，刷刷签上字：“我批准了，半天时间。如果超出，我在北海道机场说过的话将立刻兑现。” 秦远峰同样冷冷地看着他，忽然笑了：“如果索尼都是你这样的态度，进入电子娱乐圈就是找死。” “你们不是任天堂，在这个圈子，你们还做不了任天堂。” 说完这句话，他拿起申请扬长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久源胜美这才轻轻抿了口咖啡。 无知者无畏……他心中冷笑了一声。看过太多所谓天才，年轻的时候，别人也叫他天才。但是到了现在，他只明白一个真理。 活到最后的，就算是头猪，他也是天才。 “区区一个秦皇朝，你已经签下那份合约，恐怕你自己的公司都保不住了。给你批申请是看在你击败过超级马里奥的面子上，太把自己当回事的话……”他眼中寒光闪过：“我很乐意让天才夭折。” “不懂向大势低头的，都是应该夭折的蠢货！” “这是我最后一次看这帮杂种的脸色！”走出大门，秦远峰死死握着的拳头才悄然松开。 他刚才很想给久源胜美一拳头。但是不能，这个人，确实不是现在秦皇朝能够惹得起的。 如他所说，他一个人的财力和人脉就足以拖垮秦皇朝。他是强势，是年轻，还没有进化到听到这种话可以一笑置之的年纪，但是，他不是疯子。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他是一个月都嫌多！ 用武力，这是商界最不屑的手段。 “久源胜美……你自诩高高在上……”他深呼吸了一口，睁开眼，眼中已是森寒的杀意。 “这一次，你会连报复的目标都找不到！” 杀意已决！ 商人，就该以金钱作为武器，动手，那是下作。 带着心中磨亮的刀枪，他转了几次车，这才来到了杰克的酒店。 “我要解约。”没想到，杰克看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臭着一张脸说。 “我现在心情很复杂，杰克，我不想让你再添一记调味料。”秦远峰毫不客气地拿过桌上的咖啡壶，倒了一杯，牛饮起来。看的杰克额头上青筋都跳了跳。 “味道不错。”他回味了一下，由衷地称赞。 杰克不动声色地把咖啡壶拿到一边，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正宗牙买加蓝山咖啡豆……你一口喝掉了近百美元……” “为什么解约？”秦远峰跳过这个话题，问道。 “为什么！你还敢问为什么！”杰克暴跳如雷：“为什么这里会有东南亚的厨子！而且还有几个五十多岁的日本艺妓！还是男的！” 秦远峰愣了愣，这才想起，他确实吩咐过这件事。是对牛军说的，然后对方居然实诚地照办了？ “我不知道。”他脸上的表情异常诚恳：“不过现在换也晚了吧？” “噢！秦，你知不知道老年人最需要休息，需要美酒，美人的滋补！” 秦远峰笑了笑，正了正脸色：“久源胜美果然没让我失望。” “我要解……”杰克从愤怒中抽离出来，愣了愣，坐了下来。 “那是个真正的小人。刚愎自用，风格和索尼格格不入。但是你知道，董事会里决不能都是一种气氛，身为董事长，需要的是制衡。而且他能力很强，坐上这个位置名下无虚。”杰克想了想，开口道：“北海道怎么样？” “在根室。”秦远峰一句废话都没有，两人的交谈时间非常少：“我的意见是，不要耽搁，立刻进入最后一步！” 第0268章 拉线人 以往为什么没有这种活动？ 简单，八位机，十六位机，画面多粗糙？根本没有可对抗的游戏！ 但是ddr不同！完全不同！ 他仔细看过ddr的资料，这是交互性，观赏性，对抗性，一个不少的游戏，甚至说已经超脱于游戏！ 这，才是秦远峰敢于现在推出ace裁判所的真正底气！ 后世的舞蹈大赛何其之多？就算他看过的，都不下十几台，但是，他们并不能找到一个引起全球关注的契机！ 现在，他有这个契机！ 索尼的渠道，而且是自以为秦皇朝走进了对方陷阱，甘愿做出渠道的索尼全球铺货！世界上首次电子竞技雏形大赛！ddr带来的后势音乐游戏旋风！以及……熟知后势如何运作这种大赛的秦远峰自己！ 他已经找不到比这更好的机会！ 杰克深深地看了秦远峰一样，半晌才说：“我会把你的评价在我心目中提高一级。” “哦？是多少？” “以前是c，现在是b。如果你现在足够狠心，可以上升到a。” “还好，第二。” “这个评价一共有四档。b是倒数第二档。”杰克感慨地叹了口气：“不否认，你说的这些，很形象。形象到……我都快以为这是真的。因为即便以我对商业的认知，也觉得这非常有可行性。” “最关键的是……这一次，你的思维走在了我前面。”杰克凝重地说：“我都没想到把ddr和商业进行这样的组合，但是你想到了。而且……看起来非常有诱惑力。” 秦远峰笑了笑。 这可是后世几十年电子娱乐搏杀，才最终形成的终极形态。现在谁能想得到？如果能想到，那么他的思想已经领先这个时代二十年！ 没有网络，它的影响力都要小得多。只是可行而已。到了第三纪元，ace裁判所的名字已经深入每个玩家的心中，那时候，才是电子娱乐最黄金的年代！ 秦远峰现在，是在塑造自己的品牌！为最终的第三纪元，做转型的准备。 “那么运营方式呢？”杰克饶有兴趣地说：“我现在非常有兴趣听听你这个话题。” “很简单。”秦远峰笑得更开心，运营方式？中国好声音，xx全球挑战赛综合一下，就足够。现在的娱乐业，比起2014年，那简直就是蒸汽时代。 “都在软盘上，你带回去看吧。我有两件事需要你帮忙。第一，是组建ace裁判所，我走之前，这件事情已经交给了信得过的人。这个裁判第一届，只针对ddr，全球的街舞名家，大家，我需要一个月之内找到他们，并且和他们签署ddr全球挑战赛评委的合约。” “另外，我需要两名精通英语的解说，并且他要非常懂街舞，激情澎湃，是可以随时嘶吼，尖叫，带动全场气氛的那种。一男一女。” “第二，所有的宣传方式都在软盘上，我希望杰克先生立刻回到香港。我在这里不可能离开，和索尼的这一战，最后的成败必须由你作为外援。只有你是没有被索尼察觉到的。” “这份计划，不允许任何人更改，你也只能小幅度更改。找到编曲名家，我上面有二十首歌的简谱，一个月内将他们编好，甚至广告的形式我都写在了上面。只要编好其中一首，立刻进行全球型广告，并且联系著名的电子和电脑公司拉赞助。” 说道这里，他自己血管中的热血都开始沸腾了起来。 电子竞技的雏形……将随着ddr的降临，随着索尼兵败如山倒，同时莅临全世界！ 这将会是电子娱乐史上，史书记载的，全球青少年共同的疯狂！ 选秀节目＋神作ddr＋电子竞技…… 如果这一夜，不把秦皇朝的名字刻到全球玩家的心中，他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只有他知道，选秀节目有多么令人疯狂，只有他知道，电子竞技有多么让人热血沸腾，只有他知道，ddr之后，是一片音乐游戏的海洋！无数的艺人，公司，都纷纷找到游戏公司，合作推出音乐游戏！ 久源胜美，三井明忠，中钵良治，还有……大贺典雄！ 他的眼中，已经掩饰不住疯狂的杀意。 你们的坟墓……已经给你们搭建好了！ 收起你们自以为是第一方高高在上的姿态，这一次以后，你们将带着ps的野心，永眠于漆黑的深渊！ “我已经给他们修好寝陵了……”他冷笑着看着杰克：“剩下的，就只剩让他们住进这一件事。” “ddr全球挑战赛的爆红，会激起索尼最后的野心……他们将会疯狂地投入电子娱乐市场……然后拉响这根引信，彻底炸毁他们的美梦。秦，你真够狠心的……炸掉索尼一亿美元不够，你打算炸掉他的整条生产线。”杰克如同看一件艺术品一样看着此刻的秦远峰，感慨地点了点头：“秦，我相信……这一行，一定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杀心之果断……决断之迅速……判断之狠辣……你缺乏的，只是年龄的积累。有的东西，不到那个年龄，你体会不到。”他没有笑，一本正经地看着秦远峰：“我会在你身边看着……看着你成长为另一条大鳄的时候。” “谢谢。”秦远峰笑了笑说。 杰克也笑了，挥了挥手：“时间不多了，只剩下最后十五分钟。你就必须赶回根室。相信我，久源胜美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你要晚回去半小时。他真的敢卖了索尼的股票和你对磕。” “不过，这之前，我们必须讨论一下最后一件事。”杰克正了正脸色，郑重地说：“你修好了碉堡，但是怎么让他们住进去？这个拉线的人，是不是该让他站出来了？” “当然。”秦远峰翘起二郎腿，脸上露出一抹森然：“我给过卡普空机会，但是他们不抓住，也怪不得我心狠。说不定，这次能收购一家公司，打残一家公司。” 杰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很久才说：“你终于心狠起来了……不过，这只是暂时的。但是，这是一个苗头，任何上位者，都不需要多余的慈悲。” “你如果想站在最顶峰，迟早有一天，你会懂得什么该选择，什么不该选择。这次的卡普空，就当做是你的试刀石。” 秦远峰静静地听着，什么话都没说。 环境造就人，人改变环境。他不为今天的选择后悔，既然站在了这里，他必须要有他的决断。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生态圈，绝不可能好人做到底。 “拉响它吧。”他淡淡地笑道：“秦皇朝绝对不可能自己去拉响它。谁拉这个炸药包，怎么拉。或者直接，或者间接。都是一门艺术。这门艺术，我觉得新日本企划再适合不过，好像我两都是同一个答案，所以，我也不问杰克先生你的意思了。” “除了它，没人更适合这个位置。”杰克笑得很阴森：“这个炸药包，只有他够这个资格。” 他看了秦远峰一眼，好奇地说：“我很奇怪，真的，秦，我是做这一行的。我选择从哪里下手几乎都成为了我的本能。但是你……你是怎么想到新日本企划上面去的？而且如此肯定。” 秦远峰笑了笑“很简单，秦皇朝作为业界新人，调查下老牌公司的人脉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82年卡普空的前身irm制造的‘太空侵略者’引发街机热潮，但是在81年，太空侵略者盈利的时候，辻本宪三就联系了taito和nanao两家电子公司入股，nanao成为irm的最大股东。但是……其中还有一家公司。就是这个新日本企划！” “当时我也很疑惑……因为现在，这家公司和卡普空可谓势不两立，简直就像任天堂和世嘉，甚至还要更甚一筹。于是嘛……”他轻轻一笑，打了个响指：“我就这么小小的调查了一下。” 第224节 “结果很简单，参股公司太多，董事太多，话语权太多。导致83年irm大动乱，动乱的主角，就是辻本宪三和新日本企划的社长高堂良彦的争权。当然，此刻担任irm社长的辻本宪三更胜一筹，击败了对方。没想到高堂良彦一怒之下告上董事会，说辻本宪三中饱私囊，逼的辻本宪三出离irm，成立了卡普空。” “这两家的恶斗从未中止，一直到86年卡普空成为任天堂五虎，高堂良彦这才感觉事不可为。但是他心中的恨……呵呵，不用我说，现在业界问一下都知道。” “这种深仇大恨，你说……高堂良彦如果知道卡普空背着世嘉为索尼做主机，他们会不会迫不及待地拉响这个炸药包？我们甚至根本不需要说明索尼，只需要间接地透露给他们一丝丝‘卡普空在为新的第一方开发游戏’，新日本企划绝对会像一条疯狗一样咬上来。” 杰克也笑了：“但是……他们咬不着，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索尼这种庞然大物。所以……他们遍寻不获之后，只能通报世嘉。联系上迪斯尼的久久不动作……哈哈哈……这下引起的乱子就大了。” “秦皇朝是小公司。”秦远峰笑眯眯地说：“经不起大风大浪，这种拉炸药包的事情，还是交给任天堂和世嘉这种巨头来做的好。” “而ddr的爆红，绝对会引来索尼对电子娱乐圈更美好的期待，这条初投入的光碟生产线，很快就会变成价值数亿美元的主机生产线！那个炸掉它……”秦远峰冷笑：“没有几年的功夫，索尼根本别想染指游戏圈！” “我们只要在听到轰的一声之前，发售好ddr就足够。然后等任天堂和世嘉和索尼真正对决的时候，再轻飘飘说销量不佳抽走ddr的合约就可以。” “噢……两家巨头绞杀索尼……ddr的销量还怎么好？秦，你可真够阴险的。我怎么没发现你有这种潜质。”杰克哈哈大笑。 “环境造就人啊……”秦远峰寂寞如雪。 他的心中，确实有些复杂。 因为，新日本企划，还有一个名字，一个活在无数玩家印象中的名字，一个真正的时代记忆！ snk！ 拳皇！kof！ 他之所以当即肯定snk会是这个拉线人，因为……只要对业界知道一点点的人都清清楚楚，snk和卡普空，那是不死不休的血仇！ 除了它，也只有它，根本不会管卡普空身后是谁！他们一心想的就是——让卡普空去死！ 第0269章 燃烧的引信 但是，这次卡普空是为索尼制作游戏。 snk是查不到卡普空为谁制作游戏的。他们不可能查到。 索尼三位董事的人脉，布置，资金如果是这么容易被一个小小的snk查出来，那么……他们根本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 所以……snk只剩下了一条路，那就是通报世嘉！ 一个任天堂五虎的位置，让snk吃尽苦头，他们绝不会愿意悲剧重演。 这一次不是迪斯尼？迪斯尼是幌子？是谁有这么大面子让迪斯尼给他们挡枪？卡普空抱上了新大腿？ 不行，这绝对不行！snk的人员顺着这条线一想，就会寒毛倒竖，而他们的追查无果，更会让这层迷雾吓得坐立不安。 神作拳皇没有出世之前的snk，根本没有实力和刚刚开发出cps1主板的卡普空抗衡！ 他们唯一可走的一条路，那就是上报世嘉。而世嘉在电子娱乐圈的人脉，绝对能够查出蛛丝马迹。 这一点蛛丝马迹，也会把他们吓得亡魂大冒！ 秦远峰回想了一下这一切，嘴角都翘了起来。 圆满……这才是最圆满的拉响炸药包的方式，这个年代，最好的街机基板就是卡普空的cps1，然而，因为卡普空，snk绝对会不死不休。 他之所以肯定snk绝对会按照他的想法去做，甚至他不需要暗示，最关键的原因，那就是snk的社长高堂良彦绝不是一个聪明人。 本来，因为97年拳皇97的发售，snk赚的盆满钵冒，瞬间成为街机界无可争议的霸主。无论到了全世界哪一个国家，拳皇的打斗声总是响彻每一个角落。 却由于高堂良彦的看错方向，贸然加入已经被任天堂统治的掌机界，彻底大败，从此销声匿迹，被韩国公司收购。 这样的耿直汉子，你不去拉这个炸药包，还有谁去？ 他笑得很开心，因为这样一来，这种间接的拉发，秦皇朝的身影在其中根本无迹可寻。而且，不管结局如何，snk都死定了！ 索尼的震怒绝不是一个小小的snk能够吃得消的，他们绝对会对snk痛下杀手！ 这时候，就是秦皇朝吃掉snk最好的机会！ irm会迫不及待地抛售snk，因为他们根本和索尼这种等级的巨头玩不起，所有的人都不敢接手，但是秦皇朝却敢！ 因为……他们是索尼的第三方！ 接手snk，反而是表面上给了索尼一个面子，看，是索尼收购了对方。索尼也因为秦皇朝的面子，不会太过深入追究。 他要的……是这批拳皇的原创人员啊。 由于snk的愚蠢，99年以后，拳皇几乎销声匿迹，多少玩家看着这部随着他们走过青春的神作叹息不已。但是现在，snk只要敢去挖卡普空给谁做游戏，就绝对逃不掉被收购的命运！ 这是铁板钉钉的，索尼如果不玩死snk，他就不配电子皇帝这个名字。 而卡普空……索尼会放过？ 他们不会弄垮卡普空，毕竟卡普空和snk不同，他们也弄不垮，不过弄残，估计还是很有些办法的。 秦远峰笑得很灿烂，卡普空里，可是有一大批全面的游戏开发人才呢！ “秦……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现在必须走了。我们已经交谈了五十分钟。而且刚才你还傻笑了三分钟。”杰克的声音不合时宜地传来。 秦远峰回过神来，立刻看到了杰克似笑非笑的眼神。 “你有坏主意了。”杰克笑着说。 秦远峰笑着抿了口咖啡，没有说话，这些事情，杰克应该想得到。这种连锁反应都猜不到，他商战教父的名头也白叫了。后续的事情，交给他处理就行。 他两，一个在明充当诱饵传递信息，一个在暗偷偷运作为索尼缝制寿衣，却意外地感觉相当合拍。 秦远峰站了起来，整了整领带，收敛了笑容，握着杰克的手说：“杰克先生，在我回去后两周之间，设法不露痕迹地通报新日本企划。我在高墙内，静候佳音。” “放心……”杰克笑道：“日后老了以后，一定会把这件事写到我的回忆录上。卖一个好版权。到时候如果你已经很有名气，记得给我作序。” “一定。” 秦远峰走了，没有继续说什么。索尼以为他们没有时间，但是，那是对普通人而言。 一个穿越者，一个商战教父，他们的分析能力，决断能力，远超过普通公司。根本不需要等待消息回馈。 久源胜美永远不会知道，在根室之外，另一位商战恶狼的眼睛，从一开始就死死盯住了这里，寻找着这座不破堡垒的一切机会！ 回到索尼的生产线，秦远峰再不打算出去。投入了全心全意的研发之中。 所有的东西，都委托在了那张软盘上，他只需要坐在敌人内部，看着这一场戏演完。 一切的一切，全部都已经埋好，就等着snk拉响炸药包的一刻，任天堂和世嘉的调查，可能是一个月，一个半月……但，以这两个公司手中对于业界的把控，绝对不会超过两个月，一定会抓住索尼的尾巴！ 而两个月……恰恰是任天堂和世嘉联手针对迪斯尼的最后期限！ 这场拨乱反正的拉炸药包比赛，到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引信已经点燃，就看……什么时候炸响。 而ddr，将会作为为索尼送终的序曲，彻底终结索尼的电玩梦，让他们眼红发热地看着ddr全球爆红，却无法伸手其中。 这，才是秦远峰真正的君子报仇。 久源胜美给他的叫轻蔑，叫高傲。他还给对方的，叫痛彻骨髓，叫追悔莫及。 只可惜，索尼也许永远不会知道。 “刷拉……”他轻轻推开久源胜美办公室的门，看到正在签字的对方，打了个招呼，坐了下来。 “我本来以为要在这里等你回来。”他笑着说：“你总是很忙，忙着去巡视你的领地，看看有没有不法之臣。” “哦？”久源胜美停下笔，轻轻揉了揉酸涩的手关节，微翘着小指将钢笔仔细地插进墨水瓶，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我怎么觉得，最大的不法之臣就是你？” “这是索尼对待合作伙伴的态度？” “不，这是我私下对你的态度。”久源胜美翘起二郎腿，冷冷地看着秦远峰：“秦君，下不为例，我希望你每次决定一个行动之前，先考虑一下索尼的感受。这个地方每出去一个人，都会引起另一方巨大的猜忌。” 秦远峰笑着靠在沙发上，惬意地说：“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吗？” 久源胜美死死看了他好几秒，才点了点头：“你真的很狂妄。” “知道吗，我和荒川实有过几面之缘。”他淡淡地掏出一方丝巾擦了擦手：“我一直在想，什么样的人能逼得他在ces上大打出手。这个人将是何等的聪明，何等的不可一世。” “但是我猜错了。”他轻轻将丝巾丢进了垃圾桶，头也不抬地说：“你不是聪明，是你的愚蠢刺激到了荒川君的自尊。仅此而已。” “如果你聪明，就知道现在不应该做一切引起索尼，以及我怀疑的举动。今天你去做了什么，见了谁，要是你现在能和我详细地解释一下。那我也许会改变对你的看法。” “哦？我因为一个解释成为了聪明人？”秦远峰笑着反唇相讥。 “幼稚的针锋相对。”久源胜美转了一下自己的椅子：“只是从愚蠢上升到了不聪明而已。” 秦远峰很想一拳砸在对方脸上。 这种第一方的高高在上，他受够了，言语中掩饰不住的傲气，让他恶心。 这不是95年以后，第三方的价值在八位机，十六位机上根本体现不出来，只有最终幻想7这种拯救了一部主机的巨作出现后，业界才几乎是一朝之间改变了对第三方的态度。 现在的第一方，是高傲的，是霸权的，他们行走在云端，偶尔低头看一下脚下的第三方，冷笑一声继续往前走。 第一方……秦远峰暗中捏了捏拳头。 今年……秦皇朝一定，一定要向着这条线冲刺！他从不愿做低人一等的人！ “我想告诉你，开发完了之后我要第一时间回到香港。索尼配合秦皇朝进行ddr的全面宣传。” “索尼配合秦皇朝？”久源胜美冷笑了一声，仿佛听错了一样重复了一遍：“索尼配合秦皇朝？” “如果你们有信心像我当时那样火纹击败魂斗罗，逆转裁判组合击败超级马里奥，你可以试试。”秦远峰死死握了握拳，强压着揍到对方脸上的冲动。 久源胜美……这次索尼的葬礼，ddr会让你们看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游戏！然后……在你们以为自己万事俱备的时候，ddr……也将成为你们送终的序曲！ 商场的战争，就是金钱的战争。只有在这里胜利的对手，才有资格嘲笑别人。久源胜美此刻的态度，就是因为身后的索尼有着强大的金钱后盾。 而这一次……索尼将在这场战争中亏损……数亿美元！ 以及……他们暌违已久的电子娱乐梦！ ddr的爆红，会让索尼彻底放下心中最后的警戒，全力进行主机的打造。而很快，随着snk拉响这个炸药包，他们刚刚增加的巨额投资，将会面临任天堂和世嘉的联手绞杀！ 而ddr的销量，也会从爆红到不红，他立刻可以借口销量不佳抽走合约，从这个泥潭中跳出去！ 合约上的心理陷阱，还有它最后一步的作用！ 没有一丝怜惜，此刻，秦远峰心中是如此坚定，他迟早会把久源胜美这张变态的脸踩在脚下！ 久源胜美嗤笑了一声，却并未说什么，想了想说：“我可以给你批示，不过需要索尼的人参与，毕竟索尼也是电子娱乐界新人。” 不就是安排眼睛吗？秦远峰心中冷笑，这一次，索尼的眼睛什么都看不到！ 因为……真正的杀手锏，是远在东京的snk！ “一个月以后，开始ddr的全球宣传。” 第225节 第0270章 风暴前夕（一） “啪”一间办公室中，一位男子狠狠地将报告砸在桌子上，目光如刀，让对面站着的人浑身冷汗。 “解释一下。”男子轻轻敲着桌子：“下池部长，你向我信誓旦旦地担保，三个月内必定让秦皇朝主要人员对索尼心生向往。当时你是何等的自信。何等的信心十足。” 他的手轻轻扣到了报告上面，声音如同一座冰山：“现在，请你告诉我，现在已经四月十五号。距离秦君进入北海道已经一个多月，你居然连一个小小的副部长都拿不下？！” 房间里针落可闻，满头冷汗的男人咬了咬嘴唇，想解释什么，却听到一句更加冰冷的话。 “我不想听任何解释。”坐在椅子上的男子站了起来，手轻轻地摸着报告，忽然一用力，整整十几页的被告被雪花一样掀飞到面前的人面前，整个屋都是哗啦啦的声响，惨白的纸张满天都是。 “三个月，只有三个月。对于一个组织结构是由中日混合的公司，而且80%以上都是日本人。下池，我不想提醒你。这些是以前世嘉gds公司的员工。他们对索尼的认同感远超过香港的秦皇朝。而且索尼的调查上写的非常清楚，秦君的公司人事制度并不完善。想来也是，半年前才接收的员工，他们根本没多少时间来调节人事。如果这都拿不下来，我不介意放一位新部长。” “中……中钵阁下……很抱歉……” “我也不想听你的道歉。”中钵良治站了起来：“已经过去了一半的时间，事情毫无进展。如果不是秦君的公司漏洞太大，索尼根本不会费这么多的力气去架空他。公司成员构成的复杂，亲信的稀少，股份的不分化，这几乎是天然的优势。更不要说秦君全部心血都在秦皇朝，只要他的人不跟着他，他不想心血白费，自然会和索尼坐下来谈判。” “三令五申这要在三个月之内完成，他们的部长中有三位日本人！而且是人事，财务这种重量级部门！你居然都办不到？你太让我失望了。” “中钵阁下……”下池趁着中钵良治沉吟的功夫，终于找到机会开了口：“鄙人之前也这么认为……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秦皇朝相当难以渗透……那些部长从来不和我们接触……而且……他们对我的一些试探性的暗示根本当没听到……” 他看了看对方的脸色，壮着胆子低头说：“鄙人开始也以为，秦皇朝到处都是漏洞。80%的日本籍员工……他们一旦离开，对秦皇朝是致命的打击。我想索尼在日本人心中的地位几乎是无可代替的……谁知道……他们都想吃错药了一样。我好不容易有机会亲自和财务部的下川阳子副部长吃了顿饭，刚问起她秦皇朝对她怎么样。她抓起包就走了……” 他咬了咬牙：“就像……这个公司一个月内变成一个极会笼络人心的董事长在操控一样……” 中钵良治冷冷地看着他，许久才说：“你还需要多久？” “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久源董事已经批准秦君制作完游戏立刻回到秦皇朝进行宣传。恐怕还有两周他就会回到公司。我们本来觉得一个半月就算不能彻底架空他，也足够埋下这个种子。对比起索尼的节奏，还是这方面更重要。现在你却告诉我，这块地太硬，你们犁不动？” “秦君对于秦皇朝的把控是把自己放上神坛，等他一回到公司，你们不会有半点机会！” 下池苦涩地低头：“中钵阁下……务必再给在下一点时间……” 中钵良治没有回答，就这么冷冷地看着他，过了很久，翘着的二郎腿脚尖动了动：“房间打扫干净，然后出去。记住，现在秦皇朝你们过去了三位部长。如果你们完不成……” 他冰冷地抬了抬眉毛：“那就把辞呈放到我的桌上。” “嗨！”下池连忙收拾起满地的报告，中钵良治不动声色地看着满地忙活如同野狗的下池，双手撑在鼻子下方，那种古怪的感觉再次涌现了上来。 事情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而且是好像不大对劲。 明面上，一切如常，在按照他们的步骤走，秦远峰被留在了北海道，索尼开始试探主机市场的接受程度，一旦ddr大红……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书桌下方的一排抽屉上。心跳都快了几分。 那里，有一份一周前所有董事共同署名的协议。 协议的名字，叫做“关于扩建光碟生产线，建立次时代主机生产线补充协议。” 他轻轻地舔了舔嘴唇，这个数目，让他这种见惯大钱的人，都有些心惊。 生产线组建费用……四亿三千六百万美元！ 预计主机研发投入费用……三亿美元以上！ 总共七亿的巨款！ 所有董事，都签了字，大贺典雄带头。只剩下他和三井明忠没有签字。索尼为了这次入主主机市场，投入了年纯利的四分之一！ 这笔钱，就连大贺典雄的心都在滴血。 “ddr……”他嘴里无意识地说出一个单词，下池愕然抬头：“中钵阁下……还有什么吩咐？” “出去。” 下池连忙退了出去，中钵良治这才点燃了一根烟，看着寥寥升起的青烟，心中可谓五味杂陈。 这可是七亿美元啊…… 如果有一点闪失，谁都担待不起！年底大会上，80年代最红最强大的电子社索尼恐怕会交出十年以来第一次赤字账单！ 七亿美元的亏损，他们不是亏不起。但是……这笔钱的数目已经大到了可以影响股市！ 一旦股市大亏…… 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那种资产无形之中蒸发的恐怖场景，他见过很多次，每一次想起来都让他浑身发冷。 这里的七亿，放到股市上，无形资产可能凭空消失百亿以上！ “八嘎……”他狠狠捏了捏拳头，咯咯作响了半天，猛然砸到了桌子上，随后，立刻抓起了电话。 “久源君。”他深吸了一口气：“ddr……要尽快发行。索尼的人心已经在浮动了。下层还不清楚，你在北海道可能不知道，十天前的董事会，小林光太郎，宫内义彦，山内越嗣三名董事联合投了反对票。这笔投入太大了，已经让董事产生了严重分歧，这不是好事。” “是索尼的人心浮动，还是你的人心浮动？”久源胜美柔柔的声音传了过来：“你现在好像很焦躁。” 中钵良治干笑了一下：“协议就在我的书桌里，我和三井君没有签字。” “你的意思是？” “尽快发行ddr……索尼太需要一针强心剂了。七亿美元，没有投石问路的石子谁心里都拿不准。”中钵良治收起笑容，郑重地说：“我敢保证，只要ddr大红，立刻会带动哥伦比亚唱片的业绩增长。股市上会有小幅度的上扬，这种强心剂，我才有把握签字。” 电话里一阵沉默，许久，久源胜美才问道：“现在是几票对几票？” “四对四。我和三井君弃权。”中钵良治叹了口气：“七亿美元……牵涉太大了，年底如果交出赤字，而且是七亿……索尼股票会遭到重挫。” 再次沉默，过了足足一分钟，才听到久源胜美的声音：“我会处理，尽快让秦君回到香港。放开他的禁锢。香港那边处理得如何？” 中钵良治犹豫了好几秒，还是按下了刚才的消息：“有突破，不过需要时间。但是这件事比起索尼未来的走向，只是随时可以抽出手去处理的事。毕竟秦君的公司构成太复杂，空挡太多。而光碟的机会，转瞬即逝。” “他会在两周内回到香港。实际上，现在游戏已经开发完毕。”久源胜美的声音仿佛笑了笑：“起码这一次我投了赞成票，不是吗？” “已经开发完了？！”中钵良治惊愕地说：“这才一个半月！” “都通过我的审核了。”久源胜美的声音异常凝重：“中钵君……索尼的机会……就要到了……ddr一旦发售，等于光碟游戏的最后一次市场试探。如果成功……七亿美元将在一周之内落实到联系的厂家手中。索尼……也会正式进入电子娱乐业！” “我明白。”中钵良治也慎重无比：“这一次……是索尼近年来最大的手笔。ddr承载的不仅仅是销量，而且是光碟计划的重中之重。” 挂上电话，中钵良治摁了摁眉心，脸上露出一抹决然的神情。 已经一个半月了吗…… 这一个半月，索尼外松内紧，下层可能还感受不到，高层几乎天天都在开会。 有一个星期，十位董事，就算远在澳大利亚的住田迪雄都赶了过来，全部在会议室度过。 这就是久源胜美敢于放半天假的原因，关系公司未来策略的走向，没有一家公司不需要漫长的时间考量，讨论，决断。 只差最后一步…… 他的目光再次落向了书桌下方。 ddr已经制作完毕，不知道大贺社长知不知道。但是，这已经预示着这次的索尼大计，即将进入最后的高潮！ 这一次市场试探，至关重要！ ddr成功，顺势推出光碟主机可谓水到渠成。在sfc的图纸上修改，改为光碟模式，难不倒技术的索尼。 索尼太需要这一针强心针了。 他再次抓起了电话。 “备车，我要去见日本三大台的台长。让他们做好留出黄金时段广告位的准备。” 第0271章 风暴前夕（二） 平安京，任天堂总部。 这一个半月，这里几乎夜夜灯火通明。 一只枯松的手捻起了一页纸，轻轻翻了翻，干瘦的脸上肌肉微微抖了抖。老人淡淡地开口：“迪斯尼还没有动静？” “没有。”荒川实恭敬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微微低头：“整整一个半月，他们没有一点动静。” “欧美方面呢？” “最奇怪的就是这里。”荒川实正了正颜色：“这一个月，他们不仅没有任何一条新建立的生产线动工，而且把所有亚洲高层几乎全部调回了美国。现在亚太几乎成了一个空巢。” 老人膝盖上蹲着一只猫，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老人信手拍了拍对方的背，猫就弓起身子来舒服地叫唤了一声。 “动物有种奇怪的习惯。”老人看着猫，仿佛喃喃自语：“有的时候，它们会有一种预感。比如地震来到之前，它们都会跑的很远，或者出现一些异常。” 老人忽然脸色狰狞，狠狠向着猫抓去，仿佛一把抓住就要摔死一般。 没想到，猫忽然惊叫了一声，迅速从对方腿上跳了出去，跑到角落瑟瑟发抖不已。 “你看。”老人抬了抬眉毛，淡淡地说：“它刚才还在打盹，甚至没看到我。” “米老鼠，唐老鸭，多么可爱的两只动物。他们却忽然跑回了美国老巢。”老人抬了抬手，荒川实扶着他站了起来，悠闲地踱着步。 “为什么？”老人自问自答：“因为他们感觉到了危险。这个危险又来自哪里？” “高调宣布了进入电子娱乐圈的迪斯尼，第一个动作不是进攻，而是退缩？他们不想打这场仗？那么他们为什么要宣布？”老人摇了摇头：“从十天前，我就在考虑这个问题。” “他们的动作太反常了。”他肯定地说：“事反常即为妖。这件事有蹊跷。” “或者是他们不想和我们对决？” “天真。”老人皱了皱眉：“任天堂必须和世嘉这种野狗联手才堪堪能抵抗住对方的冲击，我们这几年赚了太多钱……已经多到了让迪斯尼这种巨鳄眼红的地步，他如果真的要进入，没有理由一个半月没有一项措施。” “除非……真正要进来的另有其人。”他目光微寒：“另一个……和迪斯尼同级甚至更强的集团，这才能让迪斯尼和他做利益交换，跳出来挡这一枪。” 荒川实没说话，手心却满是冷汗。 如果这是真的，答案恐怕昭然若揭！ 没有事情是无迹可寻的，假设刚才社长的前提成立，那么迪斯尼从日本撤出就只证明了一件事！ 那个公司就在日本！ 老人的目光锐利了起来，仿佛一条从沉睡中苏醒的巨龙：“有的时候……眼睛看到的，并不是真正的敌人……如果这次迪斯尼真的只是个幌子……那么到底是谁在操纵这一切，那可太令人深思了……” 荒川实想了想，恭敬地问：“那么保持现在的戒备状态？” “不，再提高一级。”老人冷声道：“我有预感……这次……恐怕是一个不得了的公司要出来了……” 荒川实沉默了很久，轻声而肯定地说：“索尼。” 老人没有答话，而是走过去抱着猫走了出去：“密切调查秦皇朝的去向，看看能不能从他们那边打开方向。” 第226节 门被轻轻关上，山内溥关上门的时候，已经满脸阴沉阴沉。 随着时间的推移，潜藏的火药味已经越来越浓，就差爆发出来！ 即使是在风平浪静的海边，潮湿的海风吹起来一片祥和，他也闻到了下面哪种刺鼻的硝烟味道！ 八嘎……他暗暗骂了一句。 大意了……所有人都大意了！自己意识到已经太晚了！ 整个业界，都被迪斯尼欺骗了，他为那个潜藏的敌人争取了整整一个半月的时间！而且对方能牵动迪斯尼挡枪，找起来绝对不容易！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走过外面走廊上的座椅，三位秘书立刻站了起来，背后灵一样自动贴了上去，他看都没看一眼。 “土屋，明天上午九点，召集所有任天堂部长级别以上管理者开会。让他们联系手中所有渠道商，看看最近有什么人联系过他们。记住，我要的是所有。一个零售点都不能落下！” “织田，下午给我约见索尼的董事长大贺典雄。就说……我请他共进晚餐。一定要约到！把他的对话做录音，一字不漏地给我拿回来！” “上杉，晚上召集市场调研小组，让他们去给我查秦皇朝出货进货的清单。决不能拉下！如果错了一个小数点，我保证你的辞退信会出现在你的桌子上。” 条条命令，从他嘴中不停发出，跟在身后的秘书助理，立刻忙不迭地记了下来。 过了很久，他坐上了自己的车，沉默了很久。这才摁了摁眉心，冷笑道：“大贺典雄，如果你真的以为任天堂不敢狙击你，那你就大错特错！” “捍卫自己的领土，绝对没有敢不敢的问题……都要亡国了哪里还来的顾虑……如果真的是你在对电子娱乐圈伸手……” 他双眼闪过一道狠厉的光芒，和他已经显老的外表毫不符合，就连脸上有些松弛的，提早出现的皱纹，都变得如同刀刻斧凿一般深刻。 “那么……这次，你将迎接现在电子娱乐圈的垄断者和次垄断者首次的联盟大军！” “日本……觊觎电子娱乐圈几年的巨头，除了你还有谁！看样子，你已经做好了我们联盟来一场彻底的血战了！”他狞笑着说完，却呵呵地笑了起来，手轻轻地拍着：“财帛动人心啊……” 四月二十日，香港。 “任天堂在调查我们。”杰克将一叠资料摆在桌上：“做得很隐蔽。” “他们的目标不是我。”秦远峰正在签字，头也不抬地说：“山内溥你可能没见过，我和他放对过一次，三分钟差点扭转了战局。狐狸中的九尾狐。索尼花了巨大的代价让迪斯尼挡枪，能让任天堂现在才意识到，大贺典雄也是铁了心要进入了。世嘉呢？” “世嘉没有调查。”杰克放下资料，拿下眼镜，揉了揉眼镜：“任天堂想从原件上顺藤摸瓜，他们应该已经在怀疑索尼了。” “怀疑是一回事，开战是另一回事。仅仅靠推测，这不够。”秦远峰也放下笔，倒了杯咖啡：“任天堂已经‘推测’索尼好几年，还是不敢动手。这年代，全世界和电子有关的东西，都只有索尼向别人宣战。任天堂比起索尼来还是差一些。年纯盈利差了十亿呢。” 两人都没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杰克才沉声说：“索尼的最后通牒，应该就在最近。” “按照你的要求，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二十首歌录制即将完结，全球重要城市的会场我也联系完毕，等ddr组装好，这场大战……就将揭晓。” “我明白。”秦远峰站了起来，“刷拉”一声拉开了窗帘，温润的阳光洒满了整个房间。 看着初升的太阳，他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躁动。 终于到了这一天了…… 三方，图穷匕见，ddr的横空出世，将成为拉响这场战斗的导火索！ 无形之刃，已经紧紧贴在了ps的咽喉上，ddr的发布，ace裁判所带动的热潮，绝对会给索尼送去他们期盼已久的东风！让他们下定决心，下足赌本，来赌这场惊天豪赌！ 他不知道的是……这是七亿美元的赌资！ “索尼……”他的目光中，燃烧起了浓烈的战意：“你们高高在上的心态，从今以后绝不会再有！因为……下次你们进入的时候，我已经是这里的王！” “我要你们……低下头，像呆在任天堂一样。为我的秦皇朝服务！” “想吞掉我的公司，敢伸手，我就敢剁手！” 他转过头，看着杰克，杰克也看着他，两人的眼中，一种叫做坚定的神情，不言自明。 “给索尼发去申请……ddr，一个月后，全球首发！” 杰克眯着眼睛看着他，很久才说：“我很期待……非常期待……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一个亿元小公司，挑战业界巨头……你的果决，你的狡猾，让我很欣赏。” “这次之后，我想我能拿到我的股份了。”杰克站了起来，破例和秦远峰拥抱了一下：“秦……静下心……安静地看着……这场最后的辉煌。” “能做的，我已经做到最好。”秦远峰礼貌地拥抱了一下：“最后……只剩下snk捅破它的时间。” “那时候……整个业界，将成为一个前所未有的，战火纷飞，将星现世的战国！” “那……才是属于我的年代！属于我秦远峰和秦皇朝的辉煌！” 杰克走了，秦远峰看着窗外满眼金霞，狠狠捏了捏拳头。 “咚！”他用力砸到钢化玻璃上，丝毫没觉得痛，只有一种这段时间一直压抑的，潜藏在心中的兴奋。 终于到了……尖峰时刻……这场尔虞我诈的戏码，终于来到了揭幕之时！ 笑到最后的，一定是我！ 他在心中默念，坚定，以及发誓。 第0272章 沸腾（一） 法国，巴黎，这座全球世界著名的都市，一所大型商场中，一名年轻的男子正在和母亲一起逛着商场。 “妈……你还要买什么啊……”大约十六七岁的男孩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痛苦地对前面一位大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问道。 “马上就好了。噢，我的比利这么帅，没有合身的衣服可不行。对了，你的女朋友还好吗？她不是不喜欢你穿的太嘻哈吗？妈妈给你买一身正式一点的……你看这身修身西服如何？” 男孩头痛地翻了个白眼，他的穿着是他的风格，怎么能说改就改，买回去了也是放在衣橱，恐怕半年都穿不到一次。 就在这时，商场里响起了一阵紧凑的电吉他声。 极富节奏感的声音，让男孩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母亲没看到的后方，他的脚不由自主，几乎是本能地动了几下。但马上又控制住了。 “好棒的节奏……”他心中暗自惊叹，作为一名鬼步舞小步流的狂热粉丝，他不仅拥有与生俱来的天赋，更拥有高超的技艺。在和邻近城市的battle斗舞中，不管是团队还是单人，他总能拿到无可争议的最高分。 但是，这些纯正街舞爱好者面临一个重大的问题，那就是84年街舞第一次大热之后，经历两年过度挖掘商业价值，86年街舞在世界上已经降到了冰点。无数的艺人开始剽窃街舞动作，使之成为更令观众喜爱的舞蹈，真正的街舞却被大众遗忘。 直到91年的街舞复兴之前，86年到91年之间的五年，算得上真正的舞蹈高手的艺人，恐怕就迈克尔·杰克逊一个！而且，相关音乐也少得出奇！ 社会不再关注，街舞就失去了它的商业价值。这让这批真正的，对那些作秀的抬抬腿转个圈就能博得观众尖叫的艺人不屑一顾的真正dancer，找不到发挥自己的余地！ 空有一身好本领，却如同锦衣夜行！ “you know the bed feels warmer,sleeping here alone.（你知道床会让人感觉更温暖，当我独自入睡。）”一个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在极快的鼓点，贝斯，吉他的合奏中缓缓响起。 男孩浑身都冒起了鸡皮疙瘩。 这首歌，他可能不知道它的威力。 它的名字，叫做“stronger”。55届格莱美上，它荣获年度最佳录音和年度最佳歌曲，歌手凯莉·克莱森凭借这一曲获得最佳流行歌手提名。一首歌，摘得格莱美三大提名！ 2011年，这首歌唱红了整个美国！唱红了全世界！就算远在地球另一端的中国，也能四处听到震撼人心，直达灵魂的女性嘶吼。 如同一台爆发的轰炸机，带着凯莉·克莱森轰炸了整个地球！ 2011年的格莱美，它击败了碧昂斯，击败了蕾哈娜，击败了fun.乐队，击败了泰勒·斯威夫特，击败了lady gaga，登顶格莱美年度流行金曲奖！ 一首歌，地球上最高的音乐界荣誉，无数评委的认同！如今，它……89年初，全球响起！ 超前的音乐，动听的旋律，令人血脉喷张的动感，将要随着其余十九首和它同等程度的年度金曲，共同驾临这个世界！ 在久旱逢甘露的街舞界，听到这样的歌，如何不让小男孩比利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同一时间，太阳正在照射的西半球，美国，法国，德国，英国，意大利……等等国家，几乎同期响起了这个声音。 “you know i dream in color,and do the things i want.（你明白我做着彩色的梦，在梦中做着我想做的事。）” 开始两句，并不是非常快，并不是爆炸，然而，所有的dancer，所有热爱舞蹈的人，只要听到了这首歌的人，全部都肃容以对。 这就像海啸爆发之前寂静地让人心颤的海面，海潮在不停堆叠，很可能下一秒，就是风暴！ “这是一首绝对适合街舞的歌曲……”比利已经忘记了给母亲提东西，愣愣地站在原地，静心听了起来。 沉睡的街舞细胞，正在一点一点地唤醒。如同吗啡一样不能拒绝，滑入他的每一条血管。 下一秒，stronger的节奏，轰燃爆发！ 就像一块巨大的陨石，带着无比的冲击力，冲向了所有人的耳膜。 “you think you got the best of me,think you had the last laugh,bet you think that everything good is gone.think you left me broken down.（你认为你抓住了我的弱点，认为你可以笑到最后，我打赌你认为所有美好的东西都已消逝，你认为被抛弃的我伤痕累累。）” “think that i'd come running back,baby you don't know me, cause you're dead wrong.（认为我会欣然顺从你的要求回到你的身边，但是亲爱的啊，你一点也不了解我，因为你啊大错特错。）” 他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街舞的乐曲，其实很多都是纯音乐，但是不可否认，同样有无数歌手的歌曲，超级适合街舞。 他几乎都认定了，这首歌就是为了舞蹈而生。 节奏感……在一点一点地累加，一直没有到顶，却无时无刻不让人感觉到即将爆发！ 吉他，紧凑地响了起来，就像暴风雨之前迭起的层层海浪，让人心潮都为之起伏。 芝加哥，街头。一群商场后面录音机放着mj歌曲的少年，齐齐停下了脚步，有人干脆关掉了音乐，几乎同一时间冲向了商场。 他们要听，这首歌的节奏感，完全凌驾于这个时代，带给他们的冲击，简直是无与伦比！ 秦远峰，用超越现在十五年的音乐概念，告诉了他们，街舞不死！ 并不是纯音乐才适合街舞，它跳出来的歌，节奏比以前更快！鼓点更强劲！就是为了街舞而生！ 全世界的街舞大师，都将因为这一则为期一个月的轮回广告，告诉全世界所有商人“街舞复兴”即将来到！ 伦敦，同样是商场前，十数名穿着嘻哈的男孩已经冲进了商场，却安安静静。只剩下心脏随着劲爆的鼓点在狂跳，他们身体中的本能苏醒了，这首歌，以它独特的魅力，一瞬间就俘获了他们的心！ 这是一首为了舞蹈而生的歌曲！ 吉他的弹奏，戛然而止，随后，是山崩海啸！ 前面女子刻意压抑的歌声，这一刻如同地球爆炸一般，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冲垮了这些dancer全部的心防！ “what doesn't kill you makes you stronger!stand a little taller!doesn't mean i'm lonely when i'm alone!（没能把你击垮的会让你更强壮，站得更高，即使我一个人也不代表我是孤单的！）” “what doesn't kill you makes a fighter,footsteps even lighter!doesn't mean i'm over cause you'r gone!（没能把你击垮的会点燃你的意志，背负着它走脚步会更轻快，即使没有你我也不会完蛋！）” 手好痒……脚快控制不住了……比利浑身都在无意识地发着抖。现在公认度最高的舞曲，非迈克尔·杰克逊mj莫属，现在这首歌，谁唱的？电台没播！电视没播！商场第一个拿到的版权？ 他的目光看向前面的母亲，这首歌的节奏感太强了，任何喜欢舞蹈的人听到都会忍不住翩翩起舞，何况他这种狂热者！ 对了！磁带！磁带哪里有！ 他开始疯狂地找了起来。 人的爱好，是不能用金钱和精力去衡量的，为了爱好，人可以付出无数倍的努力而孜孜不倦。 第227节 买下它，然后回去找上同伴排练。这时候，商场什么的，完全都被他记不起了。 但是，下一秒，他停住了脚步。 停了…… 歌停了！ 全球无数商场，只要获得了索尼授意的大型商家，这一刻，几乎是人声鼎沸。 鼎沸的人不多，但是他们的声音却大的出奇。 “fuck！fuck！！fuck！！！”一名头上缠着白色布带，脖子上都能看到魔鬼纹身的男孩激动得差点砸了刚刚靠在上面的玻璃，红着眼睛高喊：“歌怎么听了？！经理呢？！经理在哪！” “让我们听完啊！上帝！我好久没听到这么劲爆的歌曲了！”“别停！放完它！告诉我们磁带在哪里买！或者我们砸了这里！二选一！” 巴黎的比利，自然不知道这一幕，但是他心中的愤怒，差点烧透了整个商场。 “merde（靠）！enculer（操）！batard（混蛋）！”他激动得一把摔了手中的购物袋，装好的崭新衣物甩了一地，他同样眼睛发红，咬着牙骂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个经理太可恶了！” 他的目光，开始四处寻找生源。很快，他就发现了一长排电视。 他停下来了，随即，张大了嘴。 一行金色字幕，带着特效“打”到了电视屏幕上，两行英文，一行法文。背景，是一名做着“大风车”的街舞少年影子，他的脚下，燃烧出两道耀眼的火花！ 那两行字母，差点让他浑身都激动得发抖！ 不仅是他，全球，看到了这两行字的dancer，全部都在极度兴奋之下，腾地从地上，沙发上跳了起来！ “六月一日，国际儿童节。秦皇朝ddr全球街舞大师赛第一轮，城市争霸赛global city championship，gcc，将全球同步举行！” “fuck！”纽约，一间舞室中，一名帅气的少年本来刚跳过一轮break霹雳，累的死狗一样躺在地板上，刚才凯莉·克莱森的stronger都没有让他跳起来，只是躺在地上乱动。这一次，却猛地一个鲤鱼打挺，用极好的腰力从地面上弹簧一样跳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电视。 “oh my god……”周围的五位同伴，他们全都瞪圆着眼睛，大张着嘴，震惊地看着电视。 “ddr街舞全球挑战赛……第一轮城市争霸赛gcc！”愣了不到一秒钟，六个人一声兴奋到极致的尖叫，响彻了整个房间！ “两年啊！”“整整两年啊！”“终于重开街舞大赛了！太棒了！” 六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这两年，可谓街舞最困难的两年，商界对他们的态度就像是嚼烂了的甘蔗渣，吃完了就吐掉。然而……你可以说商界低俗，没有品位，不懂欣赏艺术。但是，没有这些粗俗的金钱支持，爱好，就永远只能是爱好！ 不过，他们的激动，没有维持多久。因为，下一秒，他们目瞪口呆，如同来到了外星。 一位黑人男子，大约二十七八岁，出现在了电视机上。那一行字母之前。 第0273章 沸腾（二） “集结令已经发出了！你，dancer，还在等什么！” “拿起你的报名表，等待今晚的播报报名地点，自命不凡的dancer们，你们有机会赢得一万美金的城市争霸赛奖金，以及十万美金的全球总冠军奖金！我，pete。将是你们的评委！同时，我将会作为s赛组种子选手进入另一场比赛。嘿，我的奖金可是三十万美元。” “最后补一句，刚才那首歌，名叫stronger，这样的歌，有二十首同一等级。我都为这些劲爆金曲感到陶醉。而在全球挑战赛没有结束之前，秦皇朝公司不会卖出任何版权！” 全世界，所有人都惊呆了。 不是惊讶于奖金的数目，而是惊讶于这个人。 pete……街舞宗师！不管之前有多少人，之后有多少人，他都是无可否认的宗师之一！ 他……还有个头衔，更加响彻全球！ 迈克尔·杰克逊的舞蹈老师！ 动真格的了……全球的dancer，不管他身在哪一个地方，都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件事。 有赞助商，就是这个秦皇朝吧？对街舞动了真格了……算起来已经是上百万美元的费用。再加上各种场地组织，没有几百万绝对下不来！ “伙计们……”德国法兰克福，三个少年激动得身体都在微颤，手死死抓着电视。靠得最近，一位十八岁左右的白人少年，睁着已经染上血色的眼睛，嘶哑地说：“peteboss已经发话了！这是街舞的全球集结令！咱们还在等什么？咱们mechanical killer（机械杀手）团队不是一直都在等这样的机会吗！” 三个人，狠狠拉了拉黑色，绘制着变形金刚的卫衣，眼睛火红地看着电视。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这个名，我们团队报定了！” pete的名声，在世界上的街舞界无疑就是个传奇，如果要评十大街舞名家，绝对有他一个。他，就是这群少年的精神偶像。 与此同时，全球无数声音，从各地发了出来。 “咱们walking on the moon（月球漫步），一定不能错过这次盛会！” “dragon（龙）团队，势必杀进决赛！” “electronic terminator（电子终结者）团队，一定会报名！” “corpse（僵尸）团队，立刻前往华盛顿！” “ghostclaw（幽灵之爪）团队，从今天开始加大两倍训练量！全力备战gcc！” 无数的呐喊，带着青春的热血，回荡在整个世界。一只只拳头，一只只手，交叠在了一起，仿佛在诉说他们心中火热的战意。 与此同时，索尼的目光，秦皇朝的目光，全部盯向了世界这个市场。 这股东风，一旦成功，七亿美元立刻落实！ 这股东风，吹动之后，秦皇朝将会彻底湮灭这七亿美元！ 各怀叵测，却谁都不敢大意，屏息以待地等待着全世界市场的回应！ 秦远峰的目光，大贺典雄的目光，从这一刻开始，将变成游猎的巨龙，每一组数据，每一个小数点，都将成为他们的口中之食！ dancer不知道这背后的利益倾轧，他们只知道，迄今为止最为盛大的一场街舞争霸赛，舞林大赛，即将到来！ 而且都是一些听着就能让他们热血沸腾的歌曲！ 为了这些歌，为了pete，他们都必须去！ 当夜，当八点，全球著名的电视台，都插入了一条广告，每一个国家，都有三个城市，被选为城市争霸赛赛点！ 而全球，一共有七个国家，进入gcc首轮大赛赛点！ 美国：纽约，华盛顿，芝加哥！ 英国：伦敦，伯明翰，曼彻斯特！ 日本：东京，大阪，名古屋！ 法国：巴黎，马赛，里昂！ 德国：柏林，汉堡，慕尼黑！ 意大利：罗马，米兰，那不勒斯！ 加拿大：多伦多，蒙特利尔，埃尔伯塔！ 当夜，指定的报名地点，并没有出现门可罗雀的景象，反而人满为患！ 七个国家……仅仅三个赛点！ 本地的，外地的，甚至外国的街舞爱好者，都开始蜜蜂一般冲向了报名的城市，一名名桀骜不驯的dancer，此刻安静地领着自己的表格。 “嘿！”意大利，一名十七岁左右的少年，兴奋地拍了拍前面排着的少年：“杀手团队的本杰明？你这混蛋果然来了！你不是还在佛罗伦萨吗？这么快？” 前面的少年转过头，笑道：“意大利只有三个赛点啊。peteboss都出面了，我怎么可能不来！” “来得好。”最开始的少年狞笑了一下：“我早就想揍你们了。” “哈哈，正好，我也是。” 无数的新仇旧恨，在全世界的各大报名点，如同星星之火一般燃烧了起来。这是属于舞蹈的恩怨，这是无关性格的恩怨。有的跳pop（机械舞）厌恶locking（锁舞），有的breaking（霹雳舞）看不惯waveing（电流舞），这些“爸爸妈妈”级别的大类型dancer又不怎么喜欢hip hop、house的小类型舞者。 总之，忍了两年，没有一个战场给他们，桀骜不驯的dancer们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热血，只想在万众瞩目之下来一场轰轰烈烈的街舞对决。 然而，当表格发下去之后，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了。 “游……游戏？！”日本，一名dancer目瞪口呆地看着报名注意事项：“游戏！？游戏怎么跳舞？这……这不是逗我们玩吗？” “游戏？你说这是一场游戏？！”世嘉中，中山隼雄也呆若木鸡。 游戏？音乐游戏？游戏是带着bgm，但是怎么能支持这么激烈的街舞对决？这根本不可能！任何游戏都不可能全部是高潮！ “中山社长……我花大价钱买到一台ddr的说明以及实体机……您看看就知道了。”秘书面露苦涩地说。 中山隼雄立刻站了起来，跟着他去看了一下，刚看到的第一眼，他就完全呆住了。 “这是……街机？”他有些难以置信，面前的机器，确实是街机无疑。但是下方的平台是怎么回事？ 街机面前，有一块材质不明的平台，大约两米见方，上面有四个箭头符号，如同手柄的十字键，而箭头符号旁边，以及中间，是五个o型符号。 为了让街舞爱好者有余地发挥，秦远峰特地做了这种超大平台的ddr，比他曾经见过的足足大了一倍！ 而中山隼雄此刻的眼皮底下，正有好几名员工，正在上面含蓄地跳着，随着不知名但却劲爆无比的音乐，每踩下一步，对应的箭头就会发光，而且忽然蹦出一行上下左右各种箭头符号的标志，他却不知道干什么用了。 如果有后世的人看到，绝对会马上明白，这不就是劲舞团和ddr的组合吗！ 中山隼雄不知道，但是现在，他知不知道已经无所谓了。 面前的机器，带给他一种革新的感觉。尤其是看到工作人员在上面尝试性地跳动，下面红，蓝，黄，绿四色光不停闪耀的时候，他已经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ddr……再加上全球的舞者……根本不是在水泥地上跳，不是在木板上跳……而是在万众瞩目之下，在七彩光芒之中跳！ 世嘉走的就是青年人的路子，他如何不明白青少年需要什么？ 这种酷炫的感觉，这种万众瞩目的期待感，绝对会让这些青年疯狂！ 有了疯狂的热情……接下来就是疯狂的销量。 gcc大赛还没开始，他已经尝到了第一丝苦涩的味道。 如果……当时不把秦君赶走……他都已经说了有一款新游戏。那么……这款革新性的游戏就是世嘉的了。 没有静坐，没有痴迷，有的只是火热的青春和飞扬的汗水。他已经肯定，这款游戏放到街机厅中，绝对是吸引异性和耍帅的不二利器！ 会的，在那个机厅会有王者一样的待遇。无它，它的表现力，吸引力，交互力太强大了，只是看到就能感觉。 不会的，他们会拼命去学，年轻人……就像刚长出尾羽的孔雀，急于表露自己，更不要说是这种观赏度爆表的游戏。 中山隼雄嘴唇发青，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谁也想不到，秦皇朝竟然能拿出这种一举切中青少年死穴，而且给游戏新定位的“游戏。” 就在他心中第一次开始追悔的时候，全世界的报名地点，已经闹翻了天。 报名表上，第一页，是秦皇朝的介绍。大熊猫图标，这一次真正走进了世界！ 只要ddr大红，它将在近年内成为青少年的主旋律！ 第228节 街舞，也不再需要专门的场地，专门的器材，街机厅……给了他们最好的场地！最好的观众！最好的器材！ “主办方，香港秦皇朝有限公司……下属……ace裁判所？”这些拿着报名表的团队们面面相觑，裁判所？烧死异端？ 他们带着惊讶的心情继续看了下去：“ddr，是世界上第一款将游戏和舞蹈完美结合的机器，在这里，你们能肆意飞扬你们的青春，你们能展现最华丽的舞步，在pete，eb……” “eb？！”刚看到这里，所有人都惊呼出声。 “天啊！居然有eb！”“eb也会来？！他们是参加比赛还是……什么s级比赛？！”“最好是评委吧！否则谁是他们的对手啊！pete都不敢说赢他们！” 这个名字，让所有青少年大惊失色。 宗师。 第二位宗师！ 第0274章 沸腾（三） 如果说pete是传奇，那么eb就是神话！这两人，都是世界dancer心中至高无上的主神！ electric boogaloos，eb团队，主创人sam萨姆，秦远峰都不知道玩商的杰克怎么知道到这个人。因为他知道，这个人在后世的名字可谓响彻街舞界，简直就是神的代言词。 一个真神，忽然出现在这群爱好街舞，为街舞疯狂的年轻人面前，会出现怎样的后果？ 后果很简单，那就是疯狂！ 当看到pete旁边是eb的时候，二十一个报名点，齐齐沸腾！ “my god……”纽约，一位黑人扣了扣头上的帽子，强行按捺住脸上的兴奋，忽然转过头朝着后面起码上百人的队伍狂叫了一声：“嘿！伙计们！这次不仅有pete！还有eb！两位boss来为我们评审！还在等什么！两位boss都认同了ddr！我们不能让他们失望！” “当然！”“没问题！”“就算为了见他们一面！这个名也报定了！”“pete啊……这种人物，能远远看到一眼都是幸福！” 群情激荡！ 黑人狠狠地朝着身后同样穿着骷髅衫的队友挥了挥手：“皮耶尔战队！” “必胜！”后面立刻传来三声同样声嘶力竭的大喊。 但是，更后面的人不买账了。 “皮耶尔？没听说过。你们也想赢？”“嘿，伙计！冠军属于我们皇冠战队。谁都抢不走！”“哈哈，那是你们没有遇到我们德克萨斯第一战队红龙！”“德克萨斯第一战队？是谁在满口疯话？！” “请安静！安静！”负责报名的白人男子连忙大声说道：“ddr是经过两位宗师考核的！确实满足街舞大赛的一切要求！另外，这次大赛是循环赛，分为胜者组，败者组，每个城市只有一只战队能够进入东京总决赛！胜者组和败者组的第一名争夺最后的名额！并不是一次性淘汰赛！” “获得第一名的队伍，将获得城市争霸赛一万美元的奖金，并不算在十万美元的总冠军之中！” “第三，pete老师，eb团队，他们并不参加比赛，而是进行一场团队赛。因为他们的实力，被划分为s组，但是他们可以接受任何人的挑战。当然，任何人，只能是冠军。” “第四，各位同好不必担心，这次二十首歌曲，包含面非常广阔，节奏有快有慢，适合各种风格。” “最后一点，这次的评分，不仅仅有两位评委占的50%，更有游戏自带评分系统最后的统计分数。连击数，perfect次数同样占据50%。ddr将在报名期间全球铺货，各大城市主要街机厅均有三至五台的铺货量。大家可以放心训练。” 如果同样有穿越者站在这里，一眼就会明白，这就是后世真正的电子竞技流程！双败赛制！ 两次失败才叫做失败。这样一来是增加激烈程度，而来是增加观赏性，三来是积累观众的热情，四来是让赞助商掏出更多的美元。 ace裁判所，从一出手开始，就走在了电子竞技的正轨上！ 香港，哑铃岛，秦皇朝总部。这里，连续几天，已经灯火通明。 无数的合作商，从世界各地飞来，他们都是全球各大发达国家，其中超级都市各大娱乐城的老板，从前几天广告开播之后，所有人都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金钱味道。 秦皇朝，有的人知道，有的人不知道。但是这一次，那个熟悉的熊猫标志印上来的时候，唤醒了很多人的回忆。 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公司，居然耗资数千万做全球宣传！ 好赌成瘾！而且绝不下轻手！ 这些老板非常明白，当一个东西背后沾上商业，而且是豪掷千万的公司之后，对方绝不会只是玩玩而已。一定会全力推动ddr！ 一名工作人员走进会议室，刚推开门，所有老板都站了起来，在看清不是董事长之后，又烦躁地坐了下去。 ddr报名速度快得出奇！这才不到一周，他们已经每天被无数的青少年催崩溃了！ 很多穿着嘻哈的青少年，走进来第一句话不问世嘉，也不是问卡普空，而是直接问，有没有ddr？ 没有？转身就走，根本不含糊！ “秦董事长还没有时间吗？”一位黑人着急地问：“我已经等了两天了！” “嘿……伙计，才两天而已。我都等三天了。他不是故意不见，而是预约的人太多……全球一百七十多万个城市，就算有三分之一足够铺货，每个城市至少有十几家大型娱乐城，如果是纽约，东京这样的巨型都市……你算算他要见多少人？”旁边的人不徐不疾地说。 “我订了八台……两千美元一台啊……听说还有融入了最新的光碟技术……别人看都不看，我至今连秦皇朝董事长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八台？”旁边的黑人笑了笑：“史密斯的拉斯维加娱乐连锁联盟，一次性订了五十台，这才让秦董事长‘百忙之中抽空吃了顿饭’，八台？慢慢等吧……等不了您也可以回去等……” 之前说话的人连忙摇了摇头，ddr带来的是新一轮的商机，谁都不可能放过！ 他们不知道，秦远峰根本没有接洽任何人，而是和杰克睁着两天没睡的通红眼睛，在做着最后的调整！ 事情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之前的所有部署，这里决不能出一点错误！ “秦总。葡萄牙全国订货量已经突破五千！”“秦总，德国订货量突破一万！”“秦总，日本本地订货量突破两万！” 秦远峰的眼睛红得快要滴血，不停地用冰冷的毛巾擦拭着眼睛。手中捧着的热咖啡已经添加了好几次。 “咕咚……”他再次喝了一口，重重将被子顿在桌子上，咬牙对旁边的郭恪玺说：“换一杯，味道重点，不要奶。” “秦总……”郭恪玺犹豫了很久：“您还是休息一下吧？” “休息？”秦远峰还没说话，杰克在旁边笑着接嘴了：“面对着数亿资金，谁敢休息？你们啊……经历类似的场合太少，少到可怜。” 他收敛了笑容，一字一句地说：“到了这种最后的尖峰时刻……每一分钟的休息都是奢侈！” “商战，说白了就是一行行数据的战争，数据操纵着人员的流动。这些数据，就代表着最后的结果……出来了！”他停下笔，抬起头：“全球销量，二十五万四千台！” “每一台净赚一百美元。现在利润为二千万五百四十万税前。这还不够！”秦远峰舔了舔因为上火有些干裂的嘴唇，咬牙道：“投入已经接近四千万美元！这次宣传这些铺货量还不足以让我安心！” “这才几天而已！”杰克看着他的眼睛，沉声道：“秦，你应该去休息一下，你有点急了。” 秦远峰摆了摆手，心中也割肉一样痛。 秦皇朝，五天前，第一次和汇丰银行申请了贷款！ 刚刚批下来，三千万美元的贷款，如同巨石一样压在他身上。 钱不够了！掌机的开发研发费用接近一亿美金！随时随地都会超过！ 但是他决不能停下来，要钓鱼，自然要让对方看到真正的饵！ 没有这些宣传，ddr会红，却红不了ace裁判所！ 四千万，花的很值，但是很痛。 秦皇朝所有人都错估了它的储备资金。游戏中最难的策划，调试阶段被跳过之后，游戏可以说是现成的黄金！ 秦皇朝的流动资金，或者说可用资金，无限接近一亿！ 然而，积累了两年的一亿美金，在真正要做大事的时候，仍然捉襟见肘！ “秦……你真的是豁出去了。”杰克深深地看着他：“不成功，便成仁。你有足够的信心？” “我信心十足！”秦远峰露出一抹狠厉的笑容：“我们只需要时间！熬过这几个月，迎来的是丰厚的回报！” “这是最后辉煌前的惨烈。”他狠狠地说：“没有一往无前的气势，根本别想赢这场看不见的战斗！杰克，你信不信，只要我不竭尽全力为ddr宣传，根本无法引出索尼真正的生产线！” 他直视着杰克，目光中无比慎重：“不是光碟生产线……不是北海道生产线……而是真正的……次时代主机生产线！” “只有把索尼打痛了！打掉他几亿美金，他才不敢再涉足这个行业！” 有些眩晕，几天没睡的感觉非常难受，他再次拿过毛巾擦了擦脸，看着屋里的郝胖，周于坚等几人，笑了笑，这时候，陪着他通宵熬夜的，还是他们几个。 “联系去年建成的东京巨蛋。”他再次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加拨预算，最后的gcc决赛，就设立在东京巨蛋！” “伍万伍仟人共襄盛举！我就不相信索尼还能沉得住气！” 这场大火，从引信燃烧的时候，就再没有退缩的余地！ 索尼的高傲，索尼的鄙夷，他要完完全全地还回去。索尼给他的是语言，他还回去的是金钱。 数亿赤字的金钱！这才是商人真正的做法！ 这里，只有美元，才是共通的法则！ 夜，已于黑暗中沸腾……等待最后判决的，是无声的暗战！是一个小公司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把已经掀开的第二纪元深深按下去的暗战！ 无人可知，无人能知…… ddr随着ace裁判所的巨星降临，将为这场暗战画上一个完美的休止符！ 无论胜，还是败！ 第0275章 巨星临世（一） 全球的dancer，已经完完全全被点燃了。 四月二十日开始，全球报名表两百一十二个团队！ 巴黎，比利郑重地打开一个箱子，里面只有一套衣服。 非常简单，黑色骷髅卫衣，宽大的裤子，摩擦力极弱的运动鞋，甚至泛着破旧。 最显眼的，是放在这堆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上的，一张白色骷髅面具。 混迹dancer界这么多年，他有一个在法国大名鼎鼎的外号——面具男。 如果真正的街舞爱好者在这里，一定会纳头便拜。因为后世十大宗师中，有一个，就是法国鬼步舞小步流顶级大师——面具！ 他的视频不多，但是每一段，都根本不像个人！配合着惨白的面具，黑色的卫衣，就像个穿越在舞蹈之中的精灵！ 鬼步舞小步流，它讲究的是脚不点地，整个人明明在地上跳动，但是却仿佛地上抹了一层油，根本粘不住他的脚！ 迈克尔·杰克逊的太空步迷倒了多少人？但是真正的dancer都知道，太空步，还是要看面具！ 他的小步鬼舞，真的就是幽灵舞蹈！脚不点地，行云流水，整个人踩在地面上，却仿佛始终隔着一层空气，无比的赏心悦目！ 比利深呼吸了一口，双手合十，在胸前祈祷了很久，嘴唇轻轻翻动。 他不知道，他的技术，在整个世界上能排多少名。 第229节 他也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多少像他一样隐世的高手！ 但是，这次ddr大赛，他绝对可以见识到！从城市争霸赛双败赛制中杀出一条血路，最终站在ace裁判所面前的二十一位顶级高手，或者顶级团队！ 当然……还有这时候远在他们之上，矗立在云端的eb和pete！ “上帝保佑……”他的心脏从未跳动地这么迅速过。随后，猛地抓起面具，扣在自己身上。 不知道他是不是面具男，按道理面具的出现没有这么早，这位和韩国的南贤俊，中国的黄景行，日本的古冲一样被称为顶级大师的面具，这时候应该才几岁大。 但是，带上面具的那一刻，他整个人的气势，都如同一把隐藏起来的利刃，低调，仔细看上去，却刀锋灼灼！ “妈！我走了！我要去参加ddr城市争霸赛！” 他风一样冲出门，母亲在后面看着他的身影，笑得非常开心。 她感觉到了，自己儿子身上那种久违的，蓬勃地如同春天一样的生机！ 柏林，五只手叠在一起，五个高大的白种男子狠狠地拥抱了一下。 五月，他们穿着黑色背心，每个人的肩膀上，都有一把刺刀，黑色的花纹，在白色的皮肤上如此显眼。 “上吧！刺刀战队！”带头的人，头上绑着一根红色的头带，狠狠地说：“让世界上那些看不起德国dancer的人看看，我们柏林第一的刺刀战队实力如何！” “刺刀！必胜！” 五个人的喊声，震撼整间房间，随即，他们踩着有些破旧，但是弹性好的吓人的运动鞋出了房门。 东京，四名男子穿着宽松的军装，再一次系了系扣子。 “诸位！”站在中间的人，如果秦远峰看到，绝对会一口老血喷出来。 大和信虎兴奋地挥动双手：“这可是本社盟友筹办的大赛！主赛场已经出来了！就在东京巨蛋！5.5万人的超级会场！作为一名dancer！日本公司举办的街舞大赛怎么可能没有日本队伍！” “我们大和战队！一定要站到最后！站到pete和eb阁下的面前！大和必胜！” “你这个蠢货给我消停点！”一个苹果准确命中大和信虎作为男人最关键的部位，趁着他痛苦弯腰的时候，一只洁白的玉足，蹬着红色的高跟鞋，毫不怜悯地踩在了他的背上。 “秦皇朝好像是中国公司。”大和抚子悠闲地拿刀削着另一个苹果：“就你也想自称dancer？以为长得帅长得高就可以引起女生的尖叫？你会几个专业动作？还有……” 她的目光恶狠狠地扫过其他三名满脸苦色的队员：“上泉秘书，池野助理，仁专员……你们快三十了，也不怕散了架子？” 上泉嘴唇哆嗦了半天：“这是少主的意思……我们也不想丢这个脸……” “这怎么是丢脸？！”大和信虎气的直起了身子，瞬间，又一个苹果正中红心，他哎哟一声再次弯下腰去，满头冷汗，咬牙：“我是不是你弟弟……” “不是，你是捕鱼的时候捞上来的贝壳。打开发现还有一个你。珍珠都没一颗，亏大了。”大和抚子撇了撇嘴，抓起桌上的包：“告诉秦君，给我留两张前排最好位置的票。我最近很忙。” 预赛时间，定在两周以后。这两周，是留给所有人熟悉ddr游戏的时间。 在索尼的安排下，电视台开始滚动播放gcc的广告，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街舞大赛将在全球召开。 之所以说别开生面，因为它实际上是一场游戏大赛。游戏和运动，这两个看似不搭的词语，首次完全贴合在了一起。 乎就在同时，fox电视台，cbs电视台，upn电视台，特纳电视台，四大电视台都收到了实时转播的死命令！ “啪！”一直暴露青筋的手，猛地拍在桌子上。 这是一张硕大的会议桌，棕色的木桌旁，正坐着十多个人，其中一名带着水晶无框眼镜的中年白人女子，正愤怒地将一份资料拍得震天响。 她的年纪已经三十多，但是整个人并没有走形，谁都看不出来她是四个孩子的母亲，此刻，由于极致的愤怒，她饱满的胸部正在急剧起伏。 “鲍威尔台长！这是什么意思！”她几乎是咆哮着喊道：“为什么gcc要转播！这个转播还必须六台转播？！我负责的六台是体育频道！根本不是用来做这些小孩子玩具的东西！” 周围的十几名男女，一声不吭，却悄悄用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情看着妇女。 体育频道啊！这可是美国收视率最高的频道。谁不眼红？偏偏这个女人一坐就是好几年，屁股都不带动一下。 “噢……噢……亲爱的卡宝丽女士，你不要愤怒。”台长也是毫无办法：“这是上边的命令，董事会直接下发，我有什么办法？” “他们指定了六台？！” 台长端起咖啡杯喝咖啡，心虚地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上边的话是：无论如何都要找收视率最高的台推出去。他当然给六台，除非他不想干了。否则立刻换个临时台长上来，还是六台。 “哎……卡宝丽小姐。这不是电视台给你的机会吗？”旁边的一位肥胖的中年男子笑道：“游戏加上街舞，这是多好的噱头？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卡宝丽阴测测地看着他：“这个机会给你要不要？” 男子不说话了。他也就是看着体育频道眼红幸灾乐祸而已。谁不知道街舞两年前就被商界嚼成了渣？那些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老狐狸，现在根本没有人赞助街舞，这次能不能搞起来完全就是未知数。他才不想接这个烫手的山芋。 “总之这是上面的命令。”台长有些烦躁了，头痛地挥了挥手：“散会。卡宝丽，务必将它当成一次体育比赛来做！” “体育比赛！你这头蠢猪！”卡宝丽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气的差点没有摔掉咖啡杯：“这是哪个蠢猪董事的意思！？街舞两年没有大发展，气氛低迷！谁能保证这次可以成功？！要推就必须放在黄金档时间！八九点播这种小孩玩的东西！？” “约瑟夫！约瑟夫！”她几乎是在尖叫：“叫实习记者……算了……” 她咬了半天的牙，才让胸口平复下去：“立刻找懂得调动气氛的记者……拿上器材，准备跟踪报道，并且实时转播电视上闹得沸沸扬扬的gcc！先等一等！约瑟夫，给我去查查gcc还有多久开始比赛！” 门口根本不敢进来的约瑟夫忐忑地问：“明天开始……卡宝丽女士……请问找谁……” 卡宝丽愣了愣，随即，心头激血上涌，差点没让她一口喷出来，如同母狮一般怒吼道：“这你还要问我！要你干什么！自己给我去问！如果两个小时之内找不到合适的记者你就不用来了！” “fuck！”关上门，卡宝丽牙都咬得发痛，忽然被塞进这种包袱，让她一阵阵地恶心。 “明天开始……明天开始！”她两只手紧紧抓着头发，用力地往下拉着，发根都开始生痛。她已经能够想象觊觎她位置的人丑恶的幸灾乐祸嘴脸，心头滴血地咬牙：“要是能突破0.5%，我都该谢天谢地！” 这已经是四月十四日。 卡宝丽痛苦地恨不得从来都没有接到过这条命令的时候，她不知道，全世界的青少年，都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开始归拢到七大赛点！ 她根本没有了解过gcc，她更不知道ace裁判所是什么，她也不知道，这次根本不仅仅是街舞比赛！ 这一次，是电子竞技的雏形！就算抛弃这一块，也是史上投入最大的街舞挑战赛！ 五月十日，最终报名日期！ 全球七大赛点报名队伍，不管是单人，还是团队，已经突破三百！ 五月十五日，就是第一轮城市争霸赛gcc的开赛日期！为期两周！ 胜者，将前往东京巨蛋，参加最后的全球ddr街舞大师赛！ 十四日夜。十二点整。德克萨斯州首府奥斯汀。 一间已经关门的商场前方，有一个偌大的广场，以往，此刻的这里已经人去楼空。而现在，还有四个少年站在这里。 他们点燃了一根蜡烛，齐齐祈祷了一番。 随后，任由蜡烛燃烧，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这根蜡烛烧完最后一节。 没有任何人说话，黑暗中，不是太能看清楚他们的脸和神色。但是，每个人身上都弥漫着如同利刀出鞘一般锐利的战意！ “兹啦……”蜡烛在空中跳动出一个闪烁的烛花，彻底熄灭。这里，冲回霓虹的世界。 四个少年，还是没有说话，而是从兜里掏出一根红色布条，绑在了手腕上。 四只手，叠在了一起。 “走吧！雷龙战队！”黑暗中，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明天，就是雷龙向全世界宣告它存在的时候！” “目标：全球大师赛！！” 五只手，五根竖起的食指，同时指向黑暗的夜空。 第0276章 巨星临世（二） “oh my god...oh my god!”一位肥胖的白人，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偏偏忙中出错，一件t恤半天才套了进去，第一件事不是洗脸漱口，而是疯了一样跑到桌子面前，立刻拿起了电话。 “拍摄小组？！噢，天哪……你们已经到了？！sorry……我起晚了，非常抱歉……等我三十分钟，我马上到！” 打完电话，他立刻冲到了盥洗间，匆忙地洗漱完，从桌上抓起昨晚剩下的，冷得发硬的面包，挎上一个沉重的大包，立刻冲向车库。 本杰明，cbs体育频道刚刚签约的记者，而且……是昨天紧急签约。 他是一名资深街舞爱好者，也算小有名气，外号“陀螺”，但是，并不是形容他可以做出爵士舞经典的原地旋转陀螺动作，而是形容他身材肥胖，犹如陀螺。 身材问题，一直困扰着他的爱好，并不是说胖子就跳不好，但是跳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绝对不是让人愉快的事，于是，他大学毕业后就彻底告别了街舞。 昨天收到cbs签约通知的时候，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gcc大赛，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居然交给了他来直播。这对于他来说完全是圆梦的机会！ 没想到，今天却起晚了。 “妈的！快点！再快点！”一路风驰电掣，他用最快的速度开到了资料表示的位置：纽约体育场。 但是，他完全傻了眼。 “对不起先生，停车场已经停满了。”他还没下车窗，泊车人员立刻上来歉意地说：“我建议您绕过这两个街区，名犬大道还有一个停车场，那里可能还没有停满。” 停满了？！他愣愣地看了看自己的表，这才上午九点啊！十点钟正式开始gcc，这么快？！ 摇下车窗，他正要说什么，忽然，一阵震耳欲聋的音乐立刻如同海潮一样冲了进来。 “i'm gonna swing（我要恣意摇摆） from the chandelier（悬荡在吊灯上腐败） from the chandelier（在吊灯上腐败）！” 强劲的鼓点，如同一只手狠狠抓住了他的心脏，让他沉睡的街舞细胞顿时疯狂地叫嚣起来！ 它们在鼓噪，在咆哮！即将冲出他的体表，融入到这一片音乐和舞蹈的海洋！ “i'm gonna live（我要放浪形骸） like tomorrow doesn't exist（如同明天不复存在） like it doesn't exist（明天不复存在）！” “i'm gonna fly（我要飞过天际） like a bird through the night（做穿越黑夜的百灵） feel my tears as they dry（感受风干泪滴）！” 忽然，两个人都愣住了。 不管是泊车的少年，还是本杰明。 因为，这一句是两人高声唱出来的，几乎异口同声！ “chandelier！是chandelier！”本杰明几乎兴奋地跳了起来，为什么他叫陀螺？还有个原因，陀螺是爵士舞中的经典动作！而chandelier这首歌，简直就是爵士舞曲中不世出的名曲！配上主唱那种略带沙哑和慵懒的嗓音，这首歌足以点燃每一个音乐爱好者和爵士爱好者心中的狂野！ 第230节 他们同样不知道，chandelier，在57界格莱美上摘得四大提名！红遍全球！ 这是一首和stronger同等级别的怪物歌曲！原唱sia的声音，将那种点燃灵魂的感觉带到了每一个人的心灵！ chandelier的歌声，震耳欲聋，让这里站着的一个人，和坐在车里的他，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手脚！ 陀螺是吧？就算老子是陀螺！也是个爱好dance的陀螺！ “我是电视台的！这是工作证！这是驾驶证！”本杰明呼吸都加粗了，飞快地翻出自己的证件甩给泊车人员，车就在原地一停，用最快的速度跳了出来：“车就停在这里了！我先走一步！” “哎！”泊车小弟显然也是个dancer，不过很可能只是初学者或者爱好者，因为，随着chandelier那极富冲击性的歌声，他整个人的脚步都开始飘摇起来。本杰明看了一眼，好家伙，这是个练poppiing（机械舞）的。 妈的！这里居然泊车都是个dancer！本杰明心头一惊一片火热，chandelier的歌声就像一片海潮，不停地冲击他的心防，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冲到体育馆里面看看这一次的盛况！ “先生！停在这里会被拖车的！” “让拖车的混蛋去见上帝吧！”本杰明挎上包，疯了一样朝被丛丛植被挡着的体育馆飞奔而去！ 然而，飞奔不到百米，他就彻底吓傻了。 刚绕过停车场的植被，冲到体育馆面前，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一场街舞盛会！ 茫茫多的人龙！ 一眼看不到头！起码上千人！不知道有没有两千？三千？ “我！的！天！……”他震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目瞪口呆。随后，激动得浑身发抖。 多久了？街舞界有多久没有出现这种盛景了？他记得上一次，还是两年前。 周围嘈杂的声音，在他听来是如此的悦耳。 “chandelier！是chandelier啊！我认为最棒的爵士乐！”旁边，是一位红头发，满脸青春痘的男孩，他兴奋地对着根本不认识的同道尖叫道：“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了！不管是谁跳它！我都会给他最高的掌声！” “嘿！兄弟！那是你没有听过love you like a love song（赛琳娜·戈麦斯）吧？那才是真正的no.1！”旁边是一位满头小辫子的黑人，白了他一眼立刻反驳：“chandelier虽然好听，但是慢吞吞的爵士不是我的喜好！” “两位！”另一边一位男孩不乐意了：“ghost（艾拉·亨德森）的节奏比这首歌强得多！” 但是更多的，是抱怨。 “人太多了！实在太多了！”一位女孩被挤得前胸贴后背，不停地对着身边的男友诉苦：“我们八点就来了，结果还这么多人！我早说过七点起床吧！” “我也不知道啊！再说，迪亚，是你睡懒觉了吧！”男友无比哀怨地回答：“没事！很快就到我们了！” 此刻，无数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体育场之上！ 这里，就是他们的圣殿！不管是电玩迷，还是街舞迷！ “shit！shit！”本杰明看着水泄不通的人群，体育馆仍然在不停地赶来。他知道，这里已经不仅仅是纽约的人，还有全美和纽约临近的各大洲！还有全球的各位街舞，电玩爱好者，此刻，汇聚一堂！ 但是，自己是要进去采访的啊！ “还有二十分钟！”他咬了咬牙，顿时不顾所有人的埋怨，一边高喊着：“电视台记者，麻烦让一让，时间赶不及了！”一边用肥硕的身躯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就算如此，他挤到工作人员通道的时候，已经满身都是汗。 “cbs记者！”他匆忙地将工作证一丢，马上冲进了门内。 赶到集合地点，他脸上的汗如同小溪一样往下淌，但是他根本顾不得，进入体育馆内部，嘶吼的电子音乐差点让他的心都跳出胸腔。而此刻的歌曲，正是gcc第一次和大家见面的时候，所有人心跳不已的“stronger”！ “本杰明！赶快过来准备！还有五分钟就开始调试机器！我们人员已经到位！你作为主播怎么才到！”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着急地问。 “抱歉，抱歉！”本杰明拿过毛巾擦了擦脸，立刻朝着休息室外跑去，顺手抓走了一瓶矿泉水。 然而，当他从工作人员休息区出来，来到体育场排球馆，第三次震惊，毫无预料地震撼了他！ 那就是舞台！ 排球馆，特别是纽约的篮球馆，1.5万人是一个平均值，这个篮球馆并不是1.5万的标配，而是较小的1.2万人配置。但是，现在已经座无虚席！ 排球网已经拆下，正中间，是一字排开的五台ddr！按照gcc的规定，团队不得超过五人。而这五台ddr，都超乎寻常的巨大，采用了比街机大一倍的电视屏，并且……底下的跳舞台，足足有四米见方！ 工作人员正在上面调试。不时看到七彩灯光从他们脚下溢出，这是踩对了键的标志，然而，让他吃惊的，还不是这个！ 在篮球馆进门方向，有一个四十多台电视组成的超大型电子屏幕！现在没有led和lcd屏，组合电视屏就是最好的选择！ 这上面，正清晰地播放着跳舞台上的每一个环节。 “my god……”本杰明已经不知道今天多少次发出这种惊叹：“这一项……就要近二十万美元啊……这个赞助的公司，真的是铁了心要捧ddr！” 如果仅仅是这一项，还不足以让他震撼，毕竟街舞远了根本看不清小动作，让他震惊的，是排球馆上搭建起来的灯光架，数盏巨大的聚光灯，还有排球馆四个角落的舞台特效。 “演唱会阵容……”他倒抽了一口凉气，虽然想过秦皇朝是要捧红ddr，但是没想到，对方这么大的手笔！ 七个赛点，这一项，就是一百五十万美元！还不算场租费，恐怖的广告费！ 但是，震惊过后，他只感到兴奋！极度的兴奋！ 以往的街舞表演，确实有舞台效果，但是什么时候做到这么尽善尽美？ 这一次，完全不同！街舞大赛带来了演唱会的效果！让这些dancer们热血沸腾！ 此刻，stronger的歌声响彻整个会场，强劲的鼓点，劲爆的音乐，震撼人心的嘶吼，就像一片风暴的海洋！ “what doesn't kill you makes you stronger!stand a little taller!doesn't mean i'm lonely when i'm alone!（没能把你击垮的会让你更强壮，站得更高，即使我一个人也不代表我是孤单的！）” “what doesn't kill you makes a fighter,footsteps even lighter!doesn't mean i'm over cause you'r gone!（没能把你击垮的会点燃你的意志，背负着它走脚步会更轻快，即使没有你我也不会完蛋！）” “stronger！stronger！”已经有无数的粉丝在用自己最大的分贝尖叫着，声音让整个排球馆都在震颤！ 火热的激情，汇聚成了一道道巨大的声浪！这些激动的粉丝，在压抑了两年激情之后，他们需要咆哮！要发泄！要在此刻！在ddr上，用自己的热血谱写辉煌的青春！ 第0277章 巨星临世（三） 九点五十分！ 音乐陡然安静了下来，整个激动的会场，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拂过，刚才还在声嘶力竭地尖叫着stronger的观众们，从尖叫，到大声，再到小声，最后归为无声。 “要开始了！要开始了啊！”台下，密密麻麻，带着期待的面孔中，无数人都在轻声自语。 压抑地太久了，整整三年，如今，再次焕发了青春，而且是用一种别开生面的方式！ 游戏舞蹈！ “刷刷刷！”全场灯光黑暗，但是与此同时，主场中的五盏聚光灯却不约而同地亮了起来。 五道雪白的光芒，如同奥林匹斯山上的圣光，正正对准下面的五个跳舞台。而同时，一位穿着蓝色西装，带着白色帽子，打着黑色领带的胖胖的黑人，同时从后台走了出来。 现场寂静了一秒，随后换来了排山倒海的尖叫声！ “卢安！居然是卢安！”“oh my god……是卢安……是那个卢安啊！”“霹雳杀手！全美街舞挑战赛第三名霹雳杀手卢安！” 一位金发少女猛然站了起来，满头金发如同瀑布一般批下，挥着手中的相机尖叫：“卢安！我爱你！嘿！老兄！看这里！看我！” 她的起立，仿佛开了一个头，不知道多少人同样起立，场中，一片片白光闪起，仿佛千百个太阳同时闪耀。本来黑暗的周围，却如同夜空中的星辰，一瞬间亮过了顶上的五个太阳！ “oh……上帝……这可是卢安本人啊！”一位黑人男子，同样兴奋的站了起来，举起相机拼命拍着。 “原来我这么有名？”胖胖的卢安笑了笑，拿起闪闪发光的麦克风：“我就不多做自我介绍了，我是纽约赛区的mc，卢安。” “卢安！”“卢安！”阵阵尖叫声，还夹杂刺耳的“我爱你”等等声音，立刻潮水一般打断了他的介绍。 “嘿，我也爱你们！”卢安做了个飞吻，顿时，场下又是一片尖叫。 “但是。”卢安正了正脸色，竖起一根手指：“今天，大家的目的不是来看我的！” “今天，是gcc联赛揭幕的第一天！大洋彼岸的秦皇朝公司筹划了这场盛会！街舞，已经两年没有如此盛大的比赛！大家的注意力不应该集中在我身上！而是应该放在比赛的战队身上！他们，才是今天的明星！” “刷！”灯光熄灭四盏，卢安就如同黑暗中最皎洁的明月，沉声道：“dance，是我们的梦想，是无数人的青春。今天，在这里，我郑重宣布，你们的青春，即将再次起航！” “伙计！跟我一起喊！杀出重围！杀向东京巨蛋！你们！”他竖起一根指头，指着黑色深邃的顶棚：“才是今天的明星！未来的巨星！” 寂静了不到一秒，所有人，不管男女，都被卢安激情澎拜的话点起心头热血！ 在场一万两千人，几乎是同时扯着脖子高喊：“杀出重围！杀向东京巨蛋！” “纽约必胜！”“美国万胜！”“雄鹰飞扬于地球！” 本杰明也在扯着脖子高喊，直到有人踩了他的脚几下，他才反应过来。 卢安啊……这可是全美街舞挑战赛第三名卢安啊！他的偶像啊！ 同为胖子，这个黑人胖子跳的居然是动作幅度最大的霹雳！因为他的身材夺得第三名，才有一个外号：霹雳杀手！ 如果不是卢安，本杰明根本坚持不到大学毕业！如今，亲眼看到了他的偶像，听着对方喊出令人血脉喷张的话，如何让他不心情激荡！ 但是，这好几脚踩下去，他才反应过来。这是直播啊！他连开场白都没说！ “各位……各位先生……各位女士！”他故作镇静地拿着话筒，脸色红的不正常，连声音都带着嘶哑的低吼：“我想我不用多说什么。此刻，站在我们面前的是卢安！此刻，我们面前的排球馆如同演唱会一般美轮美奂！此刻，我们所有人共同高呼：美国必胜！” “我已经找不出任何言语来形容这一切！是的！街舞是我们的梦想！是青春！是汗水，是热血！是无数青少年的记忆！在街舞被商界抛弃的三年后，秦皇朝公司再次帮我们扬起了这杆大旗！噢……虽然我不是很了解香港。但是我此刻仍然要说，秦皇朝，谢谢你们！” “请看这个舞台！”他让开镜头，顿时拍到了1.2万人的巨大舞台。声嘶力竭的观众，热血沸腾的卢安，以及现在几乎是最豪华的舞美设计，他激动地说：“各位，看看这块电视屏吧！起码二十万美元！还有这些舞台搭建！特效！秦皇朝为这次费足了心血！而全球，有七个这样的赛点！” 就在此时，最后一束灯光悄然熄灭。卢安的身影消失于黑暗之中。 刷，灯光再次亮起，而此刻，舞台上，已经站了三个人。 卢安亢奋的声音再次响起：“首先！让我们欢迎远自马萨诸塞州的红狼战队！” 三人，都穿着白色的卫衣，笔挺地站在舞台上。 顿时，全场无意识的尖叫声再次响起，无数人的手挥舞了起来。 “他们挑战的曲目是——love you like a love song！舞种为：breaking！（霹雳舞）” “噢！！”“干得好！红狼！”“太棒了！上啊！” 观众席上，无数人都尖叫了起来，霹雳是动作幅度最大，也是最具观赏性的舞蹈之一！而且诸多经典动作，比如“定招”，几乎全部都来自霹雳，可以说，霹雳是抓人眼球的招牌舞蹈！ “噢！他们选的非常棒！love you like a love song节奏感极强，用于霹雳舞的表现应该是绝配。现在，就让我们来看看，这些小伙子们表现得如何！” 安静。所有人的心都仿佛停顿了下来，似乎在轻声地数着三，二，一！ “it's been said and done（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every beautiful thought's been already sung（所有美妙的感觉几乎都被唱了出来） and i guess right now here's another one（我想，此刻又是一首爱的歌） so your melody will play on and on（因此，你的旋律会一直盘旋，回荡）” 几乎随着歌曲响起的一刹那，三个人的关节就像从机器到活人的转变，顷刻之间，舞台上的三个人脚就像魔鬼的爪子，轻快，灵动，却带着不属于人间的烟火气！在私密长宽的舞台上，急速飞舞！ 第231节 每一脚，都踩着鼓点。每一次踏步，都踏在所有观众的心坎上！全场的欢呼声，如同山崩海啸一般传来！ “with the best we own（用你们最悦耳的歌喉） you are beautiful, like a dream come alive, incredible（你美丽非凡，犹如梦中走来，不可思议） a center full of miracle, lyrical（充满着神秘和诗意） you've saved my life again（你再次拯救了我） and i want you to know baby（而我只想让你知道，宝贝）” 节奏已经在逐渐加快，然而，这三个dancer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整齐划一地可怕，每一脚踩下，都有ddr舞台上对应的光芒闪烁而出，刹那之间，五彩霞光仿佛喷涌而出，让全场黑暗之中，闪烁起七彩的光芒！ “噢！太棒了！这真是太棒了！”本杰明已经是唾沫横飞，多久了？多久没有看到这样扣人心魄的大赛了？ 三年！整整三年！没有任何公司这么用心地组织比赛！而这一次比赛，足见主办方的诚意，所有观众的心都已经开始尖叫！开始咆哮！ “这是典型的！完美得无懈可击的toprock，其中的salsa front舞步！各位观众！熟悉街舞的都知道！toprock都用于开始的抓节奏，从最初音乐带入状态！并且寻找重心！toprock并不让人腻味！它观赏性非常强！因为，接下来就是powermove力量爆发环节！love you like a love song节奏如此之快！系统评分是a+等级！它的powermove可以一举决定红狼战队的胜败！” 全场的观众，懂街舞的全部都尖叫了起来！ “swipe！（转跳360度落地）swipe！红狼！看你们的了！” “上啊！干翻外国佬！windmill（大风车）love you like a love song一定要用到windmill啊！” “flare（托马斯）！flare！” 现场，随着歌曲渐渐进入高潮，尖叫声从未停止，欢呼声，助威声，简直一浪高过一浪！火热的气氛，似乎要燃烧掉纽约的排球馆！ “i, i love you like a love song, baby（我爱你，就像唱着一首爱的歌，宝贝） i, i love you like a love song, baby（我爱你，就像唱着一首爱的歌，宝贝） i, i love you like a love song, baby（我爱你，就像唱着一首爱的歌，宝贝） and i keep it in re-pe-pe-peat（我按着重复，不断唱着这首歌，歌，歌）” 就在这一刹那，大银幕上，ddr本来显示的歌词，忽然一变，一行金色的符号飞快地出现在屏幕上！ 上下左右上下左上下右下上！ 连续重复三次！ perfect环节！ 几乎就在同时，全场寂静了一秒钟，下一秒，爆发出天崩地裂一般的尖叫！ 台上的三个人，这一刻，先是单手撑到舞台的最中心，整个身子绷成一条直线半侧身体，开始了一组漂亮的地板动作！ 他们的脚，就像两只张了翅膀的精灵！或者说，就是精灵的翅膀！用快到让人眼花缭乱的动作，开始以撑地的那只手为中心，自己像圆规一样疯狂地在巨大的ddr舞台上画圆起来！ 第0278章 巨星临世（四） 没有一丝停顿！没有一丝凝滞！简直就真的变成了一个圆规！有人拿着它，流利地画着圆！ 而且诡异地，他们落脚的每一个方位，对应符号全部点亮！在这种速度极快，飞速调整身体关节的过程中，他们居然做到了踩完perfect环节的每一个鼓点！ “六步！六步！”全场的尖叫！所有人尖叫着全部起立！ “噢！漂亮的六步！非常精彩！”评委卢安首先带头鼓掌：“六步的要诀就是单手撑地的六步地板动作一定要完成一个循环！而红狼战队年纪不大，却做得非常完美！马萨诸塞州因你们而骄傲！” 就在同时！顶棚上另外亮起了两组彩灯，随着因为节奏变得疯狂的perfect环节，镭射灯开始到处闪耀！ 天上无数的璀璨星光，地上七彩的瑰丽云霞，此刻，随着三名少年的翩翩起舞完全融为一体！成为了love you like a love song最大的高潮！ “and i keep it...”随着ddr高潮最后一声唱完，这一刻，所有观众集体尖叫了起来！ 但是，不等他们尖叫完，台上的三名红狼战队队员，此刻，肩膀着地，而两条腿，仿佛脱离了地心引力一般，飞快地做着画圆的动作！ 他们的肩膀，头部，简直变成了一个陀螺的轴心！如此坚硬的骨骼部位，却仿佛在ddr上柔弱无骨！这些动作，简直就像脱离了地球引力那样！ 大风车！ “噢！天哪！”一位碧蓝眼睛的美丽少女，第一次疯狂地尖叫了起来，猛然站了起来：“windmill！windmill！帅呆了！我爱你！” 她手里还抓着爆米花，这一下，猛然起立带来的，就是爆米花飞洒到了所有人身上。 但是，周围的人并没有怪他，这里有很多是来看街舞大赛的，但是很多热爱ddr这款游戏的，想看看自己和高手有什么不同。但是此刻，全场尖叫着起立！ “windmill！windmill！漂亮的windmill！完美！太完美了！”“帅呆了！伙计！”“噢！亲爱的！你是最棒的！”“这个风车漂亮！无可挑剔！” 所有人，都被这种来自内心的喜爱所感染！ 激情，是一种病，它可以一传十，十传百！让无数人都感染！ 而此刻，这里的人都疯狂了！ “in re-pe-pe-peat...”而最后的最后，随着歌声的熄灭，所有人的尖叫，一起归于寂静。 因为，最后一声peat落下的时候，红狼战队三位队员全部单手撑地，两脚交缠在一起，仿佛插破天空的箭矢，诡异地停顿了一秒钟！ 仿佛整个排球馆都因此停顿！ “定招！红狼战队ending选择了定招！”摄像镜头前，本杰明已经疯狂了，声嘶力竭地大喊：“这是一个漂亮的风车定招！他们做的很棒！这群马塞诸塞州的小伙子出乎我们的预料！他们完全可以去做职业舞者！toprock寻找重心节奏和powermove的衔接行云流水！powermove选择恰如其分！最后的定招毫不拖泥带水！这支战队！是马塞诸塞州的骄傲！” 口哨声，尖叫声，场中此起彼伏，直到音乐最后一刻落下！ 这一次，睽违三年的街舞大赛，出场第一只队伍，水平高的出奇！而且以前从未听说过！履历上没有参加过任何州！任何郡的舞蹈大赛！就像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 但是，他们每个动作的选择，每个肢体语言，每个小动作，是如此到位！如此吸引人！ 而且！这仅仅是初赛！这可还是城市争霸赛gcc啊！这还不是东京巨蛋的ace裁判所全球挑战赛啊！ “oh my god！”一位大学生模样的白人，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捂着心脏：“第一只队伍，居然有了曾经一些小比赛冠军的气势！这次东京巨蛋决赛！我一定要去看！一定要去！” “是啊！这太棒了！霹雳配合这首歌无可挑剔！而且他们做的非常的棒！同样完美！” “东京巨蛋如果有这么多同等级的高手一起抢夺十万美元，那是多么精彩！” 他们不知道，他们一语成箴！ 他们也不知道，东京有一只叫做大和战队的逗比队伍，上去丢了半天的人之后，灰溜溜地逃回了公司。 法国，巴黎赛区。 “what doesn't kill you makes you stronger!stand a little taller!doesn't mean i'm lonely when i'm alone!（没能把你击垮的会让你更强壮，站得更高，即使我一个人也不代表我是孤单的！）” “what doesn't kill you makes a fighter,footsteps even lighter!doesn't mean i'm over cause you'r gone!（没能把你击垮的会点燃你的意志，背负着它走脚步会更轻快，即使没有你我也不会完蛋！）” 全场人目瞪口呆！ 上届冠军，雷霆战队的对手，是一个单人solo者，他选择的歌，是大家第一次接触到ddr的歌曲，stronger！ 然而，目瞪口呆的，不仅仅是观众，还有评委，以及雷霆战队自己！ 他们的对手，完全没参加过任何比赛，也不知道名字，只有一个代号。 但是，他的舞步从出现开始，所有人都震撼不已！ “这……这简直是魔鬼的步伐……”评委，法国街舞冠军弗兰斯坦瞠目结舌地看着飞速跳动的男孩，难以置信地说“能把鬼步舞小步跳成这样……简直是天才……” 这是一场没有喝彩的比赛。 没有掌声，没有尖叫，和纽约的红狼战队完全不同。 有的，还有一双双识货的，瞪圆的眼睛。以及张大的嘴，忘记喝的可乐，和捏在手中或者含在嘴里却忘记了咀嚼的爆米花。 太可怕了……场上那个带着面具的孩子？大人？他的脚仿佛就没有长在他的身上！ 肢体的完美搭配，脚步明明踩在ddr舞台上，却诡异地让人觉得隔了一层空气！就是不点地！每一次点地，都仿佛油一样一触即离！甚至根本没有感觉到和地面的摩擦！ “这小子……”雷霆战队的领队目瞪口呆地说：“他……他是太空人吧？” “高手……”旁边的编舞同样瞠目结舌：“从没见过……鬼步舞能跳成这样的……简直也太惊世骇俗了……” “脚不点地的假象，是因为他的脚步每一次接触地板不仅极为迅速，而且都带有一个后滑的小动作！可怕的是，他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这样的小动作……天哪！这是怎样的习惯！perfect环节直接满分爆炸！太……” 德国柏林。 “oh！天哪！”全场同样没有尖叫，只有一声声震撼不已的声音！ “my loneliness is killing me 我的孤独在折磨我 (and i)i must confess 我必须坦白 i still believe (still believe) 我仍然相信 (still believe) 仍然相信 when i'm not with you i lose my mind 当不和你在一起时我迷失了方向 give me a sign. 给我个提示! hit me baby one more time! 宝贝再次拥抱我吧！” 场中，三名穿着宽松衣服，七分裤的女生，长得非常漂亮，正动作整齐地跳着她们最喜欢的一首歌“baby one more time”。 她们可能永远也不知道，小甜甜布兰妮的出道金曲，白金歌曲，会出现在89年中旬的世界上！ 不过，不管她们知不知道，全场无一个人敢大声说话。 三个估计刚刚高二的女孩，她们的选择是电流舞。这种舞蹈，讲究的是局部的肢体运动，仿佛过电一样，来电了才通一个关节。 而所有观众现在看到的是，三个女孩，她们简直就像一台真正的机器！不管是腰，胯，腿，脚，手，在音乐响起的时候，真的就不是自己的！ 圆润得可怕！根本看不出人的痕迹！ “太厉害了！”很不巧，她们的对手，正是上一届德国街舞大赛冠军，柏林大学的尼采战队。但这句太厉害了，正是从尼采战队的队长嘴里郁闷地发出。 什么时候有了这些人啊？以前怎么听都没听说过！电流舞跳成这样居然不是迈克尔巨星的伴舞？！ 一个个地方，一个个让人意想不到的情景出现。而到当天结束的时候，上届冠军，而是一个赛点居然只有五个被保留下来！其他全部被一些听都没听说过的人挑落下马！ 当天晚上，电视再次播放了ddr积分榜。 “法国赛区，第一名：单人solo者，面具。鬼步舞。美国地区，第一名：红狼战队，宙斯战队。分别为霹雳和hiphop。德国地区，第一名：甜心战队。噢，她们是目前二十一个赛点唯一一只女子战队。但是，她们跳的无懈可击。电流舞baby one more time，评委一致给了最高分！” “日本赛区：第一名，信长战队，机械舞。意大利赛区，第一名：凯撒战队，霹雳……” 看到的观众，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上一届的冠军呢？！以往历来的冠军呢？这些人十之八九他们全部不认识！那些冠军哪里去了？ 第232节 “卡宝丽女士！卡宝丽女士！”几乎就在同时，cbs电视台中，约瑟夫举着一叠报告，几乎是尖叫着冲进了卡宝丽的办公室。 第0279章 巨星临世（五） 刚进去，一只钢笔就飞射而来，卡宝丽如同愤怒的狮子，死死盯着他：“播完了？我现在不想听任何关于gcc的数据调查！是任何！” “卡宝丽女士……” “如果你再说一个字！就立刻请你离开电视台！” 约瑟夫愣了愣，看了一下满眼寒霜的卡宝丽，忽然用最大的分贝尖叫起来：“2.4%！2.4啊！卡宝丽女士！gcc平均收视率2.4%！” “什么！”卡宝丽猛然站了起来，高跟鞋“登登”几下踩到了约瑟夫面前，一把抢过报表，一字一句地看了起来。 “2.4%……真的是2.4%！”她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看完，愣了两秒，忽然对约瑟夫高叫道：“那你还在等什么！为什么不立刻告诉我？！明天的节目单出来了没有？！立刻给我过目！” “带来了！我带来了！”约瑟夫兴奋不已，超过1%，就是大片，而2.4%，那简直就可以作为一个主打节目！ 谁也没想到，开始卡宝丽根本不看好的gcc大赛，居然可以出现这样的收视率！ 卡宝丽说过超过0.5%就谢天谢地的话，此刻还言犹在耳，她仿佛选择性地遗忘了。这根本想不到，街舞居然迎来了一个厚积薄发的年代。而且和电玩挂钩以后，收视率节节攀升！ 他们不知道，电竞的魅力！这还不是真正的电竞，而当真正电竞出现的时候，它……将铺天盖地！ “这个节目删掉！居然占用了中午十二点的时间！还有这个，晚上六点？删掉！全部改成gcc联赛首轮重播！”卡宝丽正要找钢笔划掉那几个节目，却遍寻不获，愤怒地用母狮一般的声音尖叫道：“钢笔呢！我的钢笔在哪里！” 约瑟夫这才想起刚推门的时候迎面飞来的东西，连忙找过去，卡宝丽一笔删掉，根本没有任何迟疑！ “记住，明天增加一个节目！专门讨论gcc！我们请来gcc的评委和第一名共同参加！” “太紧了吧？时间？” “你有问题？”卡宝丽兴奋地胸部都在急剧起伏。约瑟夫立刻挺胸：“没有任何问题！” 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卡宝丽女士吗？我是台长，你不是嫌gcc节目不好吗？这样，我……” “真不好意思，台长。”卡宝丽咯咯地笑了起来，心情无比愉悦。丢包袱啊？丢啊？现在丢给我一个2%以上收视率大咖！想要收回？有那么容易？ “我改变主意了，这个节目既然是台上对我的重视，我们体育频道一定要尽心播放好！” “卡宝丽啊……” “就这样吧，台长，我正在调整明天的节目单，再见。” 放下电话，她先是轻笑，随后大笑，最后的笑声，让约瑟夫都为之侧目。 “哈哈哈……丢给我的东西还想拿回去？门都没有！开始都以为是包袱丢给体育频道！现在看到收视率想拿回去？啊哈哈哈哈！你想得太好了！” “另外还有个事情……”约瑟夫轻声道：“当地几家企业，想在gcc大赛期间做插入广告，您看……” 与此同时，日本，平安京。 一只枯松的手，轻轻滑过面前的报告，随即，狠狠捏了起来。 “cbs……fox……upn……特纳……”老人脸上露出一抹狠厉，冷笑：“是你吗……大贺典雄……是你吗？” “如果是你……你最后还是急了……” “四家电视台，后台分别是时代华纳，二十世纪福克斯，哥伦比亚……以你和影视圈的关系……你最终没有忍住……” “你想干什么？如果是进入主机界……”老人目光越加阴狠：“那么……任天堂不惜和你鱼死网破！” 他的目光看向前方。这是一间硕大的会议室，坐满了十几个人。 岩田聪，荒川实，波多野信志，宫本茂，横井军平……所有任天堂的董事，列列在座。 “各位。”老人清了清嗓子，无比严肃地说：“秦君的游戏已经发售了。” “如果对手是我们猜想的那一位，那么，这是一场极为可怕的战争。很可能拖垮任天堂的百年基业。” “但是，我们不能不战！”他冷然道：“背后，就是万丈深渊，前进一步，或许还有活路！” “ddr，就是对方投石问路的最后一颗石子。对方借用手头全球可怕的资源，为ddr造势，就是要让玩家欣然接受他们的下一步计划！”他目光扫过所有人：“从现在开始，任天堂进入最高警戒状态！全力调查有关索尼的一切！就算拉拢秦皇朝也在所不惜！” 时间，过得非常快，五月二十日，城市争霸赛，尘埃落定！一共二十一只队伍，或者单人，赢得了前往日本东京的门票！ 美国纽约赛点：红狼战队！华盛顿赛点：top战队！芝加哥赛点：单人solo者麦田。 英国伦敦赛点，伯明翰，曼彻斯特赛点，居然出现了三名solo强者！一举踢下雄霸英国三年的老牌强队，问鼎东京！ 法国巴黎赛点：单人slol者面具，马赛赛点：马刺战队，里昂赛点：凯撒战队！ 柏林赛点：甜心战队…… 二十一只劲旅，将于三十号到达东京巨蛋！进行最终的，世界首次电竞大赛：ddr全球挑战赛决赛！为十万美金的奖金搏杀！ 用他们神鬼莫测的舞步！ 电视上，出现了第二只广告，而这一只广告，和上一只不同。他们……是二十一位强者的艺术照合影。在照片上，每个人都酷炫无比，脚下ddr的七彩光芒，简直如同行走在云端！ 这，才是电竞该有的姿态！ 第一次，秦远峰不会太过高调，他还需要试探一下主流市场的反应。不过，所有人都发现，这些舞者的鞋，全部换成了阿迪达斯最新款限量版！售价为一千美元！ 已经……开始有国际巨头，和运动相关的行业，开始留意到了秦远峰这一次不同寻常的街舞大赛。 这也代表，索尼的色彩，开始在这次大赛中逐渐淡薄！ 而索尼，已经没有心情去看它占了几份！来到了现在这个时间，十位董事通红的眼睛，全部盯向了ddr总决赛！ 中钵良治的笔提起了几次，始终无法签字。 七亿美元！这个惊天的数目，不看到ddr决赛之后，他绝对放不下这个心！ 结束之后会如何！大家对于光盘载体的态度如何？是暂时的暴热，还是把游戏和运动做了一次完美结合形成的新行业？ 一念之差，就是七亿！ 香港，秦远峰看着满天星斗，拳头已经握紧。 六月一日……他要带给全球玩家真正心折的感觉！为电竞立下一个全新的标杆！ 东京巨蛋，那里已经布置成了一个会让进入者疯魔的场所！ 六月一日，很快来到。 这一天，如果能有电子仪器，会看到无数的青少年，从全球各地飞往东京。甚至在前天，一周前，东京的客流量就出现了一次小幅度的增长。 晚上六点，东京巨蛋，ddr全球街舞挑战赛决赛，将在东京巨蛋召开！ 这是东京巨蛋重建开放后第一个巨型盛事，场地方甚至降价了不少，只为打响东京巨蛋的名气！ “oh,shit!”一位白人青年，懊恼地骂了一句：“日本话和鸟语差不多！压根找不到巨蛋在哪里！” 他旁边的三位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嘿，汤姆老伙计，别着急。到学校门口问老师，绝对都知道英语。不过，你确定我们要给红狼战队助威？” “为什么不！”汤姆差点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指着两位伙伴说道：“杰瑞，莱恩。虽然我们败给了他们，但是他们的舞姿绝对有问鼎冠军的实力！而且他们是我们马萨诸塞州最强的队伍！身为马萨诸塞州的人，我们有义务在这次三年重开的盛典上为我们的队伍助威！” “……其实甜心战队的那几个……蛮漂亮的……”杰瑞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句。 “噢！亲爱的杰瑞！你千万别给她们助威！她们就是长得好看而已！dancer，还是要看我们美国！其他国家的队伍都是凑数的！红狼！一定会夺得第一！” 同样的场景，在无数场地上演着，日本公民惊讶地发现，今天巨蛋周围，多了数不清的外国人。白人，黑人，应有尽有。而且……数目多得吓人！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本杰明在茫茫人海中尖声大叫，但是根本没有人理他。 “shit！shit！怎么这么多人！”他愤怒地骂了出来，这才上午十点啊！他们早就在里面占好了位置，卡宝丽钦点他前来直播决赛。但是现在的关键是，人多的根本进不去！ “会不会是巨蛋的票都卖光了？”他忽然惊愕地问旁边的同事。 同事也挤得满头大汗，闻言忽然反应了过来，两人愕然相对。 “不是吧……”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两人火热的目光，同时看向虽然就在不远处，却仿佛遥远无比，隔着茫茫人海的巨大建筑。 今天的巨蛋，从不同方位，每隔几十米就垂下一条巨大的宣传画，一共二十二幅。而宣传画上，每一幅，都是一个战队或者舞者的详细资料！ 他们的照片，酷帅无比，这是秦远峰亲自挑选摄影师拍摄的结果。下面，有每个人的资料简介。 而最大的一幅，是秦皇朝的海报！ 还有什么，比在这种时候，这种地点，全球性打出秦皇朝名气的机会更好？ 无数的电视台转播，秦皇朝这一次要凭借着ace裁判所一举踏进世界！ 海报上，秦皇朝所有的游戏，都被列了出来，当然还有那个耳熟能详的熊猫logo。许多人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已经玩了很久秦皇朝的游戏。 但是，今天，秦皇朝注定不是主角！ 本杰明的目光，已经落到了在场所有人群上！ 恐怖的人流量，至少上万！就算他站在最外围，都看到了仿佛天皇巨星驾临时才能看到的盛景！ 第0280章 巨星临世（六） 汤姆懊恼地站在人群中，手中的相机拍摄了好几次，却愤怒地朝身后喊道：“挤什么挤！让我拍完这一张不好吗！我可是红狼战队的忠实粉丝！” 没有人听到，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半，天空已经爬上了一丝晚霞，太阳也稍微收起了它的淫威，天光已经变得有些暗了起来。但是在这里，却出现了上万个堪比太阳的白色闪光！ 上万台相机一起闪耀会是怎样的场景？ 天边，都为之雪亮！ 此刻，在东京巨蛋周围，根本看不到太阳落山的美景，入眼之处，全部都是一片转瞬即逝的亮光！ “太cool了……”一位少年站在一张巨大的海报之前。那是美国芝加哥单人solo王麦田的海报。海报上，这位看不清面容的solo王，穿着一件红色t恤，但是竟然批了一件斗篷，昏暗的斗篷下，只能看到下半张脸，以及一双……猩红的双眼！ 从斗篷的边缘处，无数的黑色气流正喷薄而出，看起来完全不像dancer，反而像一个暗夜刺客。 但是，现在所有观众，包括麦田自己，都对这张海报无比的满意！ 酷！酷到极点！现在这张海报，已经成为了无数人争相拍摄的东西。 汤姆哀叹了一声，人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 就算他这种已经提前一周买到票的，此刻都根本挤不进去。 还有半个小时才开门，而现在的巨蛋外面，仿佛就是一个人流的场所。无数的警察，蜜蜂一样维持秩序，但是，汹涌的人潮仍然不时发生状况。 第233节 站在前方的人，沾沾自喜，这代表他们一开始就能第一时间进入会场，而他们后方，是根本看不到头的恐怖人潮！ 5.5万张票，全球发售，竟然卖出去四万七千张！ 要知道，这可不是演唱会！这里没有一个全球耳熟能详的巨星！ 这里，只有一名名为了自己青春，为了自己热血迈动自己步伐的少年郎！ 所有人的目光，都火热地看向这座巨大的建筑，等待着六点的到来！ 这里，就是他们今晚的圣殿。这里，也是电竞第一次崛起的地方！ 时间，一点一滴地逼近六点，每一分钟，都让人如此难熬。如此的……度秒如年！ 所有人，从世界各地来的所有人，全球各大电视台记者，他们的目光死死钉在了这里。gcc不错的收视率，让他们无法放过ddr全球总决赛。 这里，已经烧起了一团火，这团火的名字，叫做激情。这一夜，激情将在这里彻底绽放！成为电子娱乐史上不得不提起的玫瑰！ “疯了……”在巨蛋的高层，一个露台上，中钵良治正紧紧抿着嘴唇看着眼前的一幕。 放眼望去，茫茫都是看不到尽头的人群。这是4.7万张票组成巨大人流，超过秋叶原的任何一次！ “这些人都疯了……”他喃喃地说道，心中，却已经如同被恶鬼抓住，紧地可怕。 “中钵君。”三井明忠同样肃容站在他身边：“这……才是真正的娱乐。” “在秦皇朝之前，有哪个公司做到这一步？任天堂没有，世嘉没有，雅达利没有。没有任何人把游戏和运动联系起来……如今……他做到了！” 中钵良治沉默了许久，才张了张嘴，用干涩的声音说：“秦皇朝……决不能放过！也不可能放过！它……已经创造了太多太多的奇迹！这种奇迹公司，必须牢牢捏在索尼的手中。” 三井明忠叹了口气：“先看今夜到底能不能让索尼达到投石问路的效果吧。” 一句话，没有人再开口，这一夜，如果成功，带来的将是七亿美元的超巨额投资，以及……可能和整个电子娱乐圈的超级商战！ 时间，就在熙攘的人群中，到达了四点四十九！ 现场中，数万人，诡异地安静了下来，全部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巨蛋上巨大的时钟。 “马上要开始了……”这个声音，在无数人心中响起。让他们的心脏都不由自主地加快或者减慢。 不知道是谁，嘴里默默地念叨：“十……” 随后，病毒一般扩散到了周围人群，然后，再扩散到了更周围的人群。 当“九”出现的时候，这个声音已经大的几乎方圆几十米都听得到！ 数万人，哪怕只有其中一半在激动地等待，轻声念出来，汇集起来，也是一片巨大的海潮！ “八！”这个声音出现，露台上，中钵良治和三井明忠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 “造神……”三井明忠嘴唇有些发颤，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已经微微发黑的天幕下，密密麻麻的人海，手指不可见地，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轻声对中钵良治说：“这里没有偶像……但是却自动来了这么多人……你说……这是游戏的魅力，还是舞蹈和音乐的魅力？” “或者……三者都有……”中钵良治声音干涩地接到：“三井君，你在想这个，我刚才在想……我们站在这个位置……像不像数万民众朝拜天皇？” 他喉结动了动，感觉喉咙都在发干：“如果是秦君站在这里……他是不是把自己摆上了神位……” “三！”“二！”“一！” 到了最后那声“一”的时候，数万人的嘶吼，震天动地！ 那是热血的嘶吼，他们压抑了三年多的渴望。 那是对新事物的感叹，许多游戏迷，甚至自己都没有弄清楚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但是，他们屈从了心中的直觉。 直觉告诉他们，这张票，他们不买会亏。游戏和运动的完美结合，他们非常想知道，这能碰撞出什么火花！ 就在“一”落下的一瞬间，仿佛遥相呼应，巨蛋上的挂钟，悠扬地响了起来。 “当当当……”清脆的钟声，预告着这个电子娱乐史上足以铭记永世的一夜，拉开帷幕！ “嘿！伙计们！”这一声钟响，如同拉开了沸腾序章，每个人的心跳陡然加速。汤姆猛地从兜里掏出一块黑色布条，上面映着一头奔腾的红色野狼。他郑重地朝着身边两位伙伴挥了挥拳头，用尽全力高喊道：“红狼！必胜！” 空旷的夜，静谧的夜，数万人，在整个日本何其渺小，然而这一声蕴含着热血，蕴含着期望的呼喊，却如同跨越千山万水，跨越无数距离，传达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就像张飞喝断桥头水倒流一样，这一声，蕴含着的震撼力，居然让这一片地方安静了零点几秒！ 所有红狼的粉丝，感觉“砰”地一下，一击重拳打中了他们的心脏，让他们全身血液都倒流起来。下一秒，无数只绑着黑色布条，红色野狼的手腕，齐齐举在夜空中，喊出了他们心中的热血！ “红狼！必胜！” 这些，基本全部都是美国纽约赛点的观众，他们见证了这个来自马萨诸塞州的小小战队，如何踢掉上一任盟主，坐到了冠军的宝座上！ 他们，就代表了纽约的最高水平！ 红狼必胜的声音，高举的无数拳头，形成了原子弹之后的冲击波，冲击到了所有人，声震百里！ “fuck！怎么能让这群混蛋抢了风头！什么红狼，见鬼去吧！”一位英国少年，二话不说，一下跳到了旁边伙伴的背上，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面旗子，迎风展开。 这是一面绿色的旗子，上面有一只黑色的甲壳虫，他声嘶力竭地大喊道：“solo king of the beetles!invincible!（solo之王甲壳虫！战无不胜！）” 同样，这简直是原子弹的另一边，又一颗原子弹炸响！ 两股冲击波，在还没进场之间，简直要把游戏迷冲成灰烬！震成粉末！ 他们不知道，这种“地域之争”的手段，后世的选秀节目都用烂了！而且，一个平民中走出的偶像，没有人再比秦远峰更清楚他们的巨大影响力！ 所以，在最后一周广告的时候，他为每个人都设计了自己的标志！ 用他超前十几年的宣传手段，彻底炸开这个89年的六月一日！ 这一刻，这些手段全部达到了最佳效果！战斗，在他和索尼还没有面对面的时候，粉丝中，已经炸开两颗原子弹！ 不到三秒，第三颗原子弹！闪耀在巨蛋上空！ “le masque!le roi fant?me de la danse!（面具，鬼舞之王！）” “le masque!va d'abord!（面具！必得第一！）” “le masque!invincible!（面具！所向无敌！）” 巴黎的玩家和dancer，怎么可能容忍自己首都的王被别的地方的比下去？ 什么红狼！什么甲壳虫！全都去死！ 一只只惨白的面具，如同一面面连绵不断的白骨战旗，倏然耸立在夜空之中！ 放眼望去，一片惨白！却是火热的惨白！ 接下来，整整二十一颗原子弹，将巨蛋彻底淹没在声浪之中！ “甜心战队！主永远和你同在！”一名胖胖的三十多岁中年人，满脸大胡子，却举着甜心战队特有的，粉红色的，一根箭穿着一颗心的助威棒，疯狂地摇动着，不时还喊着她们的真名：“普乌里斯！我爱你！” 没有人会觉得他超过，甚至旁边十六七岁，十七八岁的少年，在这个疯狂的戴夫……不对，疯狂的大叔的带动下，同样摇动着助威棒，用尽全身力气，仿佛喊破喉咙一般大喊：“甜心战队！你将如同凯撒一般扫荡所有队伍！必胜！必胜！！！” 西面，一片翠绿色的旗帜扬起，那是枫叶之国，加拿大的本土卫道士！ 那是一片翠绿的海洋，只有一根羽毛！一根硕大的羽毛！因为，加拿大总积分第一名，全名：蜂鸟战队！ 南边，毫不示弱，金黄色的旗帜，代表着日本本土战队——天照战队！ 在自己家门口，怎么能被别的国家的人比下去？这批日本dancer，和游戏爱好者，几乎扯破了喉咙，并且有人居然拿出了扩音筒这种利器，竭嘶底里地喊着：“天照大神向かうところ敵なし！天照大神向かうところ敵なし！！” 转眼间，不到十分钟，甚至不到五分钟。场下已经是一片沸腾的海洋！ 第0281章 巨星临世（七） 无数的人在随着队伍验票进场，然而更多的人，却是形成了各和各的王国！ 二十一种旗帜！二十一位卫冕之王！二十一方诸侯！二十一位……世界偶像！ 露台上，中钵良治，三井明忠，齐齐变了脸色！ 这一幕，如果转播出去，所有电子娱乐商都会变色！ 这是……玩家的高度认可！这是游戏的终极形态！ 这……本来该在未来十年之后，由星际争霸撬开大门，wcg完善的电子娱乐完全体，如今，巨星降临东京巨蛋！ 如果他们还认不清这里面有多少利益可图，那么他们就不配坐在索尼十人桌之中。 “秦君……”中钵良治张了好几次嘴，这才失态地说：“我小看你了……” 晚了！一切都晚了！ 从今以后，ace裁判所，将会铭刻在所有人的心中！第二次召开，别人立刻就会想起ace裁判所，想起秦皇朝！ 一步先，步步先！ 他们目光所及之处，二十一种不同的旗帜，二十一股同样热情而且疯狂的人群，犬牙交错地合在一起，比赛一旦召开，会是何等盛况，他们根本不敢想象！ “三井君……带笔了吗？” “我……现在就想签字……” 六点正！ 十几个入口，同时吞吐着4.7万人的巨大人流！六点正的时候，终于，所有人都进入了现场。 六点半，比赛正式开始！而现在，全球各大电视台，已经做着最后的调试！ “这里是cbs电视台……”“这里是fox电视台……”“这里是特纳电视台……”“这里是法国电视台……”“这里是东京电视台……” 无数种语言，交织在一起，他们占据了一席之地，兴奋地打量着眼前可谓豪华的体育场！ 本杰明几乎是流着口水看着眼前的一切。 巨大的舞台，上面ddr五台机器，相隔不算远。但是它们的跳舞毯却有足足五米见方！比城市挑战赛还大！ 而上方，架起的钢梁，固定着繁星一般密密麻麻的灯光设备！其中有十多盏足足有一米多的聚光灯！仿佛十个月亮，而周围繁星密布的灯光设备，如同群星拱月！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广告商标。 “我的天……ibm的赞助……最大的地方……”他愣愣地看着大屏幕上，ibm，著名的“蓝色巨人”商标，瞠目结舌：“这……这是花了多少钱？” “少说四百万，最少。”旁边调试着机器的助理头也不回，额头上都是汗水：“本杰明，你千万别出岔子啊！这可是全球直播！” “放心！”本杰明狠狠捏了捏手中的话筒：“我会用尽所有精力！所有热情解说这一次ddr全球挑战赛的盛况！” 停下说话，他做着最后的深呼吸，马上，第一批观众就将入场！ 目光扫过全场，他心中不由得暗暗羡慕。这可是5.5万人的超大体育场啊！从来没有一部游戏在体育场召开类似的盛会！甚至想法都没有！如今，却有人做到了！而且还没有亏本！据他了解，票足足卖出4.7万张！全世界！ 真正的万人瞩目！今夜，二十一位选手，他们都是帝王！无论胜负，他们将在数万人眼睛底下，上演自己最精湛的舞技！ 第234节 配合着气势恢宏的主场，完美的设备！ 但是他知道，真正的赢家，不是他们，而是作为配角，此刻正安稳放在场中的ddr。 它……才是最后的……真正的赢家！ 他都不敢想象，今天之后，ddr会疯狂成什么样子！而这种游戏结合运动的做法，会不会红遍全球？ 门，终于被推开，第一批观众走……不对，冲了进来。 但是第一眼，所有记者都傻了眼。 “这，这是怎么回事？”一位记者，目瞪口呆地看着手中拿着各色信标，如同征战殖民地一般冲进来的观众，愕然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旁边的记者也愣住了，就算演唱会，也很难看到这样的场景。但是现在…… 没有一个有公信力的偶像，这是怎么做到的？ 他们根本无法理解后世平民偶像的魔力！ 因为平民，所以亲民。因为亲民，所以认同。因为认同，所以崇拜。 因为崇拜……所以疯狂！ 日后的选秀节目，有为自己支持的偶像哭泣的，比比皆是，有欢喜的，有笑容满面的，这些平民偶像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亿万人的心！ 比如美国偶像，比如超级女声，比如中国好转椅。 “八嘎！赶快找座位！我才不要和那群德国猪坐在一起！”大和信虎想仗着自己手长脚长，一点都没有在秦远峰面前拘束的意思，靠着一米八五的身高猛往里冲，但是他失算了。 欧美的哪个矮了？说起来，日本的街舞现在不如欧美太多，让日本的观众在看过直播后打消了很多积极性，身为东道主居然观众人数没有外国的多！ 这让初战就失利的大和战队队长愤怒不已，尤其在被凶暴的姐姐打的差点不能人道之后，大和信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那就是支持天照战队！ 没办法，哪里都是三只战队，这场战争，在国内还是战队间的意气之争。但是在这里，已经变成了为国争光。 秦远峰太了解这些游戏玩家的心思了。英雄联盟s4比赛，omg对阵欧洲顶级豪门fnc，简直就是魔兽时代“人皇”sky对上“兽王”4k瓜比的惊天大战，最后基地50血翻盘，多少人看的沸腾不已？ 任何事情，一旦放到不同的场合，马上就是另外的态势。 然而，这些观众没有任何犹豫，因为，他们进场的一瞬间，就发现全场已经被划分成二十一个片区，每个片区背后，都挂着他们支持的自己国家，自己地区的战队巨幅海报！ 这下，不用争了，已经快要打起来的少年少女，纷纷横鼻子瞪眼睛地看着对手坐到另一个大区的位置上。 六点半。 全场，都已经成为了沸腾的海洋，参加这种聚会，可以没有别的，但是绝不能没有荧光棒。 现场，已经成为了七色的琉璃。各色荧光棒，在手中激动地挥舞着，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尖叫，如果仔细听，能听到各种语言交汇而成的，让他们心驰神往的战队名字。 “红狼！必胜！”“甲壳虫！你一定是第一！”“甜心！你是意大利dancer永远的甜心！” “红狼！你绝对是第一！美国公民相信你！”汤姆扯着喉咙大喊，这种狂热的气氛，甚至可以堪比一些足球的二线赛。坐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被这种气氛感染。 “真是羡慕！”他坐下喝了口杰瑞递过来的水，只见对方见鬼一样看着他：“你不累？” “fuck！兴奋得要死！怎么会累？！”汤姆激动地说：“看看那些赛场！看看周围的人！这些都是为自己挚爱的人或者队伍助威的人！没有作秀！全部发自内心！而我们的偶像，他们将在数万人之下，在他们的拥趸之下和另一个国家，另一个地区最顶尖的战队一决高下！一想到这里，我就兴奋地不能自已！” 就在这时，全场灯光，无声熄灭。 所有人的声音，高喊着各支队伍的声音，如同潮水一般褪下。 他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吗？ 此刻，天空微微泛金，黑夜即将来临，然而，在这黑夜之前，四万多根荧光棒，正默契地挥舞着，等待着。如同七彩的海洋。不时能看到各式各样的灯光招牌，随着主人的手轻轻晃动。 “刷”一束灯光，柔柔地照到了场中，一位长相普通，留着一圈小胡子，穿着白色薄针织衫，带着黑色帽子，麻色裙裤的黑人男子，已经站到了台上。 “各位先生，各位女士。”黑人男子优雅地鞠了一躬，脱下帽子行了个脱帽礼，用低沉的男中音说道：“非常欢迎，各位从全球各地来到这里。” 场中，此刻，只要是dancer，他们的心跳猛然再一次加速。 熟悉……太熟悉了，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的名字，响彻整个街舞界！ pete！迈克尔·杰克逊的舞蹈老师！ “今夜，注定是辉煌的一夜。”pete接着说：“我叫pete，也许有人认识我，有人不认识我，但这无关紧要，因为我不会为任何一个人开后门。并且，我今天也只是一个mc。” “阔别三年的街舞大赛，如今在一个不同的场所展开。然而，这个场所，却让我觉得无比切合。我和eb，都联合通过了这次的提案。我为街舞事业能再现辉煌感到由衷的高兴。” “今夜，我将在这里看着各位小伙子小姑娘，展现出自己最璀璨的一面！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这次的主办方，秦皇朝公司旗下ace裁判所第一任所长。远峰·秦！”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讨论。 对待这种宗师的说话，无论任何语言，都是不尊重。 全场静默，只有如此，他们才能反映出对这位顶级大师的尊敬！ 从pete平平淡淡上台的那一刻起，所有dancer都变成了乖学生，比学校里乖无数倍。 直到此刻，铺天盖地的掌声，才海啸一般响起。 “fuck……这可是pete啊！居然看到真人了！”无数的观众，此刻简直就是提线木偶一般的鼓掌。 第0282章 巨星临世（八） 秦远峰握着话筒，在万众瞩目中登场。 4.7万人，这才是真正的万众瞩目。就算是他，此刻心中都难免心跳。 但是，这只是开始！ 只有他知道，电竞产生的联动经济有多么可怕！wcg，最高人数十五万！世界上第一次电竞ddr，而且还并不是最适合的电竞游戏。他满意，也不满意。 “还是要等第三纪元真正来到啊……”他狠狠握了握手中的麦克风：“没有网络的攻势，十万人……那可是天皇巨星等级的演唱会……” 此刻的东京巨蛋，已经笼罩在七色的荧光棒之中，在一束如影随形的皎洁灯光中，他笑着挥了挥手，走到了数万只眼睛的场中。 “我在这里只有一句话。”他笑着说：“各位能够来到这里，我非常高兴。这次的ddr全球挑战赛，是第一次，但绝不是最后一次。请大家记住，ace裁判所的名字。秦皇朝下一款游戏，同样会由它亲自召开全球大赛。” “游戏的比赛，这是秦皇朝正在探索的路。我给他命名为：电竞。电子竞技。ace裁判所将负责规划所有制度，赛程，比赛地点。让热爱电子娱乐的各位玩家，有着最好的体验。” 他笑着朝所有人鞠了一躬：“下面，请让我们共同见证今晚奇迹的时刻。” 此刻，多说无疑是招人恨的，谁都希望他赶紧滚下去，他也就不再这里人憎鬼嫌了。没看到在场所有人一个都没鼓掌吗？ pete适时地接了上去：“非常感谢秦先生让世界的dancer有了这种机会。” “现在，我在此宣布，ddr全球挑战赛决赛，正式开始！” 随着这一声落下，东京巨蛋周围，二十一朵烟花轰然升起，带着震动人心的轰鸣，照亮巨蛋的色彩，在已经开始泛黑的夜空中炸开！ 一片流光溢彩，五彩纷呈，照亮了下方数万张如痴如醉的脸。 “大手笔啊……这真的是大手笔！”本杰明愣愣地看着半空中的烟花，喃喃地说：“这一下，少说上万美元……从来没有哪个赞助商会舍得为这些年轻人的梦想来一个更精彩的会场，但是今天……我看到了……” “东京电视台，这里是东京电视台。”一名记者对着镜头，蒙着耳朵大喊：“在东京巨蛋举行，由秦皇朝公司赞助的ddr全球挑战赛，刚才已经正式开始！现在大家看到的，正是揭幕仪式！数十朵烟花腾空而起，简直比天空中的繁星还要闪亮！” pete鞠了一躬，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揭幕战：东道主天照战队vs远自大洋彼岸法国的……面具！！！” 轰！全场，从刚才看到pete的无声尊重，到看到人憎鬼嫌的秦远峰的不耐，压抑的激情，轰然爆发！ 二十一个片区中，有两个轰燃爆发！激情，一瞬间点燃了整个赛场！ “刷！”一面巨大的，足足有十米长的巨大横幅，陡然在一片金色的国度中升起！横幅上，是一把日式团扇，在它上面，“天照大神向かうところ敵なし！”几个大字，殷红如血！黑夜中，如此耀人眼目！ 日本片区的粉丝，彻底的疯狂了！自己作为东道主，第一个出战！全日最强的ddr战队，将迎战来自法国的solo之王！这种国家和国家的碰撞，将他们心中压抑的，疯狂的，偏执的爱国情绪完全点燃！ “天照战队！你们必胜！”一位梳着飞机头的日本男生，穿着著名的“特工队”衣服，疯狂地站了起来，双手每一只手都拿着天照战队的团战标志，他们的背上，用白色的字体印着“天照必胜”的硕大字样。 然而，他们并不是一个人，当这个飞机头站起来之后，他这一排，全部站了起来，清一色的特攻服，整整齐齐，在这一个片区如此显眼。 特工队员们，从第一次的振臂高呼之后，全部背负左手，右手拿起一个扩音筒，异口同声，激情澎拜地高呼：“甘吧叠！苦达塞！”“甘吧叠！苦达塞！” 这个声音，仿佛带动了日本片区的所有人，不到一分钟，整个会场，数千日本观众，从日本全国赶来东京的观众，全部一起兴奋地助威。 “甘吧叠！甘吧叠！”的喊声，让整个巨蛋位置沸腾！ 但是，巴黎那边同样不弱。 此刻，没有地区，只有国界！数千只手，齐齐举起了一面惨白的面具，一面法国旗帜被一名彪悍的，大约一米九的雄壮男子举了起来，迎风飘扬挥动。 “面具必胜！面具必胜！” 刹那间，第一轮战斗还没开始，一白一金，两种颜色交相辉映，法国和日本观众的热情，似乎要将天都烧出个窟窿来！ “呼……”走廊里，比利深呼吸了一口，心中按捺不住的沸腾！ 那是真正的热血沸腾，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骷髅t恤，但是手上第一次缠了一根白色布带。 从来没有任何一次，他如此渴望胜利。就连心脏都不受控制地跳动。 “妈妈……保佑我……”他在胸前画了个十字，狠狠咬了咬牙，扣上了自己的面具。 就在他出现在走廊的一刹那，一束灯光，如同月神附体，准确地照射到了他的身上。紧接着，两旁山崩海啸的欢呼几乎让他眩晕！ 就像……在开自己的演唱会那样！ “第一个出场的！是法国的面具选手！他从不表露阵容！也没有详细资料！但是他的舞步华美到令人眩晕！为法国总积分第一名……噢！他选曲了！他选曲了！”法国的记者声嘶力竭地高喊：“看看我们的卫冕冠军要选什么！ddr上适合鬼步舞的曲子很多，他一定在考虑什么歌曲能够一鸣惊人！” 而此刻，全场都尖叫了起来。这不是支持，而是为了能看到这种顶级对决而由衷的兴奋，还有……他们更希望自己喜欢的歌能被这些顶尖高手演绎！让他们看到不一样的风格！ “stronger！stronger！”“ghost！ghost！面具！你如果跳ghost，我就站在你这边！fuck！谁扔的爆米花！”“circus！选它！选它！” 面具站在一台机器前，目光稍微犹豫了一下，却最终摁下了确定！ 瞬间，在巨蛋四周，四个巨大的，足足有四五十台电视组成的巨大电视屏上，一道火光闪过，第一时间，印上了面具的海报。 “面具！面具！”顿时，法国的观众更加疯狂，不少人都站了起来，振臂高呼他们国家积分第一的dancer的名字！ 随后，一道金色的英文，轰然落在了面具身后。 circus！ “噢！是circus混音版！这首歌是ddr中评价最高的一首歌！也是节奏最快的一首歌之一！其中长达三排的perfect环节让无数玩家饮恨之下！如今，他终于选择了这首难度最高的歌曲！”本杰明激动地喊道：“这绝对是最华丽的开场白！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看这首难得令人发指的歌曲，在顶尖高手手下是怎样的表现！” circus出现的一刹那！全场都沸腾了起来！ 第235节 “居然是这首歌！”美国的观众席上，汤姆从凳子上差点跳了起来：“这法国佬相当自信啊！居然挑战最高难度的歌曲之一！ddr出现才一个月吧！” 全场的荧光棒彩色海洋，伴随着震耳欲聋的“circus！circus！”的声音起伏，层层叠叠，连绵不见尽头。真的让人感觉到了……音浪！ 随即，全场安静！ 无数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场中的面具。没有一个人再说话。 二十一位君王，第一位，已经登台！ “必胜！必胜！”一位法国的小帅哥，眼睛紧紧盯着场中，拳头握得死紧，嘴里不自觉地低语。而他旁边的人，全部都是一样！ 电吉他的声音响了起来。比利站在跳舞毯上，深吸了最后一口气。 节奏感极强的电吉他响起的同时，他的神经，完全放松，仿佛进入了一个死寂的世界！ 这个世界中，外界的4.7万观众离他远去，彩色银河离他远去，正在不远处看着他的pete也离他远去。 这个世界，只有四个字：音乐，舞蹈。 万众瞩目中，动了。 面具的一只脚轻轻抬起，身体前倾，做出奔跑的动作，两只胳膊也甩了起来。 但是，这是慢动作，他的脚抬起得也很慢，落下也很慢。整个人，就像奔跑中的慢镜头。 随即，pete第一个眼睛一亮！ 紧接着，全场都发出了尖叫！ 因为，面具的奔跑……是倒退的！ “rm！（runingman）完美的rm！”本杰明在镜头前第一个尖叫了起来，兴奋地大喊：“各位观众！你们看到了吗！任何人的rm，可以说太空步！滑步！但是他们大多都上身挺直保持重心！而这位法国的皇帝！他居然上身前倾，重心还能保持！这简直就是高手中的高手！” “好厉害！”美国华盛顿试点，齐齐发出一声惊叹。一位长相甜美的混血美女捂着嘴尖叫：“这种rm简直绝了啊！你看他的脚尖！简直就像不点地一样！太厉害了！” 任何人走路，脚和地面都会产生一种摩擦力，让脚无论如何都会有一种停滞感。而鬼步，之所以叫做鬼步，就是说它的飘飘荡荡，毫不着力。借着一个小动作，和极快的速度，就像人在水中，或者太空中行走。 现在面具，尽管circus混音版前奏长得出奇，但是这种赏心悦目的rm，简直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的脚，就像长出了翅膀，踏在云端，毫不着力。 但是，一阵突如其来的喧哗之后，紧接着，就是突如其来的寂静。 强！无比的强！这是所有人的直观印象。 法国积分第一名，对待这种强者，他们要给于最大的尊重，而让人目眩神迷的rm，也让他们无法抽开心思继续尖叫。 第0283章 巨星临世（九） “there's only two types of people in the world　世界上有两种人 the ones that entertain, and the ones that observe　一种是寻找乐趣的，一种是观赏者 well baby i'm a put-on-a-show kinda girl　好吧，宝贝，我是那种被人观看的女孩 don't like the backseat,gotta be first (oh, oh)　不喜欢坐后排，要坐最前面……” 布兰妮的circus，此刻，89年六月，响彻整个巨蛋。 音乐响起的一刹那，面具的舞姿一变，随即，一个漂亮的spin（旋转），整个人像陀螺一样，根本没有移开原地，却看到脚下七彩光芒亮起，整个人如同行走在七色彩云之上！ 就是这种感觉……就是这种感觉！外界的喧哗仿佛离比利远去，他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 每一脚踩下，七色光芒围绕着他，数万人为他尖叫，这种吸毒一般的感觉，让他痴迷不已。 “i feel the adrenaline moving through my veins　我感觉我的肾上腺素正在通过我的血管 spotlight on me and i'm ready to break　聚光灯打在我身上，我已经准备好了爆发 i'm like a performer,the dancefloor is my stage　我就像个演员，跳舞的地方是我的舞台 better be ready,hope that ya feel the same　已经准备好了，希望你也这么觉得！” 音乐，已经开始逐渐加快节奏，到了这一段，所有人都开始按捺不住了！ 两段前奏完毕，这一段过度之后，马上就要进入令人发指的三排perfect环节！世界上能通过它的人，绝对会在每个街机厅被围观！ “要来了！要来了！”本杰明目不转睛，只剩下本能拿着话筒，高喊道：“ddr上难度最高的perfect环节就要到了！让我们拭目以待！” 法国的观众席中，紧张的观众已经死死握着拳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具如同长上了翅膀的双腿，强压着心中高潮即将到来的尖叫！ 其他观众席中，同样，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们完全沉醉了，感情被炫目的舞姿深深封锁在内心，很多人举着横幅疯狂地摇动，却一句完整的话都喊不出来！ 急促的鼓点，随着良好的设备传达到每个人的眼中，高潮前的铺垫，让他们就像歌里唱的那样，下一刻，那个perfect环节到来，一旦出现一丝丝高潮的迹象，绝对迎来的是疯狂的，足以把这片天幕轰塌的尖叫！ 就在每个人都极度压抑着感情，准备把自己的兴奋全部倾泻到高潮之上的时候。忽然，全场，钢梁上的灯光忽然闪耀！ 十盏巨大的聚光灯，不知何时已经调到了同一个角度！十道雪白的光芒，如同十个巨大的月亮，同时集中到了场中！ “刷刷刷！”紧接着，其他灯光，同时闪耀，将这里彻底变成了一个五光十色的灯光之池！ 镭射灯光，张狂地四射，穿过每一个观众的脸，在如痴如醉的观众脸上洒下斑斓的光晕，这一刻的巨蛋，就像忽然间……天开了！ 天开了……然后云层中的明月，星光，共同探出了头，群星明月相辉映，共同映照着最中央的舞者！ 汤姆不知道何时已经站了起来。而他周围，不知道多少观众，此刻仿佛听到了号令，全部整齐起立！ 他们知道，这代表着完美的perfect环节即将到来！而四周如同海潮一样忽然站起的人群，让谁都无法安坐在这里！ 这是激动的海潮！环境调动法！如同在即将烧开的水上再加了一把火！让他们如何忍耐得住！ 但是，观众们还在强忍着，尽管太多太多人心中，已经被群星闪烁，共耀舞者的盛景激动地疯狂地张嘴，挥手，却没有一声尖叫爆发出来！ 场上，出现了一幕奇景，perfect环节即将来到之前，全场观众，带着激动地有些扭曲的面容，狂跳的似乎要跳出胸腔来的心脏，在全场如同飞碟降临一般的漫天璀璨灯光中，数万人！齐齐起立！ 然而，没有说话！他们的感情已经来到了一个临界点！但是这个临界点，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决定给ddr史上最难的perfect环节！ 几乎就在同时，广场上四面八方，用来一排排烟雾。迅速弥漫了舞台。而舞台之中的面具，迈着潇洒到极致的舞步，炫酷到令人心脏爆炸的节拍，此刻……如同神灵降世！真正行走在云端！ 并且！随着他的每一脚踩下，脚下厚厚的云雾中，一道灿烂无比，堪比天上星辰的彩光陡然亮起！ 真真正正的彩云追月！ 而在这片彩月追月之上，还有一位法国的王，正在用他完美的舞姿，征服整个世界的观众！ “我的天！”汤姆紧紧捂着心脏，他只觉得一松手，心脏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太梦幻了……太梦幻了！这个秦皇朝真舍得下本钱！这绝对是十万人超大型演唱会的阵容！是迈克尔·杰克逊才有的阵容！ dancer就算上去了，也只是伴舞，但是现在，这个场合，却是他们的天地！他们的国度！ “太美了……美得让人无法言喻……”法国的记者，眼圈都激动地发红，死死盯着场中的面具：“我直播过无数场演唱会！比这规格高的多了去了，但是，却从未有一场活动给我这么大的触动！” 因为，演唱会是为了钱。而这些年轻人，是用自己的梦想，用自己的灵魂在跳舞！ 灵魂的舞蹈，足以震撼另一个人，另一群人，另……四万人的心灵！ 此刻，东京巨蛋，这种数年难得一见的无形震撼，正在疯狂地弥漫！ 歌声，已经急促到无以复加！如同雨打琵琶，四个硕大的电视屏上，perfect的英文字母，带着闪耀的火苗，轰然降临！ 仿佛，这片热情已经到了临界点，ddr通过顶级音响传来的歌声，终于响起！ “all the eyes on me in the center of the ring　站在舞台中央所有眼睛都注视着我 just like a circus　就像一个马戏团……” 第一句出现之前，电视屏上，轰然出现了整整三排指令符号！ ddr中最难的circus的perfect环节，终于开始！ 第一个字母刚一出现，面具的身形就像云层中的天使，此刻，他终于长出了自己的翅膀。 他的双脚，快得用一种肉眼都很难看清的动作，由于处在云雾之中，观众都看不清。但是这不重要，他们能看清的是，无数道七色光芒！ 如同喷泉一般的七色光芒，从脚下跳舞毯对应的箭头上发出，几乎是同一时间，同一秒钟！ 大屏幕上，指令符号飞快地闪动！全部为绿色！ 这代表着……全部通过！ “我的天！我的天！”无数人，大张着嘴，发不出一点声音！ “太……帅了……我真的快爱上它了……”汤姆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云雾弥漫的舞台上，一位舞蹈中的精灵，顶着天上层层叠叠的星光漫步，肆意行走在舞蹈的世界，周围，是一片被震惊到几乎停滞的七色彩虹海。他仿佛看到，这一刻……这个少年长出了一双洁白的翅膀。 “帅到夸张……” 音乐，绝对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相反，更加疯狂地进行了下去。 “when i crack that whip,everybody gonna trip　当我挥舞着鞭子，每个人都开始跳舞 just like a circus　就像一个马戏团 don't stand there watching me,follow me　别站着看着我，跟着我 show me what you can do　让我看看你能做什么 everybody let go, we can make a dancefloor　每个人都放开，我们能开辟一块舞蹈的地方！” 最后一声刚落，地面上，仿佛宙斯云顶天宫的舞台之上，忽然，围绕着舞台十条赤红火柱陡然串起！足足有七八米高！映照着其中正在肆意挥洒青春的男孩，而天空中，顶梁上，三朵硕大的金色烟花，疯狂绽开，不停旋转，无数金色光屑，仿佛圣子到降落下来的天使羽毛，轻轻柔柔，却异常坚定地洒落下来！ 数万人围绕之中，火柱疯狂燃烧，天空中天女散花，但是这一刻，他们都是配角，因为，面具也在同时踩下了最后一个音符！ “啪！”广场四周，无数烟花轰然绽放！ 一层洁白的烟花，为整片天空打上了雪白的底色，随即，化为漫天银星散落，紧急着，是一层桃红色的眼花，将还未冷却激情再次点燃！ 刹那之间，巨蛋上空，如同盛开了一个五彩缤纷的夜！ 柳絮飞残铺地白，桃花落尽满阶红！ “噢！”顿时，人群刹那之间沸腾了！期待的perfect环节，而且是完美的perfect，在面具脚下彻底完成，这一刻，无论是法国，或者他们的对手日本，再或者是其他十九只队伍，群情激荡！ “面具！我爱你！”一位十八九岁的女生，已经是泪流满面，她不知道从哪里拿起了一面法国国旗，拼命挥动着，尖叫着：“面具！必胜！法国！必胜！” 而法国观众席，已经是彻底炸了锅！ 天上人间！ 从信息大爆炸时代过来的秦远峰，太清楚怎么调动这些观众的激情了，刚才的灯光，烟雾，焰火，将他们的激情完全绽放了出来！ “面具！必胜！”“面具！你一定是第一！”“完美的perfect！完美！完美！！”“法国为你骄傲！” 第236节 他们，已经无语伦次！一面庞大的，足以盖住三分之一个法国观众席的法国国旗，被人拿了出来，法国观众，处于极度亢奋之中，全部起立！每个人，都撑着自己的国旗！ 法兰西国旗，足足有十几米长宽，此刻，在东京巨蛋辉煌闪耀！ 红白蓝三色国旗之下，是无数的白色面具。这一秒，整个法国观众席，只有三种颜色！ 国旗之下，是数千张面具！它们随着主人的手，激动地挥舞，尖叫，宣泄！ 第0284章 巨星临世（十） “太棒了！太棒了！”一名长满胡子，大约二十出头却看起来有三十多岁的男子用尽全身力气，挥舞着拳头，脸涨得通红，在天空中令人目眩神迷的烟火，地面上喷涌而出的火柱围绕之下，疯狂地喊道：“你是第一！第一！永远的第一！巴黎的骄傲！法兰西的骄傲！” 他们，激动地完全不知道说什么！ 开门红！ddr最难的perfect环节之一！如今被完美拿下！这是他们法国的骄傲！是他们的国度！ 而台上的人，就是他们此刻心中的……神！ 这种心态，热爱电竞的玩家，如果在这一刻，恐怕会同样激动地尖叫，兴奋地咆哮！ “面具！”一名彪悍的女子，脱下了自己的上衣，居然只剩下贴身的衣物，激动的眼泪都已经流了下来，从眼角缓缓滑落，却根本顾不上擦拭，疯狂地甩着衣服，用最高分贝的声音狂吼着：“必胜！” “面具！” 下一刻，她的声音诡异地变成了最大，回荡在整个法国观众席！ 再下一刻，山崩海啸的“必胜！！”如同天空都为之崩塌，带着形同实质的滚滚热潮，席卷整个观众席！ “面具！”女子形同疯狂，高举两手，声音比上一次还高！甚至好像压过了正在播放的circus！ “必胜！！” 这一次，法国国旗波浪一样疯狂摇动！数千人，声嘶力竭地高喊，用尽全力挥舞着自己的国旗！ 这不是室内赛！不是wcg那样的室内观看！ 这是体育场！这本就该是一个热情爆炸的场所！ 多少粉丝在这里哭过？多少粉丝在这里笑过？多少粉丝在这里尖叫过？ 如今，轮到了他们！ 他们的法国王子，正行走在云端，踩着七色云霞，舞动人生！ “just like a circus!”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比利在台上，深吸了一口气。 完美！ 他自认他这一次达到了完美。 全场寂静。 下一秒，让人耳膜都为之崩溃的尖叫从所有观众席上传来。 那是无意识的，发自激动地快要爆炸的内心最终极的表达方式！ “太帅了！”“法国的小子！跳的棒！”“精彩！无与伦比！”“噢！天哪！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一个舞蹈的天使！”“圣子降临！” 整个现场，沉浸在一片尖叫的海洋中，根本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比利回过神来，这才看到了场中那一面巨大的，数百人共同支撑起来的法国国旗，忽然鼻子酸得厉害。 尖叫声，掌声，经久不衰，足足过了五分钟，这才沉寂下来！ 同时，火柱，烟花，消失无踪。就像刚才只是一场过眼浮华。 虽然璀璨到极致，却只与那昙花一现的刹那芳华。 “啪啪啪……”一阵鼓掌的声音，从音箱中传来，观众热情太过狂野，pete等了足足五分钟，才站了出来。 “精彩，非常精彩……”他笑着说：“我不得不说，这个小伙子棒透了！当然，秦皇朝公司的舞美也够意思透了！” “现在宣布得分。” 这句话一说，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刚才的circus，系统判定……”他扫了一眼屏息以待的人群，笑道：“满分！” “没有一个失误！最难的perfect环节，三排全部perfect！而我和eb的判定为……” “80分！” “噢……”法国观众席，顿时发出一阵遗憾的声音，80分？这么精彩的鬼步居然不给满分！ 如果是别人说，他们现在绝对会把对方勒死在法国国旗上，但是，这个人是pete。 尽管不满，他们也只能听着。 “面具先生的动作有几个地方有一些小瑕疵，还需要再次改进。而有几个动作，编舞并没有做到最好，如果改进，下一次有希望得到满分。”pete笑了笑，鞠了一躬：“下面，有请日本的天照战队！噢，日本的小伙子们，应该已经迫不及待了吧！” 几乎就在同时，全球关于ddr全球街舞挑战赛的数据全部出炉。 “到现在为止，十点三十分，平均收视率，7.21%！”东京，一间巨大的会议室中，一份报表被放在了每个人的面前。 这里，有九个人。居中的男子张着一张椭圆形的圆润面孔，带着一副大大的无框眼镜，有些花白的头发，红润的脸色，却没有一丝笑容。 “中钵君，三井君。”他的眼神如同一把利刀，死死盯着另外两个人：“除了远在北海道的久源君，索尼董事再一次全部集结。澳大利亚的住田君都赶了回来。两位请看这份报告，并不是高开低走，而是持续走高。到十二点结束的时候，很可能会冲击8%的大关！” “在美国大片收视率10%的年代，一部综艺节目有8%的收视率。我想两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一位五十多岁的女子撩了撩额角的头发，胸口一朵精致的钻石珠花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今晚，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答复！” 她的眼睛，带着一抹决然：“不管签字还是不签，你们已经拖了足足一个多月！不要再用莫须有的‘疑心’来做借口。” 她的目光微微闪动：“如果两位今天还打算拖延，我会彻底关闭和两位合作的美卡相机以及电视元件生产线！” “橘福美董事……”中钵良治目光阴寒地对了上去：“你在威胁我？” “你可以把它看做威胁！但是我保证说到做到！”橘福美提了提自己如同晚礼服一般华美的丝绸外套，毫不退让地对着他：“商场每一个战记，转瞬即逝！之前我们决定要等ddr大赛之后一个星期在做结论。那是因为谁都没有想到ddr大赛可以创造这么高的收视率！” “这次的试探，无疑是成功的。我们为什么要等它的火热下去！为什么不立刻趁热打铁！”她推开椅子站了起来：“中钵君，三井君。索尼从来不需要畏首畏尾的董事，如果你们做不到，就让我来替你们签！” 三井明忠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靠在椅子上，磨着牙狞笑：“橘家是打算和中钵家还有三井财团宣战？我不记得你什么时候这么有底气。” “啪！”橘福美一只手重重拍在桌子上，能坐在这里的，都是杀伐果断之辈，决定了，就没有多余的仁慈。 她嘴角同样挂起一抹冷笑：“三井明忠……你可以试试。” “好了。”眼镜男子皱了皱眉：“会议而已，不用这么剑拔弩张。” “这是关于七亿美元的会议！”橘福美坐了下来，手指轻轻敲击着桌子：“我完全赞成通过，索尼要想继续发展，必须寻求新的行业道路。而和电子业息息相关的电子娱乐，毫无疑问是第一选择。” 她的话，仿佛引起了共鸣，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默不作声的三井明忠和中钵良治。 “两位。”一位瘦的如同人干的男子淡淡地说：“商场的局势从来都是瞬息万变，这次ddr大赛忽然冲到7%的收视率，确实是一个难逢的机会。社长决定立刻通过协议也情有可原。” 中钵良治的目光望了过去，良久才笑了起来：“小林光太郎……什么时候，你也站到另一边了？” “我只是站在时势一边。”小林光太郎笑了笑回答。 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看向两人。 中钵良治站了起来，收敛了笑容，沉声道：“我可以签字。但是我绝不会对这份合约负责。而且我事先声明……” 他两手撑在桌子上，眼睛都有点发红：“各位，我们虽然利益有冲突，但是我们都是索尼的一员。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这件事，我始终有一丝疑惑！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疑惑……会非常致命！” “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但是我总是感觉，索尼一旦决定进军电子娱乐业，将踏进一个早就挖好的，巨大的陷阱！” “这个陷阱……会让索尼粉身碎骨！”他目光看过所有人，最后落到最中央的男子身上：“就算这样，大贺社长，你也决定要我和三井君签字？” 大贺典雄默不作声，但是他的沉默，就代表了肯定。 中钵良治深吸了一口气，和三井明忠交换了一下眼色，伸出了手：“拿来吧，我和三井君，马上签字。” “各位。”三井明忠也开口了：“我再次提醒各位，这份协议，代表着七亿美元巨款！而且将在五天内发到索尼旗下所有合作方手中！一旦开弓……就再没有回头箭！” 大贺典雄没有说话，而是轻轻将一份协议推到了中钵良治的面前。 中钵良治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他也不清楚，但是神经中总是有一个奇怪的直觉，告诉他……签下去，一切都完了。 敌人是谁？不知道。谁在算计索尼？谁有这么大的胆子？他也不知道。 这是商界长久打拼磨练出来的很自觉，而且……他和三井明忠，是唯二和秦远峰深入接触过的人！ 他们……感受到了一丝莫名的危险，但是这种危险，被秦远峰藏了起来，他们根本不知道索尼开发的主机是什么东西，能达到什么程度。所以……他们不可能想通这一丝极淡，却极锋利的危机感。 合约，已经放在了中钵良治面前。他也拿起了笔。 莫名地，他的手抖了好几下，平复了好几次心绪才稳住。 咬了咬牙，他终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一刻……终于到来！ 这场针对ps的无形暗战，终于到了最后掀牌的时刻！ 第0285章 巨星临世（十一） 放下笔，中钵良治忽然感觉心轻轻地刺痛了一下。 很轻，但是那种痛觉……很明显。 他咬了咬牙，将合约推了过去，一言不发。 这一刻……终于到了。如此多的积累，秦皇朝花费巨大的力气做的ddr大赛，耗资几千万美元的全球赛事。就是为了送给索尼最后的信心！ 涉及金额太大，索尼在害怕，他们忐忑，他们踌躇。所以，他们要看ddr的表现！ 但是，ddr给了他们最想要的东风！ 终于……索尼，踏了进来！ 这一份协议一旦落实，一切……将无法更改！ 大贺典雄轻轻收走了合约。脸色终于凝重了起来。 “各位，大家都知道，这份合约的签署代表了什么。” 第237节 “从今天开始，到五天之后，索尼将抽出七亿美金的巨款，用于筹建光碟主机生产线！”他看着众人：“三井君，中钵君。你们马上前往北海道，和久源君汇合。这次的组建，由你们三人亲手负责！” “小林君，宫内君。你们负责和任天堂，世嘉周旋，无论你们送出什么样的利益。只要比电子娱乐带来的利益低。我就可以接受！” “山内君，橘女士。你们负责统筹这次所有的合作商。绝不容许出现一丝背叛！” “住田君，河野君……” 一道道命令，发到了索尼的所有部门，这一场无形中的暗战，终于来到了最后的高潮！ “索尼动手了！”两天后，香港，杰克拿着一叠资料，放到了秦远峰面前：“索尼在今天上午出现异常财务动向。大笔资金去向不明！数十家世界有名的制造厂会见索尼董事。并且根据我的消息，哥伦比亚唱片ceo将在两天内到达东京。” 终于开始了……秦远峰狠狠握了握拳头，心中，已经是一片热血沸腾！ 这个巨大的机器，在所有零件都上上去之后，终于开始了自行转动！ 从他知道大联盟的开始，到大和基板引荐的中钵良治，到会谈中三井明忠说漏嘴，被秦远峰猜到了索尼真正的目的……再到三个人尔虞我诈的暗战，一直铺垫到了现在！ 所有的仪器，都组装成了一台机器，而ddr，就是它的动力核心！ 索尼需要一针最后的强心剂，来证明光碟对于市场的影响力，而ddr全球大赛，给了他们这一针强心剂！ 忍耐到达极限的索尼，终于决定动手！ 然而，这一切……早在它开始的时候，就埋下了这个结果！ “多少钱？”秦远峰咬着牙问：“三亿？五亿？还是更多？” “具体数目不是很清楚，但是我从他们联系的公司进行逆推，起码六亿美元以上！”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今天索尼股价跌幅不算小，这是有公司开始对索尼投入巨资的行为感到担心。选择了从索尼撤股！”杰克脸色同样慎重，他知道，这一切，都到了最后结尾的时候：“从这里着手选择调查。猜猜看，我挖到了什么？” “足足四十五家国际大型制造公司！”他狠狠地说：“索尼……这次已经疯了！为了进入电子娱乐界，他不惜和任天堂，以及世嘉翻脸！” “但是，他们的结局从开始就注定了。”秦远峰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吐了出来。 他的心跳的厉害。这次的战斗，没有金钱，没有硝烟，但是在一片平和之下，却是更加凶险的心战！ 到了这一步，大家该出的都出了……只剩下……自己深埋下的那一颗种子！ 索尼！他的拳头都握得失去了血色。这一次，从我选择和卡普空合作开始，你们就已经踏入坟墓！ ps，决不能让它现在就出现！哪怕一丝可能，我也要全部掐灭！ 六月五日，全球的游戏迷和dancer都兴奋异常。 ddr全球挑战赛，最终冠军火热出炉，美国红狼战队，荣获冠军十万美元！ 随之而来的，是疯狂的ddr全球销量！ 截至目前为止，秦皇朝收到的全球订单，已经接近两百万台！ 这个结果，秦远峰已经非常满意，毕竟91年的划时代大作街霸2全球销量也只不过630万台而已，每一台净赚一百——一百五十美元，卡普空仅仅因为这一款游戏就获利上亿美元。 而ddr，才不过一个月而已！ 报纸上，电视上，主流媒体并没有大肆报道，他只是在闷声发大财，毕竟现在不是14年，网络没有铺开，根本无法直观得知真正的基础——玩家对于游戏的真实评定。 而他的目光，早就不落在上面。 他的目光，从未移开过索尼！ 那里，正有一颗足以掀翻整个电子娱乐界的炸弹，不知何时会爆发！ 他估计是一个月，或者两个月。但是有的时候，他也低估了一样东西。 那就是人的恨意，以及……捍卫领土的决心！ 六月十日。北海道，根室。 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淅沥沥的雨点，整个天空阴沉地仿佛要倒过来一样。 “刷”一把伞，在车前打开，身着黑衣的保镖恭敬地弯下腰，正准备毕恭毕敬地打开车门，车门却被“碰”地一声一脚踹开。 一位中年男子，脸色阴沉地仿佛要滴出水来，双目如鹰，冷冷地从面前的建筑上扫过。 他甚至伞都没有打，根本不管天空中飘着的雨点。走到了建筑门前。 这是一排厂房，宽大明亮的厂房，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但是扫过这一排厂房，男子的目光更加阴冷。 “啪啪啪……”在他之后，一起来的四辆车，车门纷纷打开，四位男子几乎是同时走了出来。 他们的脸色，同样无比凝重，甚至比这时候乌云密布的天空更黑。 五个人，没有一个人开口，他们非常明白，今天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走到门前，带头的男子看着需要认证才能进入的大门冷笑了一声：“可真是戒备森严啊……这算不算做贼心虚？” 他身后的男子面无表情地说：“只是这个贼的身手太厉害了一点。” “你怕了？竹田君？”带头的男子头也不回地问道。 “怕？”竹田舔了舔嘴唇，让自己起伏的胸腔平静了下来：“捍卫领土，根本没有怕不怕可言！” “就算它再庞大，我们也必须一战！虽死犹荣！” 门内的人，早看到了他们，但是当门卫出来一看，刚看到门口站着的那个男子的时候，整张脸，顿时变得煞白。 “岩……岩田聪……”他倒抽了一口凉气，还没有说话，就听到了一声冷笑：“去告诉久源胜美。任天堂执行委员会委员长岩田聪，副委员长竹田玄洋，委员波多野信志。世嘉董事冈村秀树，董事田副康夫共同来访。” 他带着满腔的怒火，以及沸腾到头顶的战意，一把抓住了铁门的栅栏，咬牙狞笑道：“怎么？难道你一个索尼的专员，还敢把我们拦在这里！” “滚进去！立刻告诉久源胜美！任天堂和世嘉要求和他立刻见面！” “不……不行……不对……久源阁下不在这里……”几乎是条件反射，门卫立刻说道。 “啪！”另一只手，也带着无边的怨毒握在了栅栏上，一张秦远峰从没见过的，冈村秀树的另一面，此刻，完全呈现。 平时看着和善的冈村秀树，此刻，仿佛鬼故事里的鬼子母神。他的笑容依旧平和，但是，只要让人看到，就仿佛看到了一朵正在盛开的地狱之花。 “你不能说不。”他的声音，就像一条蛇，路上，他们已经忍耐了太久太久，此刻，他感觉自己胸口中的暴怒，正要喷薄而出！烧光整个北海道！ “你不能，真的，你真的不能。”冈村秀树打了个响指，舔着嘴唇，笑着摇了摇头，胸口的暴怒让这个部位起伏地非常厉害。 随着他这个响指，身后的保镖齐齐将手伸进了衣带。 “现在，立刻，去告诉久源胜美。任天堂和世嘉，五位董事来到……来到你们北海道，你们的根室，你们的……” 他猛然一把死死捏住栅栏，牙齿都磨得“咯咯”响：“你们的主机生产线！” “如果你说no，我代表世嘉董事宣布。从现在，这一秒开始。索尼将在电子娱乐业立刻面对本社以及任天堂的联手围剿！”他的脸再次靠近栅栏：“不死不休！” 门卫疯狂地逃了进去。 他被吓到了，真的被吓到了，他根本无法想象来的这个几个人心中有如何滔天的怒火！ 自己的合作方，自己的手下，竟然出现了这种事情！这种胆大包天的事情！ 主机！竟然有人敢再次染指主机！ 如果是别的公司，那就算了。 但是它的名字，居然叫索尼！ 如果是索尼只是组成大联盟，那他们还不会下这么大的决心，决心血战到底！死战不退！ 但是，索尼打的居然是自己命根子的主意！ 必定会有一方退让！不退，那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任天堂和世嘉，将和索尼死斗到底！ 两方，只能有一方活下来，哪怕它是索尼！ 雄狮，面对两头恶狼，一旦真的开战，那就是整个电子娱乐圈的灭世灾难！ 或者……巨大的机遇！ “你说什么！？”办公室中，在秦远峰面前从没有失态过哪怕一次的久源胜美，中钵良治，三井明忠，此刻，齐齐起立，暴喝道：“你再说一遍！有一句假话！你的尸体会出现在富士山底！我保证！” “嗨……嗨！”助理已经吓得跪在了地上。 什么是龙的暴怒？ 他以前没理解到，现在是完全理解到了。 面前的人，是他的老板，从来即使愤怒也是骂两句，没有失态，一直以来他的印象里就是有条有理，但是现在，三人身上，竟然形成了形同实质的……杀气！ 他敢肯定，这种杀气，绝不是针对他来的，但是，就算这样，都让他战战兢兢！ 气势！ 索尼的董事，这是何等人？而且是80年代的索尼，索尼称霸世界电子业时代的索尼董事。 每一个人，都是从尸山血海中搏杀上来，最后，才坐上了这个宝座。 不管他们如何笑，他们脱离不了屠夫的本性。无论是三井明忠，中钵良治，或者久源胜美。 这是……三个真正的侩子手！杀戮过无数公司才坐上这个位置的侩子手！ ※※※ ※※※ ps：我犯了个很2的错误，我之前那个ddr的高潮我记得是有附录歌曲的，结果那一段我修改的时候删掉了，我都忘了……昨晚有个读者群里提醒我我才想起来，这里特地付上歌单： love you like a love song（赛琳娜·戈麦斯） telephone（ lady gaga，碧昂斯） ghost（艾拉·亨德森） circus混音版（布兰妮） only love can hurt like this（帕洛玛费丝） walk away（迪亚·佛兰普顿） timber（恶女凯莎） only girl（蕾哈娜） problem（爱莉安娜·格兰德） whistle（flo rida） living for love（麦当娜） 第238节 counting stars（one republic乐队） poker face（雷帝姐姐的歌我觉得可以不用提了……） what makes you beautiful（one direction乐队） don't touch me（糖果盒子乐队） larger than life（后街） stronger（凯莉·克莱森） everybody hurts（艾薇儿） baby one more time（布兰妮） 第0286章 巨星临世（十二） 这一瞬间，三人的气势完全爆发了出来。助理只能语无伦次地将门卫的话叙述了一遍。 他不敢抬头，仿佛一抬头，就会看到世间最恐怖的景象。 “出去。”过了很久，他才听到这个声音，头都不敢回地立刻逃开。 “任天堂……世嘉……”久源胜美脸色冰寒，此刻的他，真正化身为厉鬼。 是的，他们是三个侩子手没错。但是，此刻门外站着的，何尝不是五个屠夫？ 强龙不斗地头蛇，这是再明白不过的道理。索尼再强，在电子娱乐业他们的招牌根本不顶用，和任天堂，世嘉一旦开战，结果难以想象！ “是谁……是谁！！！”他尖细的暴喝声，响彻整间房间，猛地站了起来，一反平日柔弱的形象，疯狂地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扫而空。包括那一株缅甸翡翠的雕塑。 “啪啦”雕塑在地上摔得粉碎，他愤怒的咆哮让玻璃窗都在震颤：“是谁……到底是谁！是谁出卖了本社的利益！” “久源君！”三井明忠，中钵良治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没时间耽搁了！任天堂和世嘉找到了这里，他们已经知道了一切，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应付目前的局势！” “让他们进来！”久源胜美坐了下来，脸色如同地狱的恶鬼，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飘出来的：“让他们全部进来！我要看看，他们到底要怎么做！” 八个人，偌大的会议室，分为两边，每一个人，脸上都异常凝重。 几天来，明里暗里的调查，猜测是一回事，真正看到，是另一回事！ 如今，电子娱乐界八位真正的大佬，在根室面对面，每个人，心中都藏着毫不掩饰的杀心！ 秦远峰安上的动力源，一旦发作，将永远无法停顿下来！ 没有一个人说话，甚至面前一杯水都没有。 因为……已经没有人有功夫喝水。 “久源胜美，三井明忠，中钵良治……”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阴测测的笑容从房间里响起，田副康夫“啪啪”地拍了拍手，脸上毫不掩饰自己满胸腔的杀意：“想不到啊想不到，你们这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玩得实在漂亮。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迪斯尼上，真没想到……居然最后的对手是你们。” 久源胜美冷冷地看着对方的表演，到了现在，任天堂和世嘉找上门来，多说无益。已经用不着狡辩。 “别说没用的废话。”他强压住心中的震怒，幽幽地说：“你们的条件？” 没有多的废话，到这一步，双方幕后boss面对面，矢口否认反而徒增笑柄。 中钵良治看着面前的五个人，这五人，随便拿出哪一个，在电子娱乐圈都是跺跺脚震三震的人物。如今，为了阻止索尼，全部亲临根室。 他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已经捏得死紧！ 应验了！ 他那种针扎一般的感觉，居然真的应验了！ 而且是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的超级大事！ 他非常明白，一旦和世嘉，任天堂正式开战，那将是电子娱乐圈一次业界的自动整合！是一次新王上位的洗牌！ 必须马上报告董事会！否则，迟一步，迎来的就是整个业界的超级大地震！ 他们的主机……将会无限制地延期！ 但是，现在根本无法离开！ 今天，这里，他踏进房间的一刻就已经明白，如果两方没有一方愿意倒下，那么，结果，就只有战争一途！ 这间房间，没有一个人是仁慈之辈，都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杀神，放下他们虚伪的面皮，下面已经被血腥味熏得不堪一闻。他们的决断，他们的手段，绝不会允许索尼拖下去！ “啪！”波多野信志双手撑在桌子上，上半身前倾了过去，一字一句地说：“马上停止索尼的主机！现在！now！” “啪！”同样，一双手猛地拍在桌子上，日历都被震得抖了一下，久源胜美细长的眼睛里露出丝毫不遮掩的凶光：“这就是你对‘技术的索尼’的态度？！” 火药味，浓得刺鼻！ “我对叛徒没有任何态度可言！”波多野信志狼一样看着他：“yes，或者no！” 三井明忠也冷笑了起来。 这里，没有人会惧怕对方。哪怕他们已经是双手沾满血腥的恶鬼。 都是鬼，何必互相惧怕？ “我不记得任天堂有和索尼叫板的实力。”他呵呵地笑着，笑容却寒到了骨子里：“如果no？” “那么，就是战争！”岩田聪，冈村秀树几乎同时站了起来，气势毫不弱一丝地看着对方，眼光里都充满了刀光剑影。 “那么……”久源胜美，中钵良治也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我就给你战争！” “很好……”没有人还能坐得住，竹田玄洋也站了起来。 八个人，针锋相对，每个人身上浓的几乎化为实质的杀气，空气中已经显露无疑！ “你们确定no？”岩田聪紧咬着下唇，再次慎重地问了一句。 结果太过可怕，一场超级商战，即将爆发！双方将投入数亿，数十亿美元争夺这个利润可观的市场！将彻底把刚刚稳定下来的电子娱乐市场打得支离破碎！ 任天堂，世嘉，如果不是被逼到背水一战，绝对不愿意，也没有任何想法和索尼这种巨头做生死之敌！ 但是现在，退无可退，只能一战！ “哈哈哈！”久源胜美尖细的笑声，忽然充满了整个房间，他仰天大笑，狂笑。等回过头来的时候，两只眼睛都是血红。 “前天，索尼七亿美金已经分派到了全世界所有制造商！” “为什么不？！为什么要怕！为什么你们现在来？！”他赤红的眼睛死死看着面前五个人，嘴角的笑容仿佛盛开的彼岸花：“任天堂，世嘉，我真小看了你们！你们从哪里知道的这件事？告诉我……嗯？告诉我？我会把那个人一片片撕成碎片生吃下去！我用久源家的名誉发誓！” 是的，任天堂，世嘉不能不战！哪怕打尽最后一颗子弹！ 因为，电子娱乐市场，是他们的根！ 是的，索尼不能避战！因为，七亿美元，在那天晚上中钵良治，三井明忠签完最后的字之后，这七亿，已经分往了全世界！ 一旦他们避战，那么七亿，凭空蒸发！这个消息，会在股市上凭空消失百亿资金！ 他们无法不战！不能不战！ 到了这一步……秦远峰的所有环节，全部扣了起来！ 只可惜，他现在不在这里，如果能看到这一幕，他会仰天长啸。 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有索尼的主机挡在前面，他已经为自己的掌机找到了最好的挡箭牌！ 如果不是他打败超级马里奥，就不会出现大联盟，世嘉也不会和他生分。如果不是因为这两条，索尼不会找上他。如果索尼不找上他，他不会猜到索尼出拳的力度和方向。如果猜不准，他绝不会自己做饵亲临根室，更制造出索尼梦寐以求的cd推动方案！ 如果没有ddr的出现，索尼可能还会踌躇，还会试探性地投入。 但是……这都是如果！ 现在，ddr横空出世！狂卖几百万台！索尼终于下定决心大力投入！ 这一步走出，就再也无法挽回！ 而就在此刻，snk，这个对比起世嘉，任天堂，索尼小的如同蝼蚁的公司……却在秦远峰的安排之下，拉响了这个炸药包！ 没有言语，没有交流，snk甚至不知道，他已经成了一枚棋子！一枚为历史拨乱反正，一枚阻止神奇主机降世，一枚阻止第二纪元提前拉开的重要棋子！ 事关卡普空，他们绝对会疯狂地捅出去！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会捅到索尼身上！ 他们也不知道，捅出来之后，snk只有死路一条！没有任何路可走！ 只需要，秦皇朝以一种流言的方式传到snk社长高堂良彦耳朵里就可以！从那一刻开始，历史上的snk，已经走完了他人生的最后一段路！ 一环……又一环……直到最后一环，完美地拼接起来，这场暗战……到了这一刻，胜负已经分晓！ 索尼……惨败！ 七亿美元的投入！没有一丝收益！反而把自己卷入和世嘉，任天堂大战的漩涡！ 而且，他们还不知道到底是谁造成了这一切！ “嗦嘎……”岩田聪看着双眼血红的久源胜美，他知道，这场战斗，已经无法避免！ 同时，心底也是一片寒冷。和索尼这种等级的巨鳄开战……任天堂，世嘉的所有家底，都将付之一炬！ 同样的……无可避免……谁都无法让自己不走上战场！ 从他们来到这里的那一刻，这场战斗，就已经拉开！ “我郑重宣布……”他的声音有一丝沙哑，看了看旁边的冈村秀树，对方也看了过来。 两人，两个互相厌恶的对手，这一刻，终于彻底成为了盟友！ 因为，他们面对的是索尼！技术的索尼！ 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一幕，在秦远峰的暗战之下，他们居然牵手走到了一起！ 只为对抗一个生死劲敌！ “我郑重宣布……”岩田聪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中，无比的凝重。 “从即刻开始，任天堂将断绝和索尼的一切关系！和世嘉正式结为战略伙伴关系！并且关闭对索尼的所有渠道！撤离对索尼的所有技术指导！收回所有对索尼开放的技术！并且以后，在索尼不改变心意之前，绝不！永不！向索尼开放任天堂的每一项技术！每一个人员！每一条渠道！” “我郑重宣布。”冈村秀树同样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凝重中，透着义无反顾的决然。 “从即刻开始，世嘉断绝和索尼的一切关系！绝不采用索尼的任何一项技术！开放技术研究部，加紧和任天堂的技术层面合作！撤离索尼的指导人员！遣退索尼的学习人员！收回共同研究项目！并且以后，在索尼不改变心意之前，绝不，永不！和索尼开任何一项技术！” 第0287章 巨星临世（十三） 第239节 彻底翻脸了！ 中钵良治，三井明忠，久源胜美，用可以杀死人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三人。 “很好……非常好！”中钵良治磨着牙说：“好久没有领会过冈村君的高招，这次，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伊豆之狐’中钵良治。”冈村秀树同样冷冷地看了过去，一字一句地说：“必！定！不会让你失望！” “再会。”岩田聪没有停留下去的意思，任天堂，索尼，世嘉，彻底翻脸，七亿美元，他知道没有一丝和解的可能！ “下一次再会，就是在商场这个巨大的血肉磨盘上。”三井明忠冷笑道：“各位，三井财团好像让你们忘记了它的名字。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我们等着！” “咚！”门被关上。屋里，一片死寂。 开战了！ 毋庸置疑！这一刻，久源胜美甚至不需要请示大贺典雄，他也知道，这一场战斗，根本无法避免！ 七亿美元的投入！绝不可能放过！ “查！给我查！给我彻彻底底地查清楚！”他沉默了数秒之后，疯狂地嘶吼了起来，如同一只即将发疯的狮子，扒住桌子的指头都成了死白色。 “给我查出到底是谁！是谁捅出去的这个消息！不可能是根室！绝不可能！” 他喘着气，胸口急剧起伏：“别让我知道是谁！千万别让我知道……否则……我会扒了你的皮！把它作为我房间的地毯！” “我要生撕了你！” 中钵良治，三井明忠没有停留。 接下来的事情，太重要了。每一分钟都不容耽搁，而且久源胜美处在了暴怒的边缘。他们不想呆下去。 “是谁捅出了这一切！到底是谁！”房间里，中钵良治面前桌子上的陈设都被狂怒之下的他砸了个稀巴烂，地上到处都是碎片。 “秦皇朝？！不可能！他们没有任何理由捅出这一切！卡普空？！不管是谁……我敢保证你会后悔！” 当天，平安京，东京，三个各自行业都站到了顶峰的公司，彻底地进入了最后的警戒！ 东京，科纳米，社长办公室。 上月景正，呆滞地拿着话筒，如同机器一样坐在桌前，偶尔才回答一句：“嗨。” 又过了几分钟，电话里，终于传来了忙音，但是他目光呆滞，手中的话筒都“啪”地一声掉到了桌子上。 “上月君？”旁边的石田三山诧异地问，发生了什么事，让对方如此失态。 上月景正机器一样转过头来，呆呆地看着石田三山，嘴唇颤抖了好几次，最后才用一种令人心颤的声音说：“出大事了……” “怎么了？”石田三山也警惕了起来，连忙问：“怎么回事？” 上月景正仿佛没听到，却一直在喃喃自语：“要变天了……出大事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话啊！”石田三山也意识到事情不对，立刻追问。 上月景正目光这才有了一丝神采，颤抖着说：“你知不知道……ddr？” “怎么可能不知道？”石田三山松了口气：“两周几百万份，秦皇朝已经入账几千万美元，这还不算歌曲版权。你要说的是这事？” 上月景正喉结抽动了好几下，才接着说：“你知不知道……ddr的第一方是谁？” “谁？” “索尼……是索尼！”上月景正低声说完，居然咆哮了起来：“秦君一直在给索尼做游戏！现在，任天堂和世嘉已经结成了联盟！他们将联手狙击索尼！ddr给了索尼最后的信心！索尼……已经决定明年中旬发售主机！一个小时以后就是他们的发布会！秦君现在是从龙之臣！” “刚才的电话，是索尼一位小股东打给我的！他暗示让我们加入索尼！将给我们最优厚的待遇！绝对超过世嘉！并且会在发布会上宣读第一批第三方的名字！” 石田三山完全愣住了。 这个答案太过科幻，科幻到他都无法相信！ 不声不响中，索尼宣布加入电子娱乐界？秦皇朝的东家一直都是索尼？ “我的天……”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随后，立刻意识到一个问题：“现在我们怎么办？” 站队！站在那边？ 哪边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一边，是雄霸电子娱乐界的任天堂，世嘉联军，一边，是顶级集团索尼的势力！ 一个站错，后果不堪设想！ 同一时间，无数知名第三方，他们的社长都愕然握着电话，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个小时后，天堂，世嘉首次联手召开发布会，但是发布会的内容，让所有记者当场哗然！ 任天堂，世嘉，共同宣布，和索尼断绝一切关系！并且和对方结为战略伙伴，共同研发项目！并且关闭面对索尼的一切渠道！ 下午两点，索尼召开发布会，宣布和任天堂，世嘉断绝一切关系！并且首次宣布，即将进入主机界！另外，对于snk公司断绝一切关系，关闭所有渠道！ “在此，我们遗憾地宣布。和任天堂长达三年的软件合作关系终止。和世嘉的硬件合作关系中止。并且，明年中旬，索尼计划推出自己的主机。新主机将采用最新颖的技术，有索尼的技术部为新主机服务，它将会是一台革新的主机……” 电视机前，秦远峰看着这一幕，深吸了一口气。 他想仰天大笑，最后，却变为了一个将兴奋压缩到一个点的，轻轻的“呵……” 谁也没看到，他的手已经握得发白。 心中的血液如同海潮拍岸，无法停止！ 这场暗战的结果，走向了它本来该走的位置！ 没有人能说，没有人可说，没有人知道。没有人明白……没人明白，这位香港的年轻人，在无形之间，做出了多么震动人心的大事！ 无人知晓的战斗，在无人确定的场合拉开，它不是商战，却又是商战。它明面上没有动一分钱资金，最后，却引出了索尼心意已决的七亿美金！ 他自己一清二楚，索尼的主机，将会遭到最强力的围剿！曾经ps的辉煌，绝不可能再现！ 无形之中，这场暗战的结果，终于将历史拨乱反正！ 并且，是更辉煌的成果！ 不……还有一个人清楚！他从头看到了尾。 杰克和彼得潘，正坐在他的旁边，此刻，杰克回头，毫不掩饰心中的欣赏。而彼得潘，看向他的眼中，多了一些不同的东西。 “我真的难以相信。”杰克没有说话，彼得潘却率先开了口：“我就是在香港为你收拾了一下小猫小狗。这个结局……令我难以置信。” “你居然做到了……而且结果好的吓人。你让索尼深陷泥潭，而且找到了最完美的替死鬼。噢，不仅如此，你还让世嘉，任天堂同时陷了进去。”他感慨地说：“如果不是我亲眼看到，我绝不会相信这是一个比我小的男人做出来的事情！” “这真的是恶魔的手段……秦，你正在向真正的商人蜕变，也许你没意识到，但是你真的有！” 杰克摆了摆手，制止了自己的学生。慎重地向秦远峰伸出了手。 “杰克·特劳特。商场定位专家，工作是咨询公司。很高兴认识你。” 这才是真正的认同！ 之前的杰克，认为秦远峰有可能创造奇迹，然而现在，他亲眼目睹了奇迹！ 这个奇迹，不能说，不能被任何人知道，但是，他绝对会写在他的回忆录里！ 他会写……一个刚刚亿元的小公司，是如何步步为营，在最为凶险的暗战中，让三个业内巨头混战为一团，而自己抽身而退！ 从索尼宣布和snk断绝一切关系的一刹那起，他就知道，最后一个隐患，也被打消！ 没有人怀疑到秦皇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三家巨头的恶战上。明面上的snk，已经上了索尼的必杀名单！ “你赢了。”他握着秦远峰的手，无比郑重，无比诚恳地说：“赢得非常彻底，非常漂亮。真的。这一场是典型的心战，暗战。没有商业的交锋，但是带动的资金，却是数亿美元！” “从开始合约的心理陷阱。到最后ddr打消对方最后一丝信心，你赢得接近完美！” “可能，没有人会知道。你也不能说出去。但是我知道。这就足够。其他人，不配观赏这场赏心悦目的战斗！”他沉声而坚决地说：“我相信，你会走得更远。一定！” 秦远峰握着他的手，忽然笑了笑。 “赢了？”他的笑容很残酷：“还没结束！” 松开手，他磨着牙狠狠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冷笑道：“不够……这还不够！” “不亲眼看到索尼如今的惨状，我这一巴掌打地还不够响亮！” “当初久源胜美在北海道对我说的话，我要一句一句地还回去！” 看不起我？可以！今天，就让你尝尝被看不起的人抽走合约是什么滋味！ 他相信，ddr的销量，从今天起绝对会一落千丈！ 这是电子娱乐圈，买索尼账的人绝对不如买任天堂和世嘉账的人多！ 当时的合约上，可是还有一条，如果销量不佳，秦皇朝有权抽走合约的条款！ 并且，三井明忠，中钵良治都没有异议！ 这是他的心理陷阱。现在……是时候彻底离开这个泥潭了！ 抽走合约，抽走索尼新主机唯一能依赖的游戏！抽走它的脊梁骨！ “索尼……”他冷笑了起来：“图谋我的东西……这个代价，我要你记一辈子！” 第0288章 巨星临世（十四） 接下来的两周，形式急转直下。 ddr的销量，竟然……开始了逐渐的减少！ 电视上，报纸上并没有刊登ddr的消息。这是80年代的末尾，电竞的雏形，并没有像后世那样值得连篇累牍地报道。但是，几乎全球的电玩商，都收到了一个很明确的暗示！ “如果进购ddr，那么久别想获得有世嘉或者任天堂旗下任何一部街机的游戏！” 商战，没有轰轰烈烈的战争，没有高扬旗帜的呐喊，只有在一组组流动的几乎冷酷的数据下，蜂拥而至的人脉，金钱。 他的开始，并不夸张，甚至是让人根本看不上眼的小事。但是它的结尾，却让举世惊叹。 就像秦远峰和索尼的暗战，没有花哨，没有多少资金。它的起因，只是一场大和基板引荐的聚会。 而这场聚会的末尾，却引来了七亿美元的巨款！ 无数的尔虞我诈，让索尼最终深陷泥潭。他们不可能放弃七亿美元，而任天堂和世嘉，绝对不会允许一个新主机方加入，尤其，那个公司还叫索尼。 剩下的结果，只有战争！ 第240节 唯有最后的胜者，才能傲立在这个新兴市场之上！ 三家巨头级别的公司，陷入了一个谁都不能退的泥潭。任天堂，世嘉，终于开始先发制人！ 他们非常清楚，索尼现在最强大的第三方，就是秦皇朝！这个曾经击败过超级马里奥的公司！ 无形刺刀，已经架到了秦皇朝脖子上。 “秦君要求面见我？”久源胜美坐在根室的办公室里，如今，这里他全权负责，根室的存在已经暴露，必须有一位重量级的人物坐镇。 “让他滚。”久源胜美毫不客气地对秘书说：“现在，我没有时间浪费在这些蝼蚁身上！” 秘书恭敬地弯着腰，连连说：“嗨！嗨！” 但是，他嘴上这么说，脚步却没有移动。 “山中，你还有什么话？” “久源阁下……”秘书嗫嚅了好几次，才说：“秦君好歹是日本有名的第三方……您这样会不会……” “啪！”久源胜美狠狠拍了桌子，冷笑着站了起来：“山中，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我的耐心很差，非常差。我已经连续三天每天晚上只能浅眠两个小时。我不保证不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一个第三方而已，地位等同于索尼的制造商！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给过他好脸色吗？从我见到他的那一刻开始！” “因为他不配！”他舒了一口气，缓缓坐下，这几天的声势太过紧急，他完全没有任何见秦远峰的心情：“区区第三方，而且是被任天堂和世嘉共同嫌弃的第三方！他有什么资格，有什么底气要见我？！” “让他滚。”久源胜美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这两天，任天堂和世嘉已经完全动了起来。随之而来的种种局面变幻，让他眼睛底下都出现了黑眼圈。 秘书仍然没有走，犹豫了很久，才咬了咬牙说：“秦君说……是来和久源阁下谈合约问题的……” 久源胜美靠在椅子上，脸色阴沉了半天，才冷冷地说：“让他过来。” 秦远峰走进来的时候，正看到久源胜美面罩寒霜的脸，连一点基本的礼仪都没做出来。或者说，根本懒得做。 “秦君。”久源胜美吊着眼睛，定定地看着他：“我不希望你是来浪费我的时间。” “我现在很忙。真的很忙。”他椅子往后滚了滚，翘起二郎腿，一丝笑容都没有表露出来：“我现在忙的是索尼和任天堂和世嘉的大事，而不是其他小事。你懂我的意思吗？” 秦远峰笑了笑，没开口。 傲慢，自大。久源胜美的态度从来不加掩饰，这个世界上目前最强电子公司，金字塔顶层的他，从不掩盖自己的态度。 但是，他今天来，就是要彻底撕下这张丑恶的面孔！ 他很想看看，等几分钟，久源胜美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他随意点了点头，久源胜美抬了抬眉毛：“不……你不明白。” “秦君，也许你会为你的著名第三方身份自豪。是的，你们出道时间很短。但是击败了超级马里奥，哪怕一次，那就够了。”他两手交叉在一起，叠在腿上，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地说：“但是，这只是第三方。” “第三方和第一方的巨大鸿沟，我不想再一次提醒你。秦君，现在你还有事吗？” 秦远峰笑了，手轻轻一扬，一份资料摔在了久源胜美面前的桌子上。 “看看吧，也许你会对第三方和第一方有一个新的认识。” 久源胜美冷笑一声，翻开看了起来，随意扫了三眼就放了下去。 “ddr销量调查表，给我看这个有什么用？这是秦皇朝的事情。哦，我可以为你多申请几条渠道。没别的事了吧？再会。” 秦远峰深吸了一口气。 太多的感情，涌上心头，成为一片澎湃的海潮。 所有的心战，都将在这里结束。这，就是他的最后一步。 现在是三分天下的局势，索尼一家独大，他要抽走对方最后一根脊梁骨！ 而且，是名正言顺地，在对方金字塔顶层的面前抽下，赏对方一个响亮的耳光！ “ddr前两周销量，几周两百万台。这一周，五十万台，并且是直线下滑。”他按捺住自己的心情，冷笑道：“周一，二十万台，周二，十万台，周三，四万台。” “按照我们的合约。”他笑着站到久源胜美面前：“我要求解约！” “在销量不佳的情况下，秦皇朝有全力单方面解决！这是索尼的合同。” “啪”一份合同附件甩到了桌面上，秦远峰恶鬼一样舔了舔嘴唇：“久源董事，我要求立刻解约，现在！” 他主导的戏，终于到了尾声。然而，所有演员，都不知道自己为谁演戏，导演是谁。 他们，踏入了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陷阱。秦远峰玩了包括大贺典雄在内的所有人！ 大贺典雄，中山隼雄，任天堂。三家电子娱乐业过去，现在，未来的巨头，全部被玩弄在股掌之上。 久源胜美的态度，他丝毫不生气，一个连自己栽在谁手里都不知道的人，根本不值得他生气。 是的，对方是索尼董事，那又如何？现在，他们只想把snk杀之而后快！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别人玩得团团转！ “刷！”久源胜美猛然抬头，不认识一样看着秦远峰。 他疯了？！被世嘉和任天堂遗弃，只有索尼才能保护他！现在索尼和任天堂，世嘉开战，他能去哪里？敢去哪里？ 正因为这样，他才敢肆无忌惮地对秦远峰发号命令。但是，现在对方竟然告诉他要解约？！ 只因为ddr销量不佳？ “你！”他霍然抬起了头，带着强压下的惊天震怒，第一次郑重打量面前的人。 年轻得过分的年轻人，脸上的神色那是决绝。 为什么决绝？因为销量不好？两百万台的销量早回本了！你还在奢求什么！ 你还敢在这种紧要关头奢求什么！ “收回你的话！”他咬牙切齿地站了起来，解约？！怎么可能解约！现在ddr是索尼新主机最大的噱头！是第一部大作！怎么能够解约！ “秦君……”他的牙齿都磨得沙沙响，没休息好而显得乌黑的眼眶，加上忽然涌上来的暴怒，让他整个人如同地狱中出现的魔鬼。 他深吸了一口气，想尽量平复自己的语气，但是这个想法刚一出现，却让他更加怨毒不已！ 自己堂堂索尼董事，居然现在被威胁了！ 是的，威胁，他就是这样认为的。秦远峰不可能不知道现在索尼和任天堂，世嘉势同水火，但是他居然在这种时候真的敢釜底抽薪！ 他要去哪里？除了索尼，还有谁保得住他？还有哪个第一方？ “你最好考虑清楚。”他太阳穴青筋都在跳动，本来轻轻地，随意地放在桌面上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捏成了拳头，并且握得死白。 “我考虑得很清楚。”秦远峰把合约往他面前一推，现在，轮到他惬意地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好整以暇地看着几近失态的久源胜美：“签字吧，‘久源阁下’。你不是一直用低人一等的眼光看我吗？你不是一直觉得第一方高高在上吗？” 他舔了舔嘴唇，抬了抬下巴：“你不是自诩技术的索尼吗？技术这么好，还怕过不了这道坎？” 咚……咚……久源胜美心跳加速地无比快速。他有些按捺不住地捂住自己的心口，感觉一阵阵莫名的绞痛。几天没休息好的疲惫感这一瞬间涌了上来。 这个时候，秦皇朝决不能解约！索尼手中没有真正重量级的第三方，只有他！ 他本以为秦皇朝会和其他第三方一样，君不见任天堂权利金高压这么多年第三方都服服帖帖，久源胜美同样按照这种惯性想了下去。 但是这一次，他错了，错的很彻底。不过，即便他知道自己是错的，他也绝不愿意放下自己的身段！ 因为，他代表的是技术的索尼。怎么可以向第三方低头？一旦开了这个先例，根本无法弥补！ 这是索尼对第一个第三方的态度，至关重要！ 第0289章 巨星临世（十五） 他的目光，落到桌上的合约上，心跳倏然加快，根本无法平复下来。 怎么办？秦远峰居然真的敢解约！三井明忠和中钵良治这两个蠢货！怎么会签这种合约？ 签？ 这怎么可以！ 不签？ 黑纸白字写在这里，他无法拒绝！ “秦君……”他几乎是颤抖着闭上了眼睛，呼吸都有点急促，失去秦皇朝，索尼的电玩路将更加难走！布满荆棘！ “合约是死的，人是活的。”这句话，让他脸都有些发白。 说出来了，这种话对于谈判桌上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从他嘴里，在现在这种局面下说出来，这就是对秦皇朝的低头！ 他服软了，或者说，屈从于时势。 如果真的就这么放秦皇朝走，其他几个董事绝对会将他和三井，中钵三人攻讦得体无完肤！ “哦？”秦远峰站了起来，笑着走到中钵良治面前，手指轻轻画着合约：“听说索尼被人出卖了？” “snk死定了。”久源胜美仍然维持着自己的仪态。 秦远峰差点大笑出来，仰天大笑。 是啊，snk，这个还没有冒头的公司，怎么经得起索尼一根小手指？ 但是，久源胜美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当着始作俑者说snk死定了，简直太过好笑。 秦远峰真的笑了，笑得非常开心，不过，表现出来的是冷笑。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当着久源胜美亲口发问，听到的却是另一个公司。 这种感觉……简直像吸毒一样让人不能自持。 “因为索尼的失误。”他毫不掩饰地嗤笑了一声：“因为‘技术的索尼’，让你们的计划捅出了天大的篓子。只是因为一个小小的公司。换来的是我少收入几千万美元！” 他猛地一巴掌拍到合约上，狞笑着问：“你说，这几千万是你给我？索尼给我？” “都是屁话！除了玩家，没人能给我！” “就因为你们一个小失误。断送了我的玩家。”他心中简直是大笑着，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愤怒：“我太失望了。解约，没有任何条件可讲！” “那你去哪里？！你能去哪里？！”久源胜美最敏感的神经终于被挑动了，他同样狠狠一拳砸在厚厚的合约上，细白的牙齿咬得“咯咯”响，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飘出来的：“任天堂和你势同水火！世嘉排斥你！除了索尼！只有索尼能保得住你！” 他的声音如同愤怒的狮子，在房间里回荡。秦远峰的话太刺人了，七亿啊……七亿美元！就因为一个snk，捅得满日本都知道！活生生将任天堂，索尼，世嘉三家拉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潭！ 他不知道的是，真正的策划者正以受害者的身份出现在他的面前，并且拍着桌子要抽走索尼现在软件上最大的依仗。表现得比他还愤怒。 如果知道，恐怕他会直接气得昏迷过去。 “我去哪里需要向索尼汇报？”秦远峰嗤笑了一声：“告诉你，‘久源阁下’我的秦皇朝如果现在去任天堂，我敢保证他们八抬大轿抬我进去！我要回世嘉，绝对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你信不信。嗯？” “放肆！！！” 第241节 几乎是带着这一声极度震怒的尖叫，久源胜美尖细的怒吼震得玻璃窗都在瑟瑟发抖，秦远峰每一句话都刺到了他心中最痛的地方。他几欲疯狂，用尽全力疯了一样手无意识地，却是神经直接驱使地，往桌上一扫。顿时，一阵乒里乓啷的碎响，钢笔，墨水瓶，台历等等全部洒了一地。 一地碎片，久源胜美恶鬼一样瞪着秦远峰，浑身可见地起伏，眼睛红的吓人，吃人一样死死勾着秦远峰。 “你……居然敢这样对我说话！” 房间里，一片寂静，静的甚至能听到对方牙齿用力要紧，细细摩挲的声音。 许久，秦远峰笑了，拿起桌上几张没被刚才久源胜美盛怒之下扫飞的合约，甩了甩，放到久源胜美面前：“接下来，是不是要说你们第三方如何如何？区区一个秦皇朝如何如何？” 他带着温和的，却让久源胜美恨不得一刀砍死的笑容，将钢笔捡了起来，吹了吹，递到久源胜美面前，忽然收敛了笑容：“就是这样一个区区的第三方，我现在就要解约！” “撒泼没用。”他吹了口气：“签字，秦皇朝的律师团队正在根室。” 久源胜美仰起了头。 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野兽一般极其压抑的“呵……”喉结颤动了好几下。终于开口：“你赢了。” “你要什么。”他咬着牙坐了下来，交叉在一起的手甚至都能听到“咯咯”的骨节声：“趁我没改变主意。说。” “五千万美元，你给得起？” “这不可能！” “那么，解约。” “秦君……”久源胜美心中如同被一把刀在绞，痛得厉害。 要他低头，要他堂堂索尼董事向一个第三方低头，这绝不可能！ 但是，他不得不低头！现在的局面，已经容不得他玩高傲，玩矜持。 他试图保持索尼的尊严，保持他个人的尊严，只是秦远峰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 五千万，要么解约！ “你就敢肯定你的ddr能再卖出五百万份？！” “我不敢保证。”秦远峰笑着双手撑在台子上，身体前倾，直视着久源胜美：“但是，我现在要五千万。” 久源胜美放在桌子下的手一会儿握成拳，一会儿变成爪。如果可以杀人，他现在就会将秦远峰碎尸万段！ 赤裸裸的威胁！丝毫不带掩饰！ “秦君……”他从下方仰视着秦远峰，神色狰狞：“这件事我需要和三井君，中钵君共同商讨，毕竟是他们和你签的合约。” “可以，一周之后我会来听结果。否则，我将会按照合约单方面解约。” 久源胜美死死咬着牙，腮帮都在颤抖。 他已经放下了自己的身段，说出这样看似求饶的话是多么不容易！这个年轻人简直油盐不进！丝毫没考虑过他这样的身份对区区一个第三方说出这样的话有多难得！ “最后。”秦远峰笑了笑，看着对方的眼睛：“我对贵社的计划被泄密表示遗憾。另外我也想知道鬼社是如何确定snk的？” “这！和你无关！” 秦远峰笑了，笑得很真诚，非常真诚。 自己，就在对方面前。 这个搞得索尼投入七亿美元，搞得任天堂，世嘉同时卷入这场大战的罪魁祸首就在久源胜美面前。 对方说的是，和你无关！ 是和，没关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么……再见了…… 就在他要走出房门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对方的声音。 “没有其他办法？” 久源胜美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心痛地厉害。 在自己坐镇的地方，被一个第三方胁迫，威胁，自己偏偏还必须服软！ 他错估了秦远峰的态度，他错误了任天堂的政策，现在，追悔莫及来形容都是轻的，他不得不放下身段。 秦远峰什么都没说，带着微笑走出房门，几乎掩藏不住几欲仰天大笑的心情。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门。 下一次见面，就是商场之上！ “八嘎！”他走之后，久源胜美一脚踢翻了他坐过的椅子，胸口起伏了半天，终于抓起了电话，他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有些不利索了：“立刻请三井君，中钵君过来！马上！” 两人不到五分钟就到了，久源胜美第一句话，就让他们魂飞天外。 “秦皇朝决定解约。理由是ddr销量跌幅过大。”他仰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咖啡，头看着天花板，仿佛喃喃自语地说。 “什么！”这句话出口，中钵良治，三井明忠齐齐吃了一惊。 这种时候，秦皇朝申请解约！索尼根本没有标杆可以树立！ “我记得我早就提醒过你，对秦君不要摆出你平时公司里的姿态。”三井明忠眼角的肌肉都在乱跳，任天堂世嘉已经正式对索尼宣战。别人手里握着大把的软件商，但是索尼呢？ “但是你好像没听进去！” “那你要我怎么办！”久源胜美猛地砸掉了手中的咖啡杯，苦涩的味道洒满整个房间，怒吼道：“我跪下来求他？！就他？！一个区区第三方！” 中钵良治死死地看着他：“久源君……如果这次因为你让索尼陷入泥沼……我会亲自上书弹劾你！！” “这种时候，就算放低身段求他！也要让他留下来！” “你最好祈祷……索尼不会因此陷入苦战。否则，你会收到我们两人的联名上书！” “区区第三方？”三井明忠同样咬牙看着他，低声吼道：“久源胜美，我看你是高位坐的太久！已经忘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名言！” “区区第三方……就是这个区区第三方！可以让索尼一开始就陷入苦战！！”他一拳砸在桌子上，狠狠瞪着久源胜美：“你去不去……我再问你一次！你去不去！” “让他去死！！！”久源胜美几乎是声嘶力竭地怒吼。 他心情，已经在暴怒的钢丝线上。这种时候被抽调合约，这种时候受到第三方的威胁！自己是堂堂索尼的董事！ 再加上现在严峻的局面，任天堂和世嘉双方的联军，他心中潜藏的怒气，已经达到了一个峰值！ 都是因为snk……都是因为这个小得如同蝼蚁一般的公司！ 他发誓，他一定要将对方碎尸万段！ 中钵良治，三井明忠冷冷扫了对方一眼，一起走了出去。 “久源君，下次我们见面，将是在董事会议上。我们将会联名弹劾你！” 东京，此时此刻，秦远峰已经惬意地躺在了沙发上。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ps，再也不可能和曾经一样带着雷霆之威降世。这场谁都不知道的暗战，最后胜利者，是他。 七亿美元的投入，索尼，任天堂，世嘉，全部卷入。接下来的世界，会是一个三国乱世！ 乱世，才能出枭雄！ 他毫不犹豫地拿起了电话：“徐翔，微星工作组的研究效果怎么样？还有多久！一个月？两个月？” 第0290章 掌机的消息 整个电子娱乐界，都弥漫着一股压抑的，仿佛磨刀霍霍的杀气。 无论大小，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索尼决定进驻电子娱乐圈，带给了太多人难以言喻的震撼。 无论是世嘉，还是任天堂，或者索尼，这段时间的准备期一过，随之而来的，就是如同海啸一般的商业冲击。电子娱乐圈人人自危，因为这次冲击，最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这批第三方！ 确切地说，是除了世嘉和任天堂之外的所有公司！ 谁都不敢开口，几位著名第三方的社长联系日趋紧密，但是整个娱乐圈表面上，仍然什么事都没有。 仿佛暴风雨来到之前，最后的，片刻的宁静。 这种宁静，压抑的让人心脏都要破碎开。 但是，有一个公司除外。 秦皇朝，可能是永远无法体会这种气氛了。 只有秦远峰自己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也只有他知道，这个89年，任天堂屹立不倒的基石将会真正出现！ 要完全击败任天堂，必须撬动掌机！否则，一切都无从谈起！ 他的心，和现在的第三方每一个人都完全不同！他，要做这场三国争霸的棋手，而不是棋子！ “掌机调试得如何？” “还需要最后一个月时间。已经进行到了调试整体兼容性能的时候，我们做了几个简单的游戏，已经测试了两天。” “外壳呢？” “外壳制作完毕，最后如何还需要秦总敲定一下。” 秦远峰走在一条走廊上，徐翔和久保正雄在他身边不停地汇报着。 这里，位于香港屯门区，一所早就租下来的别墅区中。一栋三层别墅，这就是秦皇朝的研究小组所在，周围两栋别墅，都是员工的休息地点。 秦远峰几乎每个月都要来这里一次，而现在，他则是直接把办公地点搬到了这里。 他回到香港之后，只是和花浮影通了个电话，就马不停蹄地来到了这里，根本没有离开的打算。 秦皇朝破茧成蝶，就看这一步！ 秦远峰一边点着头，和彼得潘一起进入了别墅。 里面，除了一个大厅，走上二楼，已经完全不像人住的房间。 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管线和仪器，数台电脑一字排开，而三楼上，则是主要的研究场所，二楼只是制作相应的单位，三楼，要考虑他们的兼容性，并且将它们组装到一起，成为真正的掌机。 秦远峰并没有进入二三楼，只是在一楼徐翔的组长办公室会见了一下百忙中抽空而出的徐翔。而技嘉的队伍，早就在他和世嘉分道扬镳的时候回到了台湾。 利合则聚，利尽则散，秦远峰并没有阻止他们。毕竟，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服技嘉，现在掌机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技嘉呆在这里并不合适。 此刻，他手中正拿着一个透明外壳，仔细观察着。 这是一个流线型的半长方形盒子。呈深紫色，它是透明的，材质是塑料。在它的中央，是一块电子屏幕，屏幕左边，是一个十字键，右边，是两个按钮，而盒子上方，是两个两只手食指放上去就能够到的硕大按键。 第242节 他仔细把玩着这个东西，心中也是心潮起伏。 gba……这是按照他的要求，做出的完整的gba机盒。 这个机盒，光是设计，原本就用了百万美元。这，也是世界上第一台按照人体工程学设计的掌机。 不管是流线型的机体，还是随手能够按到的l.r两个键，都有它存在的意义，特别是他们所处的位置，都经过人体工程学博士的严谨推敲，山内溥反复好几次才最终敲定了这个提案。 而现在，他根本不需要这百万美元。拿来用就可以，只需要考虑机体的大小。 游戏这种东西，刨开设计之后，它的利润高得可怕。 “做得很好。”他深吸了一口气，笑着放下机盒：“有什么困难，直接告诉我就可以，我亲自负责掌机的开发。” 徐翔的精神状态并不好，甚至说，很差。 微星已经被秦皇朝收购。如果说最开始他还有什么别的想法，但是看到秦皇朝业绩越来越好之后，就彻底放下了心。 他深深看了一眼秦远峰，心中同样感慨万千。他不是不会做游戏，但是做游戏做到秦远峰这种程度，一个提案出来自己立刻决定，简单得近乎荒唐。更让人惊讶的是，这种看似儿戏的做法，居然他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击败了魂斗罗，击败了超级马里奥！现在ddr狂赚数千万美元！ 最让他跌破眼镜的是，秦远峰的游戏仿佛构思根本不需要敲打，他说出来的东西你会觉得根本无从挑剔，而且过程简略地发指……就像这部游戏他已经烂熟于胸，甚至玩过无数次，现在只是拿出来而已。 如果不是知道这些游戏他见都没见过，他肯定会以为这是早就有的，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快？ 这样带来的效果，就是金钱的急速膨胀！ 软件制作不是硬件，它耗钱的在于前期的策划和后期的调试宣传，中间的制作，其实只有少的可怜的人工费。 公司发展得很快，为他带来了一种极为极大的危机感。无它，这一年的时间，这个三层别墅……已经吃进去了一亿两千万美元！ 最后两千万，是他一周前刚批的。秦远峰问清楚了用途，二话不说就批了。 他很感动这种信任，但是信任，带来的是责任。 微星如今已经是秦皇朝的旗下研发小组，他非常清楚秦远峰已经砸了公司全部的资金在他的项目上，一旦失败，后果将不堪设想！ “秦总……”徐翔收敛了心思，睁着因为困倦而显得发红的眼睛，诚恳地说：“谢谢你的信任。一亿美元……公司几乎所有拿得出来的资金都投入了进来……这种信任……无以为报。” “我只能做好手中的工作。我知道，我越快攻下一个项目，公司就会省下一分钱。” 彼得潘在旁边百无聊赖地喝着咖啡，刚拿起来抿一口，就皱着眉头放下再也不肯碰。看着两人腻腻歪歪地演一出主贤臣忠的话剧显然很不舒服，他轻轻咳了一声：“秦先生，徐先生，主机的进度就在这一两个月之间将彻底结束。但是，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我们先从小的说起。第一，主机需要一个定位。任天堂的gb已经喊了快一年，大家耳熟能详。他们号称的是‘世界上第一台可以随开随玩’的游戏机。都是黑白。秦皇朝即便击败了超级马里奥，但是现在论知名度绝不可能是任天堂的对手。别人是整整六年积累的名气，就像我曾经说过的那样。击败超级马里奥不等于击败任天堂。” “知名度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你怎么保证别人会买你的机器？定位学，在商业中非常重要。你记不记得世嘉和任天堂怎么结仇的？世嘉当年第一次接触主机，却被查出了主机中含有致癌物质，被任天堂一句‘世嘉让你得癌症’就葬送了数亿美元。从此两家公司不死不休。就像这次索尼为了七亿美元悍然进入业界一样。这就是自身定位被破坏，覆盖的后果。” 秦远峰没有回答，而是再一次拿起了机盒，看了好一阵，忽然问：“背光加上了吗？” “当然。”徐翔立刻点头：“秦总上一次提醒之后，我们就立刻补上了。” 秦远峰点了点头，对彼得潘说：“任何敌人，再强大，都有他自身的弱点。gb，有一个致命的缺陷。这个缺陷就算任天堂一个月之后更改，也会对它造成致命的冲击。” “背光？”彼得潘推了推眼镜：“是个好主意，定位是‘被窝里都能玩的游戏机’？” “仅这一点还不够。”他想了想，目光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徐翔。 徐翔立刻会意，并没有丝毫不满，收购过来的公司，自然要经过考察。他立刻笑着说：“秦总，你们先谈，我楼上还有点事情要做，就不打搅你们了。” 他走了之后，房间里安静了下来，秦远峰点了根烟，笑了：“杰克呢？” “要叫老师。”彼得潘不满地看了他一眼：“等你的股份没等到，到地中海重新接了一件业务。两个月之后会过来一趟。” “股份怎么分，要等你把公司的改组做出来再说。”秦远峰抽了一口，看着缓缓上升的青色烟雾，淡淡地说：“我请你们来的主要目的是帮助我的公司瘦身，健身。这个目的没达到之前，我不会分股份出去。” “真是没有一点人情味……”彼得潘撇了撇嘴：“现在我可是秦皇朝的金融顾问。” “你也每个月拿着上万美元。” “我就是想说这个事的。”彼得潘叹了口气：“秦先生，这些话，我想了很久，觉得已经不能拖下去了。” 他认真地看着秦远峰的眼睛：“在你决定进入主机市场之前，有些东西，你必须要了解。” “诚然，我不如我的老师看的透彻，但是一些基本的理论，和对于公司的把控，我还有一些个人心得。我要对你说的就是，秦皇朝目前的现状，以及未来的走向。” “其实，我来之后一个月就有了些想法，但是具体怎么做，怎么说，用什么态度告诉你，我犹豫了很久。” “现在呢？”秦远峰笑道。 “想到后来我觉得这样太麻烦，而且你也是一个无耻的人，所以我决定就这么告诉你。” 第0291章 推开这扇门 “秦。接下来，是完全不同的局面。”彼得潘想了一会儿，才郑重地说：“第一方，和第三方完全不同。这一步，如果成功，将会彻底让你成为这个电子娱乐界最具说话份量的几个公司。你不必再看任天堂的脸色，也不必托身于世嘉，更不必因为双方的共同打压你要寻求索尼的帮助。” 他双目炯炯：“不管是坐拥千亿资金的索尼，或者老牌龙头任天堂，还是世嘉，只要成为第一方，不管你资金多少，立刻就会和他们平起平坐！” “但是前提是，这个庞大的计划，你能做的下来。”他严肃地说：“第一个问题，你的ace裁判所，造成了足够的影响。但是这个影响能不能维持到你下一次举办类似活动？这个时代，电视，主流媒体并不报道电子娱乐的消息，相关杂志又有些不够全面。你更加无法直接看到玩家的反应。你的掌机发售是建立在玩家认同的基础上的。猜测玩家的反应，一个错估，就可能失败。” “第二，就是资金。秦皇朝现在可谓急速缩水到千万资金左右，你还背负着银行的四千万借贷。可以说，外人不清楚。你再明白不过，秦皇朝现在是身无分文。所有的资金都变成了这个主机盒子。”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掌机盒：“就算你认准它能大卖，它也真的大卖了，这也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你的版权能回收，那也是几个月以后。” 他叹了口气说：“这些都是‘可能’，它不是‘真实’。你的主机‘可能’大卖，版权‘可能’回收。这些都建立在一个美好的前景展望上。一旦中间出现什么误差。整个秦皇朝的资金链就将面临断线的危险。而且……几个月以后，你将面临银行第一次还款，半年偿还一次一千万。对于以前的秦皇朝没什么。但是对于现在的秦皇朝，这就是雪上加霜的一刀。” 秦远峰笑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悲观。你应该想想这几个月资金回流的速度，而不是前途一片灰暗。” 彼得潘难得地没有笑：“任何事情，都必须从最坏的角度考虑，尤其是这里。秦，你到底明不明白，接下来你要面对的，是真正的，真刀真枪的商战。不是你用计谋可以搞定的。凡是带上商这个字的东西，它必定牵涉着大笔的资金。就算你比爱因斯坦还聪明，但是没有资金，绝对无法进行你的下一步计划。” 秦远峰拿出一根烟，想放到嘴边，却又丢给了彼得潘，彼得潘撇撇嘴扔了回来：“我只抽雪茄。” “好吧。”秦远峰耸了耸肩，轻轻点上，深吸了一口，目光深沉起来，看着寥寥上升的烟雾，凝重地说：“你说的我都知道。” “我很明白，接下来需要大笔的资金。” “ddr全球挑战赛，全球宣传就是几千万美金，这一次不仅要全球宣传，还要全球铺货，这笔资金，恐怕接近一亿。” 彼得潘点了点头：“我很好奇，你从哪里凭空弄来一亿？主机战争，就是金钱的战争。索尼为了新主机投入数亿美元，每一分钱都是实打实的。你这个大饼画的不完美。你有做大饼的工具，有卖大饼的销路。但是你偏偏没有原料面粉去做这张大饼。” 他想了想：“哦，不对，你现在销路都没有。” 秦远峰弹了弹烟灰，笑得很自信：“谁说我没有原料的？” 彼得潘眉头深深皱了起来：“秦，这个玩笑不好笑。” 秦远峰深深地看着他，忽然开口了：“彼得潘，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1985年，在纽约广场饭店，日德英美四国国家财政部长级会议，其中有一个国家因为国家货币汇率过高，造成了一千多亿的账面赤字，这个赤字让国家财政部门几乎无法容忍。于是，三个国家宣布一同进入汇率市场。而引起这一切的国家，在这个年代已经和美国平起平坐，大有取而代之的趋势。尤其是电子业，西门子，惠普等等公司，都赶不上这个国家本土公司的几分之一。” “广场协定。”彼得潘抬了抬眉毛：“非常有名的协定。你要说什么？” 秦远峰抽了一口，笑着随意摁灭了烟头，翘着二郎腿，嘴角挂起一抹凶悍的笑容：“当时，这个引起这一切的国家，被三个大国联手要求国家货币汇率上涨。他们一口就答应了。因为这时候，这个国家的民族自信心达到了一个空前的程度。他们急于在国际上发出更大的声音。他们的央行部长甚至当场就签下了协定。本国货币世界汇率上涨10%。” “接下来的这几年，这个决定‘似乎’让他们非常安心，本国的国民经济迅速超过了美国，就在今年，达到了全球第一。这让这个国家每一个人都有一种成为世界第一强国的野望。” “实际呢？”彼得潘敏锐地注意到了秦远峰话中的嗤笑，轻轻皱眉问。 “实际？”秦远峰如同看到了羊羔的野狼，舔了舔嘴唇，狠狠地说：“实际上，汇率上涨，带来的是大量的出口业受挫！而这个国家的企业，是财团模式！可以说，这个国家的大企业都是财团！盘根错节太多。这里受挫了，就得在别的地方找回来。” 彼得潘仿佛想到了什么，脸色第一次无比凝重，张嘴吸了几口气，想说什么最终没开口，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颤抖：“你……你是说……” “听我说完。”秦远峰直视着他，严肃地说：“所有的财团，几乎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一个投资目标——地产！于是，这个国家的首都——东京，就在去年，成为了全球地价最高的城市！” “连带着大阪，名古屋，这三大城市圈，所有城市都出现了恐怖的地价飙升！你现在可以去看看，东京的地价都到什么程度了？” “地价上涨，带来的后果极为明显，那就是市民的恐慌。和购买能力的相对不足！而这种后果，又将反馈给各大投资公司，他们会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投资根本收不回来！因为没有人买！” “这种认识，是极为迅速的。一旦这些财团认识到了，开始疯狂撤资，第一个反应是什么？”他冷笑着看着彼得潘。 “股市崩溃……”彼得潘胸口急剧起伏，额头上冷汗都冒了出来。 从秦远峰的话里，他听出来了一样东西。 一样让他根本难以置信的东西！ 却觉得如此合情合理！ “然后呢？” “……地产业崩溃……紧接着是无法偿还贷款，数万亿的贷款足以横扫日本的全部银行……”他浑身都抖了抖：“银……银行业会紧跟着进行第三波崩溃……” 秦远峰的笑容，如同染血的彼岸花：“再然后呢？” “咕咚……”彼得潘无意识地吞了口唾沫：“没有投资，就没有产出，接下来应该是无数工厂，公司成片成片的倒闭，国际货币汇率再一次下跌，而且无可阻拦……这会再次加剧国民经济的不安，无数的人失业……这就是……经济崩溃……经济危机来到……” 秦远峰点了点头，一字一句地说：“这个国家，叫做日本。” “当时广场协定前，它引起不安的国家，叫做美国。” 房间里，一片死寂。 彼得潘如同石化了一样，愣愣地看着秦远峰，手脚冰凉。 无它，刚才的话，太惊人了。然而，仔细想一想，尤其是在他这样的高手脑海中，居然一条条地印证了起来！ 为什么自己之前没注意到？！他在一瞬间已经无数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其实，不是他没注意到，而是有时候经济泡沫和经济正常发展根本无从辨识，无论多厉害的高手，都会犯这种错误。 日本经济高速发展，如果阻止投资，那就是生生遏制了这种发展势头，相关部门会成为千古罪人。然而不阻止，如果是经济泡沫，那么这个泡沫破裂的一刻，带来的反弹将会远超之前的经济发展！ 日本大藏省本来之前还有所顾虑，在这种顾虑中，他们死死盯着日本市场。但是，因为各方面的因素，日本大发展的势头一直持续了整整五年！ 这让他们放松了戒备的心情，任由这个经济泡沫越吹越大，直到90年……彻底崩溃！ 带来的后果，就是后世很多人都清楚的日本经济泡沫大破灭！整个日本倒退发展十年！ 五年的疯狂，带来十年的死寂！然而日本大藏省97亚洲金融风暴中再出昏招，错过了唯一一次坚定日元的机会，让日本更加雪上加霜！ 与此同时……他们的邻国中国，正在改革开放后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发展着！ 这才是秦远峰当初一口答应徐德胜包办北京电子厂的真正原因！ 90年……就在几个月后，大藏省终于注意到了日本经济即将崩溃的前兆，三井财团，三菱财团，住友财团，富士财团，三和财团，六大财团中的五大同时在89年底疯狂撤资，90年初……日本股市全面崩溃！两周之内暴跌50%！几乎超过世界上任何一次金融风暴！ 接下来……就是银行业的大崩盘。和彼得潘说的一模一样，再接下来……就是席卷整个日本的金融风暴！ 无数工厂倒闭，无数工人失业，索尼，松下，东芝等世界名企在这场恐怖的经济大衰退中遭受重挫，彻底给了欧美公司休养生息并且东山再起的时间！ 还有几个月……秦远峰想到这里，嘴角露出一抹残酷的微笑。 他包办北电厂，因为日本再也不适合任何投资，五年的南柯一梦，始终是过眼云烟……他急迫地等待着，90年的到来！ 这是一个充满变革的年代。世界上最有可能取代美国的大国一阕不振，中国开始腾飞，这个年代，也是属于他的年代！ 还有几个月……推开这扇门，后面将是更美好的明天！ 第243节 第0292章 泡沫中的……那抹阳光 房间里，一片死寂。 彼得潘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脏的跳动。 如鼓，如雷，就在自己耳边，仿佛下一秒就能跳出来。 作为杰克的弟子，他太清楚经济崩溃代表什么了，美国已经应付出了经验，但是日本绝对没有。 而且是积蓄了五年的经济泡沫破裂！他更清楚，这种东西积蓄的时间越长，爆发出来的反弹力就越加恐怖！ 就像做爱那样，第一天太过用力，第二天肯定腰酸腿麻。 而日本的状况，已经不是腰酸腿麻能够解释的了。 那是根本下不了床！下本身不遂！ 而且……他有些闪烁的目光对上了秦远峰的目光，愣了愣。 他看到，对方的目光里，满是火热的战意！ 他很明白，经济危机，如果提前预测，会得到多大的好处！ “秦……”他想开口，却发现张嘴的时候喉咙干得可怕：“你说的……是真的？” “你说呢？” 彼得潘摇了摇头，这个消息太过震惊，他已经短暂丧失了自己的判断能力。 “彼得潘，跟着我看下去，你就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了。”秦远峰微微笑了笑，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更改？而在这场大危机中，就算他这种金融白痴，都能找到让资产迅速膨胀的做法。 而且，到处都是机会！ 大和基板，这次他是吃定了！绝不会留下，他日后要修建国内的生产线，但是中国目前的电子业对比起已经雄霸世界的日本电子业那简直就是石器时代。 他需要技术员，需要大和基板这样老牌的组装公司指导。 但是，对方肯定不会乐意。因为现在大和基板承包了秦皇朝的所有卡带组装，靠着这部分钱对方都可以挺过这次经济危机。他们怎么会乐意看到秦皇朝手下出现第二条生产线？ 同理，秦远峰又怎么会容忍自己的生产线交给别人？这可是第一方的大动脉。 两方，在都弱小的时候，可以和平共存，但是一旦发展起来，绝对会是另一番景象。 另一个……就是snk和卡普空。 想到这里，秦远峰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snk是死定了的，这无需考虑，时间恐怕就在这两三个月之间。而卡普空，这次处境更加尴尬，他想回到世嘉，但是世嘉不会再信任他，回到任天堂？别开玩笑了，山内溥像是这种好人？ 剩下的，就只有索尼。 但是，索尼不是真正的电子娱乐公司，它现在是电子公司！而所有电子公司，出口是一个至关重要的环节！索尼将会在这场金融风暴中受到重挫！ 到时候……也许自己有机会入股卡普空。掌握这个日后手握“生化危机”“鬼武者”的顶级第一方！ “我差不多明白你的意思了。”彼得潘终于镇定下来了神色，深吸了一口气说：“这件事太过重要，虽然我听着感觉确实有这种可能。但是是经济泡沫还是经济正常发展，谁都说不准。起码我说不准，我必须请教老师。而就算是老师，恐怕这次你也指望不上。” 他深深看了秦远峰一眼：“这种关系一国民生的超级大事……已经脱离了老师掌控的范畴，没有个一年多的仔细调查，根本分辨不出来……实际上，日本大藏省调查了几年，不是仍然没得出结论吗？” “我们能做的，只是防范。”他下意识地咬起了指甲：“老师会很快赶回来……毕竟这种事情实在太吓人了……日本经济崩溃……我都不敢想象……” “秦。”他看着秦远峰，认真地说：“我们先要做好防范，我立刻去一趟地中海，可能还需要一些应急的资料。虽然我没有接触过这么大的事情，但是……我还是有一些对策。” “第一，首先要做的，就是秦皇朝停止日元结算！”他斩钉截铁地说，同时抿了抿嘴，目光如剑地看向秦远峰：“boss……这才是你真正的目标吧……这……也是你的原料所在……你，从一开始就瞄准了这里，从无更改……对吗？” “没错。”秦远峰冷笑着说：“知道我现在最恨的是什么吗？是我手里的钱太少了！否则，这一次，我们的资产至少增加几亿美金！” “你这么肯定……”彼得潘想说下去，但最终摇了摇头，继续说：“没错，全部美元结算！这样，这笔钱，在经济崩溃的时候再兑换成日元！然后……拒绝所有日本公司用美元结算的方案！改用日元结算！汇率的变动……你的一亿……” 他也兴奋地狠狠咬了一下嘴唇：“立刻就会变成两亿！” 秦远峰狼一样笑着舔了舔嘴唇，没错，这就是他的原料！ 汇率的变动，带来美元和日元兑换的前后上浮，这一转手，就是近亿美元的收入！ 而且……没有税！ 这种把戏，叫做货币游戏，钱能生钱，这绝不是空话，甚至根本不需要流通，只是简单的兑换，就能生出一大批钱来！ 泡沫，美丽而脆弱。日本经济泡沫大崩溃的同时，还有潜藏在其中的……那一抹亮眼的光芒！ 左手换右手，瞬间多出数千万，这种吸金速度，超过任何工作！ 这……就是潜藏在这个巨大危机之中的……最华美的闪光！ 耀人眼目！ 他最心疼的是，手中没有多余的美元！他还背着银行的债务，不可能再次举债，公司在银行评估不过去的，所以，这次只能有多少赚多少。毕竟是天上掉下来的美元。 ddr的收入，版权的收入，广告费的收入，这些换成美元结算，然后在日本经济崩溃后换成日元结算！一来一去，这中间的差价……几乎等于凭空生出了近亿美金！主机的后续资金链，将会得到强有力的补充！ 当然，这种机会……十年一遇！ 如果他不是穿越者，他不可能知道明年日本就会迎来恐怖的开始，这是穿越者独享的外挂！强如杰克，强如日本大藏省，都没有从日本的高速发展中嗅出一丝危险！ 除了他！ 明年二月……他深吸了口气，暗中握了握拳头。 二月……这场惊世恐怖风潮就将爆发，大藏省一道愚蠢的命令，人为急刹车将整个日本拉向深渊……而秦皇朝的主机，将在那时候发行！ 彼得潘一点都没放过他脸上的表情，缓缓地说：“你想趁机发行主机？” 秦远峰点了点头。 “慰藉心态？” 再次点头。 “我本以为你会错过这个机会。没想到你对游戏心理学也有很深的研究。换了一个人，恐怕真不敢放在那时候发行。”彼得潘赞许地点了点头：“越是经济危机，所有娱乐品的需求就越高。因为危机之中的人更需要精神安慰，这是以往美国无数次经济危机得出的结论。尤其，日本还是电子娱乐的第一试验田，只有在日本获得肯定的主机，才能在世界打响名声。” “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他想了想，肯定地说：“但是，并不是你一个人在打这个主意。你要在年底，或者春节发售，你将会遇到最强大的敌人。” “gb。”秦远峰接了下去：“不过我并不认为它是最大的敌人，它有致命的缺陷。” “我有办法扩大它的缺陷，让它成为真正致命的打击。暂时不说这个，对于这次的经济崩溃，秦皇朝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第二，秦皇朝必须立刻扩大国外的渠道。如果你的预言……抱歉我现在只能这么称呼它。如果它成为现实，日本就算慰藉心理再严重，市场也将受到极大的打击。尤其是在人人失业的情况下，开拓海外市场几乎成了你必须走的一步。” “秦……你必须尽快在几个月内打开一条不错的海外渠道，否则……这次的销量恐怕不尽如人意。” 秦远峰点了点头。 “第三，秦皇朝的所有资产必须立刻撤出日本……等等……秦皇朝在日本好像没有什么资产？”他忽然停住了，震愕地看着秦远峰：“分公司都没有一个……你早就知道日本有可能爆发经济危机？！” “只是猜测。”秦远峰大言不惭地说。 “fuck！fuck！”彼得潘愤怒地爆了粗口：“那还要我们干什么！” 懊恼了好一会儿，彼得潘才郁闷地开口：“剩下的，就是等，等这场经济危机爆发，如果有的话。然后搜集信息，看看有没有适合的公司收购，或者地皮可买。放心，到时候随你挑的公司和地皮数不胜数。” 秦远峰笑着点了点头，这也是他的意思，三菱财团财大气粗地买下洛克菲勒中心地标大厦，他也可以买下索尼的总部。拆下sony的蓝色标签，换上秦皇朝分公司的标志。 当然，这还有点遥远。 “我先走了。”彼得潘迫不及待地看了看表：“我要马上赶去地中海，这种事情早一天有结论，早一天有准备。” 彼得潘迅速地离开了，秦远峰在屋子里，目光死死盯着桌子上的机盒。 两年……整整两年…… 就算他是穿越者，也积累了整整两年，才敢向第一方进发，而且还不是主机。是掌机。 当掌机积累到一定资金，他才敢进军主机。 这一次的机会，只能让秦皇朝做到掌机的后续资金无忧，但是距离主机研发，仍然太远太远。 但就是这样一小步，却是秦皇朝的一大步。这代表着他以后再也不用看人脸色，而是给别人脸色看！ 当然，这是建立在掌机成功的基础之上。 如果不成功，他两年的积累，都将灰飞烟灭！ 资金，只是第一步，更重要的，还在后面。 日本市场萎缩，如何打开海外渠道？日本的第三方如何和自己合作？ 搞不定这两步，他资金再充裕都没用。 游戏是人做的，人玩的。没有第三方，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接下来这几个月，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迫在眉睫的日本经济崩溃，没有任何人意识到，90年的春天，迎接他们的将是整个日本的噩梦！ 而在这场噩梦中，秦皇朝能不能杀出重围，是一步登天还是灰飞烟灭……一切，都要看接下来几个月的全力搏杀。 第0293章 紧急决断 秦远峰根本没有来得及和花浮影以及牛军见面。 他就像一个带着战胜勋章和满心伤疤的老兵，荣归故里，正要和妻儿欢聚，却发现刚回来就被热情的乡亲们围得水泄不通。 从他回到秦皇朝的那一刻，就几乎没有离开过办公室，从世界各地汇聚而来结算账单的业务员如同蜜蜂一样围绕不停，虽然他不可能去见他们，但是每一项资金的回收，都必须让他亲自过目。 这是这盘棋的第一步，禁止日元结算，全部改用美元。如果贪图在日本的流通便利，那么仅仅几个月之后，秦皇朝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资金将顷刻间付之一炬。 只有他知道，这次的经济危机来的有多快，多猛烈。从大藏省公布紧急条令之后，不到两周，第一个崩溃，日本股市，就将在这个日出之国炸响。 这是一盘棋，一盘很大，却很漫长的棋。他还有足足几个月的时间去准备，但是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如果不从现在开始收拢资金，掌机的发售后续资金将完全断链。 “百事可乐一百万美元到账。”他坐在桌前签收着一张张回款收据，每一笔签下，脸上都情不自禁地扬起一抹笑意。 谁都觉得ddr全球挑战赛亏了不少钱，只有他知道，这场大赛打出去了多少广告。 东京巨蛋的决赛日，挂满了各种广告的横幅，ibm占了大头，几百万美元的广告费，占据了最主要最显眼的区域。而其他的，几十条广告加起来，每条几十到一百万，硬生生把四千万的营销费用吃了下来，还有近万美元的小盈余。 而现在，这笔钱经过一个左手倒右手，成为了秦皇朝在这次经济危机中的第一桶金。也是最原始的资金。 第244节 “阿迪达斯一百二十万美元……耐克一百三十万美元……”他一条条看了过去，正打算签下下一行字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他刚问了一句，电话里就传来一句硬邦邦的声音：“我的股份呢？” 是杰克。秦远峰抬了抬眉毛，笑道：“我说过的话，从不食言，掌机发售，如果取得了好的成绩，那么接下来就是秦皇朝的正式改组，那时候，秦皇朝将会成立自己第一个董事会。”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听到了杰克的轻笑：“你还是打算放权了。” “秦，人的手太小，但是决定手行动的脑太大，一个人抓不完所有东西。你需要有人为你分忧，有人为你代劳。一个完整的，强大的公司，并不应该只有一位精明强干的老总。你再精明，这次面对久源胜美，中钵良治，三井明忠他们三人，照样过得不容易。” “是啊。”秦远峰也笑了：“索尼能有十人桌，为什么秦皇朝不能有圆桌骑士。” 说笑了一阵，杰克轻咳了一声：“我很怀疑，你现在怎么还会有这么轻松的心态？” “秦，一个超级大国的经济崩溃，它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它会吸进世界上一切可以吸收的东西。尤其是你的祖国——中国。” “你难以想象那是一种怎样可怕的势态，中国有一座山，叫做泰山，当经济崩溃来到的时候。你会看到泰山崩塌在你面前的情景，那种无声的山崩海啸，千亿美元瞬间蒸发，上百万人，千万人同时失业，各种行业相继崩溃，整个国家一片死气的恐怖场景。看过一次你不会想看第二次。” “尤其……这还是日本。是一个世界上举足轻重的国家。你的事业根基所在。”他叹了口气：“我在想，我到底拿你的股份是好是坏。” 秦远峰不动声色地抬了抬眉毛，杰克这句话，等于变相承认了他也觉得有这种可能。 只不过，他有一句话说错了，对于经济危机的大恐怖，他同样认识深刻。 90年代的中国新闻联播，几乎是以一种喜闻乐见的方式报道了日本经济的大崩溃，那种哀鸿遍野，寸草不生的金融恐怖，至今让他记忆犹新。 但是，大恐怖，同样也有大机遇！ “这只是预测的危机，而危机，一旦被感知，他不会有成为危险的机会。”他笑了笑，随即严肃地说：“杰克先生，我信任你的金字招牌，它是世界上无数巨头级公司共同搭建起来的。这次经济危机，既然被预知，那么你应该知道如何从中获利！” “获利的方法很多，但大多都是在危机发生之后。最关键的是，山洪来袭之前，如何做好规避措施。”杰克凝重地接了下去：“秦，下面的话，你一定要牢牢记住。秦皇朝的生机，就在其中！” “第一，是秦皇朝立刻中止和日本方面一百万美元以上金额的交易。如果经济危机一旦发生，这很可能会变成一笔烂账。根本无法收回。你根本无法接续下面掌机发售的资金链。” “第二，秦皇朝必须向海外发展。暂时全面中止日本方面的开发。因为经济危机一旦开始，这里立刻会成为一个你根本想象不到的泥潭。无数的公司只要你有救活他们的机会，都会求上门来。而你根本无法分清其中什么是可以投资，什么是绝对不能沾的。” 他叹了口气：“就算我也无法分清楚。如果日本经济真的崩溃，开始半年是最为混乱的时期。市场自行分裂，各大行业重新洗牌，谁都无法分清楚谁能活下来。” “你的建议是？”秦远峰含蓄地问。 沉默了很久，杰克才再次开了口：“秦……去欧美吧……”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也是小公司经不起风浪，大公司可以游刃有余的原因之一。” “市场，就是市场的问题。现在你的市场，90%都在日本，这个篮子如果破裂，你所有的鸡蛋都会摔碎。你让钟晗前去开拓欧美市场，但是现在，你已经刻不容缓。” “我们不知道这场可能发生的危机什么时候到来，在这种震惊世界的大事发生之前，再多的准备工作都不足为奇。” “等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等这场恐怖的大潮开始喧嚣。等我们避过第一个风头，才可以坐下来谈谈后面的获利问题。” “所以……去欧美吧……你亲自去开拓更广大的市场。现在，欧美电子业屈居日本之下，整个欧洲，美洲，都在索尼，东芝，松下的铁蹄下瑟瑟发抖，电子娱乐更是一片荒漠。雅达利已经根本无力再战，它就像一只被打怕了的小猫，倒闭只是时间问题。那里……是真正的无主之地。” 他凝重地说：“我其实并不建议你现在开拓欧美市场，那需要太多的美金，以及……最关键的运气。但是，已经没有时间给你等待。等下去，只能被日本崩溃的狂潮淹没。” “见过海吗？喜欢吗？我不是很喜欢。”他幽幽地说：“它就像一个反复无常的女人，时而温柔，时而疯狂……” “这次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大事，那么……它就是一个疯狂前的女人，看似留给你的时间很多。你却不知道它什么时候真正疯狂。所以……越快越好！” 秦远峰沉默了一会儿，杰克说的话和他的想法其实不谋而合。 然而，他更加清楚，90年二月，大藏省一道“关于控制土地相关融资规定”的命令，为整个日本打开了这道恐怖的大门！ 这个已经膨胀到极致的泡沫，被大藏省一针戳破，找不到投资对象，而周围物价的疯狂上涨，让这批财团丧失了最后的目标，并且，产生了不安心的感觉。 他们无所适从，在下一个投资新兴项目没有起来之前，六大财团，齐齐选择了撤资！ 这一幕……真正拉响了经济崩溃的序曲！ 他仿佛看到了一面清晰的时钟。现在，是89年七月。 距离大藏省那道拉着一亿日本人，数万亿美元陪葬的恐怖命令发出的时间……还有七个月不到！ 如果……在这之前，秦皇朝没有做好应对日本经济泡沫破裂的所有准备。包括没有打开欧美道路，没有完成数千万美元的后续款项收拢，没有在日本找到坚定的盟友，能为他们在经济泡沫崩溃中铁下心发售掌机的合作伙伴，没有愿意为他开发游戏的第三方…… 到时候，死路一条！ 任天堂可以有百亿固定资产继续玩掌机，索尼更有千亿打底仍旧研发新主机。只有他，刻不容缓！ 错过和gb正面交锋的机会，一旦让任天堂坐实掌机之王的位置，那么……日后这个七百亿美元的市场，将会对他紧紧关上大门！ 穿越过来的两年努力，全部都是布局，无论是魂斗罗击败科纳米，逆转裁判组合击败超级马里奥，ddr大红，一切的一切……将是一颗比经济泡沫更易碎的泡沫。 甚至轻轻吹一口气，就能让它化为乌有。 无可退缩的正面交锋！ “这不是暗战……”他握了握拳头，目光中闪过一抹坚毅：“这是……第一次和任天堂，世嘉，索尼的正面交锋……” “这场交锋，决定了秦皇朝日后以什么姿态存活于电子娱乐界。” “不是面对一部游戏……而是面对真正一个公司！” “你这么想就对了。”杰克的声音再次在电话里响了起来：“这次的交锋，和以往意义完全不同。说得更加直白一点，这是你登上神位或者永不翻身的交锋。你以前面对的只能算这些大公司的一个部门，一个游戏小组和他相关的策划单位，以及对应负责的董事。而这次，你要面对的是他们的董事会。是他们全部公司的同心协力。” “收起你的轻视，秦。看看任天堂和世嘉悍然对索尼开战，你就会明白，这些人从来不是省油的灯。” 第0294章 屌丝蜕变史 电话被挂断。秦远峰嘴角却牵起了笑容。 他怎么会小看这些人？ 以往那一次胜利不是险胜？甚至对战超级马里奥的时候，如果不是古田顺子案的出现，他几乎毫无胜算。 不过这一次……他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脸色平静。心中却如同惊涛拍岸，久久难以平复。 这个机会……实在是等得太久了…… 从穿越回来开始，他真正了解到了这年代的第一方和第三方之间，如同云泥的差别。 回来的那一刻，他就非常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全娱乐的大业，没有第一方做平台，那是做梦。没有第一方集合各种资源，造成巨大的影响，别说主题公园，主题餐厅都很有些艰难。 更不要提他想做文化贩子，不给旗下的第三方定好一个基准，做出来的还是前世那种调调。 只有他成了第一方，成为了可以定规则的人，他才可以似笑非笑地对某某公司说：“看，这里面加上一些中国元素会不会更好？噢，我们可以调低百分之零点几的分成。” 这样，中国文化才不是以他一人之力铺开！而是以全世界之力铺开！ “也是……该去欧美一趟了……”他笑了笑点了根烟，刚才杰克只说了鼓励他去欧美——这个全球最大的销金窟，但是却只字不提用他的人脉为秦远峰打开关系，这就说明了一件事。 杰克的人脉是肯定不能动用的，想来也是，以他的咨询公司这样广泛的人脉，如果开了因为某某公司，所以为某某公司大开方便之门，这就失去了原则。 今天的朋友，很可能就是明天的对手，杰克非常清楚这一点。 还有七个月……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这七个月，决定了他是否能一步登上第一方的宝座。 胜利往往只是一瞬，但是之前的准备，却会用上一年。 这七个月，看样子自己是没工夫呆在香港了，甚至所有的业务，都会全面撤出日本。 他想了想，拿起了电话：“大牛，过来。干嘛？喝酒去。” 几乎就在放下电话五秒，牛军就风一样出现在了门口。秦远峰看到他的时候，却情不自禁地愣了愣。 牛军穿着一身合体的西装，举手投足之间再没有开始局促的气氛，身上自带的野性也少了不少，反而有一种镇定自若的风度。就像…… 称职的保镖？ 就是保镖。秦远峰看了看对方比自己还高的身材，笑得很没良心：“说说，这几个月怎么过的？变化挺大啊？学了什么？” “什么都没学。”牛军笑着丢了根烟过去：“天天跟着那个黄毛满公司跑，他什么都不说，就让我看。然后平时没事带着我全城跑，不知不觉就收敛了很多。不过小峰哥你的车真棒。” 秦远峰撑着头想了想，笑道：“人并不是年纪到了就会改变。真正的改变是阅历积累到一定程度才会发生。如果一个人从出生到死都呆在一个地方，他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彼得潘在让你增长见识，积累阅历，看样子效果非常明显。” “但是要这样天天绷着脸，很难过的。”牛军脱下西装，撇了撇嘴丢在沙发上：“这什么天气了？到哪里都得穿着这身热晕了的衣服，累得慌。” 秦远峰惊讶地看着他：“这时候如果是以前的你，一定会笑话我感慨太多。看样子小彼对你训练得不错嘛。” “小彼？” “就是你的老师。” 牛军嘿嘿笑了两声：“除了爱装大人之外，没啥不好。” 秦远峰站起来，同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走，陪哥喝两杯去。” “现在？还在上班吧？” “……这个词对我没有约束力。” 牛军看了他半天，忽然说：“你在做出突兀决定的时候，一定有什么原因。” “哪有什么原因？”秦远峰失笑，用力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你来香港我就开始忙，咱哥两都没好好吃顿饭，小爷临幸你一次你还敢有所猜疑？反了你了。” 牛军认真地看着他，半晌才摇了摇头：“不对……上次你忽然做出决定，是去偷看女更衣室，而且是我背着你。结果你被发现之后，我什么都没看着……上上次是偷奶奶的钱，拿了三毛去买糖……最后受罚的还是我……” 他的目光越来越警惕，狐疑地打量着他：“小峰哥……我觉得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被你坑的了……我不去了行不？” “屁！”恼羞成怒的秦远峰这下真的有点脸红，居然还有这种黑历史！如果让牛军说下去，恐怕还有上上上一次。 这人以前都做什么了？缘没找着，孽惹了一堆。 “就是憋久了，想出去来一发。” 牛军看了他半天，认真地说：“小峰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秦远峰泄气了，这人性格和名字简直一模一样，认死理，不回头。这不是个好现象啊，商场要随机应变才对，小彼怎么教的？ 简直训练得太让他失望了！ 不过，随后他又笑了起来，还是自己的发小了解他。就算他隐藏得再好，也一眼看了出来。 “是有点事。”他淡淡地笑着，有的话，他可以不对任何人说，但是对面前这个人，他并没有多余的隐瞒。 他出了口气，夹着烟，有点出神地看着燃烧的通红烟蒂：“你说……大牛，如果我有一天分文不名地回到北京，会不会被一群皮猴子笑我傻逼？” “怎么会？”牛军皱了皱眉：“你可是有一亿美元啊，怎么可能分文不名？把机关大院买下来都足够好几次了。” 秦远峰笑了笑，轻轻弹了弹灰白的烟灰：“看样子小彼还没有对你进行知识上的学习。你只要知道这一亿，不，现在是一亿五千万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就够了。” 他笑着拿脚踹了一脚牛军的小腿，也不管那身高档西服上有一个明显的脚印，也就是发小，他才放任自己肆无忌惮：“你看，你手里就有5%，钟晗手里也有一些，剩下的……如果顺利，我会分给七七八八的人。我自己会保留百分之五十一……” 第245节 “那也有七千万啊！” “但是这百分之一，是拿不走的。因为它是公司的固定资产，除非我不做了卖了公司……好了，回到先那个话题，我会不会被那群傻逼笑傻逼。” 牛军瞪着他看了半天，坚定地说：“会！” “……换一个答案。” “小峰哥你一直对我说要诚实。” “……有时候人可以虚伪一些。” “……不会。” “这就对了！”秦远峰高兴地站起来，振作起了精神，敲了敲桌子：“妈的一个个都是荫蒙祖上混吃等死的官二代！老子可是把日本杀通了几个来回！他们笑个屁！就算老子一文不名！也是曾经握有上亿美元的男人！” 牛军没笑，看了他半天，忽然问：“你遇到麻烦了？” “？” “借酒浇愁，而且不叫上花骨朵……你有段时间没见她了吧？”他顿了顿，却坚持地说：“什么事让你这么头痛啊？” 这人，有时候憨得可爱，有时候敏感地吓人。秦远峰算是彻底被他打败了。 “牛头。”他四仰八叉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面无表情地说：“以后，你还是多憨厚一些好。” “为啥？” “人憨，脸皮厚，才能活得长久。你太了解我我丧失了神秘感会让我感觉很不安。” 牛军惊叹于憨厚的全新释义，秦远峰已经披上衣服准备走出去：“走，陪哥喝一杯，喝完了，我就开心了。” 两个人，一个身价也是几千万美元，一个也有百万，就这么回到住的地方，穿着t恤短裤拖鞋走上了街头巷尾。 没有车，没有助理，没有保镖，两人走到香港到处都是的大排档面前。 谁也没想到，两个叼着烟没有一丝形象的人，会是一个任性的老总和一个公司未来的顶梁柱。 任性，任性地无以复加。秦远峰看着周围到处都是工薪阶层，却忽然有种活在人间的感觉。 “这他妈才是生活啊……”他笑着敲了敲桌子，招呼服务员过来：“拿手菜都来一遍，海鲜烧烤一样一份。” 随手摸出一张港币做小费，服务员在连声感谢中离开，他才满意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笑道：“我他妈现在就是个暴发户。都说贵族是三代造就的。我这才第一代呢。不急，不急。等我狂够了，傲够本了，我再慢慢往贵族路上走。” 他想了想：“比如五千美元再加上空运的蓝鳍金枪鱼，每天来几条……什么的。” 屌丝的蜕变史是漫长的过程，现在秦远峰的目光还在中钵良治曾经请他吃过的蓝鳍金枪鱼上。等逼格上去了，才准备考虑往身上贴贴什么歌剧院，百老汇的装逼牌子。 牛军毫不客气地撇了撇嘴，说出一句让秦远峰几乎石化的话：“那个什么鱼，配茅台应该不错。” 很好，他还自我解嘲了一番，完全不需要啊！这就是两个24k的纯金屌丝！ 冒着气泡的金黄色啤酒端了上来，满满一大壶，紧接着，不大的桌子上，迅速铺满了香气扑鼻的海鲜烧烤。两人笑着，说着以前的臭事，就这么到了月上中天的时候。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秦远峰莫名地感觉有些醉意，笑着说了句：“大牛，这次跟我走。咱们七个月以后，再来这场尽情的狂欢……或者……彻底的死亡。” 牛军笑着帮他倒满酒，毫不客气抢过最后一只生蚝。 这一晚，他听了很多，很多让商界听到会毛骨悚然的话。 比如日本的经济大崩溃，比如日本从85年广场协议埋下的祸根。比如任天堂正准备打开它的后花园。比如索尼，世嘉，任天堂的三方混战即将来临。 他听不懂专业名词，但是他逻辑性并不差。他很快明白了小峰哥为什么会忽然想两个男人出来喝酒，不叫女人。 因为这些事情，一件件叠加起来，他听着都感觉七月以后会发生不得了的大事。三管齐下的结果，就是一场史无前例的混乱。 他没怎么开口，两人的交往模式已经进行了十几年，太清楚不过了。只是在旁边帮对方续续杯，偶尔插插话。 到了最后，秦远峰也没说话了。 舒坦了。 该说的都说了。 终于有人可以说这些话了。 说完之后，他感觉心中一片清明。 诚然，作为当事人，他尤其知道接下来这一次，会有多大的危险。 日本经济崩溃，狙击任天堂的势在必行，三家电子娱乐界顶级公司即将来到的混战……但是，这都动摇不了他的决心！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第0295章 火炬 决心已下，接下来，全部时间都需要为了这个决心而努力。 这一夜，他睡得非常安稳，心中的压抑排解出去，他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说话，有时候说的并不仅仅是话，而是排解心中的郁结。这些郁结，也并不需要解决，只需要聆听。 说出去，就像将手中的重物抛出去，尽管只是暂时的，但是那种精神上的轻松，仍旧让人愉悦。 秦远峰非常清楚七个月后，大藏省那一道让日本崩溃的命令，就像所有人头顶上的铡刀。准时落下之前，他要做的事情还太多太多。就像一根无形的绞索，随时随地都在收紧。而他要做的，就是在绞索彻底勒死自己之前，从这个绞刑台上逃出升天。 他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坐在一所宫殿一样的办公室里，四周是一群黑白金发碧眼的杂毛，恭恭敬敬地给他提供新一个季度的财务报告。 从窗外看去，这是一所巨大的城堡，处在一个宁静的湖泊之旁，依稀能看到“秦皇朝主题公园”几个大字。 人来人往的公园，气氛非常热烈，他甚至能看到仙剑的专区，正当他手指过去的时候，整个公园忽然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哀鸣。 “叮铃铃……叮铃铃……”声音熟悉地让他感到烦躁，他咬牙切齿地睁开通红的眼睛，这才发现床头的闹钟正不停地嘶鸣着。 “靠……”他挣扎着坐起来，梦境太美好，让他不愿醒来。随手抓住床头的闹钟，扔到了垃圾堆，出门洗漱的时候，对着佣人说了一句：“处理掉。” 洗漱完毕，穿上西装，他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气。 七个月！ 还有七个月的时间留给自己。也只有七个月的时间留给自己！ 有的事情，往往先知了，才能带给自己更大的压力。 穿上西装衬衣的标配，他系了系领带，正准备出去的时候，忽然看到桌子上有一份早餐。 很平常的肠粉，豆浆，菠萝油。他却感觉心中泛起一丝感动。 “这是？”他看了看佣人，带着笑意问道。 “楼下的小姑娘送来的。”佣人是一位三十多岁接近四十的妇女，躬身笑道：“她让我转告你，知道你现在忙，但是千万注意好身体。” 秦远峰揉了揉鼻子，挤出一丝看似平淡的笑容：“她还说什么。” “她还说，知道你忙，事业为重……”妇女看了一眼秦远峰，咳了一声：“还说……与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f!u!c!k! 这是秦远峰差点冲出嘴边的一句话，刚刚满心感动顿时被打消得不要不要的。 什么叫与其相濡以沫？他过的是苦日子吗？这种比喻两条鱼互相吐泡泡让对方别死的困境适合他吗？自己个人资产都能有几千万还濡个屁的沫？ 还有那个相忘于江湖什么意思！庄子您老人家死了这么多年能放过后人吗？过这种苦日子不如不认识？您老人家是有多消极？ 闹别扭了……绝壁是闹别扭了。秦远峰搓了搓发青的下巴，脑子都没多过电，穿上衣服就通通通下了楼。 门敲得山响，没人出来。他本来以为是花浮影在生闷气，气自己这么久都没有真人出现，还有绝对昨晚牛军给她打了电话。 父母面前有惊无险地过了一关，结果这人回来第一件事不是见自己，居然是和一个皮猴子出去喝酒，好歹也带上自己啊。 这种复杂的小心思一生上来，女人就容易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敲了半天，门都快砸坏了也没人出来开，他这才看了看表，上午九点半，今天星期一，对方应该出去上课了。 “小性子！小性子！”他门口嘀咕了半天，上楼拿了一张纸，也不管别人看没看到，写上一行龙飞凤舞的大字，直接沾到了门上。 等我。 就两个字，他相信对方不是不讲理的人，而他，现在确实不想为了儿女情长分心。 如果对方确实能够理解自己，她会懂这两个字什么意思。 事业不成，何以为家？ 他心中的已经不仅仅是事业，而是野望。是一张从未有人想象过的宏伟蓝图，为了它，他也许陪在她身边的时间不会太多，但是，他会给她最好的。 “别让我失望。”他的手抚摸过门上的纸条，咬了咬牙，压抑下想见对方的心思，扭头走进了电梯。 他不知道的是，他离开之后，十点，公寓准时打扫卫生。一位胖胖的大妈走到这一楼，看了看门上的纸条，撇了撇嘴：“现在的孩子啊……真是不讲文明道德。” 那张纸条，轻飘飘地被撕了下来，扫进了垃圾箱。 车开在路上，秦远峰没叫司机，今天却仿佛是他的不幸日，自己开车被交警抓到，没说的，无证驾驶。 他硬是没时间抽空去办一张驾驶证。 周围的人看着这辆崭新的兰博，心中都不约而同地升起一种同仇敌忾的仇富感，剩下七窍生烟的秦远峰去打了的士。 车上，他看着车窗外不停倒退的风景，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感。 他明白，那个等我，写的有多不轻松。 等着他，凯旋归来。 而这个凯旋，剩下的准备时间，只有七个月。 他实在没有一点功夫去忙别的事情。无数的准备工作，等着他一点点地清理出来。 他不是个喜欢等的人，等待，会延误战机，会让人产生侥幸心理，只有主动出击，才是属于他的风格。 来到公司，第一句话，他就叫上了所有部长以上的人：“三十分钟后，会议室准备开会。” 二十分钟左右，所有部长都来到了会议室，可见地阵容有所扩大，已经多到了十个人汇聚一堂。 “各位，很久不见。”秦远峰淡淡地笑了笑，是的，他年轻。人总是对新生事物带有一种不信任的感觉，这是人之常情，无可避免。 在座所有人，年纪都比他大，甚至比他大一倍的都有一半以上，要让对方对他完全服气，手段是一方面，成绩是一方面，适当的神秘感，距离感，都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心理，决定着人的一切行事，所以心理学，才是任何地方都适用的学科。处于信息大爆炸时代回来的他，没吃过猪肉，也总见过猪跑。 公司的人，除了在这种场合见到秦远峰，上一次看到他，还是搬迁的时候。这种适度的神秘，会让人猜想，老总在做什么？但是这种答案，换来的是一笔笔百万美元以上的支票流入账单，这种猜测，就会变成正面向上的力量。 这是彼得潘的一些小技巧，据他所说，任何公司，都是以这种小技巧一步步累积起来的。 第246节 所有人都恭恭敬敬地或者点头，或者颔首，他们眼睁睁地看着秦皇朝每一个季度的财务报表都以一种飞快的速度增长，面前的人再年轻，他们也不吝给出最真挚的敬意。 “今天召集大家来，有几件事想通知大家。”秦远峰没有废话，他有这个资格。这是他的国度，他就是这个国度唯一的王：“第一，公司将在下一部作品之后，分派股份。” 第一句话，所有人眼睛都猛然一亮，十道目光，徐翔，久保正雄，郝胖……等等，全部直直看向了秦远峰。 股份！这个让无数人甘愿为公司奋斗一生的东西，终于出现了。 他们加入秦皇朝已经一年多，从十几个人的公司一直做到了一百多人，手握上亿资金的企业，他们每个人都非常明白，这种时候，是应该分配股份了。 秦皇朝目前在业内，尤其是日本，可谓名声卓著，一个“打败过超级马里奥”的名头，就让人不得不无时无刻不提起他。而秦皇朝的各大精英员工，尤其是部长，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业内的香饽饽，这些人不知道被多少公司明里暗里示意过挖角。开出的条件也非常丰厚。 但是他们没有走，最大的盼头，就是秦皇朝的原始股份！ 有的东西，越原始，越值钱，秦皇朝现在分出来的股份，都是秦皇朝的百分之几，而这个公司是不断扩大，他们等于永远手握着秦皇朝的百分之几，不管有多大！ 而往后的股东嘛……说不定就是某某方面的百分之几，差别不是一般的大。 “秦社长……”一位高瘦的男子，有些压抑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来秦皇朝已经一年半，眼睁睁看着它闯过一道道难关，越来越大，他都没有提升职，没有提加薪，就是等的现在！ “请问……这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 一句话，全场皆静，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同火炬一样盯着秦远峰，火红的热情仿佛要把他点燃。 秦远峰笑了笑：“没有特别的要求，秦皇朝的股份，这次会派出15%，不包括已经分配的10%，也就是说，秦皇朝预计分出的股份已经有25%。我个人独占51%，有没有问题？” 所有人一起摇头，动作之整齐，之迅速，简直就像排演过的一样。 “怎么可能有问题。”久保正雄第一个笑着说：“秦君为公司操劳了这么多，每一份策划案都是你独自创作，我们做第三方的，金点子才是第一。秦社长的51%，无可辩驳。” “没有异议。”旁边的一位部长，笑着开口，秦远峰看了看，自己并不认识，毕竟他接触人事的时间太少。 “我同意。”“这1%的否决权，秦总拿的没有问题。” 第0296章 挑选 秦远峰笑着点了点头：“具体章程会尽快写出，第二件事，公司决定重心转移。” 刹那间，再次安静。 谁都没想到，秦远峰说的话，今天一次比一次劲爆！ “秦总……”一位部长斟酌着开口了：“公司在日本发展得好好的，为什么要重心转移？转移又去哪里？” 秦远峰笑了笑：“几个月后你们就知道为什么。现在我还不太方便告诉你们。不过我可以告诉各位下一步的目标。第一是欧美，第二是中国。那里每年向日本进购上亿美元的电子娱乐产品。那里的人很富有，电子娱乐业却一塌糊涂。记得雅达利吗？自从它倒了之后，欧美的电子娱乐界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这是一块无主之地。我们有义务去帮欧美人民解决精神娱乐上的困难。” “而中国，有句话叫做人多力量大。同样，人多，市场也大，现在它还没有开放自己的市场。一旦开放，十几亿人的巨大市场将成为国际最核心的力量之一。” 他说得亦庄亦谐，众人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就是神秘感的好处，老总在做事，不管做什么事，最后他的目的才会体现，这差不多是秦皇朝领导层已经形成的共识。 因为……秦远峰无一失手！ 他们才会有这种盲目的信任。 “各位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从欧美茫茫多公司之中，只要有可能和电子娱乐业沾边的，哪怕一丝可能，它的渠道只要足够宽广，就应该出现在你们交给我的计划书上。”秦远峰收敛了笑容，竖起一根手指：“时间非常紧迫，各位只有一周的时间，一周之内，我希望看到能让我满意的答案。” 他扫了一眼众人：“这和股份的分派息息相关，我想不用过多提醒。” “第三件事。”秦远峰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所有人。 这件事，他犹豫过很久，要不要说出来。但是事到如今，需要的是整个公司的通力合作，他已经无法再隐瞒。 信不过人。这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因为他本不属于这个时代，对于这个时代的旁人，他很难全心去相信别人。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对自己说过很多次，却总是无法做到。 现在，不得不做。 “公司决定调整战略方向。”他的声音很缓慢，带着谁都能听出来的凝重：“软件开发，将逐渐成为公司的副业。而公司的主业，会在一年内正式调整为……” 他的目光看向每一个人，被他看到的人，都凝神以对。 “主机市场！” 良久，他才说出了这句话。 全场死寂。 不到五秒钟，却如同沸水一样轰然炸开！ “秦君！主机市场……你，你要成为第一方？！”久保正雄瞠目结舌，丝毫没有形象地追问起来。 无怪于他惊讶，第一方，这个词实在是太遥远了。有的时候，真的是时势造英雄，世嘉，任天堂，进入的机会恰到好处，已经统御了电子娱乐业整整六年！哪里还有地方给新的第一方？ 在座无论哪一个人都清楚，第一方，代表着数亿美金的研发！还不包括宣传，铺货，渠道的资金，这加起来，恐怕十亿美元都不叫多！ 秦皇朝哪里来的这笔巨款？ “秦总，还请仔细考虑。”一位妇女严肃地说：“第一方需要的资金以亿计算。而且需要磅礴无比的人脉，这才能从任天堂，世嘉手下抢走份额。秦皇朝资金刚刚突破一亿不久，还不具备这样的资格。” “是啊，秦总，第一方资金是一个大问题。” 秦远峰不动声色地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种势头很好。 股份的期待值，将他们的干劲都勾了出来，他们在公司做出“愚蠢”决策的时候，会拼命的阻止。因为这和他们本身的利益息息相关。 四周的劝告声在继续，他的手轻轻抚弄着茶杯，听了足足三分钟，才淡淡地，却不容置疑地开了口：“肃静。” 会议室中顿时安静了下来，他的声音，在自己的国度，就是绝对的权威。 他随意地看过所有人，点了点头：“各位的大致想法，我明白了，最主要的就是资金不足。但是我想问财政部长一个问题，你有没有注意到，每隔一段不确定的时间，公司就会少几百万美金，或者上千万美金。” 财政部长推了推眼镜，正要说话，秦远峰摆了摆手：“我给你打过电话，让你不要留意这件事情，尽管批。” “现在，我可以告诉大家。”他的目光看向所有人：“这笔钱，一共一亿零两百二十万美元，全部都是秦皇朝主机的研究费用！” “而且，这部主机，已经开发了出来。徐翔。” 徐翔带着按捺不住的激动站了起来，大声回答：“在！” “等会儿你为各位讲解一下这部新主机的功能，以及市场，兼容的卡带等等。不要以为研发出来就结束，你在一周之内，需要整理好一份详细的资料。这部主机的功能，表现能力，以及制作它的卡带需要什么样的水平，它需要什么规格的卡带，一周内，我需要在我的办公桌上看到它。” “没问题！” 主机已经制造出来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多话。 这个冲击太大了，让他们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不知不觉之间，秦皇朝居然制作出了自己的主机？ 一亿美元的研发费用，不多，对于主机来说，著名的fc都比这个数目更多。一亿能研制出什么样的主机？ “秦君……”久保正雄嘴唇抖了好几下，作为前世嘉的旗下厂商，今天对于他可谓大起大落。 秦皇朝的股份，他自认够资格，而且够资历分一杯羹。 然而，接下来，他的心情就如同冰火两重天。 第一方，多么富有诱惑力的名词！然而，秦远峰只用了一亿美金！ 这能研制出什么机器？连fc都比不过拿到现在十六位机已经出现的市场？几乎注定是失败的结局！ 而且，这一亿美金还是秦皇朝三分之二的总资金！ 秦远峰么有告诉任何人，只是悄悄地开发完毕，足见对方的决心！ “三思啊……秦君！”他几乎是痛心疾首地说：“第一方市场已经被瓜分得差不多，新tv端的主机，根本没有插入的间隙！尤其是第三方已经被第一方捏死，没有大资金，我们根本挖不动第三方！” 秦远峰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敲了敲桌子，房间里再次安静。 “我说过一句话。” “这个公司里，我说的，必须无条件实行。即使他看起来困难重重，这句话，从未失效过。” “我要的是执行，不是疑问，我的决定不需要疑问。只需要落实。”他轻轻抿了口咖啡，想了想还是补上一句：“各位可以细想前几次，哪一次不是困难重重？结果如何？” “散会。刚才我说的话，希望大家认真考虑，一周之后，我要看到所有资料。” 关上门的时候，房间里仍然一片寂静。 他轻轻吐了一口气，这个公司的决策权，决不能旁落。只有他自己，才能引导它走上真正的高峰。 他不懂金融，不懂经济，甚至不懂硬件，这没什么。知道未来大事的一切走向，足以和这些资本平起平坐。 房间里，死寂一片。 “独裁啊……”一位部长苦笑道：“各位……发表一下看法吧……” “没什么好发表的。”郝胖第一个站了起来，抖了抖自己的肥肉：“你都知道独裁了，还需要问别人？独裁者需要问别人的意见？按着做就是了，亏不了你。” “话不能这么说……”久保正雄苦笑着开口了：“各位中，恐怕我接触第一方的时间最长……这里面的水有多深，我再清楚不过……且不说秦皇朝一亿五千万根本研发经费都够不上一半。更别提被第一方拽死在手里的第三方……还有秦皇朝根本没有铺货渠道……还有，钱啊，钱！没有大把的日元，铺货的钱怎么来？宣传的钱怎么来？别忘了，秦皇朝还欠着四千万美元的债务！” “这是秦皇朝第一次借款，如果在银行留下不良记录，我想以后再次申请的时候恐怕来的就是分行长的亲自审核。”道恩叹了口气：“秦总这一次有些……有些……” 他很想说有些冒失，但是忽然想起了秦远峰以前种种可以说匪夷所思的战绩。不可能之下逆转了魂斗罗，绝地反杀超级马里奥，随便拿出哪一项，都足够傲视整个电子娱乐圈。 他硬生生把这句话咽了下去，只是默默摇了摇头。 “而且……各位记不记得钟人力资源总监cho，兼市场总监cmo钟监已经前往美国了？现在秦总又亲自前去，开拓美国市场，树立自己品牌这又是绝大的一笔开销……秦总难道会魔法？怎么变出再多的一亿来？”之前开口的妇女紧皱眉头，还要说什么，忽然有人打断了她。 “古村小姐，还有各位。”话少的周于坚站了起来，推了推自己的眼睛，其他的人立刻勉强笑道：“周监。”“cto也有想法了？”“平时很少见啊。” 周于坚随意点了点头，脸上如同木板一样没什么神色变化：“我只想说。哪一次秦总的决定有错误的？” “哪一次看起来是可以实行的？” “各位请告诉我。是超级马里奥？还是魂斗罗？或者ace裁判所？” 没有人答话，有人佯装喝茶低下头。 周于坚看了一眼众人，轻声却坚定地说：“但是，我只想问结果。” “结果如何？结果哪一次看来不可能的没有变成可能？” “各位也许会说运气，没有古田顺子案的出现，本公司必定会大败。但是。”他的眼镜反射了一抹亮光：“它出现了。” “结果是我们胜利了，公司开业以来连战连胜，不管对手是谁！为什么这次还要有诸多疑问？”他的话已经有点诛心：“是觉得风向太大？” 他一个个看过去：“还是……我们年龄太小？” 第247节 第0297章 圈定目标（一） 没人答话，谁也不敢说这句话，明面上都是部长级别，周于坚更高一级，但是他们都知道，只有这几个人的电话，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秦总立刻会接的，其他部长，打过去都是那个叫大和信虎的秘书接的。 房间里气氛有点僵。一声轻笑却响了起来。 “各位……秦总让我来解释，我好像还没说话吧？”徐翔笑着茶杯抿了口已经有点发凉的茶水，看着房间里热火朝天的气氛，笑道：“秦总也真是谋划的深……要谁觉得他小，我可不认啊……” 这句话意有所指，所有人的气氛都松了松，摇摇头笑了笑。 联系到公司分股份，和郝胖，周于坚等人的表态，他们算想清楚了怎么回事。 秦远峰手里握着的股份，可远不止51%，看看这些和他从一个学校里出来才奋斗了两年的人就知道了，清一色地站在他那边，还有没说话的美术部副部长徐黎姝，技术部的高远，这些都一清二楚。 这个会，是让这些未来的股东清楚，这个公司，是谁在掌权。秦远峰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后面因为分歧而产生的连锁反应他看不到，不过谁都不会怀疑一个小时后就会出现在他的桌子上，对于自己掌控公司的力度，对方会有相应的调整。 徐翔看到所有人都没再开口，心中更加开心，他心中已经敲定了好几个有可能成为股东的人选，他应该没什么问题，掌机这是极大的功劳，抹杀不掉的，公司为了他的项目转型，已经不是一个职务能奖励的了的。 端坐无忧，他笑了笑，继续丢下了重磅炸弹：“我好像从没说过……这部机器是tv端游戏机。” “那还有什么主机？”一位部长眉头微皱，而久保正雄却倏然睁大了眼睛。 “难道是……” 徐翔小心翼翼地从内袋里拿出一叠资料，笑得更加灿烂：“各位，这就是这台机器的真面目……当然，这只是最粗糙的文字说明……” 一个小时后，秦远峰翘着二郎腿，轻轻抿着咖啡，大和信虎站在旁边，有条不紊地帮他打理着资料。另一边，从地中海赶回来的彼得潘百无聊赖地玩着一根雪茄。 “看样子，他们对我还不是完全心服。”秦远峰冷笑了一声，随手将一叠对话资料扔进了垃圾桶：“公司算上大家来找茬，已经有了五款大卖的游戏，全部都是我亲自操刀。居然还敢存着反对的心思。” “秦……你骨子里真的是一个独裁者，我绝对没看错。”彼得潘撕下张纸，折了个飞机，幽幽丢了出去：“你别怪他们，这么做有两种心思。一种是想通过反对意见表现自己，毕竟要选股东了嘛……这很正常。” “另一种，是你真的还没有收拢他们。人心的归拢，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你才走了一半……再来个两年应该差不多了……你有股东的人选没有？我提醒你，千万不要把你的同学全部弄成股东，他们功绩不到，阅历不够，经验也不够。比起其他部长也就资历稍微长几个月，你这样任人唯亲会犯众怒的。” “我没那么傻逼。”秦远峰靠在沙发上，揉了揉太阳穴：“唯才是用，这一点不会更改，哪怕他不服我。” “不过，这个不服有个范围吧？”彼得潘笑着说：“而且是一个很小的范围。你具备独裁者的第一要素，那就是小心眼。” 他将飞机丢了出去，飞机很快就在窗外的微风中渐渐看不见，他瞄了一会儿，满意地拍拍手：“先不管这个，我本来准备等你ddr做完就对公司做一次手术。毕竟索尼的人进来的时候我在坐镇，他们没捞着一点好处，但是人心浮动肯定是有的。不过嘛……现在你要分派股东，我也不妨再等一等。公司动荡太多会给员工和管理层造成不安感，能一次改革的就不要分为两次……哎？我写在本子上的资料呢？谁撕掉了？” “你刚才折飞机飞到百米之外了。”大和信虎不动声色地精准补刀。 “f...fuck...”彼得潘自己都无力了，瞪着大和信虎：“那你刚才不提醒我？！” “我是秦君的秘书。”大和信虎回答得很干脆。言下之意你是死是活关我屁事？ “我欣赏你这种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态。”秦远峰笑着竖起大拇指。 彼得潘翻了个白眼，坐了下来：“秦，我的一些记录弄掉了，不过我还记得很清楚，口头交流好了。这个毫无责任心秘书没问题？要不要先出去？” “我和他认识的时候比你长多了。”大和信虎毫不示弱：“现在我们两家是亲密的合作伙伴。” 彼得潘好像想起了什么，指着只有一张脸的二愣子大和信虎，意味深长地对秦远峰笑了笑：“大和基板？” 秦远峰笑着颔首：“对。” 一切尽在不言中。 联系起有可能发生的经济危机，彼得潘瞬间就明白了许多。 “既然是如此‘亲密’的盟友，我觉得可以更亲密一些。”他话中有话地笑道，拍了拍大和信虎的肩膀：“看样子以后我们还有很多见面的时候。” “好了，秦。”他拿出笔记本，第一下就翻到了那张被撕下来的飞机，尴尬地翻了过去：“我去地中海，老师和你打完电话之后，我就找了几个朋友。噢，当时你们说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然后我立刻通过渠道清查了几家你最有可能合作的公司目标，可以作为打开海外市场的第一步。” “第一步，很简单，也可能很麻烦。所谓打开海外市场，一次的合作并不足以让你的名字刻在用户脑海中。你需要通过数年的努力，才能让你的品牌耳熟能详，这才算真正打开了一个市场。一场好的商业活动并不能证明什么。人的思维是会选择遗忘的，如果你以为ddr就能让你不被欧美玩家忘记，那就大错特错。” 他指着桌上铺开的一大叠资料，用钢笔不停地在上面画着：“一共有四个公司。首先我们要考虑的是产品契合度。游戏的定位是新潮，好玩，如果是一个制作老年运动仪器的电子公司，就算渠道再好，也决不能要。” “有这种公司？”大和信虎惊叹。 彼得潘看着他，分辨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半晌才阴测测地说：“你硬不起来之后，我会为你特地订制一个。” 不和这个傻大个见识，彼得潘心中这么说着，指着桌上说：“合作过的ibm首当其冲，赫赫有名的蓝色巨人，对于能带给公司第二份利润的途径应该会有兴趣。” 他深深看了秦远峰一眼，直白地说：“你的野心不仅限于此，我能感觉得到。如果这次掌机发售成功，下一次……我可能就会看到真正的主机。因此……和ibm合作，对于日后高精尖的主机开发，有着延伸性的好处，并且电脑产品同样具有新潮属性，和你的商品契合度很高，我觉得它应该是第一人选。” 秦远峰没有说话，良久才说：“坏处呢？” “坏处？自然有，ibm财大气粗，自然不会看得起我们公司，秦，你的公司在香港看着不错，但是放到世界，真的不算什么，说中型都有些勉强。那么，怎么把我们的内容层层上报，而且是以最快的速度决策并回馈，这非常困难。”彼得潘摊了摊手：“你知道，之所以叫巨人，是因为它的庞大。而公司体积一旦庞大，反应速度就会下降。这也是大公司和小公司的区别。对于市场波动第一个做出反应的，绝不是大公司，而是那些甚至只有几十个人的小公司。这就是著名的船小好调头和船大抗风险选择理论。” “这种扁平化的公司，他们除了员工就是老总，所有决定能以最快的速度传达到每一个人，一场两家巨头，甚至多家巨头交杂的商战之后，你会惊讶地发现很多小公司不仅没有消灭，反而壮大了，这就是小公司的好处——对于市场闪电般的反应速度。” “然而大公司却不同，他们有严格的制度。无规矩不成方圆。所以他们要按照制度办事，这平时是好事。但是在真正的战斗展开时，会延误珍贵的战机，所幸他的对手也是如此，小公司根本不具备参与超级商战的资格。你的申请……”他吹了吹资料，冷笑道：“一个月之内能给你答复，那都是快的。” 秦远峰想了很久，果断地摇了摇头：“排除掉。” “时间太长？”彼得潘皱了皱眉头：“但是蓝色巨人值得这种等待。” 秦远峰把那叠资料放到了另一边，看都没再看一眼。 如果他没记错，这位蓝色巨人，已经到了即将倒塌的时刻。 80年代末，ibm和苹果的争锋已经到了最后一刻，ibm为了彻底打垮苹果，开放了计算机框架，这一举，造成了著名的小型计算机出现，也就是现在都在用的家用机。而这一刀确实刺伤了苹果，让苹果销量降到冰点。但同时，也让ibm伤痕累累。 更重要的是，ibm根本没有抓住这次小型计算机普及的大潮！硬生生造成了一个强大的敌人，那就是dec公司。 这个公司作为小型计算机普及的带头人，撰取了足够多的美元，甚至对ibm都产生了威胁。从90年到93年，ibm连续三年亏损三十亿美元以上，93年底，如果不是“ibm的传奇”郭士纳上任，当时士气降到谷底，面临肢解的ibm恐怕已经是过眼云烟。 所以，他现在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和这个即将倒大霉的公司合作。 第0298章 圈定目标（二） 这也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如果ibm的人在这里，知道了他的想法，说不定就会冷哼一声。你不想和我们合作，我们还没这个闲心看你的计划。 秦皇朝？哪根葱？达到百亿美元的固产了吗？没有？那先通知前台转接吧。 “第二个，就是迪斯尼。”彼得潘笑得很非常阴险：“我们可以通过反向寻找找到他，而且，迪斯尼的品牌，渠道，简直可谓和你天造地设的一对。更重要的是，他们在欧美具有极强的影响力。” “迪斯尼？”秦远峰皱了皱眉：“他们急匆匆地撤出日本，甚至都没有在任天堂，索尼，世嘉即将到来的混战中做点什么，显然他对电子娱乐业并不感兴趣，索尼的高枝都放弃了，我不觉得他是凤凰非梧桐不栖。更何况现在的秦皇朝还不是梧桐。” 彼得潘点了点头：“对自己有正确的认知，不自大，不盲目，这是你的优点。但是，这一次你却想错了。” “迪斯尼这次放弃地很明智，他一旦加入进来，面对的是索尼这样的庞然大物，他不是不敢，而是不愿。跨洋运作十亿以上的资金，而且对手强的可怕，还有两头凶恶的地头蛇，一个比一个难缠。怎么看都是一个乱局……不过，这并不代表它对电子娱乐不感兴趣。” “啪”一份资料被丢到桌子上，彼得潘洋洋得意地抬了抬下巴：“想不到吧……迪斯尼从85年开始就一直试探电子娱乐圈！而且和索尼一样，他们选择的合作伙伴，也是任天堂！并且，他们有自己的旗下游戏研究小组！” 有这种事？ 秦远峰也来了兴趣，确实，电影和游戏，都是全娱乐中的一环，只不过，他以后者起家，最后反过来带动前者，其实，都在一个泛娱乐圈中。 他拿起来扫了一眼，微微翘了翘嘴角。因为，他看到了两个熟悉的名字。 资料上，一共有五款游戏，米老鼠不可思议的王国，唐老鸭大冒险系列，梦之勇士，美人鱼，以及…… 松鼠大战1、2！ 如果说，前面几款游戏他还不清楚，记忆长河中有些模糊的话，最后这款，两个名字却让他无比熟悉。 曾经，这几乎是fc卡带的“标配”，多少人为了玩这款游戏跑到有这盘游戏盒的同学家中蹭着玩。两只可爱的小松鼠，通过一个个关卡，他也这么蹭过。 “居然是迪斯尼做的啊……”他不无感慨地回想了一下，目光继续看了下去，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发现了？”彼得潘笑道：“这几盒游戏，都突破了七十万盒大关，这是不小的利益。但是，制作公司却是卡普空。” 秦远峰的目光也转动起来：“我说卡普空怎么背叛任天堂，不被世嘉信任，现在又夹在索尼中间，却一直没有求援的迹象……原来，他背后还真有条粗大腿……信虎，把桌子上的资料分发一下，谢谢。” 大和信虎莫名其妙地看着秦远峰：“这不是晚上发的吗？” “哎……”彼得潘叹了口气：“这是明白地赶你走的意思，understand？” 大和信虎感觉很受伤：“我以为我们已经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我还特意去ddr捧了你的场的，虽然第一场就被刷下来了。” 话这么说，但是他还是知道有的话不能自己听到，走出去之后，彼得潘叹道：“他好像是大和基板的少爷？你的盟友日后智商堪忧啊。” “盟友？”秦远峰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商场中最不可信的就是盟友。往往给自己最后一刀的，也是盟友。” “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保持我们现在纯洁的友谊，我觉得盟友还是真正被自己掌握了才好。” 彼得潘愣愣地看着他：“你无耻地太过正直，我居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 秦远峰撑着头想了想：“你说的太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笑了一阵，他看着门口出了口气：“他才刚刚二十岁出头，马上二十一岁，为了家族的命运不得不在公司里学习，你以为他喜欢？多点体谅吧。” “你的体谅就是如果经济危机来到趁机收购他的公司？秦，你真是贴心到了恶心。不过我喜欢。确实，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才是最放心的。”彼得潘笑着说。 “谢谢你的夸奖。如果是夸奖的话。”秦远峰毫不避讳地笑道：“这里本就是个你死我活的地方，决定站上来的一刻，就该有这种觉悟。” “不能怪人心险恶，只能怪自己太善良。是这个意思吗？因为这是大势所趋。”彼得潘啧啧地说：“大势……还真是个好用的名词。” 两人跳过了这个话题，确实，收购合作过的公司，太正常不过，和道德无关，而且，经济危机中，他还是救了大和基板，否则，只能替对方收尸。 “好了，仁至义尽的秦。资料上我们都看得出来。”彼得潘收敛了笑容，神色变得郑重：“迪斯尼一直在试探，他们卖出版权，选择了卡普空作为他们的背包客，任天堂做他们的平台。如果游戏做好，可以反过来再做动画，很完美的考虑。我们通过卡普空，一定能找到迪斯尼。如果你放弃ibm，那么迪斯尼绝对是第二选择。” 秦远峰沉吟了起来。 他的考量，出发点和杰克，彼得潘完全不同。 他第一个想法不是考虑迪斯尼适不适合，他是从回忆中找迪斯尼到底有没有进入电子娱乐界。 答案是没有。 也许经过长久的试探之后，对方已经失去了耐心，也许对方终于觉得自己不适合电子娱乐圈，最终还是没有加入。 “再说。”他主动将资料拿了出来，放到一边。 彼得潘抬了抬眉毛，狐疑地看着对方：“秦……你到底怎么想的？ibm，迪斯尼这种有可能合作的公司你都看不上？你还想要谁？” “说说剩下的吧？”秦远峰点了根烟，淡淡地说：“我有我的考量。” 彼得潘叹了口气：“本来第三个是哥伦比亚唱片。他和索尼有瓜葛，并且你之前的ddr专辑版权，ktv版权这些都没出手，为了彻底打消索尼的疑惑，你可以趁机联系哥伦比亚的母公司哥伦比亚电影，一举两得……不过现在看来，你估计也没有这个想法？迪斯尼你都不选，你会选哥伦比亚？” 秦远峰笑着摇了摇头，这又是一个固守电影界的生力军，从不加入电子娱乐业，版权都很少往这边卖。 他正要让对方说说最后一个，却忽然眉头一挑，倏然看向了彼得潘。 “秦？”彼得潘好奇地问：“你怎么？” 秦远峰摆了摆手，示意不要打搅，就在刚才，他忽然想起了一些陈年往事。 第248节 “哥伦比亚……”他眉头轻轻皱着，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坐着，手中的香烟有节奏地上下轻轻弹动，仿佛他此刻脑海中急速跳动的回忆。 “哥伦比亚……”他想了好几分钟，忽然目光一闪，认真地看向彼得潘：“小彼……也许……咱们这次还真的得从哥伦比亚身上找突破口！” “别叫我小彼……我比你大……算了，你说说看？”彼得潘莫名其妙，就算是他都没有想到有什么突破，哥伦比亚影业刚才不是才被否决吗？ “你在想哥伦比亚电影吧？”秦远峰微微一笑：“没错，哥伦比亚唱片几乎被索尼完全控股，我们不可能去找他们，但是，我确实是要找他们的母公司！” “他们的母公司？”彼得潘当然不会愚蠢地以为还是哥伦比亚电影，稍微想了想，立刻跳了起来，惊呼一声：“你……你是想找可口可乐？！” “啪！”秦远峰在半空中用力地搓了个响指，脆响声响彻房间。 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没错，就是可口可乐！”他舔了舔嘴唇，神色中带着一抹兴奋：“哥伦比亚唱片第一东家是哥伦比亚影业，另一部分股份由可口可乐把控。索尼最初买的也是可口可乐手中的股份，进而慢慢蚕食掉哥伦比亚影业手中的股份！这才有了现在的索尼唱片！” 彼得潘镇定了一下心情，冷笑：“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惊呼吗？” “这个答案应该带有讽刺意味。”秦远峰不介意地笑道：“不过我不介意。” “当然讽刺。因为我想不通可口可乐怎么和你合作？” “把你的商标印到可口可乐上？再告诉所有用户这是可口可乐的新商标？别开玩笑了，秦，可口可乐上面就一个商标，他们不会给你侵占他商标的一丝机会，这个品牌无价！百年品牌！多少钱都没戏！而且你现在根本拿不出钱来！” 秦远峰笑了，笑得非常开心，开口之后，却并没有说这件事。 “我记得，你和杰克先生都提醒过我。” “我也知道，新主机要发行，我缺少一部rpg坐镇。日本是游戏的第一站，如果这里得不到认同，世界上就无法取得认同。所以，我无论如何都需要在发售一年之内出现一部镇馆之宝的rpg。不管它适不适合欧美。” “如果我让这部rpg的角色，得到世界的认同，再出现在可口可乐包装上，你说他们愿不愿意？” “植入广告？！”彼得潘愣住了，却马上反应了过来，这不是电影中惯用的植入广告吗？ 他还真没想到，植入广告可以用到游戏和可乐这两种完全不搭的东西上。 他愣了好一阵，才怔怔地点了点头：“想法可以打满分，但是！你怎么确定你的形象可以获得全球认同？！你怎么确定你印在可口可乐包装上的东西可爱，易记，辨识度高？你怎么确定可口可乐会接受？要知道他们从没在可口可乐标签上贴过任何一样其他角色！你知道创造一个这样的角色需要多大的难度！这根本不比创建一个新品牌难度低！甚至高得多！” 秦远峰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确定，我肯定。” “这个角色，一定是风靡世界，长红十数年不衰的经典名作！” “彼得潘，记住它的名字，记住它今天在这里萌芽。” “它的名字，叫做宠物小精灵。或者还有个外号，叫做口袋妖怪。” “我要放在可口可乐瓶子上的东西，叫做皮卡丘。” “这！就是我的掌机，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超级大作！也是秦皇朝不倒的摇钱树！” 第0299章 宠物小精灵 “宠物小精灵？口袋妖怪？皮卡丘？”彼得潘见鬼一样看了他半天：“你千万别告诉我你刚想出来的。” 秦远峰郑重地摇了摇头：“我只能说，这部游戏的影响力会超过我目前所做的任何一部游戏！达到和超级马里奥同样的高度！甚至吸金能力犹有胜之……不，是远胜超级马里奥！” 彼得潘看了他半天，拍着胸口坐下了：“冷静……冷静……我不该和疯子一样见识……” “你认为我在说疯话？” “不然？”彼得潘嗤笑了一声：“你应该比我还清楚超级马里奥在这个时代代表着什么。那是一种精神，电子娱乐之王任天堂的标志，全球最高销量的游戏。如果不是你击败过它，噢，不对，是日本范围内击败过它，索尼可能会对任天堂发难？他恐怕永远都没有这种想法。” “你要缔造一部影响力堪比超级马里奥的大作。是无疑是好的，我甚至敢肯定，如果真的出现这样的作品，这场掌机大战已经分出了胜负。” 秦远峰眯了眯眼睛：“小彼，你觉得，一部游戏的品牌，值多少钱？不要说虚无的无价，我指的是他能创造的实际利润。” “我再说一次别叫我小彼！”彼得潘愤怒地看着他，半晌才说：“十亿以上。美金。整个圈子里只有超级马里奥能达到这个地位。它是神级，在它之下，谓之一线，一线的品牌不值钱，十万美元有人买他们卖得比谁都快。” 秦远峰用尽量不会吓着他的声音说：“好的小彼，你有没有考虑过……一部游戏品牌实际价值年利润十五亿？” 彼得潘毫不掩饰地嗤笑了一声，挑着眉毛看着他：“秦，你应该从梦里清醒了，你不是灰姑娘，不会有王子来吻醒你。” 秦远峰微笑颔首，没理他，继续说了下去：“你有没有考虑过一部游戏动画版权卖到全世界。电影版次次爆满。周边被无数人争抢。美国梅西感恩节大游行特地买版权做气球。日航，美航，欧航全部有这部游戏的主体飞机？” 彼得潘单手扶额：“秦，香港的精神病院在哪里，我出钱怎么样？你应该好好养一养了。” 秦远峰微微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从未消失：“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一部游戏十年卖出两亿份销量，成为全球最吸金的品牌？有它在，那部掌机永不可能倒。” 彼得潘深吸了一口气，从鼻孔中重重呼出。 他感觉很累。 和智障谈话，总是让他觉得思维不在一个维度上。 “梦很美好。不过总有醒的时候。”他看着秦远峰，沉声说：“如果有这种游戏，你告诉我，我可以宣布掌机战争从此结束。” “秦，我明白掌机对你意味着什么，尤其是在这么恶劣的大环境下，还面临着可能到来的日本经济崩溃危机。但是，饭要一口口吃，这种游戏，已经可以称为神迹。它会撑死你的……” 秦远峰仍然微笑，过了好一会儿才淡淡地笑道：“我这个人呢，没别的优点，只是做的梦往往会变成现实。” “知道吗？前几天我又做了一个梦。一个看起来很美好的梦。” “梦里，电影，电视，动画，漫画，游戏，他们处于同一个维度上，成为了一个巨大的圆。我很迷惑，这些东西要组合起来何其困难。于是，我悄悄走进游戏那个圆里看了看。” “我看到了一个叫做暴雪的公司，他做了一部名叫魔兽世界的游戏，每年盈利五六亿美元。然后我又看到了一款叫做英雄联盟的游戏，每年盈利同样这个数目。我就在想，秦皇朝在哪里呢？” 他笑了笑，继续说了下去：“于是我一直找，一直翻，最后终于发现了我的公司。发现它旁边没有什么恢弘大气的cg动画，只有一只老鼠一样的宠物蹲在哪里。看到我的第一句，它就说：你好，我叫皮卡丘，我是你的台柱。” 彼得潘“哈”了一声，一口大气没喘出来，迅速地翻了个白眼，毫不掩饰。 “然后，我顺着这只生物往上看去，你猜我看到了什么？”秦远峰笑着问。 “十五亿美元？”彼得潘声音里充满了嘲讽。 “你真是猜对了。”秦远峰笑容不减，点了根烟：“明天我要去日本，你去不去？” “我觉得你现在最适合的地方是地狱。让地狱火烧烧你的脑筋，也许会重返现实。”彼得潘撇了撇嘴，毫不留恋地站起来就走：“别理我，别叫我，等你十五亿美元的梦醒了，我们才能继续人类的对话。” “咚！”门被狠狠砸上。秦远峰笑着看着重重关上的门，嘴角微微翘了翘：“还是生气了啊。” 他缓缓给自己泡了杯咖啡，转过转椅，翘着二郎腿随意地把办公室落地窗掀开一条缝，一道温暖的阳光，迅速铺满了整间房间。 “小彼，其实我不怪你生气。”他仿佛是在对手中的咖啡杯述说，这些，都是他心里的话，而且……这是连现在的父母都绝不可能听到的话。 他不能对任何人说，只能自言自语。 “超前十年，是为天才。超前二十年，就是疯子。”他淡淡地笑着，没人知道他心中现在的心情，看着屋外的风景轻声说：“我告诉你二十年之后的事情，你怎么可能不认为我是疯子？” “你不会知道，口袋妖怪每年的利润是魔兽世界，英雄联盟这些大型游戏的数倍以上。你也猜不到，以后的感恩节真的全是口袋妖怪的周边。日航美航欧航确实为了口袋妖怪制造了六架豪华客机……就因为出资方的女儿是口袋妖怪的忠实粉丝。” “你不会知道……也没人可以猜到……它将全娱乐真正呈现在了世人面前，进入了吉尼斯世界纪录，十三年……卖出三亿份销量，就算每盒只赚十美元，也超过魔兽最鼎盛的四年二十二亿美元的记录……整整八亿！” “不过你说对了，它的出现，会立刻终结掉这次掌机战争。你也说对了，它是神作，毫无置疑的神作。”他看着咖啡杯，笑了笑：“这样的东西，你说，我怎么还坐的下去？” 他仰起头，“咕咚”一声喝光了杯中的咖啡，苦涩的味道立刻弥漫整个胸腔，同时弥漫的，还有一股沸腾的热血！ 他的脸色，已经没有了笑容，而是无比的凝重。 “立刻给我订一张机票，去东京。没有两小时之内的飞机，就包机。” “秦社长，你这是？”大和信虎在电话里问道。 “我说……我要去追寻神迹，你信么？”秦远峰问道，甚至根本不看，他就能猜到大和信虎在电话那边拼命摇头。 “第二，立刻查国东京专科学院今年毕业的应届生！查一个……叫做田尻智的男人。明天起飞之前，我要他的全部联系方式！全部资料！” “明白。” “第三，立刻查一本叫做game freak的杂志。如果市面上已经收回，想办法从南梦宫那里找！上面应该有创刊人的联系方式，找到一个叫做杉森建的日本人！我到达日本的时候，这些东西必须立刻出现在我面前。” “第四，准备二十万美金的支票，三十分钟之后给我。” 四道命令一发出，他坐在桌前，紧紧抿着嘴唇，双手梳理了一下浓密的头发，用力拍了下脸。 “田尻智……杉森建……”他的脸色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微笑，轻轻舔了舔嘴唇：“准备好了吗？我来了。” “你们的皮卡丘，还停留在精灵球之中。没有孕育出来之前，就算它以后是一条惊世巨鳄，现在老子也要一口吃下它！” 他抓起衣服，立刻立刻开了房间。 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他没记错，今年毕业的田尻智，已经经由南梦宫制作组长远藤雅伸引荐，和南梦宫社长中村雅哉有了深入接触，现在再不行动，四个月后，他们就会建立自己的游戏开发公司game freak，并且将在年底受到任天堂董事之一，掌机之父横井军平的接见。 决不能让这两人见面！ 他走在走廊上，周围的人认识他的纷纷躬身，他随意地点着头，目光中却闪过一抹寒芒。 pm，可是真正救活了gb，让任天堂彻底在掌机市场称王的巨作！放弃它，秦皇朝的掌机梦将会受到最严酷的挑战！ 现在，正是八月末……这正是田尻智毕业的时候！ 这一次，他要完全抽走任天堂最后一丝翻盘的希望！ 没有了掌机的巨额利润，他倒要看看，这个固执死板的电子皇帝，能在第二纪元强敌环视的情况下坚持多久！ 唯一的阻拦……就是中村雅哉了…… 他目光微微闪动，这个人，可说是一手导致口袋妖怪横空出世的最大功臣！如果不是他的注意，田尻智和杉森建绝不会走到南梦宫的视野中，更不会受到任天堂大董事之一，掌机之父横井军平的接见！ “去机场。”他想了想，接过司机递过来的移动电话：“联系南梦宫社长中村雅哉，就说秦皇朝社长想和他共进晚餐。” 第0300章 中村雅哉 日本，东京。 一栋高大的建筑中，一位六十多岁，满头花白的老者，头都已经秃了一半的老者，推了推自己黑色的眼镜，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中村社长？”旁边的助理担心地问。 中村雅哉摆了摆手，嘴唇动了动，最终却开口了：“秦皇朝社长约我共进晚餐，你安排下行程吧。” 助理点了点头，无声地退下了。 “真是年轻妄为啊……”助理出去后，已经六十四岁的中村雅哉叹了口气，躺在椅子上，无声地喃喃自语：“加入世嘉，挑战任天堂，再和世嘉分手，加入索尼，再和索尼分道扬镳……秦君啊秦君……你到底在做什么？你两年做到了别人几年都做不到的事情，然后就开始狂妄自大自我坍塌了吗？” “第一方谁看你顺眼？偏偏你现在找上南梦宫……如果可以……我真不想和你见面……” 他头疼地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因为他知道，不见不行。 秦皇朝已经不是两年前那个几个人的小公司，是的，他们资历还浅，公司内部结构散乱，但是并不代表他不够分量。 第249节 一个“击败过超级马里奥的公司”的名头，就足以让秦远峰亲自来到，这位六十多岁的老人不能避而不见。 “还是得见啊……”犹豫半天，他摇了摇头，叹道。 一个小时后，脸上没有半点犹豫，满面笑容的中村雅哉，在一所日式料理餐厅的包厢中，和秦远峰正式见面。 “秦君……算起来，我们还是初次见面哪。曾经遥望了几次秦君的风姿，不愧为新一代第三方。”中村雅哉脸上一丝异样表情都没有，带着最诚挚的笑容和秦远峰握着手。 人老了，就成了精。尤其是活在商场这个复杂的环境下，中村雅哉就算有再多腹诽，此刻呈现出的也是满脸和谐。 “初次见面，中山社长。”秦远峰笑着和对方握了握手，宾主入座，寒暄了起来。 酒是上好的红葡萄酒，菜是新鲜的如同活着的生鱼片，酒过三巡之后，秦远峰笑道：“不瞒中村社长，这次来，是有点小忙想请你帮。” 中村雅哉夹着一块粉嫩生鱼片的筷子微微抖了抖。 还是来了啊……他叹了口气：“秦君……你可知，我现在是真的不想和你见面的。不如我们只谈风月，不谈公事可好？” “是觉得我没这个资格？”秦远峰端着酒杯，轻轻转了转，嘴角挂着一抹浅笑。 “不胜惶恐。”中村雅哉长长地出了口气，苦笑道：“任天堂，索尼，世嘉的三方大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贵社明知已经被三家第一方排斥，又何必咄咄逼人？” “现在其他公司和你扯开联系都来不及，秦君这次亲自到来，鄙人却不能不见。实在是让人相当为难哪……” 秦远峰笑着看着眼前的老人。 这个圈子里，没谁是真的傻逼，就算中山隼雄为世嘉制定了错误的发展方向，但是别人在技术开发上是一把好手。而面前这个老人，不仅仅现在是南梦宫的社长兼董事长，在相隔十五年后的2005年，南梦宫和“超级机器人大战”万代合并之后，更是以七十九岁高龄掌控两家公司。成为南梦宫·万代的社长兼董事长。 如果说对方是老糊涂了，他第一个不信。 或许他没有年轻人那样一往无前的冲劲，但是对于整体局势的发展，他相信看得更加透彻。 他没有立刻回答，中村雅哉也没有追问。他在犹豫，自己要不要说出秦皇朝的掌机计划？ 现在说，一个好处是万一南梦宫真的答应了为秦皇朝制作游戏，哪怕不是独占，而是跨平台，那么都是一大助力！ 以往绝不可能。任天堂死死把握住了这些第三方。但是现在的局势，三家混战即将来到，届时，第三方将会成为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佬全力争夺的焦点。地位也会水涨船高，他们不会不明白这一点，尤其是中村雅哉这样的老人精。 如果没有背叛任天堂追求更高利润的心，他们成立大联盟干什么？虽然这个大联盟在发现背后操纵者是索尼之后急速销声匿迹。但，它们只是销声匿迹，秦远峰从未得到过他们已经解散的信息！ 现在说，对方一旦点头，就有了好几个月的准备制作时间，有可能赶得上gb的同期发布。 他，并不单单为田尻智和杉森建而来，和第三方的接触，迟早都会提上日程。 就在这七个月之中。 但是……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中村雅哉苍老的面容。这个商场，除了自己和血亲，还有谁能相信？ “有一个问题。”他终于淡淡地开口了，第三方的助力，对于现在的秦皇朝，几乎是无法抗拒的诱惑，就算知道可能有危险，他也必须试一试：“我一直很想知道。南梦宫到底选择了谁？” 中村雅哉埋下观察菜色的脸上，不为人知地闪过一抹寒芒。 果然……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这句话秦远峰说得模糊，他又如何不明白。 选择了谁？这显然是问南梦宫准备怎么站队！ 中村雅哉轻轻抿了抿嘴唇，所以……他才不喜欢和年轻人打交道。 锋芒毕露，没有一丝隐藏。根本不给人退让的余地。 抬起头来的时候，他脸上仍旧笑容满面：“秦君的话，我不太明白。不是我选择了谁，是谁选择了我们。” “中村社长。”秦远峰微微鞠了一躬，脸上最后一丝笑容也敛去：“我尊敬您的资历。但是，您希望就这样下去吗？” “我不相信。商人永远追求最大的利润，这无可更改。” “任天堂六年权利金的高压，几乎各大第三方少赚了50%的金钱。如果大家都不愿更改，为什么会组织大联盟？又为什么知道背后是索尼仍然不解散？” “你们在等！”他一针见血地开口，直视着中村雅哉有些闪烁的目光：“等这场大战拉开序幕！等待日本的三国之战正式拉响！你们非常明白，这一场超级商战中，没有人会动第三方，而且会倾力保护！” “这一战中，第三方的身份会提高到一个史无前例的地位。你们也可以彻底摆脱任天堂。” 两人的目光直视，中村雅哉脸上也没了笑容，过了很久才长叹了一口气：“秦君，有的话不用挑得这么明显。现在大联盟的主席正是鄙人，我不用瞒你。毕竟你也是第三方之一。而且……” 他笑了笑：“虽然我很不愿承认，但是不得不承认，你有足够的资格，足够的底气加入大联盟的顶层。” “秦皇朝，是一个善于创造奇迹的公司。你们缺的只是时间的积累，刻入用户记忆的长河。”他肯定地说：“你们……会是下一个任天堂软件部门！” 秦远峰看了他很久，心中也犹豫了很久。 终于，他开了口，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地吐出来，沉声道：“那么……如果这场三国争霸，变成四国争霸呢？” 中村雅哉目光霍然闪亮，哪里还有一丝老人的影子，如同夜空最璀璨的星光，也如同翱翔天上的雄鹰。手不自觉地抖了好几下，胸口迅速起伏，压着嗓子说：“秦君，慎言。” 嘴里是这么说，但是他的目光，却如同着了火一样盯着秦远峰，显然是想听下去。 秦远峰闭上眼睛，再次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再一次体会到利益面前，什么自控，都是笑话。 有30%的可能，足够让他去赌一把！ 让南梦宫成为自己跨平台的第三方，这种前景太诱人了。 “迪斯尼？”他在平复心情，没有开口，中村雅哉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秦远峰睁开眼睛，摇了摇头。 中村雅哉这次脸色都有了显著的变化，眉头紧皱了又松开，松开又皱起。 他的身子前倾，轻轻放下了勺子，脸上的神色就如同富士山上最不变的石头，死死盯着秦远峰。 勺子在盘子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咚声，他苍老的手抓住了秦远峰手腕。秦远峰明显可以感觉到，那里有一丝发凉的冷汗。 “秦君……你是带谁的传话？”中村雅哉的表情无比凝重，喉结动了几次，才颤声问出了下半句：“或者……是你为自己传话？” 秦远峰看着他的眼睛，没有回答。 这种时候，不需要回答。 两人对视了好几秒，中村雅哉收回了自己的手，深深看了一眼秦远峰，拿起了旁边砖头一样大的手提电话。 “远藤君……恩，我是中村社长。” 他再次看了一眼秦远峰，腮部肌肉咬合了好几次，终于看似平静，实则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说：“明天……取消和旗下公司的交流会……你现在，马上去奥多磨町三道我的私人会客厅……嗯，是的，让小岛助理和你一起去，我马上和……一位朋友过来……” 放下电话，他双手交叉着搓在一起，头上的根根白发都似乎有些微颤。 “我觉得，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谈一下。”许久，他才站了起来，目光如火：“一个独裁的市场不是好市场。有竞争才有崛起。我想我们可以就这方面进行一些交流。” 秦远峰暗暗松了口气。 果然，利益至上。 有足够的利润，南梦宫绝对不会死心蹋地跟着任天堂！ 这只是打开了一扇门，然而，这一条缝隙，起码不会断绝他的希望。 第0301章 捣乱者 车开到了一间安静的院落里，这里绿化得很好。而且是一栋独栋住宅，在89年日本地价正值峰值的日子中，这已经是一大块黄金。 “请进。”中村雅哉显然经常来这里，刚进门，一直皮皱得如同他的脸的巴哥飞也似的跑了上来，对着中村雅哉蹭裤子的时候还不忘对秦远峰呲牙咧嘴以示忠诚。 “秦君请小坐，我立刻便来。”中村雅哉微微颔首，抱着巴哥犬缓缓走进了更衣室。秦远峰在一名穿着和服的女子带领下，走到了一间隔音极好的房间。 刚推开门，他不禁愣了愣。 屋里并不止他一个人，另外有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他留着一撇浓密的小胡子，长相非常普通，微微有些发福的身材并不高，大约在一米七零左右。 对方正悠然地捧着一杯茶，饶有兴致地翻着桌上的一本书，看到秦远峰进来，只是抬起眼睛瞥了一眼，正打算继续看书。却忽然停顿住了。 他再抬起头，甚至脑袋都有些微微偏着，看了秦远峰好几眼。 他手中的书不知不觉放下了，几秒后，人都站了起来，秦远峰竟然惊讶地发现，对方脸上似乎挂着一种欣喜和……激动？ 他不知道他有没有看错，但是很快，他就知道他肯定没看错。 “请问是秦皇朝的社长秦君？”对方满脸都浮现上了笑容，迈着小碎步快步走了过来，笑着伸出了手：“初次见面，真是不胜荣幸哪……鄙人南梦宫开发组组长远藤雅伸。见到你非常高兴。” 远藤雅伸？秦远峰笑着握手，心中同样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对方。 刚才中村雅哉电话里说的远藤，竟然就是远藤雅伸本人？这个人……就是口袋妖怪出现的始作俑者？ 如果不是他，田尻智根本不会认识中村雅哉这种等级的人。正式因为远藤雅伸亲自去街机厅抓住了田尻智，才把他推荐给了中村雅哉，而中村雅哉则是更进一步直接把田尻智引荐给了“掌机之父”横井军平。 心中的警惕感，已经完全提了起来。他记忆中，现在远藤雅伸和田尻智已经有了极深的联系。只是不知道到底纠葛到了哪一步而已。 但是，不管有多深的关系，口袋妖怪这种核弹级的游戏，绝不能够落入南梦宫的推荐表之中！更不能呈现在山内溥，岩田聪，横井军平的桌面上！ 如果说，第二纪元ps以一部最终幻想7奠定胜局，那么，掌机市场，同样是口袋一出，四海归附！ 这是一部当得起“救世主”名头的超级巨作！也是一个公司十几年二十几年的吸金利器！ 无论被山内溥，岩田聪，横井军平中哪一个人看到，任天堂的掌机就算被他压下去，也照样有反扑的那一天。 “远藤先生，久仰了。” “秦君太客气了。”没想到，正在秦远峰想怎么套点话的时候，远藤雅伸却自己套起了近乎来：“秦君不用说太客气的话，在秦君的作品面前，恐怕业界还没几个人不敬佩的。秦君，你可不知道，你的每一套游戏我都有收集。文字游戏也许冷门，但是偏偏是我的最爱。从火焰纹章开始，一直到逆转裁判……” “噢，逆转裁判我不得不说真的是一款想象力拓展到极致的游戏！我敢肯定，未来几年内，类似游戏绝对没有可以超过它的！” “秦君，我也是游戏开发人员，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在创作方向上多加讨论，我觉得一定会碰撞出美丽的火花。” 秦远峰面带笑容，可惜笑得有点抽筋。 粉丝？ 远藤雅伸是他的粉丝？ 这种情况，实在太正常不过了，无论谁都会有偶像，或者说，无论谁都会为自己定下敬佩的人，然后将他作为超越的目标。他实在没想到，南梦宫的首席开发人员居然是他的粉丝。 “刷拉拉……”就在两人正在加深感情的时候，拉门被拉开，穿着一身深蓝色和服的中村雅哉，缓缓走了进来。 “远藤，你不是一直想见秦君一面吗？”他淡淡地说：“今天如你所愿。” “感谢社长的记挂。”远藤雅伸深深聚了一躬：“我和秦君交谈得非常愉快。” “收起你的愉快。”中村雅哉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手抖了抖，提起宽大的和服袍袖，轻轻端起桌上冒着热气的茶杯：“你可知，我为什么一直不想让你和他见面？甚至你申请过几次去秦皇朝交流理念我都没有批准。” 他话是对远藤雅伸说的，但是目光却鹰一样看着秦远峰：“按照道理，秦皇朝五款游戏五款大红，甚至有击败魂斗罗，超级马里奥这样的神迹在身。不可能没有人和他去交流思想。但是为什么……两年没有一家公司提出来？即便是最小的公司？” 第250节 “不是有人打压你。”他仿佛知道秦远峰的疑问，露出一个会心的浅笑：“而是……秦皇朝太不安稳了。” “无论哪个公司，都要站队。不是世嘉，就是任天堂。现在多出来一个索尼。” “你想想，你最开始站在世嘉，任天堂方面的队伍就不敢碰你，任天堂占了游戏市场的80%以上，世嘉手下的开发小组除了自己的小组是精品，其他的什么质量序列看得老夫都想笑。”中村雅哉仿佛一把磨亮的锈刀，来到这里，就如同铁锈之下的宝刀露出了它真正的锋芒，正在一点一滴地绽放着令人心颤的寒光：“就算有人不在乎，比如本社，已经是任天堂五虎之一，任天堂还管不到我们这些。” “我不在乎，但是却可以确切地告诉你，我们有过和贵社交流的想法，甚至专员小组都成立好了，正是远藤雅伸的组长。”他轻轻放下茶杯，目光中有一点寒芒：“不过就在我们准备给秦皇朝联系的时候，发生了ces的事件。” “秦君……你和荒川实在ces大打出手……简直让我们根本不敢靠近你一步！”他直视着秦远峰，毫不避讳：“荒川实是谁？那是大名鼎鼎的北美之狼，任天堂社长，铁血沙皇山内溥亲女儿的丈夫！” “你就这样和他打起来了。”他点了点头，看着秦远峰说：“然后，你击败了超级马里奥，这让所有人再次动了和你交流的念头。谁都知道，你是一块大大的金矿。” “但是……你马上就脱离了世嘉。然后呢？你为迪斯尼卖命。结果你玩了我们所有人。你在为索尼打工！” “ddr大红，你没有一点安稳的迹象，因为销量下滑和索尼分道扬镳！” “你算算，这个圈子里，谁能容你？你惹了多少人？是了……你不怕，因为你先那句话，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敢和索尼摊牌！但是，你不怕，我们怕！第一方如果截断我们的渠道，我们将面临巨额的赤字！” 他松了口气，胸口有点起伏：“你说，谁敢找你交流？你在电子娱乐界，不怕成为独夫？” 他的声音很大，甚至带上了一点愤怒，远藤雅伸瞠目结舌，嘴巴动了半天，才喃喃地说：“中村社长……但是秦君的理念……确实先进得会吓到人……” “那是……”中村雅哉冷笑了一声，这次话是对着秦远峰说的，却看着远藤雅伸：“如果他愿意来南梦宫做开发人员，我愿意私人出8%的股份让他立刻成为大股东！” “就在刚才。”他长长出了口气，胸口明显跌了下去，收敛了情绪，声音也再次淡了起来：“秦君，你再一次不安定了。” “远藤，你猜猜看，刚才秦君对我说什么？” 远藤摇了摇头。 中村雅哉冷笑了一声：“他告诉我，他要做第一方！邀请我们南梦宫为他开发游戏！转战他的阵营！” “啪！”远藤雅伸手中杯子，伴随着一生脆响掉到了地上，杯中热茶溅了一地，他却浑然不觉。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中村雅哉，发现他不像是说笑。又木讷地转过来，不认识一样看着秦远峰。 “这不现实！！”忽然，他大喊了一声：“秦君靠着几款游戏赚了几十亿？！那是款款超级马里奥才可能的！他哪里来的这些钱开发主机！根本不可能有后续资金铺垫！……” 他猛地住了嘴，仿佛见鬼一般直视对方：“你……是因为这个才和索尼分手？！你……在一年前就谋划这件事？！” 中村雅哉冷笑：“你发现得太晚了……我现在才知道，我们的秦社长野心有多大。” “难怪一年中，你连续和任天堂，世嘉，索尼合作又分手。因为……你根本不怕！你有自己的依仗！” 秦远峰笑了，大吗？对比起全娱乐的科幻般梦想，第一方，也仅仅是个起步。 有了第一方的影响力，有了全世界求上来的渠道商，积累了足够的人脉，资金，名气，他才敢向电影界，音乐界亮剑！他才敢向主题公园，主题游轮挥起真正的屠刀！ 毕竟，那里还有五大电影巨头，三大唱片巨头在等着他。更有维迪旺，苹果，微软这样的世界巨头潜伏在深海之下。 路还很长，两年，第一方，也仅仅是个开始。 他看着两人，肯定地对中村雅哉说：“你动心了。” 中村雅哉也笑了，仿佛刚才的语气激昂不存在一般：“哦？何以见得？” “痛斥我为电子娱乐圈的搅屎棍，却邀请我这个搅屎棍来你私下的会议场所。我想不出除了动心还有什么理由。” 中村雅哉嘴终于裂开了，笑得非常愉快。 “果然，和聪明人谈话就是这么愉快。” “那么，秦君，请你告诉我，你哪里来的资金？你绝不可能靠着几款游戏净赚几十亿。” 秦远峰看着他说：“那么，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动心？” 第0302章 第一方和第三方 “很简单。”中村雅哉收敛了笑容：“你有一个无与伦比的优势。” “这个优势，无论是世嘉，还是任天堂都不具备。那就是他们都是中途加入，是以第一方的身份和心态加入。他们对于第三方并不是完全了解，一方采取高压政策，一方采取和善政策。但是你不同，你是真正从第三方做起来的。我有预感，你的主机，很明白我们要什么，要怎样开发游戏。这样会节省太多的成本。而且……” 他看了一眼秦远峰：“在这个即将到来的乱世之中，无论是索尼，世嘉，还是任天堂，他们本来会对你赶尽杀绝。现在却根本没有精力放在你的身上。你有足够的发展时间。” “最重要的是……”他目光微寒，冷声道：“这几年……在任天堂手下过得太苦了！这不需要隐瞒，只要是业内人没有人不知道！” 说完，他就住了口。 意思很明显，你问的我说完了，现在轮到你告诉我们你的依仗了。 秦远峰考虑了很久才说：“抱歉，我还是不能告诉你们。但是我可以保证三点。第一，这部主机游戏开发非常简单。第二，我有相当大的自信找到合作渠道。第三，我有足够的资金发行并且维持。” “镜花水月。”中村雅哉显然有些失望，渠道商都没有，这让他如何相信：“既然如此，等你找到渠道商再找我们。” 秦远峰点了点头：“我今天本来也没有想一次性谈下来，我只是和你们透露一下。但是我有一点要提前告诉你们。” “我这部主机，我希望南梦宫能作为首发阵容。并且……我要‘坦克大战’和‘吃豆人’。” “这不可能。”中村雅哉一口就拒绝了他：“这两款游戏是南梦宫的代表作，任天堂再三说明绝不为其他公司制作新作！” 秦远峰笑了笑：“我要的是跨平台作品。” 中村雅哉看了他很久：“秦君……你真的很能惹事。” 他有点兴味索然，本以为秦皇朝是抱上了大腿，不知道哪个财团想加入这一行，才让秦皇朝有了机会。没想到，居然是秦皇朝独力发行。 没有渠道，没有资金，根本经不起风浪！这让他如何相信！ “再说吧……”他没有完全拒绝，毕竟他很清楚，现在，多一个第一方，都是为所有第三方增加筹码，大联盟从明处转到了暗处，不就是想抱团在这场即将来到的第一方大混战中提高身价，脱下苛刻的条款，谋求更大的利益吗？ 秦远峰当然明白他缺失的最关键的一环是什么。 那就是信！ 没有让人信任的资本，没有积累起来的信用度，他很难让这批第三方相信！ 他知道，日本经济危机即将爆发，到时候，别说这批第三方，第一方的资产都会大幅度缩水！ 他知道，口袋妖怪的威力有多可怕，可口可乐如果和对方联手，不需要一年，发行半年后，就绝对能看到成效！而且是令可口可乐公司目瞪口呆的成效！ 但是，这些仅仅是“他知道”，仅此而已。 没有原因，没有根据，决定商场一切走向的，只有数据。这个冷冰冰毫无感情的东西才能决定一场商战的输赢。 他没有这些，仅靠三寸不烂之舌很难说动这些第三方。 更不要提远在千万里之外的可口可乐。 从一开始，他就预感到这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争，堪比当年张仪连纵六国的难度。 今天，他仅仅是试探一下南梦宫的态度，结果，却是一次次地激起希望，最后迎来的却是失望。 这种敷衍的“再说吧”，恐怕中村雅哉转头就会忘到脑后。 但是，他决不能就此被打倒！ 这一行，从日本到欧美，他会经历九九八十一难，会看尽各种脸色。但无论如何，他也不能不去做！ 这是第三方白手起家，谈渠道，抢市场，拉人脉，最终冲向第一方，鱼跃龙门的过程！ 南梦宫，仅仅是个开始，中村雅哉的态度甚至已经算得上好了。后面，还有可口可乐，还有老对头科纳米，还有卡普空，还有……日本大大小小，精英或者不精英的所有第三方！ 谈下去，才有最后用汗水浇灌出的花朵。 因为这一点小挫折就失望，丧气，甚至放弃，他会永远丧失攀上顶峰，观看云起霞蒸的资格。 这些想法，在脑海里，心田间千回百转。秦远峰微微颔首，失望的神色有一瞬间差点控制不住冲上了面庞，但是生生忍了下去。反而笑着说：“我明白，空口无凭让你们相信非常困难。不过……” 他竖起五根手指，一字一句，几乎是像对自己发誓一样说：“五个月。” “五个月之后，我会再来这里！” “不仅仅是这里，我要踏遍所有日本的第三方！” “那时候，我会拿出自己的渠道！总有人会在合约上签字！而我，会给他们最郑重的承诺！” “什么承诺？”中村雅哉不动声色，淡淡地问。 秦远峰直视着他：“第一方，第三方，永存的合作关系，平起平坐的承诺！” 中村雅哉悚然动容，目光倏然看向了他，旁边一直没开口的远藤雅伸也嘴唇微张，目光却死死盯着秦远峰。 第三方为什么这么拼？ 要的就是这个！ 他们绝不要被第一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哪怕是任天堂也不行！ 他们不愿意！没有任何人会想当狗！他们要的是公司的尊严！ 但是，世嘉屡战屡败，任天堂却越做越大，迫于对公司的生存压力，他们选择了放弃尊严。 这种情况，直到最终幻想一举奠定ps第二纪元胜局之后，才彻底改观！现在的第三方，根本不会知道，改变这一切的是现在行内一个小公司！ 这，可谓完全切中中村雅哉，甚至所有第三方心中最真挚的渴望！ “秦君……”中村雅哉嘴唇动了好几次，终于郑重地站了起来，无比慎重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如果你的主机，确实有前景，有渠道，有资金。那么……这一次，南梦宫就算是和任天堂决裂，也势必会将吃豆人送到你的手中！” “但是，若是你仅仅用这一条来引诱我们，你会遭受所有第三方最强软件的狙击！我敢发誓！”他死死看着秦远峰的眼睛：“这……是第三方永远的奢望。我想你非常明白，这是永不能玩笑的禁区。” “我明白。”秦远峰同样严肃地伸出了自己的手，一只年轻，一只苍老的手握到了一起：“所以，我才像堂吉诃德那样独自闯荡第一方！” 两人郑重地握了一下，都情不自禁地长长舒了口气。 刚才一瞬间，两人心中几乎是同时血液沸腾了一下，关乎第三方恒久的追求，这种诱饵，让人无法不吞下。而且几乎不需要任何考虑。第三方无论何时都在等待着这样的机会。 这是执念。 是可以让人死后变成厉鬼而不去地府的执念。 “还有别的事吗？”气氛轻松了许多，中村雅哉将手笼到袖子里问道：“我不希望再听到你的主机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现在加入一个第一方对第三方只是百利而无一害。你可以放心。” “还有一点小事。”秦远峰笑了笑，第二个目的，才是他真正的杀手锏！ 就算开始遇到万难，但是只要口袋妖怪一旦出世，之前的所有阴霾，都将一扫而空！ 这是能够震撼世界的神作！意义绝不会低于星际争霸，网络创世纪！ 影响力……长达二十年！ 长盛不衰！永远的口袋！ “我想和田尻智，杉森建先生见面。” 第251节 “田尻智先生我已经知道他的地址了，但是我觉得有必要通报贵社一声。至于杉森建先生，我并没有找到。不过……”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中村雅哉：“我想贵社是一定知道的。” 中村雅哉沉默了一下：“目的？” “我想聘用他们。为他们专门建立工作小组。让他们成为秦皇朝的专业人员。” 中村雅哉惊讶地抬了抬眉：“你是怎么知道这两个人的？” “game freak。”秦远峰笑了：“我正好看过。” 中村雅哉看了他很久，却莫名地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可以，我马上给你他们的地址。只是你不知道，他们就住在楼上楼下。” 这个笑容很古怪，秦远峰并没有多想，接过对方写下来的地址，就告辞了。 他刚走，远藤雅伸就叫了出来：“中村社长！不能这样啊！这两个人我可早就看好了，他们可是不折不扣的天才！” “天才……也要挖的动才行。”中村雅哉看着秦远峰离开的门，许久才笑了出来：“远藤。” “在。” “准备去秦皇朝申请交流。” “这个电子娱乐圈，恐怕要发生一些有趣的事情了。” 远藤离开，他的目光却深邃起来，带着一抹凄凉：“秦君……你真的以为渠道商这么好找？为什么我们受控任天堂这么多年，自己手下的渠道却少得可怜？” “你真以为我们没找过？去吧……去试试就知道了……你就会知道……这是游戏，脱离了主机什么都不是，好的第三方，绝不等于好的第一方……也正因为这样，第一方才敢随意拿捏我们。” “渠道商的白眼，他们的不屑一顾，到现在我都记得……高傲如你，能在这些冷嘲热讽之下忍气吞声地谈下一条大渠道？” “连最顶尖的软件商都谈不下来的东西……你哪里来的自信五个月谈下一条全球渠道？你的自信……来源于你的未知……来源于你把渠道商想的太过美好……你根本不清楚他们是如何的尖酸刻薄……他们根本不会把你当人看……只会把你当求上门的一条狗……” 他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什么都没说，转身进了屋。 第0303章 黄金搭档 秦远峰在酒店住下，并没有立刻去见田尻智和杉森建。 这两人，可是口袋妖怪的黄金搭档。所有精灵，全部出自杉森建的设计，包括所有人设。他的画风，偏向童趣，却并不会让青少年觉得太儿童。然而，儿童是家庭的基石，往往能起到一带三的效果，这和任天堂长期奉行的“简单唯美”方针正好贴合。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两人的关系，以及两人和南梦宫的联系，这才开始休息。 第二天，他早早就来到了国立东京高等工业大学，这里，就是田尻智的母校。 他并没有开进学校，而是让车开到了后门一个住宅区，兑了很久的资料，才让司机打开了门，自己亲自走进了住宅区。 就是在这里……如果他的资料无错的话，田尻智就是住在这里。 而且，不仅仅是他一个人，他的父亲，田尻一雄也在这里。 这是一个经验丰富的青年。秦远峰随意地打量着两边的建筑，心中暗暗想道。 从高中就开始做游戏杂志，而且做得非常不错，受到南梦宫的亲睐之后开始接触做游戏，大学毕业就开办了自己的公司，一直到口袋妖怪的出世，堪称厚积薄发的典范。自己要想轻松招走没有那么容易。 走到一间房门面前，他轻轻敲了敲门，不到五秒，就听到一个戒备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找谁？” “我找田尻智先生。以及杉森建先生。”秦远峰带着微笑，正了正领带站在门口。 他不会轻视对方，虽然现在对方都不知道，自己将创造出一头怪物。但是，口袋如果不是因为game freak公司经济困难，绝不可能在96年才会面世！起码要提前三四年！ “你是？” 秦远峰笑了笑：“香港秦皇朝公司社长。你可以转告他们，他们应该知道。” 下一秒，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一个大约二十三四岁，白白净净，梳着中分发型，带着大大的眼睛的青年，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你……不，您刚才说……您是……” 青年的声音都激动地有些颤抖，这个公司的名字，在他们这批年轻人心中，简直太过响亮了！ “我是秦皇朝的社长。”秦远峰微微颔首，递出一张名片：“我们可以进去聊聊吗？” 青年一手接了过来，只看了一眼，脸上更红了，忙不迭地叫道：“当然！当然可以！” 青年迅速地打开了门，带着显而易见的热情将秦远峰接近了屋。 秦远峰一路轻轻地打量。这是一间很普通的房间，唯一引人注目的，是有一面放满蝴蝶标本的墙，以及沙发上到处都是的各种游戏杂志。 “秦先生，请坐，请坐。”青年慌忙到来一杯茶，对着里面的屋子用尽量压抑的声音喊了一声：“森建君！赶紧出来，有客人过来了！” 看样子，他就是口袋的生身之父田尻智了。秦远峰的目光从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青年人身上划过，看着对方兴奋地对着屋子里大喊，对方绝对想不到，可以说是他救活了任氏帝国。没有他，任天堂第三，第四部主机n64和ngc的惨败，根本无法支撑到神级主机wii推出。 是掌机，这个后花园，硬生生扛起了几十亿美元的亏损，才让任氏帝国在索尼的铁蹄下苟延残喘，最后反戈一击。 要在这个市场称王，任天堂绝对是绕不过去的一道坎！强如索尼，都不敢在这个地头上和任天堂正面挑战。而要击败任天堂，彻底称王，必须抽走它的脊梁骨！ 口袋妖怪，这部救活掌机的神作，这两个未来的巨星，绝对不能让他们留在任天堂！ 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揉着惺忪的睡眼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打着哈欠问：“田尻君……到底是谁来了啊？远藤组长？……他是谁啊？” 他散漫地指了指秦远峰，一边用手捂着嘴打着哈欠，开门的青年立刻拍掉了他的手，严肃地说：“这是秦君！” “秦君？哪个秦君？中国人？” “秦皇朝的社长！” “哦……”瘦高青年还没反应过来，打了个哈欠点了点头，就算是知道了，但是，他刚往屋里一走，却顿住了，头仿佛机器人一样，甚至能听到“卡兹卡兹”的响声，呆滞地转过头来，愕然而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刚才说……他，他是秦皇朝的……” “社长！”中分青年兴奋地差点要叫出来。 瘦高青年脸上的睡意，就像变魔术一样不翼而飞，踩着拖鞋几乎是飞奔过来，一把抓住了秦远峰的手，激动地摇晃着：“秦先生！你真的是秦先生？香港秦皇朝的秦先生？” 秦远峰笑得很开心，任何人都不会拒绝这种被别人仰慕的心态，他毫不介意瘦高青年没有洗手，热情地握了握：“是的，没错，是我。只是我还不知道我这么受欢迎。没给你们带礼物，很不好意思。” “哪里！”中分青年兴奋地说：“不用！您能来就是最大的礼物！秦先生！你现在是电子娱乐圈几乎所有青年企业的偶像！两年啊！这才两年，您就到了世嘉和索尼不得不来请你的地步！简直让我不敢想！” 你也可以的，而且只需要半年。秦远峰笑了笑没说出来，点了点头说：“运气而已。” “运气？不！绝对不是！我们都是游戏开发人员！我们非常清楚您的每一款游戏都有多么让人难以忽略的闪光点！这绝不是运气！” “是啊！秦社长！您平时恐怕不知道咱们这些小公司，但是我敢保证！许许多多新兴公司，如果不是秦皇朝这两年的成绩，他们绝不可能加入电子娱乐圈！我介绍一下，我叫田尻智，他叫杉森建，我们都是刚毕业的学生。” “那是我的荣幸。”秦远峰笑了笑，抬起手做了晃了下，毫无意义的动作，两人却齐齐沉默了下来。 “我想收购你们的公司。”第一句话，就让两人大惊失色。接下来，更是让他们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田尻智，1985年出生于东京世田谷区。热爱昆虫，小动物。高二曾主办过game freak杂志，主要对应目标是当时最热门的街机，杉森建先生就是这时候加入的。大一时期，game freak销量见长，已经从只发给几个人看变为了公共刊物。这时候，编辑部的大掘康佑和中金直彦和你共同执笔了一份叫做‘钢板一千万分达成要诀’。对吗？” 两人完全呆住了，他们对于秦皇朝，那是小的不能再小的虾米，他们对彗星般崛起的秦皇朝，心中是有无限的敬佩，以及数不尽的向往。 但是，自己的公司居然被对方看上了眼？而且被对方仔细调查过？ 自己何德何能？game freak这种小众到不能再小众的杂志，如果不是和南梦宫相关恐怕没人注意，现在居然引起了电子娱乐圈最亮眼的新贵的注意？ “没，没错。”田尻智吞了口唾沫，连忙说：“就是因为这个……南梦宫的远藤雅伸组长对电视台说这是无稽之谈。让我好长一段时间抬不起头来呢。” “但是他事后亲自来找你了对吧，在你学校旁边的游戏厅。”秦远峰接着笑道：“然后，你就和科纳米达成了长久的亦师亦友的关系，远藤雅伸将你推荐给了中村雅哉社长。他教了你很多东西，他们是希望你以后去南梦宫任职。你呢？你怎么想的？” “我……”两人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犹豫，但立刻鞠躬：“抱歉！秦社长，尽管秦皇朝垂青。但是我们不能对不起南梦宫！” 果然是这样！ 秦远峰终于明白当时中村雅哉脸上的笑意了。那是自信。他培养了这两人这么久，不会看不出当初还是少年的他们的秉性。如果是中山狼，中村雅哉会下这种心血？ 但是，他并不是没有机会。如果历史没有错位，这两人的game freak最后是被任天堂收走！而且是掌机之父横井军平亲自出面！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了一眼田尻智和杉森建。 一位是口袋的创意大师，一位是妖怪的绘画精灵。天底下，再也没有比他们更好的搭档了！ 挖人，并不只有谈判一种手段。就如杰克所说，阳关大道是直通天上，但是旁门左道照样可以一步登天！ 只是，看时机而已。 就像当时，杰克这个看起来和善的老头子，对线人口中已经是毫不掩饰杀机。 当时他不同意，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这种时间和两人磨下去。 七个月……七个月之后，他如果速度不赶快，大藏省会拉着全日本为它殉葬！ 史上最豪华的葬礼！费用是……可以填满日本海的日元！ 他淡淡地笑了笑：“撇开这一点，如果没有这一层关系，两位愿不愿意加入秦皇朝？” “你们可以不用马上回答，我可以告诉你们。我会为你们做到什么。”他竖起两根指头：“第一，你们会来到香港，然后，我会专门给你们配备开发过火焰纹章，逆转裁判的所有组员。你们会成为秦皇朝的第一大组！” 第0304章 速战速决 这句话一说，两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秦皇朝的组员！这个说法在外界没什么，但是业内，可以翻翻秦皇朝已经被多少人挖过角，全部针对他们的开发人员。 秦远峰的游戏，几乎每一款都是新类型，开发人员每做一款，都等于受到一次全新的洗礼！他们自己还不知道，实际上，他们放到别的公司早就超出了同期开发人员的水准！甚至可以往上走一步，达到审核的位置！ 自己两个新人，说成立game freak公司，资金简直捉襟见肘，南梦宫虽然说了可以资助，但是资助多少并没有说。居然这样能受到业内最强新兴公司的青眼相加。他们只能用受宠若惊来形容。 “第二，我会立刻为你们拨一百万美元。为你构建所有的设备，你们的项目会由我亲自把关。” “兹……”杉森建倒抽了一口凉气，百万美元啊，他们五万美元都拼不出来，这手笔，在他们看来，已经是非常大了。 “这样，你们愿意吗？” 田尻智脸上神色变化了好久，一个九十度的鞠躬，认真地说：“抱歉！秦社长！你的条件已经是非常优厚。但这几年我们受南梦宫栽培良多。我们暂时没有另谋高就的想法！” 秦远峰脸色丝毫不变：“我只是问，如果没有南梦宫，你们愿意吗？” “我们愿意。”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能在秦皇朝这样的新兴企业龙头手下工作，是我们的荣幸。” “那就可以了。”秦远峰笑着站了起来：“见到你们非常高兴。我相信，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合作。” 他毫不留恋地出了门，只有七个月，时间并不算多，他不想做过多的耽误。 速战速决！ 他上了车，让司机递过来沉重的手提电话，拨通了中村雅哉的私人电话。 “我要收购game freak公司。”他第一句话就开门见山：“我明白你投入了一些心血。开个价吧。” “秦君……你这是……抱歉，这两位年轻人我们有些交情。” 第252节 秦远峰冷笑了一声，是啊，有些交情。那你他妈倒是明确地给一个立场啊！ 愤怒地斥责我挖墙脚啊！用掌机来威胁我啊！ 你没有，甚至没有说南梦宫需要他们……他偏过头嗤笑了一声。一句有些交情，这不就是等着我抛诱饵吗？做给谁看？ 要真的“交情好”，你们可能这么平和？ “1%。” “什么？” “南梦宫在掌机上的利润，秦皇朝让利1%。” “你在开玩笑？”中村雅哉也不悦了起来：“阁下的掌机还没有看到影子，现在拿一个空中楼阁来换我们培养了这么久的苗子？秦君，这个交易放到天边都说不通。” 秦远峰笑了，笑得非常愉快。 是啊……田尻智，杉森建还太年轻。和秦远峰差不多大，但是秦远峰却把日本的电子娱乐业杀通了几个来回！就差最后这鱼跃龙门的一跳而已。 他们根本不知道，商场没有不可以交换的东西。 只是看利润够不够。 迪斯尼可以交换，他们可以为了一些莫名的利益跳出来挡了任天堂，世嘉的枪。帮索尼争取到了至关重要的时间。 口口声声喊着决不在任天堂平台上发行游戏的史克威尔，最终幻想做了一茬又一茬，这些都是利益的问题。 一个“可能”会有用的双人组，对比的是“实实在在”的秦皇朝利益。没有交换不了，只要看中村雅哉的“心血”有多重。 因为第二句话，中村雅哉也没有拒绝他，而是看似拒绝，实则以退为进。 老狐狸……秦远峰心中暗骂了一句，加重了语气：“中村先生，这个组合我势在必得。你应该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中村雅哉沉默了一会儿：“不惜一切代价？” “不惜一切代价。”秦远峰淡淡地重复了一次：“如果南梦宫不答应，我想我们会在下一次软件战争上再见。” “你在威胁我？” “我只是陈述我的决心。” 再次沉默。过了很久，中村雅哉的声音才传了过来：“本社还没有决定加入掌机。” “你的意思是让我把合约摆在你的面前？” 中村雅哉没说话。良久才说：“我们要秦皇朝所有音乐的版权。至今为止的，免费。” “可以。”秦远峰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这才多少钱？满打满算几千万美元，确实是笔巨款。但是要看对比物。 如果对比起口袋妖怪。那么所有游戏恐怕都只有两个字，呵呵…… 中村雅哉愣了愣，他完全没有想到秦远峰如此快的就答应下来，这可是几千万美元的巨款啊！ “你想好了？”他的声音中有一抹掩饰的极好的震愕，追问：“如果可以，我希望一周内拟好合约公证。” “没问题。” 挂掉电话，秦远峰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这才是速战速决，十分钟，田尻智和杉森建永远不会知道，他们的game freak建立起来的时候，运作的是秦皇朝的资金！而且已经是秦皇朝下属小组之一！ 当然，这要走一走“流程”，比如南梦宫先行资助他们，然后慷慨地“转赠”给秦皇朝。 中村雅哉绝对想不到，他用几千万换了上百亿！等看到口袋妖怪的那一刻，他恐怕会气的吐血。 不过……最让他遗憾的就是，口袋妖怪……已经赶不上掌机的发售了！ 七个月的时间，不足够田尻智构建出整个口袋妖怪的世界。更不足够杉森建划出所有人设以及最重要的精灵。 诚然，他可以画，但是，口袋妖怪每一作上百只精灵，他能记住皮卡丘喷火龙妙蛙花已经算难能可贵了。 但是，一年内，绝对可以！ “任天堂……”他双目微微发冷：“不要给我机会……更不要给我时间……这次一旦我谈下来渠道，你们寄予厚望的掌机将从一开始就被摧枯拉朽！” “你们……更不会有以后！” 斩断这条根！然后默默地……如同狼捕猎受伤的狮子一般……静静地等待着任天堂主机市场大败的时候。那时候，它将再没有自己的后花园！没有一丝东山再起的机会！ 他笑了笑，再次拿起了电话。 “一张去亚特兰大的机票。给我预约可口可乐宣传部的人员，和广告市场相关人员的资料。我回到香港之后就要看到。” 打完电话之后，他马不停蹄地回到了香港。 没有功夫再在日本呆了，如果他在欧美取得渠道，那么，日本，将是最后决胜的场地。 如果取不到，他连进入第一方的门票都没有。 十个小时后，他的飞机稳稳降落。 刚进去办公室，就看到一支飞镖迎面往他两腿之间飞来，吓得他飞快地把门咚一声关上，听到门后“夺”的一声，还依稀可以想象飞镖带着尾羽颤动的模样。 过了足足三十秒，他再没有听到飞镖钉在门上的动静，这才壮着胆子推开门。 刚推开，就看到彼得潘五根指头里夹着飞镖，正冲他冷笑。 他关上门，看了看门上莫名其妙多出来的飞镖盘，再看了看插满的飞镖，叹了口气：“小彼，飞镖和匕首是两种东西，你不能自甘堕落。我叫你小匕，但是你不叫小飞。” 彼得潘一推桌子，椅子在地上划出骨碌碌的声响，对着秦远峰招了招手：“来，我给你看个东西。” “精神病院的入院证明？” “……如果你需要，我会很乐意。” 一张报纸被彼得潘摊在桌上，秦远峰微微皱了皱眉头，上面已经被蓝色圆珠笔和红色圆珠笔划分成了多个区域。并且参杂黑色钢笔的重点标注。 “任天堂联袂世嘉，共同搭建1989金秋秋叶原盛展，业内知名第三方悉数到场。为即将发布的掌机gb造势。并且最终决定gb的耳机，数据线，电池等外设花落谁家。将公布已经预定好的数款游戏……” 秦远峰轻轻地读完，向彼得潘抬了抬眉毛。 “我一直在疑惑你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经济金融学天才。现在我肯定不是。”彼得潘叹了口气：“本来以为我的一身本事可以有传人了……” “如果我需要会直接去和杰克学习。”秦远峰不冷不热地补了一刀，恰好补在彼得潘的心坎上。 “有一个太强的老师也不是好事……”彼得潘焉了，瘫软在桌子上，目光却闪亮地看着秦远峰：“你看不出这条新闻的内质，说明你确实对这方面不精通。但是你怎么解释你每次的嗅觉都敏锐地可怕？” 秦远峰没回答，彼得潘看了看也没再问，而是叹了口气说：“你知不知道，一个企业，要想获得渠道商的青睐，最重要的是什么？” 不等秦远峰开口，他自己说了下去：“就是核心竞争力！也就是说，你的商品和其他商品有什么不同？是能吸引现在吸引不到的用户群？还是价格更便宜？或者别出心裁？” “大部分的人都是凡人，凡人都会选择价格。因为这是最不费脑的想法，所以，很多人想打开渠道，第一句话就对渠道商说，我的价格更低。”彼得潘站了起来，两手交叉在胸前，撇了撇嘴：“这见鬼的低价都是放屁！” 第0305章 商战四大阵型 “秦，你要记住，所谓商战，并不是说要出现多少亿美金。而是你的商品只要能创造价值，能和货币挂钩，那就是商战。只不过有大小之分而已。” “商战没那么玄奥，它就是一个争夺市场的过程，如果a公司有一千美元的资金，b公司有五百美元的资金。他们的商品冲突，进而开始争夺市场，这也是商战。这样的战争，每天在这个不见硝烟但是血腥更胜的商场要发生无数起。真正那种以亿，甚至像老师参与的那次由久源胜美和小林光太郎主导的索尼跨洋狙击爱立信，涉及到数十亿上百亿资金的商战，反而一年恐怕都不容易看到一次。” “只要是商品，它就需要发出去，流通了才叫商品。带动商品流通的，就是这些渠道商。这个市场，他们是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再大的影响力，再好的商品，渠道商不买账，照样没戏。这也是第一方和第三方最显著的差别。”彼得潘喝了口咖啡：“第一方捏死了渠道商，如果第三方敢反抗，他立刻授意渠道商禁止进你的货。很简单吧？但是非常实用，这一条就可以掐死所有第三方。更别提第三方的软件必须依托第一方的硬件。你们就是待宰的羔羊，根本无力反抗。” “我对你进入第一方非常赞成。这一行，要想做大，光第三方是绝对不行的。所以，你才会去欧美找可口可乐。因为他们握着全球都排的上号的巨型渠道。简直就像个不停吐丝的蜘蛛网。” 秦远峰听得很仔细，但是到了这里，仍然忍不住皱了皱眉：“你跑题了。” “噢，对。”彼得潘拍了拍脑袋：“核心竞争力，就是你和其他商品不同的地方。如果分abc三级，价格低就是最低的c级。价格低加上质量好，可以提升到c+，但是真正的a级，渠道商不会管你价格，只要不是高得离谱。他们看的是，我手里有没有这种东西？” “如果没有，而你的东西又不冷门，恭喜，基本上已经可以敲定他们会为你敞开大门。可口可乐这一行，你要切记，只说你和任天堂，世嘉不同的地方，绝对不要提其他。其他你没有一点优势。价格战你更打不起。” “而核心竞争力，就关系着商战真正的秘密了。”他笑得很灿烂：“秦，这可是商战真正的奥秘，你不打算交点学费？” 秦远峰挑着眉毛看他：“刚才我差点就没有小秦了，你不觉得你的要求太过分？” 彼得潘耸了耸肩，正色道：“第一要诀，商场中，如果你想打倒对手，决不能攻击他软弱的地方。而要攻击他最引以为傲的地方！” “因为，它的软弱，是因为它已经选择放弃。我说过很多次，一个公司必须要有自己的定位，就像任天堂的老少咸宜，世嘉的最火爆最刺激，这都是他们自己的定位。一旦定位模糊，那么这个公司绝对会泯然众人。” “只有攻击他的长处，从他最自傲的地方击倒它，才会真正推倒它的形象，立上你的品牌。就像你战胜了超级马里奥，索尼立刻选择动手，就是因为任天堂在他最强的地方受到了最大的震动！”他舒了口气：“这叫进攻阵型，一般用于一行的次垄断者，他们想要取代垄断者，实力差距并不算太大，比如世嘉和任天堂，世嘉为什么一直攻击任天堂的主机，就是要从任天堂最强大的地方击垮它。” “其中的奥秘很难说，你也许会说，最强大的地方防守不是最严密吗？但不是这样的，游戏有太多分类，这个战线就拖得很长。世嘉可以选择它最擅长的入手，就等于在这个漫长的防线上凿开了一道口。” 秦远峰点了点头，这种深入浅出的说法，让他忽然想明白了曾经发生的很多事。 为什么索尼就算不擅长软件也要做软件，而每一款它自己制作的软件只要有一点点看似不错的销量立刻大肆吹嘘，他以前不懂，现在想一想。倒是和彼得潘的话印证了起来。 彼得潘接着说了下去：“接下来，就是防守战。这个阵型，只适用于垄断者，用电子娱乐界来说，只适用于任天堂。” “还是用任天堂举例，到了任天堂的地位，他已经四面树敌，任何一家大型企业都可能成为下一个第一方。比如这次的索尼，所以他必须防御。有时候，你会看到巨头公司难以寸进，实际上，不是他们不进，也许他们早就有了方向，但是四面八方的掣肘太多。他们根本不能轻举妄动。总是留着一大笔钱给那个‘可能’的敌人。” “而防御阵型的最终极招式，就是自我攻击。”彼得潘冷笑着指了指报纸：“gb，你真的以为任天堂一直研究掌机是为了多一条财路？确实，有这种想法。但是这种想法在真正的目的里只占了30%！” “何谓自我攻击？就是不断为自己的品牌树立更新奇的商品，让用户永远对你保持新鲜感。而最方便的，就是用下一个商品推翻上一个商品。第一，这样会很快被老用户接纳。第二，这样拓展后的商品会吸引新的用户。而gb，就是任天堂的一次自我攻击。” 秦远峰点了点头，帮他倒了杯咖啡：“原因是md的发行，对吗？十六位机比八位机强得多的画面和游戏性让fc已经感觉到了极大的危机，今年上半年田副康夫他们去了美国，回来md的销量就张了一倍多。任天堂的自我攻击已经势在必行，否则用户就会忘记他们机能落后的fc。” “没错。”彼得潘打了个响指：“就是这样，还有两种阵型，一种叫侧翼战，一种叫游击战，这都是针对再次一级，和比再次一级更次一级的公司而言。” 他笑了：“这个金钱的生态圈，恐龙能获得很滋润，细胞生物也能过得潇洒，最后进化成恐龙的不在少数。只要时刻牢记这四大阵型，交叉运用，总不会过得太差。因为他们就是商战构成的基本，或者说起因。” 秦远峰想了想，再看向报纸的时候，神色就不同了。 他仔细考虑了很久，斟酌着说：“这是任天堂和世嘉在彰显他们的核心竞争力？呼唤渠道商？” “对。”彼得潘舔了舔嘴唇，露出一抹狞笑：“山内溥绝对不是一个被动的人！他已经开始出击了！用gb的自我攻击，彰显它的强大核心竞争力！世界上第一台真正的掌机！这就是它的定位！这个东西……是所有电子渠道商都不曾握在手中的！我已经可以想象，有多少人会去巴结任天堂，获得它的销售权！” “然后，他就可以对这些人说，任天堂的东西，和索尼的，你们二选一。”秦远峰的思路完全理顺了，冷笑道：“索尼的主机影子都看不到。gb即将发行，再加上第三方的到场……选择谁，几乎是一目了然！” 彼得潘接了下去：“这种时候，索尼旗下的渠道商也不会顾得索尼了。毕竟他们并不真正属于索尼，所以，除了那种纯电子商之外，会有大批渠道商被任天堂吸引。而当索尼发售的时候，首先面临的就是如何从任天堂手里再拿回对方已经握了半年或者一年的渠道商。而选择索尼的，我猜……任天堂下一步就是告索尼剽窃创意，不管赢没赢，足够先让渠道商望而却步，并且把索尼的主机在没审核完之前先拖得死死的。” 他赞扬地看着报纸，毫不掩饰地啧啧称赞：“这老头很厉害的……看着没有针对任何人，实际上已经开始对索尼下刀子了……‘铁血皇帝’？我还真觉得他有点配得上这名字了。这年代敢主动对索尼这种世界统领挑战的公司真的不多。” “毕竟这不是同一个市场。”秦远峰点了点头：“战争已经开始了？” “是个引信。”彼得潘揉了揉眉心，考虑了一下说：“但是真正的战争绝对不远了……这是一个无解的连锁反应。任天堂一旦通知要任天堂的就不要索尼的……呵呵呵，你看着吧……索尼立刻会让各大商场将任天堂的东西全部驱赶出去。别怀疑‘技术的索尼’的能量。第一笔资金恐怕就是数百万美元的盈亏计算，接下来……这个可怕的雪球会越滚越大……你做初一，我做十五……等到了后面，涉及到敏感部位的时候，或者双方都打的势均力敌，开始了最后的价格战……这场商战就已经来到了最疯狂的时候……” “那时候……恐怕就是上亿美元在纸面上滚来滚去……除非有一方先行退出……价格战牵扯的资金太大了……”他扫了一眼报纸：“不过三家都不是省油的灯呢……” “他们等不及了……”彼得潘闭上眼睛，深深出了一口气，语气中满是凝重：“山内溥，中山隼雄都知道他们的对手非常可怕……他们已经等不及了……同样，索尼的十人桌也等不下去……渠道商战争被任天堂默默地拉响……接下来就要看索尼的反应速度，不过我相信绝对不会慢……这个日本……就要乱起来了……” “慢则三月，快则一月。”他睁开了眼睛，握着秦远峰的手：“秦，我们没有半年一年的时间去防备经济危机了。如果不在三个月之内谈妥渠道商，迎接你的将是一个战火纷飞的乱世。” 第253节 “那时候，没有任何渠道商敢再接其他主机的东西，他们身上都被打上了商标。你觉得你的影响力能大过索尼？大过任天堂和世嘉？秦，击败超级马里奥一次，绝不等于击败任天堂。而且仅仅是日本范围。” 他竖起三根指头：“三个月……三个月之内，无论欧美结果如何，我们都必须回到日本！否则，这里的织田信长，和德川家康，武田信玄就已经三国鼎立，其他弱小的大名，之能是三家之下的牺牲品！” “而一旦失去日本这个全世界电子娱乐都引以为标杆的市场……秦，这次你得不到第一方的入场券！” 第0306章 嫔妃和皇后 秦远峰握着彼得潘的手，良久没有说话。过了十几秒，才重重地握了一下。 三个月！七个月的预期时间，生生缩短了五分之三！ 商场中随时都会发生无法预测的事情，七个月后，大藏省会拉着全日本陪葬，在这之前要说服渠道商，第三方，这本身就是一个难上加难的事情。现在，由于任天堂联盟对索尼的发难，这个时间迅速被拉短。 三个月……要打开欧美以及日本的渠道，何其艰难！ “祝你好运。”彼得潘握着手，认真地说：“这很难，非常难。但是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情。任何事情都会有一线生机。你有1%的希望过去就被可口可乐看中。一旦他们看中……你就可以撤回日本，开始谋求和汤浅电池的合作。” 秦远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没心情说太多的话，彼得潘拍了拍他的胳膊，离开了房间。 对方刚走不久，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 电话里很久没有声音，过了好几分钟，才听到花浮影轻轻的声音：“有空吗？” 秦远峰嘴角翘了翘，有的人，在这个偌大的城市中，也只有她和大牛能让自己安心，在他舔伤口的时候，能在旁边照顾他。 “我很想说有空。”他笑着说：“但是很可能我马上要去美国。” 这个答案让花浮影微微愣了愣：“你又要离开？我还说请你吃饭……” 秦远峰叹了口气：“现在不行，公司在发展期，太多的事情等着去做了。一旦停下来我马上过来。” 他心里也有些愧疚，有谁在交往的时候几个月靠着电话联系的？是的，很多，但是结果美好的绝对不多。 但是他无法放手，现在每天到公司，第一件事就是被一大帮版权商围住，商谈ddr的版权结算问题。中午饭好多次都是在办公室吃的。眼看着可以有点时间，却因为山内溥的突然发难，让他每一秒钟都必须抓紧。 明天，上午他要等着银行的证明。下午，他立刻要飞往亚特兰大，而今天晚上，他必须将走之后公司的一切都安排好。并且还要联系正在纽约的钟晗接应。收拢徐翔发上来的掌机详细信息。接着要人事部，财务部给出的公司资产清单，财务健康报表。 但是，他不想因为创业而耽误了感情。虽然这很难两全。 刚才的回答，是自己硬着心回答，他马上要再次召开公司管理层会议，晚饭都得在会议桌上吃。 “抱歉……”说完之前那句话，电话两边，隔着一条电话线，都沉默了下来，这次没有见面，已经过了三四个月，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欲语还休。 “没事。”没想到，这句话说出口后，那边传来了花浮影的浅笑：“男人嘛，总该有自己的事业，不管这项事业是大是小。而且……你正在做大事。公司才创立两年，我理解你。” 秦远峰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子，郑重地说：“谢谢。” 电话另一边，花浮影也揉了揉鼻子，她眼圈都有些发红。 “那……我先挂了。”她用秦远峰根本没听到的声音无声地叹了口气：“等你回来了，我做饭请你品鉴。” “呵呵，不胜荣幸。” 淡淡地，却透着一种如丝的蜜味，秦远峰躺在椅子上，手放在听筒上很久没有拿来，心中暗想，这也许就是人们说的，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有时候，他也在想，当初见面时那种冲动是否他乡遇故知的预约。他试着问过自己要不要先放下她，等自己真正闲下来了，才再开始感情。 但是答案是否定的，心中多了个人影，就很难抹去，哪怕这个人影的出现方式和交往历程并不是那么和谐。 另一边，花浮影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一张奖励通知放到了书架上。想了想，又拿了下来，放到了玻璃板底下。 “小影……”一个女生的声音在屋里响起，曾经秦远峰见过来她屋里玩的同学看着她的表情，轻轻咬着嘴唇问：“他……没空吗？” 花浮影没开口，过了好一会儿，才用淡淡的鼻音，轻轻“嗯”了一声。 “但是……他是不是太忙忘记了……现在已经要放假了啊？”女生犹豫了很久，才拉了拉她的裙角：“这一分别……就是两个月啊……” 屋子里飘着一股香味，花浮影坐了一会儿，才说：“开饭吧。” “不等他了？”女生再次问：“这可是你从早上就开始煲的……而且……” 她目光移向花浮影放在桌上的东西：“你不是要告诉他，这次你是全院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第一名吗？” 花浮影坐在沙发上，忽然笑了起来。 “丽丽，你觉得我为什么想告诉他？” 丽丽摇了摇头。 “你看这间屋，多大。多漂亮。”花浮影笑的很平静，却仿佛忽然想通了什么：“他二话不说就给了我。楼下还有部专车，这可能是别人奋斗一辈子的目标。我不是炫耀什么，我是想说，我现在吃他的，用他的，住他的，换了你，你安心吗？” “但是……我们是女人，这不是应该的吗？你们都见过父母了，你们父母关系不是很好吗？” “那是父母的关系，不是我们的关系。”花浮影坚定地摇了摇头：“他走得很快，我又不是金丝雀，为什么不能帮着他做点什么？” “我给他看，只是想告诉他，不管我们以后会怎么样，但是我有资格站在他身边，我并不是一个绣花枕头。” 丽丽惊讶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笑道：“小影，你真是……其实我们以后还不是想找这种男人嫁，有钱，长得又不丑，没有不良品行。你们还是知根知底的人。你用不着这么在意。” 花浮影笑着走进了厨房，飘出来一句话：“我只是不想以后每天在家做饭等着人回来而已。做个被人养着同床异梦的嫔妃，远不如同甘共苦的皇后。” 这些，秦远峰都不知道。现在的他，正在灯火通明的办公室，和彼得潘共同整理着资料。 秦远峰的座位旁边，原本的书柜上，已经挂上了一幅巨大的图画。 一幅世界地图，但是每个国家并没有各种颜色，而是用边框分割开，都是白色。中国，这只雄鸡的肚子上，有一个红色的标志。 “真是惨白得可怕……”彼得潘将手中的资料迅速翻了翻，递给秦远峰：“你再看一下去年的资金明细表，没有错误就可以带上了。” “现在一片空白，不代表以后仍然空白。”秦远峰头也不抬，接过资料看了一会儿就装进了公文包：“我已经想好了，每多出一条渠道，我他妈就在上边画一条红线。” “现在，这个东西就挂在我办公室，等第一条属于秦皇朝自己的渠道出现，我立刻就把它挂到会议室！以后每多一条，我都要让所有人看到。让他们看看……他们公司是怎么从一穷二白两眼一抹黑变成整个地图上都是红线！” “这是个艰苦的过程。”彼得潘再拿过一份资料看了起来：“不过乐在其中。每个公司都必须经过这一步。对了，你的小女朋友怎么办？” 秦远峰抬起了头：“你怎么知道的？” “我徒弟告诉我的。” “真是不可靠啊……”秦远峰叹了口气：“就那样办。江山美人，很少两全。” “深闺怨妇啊……”彼得潘形象地说：“有空多去看看别人，听说别人也读的金融专业，你应该明白她的意思。” “就是明白，才不能让她看不起我。”秦远峰将最后一份资料装进公文包：“准备吧，明天，我们将踏上这个世界最发达国家的领土。那里，将是秦皇朝在第一方的航线上扬帆起航的地方。” 彼得潘深吸了口气，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伙计，三个月。就算你腿跑断了，受了多少轻视，也得忍下来。” “现在的忍耐，是为了强大起来给他们重重的一巴掌。如果有那一天，他们会像一群哈巴狗那样围在你身边，为了你一份商品舔你的皮鞋。” “那时候，你顺着方向一脚踢掉他们满嘴牙，他们也会满嘴吐着血说踢得好。但是……现在，你必须喂饱这群藏獒，在他们变成哈巴狗之前。” 秦远峰哈哈大笑，笑的腰都直不起来。笑够了，才问：“你中文怎么样。” “比中国人差，比其他所有国家的人都好。” 秦远峰笑着看着他：“那好，我忽然想起一首词牌。倒挺适合我现在的。开头就不念了，后半段，送给我自己。” 他站了起来，看着屋外已经星斗高悬，轻轻地，却坚定地念道：“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彼得潘久久没有说话，良久才说：“满江红，岳飞？” 秦远峰朝他比了个大拇指，提起公文包走了出去。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彼得潘坐在办公室里，许久才轻轻笑了笑，拿起一根飞镖，随手扔到了飞镖盘上。 十环！ 他自己都愣了愣，再拿起一根，却怎么都扔不到十环里了。 “秦啊……”他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有的事，并不是抬眼望，仰天长啸，壮怀激烈就可以办妥的……” “没见到渠道商之前……你永远不会想到这些在哈巴狗和藏獒中摇摆的商人，面目有多么可憎……你也永远猜不到，他们什么时候是人，什么时候是鬼……” 第0307章 亚特兰大 飞机在天幕上画出一道亮蓝色的银线，稳稳地降落在哈兹菲尔德机场。 牛军刚下飞机，就兴奋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高大的棕榈树，在一碧如洗的蓝天下尽情摇曳着自己的身姿，星星点点的小花随着蔓延到天际的绿化带消失于天地相接之间，如同蚂蚁一般密集的车辆，穿着开放，身材高挑的外国女郎，一丝不苟，西装笔挺的商务精英，让他一个都舍不得移开眼睛。 “这就是美国啊……”看了半天，他发自内心地感慨：“新闻联播上报道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嘛……哎，小峰哥，你包给我吧。” “中国的新闻联播现在只播报美国贫民区的图像，再配上合适的文字。”彼得潘插了一句，然后顺理成章地把自己的包放到了牛军面前，被对方直接无视。 “噢！牛先生！中国说过要尊师重道的！为什么你连一个包都不帮我提！” 没人理他，秦远峰和牛军视他为无物，两人笑谈着走进了自己的酒店。 将东西放下，收拾完毕，第一件事情就是倒时差，秦远峰的助理和秘书同样等在这间酒店，大和信虎也在这里，他们将负责对可口可乐公司的联系，核实预约。 两天后，秦远峰在盥洗台前刮干净因为昼夜颠倒冒出来的胡须，走出房间，彼得潘，大和信虎，牛军已经坐在房间里等着他了。 “没有消息？”秦远峰微微皱眉，看着面前的三人问道。 “没有。”大和信虎摇了摇头：“按照道理说，我们是五天前递交的申请，现在早就该有反馈了。我还特地说明了是秦皇朝的社长前来会晤，再怎么说，他们不至于怠慢才对。至少应该有副部长一级的接待。” 秦远峰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目光闪烁，过了很久才笑了一声：“真没想到，刚到美国就吃了个下马威。” “不是没收到。”他喃喃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咖啡杯：“而是他们根本就不想见我，或者说，得拖到我们耐心消失才打算见我。那时候，他们给的哪怕一丝我都该认为是恩赐？” “惯用的伎俩。”彼得潘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第一要务是弄清楚他们到底是‘不想见’还是‘拖时间’。这两者有着质的区别。” 他的目光落到客厅中高高挂起的那幅世界地图上，看着没有一根红线的地图，轻声道：“如果是前者……秦……恐怕可口可乐之行很不乐观。” 秦远峰沉默了很久，亲自拿起了电话，朝大和信虎抬了抬下巴：“把可口可乐对外联系部门负责人的电话拿过来。” 报了一串数字之后，秦远峰迅速地拨通了那个号码，几秒之后，电话被提了起来。 他摁的是免提，用流利的英文说道：“你好，请问是可口可乐公司品牌销售部吗？我是香港秦皇朝的董事长秦远峰，我希望能转接销售部总经理罗格里德·琼斯……” “抱歉，请问您预约了吗？罗格里德先生现在并不在亚特兰大。”出乎预料地，还不等他说完，电话里就传来一个冰冷的女声，毫不礼貌地打断了他的话。 房间里，其他三个人都愣了愣，彼得潘抬起头，习惯性地开始咬着大拇指，目光中精光闪烁。 “在五天前我就预约了。贵公司的回答是来到亚特兰大安排见面。” 第254节 “稍等。”电话那边沉默了数秒，终于再次说道：“我并没有看见您的预约。抱歉。” “嘟嘟嘟……”电话那边，竟然主动挂掉了电话。 秦远峰静静地摁下电话，和彼得潘的目光对到了一起。后者紧紧咬着嘴唇，半晌才说：“有蹊跷。” “按照道理说，就算再大的公司，他们的前台都是经过专业培训的。绝对不可能对一个有可能成为合作伙伴的公司恶语相向。然而……”他看了一眼电话：“刚才她的态度，已经算得上恶劣。这太不正常了。” “秦皇朝绝对算不上小公司，就算放在国际上，按照世界的标准来判断，也能勉强算得上大中型企业，在预约发过去的同时，秦皇朝的资料，债务情况，财务情况都同时发了过去。事后还补发了银行增开的财务健康证明。并且……”他深深地摁了摁眉心，似乎想拧开自己紧锁的双眉：“秦皇朝……可是两年多达到一亿五千万……这个速度和数目，放在全球都堪称惊人。可口可乐凭什么对你深恶痛绝？” “让我们再理一下思路。谈渠道商，每一句话都必须仔细斟酌。”他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没有避讳牛军和大和信虎，继续问：“秦，你回想一下，秦皇朝是否有和可口可乐交恶的案例？你个人是否得罪过可口可乐的中高层？” “这不可能。”秦远峰还没回答，大和信虎就推了推他的“秘书特配眼镜”皱眉道：“秦皇朝的业务全部都在日本，而且游戏和饮料市场完全不挂钩，秦君个人美国都没去过几次。他完全没有可能和可口可乐发生瓜葛。” 彼得潘没理他，而是看向秦远峰。 秦远峰考虑了半天，摇了摇头：“就像大和信虎说的，我和可口可乐素未谋面，这还是第一次。” “那就奇怪了……”彼得潘有些烦躁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将恶意表达得这么明显，生怕你不知道他们厌恶你那样……这太不正常了。” 秦远峰站了起来，抓起西装披在自己身上：“走。” “去哪？”牛军和大和信虎异口同声地问，然后彼此憎嫌地互相盯了一眼。 “干坐着不是办法，眼见为实。难道我们要等着可口可乐过来求我们？”他面无表情，抬腿就往外走：“叫车，去可口可乐总部。” 牛军张大了嘴，愕然看着秦远峰，过了很久才说：“小峰哥……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真的不敢相信你会在这种情况下还去见他们！” “这是商场。”彼得潘也抓上了自己的高档西装，眉头都不抬地说：“意气用事的后果，就是死无全尸。他的做法非常正确，可口可乐拥有全球恐怖的渠道，一旦谈成，对秦皇朝有百利而无一害。对比起数以千万，百万计的美金，这算不上大事。” “秦，你先去可口可乐公司，我找几个朋友，用下老师的渠道看看能不能查出点什么来。” 车很快开到了可口可乐总部，秦远峰下了车，直奔前台。 “香港秦皇朝公司董事长，我要求面见品牌销售部的相关负责人员。”来到前台，他脸色不算太好看，但至少维持了起码的微笑，拍了拍提着的公文包：“公司所有证明都在这里，三天以前我们接到通知，但是电话却告知并没有我们的预约。我现在想知道是可口可乐的执行程序出现了错误还是根本就是在玩我们？” 可口可乐公司的总部，这是一条蔚蓝色的通道，光可鉴人的大理石上几乎干净地可以倒射出人影。天花板上的灯光如同天上的点点繁星，整个大厅由蓝白两色构成，前台的身后，有一个经典的coca-cola红褐色英文logo，恰似它更加经典的80年代瓶装可口可乐。 这里非常安静，每一个人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皮鞋在材质良好的大理石地板上敲击出一曲紧凑的旋律。秦远峰，大和信虎，牛军三人三张亚裔面孔在人来人往的欧美人种中显得格外显眼，这一声，他虽然强行按捺住火气，但是声音也未必很小。 周围好几个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如冰，如雪，没有一丝感情，就像在扫视着一件物品，他敏锐的耳朵还听到了好几声带着冷嘲意味的嗤笑。太阳穴青筋跳了跳，忍了下来。 他就这么淡淡地看着前台，这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美国妇女，身材有些发福，蔚蓝色的眼睛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慌乱。随即立刻低头：“请稍等。” “叮叮叮……”一间办公室，刺耳的电话声响了起来。一位大约四十多岁，有些发福的男子，摸了摸自己大腹便便的肚子，端着一杯咖啡看着桌上的时尚杂志，心不在焉地拿起了话筒。 “罗格里德先生，有一位姓秦的先生接到了预约通知，希望和您见面。” “秦？”罗格里德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会污染他耳朵的词汇一般，厌恶地撇了撇嘴，带着深深的法令纹轻轻将咖啡杯放到桌上，尽量不动声色地问：“中国人？” “是的，他接到了预约的电话。” “让他等着。”罗格里德嘴角毫不掩饰地露出一抹森白的牙齿：“猪没有资格走进人的范畴，更没有资格和人谈条件。” “但是……” “没有但是，对于这些黄皮猴子，我们没必要给他们好脸色看，他们就不应该算在人的范畴。我甚至认为，让他们知道可口可乐的名字，都是侮辱了本公司。这些人就不配品尝人类的饮料……告诉他们我不在公司。”他皱着似乎永远化不开的眉头，迅速地翻起桌旁边的资料来，许久才从中抽出了一张，看着上面写着秦皇朝三个字。甚至看都没看，就毫不犹豫地把它揉成一团，扔进了废纸篓。 “现在，他们的申请没有了。” 第0308章 厌恶 “但是……”前台犹豫了很久：“秦先生现在就在前台。” “什么？”罗格里德愣了愣，随即泛上来的就是一阵恶心。 “是谁允许的？”他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问。 “罗格里德先生，这是他自己过来，我没法阻止……” “我不是问这个！”罗格里德的声音猛然大了起来，几乎是在咆哮：“是谁允许他坐在我们的大厅？！谁允许他们肮脏的脚踏进来的？！立刻把他们赶出去！” “罗格里德先生……”前台为难地说：“这……这恐怕非常难办……” 罗格里德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一会儿，冷然道：“让他们滚进来。既然他们想见面，我就和他们见一面。听听他们的废话然后让他们滚蛋！” “呆在可口可乐的一秒钟，都是对我们品牌的侮辱！” 十分钟后，一间会客室中，秦远峰三人走了进来，肥胖的罗格里德看似平淡地坐在椅子上，在秦远峰坐下的时候，他的眼角可见地抽了抽筋。 压抑住心中的不快，他尽量压抑住心中的厌恶站了起来，挤出一个还算和谐的笑容：“先生们，你们好，我是可口可乐品牌营销部的副总经理罗格里德。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见到你们非常高兴。” 四人笑着握了握手，纷纷落座，罗格里德笑道：“秦先生远从中国而来，不知道带着什么样的合作协议来到可口可乐？” “是这样的。”秦远峰轻轻抿了口咖啡，心中也极度疑惑，在电话中，对方的态度差的显而易见，但是却直接见了自己，而且对方好像并不介意这件事？ 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差错，哪里出了问题？ 他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事，但是却总也想不起来。 “本公司希望能和可口可乐进行一次合作，以可口可乐易拉罐或者瓶装的形式展开。本公司有一款新游戏，主题是交换宠物，作为主角的宠物非常可爱，我觉得对于可口可乐打开新市场会有一定帮助。并且，这种做法从未进行过类似的合作。” 罗格里德嗯了一声，轻轻敲了敲桌子：“继续。” “这种做法，类似于植入广告，但是因为组合的新奇，会让双方都打开不同年龄的市场。最重要的是，秦皇朝的游戏从没有让玩家失望。在电子娱乐圈里，秦皇朝已经算得上赫赫有名的公司，绝不比卡普空，科纳米这些公司差。我们有自己的用户群，有忠实的粉丝。更重要的是，这次的游戏，形象设计足以为可口可乐打开新的用户群。” 罗格里德静静地听着，忽然抬了抬手：“你们准备出多少钱？” 啥？屋子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是合作，如果可口可乐觉得可行，双方会从最后的收益中抽成，根本不是提前结算。 “容我冒昧地说一句。”罗格里德淡淡地开口：“这样算起来，可口可乐是作为秦皇朝的渠道商，对于渠道商，难道没有开始的定金？” 大和信虎忍不住说：“罗格里德先生，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并不是单纯的渠道商，如果可口可乐因此提升销量，按照规矩，我们是事后分账。” 罗格里德皱了皱眉：“抱歉，我难以想象你们的角色可以提升可口可乐的销量。因为无论怎么看，都是你们借助可口可乐提升你们自己的销量。而且要印到可口可乐的包装上，任何公司都从未有过这种先例。” “正是因为没有，我们才要尝试。”秦远峰正色道：“可口可乐现在面临几家挑战，饮料市场随时都会受到冲击，难道你们不想开拓新的市场？这是一个双赢的提案！我觉得您看一看我们的策划再说也为时不晚。” “你能肯定这次的游戏大卖？”罗格里德食指轻轻敲着桌子，目光钉子一样看着秦远峰：“这些基础都是建立在游戏大红，而且是世界级大红的基础上。做到这一点的，目前只有一部超级马里奥。如果你拿出超级马里奥的版权，我们还可以考虑一下。一部没有任何沉淀，没有先作的创新作品，你想画一个大饼就从可口可乐得到好处？你是不是想的太好了一些？” 秦远峰笑了笑，挑货人才是买货人，他没想到，和可口可乐的谈判居然进行得意料之外的顺畅。 他都做好了听到一些冷言冷语的打算，现在的局面，比他预测的好了太多。 “这款游戏有着一个别的游戏都没有的优点。”秦远峰朝着大和信虎抬了抬下巴，对方立刻会意地将公文包里的资料递给了罗格里德。 他接着说：“那就是交互性，这是世界上第一款交互性的游戏，它来源于我们新研发的主机。这款主机强调了玩家之间的交互性，也就是通信设备。它可以极快地拓展用户群。并且我们可以通过‘喝可乐，获得精灵’活动，最快速地提升它的普及度！” 这才是他的杀手锏之一！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口袋妖怪这种交互性有多可怕！ 当初，七夕许愿星发布，还没有后世主机3ds的家庭wifi功能，没有配信设备的口袋，用了一种极其原始的方法。 那就是“在xx商场购买商品，获得兑奖券，可以直接去七夕秋叶原兑换神兽级精灵‘七夕许愿星’。” 造成的结果，是全日本的商场渠道商，疯了一样冲进任天堂，几乎是跪在山内溥脚下，求着他发放到那个品牌的商场。 而七夕那一夜，秋叶原水泄不通！整整一整夜！人龙不见消散！ 这种“奇货可居”的营销方式，让双方都得到了恐怖的名气以及市场提升。他相信，如果完整研讨过自己的策划，可口可乐绝对有希望通过这一次提案！ 他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在可口可乐瓶盖上印上一个幸运数字，喝到的，恭喜，秋叶原等着你！那只独一无二的精灵，也在等着你！ 等口袋妖怪的热潮迅速爆发之后，不知道多少人会喝可乐喝疯！ 看着那份策划，递到了不动声色的罗格里德手上，秦远峰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只要他看了，他就会明白这里面潜藏着多大的商机！ 这是秦远峰用尽自己的大脑做出来的心血之作！可谓套用了后世太多典范的营销手段！ 罗格里德肥胖的手，已经握住了那叠薄薄的策划。 下一秒，所有人都愣住了。 “哗！”随着一声响亮的纸片纷飞声，罗格里德拿在手里的策划，随着手以洒，滑落地满地都是！ “啊……”罗格里德脸上露出一种吸毒一般的表情，眉毛八字形撇起，嘴角却仿佛呻吟一般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不小心失手了。” 秦远峰的目光陡然如同利剑一般锋锐，因为，紧接着，罗格里德的皮鞋，毫不迟疑地踩在洒了一地纸张之上！ “啊……”他继续呻吟了一声，带着嘲讽和愉悦交杂的表情，抬头含笑看着秦远峰：“不小心踩到了。” 屋子里，死寂一片。 罗格里德拿起他的咖啡杯，当着所有人的面，浇在了地板上，将整个策划濡湿，浸透。 “哎……”他摇头，笑容更盛：“不小心弄湿了。那就没法看了。” 他感慨地看着糟成一团的地面，摇头嗤笑：“这已经成为了一叠废物，废物的下场，只能是废物回收站。” “你！”牛军几乎想都没想就要冲上去，他可是亲眼看到秦远峰为了这份策划写了多少天，甚至写的时候反都没吃好！现在居然被这个美国佬这样糟蹋！ 一只手拉住了他，牛军怒气冲天地回头一看，秦远峰用一种看死人的表情看着唱作俱佳的罗格里德。 他能感觉得到，秦远峰手上的力气出奇得大，甚至手背上都冒出了青筋。看向对方的目光，就像一把冰剑，寒冷，带着必杀的锋锐。 “你情我愿？”罗格里德终于笑了起来，做到了椅子上：“谁告诉你，是我愿意？” “来吧。”他带着嘲讽的笑容，心中的厌恶感已经攀升到了顶峰，悠然坐在椅子上，毫不掩饰自己的讥笑：“是的，我不愿意，我明确地告诉你我不愿意！这项合作对可口可乐没有一丝益处。你可以从地板上捡回你的策划——如果它没有和肮脏的地板混为一谈的话。我完全不想看，也没有看的必要！” “来吧，来说服我吧，想让可口可乐给你们当渠道商，你们出得起这个价格？五千万，你们拿得出来吗？” 秦远峰危险地舔了舔嘴唇，目光如刀，死死盯着罗格里德，半晌，才点了点头，用冰冷的声音问：“你在消遣我们。” “是的。”罗格里德同样冷冷地看着他，嗤笑道：“我就是在消遣你们。” “一个总资产一亿的公司，就妄想和一百零二年的可口可乐攀上交情？是谁给你们的信心？”他猛地一拍桌子，低声怒吼道：“知不知道！我有多厌恶中国的黄皮猴子！你们站在这里的一秒钟！都是对可口可乐的侮辱！” “走了点运气，区区一亿美元的总资产，就敢把主意打到可口可乐的身上！你们有百亿的资金吗？！凭什么站在一条线上和我们谈合作？”他冷笑着舒了一口气，磨着牙看着秦远峰：“这不是合作，绝对不是。这是恩赐。” “你们这些肮脏的人种，只能狗一样祈求我大慈悲，给你们一些骨头。” 第0309章 理由 “我们一百零二年的历史，你想用你两年多的历史弥补上？噢，错了，真是抱歉，是我侮辱了历史这两个字。你们这种暴发户都算不上的土狗，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和可口可乐谈合作？”他悠然点上一根烟，缓缓吸了一口：“我就是要让你在以为可以讨论的时候，让你看到现实的差距。现在你看清楚没有？” 第255节 “如果看清楚了，就滚出去。可口可乐不欢迎你。永不！” 秦远峰一只手摁着差点暴走的牛军，点了点头。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谢谢你的咖啡。” “请随意，咖啡不要钱。”罗格里德嘲讽地说：“如果喜欢，你可以端走咖啡壶。” 秦远峰保持着一成不变的笑容，微微笑了笑，忽然，手中的咖啡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砸向了罗格里德！ “艹！”简单形象的一个字，他什么话都没说，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桌子，根本不管刚才的咖啡泼了罗格里德一脸，手抓着咖啡壶，用力扔了过去。 “咚！”一声巨响，罗格里德脑门上迅速地红肿起一大片，滚烫的咖啡让他雪白的衬衣都成了褐黄色，剧痛让他叫都没叫出一声来，喉咙里发出咕咚一声怪响，就晕了过去。 “记住。”秦远峰拍了拍昏过去的对方的脸颊，淡淡地说：“我揍你不是因为你侮辱了我，是你侮辱了我守护的公司和生我养我的祖国。” “还看什么？”他转头对目瞪口呆的其余两人说：“还不走？等着可口可乐的人进来吗？” 三人快步离开了房间，上了车，牛军才重重舒了口气：“揍得好！你为什么拦着我？” “因为我想亲自动手。”秦远峰用一张面巾纸擦着手，随意地扔到一边：“这种沙文主义者，不揍他一顿我心里不舒服。” “但……你现在可是和可口可乐彻底没戏了啊……”大和信虎担忧地说。 秦远峰深深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想看我去舔他的皮鞋？” “绝对不是！”回想起对方刚才的暴力，大和信虎打了个寒颤：“接下来去哪里？” “先回酒店。”秦远峰咬牙说：“老子就不信，全美就没有一个亲华派！” “走烂了这双脚，我也要拉出一个够分量的渠道商来！” 回到酒店，彼得潘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他们之后，立刻站了起来，着急地问：“你们刚才揍了罗格里德？！可口可乐的品牌营销副经理？” “他该死。”秦远峰平淡的一句话，就让彼得潘什么都说不出来。 “如果有人侮辱了你的父母，和你的祖国，以及你的儿女，你还能忍下去的话，那你不配做人。” 彼得潘深吸了一口气，良久才举起双手：“ok，我们不谈这个，但是你知不知道，可口可乐刚才打电话到了这里，要求你必须当众赔礼道歉。否则将向法院提起上诉。” “让他告去！”牛军恶狠狠地说：“我还嫌揍得不够！” 彼得潘头痛地摁了摁太阳穴：“秦……好吧，跳过这个话题。你知不知道，现在我们的麻烦大了。” 他迅速地铺开一张报纸，那是一个半月以前的美国周刊，他指着上面的头版头条说，目光闪烁地说：“秦，上个月六月，也就是89年六月……中国……北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秦远峰一怔，随即，他猛地明悟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他全部联系了起来！ 89年六月，发生了一件难以忘怀的事件……虽然很难评估到底谁对谁错，但是这件事，让中外都为之震惊。 欧美国家的人权主义者，仿佛发现了妖魔化中国的新大陆，短短一月之内，欧美国家和中国的关系急速降低到了历史以来的最冰点！之比直接开战稍微热上一些！ 所有欧美国家，清一色地，在一月之内全部撤走中国的大使馆，召回所有大使，和中国几乎切断了一切联系。断绝一切经贸往来！ 他那时候正在日本，ddr面临着索尼的逼迫，他没有看新闻的习惯，也不怎么看报纸，因为这些事都印在他的脑海中。这造成了惯性思维的盲点。 加上日本人根本不关心中国，他回到香港之后，每天都是应付无数的版权商，接下来就是谋划掌机。阴差阳错，同样没有人提起。 毕竟，现在的香港，还是“外国”，他们对中国同样不关心。 但是，这件事引起的波澜，已经扩大到了整个欧美！ 现在这段时间，可以说，欧美50%以上的公民，企业家，政客，看待中国人的目光，绝对不友善！ 这是中国人在外国过得最苦的时间之一！ 难怪……难怪罗格里德会有这么严重的沙文主义倾向……他紧紧闭上眼睛，没有去想罗格里德，而是另一个念头冲上了他的脑海。 难！难上加难！ 三个月，要交好一位渠道商，时间本身已经极为紧迫，策划递交上去之后，要经过层层筛选，级级讨论，这就要大约一个月的时间。三个月，本身就是石头里面挤油，沙漠中寻找绿洲！ 现在，整个世界的大势所趋，中国对外关系降到了最冰点的时刻！这个难度，何止翻了十倍？ 办法不是没有，说他是日本企业，说他是香港籍。以秦皇朝的资金，发展速度，他的身份证要改到香港并不难，很快就能搞定。 但是他做不出来！ 这种背叛祖国的感觉，也许没人会知道，但是他会受到千夫所指。 因为，这不是自己向往的，他不是很向往外国生活，这才要改成外国籍。现在，是因为局势磨盘般的碾压，他被动地被逼成外国人！ 他不容许自己做出这种事！ 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底线。虽然这个底线，在旁人看来极其容易跨过，而且显得可笑幼稚，对本人来说，就是无可更改的金科玉律。 “秦……你准备怎么做？”彼得潘咬牙收起了报纸，看向牛军：“你没和秦提过？” “没有必要提。”牛军皱了皱眉浓眉：“事情和这些报道的根本不一样。夸大太多了。” “我不管他报道得怎么样！”没想到，彼得潘愤怒地摔了下报纸，发出一声巨响：“这是你应该做的！这种大事！已经影响到了秦皇朝对外发展至关重要的一面！我教导了你这么多！让你看了这么多！我不说你就不知道做？！” 牛军罕见地没有顶嘴，而是任由彼得潘发怒。 “这件事太过严重！”彼得潘焦急地在屋里踱着步子：“秦，中国政治体系和外国不同，这是东西方思想体系的碰撞。美国政府不会放过这种攻讦中国的机会！换言之……随着国际交往降到冰点……你在美国开拓市场寸步难行！” “不仅如此！”他咬牙道：“欧洲，南美！不管是德国，加拿大，英国……等等所有国家，现在都不待见中国人！也许有的企业不介意。但是这个有的企业是谁，我们要在三个月翻出来，太难了！之前定下的公司，有一大半都被打上了叉！” 秦远峰没说话，屋子里也没有人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看着天花板，无所谓地笑了笑：“我不知道你在着急什么。” “是的，难度系数直线往上翻。但是难道因为难，我就不做了吗？” “这不可能。我来到美国，就是为了打开渠道。这才刚刚开始。是，有一半，甚至三分之二，对我的态度绝不会比今天的罗格里德好，但是，我怕吗？” 他带着坚定的笑容，看向所有人：“我是谁？” “我完成过电子娱乐圈从未有人完成过的壮举！” “我击败过神作超级马里奥！是在他们的大本营日本！” “我创造了两年一亿五千万的奇迹！”他笑道：“我会怕？你们会怕？” “不是还剩下三分之一吗？”他深吸了口气，重重地吐出来，目光中，坚定已经变为了……背水一战的决然。 “哪怕老子把美国翻过来！我也要把这三分之一揪出来！” 彼得潘愣愣地看着秦远峰，良久才点头：“你有成为一个著名元帅的潜质。我不知道说是无知者无畏好，还是说万事只怕有心好。” “我怕的是……数不尽的失败……会让你信心消失……”他看了秦远峰一眼：“到时候……你连继续谈下去的心情都不会有。” 秦远峰笑了笑，没说下去。 不会有？ 那么放任gb成为任天堂的后花园？成为它永不枯竭的动力源泉？ 不能进入第一方，以后他的梦想就是一片废墟。 没有梦想的人，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再难，他也要谈下去。 “准备联系amd公司。同时联系苹果公司。以及其他和电子业有关的公司。我就不信了！这么大一个美国，会找不出愿意和秦皇朝合作的公司来！” 牛军狠狠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知道你不会怕，让咱哥两去把美国搅个天翻地覆！” 彼得潘旁边直翻白眼：“喂，这和天翻地覆没一点关系！” 第0310章 疑 “混蛋！混蛋！”一所医院中，罗格里德愤怒地捏着床单，努力让自己扭曲的面孔看起来不那么可怕。但是他身边的助理和秘书依然战战兢兢。 “秦……秦！”他咬着牙，用尽全力地一扫，旁边的桌子上，装满水果的盘子整个飞了出去，在墙上砸得粉碎。 “哗啦……”碎玻璃被坚硬的墙壁砸得到处都是，如同洒下漫天的玻璃雨花，罗格里德喘息着，胸口急剧起伏，用颤抖的手指指着面前的秘书，嘶哑地怒吼道：“废物……全都是废物！居然让一只黄皮猴子在可口可乐公司里活蹦乱跳！你们都当没有看见？！” 没有人敢接口，罗格里德现在头部包裹得如同木乃伊。伤不重，但是现在全公司都知道他被一个中国人揍了，理由是出言不逊，已经成为了一个笑柄。而处于舆论中心的他，现在故意做出一副被重伤的模样，根本不敢出现在公司。 “我要的东西呢？”咬牙切齿地过了好一阵，他才紧紧抿着嘴唇，阴测测地问。 “在这里……”助手诚惶诚恐递上一份资料，已经送到了罗格里德手边，对方却久久没有接。 助手忐忑地抬起头来，正好看到对方朝着自己刚才暴怒之下扇飞盘子被里面的小刀割到的手吹气，从牙缝里飘出一个字：“念！” “是……”助手清了清嗓子：“秦皇朝的目的是来打开欧美市场，现在日本市场三方混战。索尼独斗任天堂和世嘉的联盟，第三方组成大联盟蠢蠢欲动。秦董事长应该是觉得接下来日本的局面会越来越混乱，所以决定开辟欧美市场。” 他顿了顿，看了眼罗格里德的脸色，对方脸上阴晴不定，只好接着念道：“秦皇朝，建立于1987年十月，初始资金八千元……人民币……” “哈？！”罗格里德填满胸腔的暴怒终于找到了发泄口，毫不掩饰地嗤笑了一声：“八千块？人民币？八百美元？车库公司？还是廉价的妓女？” “这样的公司也想和可口可乐谈条件？！”他盛怒之下再次牵动了手上的伤口，倒抽了口气，咬着牙说：“接着念！” “年中，因为发行大家来找茬，世嘉全版权买断，资金增长为八百万美元……” “同年底，发行电子宠物，风靡日本……资金……迅速扩大十倍……” “够了！”罗格里德深吸了口气，沉声道：“这不是我想听的东西！” “是……”助手咬了咬嘴唇，目光往下移：“秦皇朝在北美，纽约有一家分公司，说是分公司也不是很恰当，他们刚成立几个月，片区总裁是一名叫做钟晗的年轻人。他和秦皇朝董事长秦远峰交情颇深……” “什么片区总裁？！是负责人！”罗格里德强压着心头的暴怒，冷冷看了助手一眼：“我希望你注意措辞。区区几个人的员工就敢叫总裁？这个总裁是不是太廉价了一点？” “是……这个同样挂着秦皇朝名字的分公司……不，皮包公司这段时间一直试图和ibm，苹果，amd，戴尔等大型相关企业拉上关系，并且准备在接下来的ces冬季展参展扩大影响。但是均未成功，反而交际费，广告费亏损了两百万美元。秦皇朝在昨天，从可口可乐离开后，已经向苹果公司品牌销售部发去了预约信息……” 罗格里德抬起了手，仿佛看到了猎物的猎人，冷笑道：“苹果？” 助手连忙点头。 “很好……”罗格里德嗤笑了一声，用力握了握床单：“立刻联系索尼美国片区市场部长，我想和他共进晚餐。” 助手答应着出去了，罗格里德脸上浮现出恶魔一般的笑容。 “以为这就算完了？秦……你在做梦！” “敢对可口可乐公司的人动手！我要你北美之行成为一个巨大的笑柄！” “滴滴滴……”同一时间，旧金山，一位青年连忙抄录下一份东西，立刻发往总裁办公室。 “小林阁下。”门被轻轻推开，一位身材妖娆的女秘书拿着一份资料，站到了一位消瘦的中年男子面前。 他双目炯炯有神，嘴角挂着不羁的笑容，浓密的头发已经染上了一层霜华，却丝毫不让他觉得老，反而更添岁月的沉淀感。 第256节 他保养得极好的皮肤显出一丝和年龄不相符的婴儿嫩红，和柔嫩的皮肤有些相驳，十根手指上带着三个镶嵌着巨大祖母绿的戒指。平时很有暴发户味道的首饰，在他身上却生生被那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强大的气场遮掩了下去。 他看着进来的秘书，没有问什么事，只是勾了勾小指。 秘书是一位白人女子，她没有丝毫的惊愕，本来走得整整齐齐的职场步伐却在瞬间变成了风情万种的猫步，一只手攀上自己的水蛇腰，两条雪白的长腿从红色的裙子下伸出来，仿佛两根雪白的玉柱。 她带着甜甜的笑容走到了男子身边，轻轻一跃，猫一样坐到了桌上，白花花的大腿优雅地叠在一起，下一刻，一只手顺势抚摸到了她的臀部上。 “真是难以想象……你竟然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小林微微笑了笑，一根食指在臀部上画出一条优美的线条，指尖顺着滑到了对方只堪一握的杨柳腰上，轻轻摁了摁：“少女青柠檬般的身姿，加上少妇水蜜桃一样的饱满成熟……你这份工作做得很不错。” 女子没有一丝羞涩，反而送了送腰，让小林摸得更加顺手一些。 小林哈哈大笑，轻轻在对方臀部上拍了一掌，发出一声清脆的弹性响声，笑道：“说吧？又有什么事？我刚从日本回来不久，监管欧美市场，我希望不会太麻烦。麻烦到耽误了我们谈心。” 女子笑语嫣然，咯咯笑着说：“刚才我收到一个有意思的电话，是可口可乐打来的，因为有您一直让我注意的一个名字。所以玛丽安娜特别记了下来，立刻就送过来了。” “哦？”小林抬了抬眉头：“是哪一个？我要关注的人很多，荒川实？林肯·霍华德？” “都不是。”玛丽安娜抚摸着对方的肩膀，柔声说：“是香港的秦……” 她没注意到，这个名字出口的时候，小林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 “啪”屁股上再次响起一声脆响，这一巴掌有点重，玛丽安娜知道这是让她从桌子上下去的意思，却还是想借机撒撒娇，拿捏着声音说：“小林先生，您真是……” “要叫我小林董事。”柔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其中的低沉却如同恶魔的耳语，玛丽安娜浑身一个颤抖，回头的时候就看到了小林那张没有一丝笑意的脸。 这个名字能对对方造成这么大的震动？玛丽安娜心中惊讶，却马上职业般地滑下桌子，恢复到了秘书身份，躬身道：“秦皇朝的社长秦远峰前日从香港出发，昨天到达亚特兰大可口可乐公司，因为可口可乐公司品牌销售部副经理罗格里德出言不逊，出手将对方打晕。现在，对方正试图联系苹果和美光。” “还真是年轻人的做派……”小林转动着手上的戒指，沉默不语，过了好几秒，才笑了起来：“秦君哪……你这一下逃得太远了……因为在日本呆不下去试图开发海外市场？还是觉得日本接下来就会大乱。所以彻底放弃日本的电子娱乐市场？” “你可是让三井明忠这样的昔年东大天才，中钵良治这种铁公鸡，久源胜美这样的黑脸阎罗都吃过亏的人……抽走和索尼的合约，你还真的是好大的胆子……你这种人来到欧美市场，你说说……作为东道主的我，又怎么能不好好款待一番呢？” 他笑着问玛丽安娜，带着戒指的手缓缓从她脸上拂过，玛丽安娜甚至能感觉到百万美元带来的温热，却让她身体无缘无故地瑟瑟发抖。 “你说，如果让我小林光太郎亲自出手将他带回索尼，久源胜美，三井明忠，中钵良治他们三个人脸色会怎么样？噢，对了……你不认识他们三个老怪物，没事，以后我有空给你介绍……说起来，久源君曾经还和我在这里共谋过怎么狙击爱立信的时候顺带捎上惠普……啧啧……真的是过眼云烟，沧海桑田哪……” 他站了起来，从玛丽安娜脸上抽回手，对方的身体才停止了颤抖。他用有些萧索的声音叹道：“转眼……转眼就过去了五年……当初哪……我真没想到美国还有杰克这种怪才……居然挡住了索尼对惠普的狙击……现在哪……我更没想到，三个董事出马，居然把事情办得如此之臭。” “三井明忠，中钵良治这对老搭档，为了一个区区第三方放下自己的身段。这还不算丢人……久源胜美亲自坐镇北海道，居然让一个小小的snk捅破了天……” “最可恶的是这个秦皇朝……竟然趁机抽走了合约……丢人……丢人丢到了家……” 他转过身，看着玛丽安娜说：“你的工作改一下，去把秦君每天的历程汇报到我这里来，我很想知道，他离开日本市场的最终目的。” 玛丽安娜不迭声地答应着是，走了出去，小林光太郎若有所思地在房间里沉思了起来。 “苹果和索尼合作开发新一代笔记本电脑……这个消息传得这样的快？让可口可乐这种外行的都知道了？”他皱了皱眉：“很奇怪啊……秦君要如果是要开拓自己的渠道，防止第一方的反扑，他不应该找ea？找雅达利的残余旧部吗？怎么会找可口可乐？” “算了……紧紧盯着他……他的尾巴始终会露出来。秦君……索尼的合约……索尼的董事，面子可没那么廉价……” （《超级娱乐王朝》由 阡陌居 会员 皇甫新 校对排版。版权归原作者所有，文本仅供试读，请勿用于一切商业用途！） 第0311章 困局 秦远峰吃着汉堡在车上坐了下来，司机递过去一瓶饮料，他正要喝，一看是可口可乐，顺手就丢到了一边。 “以后秦皇朝拒绝可口可乐的一切的东西。”秦远峰淡淡地说：“去买瓶矿泉水。” 牛军也在旁边吃着汉堡，两道利剑一样的浓眉纠结得如同打不开的毛毛虫。对汉堡这种高热量的东西，第一口他是拒绝的。总不能你让他吃他就吃吧。但是吃过之后，他就爱不释口了。 因为特效加的太多，他的汉堡是双层的，里面能看到大块大块流油的鸡肉。但是这种东西无论谁连续吃过三天，还顿顿吃汉堡，也会觉得索然无味。 “我真的吃够了！”牛军将最后一口汉堡咬进嘴里，翻了个白眼：“美国难道就没有好吃一点的东西吗！” “有，热狗。” “那是什么？” “一种会很快喜欢上同样也会很快腻味的东西。”秦远峰叹了口气：“原谅他们吧，毕竟才两百多年的文化。所谓暴发户，莫过如此。” 矿泉水买来了，秦远峰一口就灌下了三分之二，抹了抹嘴，脸上再没有一丝笑容，目光灼灼地盯着对面的建筑。 那上面，苹果两个英文大字赫然在目。 很奇怪……非常奇怪，苹果的品牌销售部经理本来答应和他见面，但是事到临头，却临时推脱掉了。 “噢……抱歉，秦，我确实是有想法听听你的策划。但是，容我实话实说，合作也是分轻重的。和你的公司合作，甚至深入讨论你的策划，这都会让我们另一位重要客户不满，对此，我遗憾地表示拒绝。” 有一双冥冥中的眼睛，已经看到自己了吗？ 但是是谁？秦远峰想了半天，仍然得不出结论，有的东西，不事到临头，根本唤醒不了他的记忆。 “这是第三家了。”牛军看到他的眼神：“昨天还去了那家叫做戴尔的公司。对方晾了我们半天，根本不见我们。我说，就该揍他一顿。” “揍一顿解决不了什么。”秦远峰淡淡地说：“出来跑渠道，这些挫折在承受范围之内，没什么好抱怨的。” 他摊开了笔记本，上面还有几十家企业的名字。甚至到了最后，一些极不起眼的企业，也被他罗列到上面。 “每天和他们保持联系，直到……我离开美国为止。”秦远峰郑重地决定，咬了咬牙：“下午联系德州仪器，一家一家地投递我们公司的资料，申请合作！北美不行，我们再去南美！南美不行，我们去欧洲！” “我就不信，咱们一个业内有名的企业，找条合作道路有这么难！” 与此同时，一间办公室中，小林光太郎冷冷地看着面前的报表。 “苹果果然拒绝了……”他喃喃自语，身边的男助手立刻笑着说：“那是当然的，小林阁下的电话，电子业恐怕还没多少人敢拒绝。” 小林光太郎微微笑了笑：“给欧美的电子公司都打好招呼，谁都不准接秦皇朝的策划。谁要接了……我想我还有权利撤走一些赞助资金。” “到时候，他还是得乖乖爬回来。”他撑着头想了想：“查清楚了没有，我们和苹果合作的消息怎么传出去的？” “查清楚了，是苹果传出去的，他们要为即将开发的powerbook新型笔记本造势，毕竟这几年他们被ibm打压得很惨。” 小林光太郎点了点头，不再去思考这个问题，刻意炒作，常用的手段而已。 飞机降落在加利福利亚州帕罗奥多，秦远峰拖着有些疲惫，但是斗志仍然高昂的步伐，走向下一个目标。 “累了吧？”彼得潘同样坐在车上，作为一个导航人员，他从来都是如影随形。 “这只是身体的疲累。你算运气不错。”他嚼着泡泡糖，吹了个泡泡：“你还没有经历交上去如同油煎一般的等待时间。然后最后告诉你不通过。” “这样，不需要多，只需要三四次，任何人的信心都足以被打消。而信心，带动的是气势，你信心不足，面临的就是气势不足，没有让你的信心通过气势传达给别人，下次，下下次谈判，仍然会告吹。这才是跑渠道的无解怪圈。” “现在的公司，显然都是简明扼要，就是不要。我们已经跑了五家电子业，根本没有给你解释的时间。一方面，是因为你们国家的那件事，另一方面，是有人暗中打了招呼。”他眨了眨眼睛，用手拍了拍昏昏欲睡的秦远峰的肩膀：“嘿，伙计，你想到是谁了吗？” “索尼。”秦远峰眼皮都没抬，沉声道：“我也是昨天才想起来的，索尼89年决定和苹果合作开发powerbook新型笔记本，作为和ibm争斗的最后一搏，毕竟，今年他们的新款笔记本销量不怎么样。我们找苹果，他肯定知道。而且可口可乐的负责人对我们恨之入骨，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将消息通知给索尼。” “你不急？” “急有用？”秦远峰闭着眼反问：“从七个月缩短到三个月，谁能不急？三个月中，中国还发生了那件事，让国家关系降到冰点。现在还有索尼围追堵截……” 他睁开了有些发红的眼睛，疲惫却坚定地看着前方：“彼得潘，你知道吗？这几天我每天差不多都只睡了三个小时。” “每天晚上，我都看着空无一物的地图辗转发侧，根本难以入睡。” “知道我怎么过的吗？”他勉强笑了笑：“你可以问问早上的清洁工，他们能收走多少烟头，多少速溶咖啡袋。” 彼得潘没有说话，只是感慨了一声：“秦，这是公司发展的必经之路。你必须走，也不能放弃……走不过这一关，没有自己的渠道商，你始终会被第一方拿捏死。” 秦远峰点了点头，彼得潘没有看到，他放在衣服里的拳头，已经紧紧握到了一起。 只过去了五天，也已经过去了五天。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他不是不清楚。刚来美国，冲劲是最足的，但是，遭到的却是无情的拒绝。 可口可乐拒绝，戴尔拒绝，苹果拒绝……三大电子大户拒绝后，他开始找了美国一线的制造商，他们是渠道商的上一层，如果这都不行，下一步，他决定亲自跑遍世界著名的商场总部！ 沃尔玛，莲花，家乐福，麦德龙……在国外，游戏机，游戏卡最后的经销地点，就是这里！ 如果最上游的电子商说不通，他必须全力抢占下游，取得超市的发卖权！ 并且……还要取信于片区总裁！说服他们提供较大的卖场和摊位，以免游戏机和卡带出现断货的迹象！ 这五天，他听得最多的话，就是“sorry.”“抱歉。”“非常遗憾。” 连一个说：“请留下来研讨”的公司都没有！ 局面已经够恶劣了，再多一个索尼，又能恶劣到哪里去？ 所以……在他昨天顿悟到是索尼的某位高层下达了指示的时候，他毅然改变了今天原计划准备去的超威半导体amd公司，改为立刻前往惠普。 如果任何公司都可能买索尼的面子，唯独惠普和爱立信肯定不会！ 它……当年在爱立信遭受狙击的时候，它是同时遭受狙击的公司，爱立信的电话业务加上惠普的服务器业务，可谓组成了一个新的业务模块，所以索尼毫不犹豫地动手了。只不过爱立信遭受的灾难太大，北美总裁小林光太郎和同为十人桌之一的久源胜美同时出手，携带者大贺典雄的意志。爱立信扛不住了才请来杰克。惠普也因此受益，逃脱升天。 那个时候，这两个公司远不能和“技术的索尼”相提并论，可以说，那个时代的索尼，在世界上几乎没有任何人是它的对手！ 电子产业名副其实的王！ 爱立信太远，惠普，是他决定的下一个目标！ 这也是他在连续的被拒绝中，提升士气的绝好目标！ 只要惠普愿意谈，而不是一口气就拒绝，那么，他的希望就大得多！ 最重要的是，信心不能受挫。就算他再坚定，也需要一些利好消息来刺激逐渐麻痹的神经。 车很快停在了一栋典雅的咖啡厅旁边，他之所以决定来，还有一个原因是惠普方面的负责人在他说明情况，并且隐晦地透露自己和索尼的不和之后，对方立刻答应第二天见面。 “秦先生。”刚进入包厢，一个男子笑着站了起来：“我是惠普公司市场销售部监理索罗夫，非常高兴见到你。” 两方握手完毕，秦远峰将一抹疲态深深藏在心中，笑着说：“能见到索罗夫先生，是我的荣幸。” 谈笑了一阵，索罗夫毫不怠慢地切入了正题：“秦，我觉得今天我们见面，并不是光来笑谈的。你说有一份策划，有希望实现惠普和秦皇朝的双赢。我们很感兴趣，这几天，我们调查了一下秦皇朝的资格，贵公司虽然资金并不多，但是增长速度却是快得惊人，电子娱乐业是新兴产业，和电子业息息相关，如果能借此打入电子娱乐业，惠普也是很感兴趣的。” “你们是想做主机？”秦远峰诧异地问。 “不，并不是。但是主机脱不了电子业。任何主机都是由零件构成。如果能成为主机的特约制造商，对公司的业绩会有很大的拉动。” 秦远峰点了点头，拿出了自己的策划：“虽然我的策划和贵公司的想法有一些区别，但是一旦成功，却可以直接拉高惠普的知名度。” 第0312章 姿态 索罗夫看着秦远峰，并没有立刻接过去，过了很久才笑了笑：“秦，听说贵国发生了一些不美妙的事情……” 已经伸到他面前的资料被轻飘飘拿了回去，秦远峰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认真地看着他，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我希望你听说过罗格里德的事情。” 牛军同样在旁边冷眼看着索罗夫，如果对方和罗格里德说差不多的话，他敢保证下场也会差不多。 “不不不。”索罗夫连忙摆手，笑道：“噢，秦，我想你误会了什么。罗格里德这段时间发疯地找你，所有人都知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惠普和你合作，希望不会因为两国的国际关系，和政府出台的一些新条令被影响，这才是我最关心的。” 第257节 他的手温和而礼貌地主动拿过秦远峰的合约：“我的意思是，秦先生，您的所有提案，惠普都会打个折扣来盘算最后的利益。” 看到秦远峰微微皱了皱眉，他笑道：“秦先生，请允许我提醒您一下，现在欧美对于中国的态度，我想您这几天已经‘深切’地体会过了。惠普是第一个愿意和你坐下来谈的公司。我想……您把公司开到上亿美元资产，非常明白跑渠道著名的‘失败者心态’怪圈。” 他笑着微微扬了扬手中的合约：“根据我们的调查，秦先生来到美国不到一周，已经跑了dell，苹果，可口可乐三家公司。速度非常的快。这并不是谈判得快，而是他们根本没给你谈判的机会，对吗？” “你看，事不过三，如果惠普再在现在拒绝。您接下去的路一定不会好走。上游著名厂商拒绝之后，你只能去寻找下游。这样的工作量更大，而且……还有多少人会和dell他们一样拒绝你？”他意味深长地说：“欧美啊……现在愿意和中国公司谈判，像惠普这样坐下来谈判的公司，相信我，绝对不多。反而，你碰到罗格里德的机会会打上不少。” 秦远峰点上了一根烟，拿出烟盒的时候朝索罗夫晃了晃，对方笑着拒绝了。 他静静掏出火机，默默地点燃，却并没有抽，而是看着青烟聊聊上升，最终化为了淡然一笑。 摆架子了，是的，索罗夫没有和罗格里德一样，但是他干了一件同样恶心的事情。 那就是摆架子。 他们非常明白秦皇朝的处境，外无援手，内有追兵。日本市场即将大乱，任天堂和世嘉点燃了第一根引信，被三方抛弃的秦皇朝必须找到新的市场。所以，他们选择了欧美。 但是，正好，那件事情爆发，欧美和中国的关系降到冰点，秦远峰是不折不扣的大陆人，这一条，就足以让太多的公司抛弃他，甚至恶语相向。 罗格里德只是之一，接下来，会有无数的罗格里德，秦远峰不可能一个个揍过去。 惠普吃准了秦远峰急于开拓新市场，更吃准了人心的基本定律——那就是，人在连续不顺的时候，自信心绝对会下滑！ 他们知道秦远峰一定会避免自己出现这种现象，毕竟，这次是总裁亲自出来试水渠道。也因此，惠普敢摆这种架子。 秦远峰沉默的时候，只是在平复自己心中燥热的火气。 这些，都在他意想之中，回想起那件事情之后，他就知道这一切绝不可能轻松。他深深抽了一口烟，淡淡地问：“惠普有什么附加条件？” “秦先生能在两年内以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缔造出上亿美元的公司，果然非常聪明。”索罗夫一点礼节都没有丢，微微颔首浅笑道：“商人不做没有利益的事情。这件事如果成功，带来的是惠普名气的攀升，事后营业量的提升。但是，就这次的项目本身，它是没有利润的。甚至惠普还需要附带一大笔金钱。” 他叹了口气，摇头道：“惠普业绩也不算业界顶级，这让本公司非常为难。” 这句话看似隐晦，实则太过直白，直白到牛军都听出来了。 “你要钱？”牛军瞪着大眼睛，毫不掩饰地看着他：“回扣？” “可以这么说。”索罗夫笑的很开心：“5%，并不多。不是吗？电子娱乐界可是一个大大的金矿。” “这次盈利的5%？”秦远峰不动声色地看着对方。 “是‘这次秦皇朝盈利的5%’。”索罗夫不紧不慢地纠正：“并且，秦皇朝需要缴纳一笔小小的定金，预算为本次行动计划的10%。我记得电子娱乐界有权利金一说？各方都没有反对？”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秦远峰：“我想……这个合情合理的条件，秦皇朝应该也不会反对……吧？” 秦远峰的目光已经没有了一丝温度。 强杀！ 这就是商界残酷的丛林法则，看准你的局面，哪怕你日后会是猛虎，但是现在，猛虎也必须趴起来！ 尤其是，这件事牵涉着美国和中国的外交关系，没人知道多久能缓和。你想拍桌子走人？可以，请便。错过了这个村，就再也没有这个店，日后你秦远峰想求回来，这个5%恐怕就会变成10%。 显然是知道了罗格里德的下场，索罗夫用一种委婉的说法，却让人揪心的态度，说出了惠普的结论。 秦远峰静静地看着索罗夫，索罗夫也看着他，过了很久，秦远峰才问：“这是惠普的意思？” “这是我们合作的前提。”索罗夫的目光移到手上的牛皮纸袋上：“如果秦先生点头，我现在就可以开始审核。” 秦远峰的心很痛。 非常痛，一种压抑的钝痛，让他拳头痒得吓人。 罗德里格那种毫不知掩饰的沙文主义者揍了没什么，但是眼前这种笑里藏刀的人，揍，就像打在一团棉花上，无从用力，不揍，他脾气就算当上总裁之后随和了不少，但是暴虐因子却是深藏了起来。 最关键的是，对方对秦皇朝的局面，压得非常准确！ 秦远峰很清楚，如果不停地失败，信心开始崩溃，那这次欧美之行就算白来了。 连续一周被拒之门外，甚至坐都没坐下来过，他就算再坚定的心，也会出现一丝急躁，毕竟，第一周的目标，全部都是电子业最重点的公司！ 答应？ 不答应？ 两种念头，在心中反复纠缠，毕竟以他掘金的速度，电子娱乐业就是一本万利，5%很快就能赚回来。 他的拳头都暗地里握得冒出了青筋，目光深沉如海，索罗夫并未催他，对自己这一手软刀子杀人，他也颇为得意。 “我……”过了许久，秦远峰深吸了一口，眼中已经是一片清明。 拒绝两个字还没出口，索罗夫却忽然再开了口：“秦先生，我想，这个问题恐怕还是留给您多考虑一下，我们先看一下策划，可以吗？” 没等秦远峰开口，他的手自然而然地伸向了牛皮纸袋，这种先让人犹豫，再给出希望的做法，他非常肯定秦远峰不会拒绝。 但是，在他的手刚放到牛皮纸袋上的时候，另一只手却拦住了他。 牛军脸上毫无表情，就算他不清楚其中关节，也感受到了一丝极不自然的味道。 这种味道，让他直觉地感觉反胃。 “秦先生还没有开口。”他直白地说，按在牛皮纸袋上的手却寸步不让。 索罗夫笑了笑，举起两只手耸了耸肩：“我可以等。” “但我相信秦先生会做出聪明的选择。” 就在他说出口的同时，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却无比坚定地抽走了牛皮纸袋。 “秦先生……”索罗夫目光闪烁，微微眯起了眼睛，话中有话地说：“年轻人锋芒过盛，有时候为了心中的热血看不清眼前的局面，损失的是商人最至关重要也是最致命的利益。” “但是我没有失去尊严。”秦远峰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轻轻地将牛皮纸袋小心放进公文包，淡淡地说：“少玩这些推销员才会用的心理把戏。我还没蠢到将策划给你们当成把柄来用的地步。” “这次这个词由我来说。”他站了起来，没有笑容，微微摇了摇头：“抱歉。” “索罗夫先生，秦皇朝拒绝。” “我们拒绝和惠普合作，尤其是以要挟的方式！” 索罗夫喉结抖了好几次，最后才嘴唇颤了颤，用干涩的声音说：“秦先生，请您仔细考虑，欧美几乎都没有能让你落脚的地方了……” 秦远峰笑了笑，扬了扬手里的牛皮纸袋：“索罗夫先生，我记得有位商场名家对我说过。在你没有取得成绩之前，渠道商可能是人，也可能变成另一种四足动物。我现在觉得，这句话真的是至理名言。” “再见。”他毫不留恋地打开门：“记住我们今天的对话，我很期待发表时候看到我找过的所有人脸上的表情。” “碰”门重重关上，索罗夫站在门内，脸皮发青，喉结抖了好几下，这才咬着牙坐下了。 心中，一种憋屈感无缘无故升了起来。 明明是到嘴边的鸭子，而且还是煮熟了的！居然一转头就飞了！ 对方真的想踏遍欧美？他就不知道自己国家发生了这种大事，全欧美都视中国人为妖魔鬼怪？自己愿意见他，是给了他机会！如果不是索尼潜在的对手，自己什么时候有闲心去和这种公司谈判？ 他居然不抓住，居然拒绝了自己的提议！ “区区5%……你因此放弃了一片大森林！”他磨着牙自我安慰，目光狠狠地盯着门：“罗格里德不会善罢甘休……好歹他也是母公司的中层管理，他们手里捏着中下层的渠道，直接和商场挂钩……上游你被索尼围剿，下游你被可口可乐追击……我倒要看看，这次欧美之行你怎么逃出生天！” 第0313章 困龙 “啪”车门被重重关上，秦远峰坐在后排座椅上，头靠近了柔软的座位，整个身子都陷了进去。 牛军就在他旁边，两人都没说话，过了很久，秦远峰才点燃了一根烟，重重吸了一口。 他没说话，把烟盒翻着丢到座位上，牛军熟稔地拿过来，点起抽了一口。 两人谁都没先开口，就这么一口一口地吞云吐雾，司机看到架势不对，早就借口买水离开了驾驶座。 “你知道吗，人是很贱的生物。”过了许久，秦远峰叼着烟，淡淡地开口，却仿佛自言自语：“有时候，有的好东西，就算黄金钻石摆在他面前，他也会想。这是不是太容易得到了？或者说，我现在手里有差不多的，没必要去追求更好的。” “但是，如果说有老天爷的话，他给每个人的机会我觉得是有定数的。给过你几次之后，发现你不会珍惜，它会冷漠地收走，并再不会赐予。不过……往往这种事情要等真正失去了，才会捶胸顿足。” 牛军想了想：“小峰哥，你是说惠普是放弃了上帝给他的机会？” “还有可口可乐。”秦远峰在烟灰缸摁灭烟头，眼神渐渐变冷：“他们永远不知道，我要送给他们的是什么……他们愚蠢地拒绝，将会让他们真正走上追悔莫及的道路！” “当然……”他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这要我欧美确实能走下去……确实能拿到第一方的入场券！” “为此，我不惜踏遍整个欧美！” “大牛，收拾一下，我们马上申请签证手续，准备前往瑞典斯哥德尔摩！找爱立信！”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从开头牛军跟着跑，到他也有点受不了了，水土不服之下，居然在医院长病不起。 “咚”门被轻轻敲响，秦远峰和彼得潘提着水果进来，看着脸色苍白的牛军，笑了笑，把水果放在床头。 “平时看你挺壮的，怎么？看上了那个护士？准备在这里常驻？”秦远峰取笑道。 牛军勉强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对不起，小峰哥，拖累你了。” “当然是拖累了。现在你又不是不知道时间有多紧。这都过去二十多天了，你病倒后我每天陪着跑。东西都得我提，能不累？”彼得潘拿起苹果，毒舌地边吃边说。 “小峰哥……”牛军坐起来，叹了口气：“要不行还是我跟着吧，我这些也不太懂，长长见识也好。” “你跟我有什么过意不去的？”秦远峰皱眉瞪了他一眼：“时间还长，还有两个月。你拉肚子拉得走都走不动，我让你还跟着不是丢我脸？” 彼得潘仰天放了个白眼，啃了一半的苹果一扔：“你们加深感情，我先回酒店。我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谁都别打搅我！” 彼得潘走了，屋里就剩下了兄弟两人，牛军从床头翻出一盒烟丢过去，看了秦远峰半天，才问：“小峰哥……真的很难？” 秦远峰没回答，点上烟，深吸了一口，朝着半空中将青蓝色的烟雾吐得天女散花，这才低头笑了笑：“很难。” “欧美人视中国人为洪水猛兽。这段时间，我又揍了一个人。”他本来不想说，但是话匣子一打开，自己却怎么都收不住：“我他妈千里迢迢从中国跑来西门子，他就敢用一个部员接待我！和老子谈话的时候眼睛都长在顶上，说的话比罗格里德还难听。你说，他是不是找揍？” 牛军笑了：“是。” “这二十多天，我走了十来家大型企业，一个二个都是藏獒。”秦远峰再次深吸了一口，一口吸出了一半的死白色烟灰，他看了看，摁灭在烟灰缸中，看着快堆满的烟灰缸，忽然嗤笑了一声：“行，这些，老子都记下了。这次，我要拿到第一方的入场券，我会让这些藏獒全部变成哈巴狗！让他们千里迢迢过来舔老子的皮鞋！” 牛军看着秦远峰好一会儿，他太了解这个发小了，什么时候是爱吃亏的主？但是这次，对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把所有的气都受了下来，他非常清楚，这一定是让小峰哥不得不这么做的头等大事。 “要不……”他给自己点了根烟：“暂时先别来欧美？等这段时间过了再说？” 秦远峰笑了，不是穿越者不知道，这段时间，足足持续了将近两年。 这两年，gb基业已成，任天堂这颗大树依靠掌机堪称金刚不坏，现在的任天堂已经强到索尼不到最后一步都绝不会去轻易挑衅的地步，再给对方十年？ 他非常清楚，电子娱乐圈变化有多快，多迅猛。这个根，决不能让任天堂这颗参天大树扎下！ gb的狙击，势在必行！ “没事。别担心。”他笑着拍拍对方的肚皮：“还有两个月，担心什么？” 牛军认真地看着他，很久才说：“我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小峰哥，你就不是个适合安慰人的人，如果真的好解决，都是自己做完才告诉我们。” 第258节 秦远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开了房间。 外面，是一道整洁的走廊，洋溢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不时能看到几位金发碧眼的护士或者医生穿着白大褂，轻声交谈着从走廊中走过。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正打算离开，就听到旁边传来一个声音。 “你信吗？” 本该回到酒店的彼得潘正坐在外面的凳子上，闭着眼睛摁着自己的太阳穴，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在发问。 “你信自己刚才说出来的话吗？” “哪一句能让人相信？也是，你就说了两句和这件事有关的话。但是你也明白的吧……”彼得潘停下揉动太阳穴的手，缓缓睁开眼睛，丝毫没有隐晦的想法，开诚布公地说：“秦，我想你应该非常清楚。第一个月，有多重要。噢……屁股真大！” 彼得潘吹响一声口哨，一位走过的女护士狠狠盯了他一眼。 他转过头来，严肃地说：“不是‘才’二十多天，而是‘已经’整整二十六天。” “你不会不知道第一个月有多重要。如果说，跑渠道是一个金字塔形状，我们前两个星期找的就是金字塔的最顶端。比如dell，比如amd。接下来，会是次一级，比如惠普，比如爱立信。” “但是……” 秦远峰举起手制止了他：“回去说。” “被人当众剥开的滋味很难受对不对？而且剥开的还是失败的滋味。”彼得潘丝毫没有停，继续说：“但是，你要知道，接下来，会困难许多倍。失败因子，会是一个沉淀的过程，它不是3＋3，而是3x3！循环的失败，会让人心理崩溃！……” 秦远峰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刀子一样看着彼得潘。 “我说完了！”彼得潘立刻警戒地举起双手，站起来补了一句：“剩下的回去说。” 一路无话，两人就像两个路人一样回到酒店。刚到，秦远峰就拍了拍对方的肩膀：“sorry.” 彼得潘嘴角抽了抽。 “这种感觉是很难受。”秦远峰坐到了沙发上，叹了口气：“一直被拒绝，还被人挑破。谁都会生气。” “但是我后来才想明白，你是让我振作起来，就像你之前一直提醒我的，连环拒绝，只是个开始。” “如果没有这点承受能力，趁早滚回香港。对吗？” 彼得潘没回答，坐在他对面，许久才问：“你刚才是不是想揍我？” 秦远峰笑得很无耻：“哪有。” “……我听见你拳头捏的很响……” “那你肯定听错了。” 彼得潘看了他半天：“你何必强颜苦笑。” “那你又何必明知故问？”秦远峰笑了一声回答。 “不说这个。”彼得潘叹了口气，正色道：“秦，你现在决不能失去信心！我明白，这个月过得很苦。但是，渠道就是这样，也许下一家，就会让你豁然开朗。” “不走到最后一家，你永远不会知道藏獒和哈巴的区别。” “谁是最后一家？”秦远峰问。 “答应你的那一家！”彼得潘肯定地回答。 他拿出一个本子，是一个很普通的笔记本。翻开一页，上面有七家公司，全部被打上了红叉。 他没说话，继续翻，第二页，有十几家公司，已经被叉掉了五分之一。 “dell，amd，可口可乐，英特尔，ibm……几乎能和电子有关系的顶级上游公司，我们都找了个遍。秦，你背后就是你当初雄心勃勃的渠道图，我想你应该转身看一看。” 秦远峰转身过去，正面对那张巨大的世界地图。 这张图，和一个月前一样，没有一条红线增加。苍白地可怕。世界上大大小小的惨白国家框架，仿佛在嘲笑他的失败。 彼得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一个月，我们收获的，是拒绝，拒绝，还有拒绝。” “秦。”他走到和他并列的地方，同样滋味复杂地看着那副巨大的地图。 这就像一个开疆扩土的千古一帝，掌机就是它的武器，秦远峰正指望靠它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却发现，所有兵粮道路，一片死寂。 “秦……你明白的……作为亲自跑的人……你比我更清楚。” “所有气，要自己一力承担，本来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奚落，敌视，却因为你祖国的突发事件不可拒绝地发生了……第一个月，是兴致最高的一个月，也是最热情，信心最足的一个月。而我们寻找的，也是最可靠，最大的上游公司……” “然而……答案却和我们背道而驰……你告诉我，你后悔了吗？” 第0314章 不后悔 秦远峰仿佛没有听进去，只是出神地看着眼前的地图。 除了香港那个巨大的红点，其他地方，一片惨白。 他的目光，落在了地图旁边，那一幅日历上。 这幅日历，就连彼得潘都不知道它的用处。 如果往后翻，翻好几个月，就能看到，2月上，不确定是哪一天，秦远峰用鲜红的墨水死死标注了这个日期。 这，就是大藏省拖着全日本陪葬的时候！ 三个月，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一条渠道都没有打开，自己听够了拒绝，抱歉这样的语言。最重要的上游渠道几乎清一色的拒绝，让他如同龙困浅滩，就算有通天神力，也无从施展。 “我后悔了……”他仿佛喃喃自语，轻轻地说道。 他没看到，身后的彼得潘，目光黯淡了很多。 但是，下一句话，让他的目光再次闪亮了起来。 “我后悔……为什么我不早生二十年！” “那么现在……就该是他们来跪舔我的时候！” 彼得潘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非常清楚，连环拒绝带来的心理压力有多么大。 一个挺不住，前面所有的努力都将化为飞灰。 有时候，成功和失败只是一线之隔，挺过去，就是辉煌的胜利。 “还有两个月。”秦远峰重重一拳砸在地图上，狠狠地说：“无论如何，我也要踏出一条血路来！” 彼得潘看了他很久，点了点头：“放心，不管结果如何，我会和你共进退。” 几乎就在同时，亚特兰大，罗格里德寒着脸翻着眼前的资料，半天，才用力一推，冷冷地问助手：“这就是你调查之后的资料？” “秦皇朝离开了美国，然后前往瑞典，德国，英国？公司资金流失速度异乎寻常？！这些明面上的资料能代表什么？！”他脸抽了抽，仿佛脸上的旧伤再一次生痛，他咬牙切齿地问：“结果呢？对策呢？我要他的行程列表有什么用？！你告诉我！我是他的保姆？！” 旧恨交织，这让他怒火攻心，低沉的咆哮回荡在整个房间。 “听着。”他深吸口气，睁开眼，竖起一根手指：“你知道什么是丑角吗？” “费尽功夫来到欧美，结果被一流企业全体排斥。自己孑然回到香港，面临索尼，世嘉，任天堂混战的泥潭。这才叫笑话！这才是让全球电子娱乐圈瞩目的丑角！”他胸口都在显著起伏，仿佛拉破的风箱：“另外，用我的名义！将可口可乐的话带给所有超市，商场！如果谁接下了秦皇朝的合作，那么，可口可乐今年绝不进入他们的商场！绝不！” 助手愣了一会儿，终于犹豫地说：“罗格里德先生……这是？” 罗格里德一只手神经质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那正是秦远峰揍了他一拳的地方，从牙缝里飘出一句话：“上游企业拒绝了他，他只能去找下游商场！” 他目光寒冷如刀：“我就是要切断他所有的退路！让他真正成为一个供人玩乐的丑角！” 助手咬了咬牙：“但是……如果用这个威胁商场……这……这必须要经过上层的首肯……而且……” 他很想说，可口可乐不进入商场，不是给对手创造了机会吗？不过，最终没有说出来。 “按照我说的做！”罗格里德几乎是在咆哮：“我倒要看看！有谁想和可口可乐过不去！” 助理战战兢兢地正要退出去，却再次被叫住了。 “等一下！”罗格里德阴沉着脸将刚才助理给他资料丢给了他：“这份东西，带给索尼的那位阁下过目。我觉得，他可能会感兴趣。” 助理离开了，罗格里德轻轻抚着脸上已经不存在的伤口，牙齿都咬得“咯咯”响。 “秦……你居然敢对我动手……我要你知道，我一定会让你清楚！得罪上游公司的悲惨下场！” “不看到你成为全世界的笑柄之前，我合不上眼睛……我睡不着……我吃不香！只有你惨淡滚回香港，才能平复我心中的恨意……你想不到吧……索尼的小林阁下也对你上了兴趣！如果不是他的电话，你好歹还能像一条溺水的狗一样抱住一块木板……现在，索尼断了你的上游。可口可乐断了你的下游……我看你还不死？！” 1989年8月二十七日。 另一个国家，秦远峰正靠在座椅上，用力地抽着烟。 青蓝色的烟雾，从嘴里喷出，再被鼻孔吸到肺里，透过迷蒙的颜色，他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对面那家写着“st”硕大蓝色金属字招牌的公司，嘴角挂起一抹自嘲。 大名鼎鼎的意法半导体，88年才刚刚由意大利sgs和法国thomson合并而成，此刻的规模远不是后世那个“第一半导体”工厂。然而，就是这样，对方的答案仍旧是拒绝！ 这也代表，他的寻找目标，已经被一流公司全部拒绝！转为了次一等的二流公司。 “什么时候……连新成立的公司都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他腮部的肌肉，由于内部牙齿的紧咬，在轻轻颤动着，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以及已经开始冒头的焦躁，轻轻将烟头踩灭在脚下。 “又是什么时候……仿佛这个世界都开始排斥我了？” “秦，你还好吧？”彼得潘在旁边犹豫地问。 秦远峰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彼得潘，我们出来多久了？” “整整四十五天。” “距离三个月还有多久？” “也是四十五天。” 秦远峰点了点头，睁开眼：“走！去芬兰！明天晚上起飞！后天凌晨到达！” 彼得潘喉结抖了好几下。 疲惫，失意，潮水一般涌了上来，这是人类根本无法自主去抗拒的东西，一个月，飞机都能坐吐人。再加上各个国家全部被无情拒绝，那种深深的失落感，就像无处不在的空气，挤压着人的每一根神经。 如果在地图上画上行程路线，就会看到一条一个半月三人几乎踏遍了欧美所有发达国家的黑线。 但是，这些线，一条都不能画到秦远峰的地图上。 这只是行程路线，单纯的行走线路，换句话说，没有达到目的，就是无用功。 坚强如秦远峰，彼得潘都能看到显而易见的疲惫，现在，对方回到酒店，就是倒头大睡，很长时间，两人都不曾交流。 只有一股信念，支撑着人走下去。 “成功，和失败，只差一条线。”车上，秦远峰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睛，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对彼得潘说：“不到三个月耗尽，我绝不会倒下去！” 第259节 “这是我作为一名新公司的董事长应该担负的责任，如果下一家公司就能成功，在成功的门前退却，我才更加不能原谅自己！” 九月十日。 “秦！”彼得潘这个星期以来第一次进入了秦远峰的房间：“日本的战争，已经开始了！” 秦远峰正凝神看着那张空白的地图，听到这句话，猛然回头看着彼得潘：“详细说一下。” 彼得潘点了点头，咖啡都没倒，坐下立刻说：“索尼关闭了所有商场的下游渠道，公开声明因为和任天堂，世嘉理念不合，拒绝为两家公司提供任何一项有效技术援助。并且中断所有合同，发言人是十人桌之一的橘福美小姐！同时，索尼以‘索尼的商品’和‘任天堂的游戏’二选一，做了选择题，丢给所有商场。宣布将和‘坚定的盟友’重新签署来年合同！” “橘福美？” “索尼大董事之一。并且，橘家和日本六大财团之一住友财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彼得潘接着说：“索尼的商品，可是包括音像制品，cd，ld，耳机，电视等各种电器的，这些都是商场，超市的大头！任天堂已经向东京高院提起上诉，控告索尼恶性竞争！同时，索尼也上诉，控告任天堂垄断！” 开始了……秦远峰眼中火光闪烁，山内溥点燃炸药包后，这场日本的大动乱，终于开战了……商战和官司随行，这种大型商战展开的显著标志，第一时间双方都露出了他们的獠牙！ 很快，日本娱乐圈每一家公司都将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日本的电子娱乐圈，会飞快地变成一个巨大的泥潭！ 只是，他们不会想到，真正的铡刀……是在几个月之后！ 准时，没有一分一秒误差地落下，带起的，是全日本的腥风血雨！ 他咬了咬牙，砖头看向空白的地图，这已经是他一个半月以来不知道多少次看这张地图，这一次，尤其觉得揪心！ 动乱已经开始……他这边，还没有寸进！ 大藏省的死亡宣告，三家巨头的三国争霸，中国和欧美的外交关系冰点……三管齐下，此刻，就算是他都感到了一些力有不逮。 人，真正处在历史的潮流下，才会发现自己有多么渺小。尤其是提前知道了这一切。 不够强大……他闭上眼睛，握紧了拳头。 自己还不够强大……不够强大到加入这种超级大事件之中。 但是……他睁开眼，坚定的火光灼灼山腰。但是，给他一个机会！哪怕是三月到来的最后一天！ 只要他有一个机会，获得这张进入第一方的门票，从此，他就将会是棋手！ 甚至，他能主导，开始，或者终结这场混乱的超级商战！ “叮叮叮……”就在这时候，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秦远峰按捺住情绪，拿了起来，一个久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学长，你怎么到美国都不来看我？你知道我在这边多空虚寂寞吗？！” 秦远峰勉强笑了笑：“没空。” “我也没空。”钟晗说得很快：“你知不知道，现在全纽约都在说你的事情。只要和电子娱乐沾边的，都在说那个击败过超级马里奥的秦皇朝董事长，亲自来开辟欧美市场，结果被所有人排斥在外！” “如果你是来取笑我的，我就挂电话了。”秦远峰淡淡地说：“我现在心情很差。日本那边刚刚得到消息，整个电子娱乐市场已经变成了一锅沸腾的稀粥。乱到不行。我这边却还没有寸进。” “别啊，学长！”钟晗叫了起来，随后贼兮兮地笑道：“学长……我来纽约开辟北美市场，是的，我亏了不少钱。大约一百多万吧……但是，我也不是一无所获。” “现在，这边有个人听到你的意图，很感兴趣，他托我问问你，有没有时间来一趟加利福利亚洲红木城？他想和你详谈一次。” 秦远峰霍然抬起了头。 第一次！ 他来到欧美之后，第一次有公司表达，想主动见一见他！ “是什么公司？”他将狂喜压抑在心底，加紧问。 “一个……世界级的大公司！”钟晗非常欠揍地回答。 第0315章 峰回路转 挂上电话，远在纽约的钟晗，甚至能猜到秦远峰立刻会飞过来，哪怕此刻他远在英国。 “做的很好。”他身边，一位五十岁左右的老者笑眯眯地说：“我来的有些晚，地中海分不开身，并且还真没注意到中国发生了这样的事……这就算我对他的补偿吧。” 钟晗放下电话后，已经是满面肃容：“杰克先生，你说的那个公司……他真的愿意？” 杰克没有说话，而是给自己倒了杯咖啡，缓缓送到嘴边，冷笑道：“你是不是想说，他已经找过他们，都拒绝过了一次，为什么这次会愿意？” 轻轻抿了一口，他闭上眼睛体味着咖啡的苦涩，许久才说：“钟，你知道吗？威胁，有时候是种很好用的手段。” “秦手里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威胁到他，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一条消息……绝对可以让那个人低下他的头颅。”他睁开眼，目光中微微闪烁：“这……可是一条千金难换的消息……掩埋了数年之久的巨大秘密！” 钟晗疑惑地看着对方：“如果说我们是新手商人，您绝对是一个成名已久的老商客。商人的宗旨就是绝不做没有利益的事情，我记得，秦总在之前说过，您的身份，和您公司的地位，决不允许您随意参杂到这件事中来。我很想知道，是什么让您最终改变了决定？” 杰克笑了，笑得发自内心，轻轻指了指沙发，让钟晗坐下，颇感兴趣地看着他：“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钟晗摇了摇头。 杰克感慨地叹了口气：“是啊……我可以算是成功的商人。但是谁又知道，我根本不喜欢钱！” “我喜欢的，是那种你来我往，阴谋阳谋之间错综复杂的脑力斗争，我喜欢的是上次秦那样无人可知的暗战。为了这一点，我才加入了商圈。”他笑了笑：“可以这么说，我喜欢过程，但是对品尝胜利果实没有多大的兴趣。” “我为什么会帮他，很简单。因为他身上具备了大多数成为一代大亨的潜质。”他眼睛危险地眯了眯，掩饰住那一抹激动的光芒：“而一代大亨……成长中……往往伴随着腥风血雨……没有踩在亿万美金，踩在无数失败公司的尸骸上，他不可能当得起‘大亨’这两个字。” “而我，和他在一起，会亲眼体会到这种带着年轻人独有的，热血的战争……这一点，几乎让我难以自持……”杰克停住了感慨，正色道：“这个人找出来，固然重要，我甚至担保，就因为这个人，他会心甘情愿付给我千万美金。但是，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你的董事长没有选择放弃。” “在美国和中国外交关系的冰点，所有欧美公民视中国为洪水猛兽的时候。他收到了可口可乐的歧视，收到了西门子的冷遇，收到了所有欧美一流的，和电子有关的企业的齐齐拒绝。拒绝和拒绝的连锁叠加，结果绝不等于失败的简单加法。它是对人神经的一种缓慢摧残。虽然慢，却无药可解。” 钟晗点了点头：“等累积到一定程度……那个人自己都会精神崩溃。” 杰克感慨地叹了口气，接着说“但是，这一个半月，秦硬是挺了下来。有句话说得好啊，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知道胜负。也许你放弃的下一道门就是胜利。但是，99%的人在这扇门前离开了。而他，却坚持了下来。” “我相信，现在的他，一定是心力交瘁，可能会到来的日本经济崩溃，索尼任天堂的混战爆发，欧美的集体敌对，无论哪一件事都足够他此行成为一个笑柄。不过，他最终等来了这一刻……”他感慨地摇着头抚摸着扶手：“没有大毅力，大恒心，以及比金子还坚定的信念。他挺不到这个人出现……当这三者在一个人身上集合的时候。哪怕他现在还是一个毛头小子，我都有理由相信他会成为一名电子娱乐业的顶尖大亨。” 他的目光看向窗外，那里，一朵娇艳的玫瑰，正在长久的酝酿下吐露出了花朵。 “我都在想……他顶着如此大的压力，在欧美锲而不舍地奔走了这么久。是不是就在等着这个人出现……或者……这个人就是因为这种精神而出现？为此，我违背了自己的立场……这次就算是你们雇佣了我一次。这次……”他转头微微一笑：“我会让你们知道，我名片的含金量，当不当得起你们公司的股东。” 几乎就在同时，纽约的另一所高级写字楼中，三颗巨大的戒指戴在柔嫩的手指上，虽然已经年近六十，皮肤却红润如婴儿的手指轻轻从面前的资料上滑过。 小林光太郎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一叠薄薄的纸，他办公桌前站着五个人，没有一个敢多说话。 “可口可乐发给本社的秦皇朝调查表，我相信你们已经看过了。”他嘴唇扬起一抹刻薄的笑容，轻轻敲了敲桌子：“在此，我想问诸君一句。” 他站了起来，目光阴冷地从在座诸人身上滑过，一字一句地说：“你们是猪吗？” “秦皇朝近亿美金去向不明！你们身为索尼的情报部门人员，对于这种击败过超级马里奥的公司，你们就调查到这种程度？！”他的手抓起那一叠资料，轻轻一挥，洒在每个人身上，仿佛出殡时的纸钱，惨白地吓人。 “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哗啦啦”纸张如同丧服一样披洒在五人身上，没有一个人敢乱动，却不约而同地大喊：“嗨！” 小林光太郎坐到了自己位置上，挥了挥手：“滚回总部去，另外给我调集一些用得着的人过来。” 五个人诚惶诚恐地回去了，小林光太郎想了很久，终于拿起了话筒，拨通了一个电话。 “三井君。”他的声音和蔼了很多，是一种平级论交的语气：“当初……你们在东京的时候，有没有调查过秦皇朝的财务？” “调查过。”三井明忠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按照道理，本该是第一方有权利调查他们的公司财务。但是当时索尼并不是真正的第一方，为了不让法务部门注意，我们也只能尽可能的调查。但是最详细的明细表我们肯定看不到的。怎么？有什么问题？” 小林光太郎沉默了很久，才笑着回答：“没事了，这段时间秦君在欧美跑渠道，我就是想起了忽然这么一问而已。” 挂掉电话，他坐在沙发上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仿佛思考着什么，最终，再一次拿起了电话。 “请秦君见面。我想他应该知道是谁发话不允许接受他的策划了。” 他正要挂上电话，再补了一句：“传话给可口可乐的罗格里德，让他准备好秦君对他人身攻击的立案，如果事情超出我的预料之外，那么他必须第一时间让秦君身败名裂。” 挂上电话，他找来了自己的秘书：“立刻调查秦君的行踪，我要马上和他见面。一回到美国，即刻带我去见他。” 秦远峰几乎是风急火燎地冲回了美国。 沿途的风景，高大的杉树，艳丽的花朵，他无心观看，和彼得潘一起，两个人如同火箭一般，包机，包车，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了从英国到美国的旅程！ 他下飞机的时候，看了一下表。 五十天！ 已经出来了五十天！ 那张巨大的日历，2月就像一颗等待爆炸的巨型核弹！时间一到，准时炸开！ 而他，已经时日无多！ 因为知道日本即将发生的大灾难，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舍弃这趟欧美之行。屡次的拒绝，他屡败屡战，就在他都觉得这实在不是一个好时机的时候。前途，终于出现了一丝曙光。 很微弱，只是一通电话，但是他却毅然返回美国。 红木城，钟晗告诉了他预定的酒店。他走进房间，却看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老师？！”彼得潘惊讶地说：“您，您不是在地中海吗？” “刚忙完就回来了。”杰克淡淡地说：“彼得潘，你学习的还不够。你要记住，商场中哪怕一件奇闻异事都有它值得研究的价值，如果你多上点心，就会掌握很多人的弱点——比如这次我们要找的人。” “是谁？”秦远峰直接打断了他：“很抱歉，我没有时间再听你们联络感情。现在我的心情，你们应该可以知道。” 期望到失望，再到失望的无限循环，他的心情就如同黎明前最后的黑暗，而且暗的伸手不见五指。 他无数次问过自己，要不要回去？ 但是，无数次，他都否决了自己。 决不能回头！ 不后悔，坚定地走下去！ 也许，下一扇门，就是成功之门，他无法选择看着gb落地，成为任天堂不坠的神国。更无法容忍自己在推开成功之门前离开。 那张“等我”，是让花浮影等着成功的他，而不是垂头丧气大败而归的他。 “我很理解。”杰克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这种拒绝的深渊，你能够承受下来，等到真正成功之门为你打开。这种毅力，连我都佩服。” “如果不是你坚持了整整五十天，敲开过无数一流，二流企业的大门。被无数次拒绝后毅然选择坚持，我不会出现在这里。”他缓缓说道：“机会，总是留给又准备的人。” “这次，我先告诉你……”他笑得非常灿烂：“成功几率：80%以上！” 秦远峰狠狠握了握拳头，死死盯着杰克。 “走吧。”杰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无法再等下去，就让我们去看看这一次的谈判对象吧。” “记住他的名字，秦，我预言，他以后一定是一方巨擘。” “他的名字，叫做乔布斯。” 第260节 第0316章 83年的……噩梦（一） 车开得非常快，甚至有点加速，杰克看着窗外的风景，忽然开口了。 “秦，他和你一样，是一个有大智慧，大毅力的人。” “这种人，只差一个机会，他就能登上顶峰。但是……只要是人，就有他的弱点。”他缓缓说道：“重感情，这是人性的优点，却是他的致命弱点。” “正好，我手里有一份详尽的资料，足以让他全盘答应你的提议！” 秦远峰心中，此刻心情颇为复杂。 作为穿越者，他有他最独特的大局观，他恐怕比杰克更清楚，乔布斯以后能达到何等程度！ 那是全球共尊的教父级人物！ 现在自己竟然要去见他？而且……看这个意思还是去威胁他？ 这种经历……简直惊艳地过分！ 就算是他，此刻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心与激动，问道：“什么把柄？” 杰克笑了笑：“乔布斯，出名在苹果公司，我相信你已经找过这个公司，却遭到了他们的拒绝。噢，这没关系，我们要找的是乔布斯这个人，而不是苹果。” 他深吸了口气，收敛了神色，沉声道：“他真正发迹，声名鹊起，是从1977年开始，那一年，1977年的4月，ces春季展，乔布斯携带了自己研发的电脑，因为它的小巧，轻便，引得无数投资商侧目，订单雪花一样飘来。同年，他正式注册了苹果公司。并且在1980年选择上市，仅仅三年的公司，发行的四百六十万股被抢购一空，每股二十九美元。造就了苹果无上的基业，以及……四名亿万富翁！” 他脸上露出一丝恶魔一般的笑容：“但是，你知道，他1977年以前在做什么吗？” 秦远峰深深皱起了眉头。 他在回忆以后的百度百科。 良久，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因为他发现，对于乔布斯1977年之前，他看过的百科和资料，几乎都没有怎么提！ “没错！”看着秦远峰的神色，杰克笑得更加阴险：“他最致命的弱点，就是77年以前……那一年，他还在一个公司……一个曾经震惊世界，却在82年底，83年初迅速崩溃的公司！” 仿佛福至心灵，秦远峰豁然抬起眼皮，难以置信地说：“雅达利？！” “没错！”杰克哈哈大笑：“就是它！一点都没错！” “想不到吧……大名鼎鼎的苹果公司总裁兼董事长，竟然在77年以前是在电子娱乐界讨生活！”他冷笑道：“在这期间，他做了一件绝对见不得人，让整个电子娱乐圈最终崩溃的事情！” “秦……”他深深地看着秦远峰：“你也想不到吧……83年初雅达利全球大崩溃，导致了任天堂的降临。这才有了现在的电子娱乐界。然而……谁能猜到，这一切，居然经过了赫赫有名的前苹果董事长之手？” “他做了一件埋葬全球电子娱乐圈的事情……”他感慨地叹道：“而这……都是因为人情。对了，秦，你记不记得一款游戏，界面很简单，上方有无数方块，各种颜色。下方有一个横着的棒子，上面拖着一个小球。玩家的任务就是将小球发射出去，碰撞到上方的方块消去一格，然后小球落下，用棒子接到。再弹出去。” 秦远峰眼前一亮：“打砖块？” 这不就是大名鼎鼎的打砖块吗？甚至说是休闲游戏的鼻祖之一！比俄罗斯方块出现得还早！ 脑海中闪电一般划过，他愕然道：“难道……这款游戏的开发人员是……乔布斯？！” “就是他！”杰克哈哈大笑：“秦，你以为这位苹果总裁和电子娱乐圈联系浅？nonono，他的联系太深了！就是因为太深，而且做了那件事。我敢断言，没有十年，这个阴影绝不会消除！他绝对不会进军电子娱乐界！” 秦远峰感叹一声。 狐狸的眼光，果然狠毒。就如同杰克所说，乔布斯果然没有进军电子娱乐界！直到iphone发售全球惊艳，他才终于开始涉足电子娱乐。 他的心中，更加地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事，让杰克几乎是断言合作可以成功？ 乔布斯的黑幕？乔布斯的秘闻？ 而今天，自己却可以有幸看到，听到这则几乎被历史掩埋的故事？ 他没有多问，杰克看样子绝不会说，说了，也少了很多新奇，他无比期待这两名商场巨匠碰面的时候了。 车很快来到了红木城，秦远峰脑海中的记忆，也一点点苏醒。 没错！红木城！ 1985年，也就是他穿越回来四年之前，乔布斯受到苹果高层的全体猜忌和排挤，愤而离开自己一手创立的苹果。而他去的地方……就是红木城！ 他在这里，组建了一家叫做“next”的计算机开发公司。直到1996年苹果走投无路，收购next，立刻升任乔布斯再次为苹果总裁的时候，他都是在这里度过！ 果然，车七拐八拐，又开了四十多分钟，停在了一间气派的写字楼前。上方高悬着next四个硕大的英文字母。 虽然对方已经离开苹果，但是好歹是手握亿万美金的亿万富翁，新公司肯定不会寒酸。 三人进去之后，前台早就接到了通知，礼貌地将他们引进了会客厅，而秦远峰刚走进去，就看到了一个曾经他只能奢望，却根本无缘见到的人。 发际线很高，络腮胡刮得很干净，穿着一件随意的t恤，此刻的对方还没有带眼镜，和一个随和的路人中年男子没有什么区别。 只有秦远峰知道，自己面前的人，以后会达到何等可怕的高度！他以后能不能达到那个程度都是个问题。 史蒂夫·乔布斯。 苹果的代言人，精神支柱。ipgone的发起者，扇动一股世界风潮的蝴蝶。 “许久不见。”和想象中的完全不同，杰克和乔布斯并没有出现任何剑拔弩张的气氛，反而热络地如同一家人。杰克热情地上去握了握对方的手：“最近还好吗？” “你来之前一切都很好。但是我现在感觉很不好。”乔布斯同样笑着握完手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对着秦远峰露出一个算得上勉强的笑容：“如果我没猜错，这位就是最近在电子业中闹得风生水起的秦先生？” 秦远峰微微一笑，他已经打定主意看两只恶龙的交锋。礼仪而不失风度地微微一笑：“我希望我的风生水起不是因为我揍了西门子和可口可乐的人。” 乔布斯看了他很久，笑了出来：“有趣的中国人。” “你们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我说句实话，如果不是因为杰克先生的名片。秦先生，你是见不到我的。”他看着秦远峰，认真地说：“就算我已经从苹果卸任，但是秦皇朝想和我合作，还差了很多。我一个人的资金就足以对秦皇朝构成致命威胁。如果没有让我极为心动的策划，我的答案和苹果一样，no。我相信你已经找过他们了。” “有时候啊……”杰克幽幽地接了上来：“合作……并不只是要心动的计划的。噢……史蒂夫，你知道吗，商界最有趣的不在于它的利润，而在于撰取利润的过程。” 他的话中有话，乔布斯显然听了出来，看了一眼秦远峰，秦远峰眼皮都不抬地品着咖啡，根本没打算自己先出头。 面前的两个人，一条是商场中的过江猛龙，一条是日后的手机教父，无论哪一个，成就远比他现在高多了，他很想看看，这样的两个人，进行的谈判能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 “噢，史蒂夫，没别的意思，你太过戒备了，我的意思是，没有了解秦的策划之前，讨论结果还为时尚早，不是吗？我们也有数年不见了吧？你这次就在会议室见我，真的让我非常失望。”杰克夸张地耸了耸肩：“我以为你会请我去你的办公室的。” 史蒂夫也笑了：“这已经不是苹果的办公室，城堡太小，容不下你这位元帅。不过我们等会儿倒可以共进晚餐。其实，你带着秦来，我就知道这必定是在会议室进行的谈判。” 两人丝毫都没有说来的目的，反而聊起了这几年的生活，让秦远峰愕然地看着两位大佬……聊家常？！ “噢，崔西的苹果馅饼进步了……你不记得了？就是当时给我送饭的那位小保姆……呵呵……” 史蒂夫好几次想把话题往杰克来的目的上引，但是都被对方无意识地引开。碍于对方的身份，尤其是对方恐怖的战绩，他绝对，绝对不愿意为自己树立这种恐怖的敌人。他比秦远峰更清楚杰克在欧美做过什么。 所以，他只能陪着对方聊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半个小时以后，乔布斯已经看了第二次表，杰克终于开口了。 “史蒂夫，我刚从地中海回来，顺路旅游了一趟，给你带了一些有意思的纪念品，什么时候送给你？” “哦？去了哪里？”乔布斯心都在抽筋，他的时间何其宝贵？现在陪着这个老不休扯家常？他巴不得对方赶紧走！ 不过，聊了这么久，他也就是随口一问。 耐心，是很重要的一环，他看似烦躁，心中却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他非常清楚，自己对面坐着的，和自己聊家常的老人，绝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没哪里，都是一些年少时想去的地方……”杰克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谁都没有，包括秦远峰都没有看到，他抿咖啡的时候，嘴角泛起了一抹冷笑。 “比如希腊，比如罗马。”他轻轻笑着放下咖啡杯：“再比如……美国新墨西哥州阿拉莫戈城。” 这一下，就连秦远峰都看清楚了。 史蒂夫·乔布斯，在听到前两个名字的时候，一派悠然自得，但是……最后的阿拉莫戈沙漠，却让他陡然抬起了头，嘴唇微张，甚至身体都有一些颤抖，眼中，带着一抹极快掩饰，但是显而易见的…… 惊恐之意！ 第0317章 83年的……噩梦（二） 杰克笑了。 仿佛地狱中的彼岸花，美丽，妖艳，却生于岩浆火光，朵朵致命。 看到了它，就是看到了地狱。 “史蒂夫……噢，你怎么了？”他带着疑惑的表情站起来，嘴角却挂着一丝清晰的笑容：“这是九月，盛夏……怎么会发抖呢？” 史蒂夫·乔布斯没有说话，他此刻仿佛完全遗忘了秦远峰，死死盯着如同狐狸一般的杰克。 开始了……秦远峰暗中舔了舔嘴唇，嘴角同样挂起一抹兴奋的笑容。 这场针尖麦芒的好戏，终于拉开！ 一位是全球商战教父，一位是日后的电子教父。此刻，为了他的渠道，坐在了同一张谈判桌上，开始了后世也许永远都难以想象的交手！ 文字的交手，语言的交手，智慧的交手，信息的交手。 脱离了金钱，但是最终，必将关系到金钱！ 而且……也会揭露史蒂夫·乔布斯和电子娱乐界的惊天秘闻！ 一个让他敢于力排众议，或者说不得不力排众议，全力支持秦远峰的巨大隐情！ “史蒂夫先生。”杰克那张老脸上，每一道皱纹都透着关切，但是在乔布斯眼睛里已经变成了无比的恶毒：“商战，心理学是必学科目之一。你刚才看了两次手表，分别间隔了十五分钟左右。我是不是认为，你已经对我的谈话不耐烦起来了？” “你烦躁了……”他肯定地说：“烦躁，就会露出破绽。噢，我不介意告诉你这些，记得我刚才说过的话吗？合作，有的时候并不是靠策划。” “我已经稳操胜券。”杰克笑得无比自信，秦远峰从来没看过这个要波斯美女的老头露出这样的一面，或许，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然后呢？”几秒钟后，乔布斯表情完全恢复到了平时的模样，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笑道：“那几乎是大沙漠，你也愿意去？那里美吗？我还没去过。” “呵呵……史蒂夫……欲盖弥彰……你就不该加上这句话。你在最烦躁的时候受到了意外的冲击，让你已经思维混乱起来了。”杰克笑着悠闲地踱着步：“史蒂夫先生，你敢对上帝发誓，你没有去过阿拉莫戈？” 秦远峰看得眉头一抬。 强势。 极度的强势。 但是这种强势，和他不同。完全的不同。 他的强势，是由外而外，是语气的凌厉，气势的压人。 但是杰克不一样，从开始把握住对方的心理，然后一点点开始剥去对方的防御外衣，当着对方的面分析对方的心理，为对方造成极大的心理负担。 这是一种出于极度自信的极度强势！ 由内而外，看不到，摸不着，却让人感觉难以招架，四面八方都是刀剑。 乔布斯的脸部肌肉轻轻抖了抖，却还是笑道：“也许去过吧，我去过的地方太多，已经有些忘记了。” 秦远峰摇了摇头。 这句话，乔布斯已经示弱了。 第261节 他没想到，胜负分得如此之快！ 三十分钟的闲谈，三十秒决定胜负！ 不是一个档次的谈判对手……这和他预想中的火星撞地球相去甚远。不过随即他也就释然了，现在的乔布斯，才入行十年不到，如果他真的很厉害，绝不会被苹果高层排挤，放手他自己创立的公司。 而杰克，此刻已经击败过可口可乐，开启过汉堡大战。两人的经历，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也许……要等二十年后的乔布斯过来，才能镇得住这个老妖怪。”他在心中暗想。 杰克感慨地叹了口气，坐了回去，微笑道：“是啊，记性不太好了，恐怕有些东西也忘记了吧？” 乔布斯再不开口。 他已经找不到任何地方可以反击过去！ 那件事情！ 他脑海中第一个闪过这个想法。 他知道那件事情？！ 如果是别人，他恐怕不屑一顾。但是相同的话，在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代表的东西完全不同！ 他对杰克非常忌惮，这个貌不惊人的老头，在可口可乐，百事可乐两分天下的时候，硬生生将七喜做成了全球第三大饮料品牌。帮助过麦当劳在和汉堡王的决战中胜出。无论那一项，都足够让他防备十分！ 这句话由杰克说出来，他只感觉心中一片冰冷。 “让我们来回忆一下。”杰克冷冷地笑着：“先从阿拉莫戈说起吧……这里呢，谁都知道，1945年7月16日，世界上第一颗核弹在这里爆炸。它因此名震全球。但是呢，成名的同时，也带来了一些困扰……” 他看着秦远峰抬了抬眉，露出一种狐狸捕捉到猎物的狡黠：“核弹成名，代表着辐射。政府一定会处理辐射。但是怎么处理？这块地方已经不能用了，怎么办才好？” 秦远峰已经全神贯注地听了起来，虽然这个叫阿拉莫戈的城市，和乔布斯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他相信，最后，绝对能联系到一块！ 通过雅达利……甚至通过任天堂联系到一起！ 而这个答案，绝对是他在任何书上都翻不到的……惊世骇俗的答案！ “最后，政府得出了结论。它成为了全美最大的垃圾处理厂。”杰克做了个倒东西的手势，笑道：“全美的任何垃圾，都会倾倒到这里，进行专业掩埋，埋入地下几米，十几米。真是完美的废物利用。” 乔布斯一言不发，秦远峰看过去，能清晰地看到他腮部的肌肉微微颤动，显然心中已经绷紧到了极致。 “好了，这个话题先放一放。这是话题a。让我们来看看话题b。”杰克就仿佛一个讲课的老师那样：“史蒂夫先生，我一直在想，你当时在雅达利干得好好的，为什么不继续做下去？不过那样也不好，那样的话，就没有了现在的苹果了，我也不可能在这里和你谈话。” “于是，我仔细调查了一下。发现了一些很有趣的东西。”他笑得灿烂，这里已经变成了他的演讲会，秦远峰不会打搅他，而乔布斯……正苦苦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当初，雅达利的总裁叫做诺兰·布什内尔。秦先生对这个名字应该很熟悉。因为，他就是葬送了整个电子娱乐业，导致任天堂崛起的最大根源。” 秦远峰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却发现，心中有一段模糊的记忆被唤醒了。 乔布斯……阿拉莫戈……这中间，一定有一条他忽视了的，自己绝对听说过，或者风闻过的线索！ 极其重要的线索！ 而且，这条线，牵扯到了现任巨头任天堂，过去的巨头雅达利！直至……82年底那个恐怖的圣诞，全球电子娱乐业崩盘！ 杰克不知道秦远峰的想法，他一根手指指着乔布斯：“当时，你做出了打砖块的游戏，告诉诺兰，这款游戏会为你卖出一千万美元的纯利。但是，诺兰告诉你，你能卖出一百万美元都算厉害。所以，你离开了雅达利。” “最终，这款游戏卖出了五千万美元的高价。堪比秦先生的电子宠物。当然，这是后话，这个话题，到此终结。”杰克笑道：“这是话题b，让我们继续讨论话题c。” “第三个话题，1976年，任天堂因为百年根基——纸牌的衰落，已经一年不如一年，他们急迫地需要转型。为此，他们瞄上了新兴产业电子娱乐业。因为雅达利正在全球疯狂吸金，速度让任何公司都眼红。” “最开始，他们是做游戏杂志。到了1977年，迎来了任天堂最大的转折点，马里奥之父，宫本茂加入任天堂。而这时候，任天堂决定做最后一搏，他们选择的方向是——掌机！” “也就是后世俗称的g＆w，这款掌机在1980年发行，它为任天堂带来了巨额利润。然而，我们都知道，掌机有硬件是不行的，它还需要软件。于是，任天堂从77年中旬就开始全球征集好玩的游戏。” 他目光灼灼，死死盯着乔布斯：“也就在这个时候，大约是1978年年底，你带着自己的打砖块，带着扩大苹果公司的野心，来到了日本，面见了任天堂的老皇帝山内溥！对方开出了一千万美元的全额买断金加分成！买下了你的打砖块！” 秦远峰深吸了一口气。 他万万没想到，乔布斯竟然和任天堂有着这种关系！而苹果的启动资金中，竟然有着任天堂的影子！ 他更加聚精会神地听了下去。 “好了，abc，三个话题凑齐，所有演员到位。接下来，就是这幕好戏开场的时候。”杰克笑着看着乔布斯：“82年底的圣诞节，雅达利全线崩溃。他们崩溃的根源其实已经埋得很久了，采取量大于质的政策，这种做法让整个电子娱乐圈鱼龙混杂，好游戏越来越少，差游戏越来越多。在82年初，雅达利的总裁诺兰迫于现状，决定孤注一掷。他找到了一个人。” “那就是电影界声名鹊起的导演，和你一个名，史蒂夫。” “他的名字，叫做史蒂夫·斯皮尔伯格！” “雅达利花了两千五百万美元的天价，从对方手中买到了大火的‘外星人et’的游戏版权！制作了迄今为止耗资最高的游戏——外星人et！” 第0318章 83年的……噩梦（三） “当时，这款游戏依靠不错的广告，卖到了全球一百五十万份。对吗？”杰克看着一言不发的乔布斯，他已经渐渐逼近主题，也逼得乔布斯无处可逃。 “但是……噩梦才刚刚开始，这成为了电子娱乐业崩盘的最后一击！”杰克看着秦远峰，问道：“秦先生，你能猜出，卖出一百五十万份的上好销量游戏，如何拖垮雅达利的吗？” 脑海中，一道雷光闪过，照亮了所有记忆的死角！ 秦远峰几乎想都没想就说了出来：“因为他们准备了四百万份！” 没错……对了！ 就是它了！ 秦远峰，在杰克的抽丝剥茧中，终于想了起来！ 他想起了一件大事……也是一个巨大的谜题！直到他穿越之前，才得以解开！ 雅达利，当时确实为et准备了四百万份卡带！而这些卡带，确实成为了压垮雅达利的最后一根稻草！ 巨大的滞销量，再加上82年底圣诞节玩家的大叛逃，始作俑者，就是“外星人et！” 一盘小小的游戏卡带，让玩家失去了最后的信心！也带动了整个电子娱乐业全线崩盘！ 他目光闪亮，他想起的不仅于此！ 雅达利崩盘后的卡带，连同数百万部机器，全部存放于一个巨大的仓库之中。全球已经无人问津。这是雅达利的耻辱，是电子娱乐界进化史中不可或缺的淘汰者，牺牲品。 但是，就在数月之后的一个晚上，三个小时之内，整个仓库消失一空！ 数百万份卡带，数百万份游戏机，全部凭空消失！ 雅达利高层，对此讳莫若深。这是他们的伤疤，他们不愿意任何人挑起！ 被拿走了？被谁拿走了？拿去了哪里？它们的下场是什么？ 这个答案，在秦远峰未穿越之前，2014年的四月，终于被揭开。 而地点，就是阿拉莫戈垃圾掩埋场！ 当时，数百名全球赶来的电子娱乐玩家，亲眼目睹了这一盛况。也揭开了这个埋藏整整二十二年的巨大谜题！ 随着挖掘机不断深入，挖到土下二十五米的时候，终于……所有人都看到了，消失的数百万份游戏机和卡带，全部埋藏于此！ 这是一个时代落幕，另一个时代崛起的牺牲品！ 这是赤裸裸的商业恐龙，并且是数百万份骸骨！ 他会关心这个，其实，是因为另一个人。 比尔·盖茨！ 全球首富，在和索尼的ps大战首轮落败之后，在这里销毁了整整七十多万台微软的主机，xbox！ 想不到……二十二年前的主机，也被埋藏于此！ 他的目光，利刃一般看着乔布斯。 被拿走了，这个答案确定。 拿去了哪里，这个答案在阿拉莫戈沙漠。 下场是什么，这个答案，已经被他知晓。 只剩最后一个！ 是谁拿走的？！ 哪个公司有这么大的手笔？三个小时之内清空数百万份的软硬件？全部运到阿拉莫戈掩埋到数十米深的地下？ 乔布斯……他目光灼灼，差点当场肯定了下来！ 除了雅达利出走，当初胜任苹果董事长兼总裁的乔布斯！ 还能有谁！ 从电子娱乐起家，掩埋自己过去的一切，因为心理阴影数十年不进军电子娱乐界！ 无论哪一条，结合起来，答案都呼之欲出！ 他的心情，是激动的，震惊的。 杰克带给他的，确实是一份掩藏了整整二十二年的巨大秘密！ 也是……乔布斯真正的黑历史！ 要证实……他深藏住心中的激动，仔细听着杰克说了下去。 杰克在他思考的时候，已经说了很多。现在，已经在询问那个仓库是怎么回事？ “一共近四百万份软硬件。”杰克轻轻拍着扶手说：“飞机都要装好几架……机场为了你的大手笔，连夜加派了七架航班专机。从仓库直飞阿拉莫戈。到了那里，苹果联系的人员，不到一个小时就埋好了所有东西。我相信，这消失的数百万份游戏软件硬件，至今还躺在阿拉莫戈地下。” “为了查证这一点，我花费了不少功夫。几年前的航班信息，真的查的很费力。不过，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真正的难事。所有难事都是看你愿不愿意去做。” “我终于查到，苹果公司的包机记录。七架，签名人……正是史蒂夫你！”杰克的声音猛然大了起来，仿佛惊雷闪过，他牢牢看着嘴唇都有些微微发抖的乔布斯：“史蒂夫，我说过，合作不一定要看策划。对吗？” 乔布斯没有说一句话，而是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受到这种威胁！ 这种已经掩埋了整整七年的往事，怎么会现在！会在秦皇朝全球寻找渠道商的时候！出现在他的面前！ 就像记忆中最深痛的那道伤疤，戳的他鲜血淋漓。 许久，他才开了口，声音中，带着被击败的颓然，以及秘密被窥破的愤怒，干涩地可怕。 “你……是怎么查到我和诺兰·布什内尔的关系的？” “毕竟……我当时是被诺兰骂走的！” 杰克看着已经全无战意，强压愤怒的乔布斯，笑着说道：“不难，只需要我去问一问他的本人。” 第262节 乔布斯沉默很久，惨然一笑：“我倒是忘了……你的名片，在欧美就是畅通无阻的通行证。” 杰克点了点头，这才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所有的前提都成立，但是，乔布斯为什么凭这就要帮秦皇朝？ 没有任何道理，这件事就算扯开了，也不过多增一个笑柄而已。世人会全面嘲笑雅达利，为新任霸主任天堂喝彩，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但闻新人笑，不问旧人哭。 “我之所以敢肯定你会合作，就是因为调查到了你和诺兰的关系。”杰克叹了口气：“你是他带的第一个学生，也是他的第一个弟子，你本身，是一个极重感情的人。而诺兰，本身是一个极重事业的人。” “初期，你们的相处很愉快，诺兰将知道的一切都教给了你，这才有了现在的史蒂夫·乔布斯。你们亦师亦友。直到雅达利出现重大的漏洞，这种关系都没有断绝。” “这就出现了一种很奇妙的现象。诺兰为什么会掩埋游戏机和卡带？又为什么找到了你？第一，因为他觉得你可以信任。第二，掩埋卡带，因为他眼见自己的帝国即将崩塌，创业者心中的那种痛，等于看到自己的儿女死在自己面前有什么区别？” “这种痛，诺兰绝对不会再想经历一次。所以，他掩埋了雅达利所有的过往。除了玩家购买过的，世界上所有的游戏机都在阿拉莫戈地底下！”他声音带着一丝阴寒：“如果现在把它挖出来……公诸于众，你说……世人会怎么说？诺兰会怎么想？” 本来毫无精神的乔布斯，豁然抬起了头。 “这是鞭尸。”杰克毫不怜悯地说：“当然，我做不出这么恶心的举动。” 他深深看着乔布斯：“如果……你不想让自己的老师，自己的老友悲痛欲绝。如果……你不想让自己曾经参与过的杰作被挖出来……” “我答应。”乔布斯霍然站了起来，如同一尊喷着怒火的凶兽，但是瞬间，他就平静了起来。 没有对错。 是的，他知道，没有对错。 对方赢了，赢得非常彻底。 商场中，结果才是最重要的，过程？妇人之仁会害死全公司的人。 而且，这件事确实是自己做的，杰克来的时候，他往最坏的方向设想过，却没料到最后的结果比他想的更坏。 成王败寇，是这里唯一的法则。 “你赢了。”他深深看着秦远峰，秦远峰却看到了对方太阳穴在暴跳。 他在愤怒。秦远峰心中暗想。 无论是谁，无论他做的事情是好是坏，只要是自认为最隐秘的，被人当众挑破，绝对会暴怒无比。 此刻的乔布斯，就处于这种情况。 他自认为的秘密，被一页一页地掀开。整个人都赤裸无比，他的愤怒，来自于自己居然被威胁！来自于自己的秘密被更多人知道！ 至于做过的事？ 做了就是做了，无论对错，让它成为对手的把柄，这才是最大的错误！ 他帮雅达利没有错，杰克利用这件事要挟他更没有错。错的，只是一句话。 各为其主。 不同的立场，导致了最终目标的分道扬镳。 一团和气的商圈是不存在的，人人都要发展，就只能和人斗。 “你很不错……”乔布斯的嘴角动了动，才强忍着将秦远峰和杰克撕成碎片的冲动。 “这次……你们赢了。” “okok。”杰克仿佛事不关己一样，哈哈笑道：“那么，我为乔布斯先生解释一下合作的内容。” 乔布斯胸口急剧起伏了好几下，秦远峰眼看着对方青筋直跳，最终忍了下来，磨着牙说：“请。” “首先，秦皇朝将进入第一方。史蒂夫先生，我可以叫你乔布斯了吗？” “咔……”乔布斯的拳头传来一声脆响，他喉结动了几次，将涌上喉咙的脏话都吞了下去，才说：“随意。” “好的，乔布斯先生。你将运用个人的人脉，为秦皇朝全面铺货。不要说你没有人脉。苹果现在是欧美顶级电子企业，你就算不做董事长，只要一开口，大把的渠道商会倒贴过来！无论是一流还是二流！” “让我成为秦皇朝的渠道商？！”乔布斯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愤怒终于压抑不住，吼了出来：“一个一亿五千万的公司让我？！让个人资金都有一亿多的我来做他的渠道商？！让我为他铺货？！” 杰克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乔布斯就这么直愣愣地站着，过了好久，才狠狠咬牙：“可以！” “第二，秦皇朝的策划将立刻发到您手上，苹果负责联系电视台，报社等等，费用由秦皇朝出，您负责将他们推广……” “我还要为他们推广？！”秦远峰清楚地听到了乔布斯牙齿都磨得咯咯响。 “阿拉莫戈……” “可以！”乔布斯狠狠咬着牙，头死死抬起，紧盯天花板。 他害怕一低下头，就忍不住将这两个人彻底碾碎。 “第三……” “可以！可以！都可以！你满意了没有！”听到还有第三，乔布斯彻底地爆发了，用有些发红的眼睛，压低声音咆哮，声音在整个房间回荡。 “你们的一切我都答应！”他捂着胸口，秦远峰甚至能看到对方咬得死紧的牙齿：“但是你们别忘了你们的承诺！” 杰克看了他好久，点了点头：“我相信你的承诺。其实你知不知道。就算你不答应，我也绝不会说出去。” 他傲然站在屋内，抬着头说：“我杰克，还不屑鞭尸这种下流的肮脏行径。” “你以为我的名声会这么下贱？这么廉价？” “是你自己乱了。”他淡淡看着乔布斯：“我从未真正说过一句要做这种龌龊事。” “你的担心，你的忧虑，造成了最后的结果。你错在没有判断我到底会不会真正做这件事，我也没留给你考虑的时间。这，就是心理暗示。” “对此，我很遗憾。” 第0319章 阿猫阿狗 乔布斯死死盯着杰克，良久，才咬牙点了点头：“明白了。” “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能在商场纵横这么多年。”他冷笑了一声：“对人心的把握，很难有人出你左右。” “我马上去召开会议，决定和秦皇朝全球合作。你的名片值钱，我乔布斯同样言出必行。”他冷冷的看着秦远峰：“我希望，秦先生你合约带来了。” “五天之内，你将会收到我的答复。包括所有合作的基本条款。然后你递交你的策划。”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暴怒之后，竟然发现自己被戏耍？他如何忍得下去？ 秦远峰毫不避让地看着他，笑道：“乔布斯先生，容我多嘴一句，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出工不出力的机会了。因为，接下来就是钱。我希望我们能赚到大把的美元一笑泯恩仇，而不是下一次仇人一样地见面。” “没！有！下！一！次！”乔布斯几乎是在咆哮。 “碰！”门被摔得震天响，秦远峰看着还在颤抖的门，耸了耸肩。 他没有一点负罪心理，这是这个圈子的法则，胜利，是他必须得到的，为此，他不惜踏遍整个欧美。 立场不同，做事的方法也不同，乔布斯也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他的愤怒，只是针对自己的隐私被挑破，以及受到的威胁。 秦远峰甚至可以想象，此刻next公司的大小管理，会受到乔布斯怎样疾风骤雨一般的发泄。 仅仅一个小时，乔布斯就再次推开了口，寒着一张脸：“我已经决定了，希望贵公司尽快。” “当然。”杰克笑了起来：“噢，乔布斯先生，不打算送我们出去吗？我感觉到了杀气，真的，我怕再呆一秒，你都会把我撕成碎片。” 我真的会这么做！乔布斯拳头捏紧了又放开，放开了又捏紧，牙齿磨得咯咯响。最后终于打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远峰仿佛行走在云端。 这一刻，他的心，终于沉定了下来。 沉稳，安定。 从未有过的释然！ 五十天前，他揣着梦想来到美国。没想到，迎接他的是中国突起的变化，以及美国让他措手不及的反应。 他真正明白了商场这两个字的含义。 那就是波澜起伏的大海，你根本猜不准它什么时候会反复。 这五十天，他找过了无数公司，顶级的，一流的，二流的。却全部被拒绝！ 如今，黑暗，终于迎来了曙光！ 和他合作的，是传奇人物乔布斯！ 苹果的前任总裁！ 而他也知道，不久后，苹果会收购next，再次让他继续做总裁！ 那时候，才是乔布斯真正的巅峰！ 现在和他打好关系，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以后游戏的推广如果放到iphone上面，还有比这更方便的吗？ 更不要提，有了iphone以后，苹果就是世界上可谓最广阔的上游，哪个操作系统不找他们？ 装机的时候自带一个ace裁判所的宣传，或者秦皇朝专题游戏区，不需要他去找什么报纸电视，秦皇朝的游戏第一时间就能出现在所有人的眼中！ 只不过……他看了一眼强压暴怒，脸色不善的乔布斯。 难度有点大啊…… 这一次的合作，如果不能带给next最大的利润，他以后和乔布斯的后续合作，几乎没有可能。 想着，一行人已经走到了门口。礼节性地道别之后，秦远峰正要离开，忽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秦君，初次见面。” 所有人都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很快，秦远峰看到了一个熟人。 罗格里德。以及，他旁边站着的，一个亚裔男子，从他说的英文口音，显然是个日本人。而对方身后，数名保镖正在为他打着伞，遮挡着九月毒辣的太阳。 男子走了过来，他走的不紧不慢，手上三枚巨大的戒指反射着太阳的光辉，格外耀眼。 他走得也很自信，仿佛天底下就该是他走在最前方一般。事实也如同他的心理一样，他开动了之后，其他的人才敢跟着上来。 “容我自我介绍一下。”男子微微鞠了一躬：“鄙人索尼大董事，小林光太郎，想必，秦君听说过我的名字。” 他笑着朝乔布斯和杰克点了点头，看到杰克的时候，眼睛微微眯了眯：“如果我没看错，这位是苹果前总裁史蒂夫先生，以及……杰克先生？” “见到你很高兴。”杰克从容不迫地还了一礼：“几年前的爱立信战争，我很尽兴。” 小林光太郎的眼中，寒光爆射。 爱立信战争，索尼的跨海狙击，就是在眼前这个男人手里功败垂成！ 第263节 虽然素未谋面，他早已从各种资料了解到了面前的男人，而对方当众提起这段往事，无异于当着这么多人给他一巴掌！ 就像他自豪地宣布自己是索尼的大董事，对方更加自豪地宣布，你这个大董事，和另一位大董事久源胜美一起，栽在了他手里。 “我却不是那么尽兴。”小林光太郎危险地舔了舔嘴唇：“几亿美元的损失，我想我们以后还会有更多交手的机会。” “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他说完，转过了头，冷冷看着秦远峰，用日语说道：“秦君，我们也是初次见面。我只想问你一句话，秦皇朝消失的一亿美金，去了哪里？” 秦远峰目光同样冰冷：“我觉得我没义务向你汇报。” 他傲然看着小林光太郎，用英语说：“你只是个大董事，不是董事长。而我，是董事长兼总裁。” 所有人都听懂了，都疯子一样看着秦远峰。 两个人除外，杰克和乔布斯。 杰克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没有去打岔的打算。今天他为秦皇朝做的所有，足以值回他股东的身价。 而乔布斯，脸色则越来越冰寒。 此刻，任何的声音，在他耳朵里都只有两个字形容。 嘈杂！ 迫于无奈，他不得不送走这两人，但是，万万想不到，这个令人恶心的日本人赶来了这里！ 索尼？ 他乔布斯会害怕？ 开玩笑！苹果这时候已经是全球顶级企业，足以和索尼平起平坐，如果说，欧美有三个公司能抵挡住索尼的铁蹄，其中绝对有一个苹果！ 他太阳穴跳了又跳，才没让自己当场发作，而是青着脸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小林光太郎愕然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身后几位保镖，适时地发出了自己的赔笑。 助其乐。 “你？”小林光太郎眼泪都笑出来了，结果罗格里德献媚一样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眼角，再指着自己：“我？” 笑了许久，他收敛了笑容，朝着秦远峰点了点头，冷笑道：“你还不配。” “一个一亿的公司，索尼的纯利每年足够吃掉你多少回？”他嗤笑了一声，看着秦远峰冷然道：“见到索尼的力量了吗？我只是一个电话，你根本没有任何可以寻找的渠道商。你只能去找那些阿猫阿狗。最后答应你的，也只能是那些不入流的小公司。” “咔……”一声清脆的响声从乔布斯身上传来。 那是骨节被捏响的声音。 小林光太郎绝不会想到，这些“阿猫阿狗”“不入流的公司”里，只有一个名额。 那个名额，叫做乔布斯。叫做next。 强忍着自己不揍过去的暴怒，乔布斯心中所有愤怒都堆积到了一起。 陈年旧事被当众挑起，被威胁，被迫答应合作。最后对方告诉他，这都是你个人的想法，我从未说过要这么做。 如果有恶魔，他一定会吧杰克钉在十字架上献祭！把秦远峰用火堆烧死！ 种种怒火，刚在公司大会上发泄了一点，才让自己没有把这些设想付诸行动，现在，深藏的暴怒却再一次被小林光太郎成功挑起。 如果不是因为索尼这个名字，小林光太郎不会完整地笑下去。 小林光太郎脸上的嘲讽味道非常足，他绝对不会想到，自己当着当事人的面，骂了乔布斯为阿猫阿狗。 他也更想不到，乔布斯退下来才几年，以对方的眼界，怎么可能选择秦皇朝？ 欧美电子界已经知道秦远峰一切所作所为，不少人叫嚣着要整治这个嚣张的公司，在欧美公然动手打人！现在谁和他合作，都是对自己公司的名气不负责。乔布斯怎么可能选择秦皇朝？ 至于杰克……秦皇朝请得起？ 他不知道的是，乔布斯现在确确实实是秦皇朝“阿猫阿狗”的渠道商，而秦皇朝做游戏，从来不需要市场调查，策划几个月一年，乃至后期调查。 秦皇朝，是货真价实的美元请来的杰克。 “秦君。这是我给你的最后机会。”小林光太郎戏谑地看着秦远峰：“这是一位索尼‘董事’，对秦皇朝‘董事长’的‘要求’。” “告诉我，你的一亿美元去了哪里？”他的笑容完全消失，死死盯着秦远峰：“不要指望我和三井，中钵一样的仁慈。如果你没有给出具体的答复，那么……索尼会免费为秦皇朝收尸！” 秦远峰奇怪地看着他：“我真的想知道，日本战争全面拉响。你们哪里来的精力和资金对付秦皇朝？” 小林光太郎笑得如同恶魔，露出森白的牙齿：“你可以试试。” 秦远峰也笑了，点了点头，看着对方说：“你们是担心我进入主机界？这才让你巴巴地跑过来？甚至等都等不及？” “那我告诉你。”秦远峰冷笑：“做梦！” “很好……”小林光太郎打了个响指，罗格里德立刻凑了上来。 他满眼都是血红的颜色，就是这个人，让自己丢尽了脸面！在整个可口可乐公司面前！ “告诉他。”小林光太郎缓缓说道：“拒绝我的后果。” 第0320章 打狗 “秦……”罗格里德如同一条疯狗，他的手，不动声色地摸上自己上次被揍的面部。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罗格里德现在已经红了眼，如果不是这么多人在场，他会冲上去将对方一刀刀切成碎片。 但是，他知道，秦皇朝并不怕他，他毕竟只是个总部的部门副经理，秦远峰职位比他高太多了。而且，可口可乐和秦皇朝，简直就是两条绝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根本就在不同的领域。 所以，他必须抱紧小林阁下的大腿，只有索尼，才会真正让秦远峰忌惮！ “你哪里来的这种自信？”他阴森森地看着秦远峰，咬牙切齿地说：“小林阁下给你的面子你都不要？你真以为秦皇朝能够和索尼相提并论？” “你的公司，和你合作的盟友，加起来都比不上索尼的一根小手指。” 他没有看到，旁边的乔布斯脸色越来越阴沉。 他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就像贪食的野狼：“现在，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确定要拒绝小林阁下的好意？” “告诉小林阁下，你的一亿美金，去了哪里？！”他的声音陡然拔高，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仿佛自己就是法官，而秦远峰是罪犯一样，猛然厉喝道：“是不是去做主机？！” 秦远峰没说话，只是朝前方走了一步，罗格里德倏然吓出了满头大汗，惊恐无比地退了一步。 打怕了……他是被那个咖啡壶和滚烫的咖啡打怕了，在可口可乐对方都敢揍他，何况这里？ “怕了？”秦远峰冷冷地看着他，嗤笑道：“你他妈还知道怕？” “怎么？以为抱上了索尼的大腿，就敢当着我人五人六？”他靠近了对方，给对方轻轻系了系领带，声音温和，却如同刀剑碰撞，铿锵作响：“收好你的狗嘴，否则，这次我让你少了满嘴牙。” “登登登……”罗格里德连退了好几步，满头冷汗。 小林光太郎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没用的废物。”他心中暗暗骂了一句，打了个响指，立刻，另一个男子就站了出来。 “罗格里德先生。您精神面貌并不太好，为了可口可乐百年老字号的名声着想，我觉得还是我代为为你宣读。”男子看似恭敬，实则鄙夷地说道。 罗格里德惊魂未定，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第一个反应，就是凶猛地拒绝：“我可以的！请务必！请一定让我亲自对他宣读！” 他的声音很大，这是人为了掩饰心中的惊惧做出的条件反射，比如电影中有人看到怪物，90%第一个反应是尖叫。 他一把扯过了资料，挺了挺胸，双眼吃人一样看着秦远峰，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飘出来的。 “从即日开始，可口可乐公司品牌营销部副经理罗格里德，在亚特兰大高级法院申请立案！” “被告秦远峰，出生于中国，在1989年八月至九月之间，因为开拓市场渠道来到美国亚特兰大。为人暴虐，暴力倾向严重，不通情理……对可口可乐公司营销部副经理罗格里德施以暴行，对对方造成精神以及身体的巨大伤害！再次，我以故意人身伤害罪控告秦远峰！” 他抬起头，两道目光如同两把尖刀，直刺秦远峰的心脏，抓着资料的手关节都开始泛白，用无比怨毒的语言说：“给予，原告罗格里德精神损失费，疗养费……等共计伍佰万美元整！” “一天不执行！一天不撤诉！” “秦……”他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吸毒一样愉悦的表情，磨着牙看着秦远峰，身体因为剧烈的快感已经开始无意识地轻轻颤抖，声音都变了调，如同地狱中飘出的催魂曲：“我已经迫不及待……迫不及待地等着看到，你这种垃圾跪在我的脚前祈求我撤诉的下场！” “但是我不会！”他疯狂地咆哮起来：“不让你成为地狱火山的火山灰！这场官司我要陪你打下去！一直打到秦皇朝在欧美无法立足为止！” “亚特兰大不受理！我就告到纽约！纽约不受理！我就告遍整个美国！”他一根手指仿佛一把利剑，死死钉着秦远峰：“我还要联系美国所有报纸！让他们看到你们中国人的丑态！让全美的任何一家企业！都拒绝和你这种肮脏下贱的公司合作！” 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种声嘶力竭的味道，在这条马路上显得尤其刺耳，不少人都扭头过来看。 “祈求吧……”罗格里德状若疯魔，哈哈狂笑：“祷告吧！你们这些残忍的种族！你这种废物一样的公司，就该远远呆在香港！美国除了那种根本不入流的地小公司，求着我们，给我们舔皮鞋的公司！根本不会有人和你合作！” “垃圾，只能和垃圾分类！”他磨着牙，满脸掩饰不住的报复爽快感，嘴巴，却是诡异地因为极度的欢愉，牙齿紧紧咬在一起，嘴角却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 “在欧美市场动手！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他眼角微微抽筋，他仿佛看到了刚才被小林阁下称为杰克的男子默默地退了一小步，让到一旁，再紧接着，“啪”的一声脆响，他立刻感到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扑通”一声就摔倒在了地上。 晕……好晕。嘴里很咸，他知道，刚摔下去的时候，是面部着地，肯定磕伤了牙齿。 “你……你竟敢打人！”新仇，加上积蓄已久的旧恨，这一刻，轰然爆发！ 罗格里德背着他们，艰难地捂着自己的脸，那里，烫得吓人！手摸着都感觉针刺般的疼痛！ “你这个杂种居然还敢当众打人！”无数的怨毒，无比狂猛地冲上他的心头，他疯狂地尖叫了起来：“你区区一个中国人！当着我们美国公民的面！当街进行人身攻击！我要告你！我要告倒你们！”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已经变为了尖细，手撑着地面，感觉嘴里直漏风，眼前金星乱冒，刚才那一巴掌，打他的人用尽了全力，他甚至能看到一丝血迹从他嘴里蔓延到了地面上！ 血红，让他的心，眼，血管，瞬间爆炸，他疯狂地站了起来，全身都在颤抖，嘶哑着吼道：“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他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所有人，和这条街，仿佛瞬间安静了。 暴怒中的他没有看到，他差点扑倒了小林光太郎的身上，对方厌恶地退了一步，身后几个保镖正要动，小林光太郎却立刻举起了手。 他的面部，此刻，如同万载不化的寒冰，两道目光，如同天上的星辰，仿佛能看穿一切。 举起的手久久没有放下，他腮部的咬合肌抖了好几下，极为慎重地看向了对面，秦远峰站的地方。 刚才，罗格里德也许没看清楚。但是，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看清楚了。 出手的，不是秦远峰！ 而是他身边的乔布斯！ “杀了你！我要你死！”怨毒的诅咒还在街道上回荡，罗格里德擦着脸上的血迹，还没回过身来，忽然，背心上传来一阵巨力。所有人都听到“咚”的一声巨响！ 罗格里德整个人如同剪掉线的风筝，猛然往前冲了一步，全身都扑倒了穿着雪白的boss西装，高档订制阿玛尼西服，花花公子领带，蒂芙尼高订戒指的小林光太郎身上！ “扑！”一口血沫，仿佛被挤了出来，吐了个天女散花，喷了震愕的小林光太郎满脸！ 第264节 而他浑身的泥土，汗水，血迹，将小林光太郎抱了个满怀！ 小林光太郎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几个保镖立刻如临大敌地冲上来，将罗格里德扶了起来。 “八嘎！！”小林光太郎用保镖递过去的手巾擦了一下脸，他感觉湿漉漉地非常难受，但是拿下来，看到一脸血点子的时候，整个人瞬间暴怒了！ 失态！极度的失态！ 此刻的他，浑身高档穿着，被罗格里德这一扑，立刻从名贵的贵妇犬变成了土狗，还是当着这么多人，他几乎想都没想，额头青筋跳了好几次，看着保镖扶着罗格里德，一个凶狠的耳光反手就扇了过去！ “啪！”一声脆响，罗格里德脸上顿时出现一道长长的血口子，那是小林光太郎的戒指。 小林光太郎看了看染上血迹的戒指，嘴唇都抖了抖，不到半秒钟，立刻扯了下来，顺手就往路边丢去。 “肮脏的蠢货！”小林光太郎胸口急剧起伏，这脸丢得太大了。他不在乎杰克刚才用言语刺他。因为，那是杰克，自己是他的手下败将，他有赢家的权利。这种权利，不用言语。这是商场的规则。 但是！ 一个可口可乐的部门副经理！ 一个区区副经理！ 居然将自己的脸面抹了下来！喷了自己一嘴带着涎水的血沫子！将自己弄得如同垃圾堆里刨出来的一样！ 一个耳光，并不解恨！尤其这一个耳光让自己暴怒之下丢了价值十几万美元的蒂芙尼高订戒指！ 他几乎想都没想，顺手一个耳光，又抽了回来。 “啪！”抽完后，他死死捏着半昏迷的罗格里德下颌，任凭他带着涎水和血沫的混合物淌到自己手上，染红了自己的衬衣袖口。 他没有管，只是用尽全力捏着对方的下颌，磨着牙一字一句地说：“白种猪，记住你的身份。碰到我，都是你的罪过！” 说完后，他嫌弃地，用力一甩，转过身，胸口起伏着，眼光如刀，冷冷看着秦远峰和乔布斯，良久才说：“给我个解释。” “刚打了自己的狗，还需要解释？”秦远峰嗤笑一声：“真看不出来，小林阁下手劲不小。” “那也是我的狗。虽然他姓可口可乐。但是，现在呆在我的身边。”小林光太郎深吸了口气，目光寒冰一样钉在乔布斯身上：“我随便怎么打都可以。但是，还轮不到你们。” 第0321章 双雄对持 狗随地大小便，被路人揍了。主人也会揍狗，但是，同样会把那个路人再揍一次。 “你要解释？”乔布斯同样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一位索尼的大董事，一位苹果的前董事长，就在红木城的大街上，如同两尊厉鬼一般，冰冷地看着对方。 气场出来了……秦远峰非常明白这种气势，他也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结果发现杰克早就在圈子之外看热闹了。 那是同属于成功者，上位者的气势。 无声，无形，却让人不寒而栗。就仿佛意境之中，两边都是刀枪剑戟，然而睁开眼，却是一片平淡。 只是……那种无形的杀气，甚至让人都感觉到心凉。 “那我给你解释。”乔布斯脸色磐石一般不动，走到罗格里德身边，轻轻地在他脸上抽了一下，随意地拨到一边。 小林光太郎的脸色，瞬间铁青！ 这是明显的不给他面子！ 他小林光太郎的面子，索尼的面子，全世界电子业几个人敢不给！ 乔布斯就敢！ 然后，乔布斯再反手随意地，极轻地一抽，在极度惊恐的罗格里德目光中，又把他的脸拨过去。 罗格里德想不通，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乔布斯出手了？ 不是秦远峰！甚至不是那个杰克！偏偏是乔布斯？！ 这两下，极轻，却让索尼大董事小林光太郎彻底在众人面前被苹果前任董事长打了脸。 “是谁……”随着这两下落下，另一个冰寒得如同擦亮的刀剑一样的声音，在罗格里德旁边响起。 “是谁……允许你在next门口大吼大叫？”乔布斯冷冷地看着对方，目光没有一丝杀气，却让罗格里德浑身发寒。 “你算什么东西？”乔布斯轻轻拍了拍他的脸：“我在苹果当总裁的时候，你属于那种想见我得提前一年，还要看时间到了我是不是因为早饭吃得太撑，或者晚上想早点睡推脱掉的角色。” 他看了青筋乱跳的小林光太郎一眼：“谁给你的资格，在next门口咆哮？” “够了！”小林光太郎彻底坐不住了，正要抬腿走上去，乔布斯下句话，却让他整个人都瞠目结舌。 “又是谁给你的资格，叫next为阿猫阿狗的不入流公司？”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小林光太郎瞪圆了眼睛，暴怒，仿佛一瞬间消失无踪！ 他听懂了！ 但是，他听懂了，却不代表其他人听懂了。 罗格里德愣了愣，随即声嘶力竭地尖叫了起来：“乔布斯先生！没有啊！我没有！” “叫我史蒂夫阁下。”乔布斯声音没有一点感情，啪一声捏住对方的下颌，声音如同丧钟响起：“我们还没熟到那种程度。以后也绝不可能。” 他松开了手：“你可以说了。” 罗格里德明显被吓到了，神经都有些不正常。 他想不通，自己明明是抱着小林阁下的大腿来到这里，为什么乔布斯会出手？为什么小林阁下也跟着出手？为什么乔布斯还不肯放过他！ 他做错了什么！？ 都是秦！都是他的错！ 如果不是他，不是他那个杂碎！自己绝不会遭受这种不白之冤！ “史蒂夫阁下！没有！绝对没有！”他高呼道：“我对苹果公司从来都是满怀敬意！我说的是秦皇朝那个垃圾公司！和他合作的才是不入流的垃……垃……” 他反应过来了，但是，不如没反应过来。 受到的刺激太大，让他思维都迟钝了。此刻，他见了鬼一样，豁然抬头看着满脸冷笑的秦远峰。再看了看脸色阴寒的乔布斯，嘴唇抖了半天，再也说不下去。 “说啊。”乔布斯拍了拍他的肩膀：“骂出来啊。” 他贴近对方的耳朵：“骂出来吧……给我把你剥皮拆骨的机会。” 罗格里德如同石化，时间在他脑海中几乎停顿了，半晌，他猛地用尽全身力气尖叫了起来：“这不可能！” “这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他疯了一样晃着头，眼中全是难以置信：“你们在骗我……你们在骗我！你们一定在骗我！上帝啊！你是不是在开玩笑！” “苹果的前总裁怎么可能和这种垃圾合作！这不可能！这是假的！都是假的！” 他快被刺激疯了。 谁能告诉他这种事情怎么回事？ 中国发生了那种大事，在欧美被彻底妖魔化，和秦皇朝合作的公司，都会打上一个可疑的标签，对公司品牌非常不利！ 全欧美拒绝秦皇朝！不管一流，二流，三流的公司！不管上游，中游，下游的渠道！ 秦远峰奔走整整五十天，没有一家公司请他坐下！ 和可口可乐争执，和西门子争执，被惠普甩脸色，就连曾经在索尼手下吃亏的爱立信都不动心！ 秦远峰的策划案，从开头就没人看过！ 不是不好，而是根本不屑一顾！ 最后，一流，二流，三流的公司没有搭理他！欧美最顶级的公司，苹果的前总裁乔布斯立场无比坚定地站到了秦皇朝一边！ 这太科幻了！ 这简直就是令人难以置信的绝地大翻盘！而且对象还是那个对中国不屑一顾的乔布斯！ 小林光太郎，完完全全地愣住了。 就算是他，也绝对不会想到，秦皇朝居然和苹果合作！ 并且乔布斯的态度如此强硬！ 强硬到根本不管是谁带过来的人！根本不管索尼的暗示！全力支持秦远峰！ 他心中也只有这几个字。 这怎么可能？！ 索尼的威胁，中国的局势，这些都不足够对乔布斯构成威胁？！ 是了……不足够，因为乔布斯本人创建的公司，这些东西对他们本身就不是威胁！ 但是谁能告诉他，眼高于顶的乔布斯，欧美顶级企业之一的苹果，敢于和蓝色巨人ibm争得你死我活的苹果，他们的前总裁，凭什么会选择全力支持一个一亿五千万的中国公司？！ 他来到这里，其实并不是盲目。 一个，是他必须问清楚一亿美元的去向。三国争霸，如果加进来一个第四国，情况更加复杂！他必须立刻知道秦皇朝的动机！ 第二个，是他在next门口堵着秦远峰，就是要告诉乔布斯本人，索尼和秦远峰纠葛极深，外人最好不要参与。 第三个，是利用把官司打得全美都知道，让秦皇朝信誉降到谷底的机会，告诉其他公司，别和这个公司合作，否则，他声誉到底的时候，你们也会跟着完蛋。 秦远峰是下午到的红木城，他想过，谈判绝不会这么快，没有一周肯定拿不下来，他来还得及。 但是……他错估了一点，这次乔布斯的谈判对手，是杰克·特劳特，商战教父。 而且，乔布斯没有考虑这些！ 他做的一切，反而引起了对方的暴怒！ 只能说，在不恰当的时间，不恰当的地点，遇到了不恰当的人。 如果他早到几个小时，提前和乔布斯见面，绝不会是这种后果，甚至乔布斯会立刻离开红木城，避免卷进这场纠纷中去。 毕竟，索尼确实无愧电子皇帝一称。 但是，没有如果。 现在，一切都晚了！ “史蒂夫先生。”他平息了半天，强压住心中的震惊，极度凝重地问：“你们要和秦皇朝合作？” “不是说我们是阿猫阿狗的公司吗？”乔布斯冷冷地回答：“我们这样的小公司，还不入‘技术的索尼’的眼睛。” 第265节 小林光太郎脸皮都在抽筋。 这是他几十分钟前刚说过的话，现在对方举着这块茅坑里的石头，砸到了自己身上，臭不可闻，恶心难当。 他嘴皮抖了半天，才强压着心头的暴怒说：“我为我的失言表示道歉。” “但是，史蒂夫先生，你真的要和秦皇朝合作？”他带着极度的震惊和不甘心，咬牙问：“他们的声誉极差。在欧美行凶打人。并且抽走过索尼的合约。致盟友于危难之中。枉自索尼对他一片诚心……” 乔布斯冷笑了一声：“这句话你信吗？” 小林光太郎愣了愣，他没想到，乔布斯最后的面子也不给他！ 什么时候，对中国算不上有好感的乔布斯变得这么为中国人着想了？ 没得谈了。 小林光太郎收起最后一丝笑意，脸上再没有一丝笑容，沉声问：“史蒂夫先生。也就是说，你以next公司董事长的身份，要和秦皇朝共同面对索尼？在日本的主场，以及全球的客场？” 乔布斯冷笑：“你好像把索尼看得太高。你也好像忘了我是谁。” “你是史蒂夫·乔布斯，欧美顶级公司苹果的缔造者。”小林光太郎如同一片风暴来临前的海洋，平静地可怕：“但是，你现在不是苹果的董事长。” “是的，我不是苹果的董事长。”乔布斯淡淡地回答：“但我还是乔布斯。” “很好……”小林光太郎点了点头，后退了一步。看着他们所有人：“秦君，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回到日本的时候，秦皇朝会首先从日本开始，受到索尼的全面制裁。” “断绝一切货源，技术。并且所有商场，只要它们卖索尼的东西，就绝不会出现秦皇朝的东西。” “你想卖出去，可以。一亿美元去了哪里，原原本本地，由你亲自放到索尼。”他指着秦远峰：“并且，美国……” “并且，美国，德州仪器将立刻断绝向你们提供原件。”乔布斯冷冷地接了上去：“并且家乐福，麦德龙两家大型连锁，同时关闭对你们的渠道。” 小林光太郎倒抽了一口凉气：“史蒂夫……你……” “没有你我！”乔布斯忽然提高了声音，咬牙切齿地对他说：“我和秦皇朝是盟友！你以为这两个字是摆设？！虽然我并不喜欢和他合作！” “你敢在日本截断他们一只手，我就敢在欧美卸了你们一条腿！小林先生，你信不信？！你信不信我这个退位的董事长有这种能量！” 如同一把韬光养晦的锈刀，此刻，终于露出了他潜藏已久的锋芒。 不是砍向小林光太郎，而是砍向了……利益！ 如同秦远峰所说，合作之后，接着就是利益。现在索尼对秦皇朝的宣战，无异于撩了他的虎须！ 第0322章 暴雨将至 小林光太郎嘴唇颤抖，牙齿咬得咯咯响的声音，隔着不远的乔布斯都能听到。 最终，他没有说话！ 他担心了！ 他害怕了！ 为了一个“可能”会是第四方的第一方，和一个“确实”“立刻”会展开另一场战争的巨头级人物，他选择了放弃！ 在日本主场和任天堂，世嘉这种电子娱乐界的老对手开战，如果还要面对欧美苹果公司的堵截，这种感受……绝对不会美妙！甚至他可以想象，如果再硬下去，立刻会遭来大贺典雄的隔海电话。 憋屈感……没来由地就升了上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 秦皇朝两三个小时谈妥苹果？！ 这种速度，可以有。但是乔布斯这样坚决的态度，是绝不应该出现的！尤其他本人对中国并不感冒！ 明确索尼的决心，衡量利弊，他最好的选择就是放弃！反正和秦皇朝的合约也没正式公证不是吗？ 这三个小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的眼角忽然一跳，一道灵光，将所有都联系了起来。 他的目光，如蛇，如电，一瞬间，就看到了人群外悠然自得的杰克。 “你……”他倒抽一口凉气，一个无比荒唐的想法在脑海中冒起！ 甚至……这个想法让他亡魂大冒！ 他太清楚杰克的手段了！ “秦！远！峰！”他猛然朝着秦远峰爆喝，声音都有点变了调：“你……雇佣了杰克？！和史蒂夫联手？！” “你！准备进军第一方！对不对！” “啪啪啪……”秦远峰的身影，在这场风波中，本来根本不打算出头，乔布斯的雷霆之怒根本不会惧怕索尼的大董事，也许，这也是世界上唯一几个不会在电子业惧怕索尼的人。 他带着笑容，鼓着掌，走到了小林光太郎不远处，看了看死狗一样，满脸震惊的罗格里德。笑了笑：“如果不是怕现在揍你会出人命，你活不到明天。” 罗格里德浑身都抖了抖，就像一只被拔光毛的母鸡一样缩了缩。 他明白……不同了……完全不同了，从乔布斯立场如此强硬地站在秦皇朝这边，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一个可口可乐，只要敢告秦皇朝，就等于和乔布斯本人过不去！ 是的，乔布斯不是苹果董事长兼总裁了，但是，别人快十年的人脉放在那里。苹果公司从未对乔布斯表现出恶意。可口可乐会为了他一个副经理告乔布斯的盟友？ 别做梦了！ 就算西门子，惠普，所有人都会咽下这口气。 秦远峰揍了人？ 揍了就揍了，乔布斯站在这里，没人敢多说废话。 至于他？ 不被可口可乐降职赔罪都是好的！ “我猜对了。”小林光太郎用的是陈述句，目光刀子一样盯着秦远峰，微微点了点头：“秦君，你的胆子很大。非常大，真可谓胆大包天！” “哦？你说什么？”秦远峰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恍然大悟地说：“难道是我的鼓掌给你造成了误解？噢，对此我深表歉意。我只是为你异想天开的想法感到佩服而已。” 小林光太郎危险地笑了起来：“你居然还敢取笑我？” “等着吧。”他笑着，露出森白的牙齿，指了指秦远峰：“日本见，你敢涉足主机行业，你已经死定了。就算有史蒂夫先生在后面帮助你，日本，那是我们的主场。” “还有。”他冷冷扫了一眼如同石化的罗格里德，在用同样冰冷的目光转移到乔布斯身上：“今天的事情，我记住了。史蒂夫先生，可别以为索尼会善罢甘休。” 乔布斯淡淡点了点头：“随意。” 小林光太郎什么话都没说，带着自己的人就离开了这里。 多说无益，手底下见真章。 “啪！”刚上了车，他刚才脸上的从容不迫，顷刻间消失为灰烬，而取而代之的，是满脸阴沉的神色。 他用力一拳砸在车门上，发出震天巨响，而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牙齿被咬得咯咯作响，狰狞的脸色，让司机都不敢看他一眼。 “杰克……”他从牙缝中飘出一个怨毒的声音：“我说……秦再怎么聪明，两年，还不够他摸清商场的规则……原来是你！是你在背后帮助他们！” “还有乔布斯……”他的拳头狠狠捏紧，刚才乔布斯凶暴的态度，他想不通是受了什么刺激，但是，他还真的不敢和乔布斯彻底决裂！ 两个超级企业的战斗，这种结果他负担不起，尤其是在日本已经乱起来的现在！ 内外夹攻，强如索尼，也绝不好受！ “最重要的……是秦……” 他的目光冰冷了下来，就像一条冷血的蛇：“凭空消失一亿美元……杰克为你出谋划策……乔布斯立场坚定地站到了你这边……你真的已经具备了成为第一方的所有外部条件……” “但是……你没有钱！” “你的钱，绝对不够研发主机！” “那么……秦皇朝的一亿美元去了哪里？有什么主机是一亿美元可以拿下的？”他仿佛在自言自语：“为此，你向银行借贷，不惜自己踏遍欧美的渠道商……最终收获了苹果的善意……” “你所图非小……” 想了想，他强压下内心翻涌的怒火，对前排的秘书说：“传令我的下属公司，密切关注秦皇朝！” “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不会的……”他冷笑道：“秦……如果你真的是打主机的主意，我保证你会死无全尸！” 他的想法，秦远峰并不知道，但是能够猜到。 能猜到的不止他一人，杰克，乔布斯都能猜到。 今天，处于暴怒之中的乔布斯可谓没有给这位索尼的大董事一点面子，虽然不至于关系破裂，但是降至冰点是绝对的。 一通发泄之后，乔布斯的心情好了一些，但是看向秦远峰的目光同样不善：“苹果只会为你铺开商路，联系渠道商，以苹果的名义铺货。” 秦远峰点了点头，言下之意很明显，对方绝不会参与到和索尼的战斗中去，既然扯到了这种世界级的大公司，那么，他们反而乐意做上游。 “秦，你打算怎么做？”杰克也走了过来：“索尼的封杀，可不是开玩笑的。” 秦远峰嗤笑了一声，淡淡地回答：“那也要他们有这个功夫才行。” 熬过去，他心中就这三个字！ 还有四个多月，大藏省的命令将会让整个日本乃至世界都陷入恐慌，那个时候……索尼只有自保之力，那里有功夫对付秦皇朝？ 还有四个多月，也只有四个多月。 这无比艰苦的五十天都熬了过来，还怕接下来的时间？ 索尼再打压，但是巨大的利益面前，手无寸铁的商人会变得比训练得最好的士兵还凶猛。 欧美，因为中国的大事，他没办法让别人坐下来听他的策划，但是日本…… 他眼中闪过一抹好斗的战意！ 任天堂……绝不会看上汤浅电池！ 剩下的，就是全力筹备游戏的掌机化，并且……等到大藏省的铡刀降临！ 秦远峰离开了欧美，轻轻地走了，没惊动任何一个人，甚至没有去看钟晗。 时间，已经刻不容缓。 但是，欧美，却并未因他的离开而平静下来。 “索罗夫先生。”一位秘书推开房门，索罗夫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笑了笑：“有事？” “部长请您过去一趟，现在。” 第266节 “好的。”索罗夫放下笔，愉悦地离开了房间。 他的脚步很轻快，他的心情很美好。 生活平淡无奇，只要保证自己的工作不出错误，那么，他的职位很快就会有变动了。 “也许……这次就是和我讨论这件事。” 想到这里，他开心得几乎吹起口哨来，在部长室门口，这才收敛了笑容，整理了仪容走了进去。 刚进门，他就发现气氛不对。 气压很低，仿佛有一团沉重的铅云压在头顶，在部长室里，还坐着另一个中年人。 部长甚至笑都没有笑，直接递给了他一张表，带着厌烦地挥了挥手。 当索罗夫看到表格的第一眼，整个人都懵了。 辞退声明！ “马瑞部长！我做错了什么？！”由于过度的惊恐，他整个人都尖叫了起来：“为什么我会收到辞退信？！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迅速回忆了一下这个季度的工作。 没有成绩，但是自己并无大错！ 当然，秦皇朝这种亚洲来的公司，早就被他遗忘到脑后。 放弃惠普的恩赐，真以为自己是谁？ “做错了什么？”部长冷笑了起来，朝他点了点头，缓缓开口：“是啊……索罗夫，你什么都没做错。” “你没做错……你没做错怎么会让乔布斯先生的私人秘书来到我这里！？秦皇朝联合next要告你种族歧视！你是蠢猪吗？！你知不知道欧美种族歧视是多大的帽子？！总统都能玩得下去！何况一个小小的惠普？！” “滚……给我立刻滚！离开我的视线！永远别踏进惠普一步！” 轰！ 仿佛五雷轰顶，索罗夫石化了半天，用更高的分贝尖叫了起来：“这怎么可能！我从没有对史蒂夫阁下有过一丝不敬！我……我怎么可能歧视史蒂夫阁下！？” “安静。”部长旁边的中年男子终于开口了，微笑道：“认识一下，比利·毛瑞斯，史蒂夫阁下的秘书之一。” 索罗夫要开口，中年男子却抬抬手打断了他。 “噢，您没必要惊讶。您确实没有对next公司，或者史蒂夫阁下本人有过不敬。但是，您对他的盟友，可是极尽歧视之能。” “盟友？”索罗夫彻底懵了。 比利笑了笑，微微鞠了一躬：“我想，一个多月前，秦皇朝公司亲自来找过你们。” “秦皇朝？！” 这一声，是索罗夫和马瑞部长异口同声共同喊出来的。 幻听……绝对是幻听！ 第0323章 铺满地图 索罗夫脑海里，迅速回忆起了一个月前那个年轻地过分的身影。脸上的神色，从惊讶，到难以置信，再到呆若木鸡。 “看来您想起来了。”比利叹了口气：“非常遗憾地告诉您，秦皇朝公司和next公司结成了盟友关系，next公司，包括史蒂夫阁下本人的大部分渠道，都将向秦皇朝开放……”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马瑞部长一眼：“马瑞先生，我想您应该知道索尼北美片区总裁小林光太郎阁下。” 能被称呼为阁下的，就那么几十个人，马瑞从震惊中醒过来，立刻点头：“当然，当然。小林阁下的大名，我们早有耳闻。” 比利点了点头，若有深意地笑道：“为了和秦先生联盟，史蒂夫阁下，在前几天，和小林阁下在next门口发生了一些小小的争执。” 马瑞的脸色，如同戏剧一般拘束变化。 震惊，难以置信，不可思议。 他再没有一点犹豫，对方的言下之意非常清楚，史蒂夫·乔布斯敢于为了秦远峰向索尼开炮，自己一个惠普，现在还真不被苹果看在眼里！ 他立刻下定了决心，对着石化的索罗夫抬了抬手：“去财务部吧。索罗夫先生，你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惹到了错误的人。” “现在……是对方讨债的时候到了。” “让你留下来，惠普会彻底得罪史蒂夫阁下。我很遗憾。” 索罗夫终于从石化中醒了过来。 第一反应就是，这绝不是真的！ 一个区区秦皇朝，怎么可能得到史蒂夫的垂青！还因此和索尼交恶？！ 但是，事实就放在他面前！ “我不信……我不信……”他的声音嘶哑，抓着那份辞退信，心中追悔莫及。 如果回到那一天，他绝不会趁火打劫！让对方收取这么昂贵的讨债费用！ 美好的前景就在眼前，现在秦远峰没直接上门，却来了一个惠普根本惹不起的大人物！ “我不信啊！！”他几把撕碎了辞退信，紧紧抓着比利的衣领，咬牙红着眼睛嘶吼道：“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都是戏剧的戏文！” “放肆！”马瑞第一个跳了起来，却被比利制止了。 他轻轻拍掉索罗夫的手，笑道：“不止你不信，我都不信。几天之后，next公司的公告就会出来，史蒂夫阁下会亲自召开发布会，秦先生已经离开欧美，不会参与。另外，所有有过言辞冲突的公司，秦先生都写好了一份上诉信，转交当地高级法院。” 他笑着拍了拍索罗夫的手：“索罗夫先生，您并不孤单。” 几乎就在同时，全欧美，准备看着秦远峰倒霉，成为大笑柄的公司，赫然发现，风头一夜倒转！ 史蒂夫的青睐！ 秦皇朝没有找到任何一家一流企业，二流企业，上游或者下游渠道商。却赢得了一家顶级企业前董事长的盟友关系！ 所有笑话的声音，所有愤怒地高喊要将这个东方流氓扯上法庭的声音，仿佛从未出现过，一夜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紧接着，就是各大公司开始的秘密裁员。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是撤销，或者降职了当初了秦远峰接触过的人。 而就在三天以后，美国“先驱日报”“商业日报”和另几家著名报纸，赫然采用了一条“苹果前总裁涉足电子娱乐业？意图发展亚洲市场？”的惊悚标题作为头版头条。 “我以为我听错了。”先去日报的特约撰稿人罗伯特写道“众所周知，史蒂夫·乔布斯先生，对于中国的印象并不好。甚至可以说，亚洲除了日本，他对每一个国家的印象都不好。按照他的营销手腕，一般都是别人来适应他，他从不去适应别人。也许有人会说这是猖狂。但是我想告诉他，如果你也有每款作品都大红的功力，你也可以这样猖狂。” “但是，最近我却收到了next公司的通知，史蒂夫先生竟然决定和一家中国公司合作！而且进军是他从未涉足过的电子娱乐业！这就不能不让人更加吃惊。” “是next为了摆脱苹果的阴影急于树立新品牌，或者是史蒂夫先生战略性的触觉衍生，这些都需要看到秦皇朝的产品才可以推断。” 而商业日报上，他们的主编特意为此撰文“在大家都看到史蒂夫先生的战略性动向的时候。我的目光，却落在了光芒之下的那个人。各位好像忘记了一点。史蒂夫先生是不会主动照顾中国市场的。但是，他是怎么决定和秦皇朝合作的呢？” “这个答案，显然来自于秦先生。根据本报资料。秦皇朝的作品，已经在多种游戏主机上发售过，并且取得了相当好的成绩。他达成了一个两年一亿美元资金的光辉战绩。如今，找上史蒂夫先生的他，尤其显得野心勃勃。” “野心勃勃？”一所电子公司中，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缓缓取下自己的眼镜，嗤笑了一声，将这份报纸扔进了垃圾堆。 “无稽之谈。”他冷笑了一声，端起面前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他的脑海中，开始回旋起那个年轻人的面容。 是的，秦远峰找过他，他是渠道商之一，不上不下的中层，但是，他根本没见。 “乔布斯都被神化了……他创立了苹果……这些一定是该死的next公司雇佣的写手。从未接触过电子娱乐市场的next，加上一个初出茅庐乳臭未干的中国毛头……呵呵，更不要提这个毛头的国籍就注定了他被所有欧美公司排斥。” “然后……这些观念会不会传输给孩子？这说不定。没有了青少年这样的生力军消费，我看看这次乔布斯你会不会从神坛上跌下来！” 不少公司，对这样的消息只是嗤之以鼻。 傲慢与偏见。一个在欧美动手的中国猴子，就算合作了乔布斯又怎么样？ 这个国籍，就注定他们不可能出现著名的商人！更不可能出现巨头！ 这一切，秦远峰都不知道。 他是漠然的，对于这些给自己脸色看的渠道商，现在抽他们，只是不痛不痒。 没有关系…… 这群藏獒，要他们变成哈巴狗，等着2月以后的掌机发售，他相信，秦皇朝会准备好上好的狗链等着他们。 而至于其他歧视他，给过他脸色看的人…… 他已经开始收第一笔债！ 那批人，他根本不会有任何怜惜！ 那批……罗格里德，索罗夫们。 此刻，身在香港的他，站在自己的办公室中，和杰克一起，两人一起握着一只红色的水笔，郑重其事地为那张地图画上了第一条红线！ 其实，并不是红线，而是一个巨大的红点。 红点的位置，正是位于红木城！ 这一笔，无比郑重，无比正式。 地图是粗糙的，设备是简陋的，秦远峰的办公室并不奢华。但是在这里的两个人，没有一个人笑。 尤其是秦远峰，他甚至带着一丝神圣的味道。 只有他亲身体会过才知道，这一条大型渠道，来的有多么不容易！ 整整五十天的奔波，他没有放弃，一直坚持到了乔布斯为他推开那扇门！ 无数在这扇门前离开的失败者，他们永远体会不到这种苦尽甘来的感受！ “据我所知，乔布斯手里就捏着七八条至关重要的渠道。”两人手，将那个红点大大地涂开，杰克边涂边笑：“我给你念一念？” 他笑着握着秦远峰的手，带出一条红线，那条红线，直指全球第一都市——纽约。 “当然。”秦远峰终于笑了：“我迫不及待地准备将这幅地图涂满。” “如你所愿。”杰克笑着松开了手，坐到了沙发上：“麦德龙。德国超市连锁，世界最大的超市连锁，没有之一。乔布斯和他们的大董事相交莫逆。” 秦远峰深吸了一口气。 第一个喜讯，就如同一颗炸弹，让他的心都砰砰跳了起来。 “这怎么画。”他愁眉苦脸地转过身，嘴角却带着掩盖不住的笑意。 “不知道？来，我教你。”杰克大笑着，用手指在红木城上画出一条虚线，画到德国，然后五指张开，在整张地图上挥舞着。 “看到了吗？” 第267节 “就这样画！” “这一条渠道，就足以铺满你的整张地图！” “这还没有完……德州仪器，以往苹果最大的原件提供商。” “接下来，是这里，加利福利亚洲硅谷！微软，他们的总裁比尔·盖茨和乔布斯是挚友。比尔·盖茨本身就是pc业第一位亿万富翁！” “还有……这里……” “这里……” 秦远峰笑着，没有阻拦，看着杰克跳大神一样满图挥舞着，他忽然觉得这个老不休有点可爱了起来。 “现在……”杰克笑着转头看着他：“你有没有觉得，你五十天的坚持，一直等待的那扇门，很值得？” “非常值得……”秦远峰看着只有一个红点的地图，笑容发自内心。 他没动笔，和以前不同。不是没有渠道可以画，而是全地图都可以画！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第0324章 不同的战场 “这，就是顶级的渠道和下游的差别……”杰克点燃了雪茄，看着地图，笑道：“顶级渠道，你找到一条，就等于找到了地球。” “下游渠道，你需要花费一百年的时间去跑。而乔布斯，我们只花费了三十分钟。” “秦。”他看着秦远峰，认真地说：“这件事的准备工作，我们已经做成了一半，现在，其他的工作怎么样？” “你要成为第一方，渠道是一方面，再好的渠道，也得配上完美的商品。优良的推广。如果你不能让你的掌机一鸣惊人，我们所有的努力都会白搭。” 秦远峰从兴奋中退了下来。这种感觉，太容易让人沉迷。尤其经过自己无限的努力，最终达成辉煌的结果，让人几乎时刻都愿意回味。 “在做了。”他想了想说：“从ddr完工之后，秦皇朝没有开发任何新项目，但是有一个叫做口袋妖怪的项目立项，我并不打算现在拿出来。因为时间根本赶不及。现在秦皇朝所有人都在做的工作，就是将秦皇朝已经开发的游戏做成掌机版。” “仅仅如此不够。”杰克斟酌了一下，缓缓开口：“你自己的游戏，加上俄罗斯方块，可以做成首发阵容，七八款足够。但是，你缺乏后续阵容。” “新主机，首发阵容之后一个月内，肯定要爆出后续阵容来。而且发行时间不能太长。每一个月都有一款新游戏发布这是吸引玩家最好的做法。然而，秦皇朝个人的开发能力就算再快都达不到这一步。所以……” “所以，我要去日本的第三方走一趟。”秦远峰笑着接话：“放心，我很清楚他们要什么。而且……” 他目光一寒，冷冷地说：“日本乱成这个样子，谁……不想给自己找第三条退路？” 杰克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开了，秦远峰自己坐在办公室，看着墙上的地图，看着两个巨大的红点，无声地笑了起来。 这趟欧美之行，是艰苦的，他看尽了所有人的脸色，却并非他的原因。 是他的祖国出现了一点事情，他却并没有动过哪怕一丝，说自己不是中国人的念头。 最后，他收获了乔布斯的渠道。然而，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他个人心性的转变。以往，他可以说顺风顺水，真正的危机，只有一次，那就是超级马里奥3的忽然出现。如果不是正好遇到了古田顺子案，那次他很难撑过去。 顺境，只能出败家子，只有逆境才能出真英雄。 这一次，是对他心境的磨砺。他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但是实际上，一种叫做坚韧的东西，在他心中扎下了根。 亲自尝完人情冷暖，才体会到真正的创业者应该怎么走。 “我居然会跑了大半个欧美，只为了找几家公司？”他想到这里，自己都笑了起来。 笑得很坦然，他绝不为此后悔，并且，受益匪浅。 走出房间，公司里不少看到他的人都立刻停下脚步，点头笑道：“秦总。”“秦总好啊。” 他随意点了点头，带着愉悦的心情，并没有去研发小组或者其他地方，而是想彻彻底底给自己放个假。 接下来，第二轮的恶斗即将开启。欧美的鬼佬难对付，更因为他脸生面不熟，几乎寸步难行。不过日本的第三方，没听过他名字的可谓一个都找不出来。但是，他们的态度，可谓更加值得玩味。 任天堂，索尼，世嘉的战斗已经拉开帷幕，第三方何去何从，每一个公司都会比之前加倍的谨慎。 所以，他接下来同样没有时间，现在嘛……自然是想见的人见了，想办的事儿办了最好。 他刚要上车，大和信虎和彼得潘背后灵一样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秦君。”大和信虎笑得很开心，彼得潘如同吃了大便一样，满脸恶心的神色。 “我觉得您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东西？”大和信虎挺没心没肺地说：“为什么我看到你并不完美我会很高兴呢？这是为什么呢？” 秦远峰不理会这个傻大个，想了想，疑惑地看着他：“信虎，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有话你说就是。说起来，谦正老先生让你学习，我没教你什么，倒是挺过意不去。” “他巴不得。”彼得潘声音简直就像是从茅厕里挤出来的那样：“每天除了篮球就是足球，要不就是电玩，根本没一点接班人的模样。” 他看着大和信虎，两片嘴唇里的话一句比一句恶毒：“我觉得大和谦正老先生如果去了，那一定是被你气死的。” 大和信虎撇了撇嘴，机智地决定转移话题。故意清了清嗓子：“我总觉得吧……这次回来好像少了个人。” 少人？秦远峰眉头再皱，看了看脸色古怪的彼得潘，再看了看一脸淫荡的大和信虎，忽然“啧”了一声，拍了下脑袋。 确实少人了……他一头冷汗，得到钟晗的电话，他心急如焚地赶去红木城，随后沉浸在巨大的成就感中，忘记了…… 牛军还在英国的医院！ “彼得潘。”秦远峰故作镇定地笼起拳头，放到嘴边咳了一下：“因为日本出现巨大的变故，所以我紧急回到了香港部署。而你。” 他毫不知廉耻地指着对方：“我临走前告诉你接牛军回香港，你忘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哟……”彼得潘一张臭脸顿时精彩无比，因为他也忘记了，有时候太熟的人反而容易被灯下黑。但是听到这句话，他再也淡定不下来了。 “我真不知道你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秦，你真的刷新了我对廉耻心这个词的认知。” “……彼得潘，你想绝交吗？” “想！” “做梦！”秦远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兄弟嘛，他不会介意这些小事的。” 彼得潘深吸了口气，差点就咆哮了起来：“你可以再飞次英国亲自接他回来啊！” 两人对视了半天，然后默默转头。 谁都知道，这不现实，对于两个两月之中有一半时间在飞机上的人，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让牛军在英国自生自灭。 自生不太可能，但是以牛军完全不会英语的牛脾气，自灭是100%。 “把事情办了，我现在看到飞机想吐。”秦远峰毫不负责任地上了车，彼得潘眼睛喷火地站在原地，忽然阴笑了起来。 “大和先生，我们去让人接他回来吧。” 大和信虎疑惑地看着他，他不相信对方有这么好心。 “买十几张转机票。恩，就这样，我先走了。” 秦远峰很快到了自己房间，洗了个澡，收拾了一下，然后珍重地从衣袋里掏出一个蓝色的盒子。 他深呼吸了一口，轻轻打开，里面躺着一颗动画片中才会出现的类钻石物品，它被镶嵌在一枚胸针上，在光芒的折射下，通过切面传达到内部，仿佛一个晶莹剔透的无色万花筒。 “庸俗了啊……”他笑着抚摸着这枚胸针，嘴里这么说，脸上却止不住笑意。 龙和女人都有相似的地方，那就是对这种闪亮亮的东西没有一丝抵抗能力。 盒子上，印着“de.beers”几个英文字母，显示着它出自全球著名的钻石公司戴比尔斯之手。不过，这并不是一枚钻石。只是一枚仿制品而已。 不声不响地走了，只留了个纸条，他觉得很过意不去。带的礼物中，他选择了这枚造型别致的胸针。 这颗钻石是水晶，但是它的原型，却赫赫有名。 世纪。 世界十大名钻之一，被戴比尔斯公司收藏，若非如此，他对这枚仿制品不感兴趣。因为真的“世纪”，他还买不起。 把自己收拾了一下，他才下楼，却惊讶地发现，门早已经打开了。 带着一丝愕然，他走了进去，却感觉鼻子有些小酸。 花浮影围着围裙，正在桌子上摆着菜，听到声音头都没有回。轻声说：“门关一下，把那边的凳子搬一下。” 秦远峰没说话，也没动，而是用一种近乎贪婪的目光打量着对方。 聚少离多，每次想见难免热情如火。但是，他怕自己的火烧到对方，最直接的后果是花叔叔会扒了自己的皮。 女生一般很少穿白色的衣服，尤其是夏天这种亮肉季节，衣服又薄。花浮影也不例外，穿着一件红色的格子衬衣，本来有些男性化的衬衣穿在她的身上，配着垂下的三千青丝，出现一种很奇怪，却非常融合的感觉。 多了一丝英气，少了一丝娇气。 再配上底下的这时候刚刚流行起来不久的牛仔裤，虽然并没有后世那种紧身的，低腰的，而且以花浮影刚来到外面花花世界不久的心态，更不会穿短裤。但是，两条笔直的长腿却配得无以复加。 一片雪白的肌肤，偶尔能在秀发垂下时瞥见一些，柔软的颈脖，仿佛绽开的白色花朵。 秦远峰吞了口唾沫，笑着把椅子搬到旁边。 “回来了？”花浮影摆着碗筷，没看他，笑着问。 “你怎么知道的？”秦远峰坐在位置上，毫不避讳地看着她，也没掩饰自己眼中的感情。 “你那个挺帅的秘书告诉我的。”花浮影回头轻轻一笑，脸上绽放出两朵小小的酒窝：“尝尝，本来我只是打算学一点，没想到做出兴趣来了。” 没有说他离开，仿佛他从未离开，两人莫名地有了默契。 同时，秦远峰心理已经决定让大和信虎不再出现在自己周围百米范围。 长得太帅，那是罪，得判死刑。 第0325章 胸针 暗暗判了大和信虎的死刑之后，他挑着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花浮影吃起饭来。 他吃得很慢，却意外地发现，桌上的菜都是他喜欢吃的。 “做了多久？”他笑着夹起一块水煮鱼，问道。 “没多久，两个小时左右吧。兴趣来了。”花浮影也笑着回答，拨了拨一碟伴着红油的青翠酸菜：“暑假我爸妈问你，怎么没和我一起回来。”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白皙如玉的脸上飞起一抹浅浅的红霞，如果不认真看，很难看出来。 但是秦远峰眼尖地看到了，实际上，他的目光从未从对方脸上移开过。 “你怎么说的？”他夹了块排骨放到对方碗里，笑着问。 第268节 花浮影瞪了他一眼：“你真的好意思，什么都不说就走了。回去我爸妈问我半天，我都不知道怎么说。” 秦远峰的筷子顿了顿，疑惑地说：“我不是写了等我贴在门上吗？” “哪有？”花浮影来气了：“你一句话不说就走了，就打了一通电话，字条都不留一个。反正我是没看到。” “我真的写了。” “我真的没看到。” 围绕着这个无聊的话题，两人足足扯了几分钟，又不约而同地共同结束。花浮影轻轻放下筷子，托着下巴看着他：“还是那么忙？” “这应该是最后一次。”说到这个，秦远峰就笑了起来：“这段时间我的脑细胞死了很多。但是也很值得，闯过了这道坎，以后都将是一马平川。” 他心中忽然升起一种酸甜交织的感觉，看了眼花浮影，两个人决定关系，起码父母答应已经是七个月以前的事情了。但是这七个月，他真的陪伴对方时间太少。 大学，可能这是人生中最后为自己人生观塑形的阶段，说诱惑多，确实也多。但是，这些诱惑多，却并不大。 花浮影现在没有什么其他心思，她有点小脾气，有点小自尊，却没有真正接触到“成人”的世界，从她等着自己回来就能看得出来。 但是以后呢？ 以后再聚少离多，真的是江山美人不可兼得。 再深厚的感情，如果长时间不联系，也会平淡如水。更不要说他们现在感情并不深厚，商场得意，情场失意并不是他所愿。 “以后会很轻松。”他心中一热，笑得很淡，手却坚定地，自然地伸出去握住了对方的手，带着一丝真挚的笑容：“这一关过去，我们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来弥补这一年失去的时间。” 花浮影的手微微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抽回去，脸上这下是彻底红了。 这人……真的讨厌到了无耻的地步…… 才，才多久啊，这就明目张胆地牵手了。自己居然还没拒绝。 她感觉着自己的心口，跳动地有些加速。嘴唇动了好几次，本来想说放手，最后说出来的却是：“很长是多长？” “好几年。”秦远峰握了握手中光滑的手，感觉到上面有一层细密的汗珠，笑道：“起码到93年以前，我们都会非常，非常的轻松。” “我可以每天送你去学校，每天中午回来吃饭。晚上还能带你到处去逛香港。” 花浮影轻轻咬了咬嘴唇，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觉得……有一丝向往？ “不会忙了？” “轻松多了。” 一顿饭，在家常闲话中度过，没有什么蜜里调油的你喜欢我我喜欢你之类，两人就是淡淡地聊着天，说着些最近的故事。 “对了。”说了一会儿，花浮影笑着说：“我上次全院第一。国际金融。” “你不是喜欢画画？” “我总不能让别人说被人养吧？”花浮影撇了撇嘴：“我还不至于要人养的地步。” 秦远峰有些恍然，他当然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总裁夫人只能买菜烧饭，他不如要个佣人。 这些小心思，他谁都没说，但是对方竟然早已体会到这层意思。 他笑了笑，掏出一个蓝色的小盒子放在桌上。 “这是什么？”花浮影嘴唇动了好几次，看着他声音越来越低：“你可别说，是那什么……戒指……” “只是奖励。”秦远峰笑着说：“我没想现在结婚，太早。” “我觉得也是。”花浮影咯咯地笑了：“我都还没毕业，你给我我也不会收。再说，谁现在就答应要嫁给你的。” 秦远峰眼睛眯了眯：“总会有那一天的。” 花浮影脸颊微红，没敢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打开了盒子。 当那一片璀璨光华闪亮的时候，她的眼睛顿时发亮了，难以抑制地倒抽了口凉气。 “真美……”她愣愣地看着仿佛天上星辰一般明亮的“世纪”仿制品，樱唇微张，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这……不是钻石吧？” “你怎么知道的？”秦远峰笑着拿出来，想给她别上，花浮影却拍了下他的咸猪手，自己带上后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是胸针。你往哪别呢？” 笑了一阵，花浮影对胸针爱不释手，秦远峰笑着说：“这是一枚世界上著名钻石的仿制品，如果我们有结婚那天，我会把真正的‘世纪’放到你面前。” 花浮影眼中闪烁好几次，揉了揉小巧的鼻子，笑了笑：“那我等着那天。” 时间过得非常快。欢乐的时光总是白驹过隙，而繁忙的日子却总是没有到头。 一下午，他都呆在楼下，看录像带，晚饭之后，两人甚至有闲心去城市大学走了一圈。 “大牛呢？”差点被忘记的牛军终于被花浮影想了起来：“他不是和你一起去的美国吗？怎么不叫他过来吃晚饭？” 秦远峰一脸正义，以及对好友的心痛：“他在英国生了场大病，正在养病。那里医疗条件好一些。” 晚上八点过，他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个夜晚，他睡得非常安稳。不仅仅是因为之前的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更是因为接下来，他要积蓄好全身的精力，去应对第三方的挑战。 他今天没有在花浮影那里呆的太久，就是因为怕过度的舒适迷乱了自己的眼睛。 掌机发售，第三方到第一方的鱼跃龙门，已经走了一半，第二个目标，就是抓紧可以抓住的第三方。接下来，才能面对最后一步——和gb在秋叶原一决生死！ 第二天，他早早地就来到了公司，第一步并没有踏进自己的办公室，而是来到了徐翔和郝胖等人都在的研发实验室。 “秦总。”“秦董。”刚他进去，一大批人就立刻站起来问好。只有郝胖，叼着一袋酸奶手拼命在计算机上挥舞着，回头瞄了一眼又放到了电脑上。 “怎么样？”秦远峰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不好弄。”郝胖终于放下了比命还金贵的酸奶：“其他游戏都好转，但是ddr容量太大，并且我们试过好几种转的方法，都不能从街机转换到掌机。你想想，一个256kb的卡带，怎么装下一首歌？” 秦远峰皱了皱眉，现在他的知名度，都在ddr上面，没有ddr的卡带，会让掌机在世界行走不便。要等到口袋妖怪出现，起码要等这边忙完，南梦宫转让田尻智的公司才行。 “没有办法？” “办法不是没有，可以给卡带添加外置内存，256也不是装不下，但是三首歌，我觉得太坑了一点。”郝胖托着自己肥胖的下巴，两年多的历练，他已经褪去了一身的稚气，如今，也算略有心得了。 “如果我是玩家，我不会买这种卡带，两三首歌，太亏了。如果用外置内存，也不过四五首歌，最多六首。我觉得这个游戏不要做的好。” 秦远峰索性拉过来一根凳子，朝徐翔点了点头：“徐总监，你觉得呢？” “他说的是事实。”徐翔叹了口气：“就算降低音质，256顶多装下四首，加装内存也不过八到十首，而且还要去掉动画，代价太大了。我们现在的游戏有电子宠物，逆转裁判，心跳回忆，火焰纹章。这真的少了一点。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是复刻版。和以前没有差别。最好等一等，等一年，不，哪怕半年，我们开发这些作品的续作，只要放出去就可以保证固定的用户。” “来不及的。”秦远峰摇头否定了他的说法，gb发售于经济危机之前，之后，谁还有金币来买其他掌机？整个日本都人人自危！ “秦总……”徐翔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说：“但是，我们的首发阵容太少。虽然后续有游戏公布，而且一定会引起玩家的热烈欢迎……但是……秦总，我们首发阵容太少啊！” 秦远峰点了根烟，静静地抽了一口：“任何电子娱乐公司，首发阵容都是自己的游戏，那一定是个失败的公司。或者注定会失败的公司。” “放心。”说完这两个字，他离开了房间。 回到自己办公室，他第一件事就是叫来了大和信虎。 “有两件事你要做。第一，联系日本电视台，报纸，一周后准备召开记者发布会。” “明白。”大和信虎掏出本子记了下来，问了一句：“理由呢？” 秦远峰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秦皇朝和乔布斯先生达成共识，准备大力发展业务。这件事情你通知一下谦正老先生。” “好的。”大和信虎迅速记下，正要抬手，却忽然顿住了：“乔布斯……您说的是哪个乔布斯？” “史蒂夫·乔布斯。”秦远峰淡淡地看着他，追加了一句：“另外，秦皇朝的主机已经研制完毕，这条消息准备告诉大和谦正先生，让他准备接一单大单。” “啪”大和信虎的笔掉到了地上，张大了嘴，愕然看着秦远峰。 他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秦皇朝和巨头苹果公司前任总裁达成合作协议？！ 不，这还不算什么，炸弹一颗比一颗更猛！ “咚”他失态地往前一步，手撑在桌子上，眼睛仿佛铜铃，全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用无比震惊的口气问道：“秦君……你刚才说……秦皇朝的，主机？！” 第0326章 铡刀和盛宴 日本，东京，一间办公室内，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带着一副老花镜，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和服，如同枯树皮一般的手搭在一根褐色的木质拐杖上，正仔细听着面前帅气的男子一字一句地说着什么。 他的脸色很平静。但是我这拐杖的手指尖都变成了白色，以及不时跳动一下的太阳穴，显出他的内心并不平静。甚至翻涌得厉害。 他抬了抬手，淡淡地问道：“这就是你连夜赶回日本的原因？” “是的！”大和信虎满脸急色，咬牙摇头：“爷爷，怎么办啊？我们是不是现在就要和秦皇朝决裂？我觉得秦君人挺好的啊……” 大和谦正脸色古井无波，沉默了几秒，手轻轻抚弄着拐杖，许久才说：“信虎，你过来。” 大和信虎刚走过去，不到一秒，一拐棍准确地扫到了他的屁股上，他还没有叫出来，紧接着下一式打狗棍法顺势扫在他小腿上。 “愚蠢！”大和谦正恨铁不成钢地站了起来，愤怒地白发都根根树立，颤抖着用拐杖尖指着抱着腿蹲在地板上哀嚎的大和信虎，厉声骂道：“知道作为一名商人最忌讳的是什么吗？那就是看不清发展的趋势盲目下决定！” “我让你去和秦君学习！你学了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天天踢足球打篮球，你把秦皇朝当自己家了？！别人有什么义务亲自来教你？你难道就不懂缠着问？！大和家你未来是接班人，你现在已经二十出头了！作为唯一一名男丁你还想混吃等死到什么时候？！” 大和谦正气的胸口都有些起伏，从怀里掏出一瓶药丸吞下一枚，闭着眼睛养神一分钟，才再次睁开眼，冷冷地说：“信虎，不是爷爷不爱你，而是如果我太爱你，大和家的基业就将毁于一旦。爷爷还能撑多久？我生怕这份基业被你挥霍光！哪怕是被收购，大和家还能存在下去。但是如果被败掉了，那就永远消失了！你明不明白！” 大和信虎咬了半天的嘴唇，才狠狠点了点头。 “过去的我不想多说。我希望你从今天开始认真向秦君学习，他比你大几岁，但是他的手段和阅历绝不是你能比较的。就算是我，现在想起来都有些畏惧。” 大和信虎深深点头，忽然反应了过来，愕然道：“爷爷……我们不和秦皇朝断交？” 大和谦正手中的拐杖抖了好几次，才忍住没有再次抽出去的想法。 “不……”他深吸了一口气，凝重地说：“信虎，现在日本已经乱起来了。在一片祥和的外表之下，暗潮汹涌。世嘉，索尼，任天堂，三家都在强迫要求所有下游方站队。现在又加入了一个秦皇朝。这对所有第三方都是好事。” “信虎，你知道吗……”他站了起来，大和信虎想都没想，立刻去扶住了大和谦正。他在信虎的搀扶下走到窗前，用一根食指挑开窗帘，声音中透着无限沧桑：“84年……世嘉进军主机，却被查出主机中带有微量致癌物质。结果任天堂一句‘世嘉让你得癌症’断送了世嘉上亿美金，从此两家成为死敌……抓住这个机会的任天堂一举坐大，同年出台了权利金政策……” “每一个第三方，被他们拿走的，本该属于自己的利润至少30%，你觉得……他们会不怨恨？”他冷冷笑了笑：“商人啊……你可以骂他蠢猪，他也许不会和你计较。但是你如果让他的公司亏损，他就敢找山口组来暗杀你……” “有多少公司，带着这种心情？”大和谦正转过身来，凝视着大和信虎：“信虎，你应该知道大联盟的事情吧。这个水上水下半真半假的组织，一直没有任何举动，却有一个著名会社的社长一直做着主席。他们在等什么？想想都知道。” 大和信虎吃了一惊：“爷爷……你是说……” “对任天堂心怀反骨的会社决不在少数！”大和谦正坚定地说：“秦皇朝……如果要进入第一方，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第三方从未像现在这样犹豫不决！索尼，任天堂，世嘉，现在又加上一个按兵不发的秦皇朝……要记住，这可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击败过超级马里奥的会社！也是第一个敢于抽走索尼合约的会社！更是第一个在名不见经传的时候击败魂斗罗的会社……” “对比起索尼，任天堂，世嘉，秦皇朝有它的优势。如果他利用好这一点，说不定真能玩一出蛇吞象的好戏！” 大和信虎沉默不语，他虽然不明白爷爷说的优势是什么。但是，他听出了爷爷的意思。 那就是，大和基板绝对不想现在和秦皇朝决裂！ “密切关注秦皇朝的动向。”许久，大和谦正才继续说了下去：“最好了解到他投入的资金，和现在的资金。但是不要和他们过热，防止世嘉的猜忌。” 大和信虎是两天前请假回日本的，秦远峰并没有阻拦他，渠道定下，商品准备好，剩下的，就只等发售。根本无法再瞒下去了！ 第269节 等美国next公司的人一到，他立刻就会召开发布会，正式宣布秦皇朝进入主机界！ 毕竟，后来跟着的宣传，电视台，报纸这些，根本瞒不住其他人。 然而，这就代表着正在缠斗的索尼，世嘉，任天堂三家的目光，会同时落到他身上！ 结果会如何？ 秦远峰和彼得潘讨论过无数次，有两种可能，都有可能。 “第一种，三家停手，用尽全力先掐死秦皇朝，然后收购秦皇朝。成为他们的研发小组。”彼得潘用笔在白板上写着，而这一次，并不止秦远峰一个。徐翔，郝胖，周于坚，久保正雄，以及其他几个部长，全部赫然在座。 在这个圈子里，在座的都不算新手，很多人都是从以前gds过来的，对于第一方和第三方之争，他们更加清楚。 而这一次，需要的是全公司的通力合作，绝不是秦远峰一个人能够做成的。 在这场大乱斗的大潮中，紧跟着就是经济崩溃的海啸，秦皇朝如果要鱼跃龙门之后全身而退，每个部门都必须把自己的能力发挥到120%。 “毕竟，秦皇朝得罪过任天堂，得罪过索尼。和世嘉不睦。而本身的开发能力又算得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敢说在座的人不少都被挖过角。”彼得潘转过身来：“第二种可能，三家根本没有功夫应对秦皇朝，毕竟任天堂和世嘉，还有一个按兵不动的大联盟，他们的能量足以和索尼一战。” “为了防止第一种情况出现，我们需要在一个最好的机会发表自己的主机。”彼得潘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轻声道：“这个机会，就是三家正式开战的时候。作为前戏的渠道争夺不会太久，他们很快就会爆发真正的战争。但索尼着手清理任天堂和世嘉的产品的时候，就是我们发难的时候！” “我有个疑问。”久保正雄抬了抬手：“就算发售成功，那么后续呢？秦皇朝发售成功了，那就会成为三家的眼中钉，也是这个四国争霸中最容易被收拾的会社。三家不吝抽出时间先把最弱的一方排除出这个市场。” 秦远峰微微笑了笑。 确实，三家分饼已经嫌小，再来一家，他们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但是！ 那个时候，就是他借力大藏省的时候！ 大藏省的铡刀一旦落下，那是无情的，准时的。就在二月，现在已经十月初，还有四个月的时间！ 到时候，不管你是住友财团，还是三井财团，富士财团，第一时间要做的是保命！而不是什么该死的排除竞争对手！ 是的，就是保命，每一个人都在保命！这一年，日本几乎所有公司都是巨额赤字！他们没有一丝功夫去针对秦皇朝！ 无比珍贵的时间！ 只要他们找准机会发售，一个弱小的公司发售主机，会让索尼这样的超级企业麻痹，资金的困扰，渠道的困扰。都不足以支持这部主机形成大规模。只是他们绝对想不到，秦远峰已经联络上了一条堪称恐怖的渠道！并且，几个月后，他们已经没有功夫去打压秦皇朝！ 而在这场经济崩溃中，秦皇朝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左手倒右手的汇率杠杆，他就会获得翻倍的利润！ 这些，他不能说，现在说出来，谁都会以为他是疯子。他只是笑了笑：“放心，他们没有这种机会。” 他看着众人：“我的底牌，可不止乔布斯这一张。” 大藏省，才是他真正借势的底牌！ 这张牌挥出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秦皇朝的崛起！ 不管之前这些巨头有多么看白秦皇朝！多么认为秦皇朝在他们看来可怜的资金无法全球铺货！ 四个月后，随着日本的崩溃，秦皇朝将完成它鱼跃龙门的最后一步！ “现在……”秦远峰看了看众人：“各位，我说过，等秦皇朝真正成为第一方之后，它将进行第一次股东评选。而股份的发布，和这次的行动密切挂钩。这是秦皇朝建立以来最重要的项目，没有之一！” “明天，联系汤浅电池。”他看着所有人，沉声说道：“今晚，所有部门都动起来。列出秦皇朝目前可以动用的所有人脉关系，为四个月后的盛宴……开始布局！” 第0327章 汤浅电池 一切的一切，都如同一个精密的时钟，开始缓缓而准确地转动。 在电子娱乐业要做到顶尖，一个第三方身份根本无法满足秦远峰的胃口。更不要说，第一方仅仅是他梦想的起步。 他的梦想很大，现在却不能不小起来，从最微小的第三方开始做起。不到第一方，根本不可能有四面八方的人过来踏破他的公司。也根本无法创造数以亿计的利润。更不可能有资本达到日后全娱乐的地步。 环顾历史，真正称作全娱乐的作品，渺渺无几。而他要做的，是将创作作品的公司做成全娱乐，难度何止大了十倍！ 所以，他需要抓住每一个可以抓住的机会。只有如同捕猎的狼一样，耐心地，却急切地徘徊在任天堂，索尼，世嘉这三位巨人的身边，回忆着历史中他们可能犯下的错误，再用自己锋利的牙齿撕开这个创口，将原本能够弥补的失误变得鲜血淋漓。这样，才有希望咬断这本该是第二纪元，第三纪元龙头的喉咙。 联系一切可以联系的人脉，狙击一切可以让对方绝地翻身的希望。 他现在正在这么做。 一把银质的勺子，轻轻地从如同椰子般的外壳里舀起一块金黄色的海胆刺身。送入一张红润的嘴唇中。嘴唇的主人眯了眯眼睛，冰凉爽滑中带着酸甜的柠檬汁，微微带点咸味的生抽，以及让鼻子根部轻轻发紧的芥末，混合在海胆黄之中，让她无论什么时候品尝都感觉看到了花瓣飘洒。 这是一间装饰地相当有格调的房间，几支插花零落却不凌乱地放在四周，金菊，冬梅，色彩纷呈，墙上挂着不知道是日本哪位画师的笔迹，柔软的榻榻米上摆放着一张古色古香的桌子，一位穿着白色衬衣，黑色西裤，带着棕色无框眼镜的中年妇女，和一位年轻男子，另一位中年男子，正坐在榻榻米上，点头微笑。 “如您说所。秦社长。”妇女轻笑着放下勺子，回味地抿了抿嘴，态度友好地微微鞠躬：“其实海胆刺身这种东西，新鲜度已经不足为奇。如果光是新鲜。我想我不如去根室品鉴。但是这里的调汁确实非常地道。不枉此行。” “香取敦子小姐既然满意，那我这番安排就算安心了。”秦远峰笑着举了举杯中的清酒，含笑回答。 没有意想中的沉重，这就是他现在心情的写照。 走过欧美这一遭，他也许现在自己还没有感觉，但是他坚韧的精神得到了极好的锤炼，甚至……已经有了一丝举重若轻的味道。 “秦社长。恕我冒昧地叫您一声秦君了。”笑容，永远是商人见面的条件反射，香取敦子带着礼貌而又不亲近过度的微笑，“当”一声轻轻放下了银勺，有些鱼尾纹的眼睛看向秦远峰：“我想，秦君要求面见汤浅电池董事，我还能代表一些。如果有得罪秦君的地方，我很抱歉。” “如果只是为了进餐，我想我现在已经非常愉快了。” “哪里。”秦远峰会意地笑着说：“当然不只为了品鉴美食。” 他打了个响指，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久保正雄微微颔首：“秦皇朝技术部总监久保正雄，很高兴见到你。” “我想，您对这个东西应该有些兴趣。”久保正雄打开随身皮包，将一份策划案轻轻放在桌面上。 香取敦子毫无意外，如果说素来不碰面的秦皇朝公司找到自己只为吃饭，那简直太可笑了。 她知道秦皇朝，作为电子业的附庸行业，电池。汤浅电池在这一行中以专业出名。但是，并不是做得好就能卖得好，渠道商们并不是很买他们的帐，相反是质量想比汤浅甚至不如的松下电池，渠道商们如同哈巴狗一样蜷缩在对方脚边。 这导致他们的新品和松下只要同期上市，绝不会摆在显眼的位置，甚至花了大价钱的宣传广告，海报，都排在松下之后。 这该死的品牌效应！ 她暗暗咬了咬牙，却感觉无能为力。 品牌效应这种东西，不是一两年能树立起来的。对比起松下近乎帝王一般的基业，汤浅实在是太嫩了。 这一次，任天堂的掌机gb推出，他们敏锐地感觉到这是一次巨大的机遇。立刻联系了任天堂，并且开出了极为优厚的分成条款。 结果呢？ 她捏着那份策划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山内溥……她眼中闪过一丝深切的恨意。就是这个老人，根本没有见汤浅的人，任天堂执行委员会一个都没有出现，一位课长就打发掉了他们，理由是，松下是任天堂坚固的盟友。 “这句话就连月读大神听到都会耻笑。”她暗中咬牙，不动声色地翻开了秦皇朝的策划案。谁不知道，松下根本不怕任天堂，对方很多核心技术都没有对任天堂开放，任天堂又何尝不是一只想啃骨头的野狗？ 这些，都因为秦皇朝的联系。 她知道这个公司，日本现在不知道秦皇朝的，和电子业有关的公司实在不多。一个“击败过神作超级马里奥”的公司的名头，就足以让它在业内家喻户晓。 但是，对方为什么找上他们？还是在汤浅被任天堂严词拒绝的时候？ 很值得玩味……也许，这个答案就在这份策划之中。 她静静地看了下去。但是，刚看了几眼，她差点吓掉了自己的眼镜！ “秦君！”香取敦子倏然抬起头，震愕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这是……主机？！” 秦远峰微笑着点了点头。 “你要进军主机业？”香取敦子倒抽了一口凉气，作为业内人，她太清楚主机的机缘了。 没错，利润是巨大的，任天堂靠着主机年盈利十几亿美元接近二十亿美元！但是，谁能看到之前的投入？ 这笔投入，以数亿美元计算！各种专利，研发费用，还有恐怖的宣传费用。而且，这些还不一定能保证盈利！君不见世嘉努力了这么多年，这一次才在欧美打了个翻身仗？投入何止十亿美元？ 现在，建立才两年的秦皇朝就想涉及主机？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 “秦君……”她深吸了口气，暂时让眼光从策划案上移开，沉声道：“且不说秦皇朝的主机有没有渠道日本铺开——我想你们找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最主要的，秦皇朝据我所知并不具备这个资金。恐怕……” 她深深看着秦远峰：“开发这台主机，已经让贵社掏空了所有家底吧？” 秦远峰笑了笑。 汤浅电池，他志在必得！ 这是一条日本不错的渠道，也是唯一能威胁到松下的渠道，并且，和掌机产生的联动效应可说完美契合！ 更不要说，他下一部作品就是长红地球二十多年的口袋妖怪！到时候，还可以借用汤浅电池生产“口袋妖怪专用电池”，进一步推动影响力。 香取敦子说的没错，为了这部掌机，就算是他，穿越回来，排除了研发，市场调查这些巨额资金，以恐怖的速度掘来的黄金全部投入了进去。整整一亿一千多万美元！ 但是，四个月以后，他有足够的资金去进行下一步铺货！ “我应该不是傻瓜。”他笑着颔首说道。 “当然。”香取敦子就算再怀疑，对这一点还是非常认同。两年一亿多美元的掘进速度，这已经称得上恐怖。 “香取小姐担心的，恐怕是秦皇朝的资金无法支撑掌机发售之后的铺货，宣传。但是这一点，我不可能想不到。”秦远峰笑着为对方斟了杯酒：“多余的我不能透露。但是我可以告诉汤浅，秦皇朝有足够的资金去进行下一步。” “现在，还是请香取小姐看下去吧。” 香取敦子目光狐疑地闪了闪，难道秦皇朝抱上了财团的大腿？否则哪来的这种自信？ 但是当面质问显然不合常理，她放下狐疑继续看了下去。如果这份策划真的能让她这位汤浅的董事动心，那么，想必秦远峰会给她一个答复。 她万万没想到，这份策划，带给她的远不是动心这么简单。 就像人在沙漠中，已经干渴无比，忽然看到了一碗掺了砒霜的冰水。 当翻过一页的时候，她差点惊讶地站了起来！ 进门没有失态的她，此刻嘴唇微张，再一次豁然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对面云淡风轻的年轻人。 掌机！ 这个词语，第一眼印入她的眼帘，却如同一份恶魔的诱惑，深深刻在了她的脑海中！ 这个年代，掌机就代表着另一样东西！ 电池！ 作为一名专业的电池会社董事，她对这太敏感不过了！ 她也万万没想到，秦远峰带来的，不只是主机，而且是汤浅刚刚被任天堂拒绝的掌机！ 她更加清楚，一但掌机成功，如果自己从开始就坚定地站在秦皇朝这边，那么，电池的捆绑销售，渠道商就算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把当红的东西放在松下的后方！ 第270节 “掌机？”她按捺住狂跳的心脏，紧紧盯着秦远峰，生怕他说出一个“不是”来！ “没错。”秦远峰收敛了笑容，同样认真地看着香取敦子：“是……可以上两节五号电池的掌机。” “而现在……”他的手轻轻放到了策划案上：“秦皇朝正在寻找一个可以和它在日本合作的，坚定的电池商！” 诱惑！ 赤裸裸的诱惑！ 香取敦子非常明白，也后悔万分！ 她明白这种诱惑，汤浅几乎无力拒绝！她知道掌机的时候，就必须，认真地，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下去！ 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打开它！为什么要答应秦皇朝的见面！ 否则，现在根本不会左右为难！ 秦皇朝资历浅薄，渠道几乎为零，资金堪忧。 但是给出的东西，却是他们无法拒绝的东西！ 第0328章 诱惑的双刃剑 没有说话，香取敦子一行一行，逐字逐句地看着那些策划。 越看，她的心中越是震惊，她将这种震撼深深地埋在心底，脸上尽量不表露分毫。 哪一方先动心，在接下来90%都代表着先让步，即使动心了，她也绝不想被秦远峰看到。 只不过，她保养得极好的白皙的手，已经不自觉地绞在了一起。 三十分钟，没有人催她，她再没有抬起一次头，房间中，只能听到“沙沙”的翻阅声。 半个小时后，香取敦子抬起头来，出人意料的是她并没有答话，而是掏出一根女士香烟，在秦远峰面前晃了晃：“不介意吧？”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她轻轻点燃香烟，将整个人融入到烟雾之中。 樱桃混合着尼古丁的苦涩味道洒满整个房间。三分钟后，她将那根几乎没怎么抽，还剩下一小半的女士香烟摁灭到了烟缸中。 “我的思维有点混乱。”半晌，她才淡淡地开口了，随意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掩饰得极好的紧张，本来轻柔如羽毛的音调现在有一些低沉：“请秦君为我解惑，这个‘掌机’到底是什么？和以前任天堂的g＆w有什么区别？” 秦远峰淡笑着放下酒杯：“香取小姐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这总归是猜测。”香取敦子脸上再没有一丝笑意，直直地看着秦远峰：“我想听您亲自诉说。”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手已经在不可见的地方紧紧握到了一起。 “好的。”秦远峰眉头不动声色地抬了抬，他就知道，汤浅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刚刚在任天堂受辱归来，大力发展的前途破灭，自己立刻给了对方第二个机会，香取敦子脸上就算再平和，现在也绝对心动的厉害！ “这款掌机，我暂时没有定名。我想，汤浅应该已经找过任天堂了吧？既然找过，那么对任天堂的新主机gb，想必有清楚的认识。”秦远峰娓娓道来：“简单来说，这就是一款和gb同等性质的掌机。” “它可以随时随地携带在身上，造型比gb美观，重量比gb轻，价格和gb同等，并且，它可以随时随地带在身上玩。” “但是，你们没有gb的后盾，你们没有gb的渠道，你们没有gb的资金。”香取敦子一针见血地说出了秦远峰隐藏下去的东西：“秦君，我们确实深入了解过gb，两节五号电池可以玩四个小时。这对汤浅电池确实是个很好的机会。但是……” 她双目微微发冷：“我们为什么要选择秦皇朝？” “莫非秦君认为汤浅被任天堂拒绝就一定会接受秦皇朝？” “你们资金，渠道，人脉，和任天堂相比简直是天地之别。如果选择了你，我们不仅要担心这款游戏无法正常发行。并且还要担心发行之后后续服务以及活动难以跟上——那样我们的主机铺设资金就成了空气。最关键的，我们如果答应了你，就彻底丧失了和任天堂合作的机会。” 秦远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呢？” 香取敦子优雅地笑了笑：“总归要给朋友一个机会的，不是吗？” “香取小姐。”久保正雄微微鞠了一躬：“不瞒您说，本社之前也对汤浅株式会社做了一些小小的调查。” 他两根之手竖起来，轻轻搓了搓：“汤浅在大型电池方面口碑一向很好。但是小型电池，却一直被松下打压。而这次，任天堂再次选择了松下。哪怕你们开出了降低2%的折扣，仍然无法让他们动心。” “我不知道您在犹豫什么。秦皇朝的资金我可以保证稳固。现在日本的电子娱乐界硝烟四起，索尼和任天堂他们的战斗已经燃烧了起来。这是秦皇朝和汤浅打响名字的好时候。我们的掌机一旦进入千家万户，最终入手者是玩家。是学生，少年。而一个家庭有一个人长期使用汤浅的牌子，将会对整个家庭都造成带动作用……” “我在犹豫秦皇朝的资金是否真的‘稳固’！”香取敦子叹了口气打断了他，目光炯炯地看着秦远峰：“如果全国铺货之后，秦皇朝的游戏机只能供应第一阶段。第二阶段无法等到季度财务资金回收。生产下一批主机，再好的开头，也会因为断货葬送。” “并且，gb是全球发卖。秦皇朝的这部未命名掌机虽然有合作的契机。但是汤浅还没有调查过秦皇朝游戏的首发阵容。甚至不知道秦皇朝有没有渠道。”她摇了摇头：“秦君，渠道商在你的品牌和任天堂的品牌中二选一，你觉得他们会选择谁？汤浅的牌子在电子娱乐业也走不通。任天堂一道封杀令就可以断绝全球渠道商对你的热情。所以……” 她歉意地站了起来，抓起身边香奈儿的皮包，惋惜地说：“我很抱歉。” “除非秦皇朝给我们看得见摸得着的利益，否则，汤浅恐怕不太容易和秦皇朝合作。”她微笑着伸出手：“非常遗憾，秦君，不过我想我们还是朋友，以后还会有合作的机会，对吗？” 秦远峰抬了抬眉毛，握了握手：“当然。” 香取敦子礼貌地点了点头，正要出门，身后忽然传来了秦远峰的声音，让她脚步再一次停住了。 “香取小姐，你最近有没有看报纸？” “噢，当然。”香取敦子笑着转身，手毫不留恋地搭在门上，笑道：“听说秦君前段时间去了欧美，并且那边的人态度非常不友好？” 秦远峰笑了笑：“不过，最后我们达成了一个协议。欧美那边的报纸日本这边很少，或许可能没有，香取小姐很可能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有必要告诉香取小姐。” 香取敦子礼仪万方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在欧美谈下了一位渠道商。公司不算太大，但是本人还挺有名。”秦远峰带着一丝狡黠的微笑，看着对方说：“或许您听过他的名字。” “谁？”香取敦子笑着问。 “史蒂夫·乔布斯。”秦远峰笑得更加灿烂地回答：“您没想错，就是苹果公司的上一任总裁兼董事长，史蒂夫·乔布斯。” 香取敦子不笑了。 有一瞬间，她的手都从门上滑了下来，但是随即又捏紧了。 “世界级的顶级渠道啊……”她脸色不变地连连感叹：“但是，秦君付得起全球的宣传费？这没有三四千万美元根本拿不下来。秦君，秦皇朝现在恐怕抽调一百万美元都很困难吧？” 她笑着鞠了一躬：“如果秦君没有别的想法，我这里倒有个提议，如果秦君不介意，在发行以后汤浅分润比利提高10%，汤浅甚至可以考虑帮秦皇朝稍微出资一部分。” 秦远峰摇了摇头，叹道：“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再见，香取小姐。”他站起来送别：“不过，我还有句话想告诉汤浅。” “如果您现在选择放手，下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恐怕汤浅会让利2%以上。” “另外，我一个小时后要会见松下的朋友。” 香取敦子目光变换了好几次，才笑道：“秦君已经不打算隐瞒了吗？” “事到临头需放胆。”秦远峰回答。 再一个鞠躬，门被轻轻关上，久保正雄瞠目结舌地看着秦远峰：“秦君，你放弃汤浅电池？这可是日本一流的渠道商啊！而且我敢肯定这个女人绝对动了心的！毕竟我们和汤浅的合作算得上天作之合。他们要开辟小型电池的市场，我们可以利用捆绑销售借用他们的渠道……” “她当然动心了。”秦远峰冷笑着夹起一块刺身，沾了点芥末放进嘴里：“刚才手心全是冷汗。” “这代表着她再刚才考虑了非常多。而且极度犹豫。” 说完，他自己都嗤笑了一声：“这是屁话，我又不是心理学家。” “那你……”久保正雄想问，你就这么放香取敦子干净利落地走了？不过话到嘴边，变成了：“我们什么时候约见过松下？” “不过是说给汤浅听的戏文。”秦远峰笑着给自己斟了杯清酒，轻轻抿了口，目光微寒。 现在，电子娱乐市场还没有品牌效应一说。 无它，主机机能太低，根本没有真正的“大作”诞生，许多人知道超级马里奥，但是这其中起码有50%的人不知道任天堂。 真正的大作，要等到第二纪元开启，ps的降临，让所有人都意识到：原来游戏可以这么炫！ 换个说法，现在几乎是一片品牌的荒漠，大家只在意有没有好的游戏，却不是特别关心这是哪个公司的主机！ 在这场四国大战中，他绝对有机会加入其中，因为……秦皇朝的游戏，全都是百里挑一的精品！是经过电子娱乐大战近三十年璀璨不朽的惊世名作！ 靠着这个，他就可以打出一片天！ 更不要说……接下来就是口袋妖怪这样，一出立刻可以平定掌机大战的神作！ 这些，汤浅不可能不知道！ 他绝不相信香取敦子没有动心，相反，他甚至肯定对方差点就答应了！ 现在对方的行为，这叫什么？ “欲擒故纵。”他冷笑了一声，清闲地在桌前和久保正雄品尝起寿司来。 第0329章 去而复返 香取敦子踩着黑色的迪奥高跟鞋，如同踩击在钢琴键上，走下了楼梯。 但是有一个小小的细节。她的皮包，上去的时候是严丝合缝的，而下来的时候，却打开了好大一条缝。并且，她的目光不时往里看。 楼下，她的秘书正在等着她，看着她下来，立刻鞠躬：“香取女士，需要立刻离开吗？” “慌什么？”香取敦子皱了皱眉：“一杯蓝山。找个僻静的包间。” “嗨。”秘书正要离开，却礼貌地提醒：“香取女士，您的包没有拉好。” 香取敦子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秘书立刻低头走了。 两分钟后，两人坐到了一家咖啡厅，而这家咖啡厅的位置，正好在秦远峰约她见面的咖啡厅对面。 一杯香浓的蓝山，摆在雅致的包间的桌上。冒着浓浓热气，香取敦子却没有碰一下。 她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对面的咖啡厅。 没有说一句话，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 她时而看着咖啡厅，时而看向自己的包，仿佛一只被点了尾巴的猫。 “香取女士，您的包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忘了？”秘书善意地提醒。 “做好自己的事！”没想到，他善意的提问换来了一声烦躁的怒喝，让他立刻噤若寒蝉。 “十五分钟了……十五分钟了……”香取敦子有些暴躁地站了起来，咬着嘴唇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他没有挽留我。” “也并没有人进入咖啡厅。” “他说和松下会面，是真是假？” 第271节 “他是想借此机会获得更大的利益？” 一个个问题，连珠炮一样从她嘴里冒了出来，秘书根本不敢说话。 “乔布斯的加盟……我现在倒真有几分相信他身后有财团支持。否则乔布斯这种人物怎么可能选择秦皇朝？众所周知，他对亚洲除了日本以外的市场根本看不上眼……更不要提和中国人合作……”她染成豆蔻色的指甲神经质地在桌面上敲击起来，忽然皱眉打开了自己的包。 从包里，她拿出一个硕大的手提电话。看了好几次。 她从下楼开始，一直都在看自己的电话。包打开，就是为了听电话的声音。 她确确实实动心了，而且是心动得非常厉害！ 如果说秦皇朝这个策划只能说是轻微动心的话，乔布斯的名字，就是定心！ 但是，秦远峰显然日本没有好的渠道，他居然就这么放自己走了？ 房间里响起此起彼伏的高跟鞋声。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中，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五分钟。 “走。”她终于下定了决心：“车开过来。” “去哪？” “回公司。”她咬牙切齿地说：“玩欲擒故纵是吗？比耐心是吗？那我就看看谁更有耐心。” 很快，车迅速开向了回到汤浅总部的路途上。 天空不知道何时阴了起来，夏末的天气总是多变，不到十分钟，天上已经响起了闷雷。 “轰隆隆……”一道电龙游走天际，照亮了地面的一切，也照亮了香取敦子贴在车窗上，有些无神地看着天际的面孔。 包就在她的身边，此刻已经完全拉开。她的身体是半侧身，从这个角度，可以最快地拿起电话。 雷声闪过好几次，香取敦子咬了咬牙：“竹田，现在离开我来的地方多远了？” 秘书正要开口，香取敦子打断了他：“我是说，走了多少时间。” “十八分钟，香取女士。” 香取敦子沉着脸点了点头。 煎熬，她深切地体味到了这种味道。 担忧，如果秦远峰说的是真的怎么办？如果松下和对方达成协议了怎么办？如果……这部让乔布斯加盟的主机大红…… 那汤浅怎么办？ 放过这种发展的大好机会，她都不会放过她自己。 但是……现在回去，她毫不怀疑秦远峰刚才说的让利2%会立刻落实，甚至更高！ 她的拳头捏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捏紧，因为紧抿嘴角，鼻翼旁的法令纹都深深可见。 忽然，电话“叮铃铃”响了起来。她如同触电一般伸手就捞过电话。 正要接听，她却深呼吸了好几次，甚至呼吸都有些粗重，嘴角紧紧抿了半天，压抑着心中某种情绪，让电话足足响了四声，才仿佛终于被听到的样子拿了起来。用慵懒的声音说：“你好。” 声音非常慵懒，好像根本不放在心上，但是她此刻的身体，却绷直如弓。 可惜，严肃的神情却在下一秒土崩瓦解，咬了几次牙，才冷冷地说：“高原，我说过多少次，不要乱批经费。还有……” “这种事你难道不会处理？！非要在这种时候打电话给我？！” “轰隆隆！”天边又是一道电光闪过，倾盆大雨猛然下了起来。 但是，剧烈的雷声甚至盖不住香取敦子暴怒的怒喝，开车的秘书吓得车都差点打滑，他怀疑这声震怒的爆喝可能彪出了车外。 什么事情让香取女士这么愤怒？“这种时候？”这种时候是什么时候？不是开车的时候吗？ “啪！”香取敦子似乎想把电话猛然贯在座椅上，最终，却脸色铁青地扔进包里。 沉默，难捱的沉默。 又过了五分钟。 一声幽然长叹。 “转头。” “啊？” “我让你转头！”香取敦子冷冷地说。 秘书狐疑地把头转了过去。 “八嘎！！！”诸事不利，香取敦子差点被刺激地尖叫起来：“我是让你车掉头！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违章也好！给我立刻回到刚才和秦君见面的地方去！立刻！马上！” 秘书愕然地看了看天：“香取女士……我们……没带伞啊……” “啪！”他刚说完，一直雪白的拳头就抓住了他的领带，将他拉到了香取敦子面前，惊恐的秘书甚至能看到这个接近四十的女人眼睛都有些发红。 “你只有二十分钟。”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认真说：“二十分钟内，我不管你是违章还是超速。我都要回到刚才那里！” “如果因为晚了一分钟而让秦君和松下的人谈妥，高原，我保证我会亲自写你的辞退信！” 二十二分钟后。 “啪”车门被打开，香取敦子满脸铁青地站在之前离开的咖啡厅前。 大雨打在她身上，顷刻就让她湿透，她却仿佛浑然不觉。 一个小时前离开，一个小时后回来。这简直……简直就是对自己之前所做事情的无情嘲讽。 后悔，如同潮水一般蔓延，让她太阳穴跳了好几次，都忍不下来。 又悔又怒，这场简单的欲擒故纵，没想到，是代表汤浅的她没有坚持住！ 而且竟然没坚持过一个小时！ 这一个小时，她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松下会怎么样？秦皇朝主机红了会怎么样？乔布斯看上秦皇朝哪一点？会不会提供巨额资金？ 每想一分，她就忐忑一分。而这种忐忑，就像毒药，只有秦远峰的电话可解。 偏偏，这个年轻地过分的创业者一个电话都没有！ 他怎么可能这么沉得住气！ 香取敦子都不敢相信，自己和他一样大的时候，大学刚毕业不久，刚认识社会的艰辛，从哪里来的这种养气功夫？！ 她不知道的是，秦远峰的角度从来和他们不一样。对整个市场的走向把控，就算山内溥，大贺典雄都赶不上。 所以，秦远峰是真的根本不着急。 最后，当这种忐忑汇聚成一股海啸的时候，她，再次回到了这里。 她深吸一口气，径直走到了之前见面的房间，正要推开房门的时候，手却在上面停住了。 里面是什么情况？会不会是秦远峰正在和松下的人谈？ 她发现自己无比期待这种情形，起码这证明她判断对了。她赶回来没有错！ 但是…… 如果里面是秦远峰笑着等着她…… 那么…… 她紧紧抿了抿嘴唇，实在不想也不愿按着这个“那么”想下去。 深呼吸了几次，她咬牙推开了房间。 差点，就让她眼前一黑。 气血上涌之中，她胸口都急剧起伏，喉头搁得发痛。眼前的情景，是秦远峰和久保正雄正在悠闲地品尝着海胆刺身。桌上甚至已经摆了好几瓶清酒！ 他们居然在这里喝着酒吃着菜等着自己回来！ 而且自己还真的冒着倾盆大雨赶回来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羞愧地想摔门而走。 但是，她不能。 她回来了，就代表了汤浅的态度。 “松下……”她缓缓开了口，却发觉自己的声音干涩地可怕，清了清嗓子，几乎是从牙缝里飘着字：“所以……秦君……松下和你们已经谈完了？” 她仍旧抱着一丝侥幸。 这时候，作为松下的对手，她居然无比想听到松下的名字。 “松下？”秦远峰的笑容真诚而灿烂——灿烂到香取敦子想用高跟鞋踩烂他的脸。 “哪有什么松下？” 如果可以吐血，她现在绝对会吐血三升。 冒着倾盆大雨赶回来，浑身都湿透了，妆都有点花！ 自己可是汤浅的董事！ 就为了听你这句“哪有什么松下？！” 仿佛被抽走了浑身力气，她颓然坐到了榻榻米上，湿透的衣服让她极不舒服，但是她似乎浑然未觉。 “不该给客人一副餐具么？”她的声音很平静，表情就像是要吃人一样，那种平静，如同薄薄的泥土下隐藏着的刀枪。 久保正雄笑着给她拿来了一个碗，并且放上了她喜欢的海胆刺身。 她并没有动，谁也没看到，她的手指死死抠着榻榻米，才强忍住没把这两个笑得一脸淫荡的二百五给抽出去的冲动。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看着碗，死人一样飘出三个字。 “你赢了。” “谈条件吧。” 第0330章 谈妥 “香取小姐说笑了。”秦远峰帮这位已经处在愤怒边上的女人斟了杯酒：“您已经考虑好了？” 香取敦子深吸了口气，呼出心中所有的愤怒，淡淡地说：“考虑好了。” “汤浅电池，决定和秦皇朝合作。但是在此之前，我还有几个要求。” 第272节 “请说。” “第一，我们必须亲眼看到秦皇朝的资金明细表，后续资金不得少于五千万美金。” “这恐怕很难。”秦远峰想都没想就拒绝了，香取敦子有一句话说对了，现在的秦皇朝，拿出百万美元都很困难：“秦皇朝的资金在二月左右准时到达，我们的合作伙伴并不是提前注资，而是当一笔资金即将用完的时候再继续注入。” 香取敦子嘴动了好几次，最终只是凝视着秦远峰说：“我觉得你应该不会做让公司万劫不复的事情。” “你可以相信我。” “希望如此。”香取敦子沉默了片刻，这个要求确实有难度，秦远峰不答应并不奇怪，从来没有主动要求对方公布财务明细表的说法。这等于逆向推测对方资金的走向。 但是，她确实是放心不下啊！ 接到秦皇朝的约见，她立刻对秦皇朝做了调查，通过秦皇朝的盈利，能够清楚计算出一亿四五千万的资金规模。但是，这其中多少是开发费用？秦皇朝还剩下多少钱？ 她猜不准，但是可以预测绝对不多！ 在这种情况下，对方居然孤注一掷地发行主机？ 在她看来，这就是孤注一掷，如果不是乔布斯的加盟，汤浅绝不会和秦皇朝这样友好地谈下去。 “第二……”她沉吟了一下：“如果后续资金不到位，汤浅随时可以单方面撤出合作。” 秦远峰深深地看着她：“如果这样做，这个代价可不止2%。” “对盟友的不信任，你们想换取随时随地可以撤出的通信证，自然要付出比2%更高的价码。” 香取敦子没有说话，紧抿的嘴唇表达了她的决心。 秦远峰也没开口，仿佛在品味着对方的决心。过了几十秒，这才拍了拍手：“既然汤浅愿意付出4%的代价，那我也恭敬不如从命了。” 4%？！ 香取敦子手都抖了抖，因为对秦皇朝资金的无法信任，汤浅需要付出多一倍的代价？！ “秦君。我们无法接受！”她几乎立刻叫了出来：“4%……这和之前的差距太大了！整整多了一倍！如果你的主机大红，那就是数百万利润的浮动！” 秦远峰诧异地看着她：“香取小姐。我以为你重新回到这里，已经做好这种心理准备了。” “你也知道我的主机可能会红，汤浅又想加入又担心我资金不够。这个机会对汤浅来说多重要不需要我来重复吧？恕我直言……”他的脸色倏然一冷：“这个世界上哪有又想占便宜又不出力的事情。” “汤浅担心我和松下谈妥，所以回到了这里。然后再担心我资金不足，提出可以随时随地撤销协议。你们当秦皇朝是什么？”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看着脸色木然不语的香取敦子：“我觉得，如果我找其他电池商，对方或许会更爽快一些。” 香取敦子脸色如同一块石头，心中翻涌地极其厉害。 没有准信，她也知道秦皇朝绝不可能把底牌告诉她，但是本该是秦皇朝求汤浅，现在怎么立场好像倒过来了？ 答应？ 一旦红了，几百万美元不翼而飞！ 不答应？ 这种大好的机会她自己都不允许自己放过！ 纠结……就像明明看到了面前一棵树上长满了金苹果，通往它的道路却布满荆棘。 她的嘴张开好几次，又无数次合上，额头上冷汗都有些往外冒。 这一点头一摇头之间，百万美元的金额就会凭空蒸发！ “秦君……”最终，她几乎用上了一种恳求的语气：“能否……宽限几天？容我回去讨论一下？” 秦远峰漠然摇了摇头：“今天我们必须达成初步的意向基调。以后才好顺着这个基调往下谈。我的时间很紧，我也说过我会找其他电池商。香取小姐，我不希望你把它当成一句玩笑。” 他凝视着对方，一字一句地说：“今天，你没看到松下。但我保证，如果现在没有答复，下一次你一定会看到松下。” “而且……”他忽然微微笑了笑：“事不过三，下一次……就是10%的让利。” 10%！ 香取敦子心都抽了一下。 这个年轻人一定是恶魔！ 他是吃准了汤浅绝对无法放开和掌机可以称为“最佳伴侣”的电池！逼着汤浅低头！ 她第一次升起了后悔的念头。 不是后悔自己为什么离开，也不是后悔自己去而复返，而是后悔自己今天为什么要见这个人！ 两年的争斗，秦远峰的掌控力早就在各种老狐狸的手下淬炼地越来越纯熟，只要吃准了一个对方绝不愿意放开的机会，他就会压榨出最大的利益！ 典型的商人手段。 香取敦子掏出一方白色的丝巾擦了擦莫须有的汗水，尽管房间里空气丝毫不热。 她张开了嘴，要说什么，最终又合上。 太犹豫了！ 前方就是百万美金，后方被这个恶魔拿着枪往前赶！ “叮叮叮……”就在这时候，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去。 一只没开口的久保正雄拿过巨大的手提电话，秦远峰淡淡地摁开接听。刚接通，他的嘴角就挂起一抹微笑。 “滨松电池的麻生社长？呵呵……没事，我正在休息……哦？您是怎么知道本公司在找电池合作商的？……没有没有，我们没有看不起滨松电池的意思……” “啪！”一只雪白的手，重重拍到秦远峰面前。 香取敦子再也忍不住了！ 滨松电池，同样是日本著名品牌之一，规模或许不如汤浅大，但是就如同汤浅对于松下位置的觊觎一样。滨松，时时刻刻在紧盯着汤浅的位置。 “我答应……”她的手摁在桌子上，指尖都泛出了白色，足见用力之猛。而她的声音，就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样，虚弱地吓人。 我答应……这三个字一说出来，秦皇朝主机如果赔了，那么汤浅会一起遭殃！ 如果大红，这个4%，足以让汤浅捶胸顿足！ 商人的思维就是这样，即便获得了最大的利润，他也会悲愤地懊悔为什么没有获得全部的利润。 秦远峰笑了，笑得很温和，他将电话从耳边移开，甚至里面还能听到麻生社长的絮絮叨叨，他轻轻摁住通话的地方，嘴唇动了动，用缓慢地，却看得极其清楚的动作，说了几个日文。 香取敦子顿时像炸了毛的猫一样，差点跳了起来。 她看清楚了，那几个字是：百分之四点五！ 按照最后75%：25%的分润，汤浅让利4.5%！那么……就等于秦皇朝获得接近80%的利润！ 这简直是合作的新低！ 她满腔愤怒还没开口，秦远峰又松开了通话口，笑着说：“麻生社长对于秦皇朝的合作也有意思？” “我答应！”香取敦子终于尖叫了起来。 她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地呼喊出声，随后，仿佛被拿走了所有力气，整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 秦远峰寒暄了几句挂上了电话，笑道：“香取小姐，其实，我是奔着2%的心态和汤浅合作的。” 香取敦子咬牙切齿地看着对方，胸口起伏了半天，才挤出来一句：“你真是个魔鬼！” “三天后，汤浅的业务课长及谈判团队会前往香港和贵社联系，敲定详细的合作计划！” 说完，她狠狠抓起自己的香奈儿皮包，带着无边的愤怒逃出了这间房间。 久保正雄感慨地摇头，他在旁边可谓看完了这一出好戏。 原本抱着2%的希望来，最后生生提高到了4.5%，汤浅生气，愤怒，但是却奇妙地签订了合约。 “秦君……”他感叹地帮自己的董事长斟了杯酒：“你怎么这么肯定汤浅绝不会放弃？” 秦远峰没说话，原本的历史中，在gb发售之前，当知道gb采用五号电池之后，整个日本的电池商蜂拥进任天堂。任天堂因此打开了更加广阔的渠道。 “还没完。”他没有继续谈这个话题，而是凝神看着自己的酒杯：“掌机，这是秦皇朝化龙的一步。我绝不容许它出任何意外。” 他的声音很平淡，但是透露着无比的坚定。 “久保先生，联系南梦宫社长中村雅哉。” “秦君要和他见面吗？还要继续谈判？” “对，也不对。”秦远峰目光深沉地说：“我要见面的……是整个大联盟！” “而且，并不是谈判。这段时间，已经谈的够多了。”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是抉择……给日本上百家第三方的抉择，他们到现在都还怀着坐收渔利的心思。那么……我就让这潭水再混一些！” “是的……不需要谈判，将我们的策划砸到他们桌子上，等着他们的选择……” “如果不选择……还继续等着接下来作壁上观。二月的时候，我要让他们投诚都来不及！” 第0331章 聚首大联盟 南梦宫，数十人汇聚一堂。 二十多个人，大多都在三十岁至四十岁之间。穿着各不相同，而他们的神情，却出奇地一致。 大多数人都轻轻地捻着手中一张雪白的请帖，沉吟不语。如果要说不同，那就是有的人眉头紧皱，有的人却面无表情。 中村雅哉坐在首座，目光从一个个人脸上不着痕迹地扫过。 “中村君。”一位胖胖的中年男子开口了，看似随意地问：“秦君的请帖……请了我们这么多人。我想不是来一次愉快的聚餐。” 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看向了中村雅哉，对方双手交叉呈拳状，托着自己的下颌，上面的胡须已经呈现出了苍白的颜色。 对于各种打探，好奇的目光。他沉吟了片刻才开口：“具体如何，我也不清楚，想必等秦君来到我们就知道了。” 气氛诡异，一群人坐在这里，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中村雅哉脸色不变，只是淡淡地品着香茶。只是喝茶的时候，在人不可见的地方，微微地，却长长地叹了口气。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是他如何不知道！ “兑现承诺的时候到了……”他的心，就如同香取敦子一样，极度犹豫了起来。 站队，这是每一个第三方都慎之又慎的事情。一旦选择错误，事后就算投诚，也绝不会得到开国功臣一般的享受。 他答应过秦皇朝，一旦找到好的渠道，南梦宫会加入秦皇朝的阵营。但是，这句话是有漏洞的。 好的渠道？何谓好的渠道？他不说好，这就不是好的渠道。 世事如棋，变幻莫测，谁也说不准几个月之后又是什么局势。 第273节 然而，因为这句话，他特意关注了秦皇朝。从欧美传过来的消息，让他简直侧夜难眠！ 他还没有胆量也没有资格说亿万富翁史蒂夫·乔布斯也是“不好”的渠道。 轻轻放下茶杯，他心中五味杂陈，在场的恐怕只有他最清楚，秦远峰这次的来到，会造成多大的震动。 “哎……老了啊……”他还没有发表感慨，右侧忽然传出一声苍凉的感慨。 “船水君。”中村雅哉是一群人里年纪最大的，看了一眼发出感叹的人，笑道：“何出此言？您不过三十出头。怎么发出这种感叹。” “不胜惶恐……在您面前我可不敢用敬语哪。”船水摇头苦笑：“中村社长，我只是忽然想起我二十三四的时候在干嘛。” 他这句话说出来，顿时，全场不少人都纷纷摇头苦笑。 对比太明显了……明显到让他们为之心折。 船水指着身旁胖胖的中年男子，叹道：“当时我刚刚大学毕业，还在冈本先生手下实习……而现在……” 他再次摇了摇头，用一种廉颇老矣的口气说道：“一个二十三四的中国青年，却将整个日本电子娱乐圈搅得风生水起……这么一对比，好像我们所有人都白活了一样……” “是啊……”另一边，一位长相颇为沉稳的男子叹道：“他一份请帖，我们都来了。没一个人不来……这……平时应该是本社和几个大社才有的地位。他没经过评选，我们却自然而然地把他放在前排……真是刺目的对比哪……” “是金子君哪……你也来了……”中村雅哉叹了口气，敲了敲桌子：“如果我们谁能击败超级马里奥一次，这个行业就算他不开口，我们也必定把他放在心上。” “各位。”他振了振精神，手扶在桌上说：“秦君很快就要到了，我的意思是。大家不要再存着什么偏见。秦君这两年的成绩，秦皇朝的进步，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他已经不是那个才生根的香港公司，而是彻底进入了大和民族的顶级电子娱乐公司。这一点，虽然他没有召开过什么集会，不过……”他扫了一眼众人：“谁有异议？” 没人开口，集体默认。 “一个击败过超级马里奥的公司……鄙人没有任何意义。”中村雅哉接着说：“今天，秦君算得上是第一次召开集会。他要他的‘地位’，我们要给出‘态度’，各位，我再次重申，不要带着有色眼镜。否则……忽视一个只差岁月沉淀就可以晋级为顶级第三方的强者，你们……会吃大亏。” 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打开。秦远峰，牛军，彼得潘，道恩，四人一行笑着走了进来。 “秦君。”第一个站起来的，居然不是中村雅哉，而是另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他刚才一直没说话，此刻却大笑着站了起来：“久闻大名，实在久仰，如果秦君不举办集会，我们都要邀请秦君交流了。鄙人史克威尔审核组长兼开发组长土田俊郎。非常高兴参加你的集会。” “你好。”秦远峰笑着握了握手：“初次见面。” 他这一起立，其他人也都站了起来，顿时，一片问好之声不绝于耳。 秦远峰应付着，目光一个个看过去，心中，却已经颇为惊艳。 就算年轻，从日后的照片上，他差不多都能认出眼前的人。 每一个人，都是日后大名鼎鼎的一方大佬！ 首座，中村雅哉，南梦宫社长，日后南梦宫万代社长！ 次座，有点胖，满脸胡茬的寺田贵信。代表作：风靡亚洲的“超级机器人大战”系列！隶属：万代。 下首，带着鸭舌帽，穿着西装，长相帅气的金子一马，日本三大插画家之一！日本国民三大rpg之一“真女神转生”御用插画家！隶属：atlus会社。 紧接着，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河津秋敏，史克威尔元老，史社“三神器”之一，浪漫沙加缔造者！隶属：史克威尔。 旁边，一位壮实，长相平淡无奇的男子，正对着秦远峰笑着点头。冈本吉起，卡普空元老之一，街霸缔造者！ 在他身旁，是同为卡普空元老之一的船水纪孝，日后索尼掌机psp的救市神作“怪物猎人”的生身之父！可以说，没有他，索尼早就在纯利十几亿的张集市场被任天堂夷平！ 秦远峰的目光顺着看了下去，每一个人，都让他心潮澎湃。 在这些日后注定名字响彻所有人心中的名家身旁，是不少跟着过来长见识的公司骨干，而这些人，同样让人难以轻视。 “皇家骑士团”松野泰已，“合金装备”小岛秀夫，“鬼武者”稻船敬二，“死或生”坂恒伴信…… 可以说，就是这批人，接管了电子娱乐接下去的十年！ 在这个电子娱乐业即将来到的乱世，他们，就是注定永恒闪耀的将星！ 或许他们的社长都不清楚，这批人几年后将会爆发出何等光芒。甚至光芒万丈到让人不敢直视！ tecmo，卡普空，科纳米，南梦宫，万代，atlus，哈德森，falcom……全日本只要出过著名游戏的电子娱乐公司，此刻，全部汇聚一堂。 他心中有些恍然，什么时候，自己已经足够到和这些人一起坐下来讨论的地步了？ 他没有刻意交好日本公司，也没有在日本进行过大范围的推广。然而，却在不知不觉中，足以和这些记忆中辉煌的名字把酒言欢。甚至很多“小辈”，对他只能仰视。 寒暄之后，众人齐齐落座。秦远峰站起来微微鞠了一躬，笑道：“大家能不嫌弃我年纪小，愿意前来指点，我非常感谢。” “哪里的话。”“这一行要多交流才能进步，闭门造车是不行的。”“秦君早就应该加入第三方的聚会了，可惜远在香港啊……” 客气了一阵，秦远峰清了清嗓子：“今天请各位来，交流是必然的。同时，我有几个想法和一份策划想给各位同道过目。” “我先说下条件吧。”他缓缓开口，在座的人都没有插话，大多数人是第一次看到秦远峰本人，不熟悉他的风格，都仔细聆听了下去。 “首先，秦皇朝会首度开放自己的合作交流。” 这句话一说，在场几乎所有人齐齐目光一亮。 秦皇朝开发小组给人的印象是什么？ 神秘！没错，十足的神秘！ 他们多方面调查过秦皇朝的开发小组，一个能击败超级马里奥公司的开发小组，成员绝不会籍籍无名，比如任天堂有宫本茂，有岩田聪，卡普空有船水纪孝等人。但是，让他们意外的是，秦皇朝就没有！这个开发小组，居然其他人都是在执行！决定一切的只有秦远峰一个人！ 这是何等天才！才能想出逆转裁判，火焰纹章，心跳回忆，ddr这样钻石一般的创意！ 和这样的天才交流，绝对能刺激本社的开发激情！ “恕我冒昧！”刚才和秦远峰握手的河津秋敏压抑着兴奋，沉声问道：“请问是秦君亲自加入交流，还是旗下小组单独交流？” “是我亲自加入。”秦远峰笑着回答，不等他们多想，接着说：“第二，秦皇朝想和各位加紧联系，建立牢固的合作关系。这是合作的一些想法，各位请看一下。” 中村雅哉接过那份资料，心中已经感慨万千。 来了……终于开始了…… 他真不知道，当这批人看清楚资料，明白秦远峰刚才那句“加紧合作”真正意思的时候，会不会被对方的大手笔给吓到。 第0332章 沙文主义 房间里，一片祥和，笑语晏晏中，秦远峰带着一丝莫测的笑容看着纷纷打开策划案的第三方。什么话都没说。 彼得潘推了推眼镜，他非常明白，这份凝聚了自己和秦远峰心血的策划案，会在这群人里掀起什么样的狂潮。 三国争霸，忽然加入一个第四方！ 选择的余地，再次对第三方站队的考验……这一次，站在这个进退两难的战场上的，不是秦皇朝。它是施刑者，所有第三方都将被一网打尽！ 他眼镜后的目光微微扫过所有人，冈本吉起，中村雅哉，金子一马，河津秋敏……无论哪一个人，都是本社的栋梁之才。 现在，被秦皇朝一网打尽！ “这就是秦皇朝最大的优势……”他喃喃地说：“同等的态度，同等的立场……它具备索尼和任天堂，世嘉绝不具备的亲和力。” 房间里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三分钟之后，冈本吉起陡然抬起了头，“兹拉”一声，椅子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本该遭到所有人白眼的。现在却诡异地毫无动静！ 他大张着嘴，仿佛像站起来，双手却死死摁着桌子，硬生生坐在了凳子上。 只是他看向秦远峰的目光，如同白日见鬼一般。 “冈本君！”他身旁，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虽然低，但是却显然压抑着满胸腔的震惊。 “先看……”船水纪孝的声音很稳，颤抖的手却出卖了对方。 只是，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忽然间，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声音，一个人猛然站了起来。 “秦君！你……你要加入主机战场？！” 土田俊郎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个年轻人，眼中的光芒仿佛要烧穿对方，而他放在桌子上的手，已经捏资料捏得发白。 “主……主机战场？！”小岛秀夫，这位挽救了科纳米的天才，合金装备之父，现在只是一位被上司看重的职员而已。他并没资格看资料，然而，此刻却惊讶地脱口而出。 “不是吧！”“第四方要加入？！”“秦皇朝开发主机？！” 顿时，看着资料的人没开口，他们旁边的人却远不同于他们，瞬间沸腾了起来。 什么是大手笔？ 这就是真正的大手笔！ 主机市场，没有十几亿资金敢加入？在座哪个公司不是成立近十年十几年？谁敢进去？ 但是……谁又不想进去！ 他们不敢做的事，现在却被一个资历比他们浅太多的公司捅到了他们面前！ 没有人比在座的人更明白主机的含义！ “安静！”中村雅哉重重地拍了拍桌子，苍老的脸上嘴唇都在微微抽动。 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是回事！ 如今，无数第三方梦寐以求的主机，秦皇朝这个中国公司的主机摆在他面前，他心中可谓五味杂陈！ “安静，请各位认真看完！”他压抑着自己的心情说完这句话，却明白，表面上的安静。心中已经再也静不下来了。 房间里，再次静了下去，只是谁都能感觉到底下掩盖的火热。 “掌机……他开发的是掌机！”寺田贵信紧紧抿着嘴唇，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外泄，只是他胸口的急剧起伏已经出卖了他。 “这个大海里……终于有公司决定化龙了……”他感觉眼睛生痛，闭上了双眼，无力地靠在椅子上。丝毫不管后方自己带来的人争先恐后地翻着资料。 十几道目光，惊惶地在场中来回扫视。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看的是什么，要看的是什么。只是感觉，冲击太大了，大到他们都快要把握不住自己的感情。 “死或生”之父坂恒伴信眼镜后的目光灼灼生辉，和身边的金子一马交换了一下眼色，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震撼。 哪个第三方不奢求这一步？现在这一步被活生生放在面前，不甘，酸楚，羡慕，嫉妒，各种感情，几乎要将他们心中的心防冲垮！ “好大的野心……好大的魄力！”冈本吉起重新睁开眼，带着无比肃穆的表情，心中的感情再也掩饰不住：“gb发售在即，秦皇朝两年赚了估计一亿美金全部搭了进去！秦君……你太疯狂了……你简直将一切都压在了这一注上！” 这句话，就像打开了一个盒子，本来，他们就是强压着心中波动到即将爆炸的情绪，现在，有人先挑起话题，他们再也忍耐不住了！ “冈本君。”冈本吉起的话音刚落，他旁边不远立刻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土田俊郎眼睛火热地看着面前的资料，目不转睛地说：“你不觉得……电子娱乐业就需要这种疯狂吗？” “是啊……”他的对面，寺田贵信咬牙开口：“这种疯狂……疯狂到让人羡慕！让人眼红！” 他霍然抬头看着秦远峰，一字一句地说：“秦君，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吗？” “不只是我！”他说着，已经站了起来，手指着全场：“你问问他们，谁不嫉妒！谁不羡慕？！” “这是第三方最终极的目标！所有公司都在为了这个目标奋斗！成为成功第一方，立刻可以一步登天！不再是电子娱乐圈的中层，而是顶层！电视台，报纸，杂志，音乐公司，电影公司都将向第一方敞开大门！” 第274节 “但是……我们还在积蓄力量的时候，你竟然先拔头筹！你说，我们怎么可能不羡慕！”他颓然坐了下去，长叹了一声：“老了啊……老了……现在的年轻人……这种疯狂的劲头，真的就像拿着刺刀逼着你前进……老了啊……” 心中的感情，被他嘶吼一般宣泄出去，就像一个过犹不及的气球被一下戳爆，他整个人都露出了一种颓废的神色。 或许，他们做梦都想当第一方，做梦都想迈出这一步，甚至卡普空这种公司已经有了一些资本。但是，事到临头，他们都选择了放弃。 对前途的忐忑，对任天堂，世嘉巨人一般身影的恐惧，对于公司运营良好的满足，让他们下不了秦远峰这种决心！ 当断则断，事到临头需放胆！ 他们非常清楚他们缺少的是什么，也正是这种东西，让他们集体沉默，带着极度的羡慕嫉妒沉默。 所有日本顶尖的电子娱乐公司，被一个后辈逼到了面前！而他们，仍然是作为第三方。 遮掩下的谎言被挑破，直面自己懦弱的一面，让这个房间中的气氛，在酸，辣之中，还加上了一抹苦味。 这抹苦味，让房间里更加死寂尴尬。 “秦君……我佩服你的胆量。”半晌，中村雅哉作为主持人，终于不得不开口了。 他郑重地向秦远峰鞠了一躬，认真地说：“这种破釜沉舟的决心，你给我们上了一课。不过，我想今天的主题并不是让我们这批老头子难堪，对吗？” 他这个对吗，是问的所有人，却没有一个人回答他。现实带来的巨大冲击，两年公司反超十年公司的奇迹，以及“第一方”这三个字的沉重含义，让他们处在一种精神游离的状态，甚至对于秦远峰的资料都忘记了不少。 “当然。”看到中村雅哉的尴尬，秦远峰终于笑着接话了。 刚才，所有的一切都被他看到眼中，那些极度掩饰的酸味，那些极不甘心而又转瞬即逝的表情，即使他们都没有太过失态，但是全场死寂，已经代表了一切。 失态，说明他们情绪还能自控。 沉默，代表着他们心态都近乎崩溃，一旦开口，自己恐怕都不知道会说什么。 他就是故意的！ 或者，说他沙文主义了。 日后的中国，看的是日本漫画，偶尔有些韩国漫画，欧美漫画。玩的是日本游戏，就连一个小孩都他妈知道皮卡丘皮神的大名。中国的所有游戏，却在日本近乎全部沉沙折戟！ 三国志日本做了，三国演义日本画了，封神榜日本也画了！拿着中国的传统文化玩得不亦乐乎一个口袋妖怪面对中国玩家申请汉化的万民书，山内溥居然嗤之以鼻！ 掌机nds，3ds，有日文版，德文版，法文版，甚至韩文版，就是没有中文版！ 他知道，这是中国还不够强大的缘故，但是，他现在就想恶心恶心这群第三方！ 被一个中国公司将这群看不起中国市场的公司做了一辈子的美梦放到他们面前，光明正大地告诉他，从今天往后，同为第三方的秦皇朝，是第一方了。 而你们，还是做着第一方美梦的第三方。 从前如此，现在也如此！ 很圆满，刚才这些人想尖叫又怕失态，想咒骂却看到被第一方三个字死死堵住喉咙的表情，让他感觉实在太舒爽不过。 最后，自己内心的疮疤被揭破，集体在羡慕嫉妒恨中沉默下来，甚至中村雅哉的邀请都没人答应。他都差点笑出声来。 等着吧……第一方只是开始……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这次，也让你们尝尝往秦皇朝写万民书的感觉。 这一刻，他也患上了轻微的沙文主义。 第0333章 摊牌 房间中，顷刻间乱作一团。 “安静。”这次，是秦远峰开了口。他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一种魔力，让这群人在忽然之间沸腾，又在忽然之间重归死寂。 房间中，随着他的话，迅速安静了下来，这群接管电子娱乐第二纪元的将星，此刻，唯他马首是瞻。 “资料，可以带回去慢慢看，上面没有掌机的详细规格，也没有秦皇朝的渠道。现在我要说的，是各位最关心的事情。”他的语气不徐不疾，却透露着让人无法反抗的味道。 化龙……即便秦皇朝现在还没有真正成为第一方，然而长久对第一方的恐惧，这个年代的第三方在心理上已经把秦皇朝放到了比大联盟更高的位置。 秦远峰收回目光，这一刻，他首次尝到了操控的味道。 万人之上……这批电子娱乐业的将星，如果他们的名字放在第二，第三纪元说出去，能被一大票忠实铁粉奉为神明的未来巨星，却被他一言否决，一言兴起。 这就是第一方长期品味的感觉吗？他将心中翻涌的血液按捺下去，和彼得潘对视了一眼。 彼得潘心跳加速，脸上却不动声色地推了推眼镜。 做！ 最关键的时候到了。 渠道有了，主机开发完毕，本社游戏整装待发，剩下的……就只有把首发阵容扩充到极致的第三方！ 秦皇朝的准备，已经到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时候！ “我要说的，有三件事。”秦远峰竖起三根指头，收敛了笑容：“第一，秦皇朝的核心阵容。绝不看重资历，只看重开发水平。而对于核心阵容，将会得到免费的工具包，并且2%的让利。为此，秦皇朝成立了一个审核小组。这个组长……由我担任。” “呵……”房间中，响起一片抽气声，就连中村雅哉，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又一次诱惑……而且是剧痛的诱惑。 对于一个文字游戏击败神作超级马里奥的公司，秦远峰的眼界之高，思维之开阔，在座的就算不说，心里都明镜也似。 换句话说，成为第二层次，审核标准肯定不会低，但是这样一来，会让自己的专业人员提升极快。同样，这也代表着游戏不太容易通过。 公司的人才储备和放在眼前的资金，他们绝不会认为秦远峰这样的开发大师会放任一款差质量的游戏进入市场。 第一句话，就让他们纠结不已。然而，还没等他们平静下来，秦远峰的下一句话，却如同巨石投进了湖泊，让整个房间轰然炸开！ “第二。秦皇朝不主动要求独占游戏！每一款游戏，都可以跨平台！” “什么！”“不要求独占？！”“秦君……这句话未免言之过早吧？不要求独占秦皇朝的掌机如何确立自己的形象？”“秦君……自信太足了啊，你的对手可是任天堂。并且还有世嘉的协力，更处于他们和索尼即将燃起战火的现在……” 七嘴八舌，整个场面都闹翻了天。 在座的，可谓现在全世界软件开发精英中的精英。再往上，就是宫本茂，铃木裕那种“神”级的人物。也因此，他们更加清楚，主机，从来都是赔本买卖。即使有利润，利润也非常微薄。甚至只有几美分，一美元！ 主机赚钱的道路，第一大头永远是软件！ 它只是个平台，有了这个平台，其他软件商在这上面发行，运用你的规格和工具包，事后才能带来巨大的利润。说白了，这就是先投入后产出的典型。 换句话说，没有软件的平台，永远是空中楼阁，世嘉亏了几亿十几亿美元，最终导致世嘉王朝分崩离析，就是因为失去了软件商的支持。 主机要想确立品牌，永远都是靠着一款款软件！ 不要求独占，秦皇朝的主机和任天堂的主机拥有同样的游戏数目，玩家会选择谁？是统御了整整六年的任天堂，还是后起之秀秦皇朝？ 这个答案，简单地近乎直白！ “他……他会不会做游戏啊……”小岛秀夫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个比他还小的社长，结结巴巴地说：“没有独占……他的主机要怎么出众？任天堂的gb发售在即，你有的任天堂也有，有任天堂的品牌在这里，别人凭什么还买你的主机！” “他会不会经商还轮不到你来说。”科纳米阵营，石田三山沉着脸坐在他前方，心情可能是这些人中最为纠结的一个。 如果说“认识”最久的，莫过于科纳米阵营。眼睁睁地看着秦皇朝从一个小公司，慢慢地，一步步却极其坚定地成长。直到今天，凌驾于所有第三方之上。 “知道吗……”他仿佛在自言自语，却让身后科纳米的人全都安静了下来：“我第一次看到他，他小得不像话……然后对世嘉提出了要和魂斗罗同期发售的要求。当时谁都以为他疯了。结果呢？” 他看了一眼小岛秀夫：“少说多做，他是值得你们共同学习的晚辈。” “什么时候你们也做出了一款ddr，逆转裁判，才可以指着他的鼻子告诉他，你完全不懂游戏。” “安静！”中村雅哉拍了拍桌子，压住房间里的声音，沉声问道：“秦君，我觉得恐怕没有这么简单。秦皇朝的主机面对game boy没有任何一点占优势，你还放弃独占？”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秦远峰。质疑，火热，各种不同，秦远峰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解释。 独占游戏？ 那是原本的历史。 现在，有了他的来到，口袋妖怪是他的，合金装备是他的，怪物猎人是他的，gta是他的，魔兽世界也是他的。 其他的公司都不可信，他们都不是自己人，只有他自己的记忆，才是秦皇朝真正的基石！ 他优雅地鞠了一躬，礼仪完美地无可挑剔。 “我说的是秦皇朝不会‘主动’要求独占。”抬起头，他的目光中，燃烧着自信的火光。“但是……” “呵……”“秦君……你……”“真的是……” 抽气声，惊叹声，此刻，如同海潮一般蔓延整个房间。 秦远峰没有说完，但是言下之意，谁都听出来了。 秦皇朝不会主动要求独占。但是你们如果要求秦皇朝独占。那我却之不恭。 狂妄！ 这是所有人都差点说出口的词，金子一马双眼圆睁，张了几次嘴，很想跳上去撕下秦远峰这张虚伪的面具，痛斥他的狂妄无知，但是，最终只是张了张嘴。 全场人，没有一个人把话说完，没有一个人说出那两个字来。 战功赫赫！ 就在他们想说出来的时候，秦皇朝的战绩，如同一页金黄的书页刷拉拉从他们眼前翻过。 “这……这也太……”松野泰已同样木偶一样张了几次嘴，最终说道：“太狂了吧……” 这怎么可能？！ 哪个游戏公司不希望多渠道销售赚钱？有谁会来求着第一方独占？ 世嘉没有，雅达利没有，就算任天堂都没有！ “未必哪……”史克威尔，带队的土田俊郎听到这句话，紧抿着嘴唇沉声道：“秦皇朝第一款大家来找茬卖出八百万全权买断的高价，这在电子娱乐圈已经是了不得的数字。第二款电子熊猫，暴利八千万。第三款，第四款，第五款……款款盈利，两年从几千块钱的小公司变成上亿美元的大中型企业……”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理身后惊愕的目光：“他是有绝对的自信，秦皇朝的游戏才是秦皇朝的主机独占的根本……” “也只有秦皇朝的游戏……才能成就秦皇朝的主机……” 松野泰已愣了半天，忽然叹道：“那……我们算什么？他这样视天下英雄为无物……” “英雄？”土田俊郎苦笑了一声：“知道超级马里奥，业界叫它什么吗？” “神作，无可超越的神作。” “近十年没人做到的事情，去年却被这个年轻人做到了。超越神，你说……他有没有这种自信？”他忽然失笑，摇着头，手在桌面上轻轻滑过：“至于我们，在他眼里……恐怕就是锦上添花的花吧……” “但是秦君……很多时候，没有花可是不行的啊……” 他想到的，所有人都立刻想到了。 第275节 “自信……到了自负的程度……”石田三山首次开了口，声音中透露着无限的不甘。也不知道是不甘一个比他们资历浅了太多的游戏公司毅然决定化龙，还是不甘这种话秦远峰敢说，他们却无法反驳。 不少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石田三山洒脱地笑了笑，摇头道：“别看我，我是秦君的手下败将。先败魂斗罗，再败超级马里奥，极度的自信，我完全可以理解。” 秦远峰露出一点意外。 全场的表情他都看在眼中。 他早就不是那个需要和科纳米打擂台还要看世嘉点头的公司，离开世嘉，再抛索尼，现在，才是他亮剑的时候！ 他要做什么，就该有他现在的态度！ 不来日本，不和这批第三方太多交流，并不是他不在乎自己在电子娱乐圈的地位。 因为，有的地位，即使不说，从超级马里奥巨星陨落的时候，它就已经摆在那里，无语语言。 第0334章 光芒万丈 “第三点。”场中的喧哗，来得快，但是明白过来之后，消失得更快。 他们没有资格在秦皇朝面前谈战绩，在第三方，如果只有一个王，那就是秦皇朝！ 可以说，他两年创造的辉煌战绩，虽然第三方，媒体，报纸杂志因为中国公司的关系，刻意地回避，但是现场几个顶级公司加起来的业绩都只能说半斤八两。 “在秦皇朝公布主机的时候，我将同时公布主机次月阵容。”他如同猛虎下山一样，两手撑在桌面，目光死死看着所有人：“各位，我想，你们应该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没有虚与委蛇，没有拖延。答应了，就必须立刻拿出行动。” 这一刻，在场所有人，几乎齐齐张大了嘴，白日见鬼一样看着秦远峰。 自信！无匹的自信！ 强势！极度的强势！ 这句话，带出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多到让这批人心中发冷，通体发寒！甚至不敢顺着往下想！ 这是一个时间轴的问题，而做游戏的，对于开发周期无比敏感。 秦皇朝现在摊牌，就是要他们尽快表态。然而，在发布会上，就要公布下月阵容。这个时间等于现在他们答应了，就必须马上去做！ 这也代表着……秦皇朝的主机，将会很快发售。 也代表着……他们根本不敢想的现实！ 狙击任天堂！ 狙击game boy！ 狙击这款由“掌机之父”横井军平，“铁血皇帝”山内溥亲自操刀，执行委员会主席岩田聪主持，任天堂三大高层共同决断的，寄予任天堂厚望，无数任天堂玩家期待的超级项目！ 胆大包天！ 自信披靡！ “你……”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一刻，仿佛这个房间中时间都已经静止，中村雅哉才颤抖着说：“你……你……你要狙击gb？！狙击任天堂？！狙击山内溥，横井军平，岩田聪？！” 所有人目光注视之下，秦远峰郑重地点了点头。 “一个老牌帝国，是时候给新贵让位了。” “兹……”每一个人，就连这群人带来的公司新人，此刻都感觉出气不畅，胸口中，气闷无比，仿佛空气都已经凝滞！ 如果换一个人，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地点说出这句话，他们都认为是玩笑。 从来都只有任天堂的铁血狙击，什么时候任天堂遭受狙击？ 还是在游戏上？！ 索尼都不敢这么做！君不见索尼要想进入第一方，现在都是尽量避开gb的风头，从长计议！ 这还是被snk挑破这个泡沫逼出来的！ 而现在，秦皇朝召集所有著名第三方，抛出了自己的项目，告诉大家主机已经研发完毕，第一个对手，却是他们曾经的顶头上司任天堂？！ 这是要挑起第三方大叛逃的节奏！ “秦君……”冈本吉起仿佛濒死的鱼，嘴长了几次才说出了话，而这句话，他完全压抑不住内心的情绪，清清楚楚地说出了也许是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声。 “我……真不知道说你是无知无畏好……还是……” 他摇了摇头，没说下去。 没人敢沿着这个话题说下去。 秦远峰早就猜到了他们的想法。 他更清楚，狙击任天堂？他这一手，可没那么简单！ 他要断的，是任天堂的根！ 只要gb失利，任天堂再没有后续资金维持接下来接二连三的主机失败，那么……它的败亡，这个皇帝的倒下，只是时间问题！ “你们怕了？”他淡淡地笑道：“被任天堂压榨了这么久，你们居然会怕？” “任何一个皇朝的没落，都是因为新贵的崛起。我，以及我的公司秦皇朝。要和大家建立的是所有人平等的新纪元！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怕？你们就愿意老鼠一样躲在墙角，祈祷着索尼，任天堂，世嘉三国大战之后，再接受他们的恩赐？！” 这句话，让所有人脸红，他们却找不出一丝反驳的理由。 “这，不是第三方的活法。”秦远峰凝重地说出这句话：“软件，硬件，其实是一个鸡生蛋蛋生鸡的无限循环。第一方凭什么站在我们头上吃拿索要？凭什么对我们予索予求？” “这，也是我要说的真正第三点。” “秦皇朝承诺，进入秦皇朝的阵营，我们也许不是最强大的阵营，但绝对是最平等阵营！而且，这个不强，只是暂时！” “啪啪啪……”一阵突兀的掌声，打断了刚才的尴尬，土田俊郎脸色潮红地站了起来，不停地，用力地鼓着掌。 “说得好……说得好啊！”他感慨地摇头，身边的新人北濑佳范拼命拉着他的衣角，却被他一拂手拦开。 “秦君……说得好，说的真的好！说出了所有第三方的尴尬！所有第三方的心里话！”他笑完，对着秦远峰鞠了一个大躬，转过头，恶狠狠地对着所有人说：“各位，史克威尔对于各位来说，只是一个小公司，新公司！但是，就连我们这种小公司，都看清了任天堂的嘴脸！” “大家记不记得，当逆转裁判心跳回忆二连发的时候，任天堂做了什么？” “那可是圣诞档期啊！多么重要的档期！多少公司指望着它翻身！” “然而，荒川实……这个我会把他的名字带进墓碑的男人，他居然宣布超级马里奥延期发布！”他咬牙切齿地说：“各位，去年多少公司亏损？多少公司在超级马里奥，心跳回忆，逆转裁判的冲击下血本无归？不怕各位说笑。史克威尔现在就在破产的边缘！” “但是，我们挺了下来，我们手里还有一款作品没发售！不看到它发售！我绝不甘心！” “在那个时候，我就决定了，有朝一日，一定要报任天堂这一箭之仇！它不把我们当人看，我们凭什么选它做主人？！既然游戏是在主机上发表，我放到一个更懂游戏的平台有什么不同！” 他郑重地对着所有人说：“我代表史克威尔，正式决定。最终幻想3，从fc发售列表上取消。加入秦皇朝阵营！从这一刻开始！” 秦远峰暗中狠狠捏了捏拳头，旁边的彼得潘，也是眼镜后目光连闪。 彼得潘既然选择了和秦远峰一起走，他肯定调查过业界，他很明白，最终幻想，绝对有成为大作的潜质！ 在这种时候当众表态，对于急需丰富软件的秦皇朝绝对是一针强心剂！ 秦远峰的兴奋，来自于最终幻想3这款游戏在最终幻想ff系列历史中的巨大意义！ 从这一作开始，最终幻想荣登“国民rpg”之列！ 从3开始，最终幻想的名头才响彻日本！ 最终，促成了一举奠定第二纪元ps胜局的最终幻想7！ 他完全没想到，他本来只打算等待，没想到……任天堂当日对他的狙击，居然造成了史克威尔的当众投诚！ 可见对方恨意之深！ “乐意之至。” “我要说的就是这三点。现在，我说完了。”秦远峰站在座位上，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竖起一根指头：“一个月。” “我只等一个月。” “这一个月，是留给所有人做最后调查的时刻。调查秦皇朝的资金，调查秦皇朝的渠道，调查秦皇朝的铺货力度。” “一个月后，我将离开日本。届时……”他目光一冷：“所有拒绝秦皇朝好意而站在任天堂gb一方的第三方……” “你们，就准备好在几个月后和秦皇朝的游戏开战吧！” 说完，他飘然而去。 房间内，却是一片死寂。 和秦皇朝开战？ 和击败过神作的公司开战？ 天知道这次对方是什么游戏！会不会再来一款堪比逆转裁判组合的超神之作！ 强势到令他们心颤！ 本来，看到秦远峰的资料的时候，他们想的是和秦皇朝继续磨下去，最好两边都不得罪。 但是他们却估算错了第一次打交道的秦远峰。 这是一个当断则断，胆大包天的年轻人！ 他身上的冲刺精神，就像星辰一般明亮，让人根本无法躲藏！就算藏到最深的黑夜，都会被照亮找出来！ “他……这次的首发阵容不会是逆转裁判2吧……”忽然，一个有些迟疑的声音，并不刺耳，却让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小岛秀夫，这位日后拯救了科纳米的“合金装备之父”，忐忑地多了这一句，却猛地被所有大佬注视，让他顿时慌了神。 “我……我……”他紧张地不知道说什么好，连忙看向了带队的石田三山。 本来只想来长见识，谁知道看到了这种惊天大戏！ 石田三山没有责怪他，只是眯起了眼睛，凝重的目光扫过所有人，却看到所有人的目光更加凝重。 逆转裁判组合……这就是超神之作，让超级马里奥在日本沉沙折戟的神级作品！ 这部游戏，光是名字，都足以让所有开发人员心颤。 “不……你没说错……”石田三山苦涩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说得……很对……很对……” 他仰天长叹了一声，开始被一个少年郎拿着刀逼，到现在对方强势宣布掌机发售，所有第三方却无言以对，他竟然觉得……这种逼迫，仿佛并不太坏。 “各位，我不管各位是否留在秦皇朝的阵营。我只有一个请求。” “秦皇朝是第三方出现的公司，在他自己没有正式公布之前，这个消息谁透露给了其他第一方。他……就是所有第三方的公敌！” 第276节 “如果有人对秦远峰排斥，那么……大联盟存在的宗旨就会遭到质疑。这会导致第三方首次自发为自己谋利益的活动分崩离析……和这件事比起来，起码对于第三方来说，秦君的主机并不是坏事，反而是好事！” “所以……无论大家留不留在秦君的阵营，这句话……决不能透露给其他第一方！” “我现在，是代表科纳米说这句话。” 第0335章 背弃的和投诚的 说完，他也离开了。 没多久，这个停尸房一样的房间，各个公司的队伍，纷纷离开。 中村雅哉坐在空无一人的会议室里，长叹了一口气，颓然倒在椅子上，喃喃说道：“是我……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吗……” 他身后，一位中年男子，方面大耳，脸色复杂地说：“中村社长，不是您没跟上步伐……我感觉……是秦君……他的步伐太快……快到快要脱离这个时代了……” “是岩谷啊……”中村雅哉苦笑了一下：“彻君……你也认为他是个天才吗……也是……虽然他从未参加第三方的集会，但是对他的天才之名，我们都一致认可……” “只是，这位疯狂的天才，这次居然要拉拢我们叛逃任天堂，狙击gb，南梦宫……何去何从啊……” 岩谷彻想了很久，忽然说：“土田俊郎带着史克威尔的团队已经去找秦君了。就在南梦宫的贵宾室。” 中村雅哉低着头，点了点头，仿佛一尊石雕，沉吟不已。 “我觉得……刚才科纳米的话也很有意思。” “三姓家奴而已。”中村雅哉嗤笑了一声：“他们没有半点忠诚度可言，也许是这样。” 他看向了岩谷彻：“你觉得我应该去看看？” “我觉得秦君不会拒绝。”岩谷彻回答得很彻底。 中村雅哉想了很久，站了起来：“一起来吧，秦君想要南梦宫，最大的目的，还是在你身上啊……” “吃豆人之父……岩谷君……” 两人快步赶往了贵宾室，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快，太大，让他们根本反应不过来。秦远峰的强势，自信，根本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今夜，想必很多第三方总部会彻夜长明。一个月，面对秦皇朝，还是和秦皇朝站在一起？ 谁都没有信心去挑战超神之作，而小岛秀夫无意识的一句话，绝对让在场的人有意识地听了进去。 阴影一旦留下，极难根除。 “哗……”门被拉开，中村雅哉拄着拐杖，带着一丝貌似爽朗的笑容走进了贵宾室，大笑道：“希望秦君不会介意。毕竟本社也很好奇，秦皇朝对于史克威尔这样的从龙之臣，会有怎样的待遇？” 刚进去，他脚步就顿了顿。 秦远峰和两个人谈笑风生，一个，正是刚才公然表态的史克威尔。 这种小公司，现在本来不会坐在南梦宫贵宾室。 另一个……中村雅哉的眼睛狐狸一样眯了起来。就更值得玩味了。 石田三山！科纳米的代表人物！大股东之一！甚至科纳米的名字中就有他的名字。 科纳米也动心了？中村雅哉没有太多思考的时间，看到秦远峰点头后，自然地坐了下来。 “再等等？”石田三山没有一丝曾经和秦皇朝打生打死的尴尬，两人仿佛多年不见的老友，他笑着对秦远峰说：“说不定等会还有公司会来。” “不用等了。”秦远峰笑了笑。科纳米，南梦宫，史克威尔，这个开局，真的是开局送五杀的梦幻开局！ 至于拒绝他的艾尼克斯和其他公司…… 他嘴角挂起一抹冷笑。 等着吧……掌机之后，紧跟着就是口袋妖怪狂潮，当这股全民旋风席卷世界的时候，他们就算跪着求过来，还得看他乐不乐意。 “那么，就让我们开始吧……” 秦远峰没说完，石田三山就插了句话：“秦君，我想我刚才已经说过了，科纳米并没有决定加入。我们只是想看看秦君的诚意。” 他狡猾地看了一眼中村雅哉：“我想，中村社长也是这个想法吧？” 中村雅哉差点一拐棍扫过去将这个多嘴的人扫个半死，但是他还真不能说不是。 嘴皮抽了半天，才含糊地说：“我和秦君，可是早有协议的。” 秦远峰点了点头，不管他们怎么想。但是有诚意的，就是好的。 挑货人才是买货人，既然愿意接触，他就有信心将他们拿下！ 毕竟，渠道具备，掌机研发完成，首发阵容起码十款游戏，他手中就捏了五款当之无愧的巨作！ 剩下什么呢？ 宣传！ 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年代，早就过去，这是宣传决胜负的年代！ 世嘉的不当宣传，一句“世嘉让你得癌症”，让任天堂抓住机会把世嘉挡在门外数年！然而，他是带着后世信息大爆炸时代的目光过来的。什么奇诡的宣传没见过？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不对，是时候给这些土鳖们上一课了。秦远峰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装，装得一脸镇定，老子的宣传手段你们这些理念还处在铁器时代的人，要说见过原子弹，我跟你姓！中村远峰！ “没关系。大家听听就好，反正接下来的待遇，只决定史克威尔一家。”他话中有话地说：“土田先生，那么我就开始了。” “洗耳恭听。” “首先，我想问一句，土田先生决定最终幻想ff3，由秦皇朝的掌机独占？” “我确定！” 秦远峰点了点头：“很好。土田先生，这会是你做过最明智的选择。那么，接下来针对ff3的宣传，将由我亲自负责。” “首先，秦皇朝会为ff3拍摄一只专题广告，并且，fami通，游戏批评等大型电子娱乐刊物，都会有为期一个月的广告。并且，会有一场史克威尔的专题发布会，我敢保证不逊色于任何影视巨星……” “等等……”本来还故作镇定的石田三山，中村雅哉，几乎是同时举起了手，用一种听错了的口吻，迟疑地问：“你是说……电子游戏……和电影，歌曲一样召开发布会？是这个意思吗？” 秦远峰含笑点了点头。 这怎么可能？！ 两个人面面相觑，他们本来是想听听史克威尔会得到什么样的待遇，好决定自己加不加入，没想到第一句话就让自己大吃一惊。 电子娱乐经历过冰河时期，他们可以说都是“冰河之后”的公司。那次冰河，就是雅达利大崩盘，游戏业之前还有广告，在那次之后全部消失。任何公司都是默默制作，默默发行。就连任天堂fc进军欧美，都打着家用电脑的幌子。 现在……秦远峰又要重启广告？ 不……还有发布会！ 什么时候，电子游戏可以真正称得上娱乐了？发布会？发布会有人来？ 秦远峰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显然陷入沉思中的两人。 发布会，现在绝对没有。所有公司都怕丢人，开了没人来算怎么回事？ 但是只有他知道，游戏发布会，那可是游戏业的一次盛典！日后的暴雪嘉年华，e3游戏展，全都是全球玩家的狂欢！ 这个年代，制作方没有网络，无法直面游戏迷的要求，他们根本理解不完全自己手中东西的价值！ 否则，电子娱乐日后又怎么会有精神教父这个说法？ “发布会？”就连史克威尔的土田俊郎，都难以置信地说：“这可以实行吗？最终幻想还没有累积到足够的玩家……就连任天堂……” 他本来想说，就连任天堂都没召开过超级马里奥的发布会，史克威尔何德何能？ 最终，他没说出口。 “是的，就是发布会。”秦远峰坚定地说：“一次盛大的发布会。你们有专门的场地，专门的logo，专门的明星代言……” “这太夸张了！”石田三山终于说了出来。正要说下去，秦远峰却抬手打断了他。 “这就夸张了？”他似笑非笑地说：“更夸张的还在后面。这仅仅是第一步而已。” 他的目光，扫视了一下贵宾室的助手，秘书，中村雅哉立刻摆了摆手：“都下去吧，我需要的时候会叫你们。” 房间里很快空旷了下来，秦远峰终于笑了：“其实，乔布斯先生还有一个月抵达日本。” “什么？”“乔布斯先生会亲自过来？”“两家公司已经密切到了这种程度？” 三个人齐齐发出惊叹，他们完全想不到，乔布斯居然会亲自过来。 他们不知道，和乔布斯的合作，对方有不得不过来的理由。 “他会为秦皇朝打开全球的渠道。”秦远峰没继续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压低了声音：“你们知不知道可写录卡带这个东西……” 房间里一片寂静，谁都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二十多分钟后，石田三山，中村雅哉，土田俊郎，三个人如同魂游天外。 他们看了看彼此，差点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 太过匪夷所思，简直完全领先了这个时代！ 可写录卡带，这种小到不能再小的东西，几乎全部用于制作盗版，居然还可以用到这种地方！ 光是听，他们就能察觉到其中巨大的机遇！ “真的是……真的是……”中村雅哉正想掏出手巾抹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伸手向旁边挥了挥，这才想起秘书助理全都被赶了出去。 第一次，他无比庆幸这个决定！ 刚才的东西，确实不能让任何人听到！ 超前！新奇！奇诡！ 任何名词套在这个宣传手法身上，都绝不出奇！ 他甚至现在就能想到，这种东西，出现在全球范围，会为秦皇朝的掌机造出怎样恐怖的势头！ “秦君……”石田三山目瞪口呆，就算他曾经是秦皇朝的对手，此刻也不得不庆幸，自己还好不是一直的对手！ 任天堂……这次恐怕宣传的第一战就要吃一个血亏！ “你实在……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艰难地点燃了一根烟：“这种宣传手法……可以说……简直超脱了这个时代……” “打入玩家做到了极点……” 而另一边的土田俊郎，满脸都是激动和兴奋的表情，不停地说：“真的可以吗？最终幻想如果可以这样宣传，我保证全球玩家都会最快熟悉这款游戏！而且期待度提到最高！” “当然可以。”秦远峰狐疑地看着眼前三个人，原始人类质疑高科技人类的智商？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第277节 第0336章 三国志！ “秦君……秦君……”土田俊郎搓着手，不迭声地说：“请务必……一定！让史克威尔参加这次行动！” “南梦宫也加入！”就在这时候，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中村雅哉忽然压低声音，郑重地咬牙说：“我们和秦皇朝本就有协议在先！这次南梦宫义不容辞！” 秦远峰不笑了。 他靠在沙发上，淡淡地说：“各位，你们好像忘了，最终幻想3是秦皇朝的独占游戏。” 石田三山，中村雅哉当场就傻了眼。 一个多小时前，秦远峰信誓旦旦地说，秦皇朝不会主动要求独占任何一款游戏。他们都觉得自信太过。 一个多小时后，首先是史克威尔公然投诚，紧跟着，南梦宫马不停蹄地送了上去。 让秦皇朝独占？ 独占南梦宫最大的盈利项目吃豆人？ 中村雅哉顿时纠结了起来，这次纠结，简直就如同绞痛一般剧烈。 这等于秦皇朝借助南梦宫的手，公开打了任天堂的脸！ “秦君……吃豆人……”中村雅哉欲言又止，但是，他忽然觉得自己天真了。 他仿佛永远猜不透秦远峰的下一步，因为，对方的下一招棋从未被他看透过。 “谁说我要吃豆人了？”秦远峰抬了抬眉，冷笑道：“当然，吃豆人我也要。但是，如果南梦宫想让秦皇朝独占，那么，我指明的游戏，绝不是吃豆人！” “我要指名的是——三国志2！” 说出这个名字，他心中也无限唏嘘。 吃豆人，虽然出名，但是它的成名年份太早了！早在80年！现在的玩家，品牌意识在没有大作的烘托下根本难以形成，能知道任天堂世嘉这种第一方就不错了，形形色色的第三方远远达不到后世最终幻想一出世全球轰动的地步。 所以，南梦宫真正被世人熟知，而且特别被中国玩家记住的，不是吃豆人，而是三国志2——霸王大陆！ 在他印象中，他曾经都认为制作三国志最著名的公司是光荣koei，事实上，他真正加入了这一行，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光荣koei85年发售了三国志1，但是，它是个电脑游戏！ 85年的电脑普及度多低？和88、87年根本无法相比！ 所以，这款游戏根本不被人知道。但是，88年，南梦宫发行的三国志1，在如日中天的fc平台，却让所有玩家爱上了这款游戏。 不过，真正让这款游戏声名鹊起，让南梦宫名字被世人熟知的，却是91年南梦宫的三国志2！ 这款游戏，堪称一代巨作！为日后光荣的三国志系列做了开路明灯！极高的可玩性，极强的策略性，让这款游戏将全日本，全亚洲，全世界无数人都带入了三国的世界！ 但是，南梦宫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制作三国志3，这才让吸取了他们长处的光荣成为了三国志的代名词。 秦远峰回想起这段历史的时候，除了感觉唏嘘，更感觉……侮辱！ 中国的历史，日本人毫无版权观念的拿去随意用，现在还好，以后光荣丧尽天良的三国无双出来的时候，各种女版武将，在玩得高兴的时候，总会默默发现这段中国最著名的历史，开发商下面是个日本名字。 就在这一刻，光荣已经在秦远峰心中被判了死刑。 有他横空出世的年代，中国人的三国志，只能掌握在中国人手中！ 就算不是最早的三国游戏，也绝对是最好的三国游戏！ 而南梦宫的三国志，确实也对得起他的指名！ 中村雅哉的眼睛眯了又眯，倏然从狂喜中惊转。 刚才听到秦远峰那段极秘密的谈话，他的思维迅速发散了出去，从秦皇朝的技术力量，到这种做法的可行度，再到推广它的乔布斯……一环一环，让他猛然惊觉这是一张异常针对任天堂的包围网！而这一种宣传手法，可谓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思所未思！ 这才让他心绪大为波动，决定加入秦皇朝的阵营赌一赌。 随即，一盆冷水就浇了下来。 这是秦皇朝对独占游戏的待遇！ 否则以为随便一个公司的跨平台游戏就能得到秦远峰的亲自策划？超神者钻石一般闪耀的主意，从来不会为一个不够忠心的第三方开出。 紧接着，就是秦远峰这个指名。 三国志2霸王的大陆，现在确实在探讨当中，但是……这个人怎么会知道？！ 南梦宫知道的都绝不超过十个人！ “我拒绝。”他沉思了许久，终于开口了，摇了摇头：“但是，我要说清楚。” 他深深地看着秦远峰：“秦君……其实我答应，也不算是心血来潮。” “刚才你那番谈话，如果放在广告界，呵呵……恐怕全球的顶尖广告公司都得去悬梁自尽。最重要的，也是我看重的。是你真正把第三方作为盟友！而不是下属来看！”他顿了顿拐杖，认真地说：“第三方……一直求的就是这个。我们都知道，主机因我们而生，因我们而灭。而我们却无能为力去阻止第一方对渠道商的控制。被任天堂勒索已经太久太久……” “所以，上一次你说给第三方真正的待遇，我会激动之下答应你吃豆人。因为……这是每个第三方都梦寐以求的事情！” “那就是地位和尊严啊……”石田三山听懂了，长叹了一声，不再开口。 中村雅哉目光转到了土田俊郎的身上：“没有尊严，任天堂想超级马里奥延后发售就延后发售，丝毫不考虑我们的利益。我们要的是平等，要的是公平。刚才你的计划，我听到了这种平等。” 他呵呵笑了笑：“如果说，将一款游戏作为巨星来捧，还不平等的话，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平等了。” “你是真正站在第三方的位置为我们考虑。” 秦远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这么做，不是喜欢南梦宫或者史克威尔，而是比他们更清楚地知道，当第二纪元来临后，第三方的力量有多么恐怖。 那是足以让第一方求过来的力量！ “既然你把我们当盟友，我也对你说一句实话。”他的老眼里泛出一抹精光：“三国志2，确实在研讨，但是仅仅是研讨，我预感，两年内恐怕都出不来。这种文字游戏的工作量之大，我想做过文字游戏的你应该非常理解。” “所以，我不想套这个空头承诺。但是！”他咬了咬牙：“我可以申请南梦宫另一份游戏独占吗？” 另一份？ 秦远峰微微皱了皱眉。 不是他看不起南梦宫，而是熟知历史的他知道，南梦宫的发力，是伴随着ps开始。 sfc开启的南梦宫看家之宝“传说系列”，紧接着ps上的山脊赛车，皇牌空战，召唤之夜，风之克罗诺亚，太鼓达人…… 如此辉煌的阵容，偏偏它在80年代就是拿不出什么好游戏！ 想到这里，他忽然灵光一闪，心跳猛然加速！ 不……不对，有一款！ fc的“标配”，可以说全球玩家无人不晓的游戏！ 坦克大战！ “你是说……”他有些惊讶地看着南梦宫。 “中村社长……”石田三山也想到了什么，同样惊愕地看着这个老人。他完全不相信对方会决绝地交出自己这么重要的底牌！ “没错……”中村雅哉仿佛看懂了他们要说什么，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躺倒了沙发上：“就是……坦克大战……” 秦远峰深吸了一口气。 南梦宫，这次算是给足了诚意！ 坦克大战和吃豆人，这是南梦宫盈利的基石！ 他们毅然决定投入到了秦皇朝阵营，这必定会招致任天堂的暴怒，不管南梦宫是为了当从龙之臣，还是自己真的有什么打动了他们。秦远峰只知道，这次自己掌机的阵容……已经堪称豪华！ 益智游戏鼻祖俄罗斯方块——这个从阿列克谢手中拿过来，雪藏了一年的合约，终于到了它发力的时候！ 紧接着，是掌机版电子宠物！不要质疑秦远峰看惯了后世各种宠物游戏对它的创新能力。 再然后，是心跳回忆，逆转裁判，这两样组合的利剑，甚至划破了水管工六年不败的神迹！ 最后……他死死握了握拳头。 还有那一张……至关重要的……空白可写录卡！ 这，才是他真正的杀手锏！ 再加上最终幻想3——这款最终幻想的成名之作，补足了没有rpg的最后死角！ 现在，还有坦克大战，吃豆人！ 完美！他心中如此评价，这个年代能找到的游戏种类，几乎一网打尽！ 不……还差一个…… 他的目光，落到了瞠目结舌的石田三山身上。 动作游戏……这才是最后的死角！ 而眼前，就坐着这个年代除了超级马里奥之外，最火的动作游戏制作商！ “石田先生。”秦远峰笑着开口了：“怎么？现在，您还不能下决断？” “我……”石田三山额头冷汗都有些冒出来了。 局势变化太快了，史克威尔公然投诚，并不能给他最大的震动。毕竟，3之前的最终幻想还不配国民rpg的称号。 但是南梦宫，任天堂五虎，不，现在应该叫做“原”任天堂五虎的投诚，并且决定交出坦克大战和吃豆人，这才让他真正举棋不定！ 尤其是在听了秦远峰刚才那个诡异到恐怖的计划之后！ 他同样清楚，秦皇朝的阵容，从明面上看，已经只缺他这最后一环！ 面带笑容的秦远峰……在等着他的手下败将，魂斗罗的加入！ 第0337章 亲临 “我……”石田三山嘴唇动了好几次，那个答应却始终无法开口。 “我要考虑一下……”最终，他长叹了一口气，无力地坐在沙发上，双目看着天花板，喃喃说道：“秦君……这一次，我真的不想和你为敌……” 秦远峰淡淡地笑了笑，他对日本人的认知，其他的没有，只有一个字：贱！ 这倒不是说这些人，而是纵观日本历史，曾经拼命在中国学习，等自己有实力了立刻挑起战争。然而在真正打败了它的美国，“胖子”和“小男孩”落下之后，却如同温顺的牧羊犬一般。 不管他这种认知有多浅薄，他不是国际关系学的大师，他只能看到表象，这种对打痛了他的人才会卑躬屈膝的种族，居然让秦远峰将眼前的科纳米完美地联系了起来。 没有火焰纹章对魂斗罗决胜负的一战，科纳米现在会这么温顺？ 果然啊……他心中冒出一阵没来由的感慨，果然……谈判，那是实力不够才会做的事情。真正的强者，从来不是让人拿来爱的，而是拿来害怕，拿来敬畏的。 第278节 “我希望你的考虑能够在一个月之内。”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诚挚地和土田俊郎，中村雅哉握了握手。无比严肃地说：“相信我，我绝不是热血上头冲入掌机市场的人。这一步……我已经谋划了整整两年……甚至从进入这一行开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 “你们是秦皇朝的第一批第三方。第一批申请秦皇朝独占的第三方。这一点，我会铭记于心。而你们，将会得到你们想不到的回报。” 这，是他的心里话，藏到最深处的话。从进入这个市场的那一刻开始，他要的就不仅仅是游戏。 这两年，不停做游戏，不停用各种手段，都是为了破茧成蝶的这一天！ 成为第一方！成为和各大品牌，各大影视公司，各大动漫公司链接的桥梁。他文化贩子的全娱乐道路，才能真正展开！ 成则龙，败则虫！ 两年的心血，全部都在这一次秦皇朝自己的主机发售上！ 一旦成功，一切，都将与之前完全不同！那时候，世界才有可能看到渗透在身边各种娱乐中的中华五千年色彩！ 中国的文化名片，能不能顺利进入到全世界的千家万户，都看这一局！ 他的身后，是后世十几亿人的梦！是复苏巨龙的野望！ “秦君……”中村雅哉愣了愣，刚才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恍惚，他感觉到这个年轻人身上居然出现了气势。 那是一种真正有了目的，为了这个目的拼命向前的气势，这个目的，就是他存在的意义。 “我们已经看到了。”中村雅哉凝重地点头：“从那盘空白的卡带上……你让我们看到了无限可能。” “没有电视机，没有普通的广告。你这一手，会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响！” “所以，我相信你已经为这一天谋划了……太久太久……” 秦远峰笑了，中村雅哉理会错了他的意思。这关系不大。只不过，他的笑容里，含着一丝如同利刀般锋锐的味道。 这个手段，只是冰山一角而已……真正的手段，二月，他会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没有多说，回去必须立刻拟好南梦宫和史克威尔的草案，虽然条件，利润，优惠这些已经有了腹案，不过还需要他最后敲定。 时间过得非常快，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对秦远峰异常珍贵。他清楚地知道，这件事情，即将捂不下去了。 届时，他身上会收到任天堂，索尼，世嘉三家巨头的目光，对方可能怎么做，他无法预测。 秦皇朝已经如同一台巨大的精密机械，所有部门都在加班，加班，再加班的气氛中度过。不知何时开始，秦皇朝的后勤部门正式成立，管的虽然是公司用电，水，联系的卫生公司，但是，从七月开始，一个个餐厅的名单就出现在了员工的桌子上。 为了让员工自愿加班，秦皇朝开出了两倍的加班工资。 繁忙，却松散。一双眼睛蔚蓝色的眼睛，扫过如同一个巨大工地的秦皇朝公司，黑色墨镜后的眼睛忍不住跳动了好几下。 这就是要和我合作的公司？ 时间太紧，没有来得及来秦皇朝实地考察，资金上亿，确实具备那么一点点和自己合作的资格。但是……他知道除非自己忍心看那些东西被拖出来鞭尸，否则，这次合作就算秦皇朝分文莫名，自己也必须前来。 乔布斯深深叹了口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果然……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个报应，能在数年之后被人查出来，他既感到心中一块石头放下，又对秦皇朝和杰克恨得咬牙切齿。 “登登登……”一阵高跟鞋急促的声音，一位神色严肃的女子拿着一份资料匆匆从他面前快步走过，丝毫没有看这一行四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哪怕一眼。 “她已经是第四次过去了。”乔布斯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拿着的是同一份文件。第一次的时候我随意扫了扫，只是一份批准进购一些材料的申请。苏门，你知道这代表什么？” 身后几个男子，不知道谁叫苏门，但是没一个人答话。只是齐齐摇了摇头。 “秦皇朝发展太快了……”乔布斯去下墨镜，摇了摇头：“他们快到甚至没有停下脚步休息的时间。两年一亿，这个速度放到整个商界都是让人惊叹的速度，却并不是没有人达到。然而带来的后果，就是公司体系来不及落实，领导层的混乱。表面看上去井井有条，实际上……” 他指了指那位女子的背影：“就像她一样，许多事情花费了更多的时间，更多的力气，最后做成的只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这是每个公司发展过程中都会经历的瓶颈期，显然秦先生并不是个中能手。” “但讽刺的是，他竟然是我们的合作伙伴。”乔布斯苦涩地摇了摇头：“这样的公司……如果是通过正式流程，绝不存在和我合作的可能。起码要等到他度过这个瓶颈之后，才可以考虑。” “史蒂夫先生……”身后一位黑人秘书犹豫地问：“那么……为什么我们不拒绝？” 乔布斯沉默了很久，苦涩变为了苦笑，这才摇头：“当然是因为……我有不得不做的理由。” “人啊……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有了很多无形的条条框框约束着你，而其中最可怕的约束，莫过于自己的良心。”他出神地看了一下繁忙的秦皇朝，闭着眼睛靠到了沙发上：“我只能祈求，这次……不要让我亏太大……” “乔布斯先生。”又过了十几分钟，一位前台，带着亲切的微笑走了过来，用流利的英语说：“秦董请您前往贵宾室一叙，很抱歉让您久等了。” 乔布斯深呼吸了一下，将墨镜递给几位秘书，自己单人去了贵宾室。 这间房间不大不小，装修地比较对他的胃口，米黄色的墙壁，白色的地毯，几个角落都摆着造型别致的植物。但是他并没有太认真去看，或者说，他并没有心情去看。 进屋的第一件事，他就是迅速地扫了一眼。很好，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身影。 “找杰克先生吗？”秦远峰微笑着从沙发上站起来，亲自帮他斟了杯咖啡，笑着递了过去：“实际上，我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被人一句话说出心中的想法，一股轻微的羞恼感从心底冒了上来，但是乔布斯按捺下去了，接过咖啡，淡淡抿了一口，看到秦远峰正要说话，他清瘦的脸上眉头微微皱了皱眉，轻轻举起了手。 “秦先生，你也许有很多策划，很多主意要和我讨论。但是，现在我必须先问一个问题。” 黑色的阿玛尼西装，深蓝色花花公子的衬衣，配套的领带，衬托着正值意气风发年纪的乔布斯。丝毫没有日后经历大病之后那种淡然，这个年纪的他，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四处散发着他的光芒。 秦远峰做了个请的手势，乔布斯淡淡地说：“这段时间，我调查过秦皇朝的资料。” 他说的很平淡，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决定和哪一家公司合作，肯定不能听对方夸夸其谈，秦远峰也没在意，随意地点了点头。 “和调查秦皇朝资料匹配的，我们自然要调查电子娱乐圈。”乔布斯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如同一块又冷又硬的石头：“电子娱乐业无论是投入还是产出，都远超于我的预期。一盘卡带能带给厂家数千万甚至上亿的利润，这让门外的人很难想象。” 他微微抬起了头，眼神锋利，围着一圈络腮胡的嘴唇里，说出的却是毫不留情的词语：“与之相对的，是动辄数亿计的投入。我的问题是：秦先生两年赚的金额摆在这里，你哪里来的钱去做后续的宣传，铺货？” “更重要的是，第一批货源发出，我假设你的游戏机卖的很好。已经卖到断货。或者一种很普遍的现象，销量大于制造量。你从哪里拿来钱去找制造商制造？更不要说交给制造商的定金，交给渠道商数以千万计算的押金。”他鹰隼一般看着秦远峰：“如果你寄希望于我手中的资源只是数十万美元的押金可以抵消，那就大错特错。” 秦远峰没有开口。他的目光，只是看似随意地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 1989年10月二十日！ 距离末日的钟声响起，还有整整四个月的时间！ 在这之前，他想到无数人会怀疑他的资金！甚至索尼，任天堂，世嘉都会嗤之以鼻。 一亿资金进主机市场，那就是在找死！ 随时可能崩溃的资金链，根本不需要他们三家出手，吹气都不需要，只需要淡淡地看着秦皇朝自掘坟墓即可。 只不过，没想到第一个公然摆在桌面上谈的，是乔布斯。 第0338章 一石三鸟 他正要说话，没想到乔布斯摁着太阳穴，重重出了口气，仿佛嘴里咀嚼着黄连一般，痛苦地开口了。 “秦先生，也许你接下来的话很多。但是我只想说，这是商品，带着商字的东西，没有大笔金钱做后盾，你说得再灿烂也是狂风中的火花。”他抬起了头，沉声道：“我仔细观察了一下你的公司，让我非常失望。我想，如果你最后的希望在我身上，指望我为秦皇朝垫付这一笔巨款，我会立刻否决你。” 秦远峰摇了摇头：“乔布斯先生，这次你恐怕猜错了。” “秦皇朝又不只有next一个合作伙伴。”他端起咖啡杯，徐徐品味着那抹苦涩中的甜香，缓缓开口道：“这次秦皇朝的资金，从制造，定金，发货，全部由秦皇朝一力承担，我知道乔布斯先生对我有些偏见……” “我对你不存在偏见。”乔布斯不冷不热地回答：“商场中，或者说人类社会里，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成王败寇是生存法则。本来秦皇朝绝不具备和我本人合作的可能。但是你做到了，你就是赢家，至于过程，那不重要。” 秦远峰笑着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刚才只不过是场面话而已。 从他站上这个舞台，他就小心翼翼地收起了自己的怜悯之心，这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和平发展只不过是空中楼阁，不踩着所有同行的肩膀走到顶峰，他绝不甘心！ 如果这些同行是除了中国同行之外的世界同行，那就再开心不过了。 这一点，乔布斯也很清楚，但是，他这种地位，居然被人逼迫合作，这种事他绝对无法释怀！ “秦皇朝有这个资金承担？”乔布斯看着手中的咖啡，眼皮都不抬地问：“一亿资金……再翻一倍，我计算过，这才能达到完美的宣传和铺货效果，才能拖到下一批货的出厂……我希望你的那位神秘合伙人不是在骗我。虽然我这次已经做好了亏本的准备。” 秦远峰没回答他，二月……这些人的眼珠恐怕都会掉下来。如果说九十年代最著名的几件事，海湾战争和日本经济崩溃，谁排第一都不稀奇。 世界级的十级地震，会让所有质疑他的人统统闭上嘴！ “二月。”他竖起两根手指：“到时候您就知道了。先不说这个，乔布斯先生来的正好，就算你不来，我也打算再去美国一行。” “你看那批视中国为妖魔鬼怪的人的嘴脸还没看够？”乔布斯毫不留情地毒舌嘲讽。 “您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告他们种族歧视的立案我都没进行。还多谢您的提醒。”秦远峰开了句无伤大雅地玩笑，从内衣袋中掏出一张大约一寸见方的卡带，递给了乔布斯：“乔布斯先生，我想您很明白，资金，货源，渠道，三方到位之后，剩下的是什么？” “宣传。”乔布斯毫不迟疑地说。 “没错。”秦远峰朝乔布斯手中的卡带抬了抬下巴：“这次……我们的所有宣传，全部都在这张卡带上。” 乔布斯微微皱了皱眉，这也是他亲自过来最重要的原因。 既然合作无法更改，那么要做的就是如何获得最大的利润。或者……减小自己的损失？ 他必须知道秦皇朝的宣传方法，在全球才能配合。虽然他基本没有指望秦皇朝能够盈利，资金的缺口太大了，他只是想让自己单方面减少损失而已。从今往后，和秦皇朝泾渭分明。 他将自己的心情按捺下去，把玩着手中的卡带，良久才说：“这就是你新准备的主机卡带？” 秦远峰笑了。 他的笑容里，藏着一股浓烈的硫磺味。 那是地狱火山口中喷发出的火星。 “乔布斯先生。你既然已经调查过秦皇朝了，那么，想必你应该知道，秦皇朝真正称得上全球范围的大作是什么。”他收敛了笑容，翘起二郎腿，手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这张卡带，将是未来宣传手段在这个八十年代末炸开的第一声巨响！ 这声巨响，注定会带动一股风潮！ “ddr。”乔布斯毫不思索地回答：“之前的都只是日本国内，只有ddr，造成了世界级的影响。至今，欧美各大城市的街机厅，必定会有这台机器。” 他看了秦远峰冷笑了一声：“秦先生，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可以看做是我不想亏太多。你的主机要发行，必须借用ddr如日中天的名气。但是现在卡带无法存储，新技术你资金不支持——好吧，我姑且相信有一个莫须有的财团在赞助你。那么，时间呢？” 他端起咖啡笑着抿了一口：“这是一个无解的怪圈。你准备怎么破？” “看来你调查得很详细。”秦远峰点了点头，接着说：“但是，在制作ddr卡带的时候，我们遇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内存太小，无法录下三首歌以上。” 他带着一股极难察觉的高傲，朝着乔布斯手中指了指：“这……是可写录卡带。” “3.5英寸软盘的一种变种，数据并非只读，而是可以通过计算机进行删减添加。秦先生，这张软盘有什么用？”乔布斯笑了笑，拿起卡带翻弄了一下。带着一丝自己都不曾留意的嘲讽：“莫非你认为将这张软盘卖到全世界，玩家们就能从这个一片空白的东西上选择支持秦皇朝放弃任天堂？噢，秦先生，容我多嘴一句，两家公司仿佛并不在一个层次上……” 忽然，他的手顿住了，那句话都没有说完。 他愕然抬起头，再怔怔看了看手中的卡带，他翻弄卡带的动作早就停住了。此刻，除了他眼睛还在转动，这位苹果公司的前董事长，竟然仿佛机器人一般。 “你……”十几秒后，他终于开口了，喉咙莫名地干涩，呼吸都加粗了不少，胸口更是可见地起伏，颤声道：“你是要……发放可写录卡带？！” 他明白了……他完全明白了！ 为什么秦远峰说乔布斯不来，他也会亲自去美国，这件事情，必须经过他的手！ 但是，这个明白之后，随即而来的，就是满心震撼！ 解决卡带容量不足的问题，他没有研发新技术，而是采用了一种这位苹果前总裁都没想到的办法！ 匪夷所思！却一听就知道，极具成效！ “你是要……卖空白卡带！”他的声音都带上了一点颤抖，本来想压低的声音，却因为激动猛地拔高！他死死捏着那份卡带，目光中精光灼灼，咬牙道：“然后……通过我手中的渠道，在全球形成一个无比巨大的网点！贩卖后续增值的卡带！” 第279节 说出这句话，他自己都感觉心头发冷，手都有点捏不住那张小小的卡带！ 这句话的效果太巨大了！它远没有看上去两句话这么简单！ 最直观的效果，就是可怕的粘性！ 黏住所有玩家！让他们会急切地等待秦皇朝的下一首歌灌输到卡带之中！然后删去上一首歌！ 这样，这盘卡带可以说已经不仅仅是游戏卡带！它变成了一种人和人交流的存储器！ 而且……它已经完美解决了ddr内存不足的问题！每个人只需要买这盘卡带，就等于买了永远在推出的歌曲！哪怕这盘卡带只能容纳三首歌！ 兵行诡道，却出奇制胜！ 最关键的是，它不仅解决了内存，同时……笼络到了电子娱乐方视为生命线的用户群！ 任何公司，甚至不仅仅是电子娱乐圈，他们都是走在稳固用户群——开拓新用户群的道路上。而秦皇朝这一步，一旦成功，可谓一举两得！ “廉价陷阱……”乔布斯深吸了一口气，第一次认真打量了秦远峰一番，平复下去翻涌的思绪，喉结动了动，却毫不迟疑地伸出了自己的手：“非常荣幸认识你，史蒂夫·乔布斯。” 他终于算得上正眼看了秦远峰，这个当初威逼他合作的始作俑者，他一直不怎么看得起。那一次，如果不是杰克，秦远峰说的天花乱坠，就算保证他能当美国总统他都会嗤之以鼻。 杰克给了他致命一击，这个年轻人却一直不怎么说话，他认为对方仅仅是找对了人，走了狗屎运而已。 直到刚才那一句话之前，他都是这么想的。但是，那一句话之后，他的想法几乎完全改观！ 就冲着这一个点子，这位年轻人，决不可轻视！ 要在全球打响知名度，就必须利用ddr绑定宣传。然而卡带根本无法承担音乐游戏的存储量。这几乎是一个无解的怪圈。 偏偏在这种怪圈中，对方居然杀出了一条一石三鸟的绝美生路！ 秦远峰微微张了张嘴唇，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那是自信，无视的弧度。 自信于这招必定会成功！无视于这个年代落后于他思想整整二十多年的宣传方式！ “廉价陷阱？”他的手，和乔布斯郑重握到了一起，笑道：“人啊……一旦拥有一样东西，如果知道后面的是免费或者是低价，他就不会舍得放开。无数的传销公司，新公司，用这招笼络到了不知道多少用户……这么说，也可以。” “但是，它的真名，叫做dlc陷阱！” “dlc？”乔布斯松开了手，眼中的轻视，嘲讽意味完全消去：“这是什么？” “这啊……”秦远峰微微有些感慨，闭上了眼睛，淡淡地回答：“这个故事……还真是多亏了任婊和卡婊带头，电子娱乐圈无数公司效仿才能述说地如此完美……” “乔布斯先生啊……这一步，你只说对了一半……” 第0339章 总是被挖 “dlc……”乔布斯琢磨着这个新词汇，心中的好奇心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翻涌了上来。甚至盖过了刚才的一度震惊。 靠着空白卡带写录歌曲，形成全球网点竟然才只是一半？ 从死循环中找出这个破局的神来之笔，居然还不是全部？ “他的全名叫down loadable content。”秦远峰看着乔布斯满心好奇，却生生在脸上憋下来的表情，心中已经笑开了花。 这就像一个二十多岁的高材生，忽然来到了小学，看着小学的题目，告诉他们“来，我来教你们微积分。” 而且当堂的老师还不懂微积分。 堂堂乔布斯，日后的一代教主，现在连dlc是什么都不知道，还需要他这个曾经乔布斯根本不曾听说过，听说过也不会扫一眼的青年来教。 “down loadable content……”乔布斯沉吟了一遍：“可下载资料？” “没错。”秦远峰凑了过去：“乔布斯先生，不知道你有想过没有。现在的游戏，都是一对一的方式，他们并没有可扩展性，买一盘卡带，只能玩那盘卡带。就算再好玩，玩家也会腻。” “但是……”他握过了乔布斯干瘦修长的手，对方抖了抖，眉头皱了好几次，却最终没有放开。 秦远峰温热的手指握拳，将乔布斯的手同样呈拳握在手中，而两只交叠的拳头中心，正是那盘空白的卡带。 “开放它……玩家将会看到无限可能！” 乔布斯脸上的肌肉颤抖了好几下，才用沙哑的声音压着嗓子说道：“你疯了……这是对于电子娱乐业前所未有的改革……卡带制度从雅达利就定了下来……你这是在推翻一个王朝的制度。” 秦远峰目光凝重地看着他，许久才回答：“不破不立。” 乔布斯的目光，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缓缓从秦远峰身上刮过。他首次仔细打量起这个年轻人。以东方人的标准，长得很体面，稚气未褪尽的脸上他甚至看到了刚出校园不久的，并未完全消失的青涩。明亮的眼睛里，却带着与之不相符的冷静，决然。 这样的人，应该坐在办公室，对着一份份资料详细核对。或者奔跑在烈日下，为了销售额度而奔波。 仿佛做什么都和这个年纪搭配得起来，唯独——他不可能想出这种天才一般的想法！ “这是杰克教你的？”乔布斯故意笑着问。 “他还没这么闲。什么事都要他来做，他是董事长还是我？”秦远峰随意地笑了笑：“用不着试探，乔布斯先生，我来为你讲解一下什么是dlc，以及它应该如何运作。” 房间里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低不可闻，没人能听到。唯一能看到的，是乔布斯变换莫测的表情。 他以为他已经掩饰地非常好了，但是，接下来他听到的宣传方式，简直超出了他的认知！ 不……是超出这个时代！ 疯子一样的想法！从一盘空白的可写录卡带开始，接下来……竟然有如此惊人的连锁反应和布局！ 他心跳不停地加快，脸上腮部的肌肉偶尔颤抖一下，那是他很想插嘴，却发现这个话题他根本插不进去嘴的表现！ 许久，他才闭着眼睛靠到了沙发上。 怎么会这样？！ 现在的自己，有人说是运气创立了苹果。有人说自己是蠢货，不懂权谋。自己创立的公司却被董事联手赶出去。 但是绝对没人否认他是个天才！ 不过就在几秒钟前，他对天才这个词产生了极大的疑惑。 自己是天才，没错，他也这么认为。那么…… 谁能告诉他刚才他听到那一席差点让自己这种天才都坐不住跳起来的话，出自什么等级的人嘴里？ 什么样的人才能想出这种思维？！ 他的心情至今难以平静，太离谱了……却完全不脱离现实，明明没有人做过，却仿佛就在自己眼前展开那样，从这个年轻地过分的董事长嘴里说出来，找不到一丝漏洞！ “这才是天才！”一瞬间，他心中划过一种极为滑稽的念头，他没发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这位从不着眼大陆市场的一代教父，首次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 就算日后iphone发售，他坐在苹果董事长席位上，地图上永远不会有中国这个地区，他也会忌惮，会记忆犹新。在89年底，有一个中国的年轻人，告诉了他天才的真正含义。 “严丝合缝的超前意识……甚至超前不止五年……”他终于睁开了眼睛，眼皮微微动了动，死死盯着秦远峰，嘴角却笑开了：“嘿，秦，我们要不要讨论一个有趣的话题？” “哦？”秦远峰有点诧异：“您说说看？” 乔布斯笑着点了点桌子，语气却完全不像玩笑：“如果你愿意到next公司来做事，一年后我会分给你优厚的股份。并且……” 他顿了顿，用一种诱惑的口吻说：“这次……我可以帮你垫上这笔钱。” 秦远峰愣了愣，都气笑了。 怎么每个看到他的都想挖他！ 科纳米挖过，现在是乔布斯。但是……自己董事长做的好好的，去你们公司干嘛！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的心，一个苹果，还真的装不下！ “我是认真的。”乔布斯叹了口气，语气中那种嘲讽，不悦，在真正的实力下，他已经完全地收了起来。 “好吧，看样子你是不屑于回答这个问题。”他勉强笑了笑，自我解嘲：“既然你不愿意，我还是那句话，next公司不会为你垫哪怕一美分！” 他深深地看着秦远峰：“秦，我现在很希望这次你输了，然后你会走投无路地来找我借钱。我很有钱，真的，并且我和另一位亿万富翁比尔·盖茨算是莫逆之交。那时候，我告诉你我会怎么做。” 他笑着竖起一根手指：“我会吃掉你的公司，连皮带骨的。然后开除掉其他所有人，只留下你和你认识的人，然后让你组建next的游戏部门，也许还可以和新贵微软公司合作，很诱人不是吗？” “你最好期待我赢。”秦远峰气的笑了出来，当面咒自己倒闭，乔帮主还真的不怕出门被雷劈。但是这种诅咒来的光明正大，他竟无言以对：“否则，你投入的钱不就成为泡影了吗？” 乔布斯摇了摇头，长叹了口气：“千金易得……一将难求……这是我记得不多的中国话之一……如果百万美元能聘请来一位你这样的宣传部长，我会毫不犹豫地丢出去。好了……刚才你的计划，我答应了。” “你不考虑一下？”秦远峰笑道。 乔布斯笑了，眼中透露出一种自傲的光芒：“我是谁？” “我是乔布斯。” “虽然我被苹果赶了出来，但是并不代表我老眼昏花。” “如果没有超越常人的敏锐嗅觉，苹果不可能在我手下走到巨头的地步。”他笑着抿了口咖啡：“我听到这个计划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它带来的，绝不是成功这么简单……” “游戏的资料片啊……”他感慨地叹了口气，重重地看了秦远峰一眼，仿佛要把他的模样记在心里：“你还真的是……做到了雅达利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站了起来，和秦远峰再次握了握手：“好了，秦先生，和你谈完之后，我感觉这次也许我不会亏本。不过，谁说得准呢？” 他带着一抹莫测的笑容，低声在秦远峰耳旁说了句：“你背后那个财团，真的存在？” “放心，如果没有，我肯定不会为你投一分钱。”他大笑着离开了房间。 秦远峰抬了抬眉头，坐在房间里静静点燃了烟。 “真是个令人讨厌……但是又讨厌不起来的家伙。好像有点矛盾？算了……”他深深抽了一口，吐出青蓝色的烟雾，眼睛眯了起来，陷入了沉思。 他的目光，落到了墙上的日历上。 最后四个月！ 他从日本回来，现在手中已经捏着南梦宫，史克威尔的合约。另外，这一个月中，投诚的还有一个名气不小的公司：tecmo！ 这家至今已经有二十三年历史的公司，纵观日后，他真正的成名之作是大名鼎鼎的“死或生”，荣登wcg竞技大殿的名作之一！ 但是，在89年，他还有一款fc年代无数玩家都玩过的游戏——忍者龙剑传！ 这款最初出现在街机上的游戏，一经改编fc，获得了更加巨大的成就，为tecmo带来了无数的金钱。它的投诚，意义非凡！ “摇摆不定的科纳米……还有其他公司……”他冷笑着抿了抿嘴唇：“别怪我没给过你们选择……是你们自己选择了任天堂……” “你们啊……永远不会知道gb的失利……对任天堂来说代表了什么……” “它……将再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过了十分钟，他摁灭了烟头，振作精神站了起来。 四个月，看似很长，实则非常紧！ 这场战争，是时候拉开了……他已经可以预感，还要不了一个月，他的掌机计划就会完整地放在任天堂，索尼的桌子上。 第280节 那时候，任天堂会立刻明白ces上他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什么，索尼恐怕也会想通秦皇朝为什么抽走ddr的合约！ 他目光微寒，说不定……索尼会彻底清除挑破他们主机计划的人是谁！ 就算不清楚，他的疑点已经从不起眼变为了巨大！ 以前，他是没有动机，但是，如果是为了给自己的主机拖延时间，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刻不容缓！”他捏了捏拳头，走出了房间。 第0340章 急流 东京，硕大的蓝色sony字母悬挂在楼顶，人来人往的大楼中，不仅仅有日本人，更有为数不少的外国人。 每个人都面带严肃的神色，各国语言在大厅汇为一堂，世界级的公司，世界级的索尼，这个名字并不是杜撰，任何从80年代过来的人，都非常明白八九十年代索尼在电子市场的影响力。 但是，强如索尼，也会遇到一些绕不过去的难题。 “是我们提的条件太低？”小林光太郎坐在沙发上，脸上带着笑容，这笑容却并没有直达到语气之中。 这是索尼大楼的第九层，几乎全都是索尼重量级的人物，比如鼎鼎大名的索尼十人桌。从左数起，依次是橘福美，小林光太郎，久源胜美，三井明忠……宽大的办公室中，从落地玻璃窗就能看到外面乌黑的天空。 才下午五点，天色就和倒过来的锅底一样，青白的电光游龙一般在漆黑的云层中游荡，电视台已经播放了台风预警，仿佛不到下一秒，随着海啸而来的暴雨就能席卷整个东京。 “轰隆隆”电龙游走，雪白的电光将这间办公室照的更加惨白，日光灯的映照下，能清楚地看到小林光太郎对面还坐着一个穿着西装，拄着拐杖的六旬老者。 “非常抱歉。”老者虽然年纪已经比小林光太郎大了几十岁，但是在他的面前，却没有摆出哪怕一丝长辈的面孔，叹着气鞠了一躬：“虽然索尼已经多次邀请，但是南梦宫却从未正式拒绝过，今天……” “今天中村社长亲自前来，就是为了彻底拒绝索尼？”小林光太郎同样没有晚辈对前辈的诚惶诚恐，而是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质问意味，他轻轻摩挲着手上两枚硕大的戒指，冷声道：“南梦宫是业内举足轻重的会社，索尼是拿出了足够的诚意。莫非还打动不了中村社长的心？非要和任天堂一条路走到底？” “轰隆隆！”又一声惊雷，滴答的雨声，终于打到了窗户上。 开始很轻，但是很快，就变成了瓢泼大雨，雨点就像钉子一样猛烈敲击着清晰的玻璃，让人心脏都随着跳动，生怕下一秒玻璃会被砸坏。 雷光中，中村雅哉脸上没有一点意气风发的神色，长叹了口气：“小林阁下……两方给的选择都太过困难。对索尼，这也许只是一笔资金的投资，虽然数目有点大，但是还不至于让索尼毁灭。” 他默默地看着对方，过了很久才说：“但是对于南梦宫……一旦站错队，这就是毁天灭地的世界末日。” “希望您能理解！”他站了起来，对着小林光太郎一个近乎九十度的鞠躬。 “噼里啪啦……”雨点疯狂地砸下，整个东京如同来到了诺亚方舟之前，上帝让世界毁灭之时。 小林光太郎微微动容，中村雅哉这几句话哀兵政策用到了极致，姿态也摆的极地，他好歹也还是个人，隐恻之心偶尔也会波动一下。 “太过了……”小林光太郎摆了摆手：“说起来，你还是我的前辈哪。” “不敢，达者为先。” 他没看到，中村雅哉贴紧裤缝的手，死死抠着自己的大腿。 奇耻大辱！ 别人请自己和对方合作，自己不同意，上门赔罪的还是自己！ 不行……现在还不能表达出来…… 中村雅哉低着的头，苍老的脸上满是深切的恨意，以及一抹……隐藏得更深的渴望。 “我听说了一件有意思的事。”小林光太郎跳过了这个话题：“南梦宫在来索尼之前，还去了一趟任天堂，结果都是全数拒绝？” “我很想知道……”他微微眯起了眼睛，蛇一样看着中村雅哉：“南梦宫是打算从电子娱乐界转型了？还是……另外有公司接纳你？比如……世嘉？” “您多虑了。南梦宫只是不想做三家争霸的牺牲品而已。”中村雅哉不动声色地说完，用挑不出丝毫毛病的礼仪鞠了一躬，安静地离去。 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窗户上的声音，又急又快，小林光太郎静静坐在房间，听着如同冰雹一样的雨点，不发一语。 他的目光移到了桌子上，定定地看着一份资料，上面写着几个大字：秦皇朝董事长秘密会见大联盟成员。 署名被抹去了。 “台风……总是来得那样的快……”小林光太郎站了起来，将手放在玻璃上，眼中的神色甚至比天色更阴沉：“秦君会见大联盟，转眼间南梦宫，史克威尔宣布脱离任天堂阵营……我还以为是索尼的条件见了成效，结果他们马上就来索尼道歉？” 他的手指从满是雨痕的窗户上滑过，冷冷地说：“秦君……消失的一亿美元去了哪里？我想，你恐怕很快就要给我答案了……” “任天堂和我们的战火已经被压抑到了极致……谁都不愿意挑起事端，也许真会这样默默地又消散下去……但为什么我总感觉，这个年底让人有种心惊肉跳的味道……” 他转过身，皱眉将桌上的资料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堆，深吸一口气之后，眼中满是锋锐的神色。 “如果你真的胆敢进入主机市场……这一次，恐怕就是秦皇朝最后一次在世界上出现！” “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打算的！你从哪里变出多余的钱！是谁给的你信心！” 几乎就在同时，平安京，同样是一位清瘦的老人，他的手指刚刚从电话上离开。 “南梦宫拒绝了我们。”山内溥的目光扫视着屋子里的四个人，声音很平静。 “叛徒。”荒川实坐在位置上，沉着脸，从牙缝中飘出这句话。 “利益的合作，总归有散尽的一天。”山内溥不动声色地继续说：“但是，他们就在刚才，又拒绝了索尼。” “这怎么可能？”“难道他们想投世嘉？”“世嘉那边没有一点风声。” 山内溥沉吟不语，过了很久，才说：“横井。” “嗨。”横井军平，这位gb的缔造者，坐在位置上点了点头。 “gb准备得如何？我总感觉这件事有蹊跷，史克威尔这种小公司就算了，我自认对南梦宫不薄，连他都宣布脱离……”他思索了很久，才淡淡地说：“也许我们漏掉了什么……好像有一条奇怪的线，在牵引着这一切的发生……” “或许只是我的错觉。”他摇了摇头，又皱眉顿了顿拐杖：“但是随时保持危机感，这份经验救了任天堂不止一次。” “如果真的是有人在幕后筹划这一切，那么……这一次真正的敌人，恐怕很快就会浮出水面了……” “您是担心有新公司进入主机？”下位的竹田玄洋沉声问，随即立刻否决了自己：“这不太可能，环顾电子娱乐界，有这个实力，又有这个决心进入的第三方，一家都没有。如果是其他行业的巨头跨界，他们没有相应的经验，电子娱乐在全球都是新兴行业。根本不足为惧。” 岩田聪点头应和：“即便是索尼，也是谋划了三年之久，才有胆量进入……” “或许吧……”山内溥打断了他，皱眉说了下去：“但是这难道不奇怪吗？史克威尔，南梦宫，tecmo一起脱离，他们没有一丝转型的迹象，那么他们下一步会去哪里？” “东京今天是暴风雨哪……”他叹了口气，凝重地说：“我希望这只是我的错觉……否则，这次恐怕我们真的漏掉了什么……” 三家大战，一直按而不发。就像堆积起来的火药。这一切，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它的始作俑者，正准备在89年底掀起怎样的风浪。 秦远峰根本无暇顾及日本发生的一切，之前所有的积累，将在90年2月化为秦皇朝飞天的燃料。即便知道会被发现，也无法再隐忍下去！ 现在的所有一切，他已经从水面走到了水上。这是时间差，在大藏省那道该死的命令公布之前，他必须全力以赴做好掌机的全部宣传！ 已经无法隐藏下去，一个月后，秦皇朝掌机宣传将正式展开，与它一起到来的，必定有任天堂，世嘉，索尼三家的态度！ 时间差，异常重要！ 乔布斯已经回到了美国，这个属于他的年代，才正要揭幕！ 香港，秦皇朝中，所有人都忙成了一团，在员工眼里的高层们，不管是为了股份，还是真心为了公司，几乎没有一天不是晚上九十点才拖着疲惫的身子从会议室出来。 “美国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偌大的会议室中，不少人眼中都泛出了微微的红色，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杯提神的咖啡，而他们面前的桌子上，一台免提电话中，正传出乔布斯的声音。 “秦，你什么时候开始？”会议室中没有一点声音，谁都全神贯注地看着那台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电话。 “欧美这边两周之内全部可以谈妥。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的资金不足，我随时向你敞开大门。”乔布斯的声音很讨打：“我想，现在你可能正在开会吧？” “不劳你费心。”秦远峰笑了笑，他的身后，挂着一张崭新的世界地图，上面铺满了红线！ 沉吟了一下，他说：“三周后。” “三周后，秦皇朝将正式向全球披露自己的主机！” “这件事已经无法掩盖下去，既然我们走到了这一步，不管其他三家公司什么态度，我们都必须做下去！” 挂掉电话，他朝着所有公司部长级以上的人看了一眼，沉声道：“各位，我想大家都是电子娱乐界的老人，非常明白，秦皇朝这次行动的目的。” “一，必须打败gb！” “二，必须一步登上第一方的位置！” “三周之后，全球宣传启动！”他站了起来，手抚上了那张巨大的地图。心中的血液，情不自禁地为之沸腾！ 秦皇朝至关重要的一步，终于踏出！ “没有意见！”“附议！”“没问题！”“秦总，请放心，这一战，关乎秦皇朝的未来。我等必定全力以赴！” 第0341章 阴云 “轰隆隆……”东京的雨点，仿佛从六点开始就再没有停止。 就在任天堂，索尼闻到了一丝丝硝烟的气息的时候。就在香港秦皇朝全力准备这场年度大战的时候，这场战争的硝烟，却在不同的地方，同时燃起。 “叮铃铃……”刺耳的电话声，响彻整间房间。 这是一间宽大舒适的房间，地上铺着柔软的毛皮地毯，桌子，甚至每一张椅子，都显出一种沉淀的历史气息。如果有行家在这里，会发现几乎所有都是上百年的古物。 中国扬州的古瓷，日本绘画大师的名画。插花世家亲手装点的花道，明明没看到一盏点灯，却在这个暴风雨中仍然散发着柔和光辉的房间……一切的一切，让人在低调中感觉到了一种难言的奢华。 一只手，在窗户上轻轻划过。仿佛贴着玻璃感受着外面急促的雨点。电话声如同午夜凶铃，响彻在这个东京的夜晚十点半。 手的主人停顿了很久，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接电话，最终，过了快一分钟，他都没有过去。 “刷拉！”耀目的电话划亮整间房间，显示出四个人的声影。 有的苍老，有的中年，有的是妇女，有的是男子。 没有人说话，房间里的气压低得如同外面的黑云。过了很久，才有人轻声开了口：“显示的是索尼的号码。你不接？” 仍旧沉默。 又过了一分钟，窗前的男子猛然推开了窗，凄厉的冷风夹杂着狂暴的雨点，如同杀入敌军内部的军队，疯狂地席卷了进来。顷刻间，一股带着一点腥味的雨水味弥漫了整间房间。 “我不能接……”窗前的男子毫不介意自己的衣服被雨水飘上，用带着一丝嘶哑的声音说：“真的不能接……” “不对了……所有的一切都不对了……” 再次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四人中唯一的女子终于开口了：“无论如何，必须得出一个答案……这件事已经让阀主坐立难安……三井明忠……你不会不清楚……一旦猜测属实……接下来将是何等恐怖的景象……” 三井明忠站在窗前，嘴唇抖了好几次，才飘出来艰涩的几个字：“人间……地狱……” 他转过了身，平时意气风发的他，此刻已经眼窝深陷，发红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嘴唇都有些干裂。和平日的形象可谓相去甚远。 “即使是地狱……我们也必须挺过去！”四人中，年纪最长的老者咬牙开了口：“我们必须拿出一个决断。后天……三井财团将会进行最后表决……所以，明忠哪……坐过来吧。” 第281节 三井明忠木偶般点了点头，坐到了沙发上。 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再一次疯狂地叫了起来。 三井明忠无神地看了好几眼，才露出一抹不似人的苦笑：“是索尼十人桌的中钵大董事……也是我的……合作伙伴……兼盟友……” “天际将倾……这时候保存三井财团的实力为第一要务。盟友……明忠……这个词语你信几分？”妇女淡淡地说。 三井明忠苦笑，长叹一声靠到沙发背上：“只是感觉有些舍不得而已……” “毕竟……索尼的规模和三井相比，已经不是那个只能仰望我们的孩子了……此刻放弃在索尼的投资，等于我在索尼做了这么久都是白费功夫……” “现在你还有心情担心别人？”妇女冷笑：“小心哪……明忠……这一次如果推断属实，三井财团要想活下来都会大伤元气，你是到了索尼被软化掉了？别忘了，我们只是常驻各大会社的代表人而已。名为董事，手中没有它社实权。” 三井明忠没有心情和她斗嘴，摇了摇头，看向了老者：“多谷久君……抱歉打断了您的发言，请继续吧……” 多谷久三泰深深看了三井明忠一眼：“明忠……你可是三井嫡系的人。阀主对你可是抱有厚望的。索尼不仅仅有我们三井的挂名董事，更有同为六大财团之一的住友财团挂名董事。这些历练之后，你们回到财团内部都会担任更高的职位，我希望……” “我怎么可能会对索尼说。”三井明忠冷哼：“我姓三井。不姓大贺！” 多谷久三泰点了点头，正了正脸色，咬牙道：“一周前……三井财团当任阀主八旬俊朗已经给三井旗下各大产业社长发布二十年未动用过的密令……” 他伸进内衣带，掏出一块铁质的牌子，非常古旧，上面锈迹斑斑，菱形交叉的条框中，一个“三”字赫然在目。 在场所有人神色都变了变，三井明忠带头，无比郑重地鞠了一躬。 无一人例外。 “鄙人有幸收到八旬阀主的密令……”多谷久三泰咬了咬牙：“内容是……三井财团从即日起，禁止一切百万美元级以上交易……所有交易从日元结算改为美元。” “三井根基在期货。全球四大铁矿产地，二十四个超级铁矿，三井财团已经从控股的八个，参股的十六个超级铁矿中，大幅度削减未来一年内的成交量……” “针对中国的‘食糖计划’，延后一年。” “从即日起，三井财团拒绝一切形式的放贷。并且开始向银行偿还借贷，用日元……各位……”多谷久三泰脸色越来越冰寒：“风暴将至！” “三井内部所有大董事，目前秘密齐聚东京。无论是在地球任何一个角落。包括常驻印度超级铁矿区的三井良顺，澳大利亚超级铁矿区的妻夫木多美。这代表了什么？” “大藏省主税局，官税局，证券局官员携大藏省房长官密令一周内三访三井财团，这代表什么？” 房间里，一片死寂，尽管这些消息，在场的四个人——这批中型股东几乎早就知道，但是现在从多谷久三泰嘴里说出来，每一条，都让他们心惊肉跳！ 三井明忠手指夹着一根烟，却颤抖地非常厉害，如同中风一般。几乎快要夹不住。 此刻，就算秦远峰在他面前，这位东大的心理系尖子，也没有一点心思去记对方的节奏。 妇女带满宝石戒指的手，捏的发白，放在自己的裙子上，一语不发。如果现在有人能触碰，会发现她冰冷地如同死人！ 另一个中年男子，腮部的肌肉仿佛抽筋一样动着，胸口都起伏地厉害。 “各位……我再重申一次……浩劫将至……风暴将至……并且我要声明的，这是八旬阀主亲自让我告诉你们的话。” “不要惊慌，不要害怕，用尽全力……活下去……”多谷久三泰咬着牙说：“不要有任何一点的小心思……哪怕一丝，都绝对会踩到阀主阁下的神经……大藏省附房长官已经第三次下令召见三井，住友，三和，三菱，富士，劝银六大财团当代阀主……商讨……如何对抗极可能到来的……到来的……” 他都说不下去了，闭上了眼睛，苍老的手抖得厉害。 过了足足十几秒，他才用更加颤抖的声音说：“极可能……极快到来的……经济崩溃……” 经济崩溃！ 在场四个人，无论是谁，每个人都全身抖了抖。 只要是商人，这四个字，不管是比尔·盖茨，还是山内溥，再或者八旬俊朗本人，只要是确定之后，谁都会失态。 这代表着什么？ 全日本，日元开始疯狂地贬值！股市雪崩一般崩溃！日元火烧一样凭空蒸发！ 最直接的结果……就是他们最不愿看到，也是深入骨髓的恐惧——股市大爆炸带来的公司规模以一种天文数字一般的速度缩水！ “六大财团……涵盖日本50%以上的工商业……”妇女死死咬着嘴唇，仿佛这样就能抗拒那份来自灵魂的恐惧：“只要六大财团齐心协力……也并不是抗不过去……而且……这也仅仅是可能……” 没有人说话，这句话很好笑，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笑出来。 可能？ 一个“可能”，会让大藏省附房长官出动？ 一个“可能”，会让大藏省三个最主要的财政局局长出面？ 一个“可能”，会让八旬阀主亲自下达几十年没动用过的密令？ 这个“可能”。是自欺欺人的可能！ 再则说，六大财团齐心协力？ 天大的笑话。利益倾轧之间，面临经济崩溃的死神镰刀，谁都只会明哲保身。 退一万步说，六大财团如此恐怖的规模就算能够齐心协力，协调，动员，这些下来，就需要长达半年以上的时间！更不要说这会引起社会多大的动荡！ “各位阁下……答应了没有？”三井明忠仿佛被抽走了浑身力气，沉默了半晌才默默地问。 多谷久三泰苦涩地摇了摇头。 “这些事情，我想前段时间都有风闻，几个月前，大藏省就开始和六大财团首脑们接触。到了现在……看看他们的速度……恐怕预估中的经济崩溃，很快就会到来……甚至比我们预想之中还快……”他摇头苦笑：“这是日本的浩劫……我们只能像阀主说的那样……不要惊慌，不要害怕，用尽全力……活下去……” 三井明忠无声长叹。 他的目光黯然扫过电话。 电话的尖叫已经静了下去。他在心中暗叹了一声。 中钵君……自珍重…… 如果是经济崩溃，谁……都管不了谁了…… 我不接索尼的电话，凭空消失，已经是暗示你会有难以估量的超级大事件可能会发生，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的造化吧…… 叹了口气，他猛地锤了下桌子，咬牙切齿地嘶吼：“我不甘心哪！” “明明我有机会开辟三井另一条商路，却被这帮大藏省的蠢猪生生断送了！” “这叫我怎么甘心！” 第0342章 雪崩之始 “怎么会这样？！我们已经预约了三次了！” 几乎就在同时，暴雨之中，一位几乎被雨淋湿的三十岁左右中年男子，眼镜上满是雨水，此刻，正对着一位中年秘书咆哮：“三和洋之介还有没有一点为国出力的心情！他还是不是日本人！” “非常抱歉……非常的抱歉……”秘书满脸歉意，恭敬异常：“三和社长确实不在国内……请官税局的小田切君多多包涵……” 小田切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心中已经怒火滔天！ 日本，他一个区区官税局课长，真的在三和财团眼里什么都不是，比蚂蚁说不定大那么一点。就算大藏省房长官，也不过是能和三和洋之介本人喝茶而已。 但是！ 这是什么时候了！ 房长官屈尊降贵给六大实力强横的财团打过电话，用极其尊重的语气探讨了这次空前的危机。但是，电话里这六巨头说得好听，自己登门拜访，却一个不见！ 他的心都快冻成冰了。 天知道，大藏省无意间的一个调查，交上来的数据让大藏省所有高官夜不能寐！整整一个月的探讨，一个月的核实之后，大藏省……近乎崩溃！ 多年前的犹豫，多年前的迟疑，在隐忍五年后成为了现实。 经济崩溃……不日将至！ 要度过这道坎，必须大藏省和六大财团鼎力合作，才有一丝希望！ 但是，现实是无情的。 他咬牙切齿地走了，秘书眼镜后闪过一抹晦涩的光芒，急匆匆拐进了一间巨大的会议室。 “三和阀主。”会议室中，坐了十二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无论哪一个人，拿出去都是跺跺脚日本抖三抖的人物。 他们，绝不是任天堂那样跺跺脚，电子娱乐界抖三抖。 “官税局的小田切课长已经走了。”他深深鞠了一躬，语气无比恭敬。 首座的一位老者，大约七十左右，抬了抬昏黄的眼皮：“追上他，致以三和财团的‘歉意’。数目你定。不必通知我了。” “嗨！” 秘书走了出去，三和洋之介沉吟了半晌，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开了口。 “第四道召集令……大藏省已经慌神了。”他目光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昨夜，大藏省房长官宫小路兵冶郎连夜致电，确切表示希望三和财团能主持六大财团的阀主会议。” “拒绝他。”旁边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毫不迟疑地说：“这种时候，自保都来不及，哪有空去管大藏省的闲事？” “如果不是他们五年不作为，广场协议导致日元汇率变动，现在怕什么日元汇率降到谷底？”一位六十岁左右的妇女冷哼：“我们不找他的事都算好的了，他还有脸找我们救急？” “他们不敢怎么样。一，他们没这个实力。二，即使大崩溃真的发生，接下来稳定金融市场的还是只有六大财团。”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自傲地说。 三和洋之介聆听了一会儿，终于开了口。 “大藏省恐怕也没指望我们能协作。他们只是‘希望’我们协作。”他叹了口气说：“天真。如果不是我们，宫小路能不能坐在这个位置上都是两说。他很清楚他还没资格对我们指手画脚。” “那么，他必定有接下去的动向。建立在六大财团不协作的基础之上。我猜……”他目光一冷：“对银行的调控，和对过热的地产业调控，就是第一步！” “天野君，哀川君，真田女士，岩崎君。你们立刻开始着手缓慢抽走三和对于地产业的投资。” “嗨！” “佐伯君，田岛君。” “嗨！” “你们负责开始调控三和和其他银行之间的借贷关系。以及准备着手将日元兑换为美元。” “天生目君，大久保君。你们负责清理三和海外投资的项目。没有做的，全部切掉。已经投资的，重新评估。” “嗨！” “各位……”三和洋之介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在场的其他十一个人，也全部同时起立。 “听见外面暴雨的雷声了吗？”他郑重地说：“这是一场毁灭日本的海啸……一个应对不慎，三和百年基业恐怕就要付之一炬。我想，没有人比我们更清楚经济崩溃有多可怕……” “不要惊慌，不要乱……一步步仔细地走下去。三和，一定会度过这次浩劫。” 这一个夜晚，大藏省接二连三的电话，命令，召集，终于，挑起了这场雪崩的初始！ 第282节 六大财团总部，几乎整夜整夜地灯火通明。平时看不到人的各位大董事，平时只听说过名字的董事长，这一夜，彻夜难眠。 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正是由于日本这种特殊的经济模式，大藏省根本无法主导市场六大龙头的走向，他们能做的，只是引导。他们告诉了六大财团这个消息，却让对方提前闻到了极致的危险味道。 于是……绝不可能彼此间通风报信的六大财团，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在89年底，同时撤出对于不动产的投资。速度之快，之迅速，谁都不想在这场恐怖的经济危机中受伤。 然而……六大财团仿佛约定好的同时撤守，换来的就是地产业首当其冲崩盘！ 此时，六大财团已经停不下来了，他们揭开了这场大雪崩的序幕，要比的就是在雪崩之下谁跑的更快！ 于是，他们撤资速度更加疯狂！让民众都感觉到了不安！ 瞠目结舌的大藏省，在90年2月，为了约束撤资，终于颁布了那条让日本正式崩盘的“关于土地相关融资规定。” 遥远的香港，正在休息的秦远峰，此刻站在公司顶层，吹着十一月初秋季尾巴的凉风，握着一杯罐装咖啡，凝神看着夜空。 “在看什么？”牛军走到他身后，撞了下他的肩膀，拿走他的咖啡扔到一边，换过来一杯打开的啤酒。 “星星。”秦远峰没有回头，看着天空说：“这颗星星，照到了这里，也会照到全球。” “哦，你想它照到哪里？”另一个古怪的中国腔调混了进来。彼得潘不知何时已经上来了。 “日本。” 同样言简意赅。 “你在想任天堂？” “我在想大藏省。”秦远峰低下头，喝了口啤酒，神色从未有过的肃穆：“还有三周，任天堂，索尼，世嘉，将在他们不知道的黑暗大势之下，看到秦皇朝全球宣传的攻势。” “是啊，那时候，你会遭遇三家绞杀。我一直想问你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彼得潘嘲笑。 “所以我在想大藏省。”秦远峰没有笑，实际上，事到如今，他也笑不出来了。 天知道，走上第一方，对他日后的一切，有多大的改变！ 有了真正接触大型娱乐公司的桥梁，成为这股纽带，才敢真正谈论全娱乐，才能有这个资格开始考虑自己的电玩大展，主题餐厅等等一切。 以点带面，第一条件，就是要有这个点！ 夜风忽然大了起来，吹到秦远峰脸上，将他乱碎的头发吹得波动不已，衣服都在猎猎作响。 彼得潘看了他很久，长叹了一声：“你真是走了狗屎运。” “老师刚拿来的资料，大藏省一周内连续下达三次召集令，六大财团阀主全部拒绝。房长官宫小路兵冶郎是真的急眼了。” 彼得潘深吸了一口气，就算是他，也感觉心跳地厉害，首次用探寻的口气问：“秦……日本真的……真的会……” 那四个字，他难以出口。 他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清楚，经济崩溃，对一个国家，尤其是一个强国，会造成怎样恐怖的打击！ “会怎样？”牛军喝了口啤酒，诧异地问。 秦远峰没回答这个问题，过了好一会儿，才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看着吧，很快……就有一场好戏上演！” “任何质疑我资金不足的人，都会看到一副灭世的图画。” 时间，过得非常快。 无论宫小路如何垂死挣扎，他始终盼不到六大财团的回应。而更让他心惊胆颤的，是六大财团集体缩紧银根，并且……几家已经悄悄地叫停不动产投资。 任天堂，索尼，世嘉的战火，仍然在蔓延，却从不曾开战。仿佛这场雷声大雨点小的战火在猛烈燃烧之中，就会悄然褪去。 秦皇朝的生产线，大和基板，已经开始全力生产绝密的机器和卡带。 一切的一切，仿佛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往三个完全不同的方向延伸。 然而，这只是仿佛。 这些线，总会有相交的时刻，而那一刻……势必，惊天动地！ 而作为这团密密麻麻的线团中，那个穿针引线的人，秦远峰，终于亮出了自己的獠牙。 十一月二十日。 夜，星空如玉。 十四架专用飞机，从日本东京起飞，带着满满的掌机，飞往全球秦皇朝预定，next公司联系好的仓库。 “轰隆……”飞机的巨响，仿佛刺破这黑暗夜空的利刃。带起的飓风，吹动不远处秦远峰和大和谦正的衣服。 “秦君……”大和谦正淡淡地说：“我陪着你赌了这一把，但是，如同我们的合约。我要收取高于平时100%的订金。” “你不相信我。”秦远峰看着夜空中闪烁的机尾灯，另一架秦皇朝的飞机，已经在跑道上呼啸冲刺。 “我只相信资金。” 秦远峰收回了目光，看了大和谦正很久，点了点头：“所以，生产线，一定要在自己手中。” “谦正先生，我给过你机会的。你让我很失望。” “轰……”第二架秦皇朝的包机，在巨响中，冲进了一望无际的广袤黑夜，天明时，它就将降落在另一个国度。 美国，next公司，此刻的美国正是白天，秘书轻声对养神的乔布斯说道：“史蒂夫先生，秦皇朝的包机，一共十四架，游戏机三百万台，共计肆仟伍佰万美元。游戏卡六百万盒，共计……六千万美元。已经开始飞往全球各大仓库。” “一共一亿美元巨款……十四架包机。”乔布斯舔了舔嘴唇，有些兴奋地喃喃道：“成本大概三千万美元左右……秦……一亿的开发费用。四千万的银行借贷……ddr盈利的四千多万……扣除借贷的四千万，秦皇朝全部一亿五千万资金都打了出去。这，必定是你全部的家底！” “秦皇朝公司，现在拿出一百万美元都极为困难！而我非常好奇……你的游戏不用调试的吗？这一亿五千万是你账面的进项并不是纯利。你从哪里变出来的？” “还有……你一定坚持要在二月初发售……如果卖得好，你的后续资金从何而来？” “你拖不过半年的……”他笑得非常愉快，打了个响指：“玛莎，准备好五千万美金。噢……不用记录，我的意思是，next无论如何都要留下这笔资金！” 他舔了舔嘴唇：“很快……我就会迎来自己第一个中国朋友了。” 第0343章 无可超越的宣传（一） 加拿大，温哥华。 相对于日本的凄厉的暴风雨，这里是一片安详宁静的景象。 枫叶树摇曳着它通红的叶子，正在秋风中飘荡，现在正是上午，温润的阳光透过树叶的影子洒下来，暖暖地盖在行人身上，让所有人都感到无比舒爽。 十七岁的皮尔森刚跨进街机厅的大门，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是冷，而是热火朝天，外面冷里面热，让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火热的气氛，如同一波青春的热浪，扑面而来。 空气中，飘扬着无数“嘿”“哈”的怒喝，还不时有子弹发射的声音，“嘟嘟嘟”无比刺耳，不时有街机人物发出一声惨叫，必定伴随着一声惊怒的“fuck”。 上午十点，这里已经坐满了人，满脸痞相的街机厅常驻民，他们精神不振，眼眶通红。甚至还有几个穿得笔挺的上班族，他们看起来比一帮小少年成熟了不少。但是玩起游戏来，同样大呼小叫，满脸激动紧张。 当然，为数最多的，还是穿着各种校服的高中生，他们往往三五成群，围在自己喜欢的街机前，尖叫声，怒喝声，仿佛要掀翻整个房顶。为了一个精妙的操作激动，为了一个完美通关而呼喝不已。 一声声叫骂，一曲曲背景音乐，一个个有力的打击动作，在这个上百坪的街机厅中形成了一股无处不在的热浪，仿佛踏进门就能感觉得到。被它感染。 其中，最为显眼醒目的，就是一个沙哑的女声在奋力嘶吼： “i wanna make you beg boy, then imma make you swallow your pride（男孩我要让你下跪求饶，我要让你把自尊都丢掉） want you to make me feel like i'm the only girl in the world（想让你使我感到，自己是这世上唯一的女孩）” “only girl！”皮尔森仿佛打了激素一样，整个人都振奋了起来。 这是目前世界上最红的街机，没有之一！ 这是世界上唯一一款脱离了街机形式的街机，没有之一！ 只要是街机玩家，只要是喜爱ddr的玩家，没有人不会记得几个月前东京巨蛋那个令人差点爆炸的一夜！全世界游戏爱好者，街舞爱好者共聚东京，亲自见证了历史上第一次游戏大赛！ 玩家们来街机厅，羡慕什么？不是篮球高手，不是足球巨星，而是游戏的顶尖高手！ 无论什么游戏，现在只能巴在旁边看别人怎么过关，为了一个精彩的操作大呼小叫，希望能吸引到更多志同道合的玩家！ 但是，ddr完全不需要！ 它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舞步，都能看出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高手。如果是，不需要喊，立刻会引来一大堆看表演的同道，吹着口哨，尖叫着观看这场甚至可以称之为演出的盛宴。 这跟传统的街机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的生物！吸引力狂飙百倍以上！ 哪个少年不爱炫？哪个少年不希望被关注？ 就像现在……他兴奋地走了过去，越走近，脸上激动的笑容盖越盖不住。 肯定是有高手在跳了！ 虽然他每次来到街机厅，都能看到ddr机台前围满了不少人，但是现在，这个人群却比平时高手多了好多倍！ 越近，通过音响放出来那令人灵魂震荡的声音，更是直达心房！每一声，都让他血液中的细胞苏醒一分。 “like i 'm the only one that you’ll ever love （我是你深爱着的唯一的女孩）,like i’m the only one who knows your heart（我是懂你心思的唯一的女孩）...”他情不自禁地跟着哼唱起来。 没有歌词，没有cd，他们硬是靠着天天跳，天天记，记全了上面的歌。 这就是热情，现在ddr周围，无数肾上腺飙升的男女，正拼命吹着口哨，随着舞台上每一步踏下升起的七色光芒声嘶力竭地尖叫。 ddr一台机器的观众尖叫声，就足够横扫整个街机厅！完爆其他所有街机！ 欧美，任何一家街机厅，都几乎是同一个模样！尤其北美更甚！因为他们摘得了第一届ddr全球挑战赛的总冠军！ 他听说，在北美，ddr是横着走的，再小的街机厅，没有ddr，那绝对没人会去！ “嘿，皮尔森。”刚走到旁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谁在跳，一个熟稔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一位金发碧眼的高个男生笑着朝他挥了挥手：“又来练ddr？” 皮尔森嚣张地朝他做了个勒脖子的动作，大笑道：“乔尼，你可别得意，你们刺蜂战队上次不是也没去到东京吗？下次一定会是我们去！” “可惜让那帮美国佬赢了去。”乔尼呸了一口，脸色不善地说：“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温哥华出线了，你们线都没出呢。” 两人的说笑声很低，震耳欲聋的ddr歌曲迅速将他们的声音全部掩盖了下去，只能看到一群热血沸腾的青少年。 “我今天一定要跳到全perfect！”皮尔森大笑，随后压低了声音：“怎么，有高手？” “你看看就知道了。”那人贼兮兮地笑道。 皮尔森往舞台上一看，顿时眼睛亮了亮。 一位长发披肩的女生，正在舞台上跳着那首被大多数女生赞扬不已的“only girl”，让他眼睛亮的是，对方俏丽的面容，丰满的身材，仿佛一掐就能掐出水来。 而且，跳的相当不错！ 甩臀，抬腿，毫不做作，浑然天成，虽然不是特别好，但是绝对是赏心悦目，再加上对方天使一样的容颜。难怪周围这么多人。 “够劲。”皮尔森毫不犹豫地跟着吹起了口哨。 第283节 “嘿！老伙计，要不要上去来一曲？我让你。”乔尼贼笑：“以你的舞技，肯定能让她多看几眼。哈哈！” 就在这时，忽然，音乐，戛然而止。 不止是音乐，全场所有街机，忽然哑然，就连灯光，都全部熄灭。 偌大的街机厅，猛地沉默了好几秒，紧接着，所有人都怒吼起来。 “怎么回事啊！”“我刚要过最后一关！居然断电？！”“boss！有没有弄错！我好不容易才一命打到倒数第二关！眼看着要刷新纪录！居然断电了！” “抱歉，抱歉！非常抱歉！”一位胖乎乎的白人男子，大约四十岁左右，擦着汗从外面走了进来，满脸歉意地说：“不是断电，不是断电，是我刚才拉掉了电闸。实在不好意思。本娱乐城会在通电后对所有玩家进行赔偿。” 刚说完，他就朝着门外喊：“赶快！赶快！嘿！罗尼！你还愣着干什么！我这每一分钟会损失多少加元？！还不赶紧搬进来！” 整个街机厅骂骂咧咧，但是所有人都带着按捺不住的兴奋。 “这可是整个温哥华最棒的街机厅。”乔尼吹了声口哨：“boss非经典游戏不进，嘿，皮尔森，你猜猜，这次又会来什么游戏？” “谁知道。”皮尔森嘴上这么说，眼睛却目光灼灼地看着门口抬进来一台全黑色的街机，嘴里情不自禁地回答：“只要是和ddr一样好玩……我就知足了……” “我也是……” 话音刚落，皮尔森和乔尼见了鬼一样对视了一眼，然后互相比了个中指，别过头去哼了一声。 “什么机器啊？”猜测声此起彼伏，人群中，一位白领女子，本来她正开着小型录音机录着歌曲，被打断了很不爽，此刻好奇心也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 “对啊，boss，什么机器？”“是啊，说一下？要不等会让我玩这台好了！”“有没有ddr好玩？” 叫声此起彼落，老板擦了擦汗，连忙说：“我也不知道，这是温哥华电子娱乐监管部门推的机器，每个区都有三台，一个放置在地铁中心位置，一个放置在本区最大的娱乐城，另一个放在广场中心。不过啊，我听说这台机器是由那个做ddr的公司做的。叫什么来着……秦……秦……” “秦皇朝！”有的玩家高喊起来。 “嘿！没错！就叫这个！”胖老板笑道，看着人员把机器全部安装好，插上插头，兴奋地拍了拍肥厚的手掌：“大家久等了！让我们来看看这个来自遥远的中国的神秘公司，这次给我们带来了什么礼物！” “我来！”乔尼第一个站了起来，高呼道：“我第一！让我第一个试试！” “嘿！伙计，坐下吧！哪能轮得到你！”“是啊！谁不等着玩呢！他们上台机器还不错！我本来根本记不住街机名字的，这都记住了。”“哈哈，这不是不错，是和其他街机完全不同，当然一下记住了。” “我来！”刚才跳舞的美女第一个举起她雪白的手，满脸期待地说：“噢，我太喜欢他们的ddr了，歌那么好听！我从不玩游戏的！因为它我第一次进了街机厅！第一次就爱上了！这款游戏一定让我先来！” “拜托……”皮尔森直翻白眼，游戏和美女同时放到面前，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公平竞争好吗！” 房间里吵闹成一团，胖老板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年代，谁能记得清楚哪个游戏哪个公司出的？游戏还没有品牌效应，他需要的就是每进一台机器谁都抢着玩。 没准……这个秦皇朝以后可以亲自去联系一下？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争了。咱们先看看，我第一个！行吧？谁都没意见了吧？之后每个人免费玩一次！” 他撸起袖子，抓过一把白色的游戏币，所有人“呼啦啦”一下全部都围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都满怀期待地准备看这到底是什么游戏。 电源打开了，短暂的黑屏之后，一个硕大的熊猫标志，“啪”一声打到了屏幕上，紧接着，子弹一样扫射过“qin dynasty”几个硕大的英文字母。 不少ddr爱好者，嘴角都翘了起来。这一瞬间，他们涌上了一种看到老朋友的感觉。 就是这个公司，缔造了ddr这个品牌。就是这个公司，全球转播了ddr全球挑战赛。就是这个公司，带来了现在全球街机厅最红的一款游戏！ 不，不是游戏，而是音乐！ 但是，下一秒，胖老板的眼睛瞬间就瞪圆了。 “这……这是什么？！” 周围的人，全都愕然看着屏幕。 “这……这到底什么东西啊……”“这……不像是游戏啊……” 第0344章 无可超越的宣传（二） 屏幕中，没有现在普通游戏的画面，反而出现了一团黑雾！ 特效做出来的黑雾，栩栩如生，谁都能看到其中仿佛包裹着什么东西，正在不停旋转。 “这……这是游戏？”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做个游戏用电影特效？秦皇朝你是多有钱？ “噢……这也太夸张了吧……”刚才跳舞的女生，瞠目结舌地看着那团特效黑雾，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绝对是花了大价钱的，空白的背景，诡异的黑雾，还有其中旋转的……一个方盒子？ 她再回头看看街机厅的其他机器，开头，千篇一律的十六位图像，顿时感觉……这也是游戏公司做出来的东西？ 怎么都是游戏这一种东西，做出来的差距这么大？！ 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开头，他们就被震了震，随即，每个人都眼前一亮，满怀期待地看了下去。 这个游戏，绝对不简单！ “刷！”屏幕中，黑雾散尽，一台水晶模样的主机，倏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fuck！”“够酷！”“棒极了！这个中国公司！真的是懂得怎么抓人眼球！”“太帅了……这小玩意儿……简直无可挑剔！” 画面中，是一台徐徐旋转着的机器。如果有穿越众在这儿，立刻会说：这不是gba水晶版吗？！ 没错……就是gba卖的第二好的限量版——gba水晶版！ 第一的，是gb系列救市神作——口袋妖怪限量版。 通体透明，呈现出一种璀璨的淡紫色，是一种拿着极为舒服的流线型，外壳晶莹剔透，里面每一个零件都看得一清二楚，和gb不同，它是横着玩的。根本不是以前任何一款掌机竖着玩的状态。 竖着，那是板砖。横着，就是时尚。 有时候，庸俗和时尚，只有一线之隔。 “咕嘟……”有人咽唾沫的声音，低低地响了起来。本来很低，但是在此刻死寂的街机厅，却如此清晰。 “真漂亮……”那位录歌的女子白领，眼中露出一抹痴迷的神色，手动了好几下，差点朝着电视屏抓去。 有的东西，能一眼就击中人的心扉。就像无数商品，为了包装冥思苦想。而秦皇朝的这款掌机，第一眼，几乎抓住了所有人的心！ 不属于这个年代的时尚，流线，透明，一种未来高科技的感觉几乎是扑面而来！而雍容华贵的淡紫色，又为它多了一份欲语还休的神秘。 “这是什么机器？”终于，有人呆呆地问了出来：“真是帅呆了的机器……简直就像科幻电影中的未来战士武器！帅呆了！” 没有一个人回答他，秦皇朝的主机，现世的那一刻，光芒之耀眼，让无数人折服！ 这就是观念，眼界的落后！ 一种就像外星人，或者未来的高精尖东西，放在所有人面前，玩还是不玩？看还是不看？ 不需要说明，这个街机厅，仅仅是沧海一粟，十一月二十日，全球，秦皇朝掌机，正式拉开帷幕！ 没有电视，没有报纸，而是深入到了玩家的第一线！ 纽约，这个目前世界第一大都市，最大的街机厅“水滴”中，所有人都看着那台街机，目不转睛。 和温哥华一样，这里，刚才同样是一幕断电，接新机器的流程，后续发展也一样，从开头，谁都不相信这是游戏。 紧接着，下一幕，让所有人眼珠子都瞪圆了！ “刷！”画面一转，一组视频猛然出现。 东京巨蛋！不眠之夜！ “red wolf! red wolf! red wolf!”四面八方，除了璀璨的荧光棒，声嘶力竭的尖叫，甚至堪比世界巨星！ 一面面旗帜，整齐地在纽约观众区立起，他们迎风招展，它们在主人的手中疯狂挥舞！ 而场中，数十盏硕大的聚光灯，如同飞碟下方引人遐想的光芒，正在不间断地扫射。而一个女声，正用她盖过全场的声音嘶吼着：“what doesn't kill you makes you stronger,stand a little taller! doesn't mean i'm lonely when i'm alone, what doesn't kill you makes you stronger!” 真正的数万人沸腾！ 街机厅的所有人都呆住了，随即，他们带着敬畏的目光，看向了街机周围五个兴奋地脸色发红的帅气少年。 他们穿着都差不多，黑色卫衣，上面一个红色狼头！ 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ddr全球挑战赛第一届冠军得主，纽约红狼站队！ 五个人的脸上，笑容根本掩藏不住！ 这是自己？！ 那个秦皇朝公司，居然给自己做广告？ 他们不仅获得了十万美元的巨款冠军奖金，回来之后，无数舞蹈公司，娱乐公司，全部发来了邀请函！他们可说吃穿都不愁！ 但是，他们拒绝了，他们还是学生，明年考大学。他们更喜欢在街机厅轻舞飞扬。 只是……那个疯狂的夜晚，永远印在他们脑海中。会伴随着他们一起成长！ 现在……这个夜晚，被秦皇朝摆到了所有人面前！ 这一刻，正是他们夺冠的时候！最辉煌的一瞬间！ 这种感觉，将被全球人看到！他们心中简直无比的骄傲！ 不……他们，还想这一刻拥抱秦皇朝公司的老总！ 什么？中国发生了那种事情？ 关我们的老总屁事！ 只是……他们高兴得太早了，这个看似游戏又不似游戏的东西，注定会高潮不断！这，仅仅是个开头！ “刷！”画面再变，这一次，电视屏幕上的东西，让全部街机厅的ddr粉丝集体尖叫了起来！ “我靠！”“太帅了！没治了！”“居然还有这种东西！太夸张了！”“这不是真的吧？！秦……秦什么……” “秦皇朝公司！”红狼的五人中，一个人激动得声音都发颤：“伙计！记住了，说错了，我会揍你的！” “对！对！秦皇朝公司！”那个说话的人差点跳了起来，指着屏幕：“他们居然为你们做到这一步！” 画面中，出现了一台和刚才的掌机完全不同的掌机！ 黑色！诡异的黑，莫测的黑，透明的黑！ 就像刚才那团迷离的黑雾，黑得深邃，黑得神秘。 掌机，通体黑色！但是，上面红色的按键，造成了巨大的色彩差异。最重要的是……当掌机转过去以后，出现了一个纯红色的狼头！ 下面，一行英文字母：秦皇朝，ace裁判所策划，ddr首届全球挑战赛冠军，红狼战队。 紧接着，一行英文字母出现在屏幕空白处：主机名，将于两周后公布。但是，这一款主机，名为：red wolf。 全球，限量一千台！ 第284节 “my god……my god……”一位胖子玩家，吃薯片的手都停了下来，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 玩家的限量主机！ “我的神啊……”旁边的一位学生，愣了一秒，忽然尖叫起来：“这是我们纽约的骄傲！这款主机，我买定了！” 这一声，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整个街机厅都沸腾了！ “没错！买定了！”“我只要这款限量版！”“太帅了！简直帅到无以复加！”“我的天……不知道是游戏机，拿出来真以为是哪个电子公司出品的最新cd！这个设计师简直他妈是个天才！”“我从未见过这么棒的游戏机！”“现在所有游戏机比起来简直丑到无以复加啊！” 不怪他们惊叹。 89年底的审美，他们想追求更美，却不知道怎么追求更美。 gba的设计，在2001年出世就轰动世界，设计斩获多项设计大奖。为任天堂后续主机打下了牢固的基础。也就是从gba开始，任天堂正式从“竖”向“横”转变！ 而这一款，是gba中卖的最好的透明款！ 并且……秦远峰将它整整提前了十年！ 在这个电影界的跨时代大作，将特效用到巅峰的“侏罗纪公园”还没出现的89年，这个设计，带给所有玩家的冲击，莫过于在冷兵器时代忽然拿到了一把钻石打造的微型手枪！ 就这个款式，这个造型，这个设计，什么索尼的cd，都弱爆了好吗？！拿出来都是被横扫的节奏好吗？！ 任天堂绝不会知道，他花费了几百万美金打造的gba外壳，就这样，轻飘飘地，被秦远峰89年就放到了所有玩家面前。而且…… 还是用来打他们自家的gb！ 其中的讽刺，恐怕除了秦远峰没人知道。山内溥要是知道，第一个举动绝对是拿着菜刀就冲到秦皇朝来，拼着坐电梯也要砍死秦远峰。 哦？他有拐棍？ 那不重要！人在疯狂状态下的爆发力，是难以想象的。 “shit！又是红狼的混蛋！”就在纽约各大街机厅一片买买买的声音中，巴黎，这个远不似美国“没有历史”的国家，有着它独特底蕴的国家，不少人，正围在卢浮宫外的卡塞鲁勒广场上，看着一台数十部电视组成的投影屏播放着这一则广告。 是的，每一个区，有三个地方进入秦皇朝的广告。 交通枢纽，街机厅，广场。 乔布斯能打进卡塞鲁勒广场，远在香港的秦远峰绝对没有想到。 这可能是世界上最熟为人知的一个广场，全球无数顶级品牌，全部都在这里召开发布会，什么香奈儿，巴宝莉，杜嘉班纳，lv……这就是一个时尚最前沿的广场！ 而聚集在这里的人，除了游客，还有全球各种走在时尚顶峰的大师！超模！ 此刻，已经是夜晚，距离秦皇朝上午十点登陆全球，已经过去了十几个小时。然而，这个广场的人，却越聚越多！ 第0345章 无可超越的宣传（三） 警察都感到奇怪，这是怎么了？人怎么会比平时还多？ 来的人，全都愣愣地看着那个超大的屏幕，现在还没有led屏，之能用串联电视这种手段。不过，串联电视，用在商场，那就是平凡无奇，用在卡塞鲁勒广场前，那就是群星璀璨！ “怎么会是红狼的限定版？！”一位带着黑色头带的法国小伙子怒吼了起来：“他凭什么资格！不就是动作幅度大点吗！？要不是评委都倾向break，面具怎么会落败！” “没错！”他旁边一个不高的年轻人，咬牙切齿，眼睛羡慕地通红地看着大屏幕上旋转的游戏机，说出的话让整个卡塞鲁勒广场都闻到了酸味：“明明面具才是第一！组委会发的白色面具，我一直留到现在！下一次！就不能找美国人当评委！” “他们不会欣赏！” “没错！” “但是……这款主机真好看啊……” 两人都不说话了，电视屏幕下方，ddr爱好者围了差不多几十人，带着羡慕嫉妒的目光看着屏幕。眼睁睁看着那台，让纽约尖叫，让巴黎沉默的主机，化为淡绿色的光点，消失在屏幕上。 “妈的！混蛋！”下面所有人，不管是ddr爱好者，还是街舞爱好者，全都咬牙切齿，诅咒那个老鹰王国全部去死！ 就在这时候，画面再一转，背景，这次完全黑了。 东京，巨蛋之夜再现，数万人的尖叫中，这次，是法国的游戏迷，舞迷，人手一面白色的面具，几乎把肺都喊了出来，用尽全力地呐喊：“面具！面具！面具！” 数万根荧光棒挥舞，疯狂摇曳的灯光，镜头，落在场中那个永远带着面具，没有脱下的男孩身上。 他的脚步，仿佛魔鬼的舞步，一刻都不曾停留，似乎踏在云端，又似乎踏在人的心上。 “轰！”没等所有人反应，一台纯白色透明主机，以一种极其嚣张的姿态出现在了屏幕上！ 卡塞鲁勒广场的游戏迷，舞迷，同时沉默。 他们的心，一刹那之间就提到了嗓子眼，一个让他们兴奋得几乎要爆炸的想法，猛然从他们脑海里串了出来！ 刚才……是红狼！ 那么现在……莫非是…… 他们眼睛都不敢眨，这一刻，这群听到消息过来看的粉丝们，同时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限量版，第二款。”电视屏幕中，没有一个人声，只有用特技打上去的字：“mask，面具！以此纪念秦皇朝策划，ace裁判所主办，旗下游戏ddr全球挑战赛参赛者，面具。” “限量：七百台！”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一种名为激动的心情，在在场玩家心中轰然炸开！ 那就像盛夏，从沙漠走出后，淋了一盆水一样的舒爽！ “ye！”“太棒了！”“我就知道！这个秦……秦什么？”“秦皇朝公司！fuck！这次我是记住他们了！我死死记住他们了！”“没错！我就知道他不会忘了我们！”“这是法国的骄傲！这是巴黎的骄傲！”“没说的！这就是我的圣诞礼物！”“这礼物太棒了！造型时尚，看着简直就让我爱上了它！” 与此同时，在广场一个角落，一个瞠目结舌的帅气男生，愣愣地看着那部叫做mask的主机，狠狠吞了吞唾沫。 他做梦都想不到，居然还会有自己的主机！ 那个叫做秦皇朝的公司，竟然为他做了主机！还会卖到全球？！ 他不怀疑有人买，他绝对不怀疑。 这个消息，是朋友告诉他的，让他赶紧过来看，他开始还以为对方骗他。现场看到了，他心中简直是感动得无以复加。 感动，成就感，这些东西潮水一样涌上他的心头。这种被世界承认的感觉，让他恨不得立刻抱着那位秦皇朝的总裁亲上一大口！ 但是，这群疯狂的粉丝完全没有想到，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世界顶级品牌才能进来的卡塞鲁勒广场！ 秦皇朝绝对没有在这里摆品牌的资格，起码现在没有，为了这一则广告，秦远峰毫不犹豫抛出了几十万美元！ 仅仅是一个广场的电视广告！ 没有咨询台，售货点也不得设在卡塞鲁勒广场，因为，能站在这里的，是古奇，阿玛尼，普拉达这样的全球顶尖品牌，别说秦皇朝，任天堂都没这资格！ 换句话说，现在看到这一则广告的，可远不止这些“钱还在父母包里”的青少年。 喜欢上它的，同样有一些仅仅听说过名字的人物。 “卡尔阁下？”正对广场的一家高档餐厅，一位美艳无方的女子，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惊讶。面前肥美的鹅肝，被她切开之后一口都没动。 她对面的男子，一头白发，即使晚上都带着墨镜，扎了一根小辫子。本来和她相谈甚欢，却出人意料地在扫了一眼对面的屏幕之后，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愕然地看着那个五六米高大的电视屏。 女人心里非常，非常的不满意。 她不是不满意男子，事实上，能被这位“香奈儿教祖”“时尚教父”青睐，是她的荣幸。 她恼怒的是，这么一个美好的夜晚，哪个蠢货公司放的广告？！ 居然让卡尔·拉格菲尔德这种教父的目光都不停留在自己身上？！ 她不敢对教父发怒，借她一千个胆子都不敢。所以，她只能羞恼地看向那个电视屏。 但是，这一眼，她就愣住了。 “水晶……钻石魔盒？” 一眼就能看出，这是游戏机。 但是，和传统中巨大，笨重，难看，色调简单的游戏机，完全不同！ 小巧，玲珑，神奇，甚至其中的时尚元素，她这种等级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简直如同海啸扑面，根本不用去感受，第一眼就能看到！ “好美……”她情不自禁地凝神看着电视屏：“这……竟然是游戏机？简直……和任何游戏机比都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真的……造型足以扫荡市面上所有游戏机了……” “明白了吗？”就在这时，对面的声音，让她如梦初醒，她立刻红着脸道歉：“对不起，卡尔阁下，我走神了。” “不，这不怪你。”卡尔的声音非常平淡，但是显然带着一丝掩盖不住的欣赏：“设计这东西的人，是个天才！” “艺术都是共通的。这个机器，居然让我闻到了时尚的味道……噢，抱歉，我得立刻离开。”卡尔哈哈大笑起来：“我又有灵感了。” 璀璨夺目，刚刚建成的“卢浮宫金字塔”，映照着巨大的电视屏，这个画面，让无数人都驻足。 “很好看啊。”一位女子挽着男友的胳膊，头轻轻靠了靠：“我也喜欢玩游戏呢……圣诞节送它当礼物好不好？” “当然。” 全球，无数人，在无数地方，通过无数渠道，都了解到了同一条消息。 这部分人，以青少年为主！尤其是ddr的爱好者，经常去街机厅的玩家为核心！ 他们没多少钱，他们的钱都在父母口袋里，偏偏，他们就是游戏主机和游戏软件最核心的用户！ 德国，意大利，英国…… 伦敦，大阪，马赛，芝加哥…… 全球的发达国家，特别是欧美这种电子娱乐重要票仓，这天，那些本来已经成为传说的ddr战队，忽然暴热了起来！ 甜心战队，红狼战队，面具，幽灵…… 一个个在街机厅这种游戏前沿广为流传的名字，顷刻之间，一夜爆红。 “买定了！买定了！”一位胖胖的少年，在家里尖叫着：“甜心战队的限量版主机！我一定要去买！一定！一定！噢！天哪！他们还没有播在哪里卖！德国有几个售卖点！天哪！天哪！你倒是快点啊！” 除了秦远峰，没人，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平民偶像”有多可怕！ 他们的魅力，堪比任何巨星！ 但是他们的投入，却仅仅不过数万元！ 这一批人，就是秦皇朝握在手中，一直压着的压轴大戏！ 第285节 不，并不是压轴大戏，这只是用了他们的风头。真正的压轴大戏出现的时候，所有人，目瞪口呆！ 东京，卡拉扬艺术广场。 这个游戏的发源地，这个电子娱乐业的天堂，此刻，聚集了数百人，围观那个硕大的电视屏幕！ 比起海外，他们更加了解什么是主机！什么是第三方！ “秦皇朝，将于二月二十日，发售自己的主机！” 这个消息，随着晚上电视传播的跟上，传遍了整个日本！ 画面中，已经闪过逆转裁判，心跳回忆，火焰纹章……等等日本玩家再熟悉不过的名作！ 有多少人，是排队去买的？ 有多少人，还对火焰纹章击败魂斗罗的那个夜晚记忆犹新？ 又有多少人，还记得古田顺子惨案？ 所有记得的人，都记得清清楚楚，那个公司的标志！ 熊猫！ 就是这只熊猫，击败了不可一世的魂斗罗！ 就是这只熊猫，干翻了号称永不坠落的超级马里奥！ 如今，他要发行掌机了？！ 89年，网络还在襁褓之中，信息不流通带来的就是对行业的不了解。 但是，他们非常清楚的是，行业他们可以不了解，但是这些游戏他们了解啊！ 哪一款不是自己为止疯狂过的游戏？多少人家里还藏着水野良的小说？还有井上雄彦的海报？ 五款游戏，款款耳熟能详！紧接着，又是下一款。 一个个方块落下，消去一格又一格。 俄罗斯方块！这个被雪藏了整整一年多的协议！ 从ces开始，就一直被雪藏！传闻到了ea手中，如今，却出现在了秦皇朝主机上！ 第0346章 无可超越的宣传（四） 秦远峰没有给它太长的篇幅，实际上，这个广告长达五分钟，俄罗斯方块不需要太多露面，因为，他非常相信，俄罗斯方块靠的是完美无缺的质量！ 接下来，广场中顿时有人惊呼了起来。 “吃豆人？！坦克大战？！秦皇朝的主机上竟然有这两款游戏！”“不对！还有忍者龙剑传！”“游戏挺多的啊！好多我都想玩！” “轰！”画面中，雷光闪过，一行大字出现！ “神秘主机，真正可以拿到手上玩！随时随地玩！藏到被窝里玩的主机！” “一朝拥有，别无所求。” “掌机，游戏迷们无可错过的盛宴！” 围观的玩家愣了愣，随即立刻沸腾开了。 “掌机？！可以拿到手上玩的？那是什么东西？”“意思是说……可以随时随地玩？不用接电视？”“这不是废话吗？否则机器上怎么会有个电子屏？” 只是，他们不知道。日本的广告，到此结束！ 他们不知道，国外，有一条多出了半分钟的广告！ 三十秒，决胜负的三十秒！ 到了这一步，每一个细节都希望做到极致！ 日本外日本内的不同版本，如果能让一个人放松警惕，那都是好的！ 最后三十秒，才是秦皇朝真正亮剑的时候！ 掌机并不是没出现过，资深玩家还记得曾经的g＆w。真正的杀手锏，必定留到最后。 美国和平广场，一块空白的卡带，旋转着出现在屏幕之中。 “从即日开始，秦皇朝将于全球铺开售货点。” “ddr，作为秦皇朝第一波主打游戏之一，它将采用史无前例的可写录方式！” “全球，任何一个国家的玩家，将在本国内对应点位找到ddr写录地点。每两个月，秦皇朝将不定期推出一首新歌。而玩家可以选择录入新歌，抹去玩腻的歌曲。一次，售价一美元。” “还可以这样？！”这一下，全球正在看的玩家，都真的吃了一惊。 和卡带买了就固定不同！ddr掌机版简直就是抱了一台街机回家！ 随买随换！听听！多么诱人！ 只要卡带不坏，就可以一直买下去！而且，仅仅一美元！ “my god……”芝加哥，一位少年兴奋地脸都泛红：“那就是说！我上课也可以带着耳机玩游戏了？！随时随地可以玩的主机！嘿！真他妈的带劲！” 德国，一位上班族，路过柏林广场，愣愣地看着大屏幕，又看了看手里的日文版fami通，立刻毫不犹豫地朝着电视屏幕冲去。 意大利，地铁站，这里已经被吵翻了天，好几位中学生吵闹着买哪一款限量版而争论不休。 “嘿！别急！这部主机造型这么漂亮，而且还可以一美元换歌！就在本市！这他妈的简直棒透了！”一位中学生激动地脸色发红：“但是你们想过没有，它要多少钱？！” 一句话，所有人都哑了。 是啊……fc，md那么丑的主机，都要上百美元。这个不知道名字的主机，到底多少钱啊？ 这一看就是高科技的东西啊！ 这种东西……一定很贵吧？ 但是，最后的价格一出现，全球正在看的人，眼珠子都差点掉了出来！ 三十美元！ 仅仅只要三十美元！ 卡塞鲁勒广场，片刻沉默之后，几乎所有人都尖叫了起来。 “买了！一定买了！”“fuck！三十美元！只要三十美元！”“这老总不想赚钱了吗？！噢！我简直太爱他了！谁告诉我他是不是女生！”“别想了……上次全球挑战赛我去了。别人一个事业成功人士，你还是先去变性吧！” 欢呼声，如果可以通过卫星，用数据表示，会出现这样的表格。 美国，纽约，xx分贝，芝加哥xx分贝。日本，大阪，xx分贝，东京，xx分贝。 而且是一直往上翻！ 三十美元！简直是这群游戏迷，街舞迷的精神盛宴！ 人人都可以买得起！ 这个价格，秦远峰是深思熟虑过的。 gb发售，他知道最终价格，二十五美元。 有这种强劲的对手，他第一步要做的，绝不是赚钱，而是占据市场！ 根据他的掌机的成本，不可能比gb低，但是那种蓝的，紫的，红的“砖头”，谁要说造型敢和他的主机比，他一巴掌扇不晕对方！ “妈的！混蛋！去死！笨蛋！”华盛顿，一名少年在沙发上狂跳着，他面前有两台电视，一台，他正在玩着超级马里奥，另一台，则是播着一则广告。 这则广告长达五分钟，没有一丝删减，却看得他热血沸腾，心痒难耐！ 他立刻抓起了电话：“妈妈！我的圣诞礼物现在可以预定吗？” 随后，他就愣住了，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种癫狂状态。 他家里的墙壁上，贴满了红狼的海报。每天都只能去街机厅玩ddr，现在居然能在家里玩！而且一元钱免费换！ 他当即决定去买了！ 才三十美元！ 平时，他买不起！但是，这是圣诞啊！ 不过，随后他就抓狂了！ 这部主机他妈的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该死的！你名字都不告诉我！只告诉了经销点，美国全权由next公司销售！我他妈能知道叫什么吗？！ 我打电话去问“请给我神秘主机？！” 该死的！该死的！ 不仅是他，全球被广告刺激到的玩家，狂喜之后，都把秦皇朝骂了个狗血喷头！ 没有名字！这该死的总裁不给这台天使一般的主机公布名字！ 我们要玩可更换歌曲的ddr啊！我们也要随时随地放在家里玩啊！ “oh！shit！”一位美国大叔，本来看得口水都滴到了手中的热狗手上，看完了干脆地把热狗砸向了电视：“婊子！这绝对是个婊子！”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最头痛的，绝对不是他们。 是乔布斯本人！ “噢，麦克总裁……我不知道……不不不，没有骗你，我是真的不知道！……嗨……麦克学长……你就放过我吧……那个混账小子根本没有告诉我主机名字啊……” “哪你不知道问吗？！”电话那边，一个咆哮一样的声音几乎把电话线都要震断。法国家乐福片区总裁，乔布斯就是通过他的关系打开了法国的渠道，但是，这位乔布斯同一个学校的学长，平时和颜悦色的学长，现在满头青筋，差点没飞到美国去掐着对方的脖子逼问。 乔布斯也无话可说，毕竟，他确实是被这个计划震撼到了，可写录卡带的出现，绝对会带给游戏业一个巨大的冲击。但是他完全没想到，这个冲击能冲击到麦克学长亲自打电话逼问。 而麦克，远在法国，此刻已经头痛欲裂。夜晚十一点被催起来，秘书告诉他下面的营销点全部打电话来问主机的名字，说营销点下方的再下一级电话都被打爆了，然而……全部人都不知道名字！ 偏偏，他们……就是秦皇朝主机巴黎营销点之一——家乐福超市！ 也是可写录卡带写录点之一！ 这种点位说不知道，怎么会有人相信？！ 但麦克还真就是不知道！如乔布斯，他也完全没猜到一部游戏机引起的轰动超过了之前所有游戏机的总和！ 然后…… 第286节 乔布斯也不知道！ 麦克就差点亲自拿着枪去美国了。 红木城，乔布斯满脸痛苦地挂上电话，立刻收敛了苦涩，换上了笑容，往香港打了个电话。 “hello，是我，秦，哈哈，你最亲爱的盟友史蒂夫。呵呵，是这样的，我就是想问一下……” 电话摁的是免提，旁边记录的秘书也仔细看着电话，他也想知道，什么事情惹得乔布斯的好友麦克暴跳如雷，什么事情让乔帮主赔笑去问。 “你是想问主机的名字吧？”电话里，传来带着一点电流声的声音。 “哈哈，是啊，秦，毕竟很多公司都在问我。” “呵呵，乔布斯先生，很快就知道了，或许就是后天。” 说完，秦远峰就挂了电话。 乔布斯暴跳如雷。 “这……这个小混蛋！”他嘴唇都气的乱抖：“主机还没发售！这就开始卖关子起来了！” “乔布斯先生？”秘书试探地问。 “我没事。只是被气到了而已。”乔布斯镇定了一下：“这几天，我等会儿给你几个人，他们的电话一律给我推掉。噢，他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这种时候呢，一定要防止和最好的朋友挂上关系。” 他拍了拍胸口，解气地说：“别担心，别担心……他把主机捧得越红，销量就越好。越好的结果，换来的就是越来越入不敷出。最后导致资金断链……呵呵，这种天才计划，算成本就知道，必定要有两亿以上的资金来做后盾，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变出后面的五千多万乃至一亿来。” “至于那个狗屁的投资方。”他嗤笑：“这句话我压根就没信过一个字。” 一天之中，借助next堪称磅礴的渠道，秦皇朝即将发售主机的消息，冲击到了全球各大玩家群！ 玩家们，大多数是高兴的。这台主机，还是第一台让他们看到就有了强烈购买欲的主机！ 这个外形，太赞了！ 更重要的是，搭配一款一美元升级的ddr卡带？！ 三十美元，不算贵！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时候，任天堂并没有披露他们也将在二月发售gb的计划！ 他们……已经被秦皇朝抢先一步！ 在这个电子娱乐业品牌观念极其淡薄的年代，先到，就等于先得！ 尤其是，这款主机从硬件和软件上，仅仅靠广告就征服了玩家！ 玩家们看在眼里，但是，别的人，也看在眼里！ 秦远峰在日本隐瞒了最后三十秒，是要用那三十秒来警告所有游弋的第三方！ 毕竟，不是每个公司都有闲心关注海外海内的广告，这个年代，没有网络。 只不过，有的时候，也确实是无巧不成书。 南川晴马，科纳米的海外特派专员，此刻正在美国。他正志得意满地路过和平广场，却被一条广告吸引了。 他刚参加过一场和欧美“硕果仅存”的几家雅达利“余孽”的交流会，二十三六七岁的年纪做到他这一步，也算爬得快了。本来路过只是晃一眼，却无意中看到了一则广告，出于职业习惯，听到了几个熟悉的词汇，他就不由自主地看了下去，当看到那是秦皇朝的广告时，第一个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随后，掌机一出现。“哗啦啦”一声，他手里的公文包，砰然掉到了地上！ 一切的声音，都仿佛离他远去，一切的画面，都仿佛成为黑白。 这是什么东西？！ 没有可比性……没有一丝可比性！ 刹那之间，冷汗，就从他额头上冒了出来。 gb的出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任天堂已经炒了很久！ 他如同中了魔法，直勾勾地盯着主机看，盯着秦皇朝的主机看！ 这也是主机？！ 科纳米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秦皇朝要发布主机？！ 还是这样梦幻的主机？！ 这一瞬间，他如坠冰窖。下一秒，他疯了一样，朝着过来的路跑去！ 出大事了！ 他非常清楚地知道，这时候，早一秒让本社知道，都是好的！ 秦皇朝发售了自己的主机……他边跑边苦涩地咬着嘴唇。 这才是敌人！这才是真正的敌人！他们发售的是掌机！ 这，一定就是社长说的幕后那只操纵线团的手！ 而且……这个掌机的设计理念，简直甩了gb八条街不止！ 一眼……万年！ 快……一定要快！ 他疯狂地在路上奔跑，一边跑一边回收打车。 早一分……哪怕一秒！让本社指导这个消息，都绝对是一个救赎！ 第0347章 风云际会（一） 日本，几乎有名的电子娱乐业第三方，第一时间就收到了这个消息。 一线的第三方，出乎意料集体保持了沉默。因为，他们早就得到了秦皇朝的通知。 但是，有的人加入了秦皇朝的阵营，有的人没加入秦皇朝的阵营。而加入的，不过区区三家。 gb已经打了很久的广告，图片也早就披露。是的，外壳也许并不算惊艳。但是，这部机器上有一个谁也无法忽视的名字。 任天堂！ 仅仅这个名字，谁都没有底气跟着秦皇朝。 最后的站队中，他们仍然选择跟了六年的老东家！ 机器不惊艳？没事。它的制作人是g＆w的“掌机之父”横井军平。 只要软件能够跟上，任天堂凭借fc移植的软件，就可以横扫当今电子娱乐界的所有第一方！ 他们，是真的不知道俄罗斯方块代表什么，更不会清楚，dlc陷阱是什么意思。 这，毕竟只是89年，网络年代铺开的dlc陷阱，他们几乎就是在用原始人的目光看铁器时代的产物！ “秦皇朝的广告打响了。”科纳米中，上月景正沉声对着满屋子的人说：“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几周前，秦君请第三方聚会，谈的就是这件事情！” “科纳米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我们现在仍然在模棱两可之间。”石田三山沉着脸站了起来，手中握着一叠资料，轻轻放在了桌面上：“任天堂已经给我们发来了几次gb版魂斗罗的通牒。我想，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候。” “最后……决定科纳米怎么站队的时刻！” 他的目光如电，扫过房间里科纳米所有的大股东，一字一句地说：“这一次……容不得半点马虎！秦君在广告之后，必定会召开发布会。他……现在已经不是第三方。而是第一方！他有这个资格！” “这是gb首发阵容的资料……”他将那些资料一张张摊开，每摊开一张，都感觉异常费力。 超级马里奥，打鸭子，沙罗曼蛇，兵锋……无论哪一款，都绝对是不世名作！ 但是，秦皇朝那台不知名的主机，阵容同样不弱！ 逆转裁判，心跳回忆，电子宠物，ddr，火焰之纹章，坦克大战，吃豆人，最终幻想3…… 他的手都在冒冷汗！ 这个阵容，如果获得魂斗罗的支持，将弥补上最后一环空缺！ 动作游戏！ 拿不到超级马里奥，用名气不小太多的魂斗罗做过度，这个阵容，绝对有能力和任天堂一拼！ 他的手机械地摆放着，从gb的外形，到gb的功能，到gb的开发环境，再到gb的阵容。 而他的心中，一阵恍若隔世的感觉却涌了上来。 什么时候……这个世嘉旗下的公司……已经有这种恐怖的阵容，和业界皇帝的新作一战？ 什么时候……这个中国公司……竟然在日本创造出了这么多奇迹？ 他仿佛看到了那一夜燃烧的秋叶原，更看到了东京巨蛋数万人为之疯狂的场面。 而就是凭着这数万人的口口相传，将ddr和秦皇朝的名气传到了世界各地！ 现在，秦皇朝终于亮出了他们的真正目的。将这些之前洒落的种子，一颗颗收了起来。 之前没有重视，但是现在秦皇朝商标和主机一打出，居然有一种一呼百应的味道？！ 站队……必须站队了……拖不过去了……他悄悄用手心在裤子在擦了擦汗。秦皇朝的主机阵容，实在让他太过心惊！ 他选择性地遗忘了俄罗斯方块，这是什么东西？没听说过。 “这些……”他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将资料铺满了整张桌子：“就是我们手头所有gb的资料……” “秦君的资料呢？他应该不会没有给我们。否则我们怎么给他们做开发？”一位下首的女子皱眉道。 “我们还没有答应为他们开发。宫本小姐，慎言。”上月景正扫了她一眼：“这句话……决不可轻易出口。” 石田三山长叹了一口气：“上月社长……现在迁怒无济于事，秦君的广告因为时间差，第一个登陆的不是日本，而是欧美。很快，那边的刻录盘就会有人带过来。现在距离送过来还有一个小时左右，我们……还是先讨论一下吧。” 上月景正感觉头痛，非常的头痛。 如果是别的公司开发主机，讨论？科纳米需要讨论？日本哪个第三方科纳米不熟悉？他们不来求着科纳米都算好的！ 偏偏是这个非本土的公司，秦皇朝！他还真的需要讨论！ 不说别的，根据欧美那边的电话，秦皇朝的阵容不仅包含他们已经发售的，除了被世嘉全版权买断的大家来找茬之外的所有经典游戏，更有坦克大战，吃豆人，最终幻想3三款大作！ 这个阵容，在场的每个人都明白，绝对有实力和任天堂一拼！ 站过去？ 赢了他们就是从龙之臣！尤其是秦皇朝还是货真价实的第三方出身！待遇绝对比任天堂好！ 第287节 不站过去？ 秦皇朝后续游戏阵容难以保证！而任天堂……一年之内就算炒冷饭都没有阵容之忧！尤其还有超级马里奥这种全球通吃的神作！ “有什么好讨论的！”一位两鬓斑白的男子，带着不悦的口吻开了口：“我真的不知道上月社长，石田董事为什么这么犹豫？我们可以看看历史，哪一个站在任天堂对面的会有好结果？” “游戏业最重要的是软件！软件！这个答案我想世嘉已经为我们证明了无数次！也只有中山隼雄那个笨蛋不明白这一点！秦皇朝就算现在的阵容天花乱坠，接下来呢？接下来他会不会崩盘？” “这不可能！”刚才开口的女子，迅速反驳了回去：“软件硬件从不分家！软件是主流。但是吸引第三方制作的条件是什么？那就是全球的铺货量！如果秦皇朝这次掌机卖的比任天堂还好！而且好得多！你给不给他们做！” 顿时，会议室里人声鼎沸，上月景正听了好一会儿，几乎是支持站在秦皇朝这边的，和站在任天堂这边的，各占一半。 两边，都极具诱惑力！ 一个，是“本土”人，都是第三方出生，更懂自己。而另一个，是严酷的老皇帝。虽然不懂自己，但是他不会犯错！ “秦君……”上月景正长叹一声，靠在椅子上，无比惆怅：“你这是给我出了个天大的难题啊……” “为什么……为什么你的首发阵容如此豪华……豪华到让我们都动心……” “你要是差那么一些……我还需要头痛吗？” 听到社长的长叹，屋子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非常明白，这就是大实话，秦皇朝的主机首发阵容华丽地吓人！否则见鬼了有功夫讨论你是秦皇朝还是李皇朝？ 上月景正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收敛了情绪看向众人：“知道今天美国打电话过来怎么说的吗？” “他说……美国的订货商都闹疯了。几家大型超市，开始拼命询问到底是不是圣诞节发售？我让他仔细了解一下那边对新主机的态度。他却说，他已经在机场，务必让我们立刻看到刻录下来的广告。” “他马不停蹄地往回赶……”上月景正苦笑了一下：“甚至连十几个小时的时差都等不及……拼命地赶了回来。” 他抖了抖手腕，将手表亮了出来，放在众人面前：“我知道，现在是凌晨三点。我们都很困，而且都在枯坐。” “但是，对这样的业务员，我想，他一定带回来了一些……我们不得不今天看到，今天做决断的东西。”他收回手，深呼吸了一口，拿起面前没加糖和牛奶的咖啡重重喝了一口，用尽全力地，坚决地说：“等！” “不看到业务员的广告，今天，绝不解散！” “我想你们都知道为什么。”他有些发红的眼睛看向所有人：“现在不是纠结秦君有多大，不是纠结秦皇朝创立了多久。不是纠结他是不是和我们做过对手的时候。” “一步之差，就是……地狱天堂。”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是的，没有敲门，是被急促地推开的。 上月景正的贴身秘书一脸紧张地开门，而他身后，跟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满头大汗，秋天，脱得只剩下衬衣，甚至到了房间都在不停擦汗。 “连续八个小时飞机。到了就立刻公司接了回来，上楼是冲上来的……甚至电梯上都不停跺脚。”秘书轻声在上月景正耳边说：“他很急……” 年轻人拿出一个公文包，迫不及待，而又小心翼翼地拿出一盒录像带，拿到了上月景正面前。 “是南川君吧。”上月景正并没有接，而是深深地看着他，淡淡地说：“你来科纳米也有两年了。” “嗨！” “我想你都认识在座的各位董事。”上月景正仍旧没有看满头汗水，满脸急色的年轻人，更加慎重地说：“没见过，起码听说过。” “为了你一句话，我们等到了……”他看了看表：“凌晨三点半。” “如果它不值得我们这么等，你……” “我自愿提交辞呈！并且分文不取离开科纳米！从此离开电子娱乐界！” 不等他说完，南川透着无比焦急的心情立刻接了上去，随后，几乎是用哭出来的声音说：“社长……求您了……您赶快看一看吧！真的出大事了！欧美那边您都不知道……现在……现在真的要变天了！” 上月景正终于正了正脸色。接过了录像带，放进早就准备好的录像机。 变天？ 哪有这么容易变天！ 他们都是在推测，在犹豫。一则广告，难道还能玩出花？ 他不知道，从他按下播放的那一刻起，已经打开了一朵种植在地狱和天堂之间的花。 第0348章 风云际会（二） 屋子里很静。静到没有人说话。 “沙沙”的电视声，终于停了下来，接着而来的，就是一则激昂的旋律。 “这是ddr的歌。”石田三山停了一会儿，皱了皱眉：“他还真是能就地取材。他公司里那个音乐制作人，同样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话音未落，电视上就出现了一团黑雾。 “电影特效？！”所有人都低呼了一声，随之而来的感觉，就是任性！ 太任性了！ 哪有游戏用电影特效来做的？！别人是按秒算钱的！秦皇朝是钱多了烧晕脑子了还是怎么回事？ “你不会是来向我们宣布秦皇朝有多有钱，让科纳米加入吧？”之前说话的男子，瞪了南川一眼：“如果是这样，你现在就可以写辞呈了。” “不是……”南川急的满头大汗，只有在国外的他知道，这则广告，把多少东西联系了起来！ 他看到，都觉得惊心动魄，这才连夜赶回日本。 “这是……” 话音未落，全场齐齐响起一声惊呼！ “这是什么？！”“这是秦皇朝的主机？！”“这……这太不可能了！他是请谁设计的主机？！”“我的天……我……这……它是游戏机？！是掌机？！”“这……这……简直……简直……” 南川悄悄抹了把冷汗，他这才记起，广告中黑雾之后几秒就是主机出现。 “刷拉拉……”在座的八人，有四人的凳子，齐齐被拉到了一边，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台已经超过他们预想之外的东西！ 而另外四人，表情几乎和他们完全一样，瞪圆眼睛，张大了嘴，手不由自主地死死抓住桌沿，甚至有人狠狠捏了自己一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 “咔！”尚有余力的上月景正，摁下了暂停。 房间里，一片死寂！ 数秒之后，才听到“噗咚”“噗咚”如同地瓜掉到了地下的声音，刚才几位董事，这才满目惊诧地坐了下去。 没有人说话，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们虽然坐下了，眼睛还死死盯着屏幕。 这是掌机？！ 这简直就是艺术品！ 十年后的全新理念，十年后斩获设计大奖的著名款式，将这群土著彻底震傻了眼！ 石田三山眼睛机械地眨了眨，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桌面上铺满的gb资料。 其中很大一份，就是从正面，侧面，背面。得意洋洋的横井军平为这批第三方，在签订保密协议之后，展示的gb成品！甚至那只志得意满的手都还在上面。 当然，他们觉得还可以，并无不可。起码有任天堂的名字在支持。这个外观也不算难看。 而这一瞬间，观念完全被推翻！ 什么外表不重要？！ 不重要，那只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没有竞争者！ 任天堂的gb二月发售，他们没看到其他竞争者，自然觉得尚可。 但是，这个竞争者一旦出现，而且是以虎狼之姿出现…… 高下立辩！ 不需要任何语言，不需要任何说明！ 所有人，石化了一样，就这么呆滞地看了那部掌机快一分钟，才有人机器人一样转过头来，完全掩饰不住自己脸上震撼的表情，看向了桌子上gb的资料。 他们的目光，同样是看到了横井军平握着的掌机外观图。 这他妈也能叫掌机？！ 怎么……一分钟之前，掌机之父生产的东西，让他们佩服不已，外观也算尚可的划时代作品……忽然感觉就像垃圾堆里捞出来的一样？ 是自己审美提高了……还是这个东西本身就很难看？ “先看……”上月景正声音都颤抖了，不可以对别人说，他刚看到的一瞬间，同样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口喊出立刻和秦皇朝合作的话！ 这是商品……而商品，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它的内在，而是“颜！” 这部掌机和gb放在一起，简直就是西施遇到了东施效颦！ 房间里，尬尴的沉默，没有任何一个人反对。他继续摁下了播放键。 “你的东西……带来得非常及时……”上月景正沉声道：“非常……非常的及时……” “社长！”南川的声音同样抖得不成样子：“这不是重点！真的不是重点啊！” “重点在后面！在后面啊！” 他几乎是嚎出来的，所有人，每一个人都坐直了身子。 什么理由……让完爆gb八条街的外形都不成其为理由？ 后面……难道还有更重要的内幕？！ 他们看了下去。 紧接着，当限量版的第一款主机出来的时候。全场鸦雀无声。 上月景正重重地靠在椅子上，“咚”地一声闷响。正好对上了石田三山无神的目光。 两人目光交汇，眼中只看出了对方想说的话。 厉害！ 太厉害了！ ddr影响力如何？ 东京巨蛋座无虚席，全球转播就能看出来！ 歌曲的影响程度，甚至超过电影！传播速度也是极快！然而，秦皇朝利用了这一点，等于全球布下了近五万枚免费宣传的棋子！ 还有全球的街机厅……他们就算不明白平民偶像的恐怖，但是此刻，却仿佛想通了什么！ 第288节 那些战队的街机厅，会如何疯狂？那些期待着第二轮挑战赛的爱好者，会如何期待？ 他们想得更深！想到了这五万名观众的地理分布，此刻，差点就冷汗涔涔！ 欧美……绝大部分发达国家最重要的城市！全部都在笼罩之中！ 好大的一手棋！ “他……不会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布这个局吧？”石田三山颤抖地看向上月景正，他，第一次在秦远峰身上感到了一种潜藏的可怕！ 这是一个表面利刀一样的年轻人。锋锐地绝不吃亏！ 你砍他一刀，必定他会还你一刀！ 科纳米如此，任天堂如此！ 魂斗罗如此，超级马里奥亦如此！ 但是，他今天才发现，这一切，恐怕都是表象！ 这是一个有着狮子做派，却有着狐狸心肠的怪物！ 天生棋手！ 他期待地看着上月景正，他希望对方说不是，因为，他此刻对自己的判断都怀疑了。 但是，他失望了。 “恐怕……还要更早……”上月景正干涩的话语，在房间中回荡，每个人都感觉不寒而栗：“想想吧……如果不是更早图谋，他的开发周期怎么来？如果不是更早图谋，他从哪里积存下来这些资金？” “他……恐怕在入行的时候，就在谋划这件事！”上月景正脸色死灰地感慨着：“可怕……真的……让人感到可怕……这种感觉……我就在面对山内溥的时候感觉过……” “无比明确的目标，却无时无刻不在隐忍……终于等到了今天的厚积薄发……” “石田……”他的声音干地就像在沙漠里走了一年：“恐怕……科纳米这次……” “上月社长！”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再次焦急地响了起来：“这……这还不是重点啊！” “这还不是重点？！” “啪！”一位董事按捺不住拍案而起，脸上的肌肉都在抖：“这种怪物……” 他指着电视上的限量版主机，再指着桌上已经没人看的gb外形，颤声道：“这，这还不是重点？！” 南川吞了口唾沫，艰难地咬牙说：“相信我……各位董事……秦皇朝真正的杀手锏……是在最后啊！真的是在最后啊！” 房间里已经不知道死寂了多少次，这一次，直接变成了停尸房。 完爆gb八条街的外形，不是重点。 长久的预谋，ddr五万人的免费棋子，这还不是重点？！ 他们心里可谓又惊又怒，到底什么才是重点？！ 是最后山内溥跳出来舔对方皮鞋了吗！ “先……先看……”上月景正的声音都艰涩了，不由自主地端起咖啡杯又想抿一口，却恼怒地发现没水了。 他咬牙放了下来，诸事不顺，而且竟然让他升起了害怕的感觉！现在杯子还没水！ 他按下了播放键，在这些都播放完之后，忽然，一张雪白的卡带跳到了所有人面前！ “上月社长……根据我的秘密了解……日本明天要播放的广告……没有这三十秒！” 上月景正点了点头，他要看看，这张卡带有什么不同！ “ddr，作为秦皇朝第一波主打游戏之一，它将采用史无前例的可写录方式！” “全球，任何一个国家的玩家，将在本国内对应点位找到ddr写录地点。每两个月，秦皇朝将不定期推出一首新歌。而玩家可以选择录入新歌，抹去玩腻的歌曲。一次，售价一美元。” “刷啦啦！”这一次，整个会议室，肃然起立！ 完全自发，每一个人都自觉，尽管他们脸上一片震惊。 被吓得身体反应超过了大脑！真正的惊坐而起！ “我……我的天……”一位董事伸出颤巍巍的手指，指着屏幕：“他……他这是……这是要……” “这是要……将全球玩家……一网打尽哪……”旁边的人，感觉呼吸都不畅了，揉着自己的胸口，睁着赤红的眼睛说。 上月景正，石田三山，两个人瞠目结舌地看着电视。 如果说，刚才他们还只是感到可怕，那么，现在，就是感到恐怖！ 谁都明白了这步棋的含义！ 简单，直白，效果却超乎寻常！ 买了ddr卡带的人，将会一直被秦皇朝粘住！无限期地等着这个“一美元”等下去！ 廉价陷阱！ 但是，这个陷阱却完美到了一种极致！ 就算知道，他们也不可能告诉所有玩家！ “呵呵……呵呵呵……”石田三山忽然苦笑了起来，声音就如同夜枭一般，凄厉而涔人：“小看他了……我们都小看他了啊……” “是啊……这样超乎寻常的宣传，必定要用这样完美的手段来结尾……” “先用其声夺人，让ddr的歌曲响彻世界……甚至通过一场盛大的大赛来让更多人沉迷ddr……” “再用其形迷人……掌机的外形，毫无疑问的经典设计……一眼就抓住所有人的心……起码……比gb好了十倍以上！” “最后……用其势诱人……之前ddr的玩家，成了他免费的推销人员……而且这些人员，分布在全球最大的电子娱乐票仓……” 他声音中，透着一股无比凄凉的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的感觉。 “一个广告，用了限量版这种时尚界惯用的手段，再糅合之前的所有优势一举制敌，最后……绝不透露掌机名字，饥渴营销……” “层层递进……滴水不漏……天才……十年难遇的天才！” “这简直就不是这个时代的广告！” 上月景正站了起来，和石田三山对望了一眼，两人，在这一刻，竟然有了默契一般的决绝。 “备车。”上月景正无比严肃地说：“立刻……去机场……” “包机，我要一个小时之后准时起飞！六个小时后，我要到秦皇朝楼下！” 秘书悄然看了一下表。 凌晨四点半！ 科纳米犹豫了几周，上月的事情，三十分钟内，完全一边倒！ 第0349章 风云际会（三） 这个夜晚，注定不止科纳米一人无眠。 平安京，任天堂，天堂四角大厦，同样如此。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偌大的会议室中，任天堂董事全数到齐，用无比警惕的目光看着一面宽大的电视频。在它前方，横井军平，这位掌机之父，正痛苦地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头发，眼睛直勾勾地，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报告。 那是秦皇朝欧美广告的全部内容！ 当他看到秦皇朝那部还没有名字的掌机的时候，整个人都仿佛崩溃了。 没有一个人说话，每个人看向那台掌机，都露出了极其凝重的目光。 他们不敢说话，也无力说话，外观，八匹马都追不上！ 他们想起gb那个砖块，姹紫嫣红的各种颜色，今天之前，这还是他们的得意之作，投入上亿美元，一年研究，数千万的宣传费，第一台掌上主机。现在，却被无形地打了脸。 不声不响的秦皇朝，看似每次都在为第三方的利益搏斗，没想到，别人拿出来的东西，完爆gb八条街不止！ 看看横井军平现在的精神状态就知道了。一个掌机的生身之父，可以说，没有g＆w掌机，就没有任天堂的今天。正是g＆w为任天堂掘了第一桶金，这部掌机，山内溥才放心地交给他。而且执行委员会委员长岩田聪，王牌开发人员宫本茂，甚至山内溥自己都亲自加入。 这部掌机，寄予了任天堂的厚望，也是世嘉md在欧美风头正胜，任天堂感觉到危机的反击。没想到，一个区区第三方拿出来的东西，当场把掌机之父打击得崩溃！ 这是设计理念的差距！ 任天堂全公司努力了一年，耗费巨款的掌机，在广告上，就输得一败涂地！ 山内溥高坐首位，什么都没说。但是每个人都能猜到山内溥，宫本茂，岩田聪，横井军平这四人心中是何等颓败！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横井军平的精神都快撑不住了，耗费自己心血的机器，起跑线和对手简直不是一个档次！ 他反反复复都是这句话，却无人去阻拦他，每个人都知道，作为主设计师，他现在心中何其屈辱！ “横井君精神不太好，先休息一下吧。”山内溥不动声色地说，立刻有人搀扶着对方下去了。 横井军平仿佛一个被剪掉线的木偶，双目呆滞，直到被请出门，嘴里还在无力地呓语：“这不可能……” 门被轻轻关上，山内溥回过头，抚摸着电视屏幕，良久才说：“秦君……我小看你了……你真的很厉害……” 随后，他转过身，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表情，沉声道：“我想，现在，所有的事都有了一个头绪。” “让我们来做一个假设。” “秦君，在入行之前，就详细了解过这一行的阶级制度。他甚至比第三方更清楚，要怎样才能做到顶尖。”他环顾着众人：“两年前，秦皇朝在香港建立，他的目标，就从来不是第三方，而是始终瞄准第一方！” “他悄悄地积蓄资金，收购其他技术性公司。和第三方保持不密不疏的关系……一切的一切，都在等着今天！” “这不可能……”这句话，仿佛成为了今晚的主题，竹田玄洋无力地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喃喃地说：“我们又不是没调查过他的生平……落后的中国出生，祖籍安徽……后父亲调到北京任一个小官，全家搬迁……再之后因为北京政治局势变化太快，他被送出来‘进修’，毕业后，选择了任天堂……却在和下属公司is社长加贺昭三前往美国清理top公司破产案之后递交辞呈……同年，数个月后，他建立了秦皇朝……” “你是想说他没有任何地方可以接触电子娱乐界的内幕。”山内溥紧紧握着拐杖，严肃地说：“但是……这都是猜测。” “现在，事实摆在我们面前！就是这个人，他用他两年的心血，两年的布局，换来了今天这个机会！”他的嘴唇咬了好几次，才磨着牙说：“这是，要踩着任天堂上位！” 屋子里，十余名董事，谁都想说，这是天方夜谭吧？一个中国留学生，怎么可能对一个新兴行业了解地这么清楚？从创业之初，就一直在谋划这件事？ 但是，事实就在他们眼前，根本容不得反驳！ 不是长久的策划，秦皇朝哪里来的这笔钱？ 不是长久的策划，秦皇朝哪里来的研发时间？ 不是长久的策划……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电视上的一行字。 俄罗斯方块！ 如果不是蓄谋已久，本该在ea的俄罗斯方块怎么可能出现在秦皇朝！ 第289节 下方，还没有官复原职，正在旁听的荒川实，没有说话，没有动作，心中的暴怒，怨毒，却如同一座喷发的火山，足以烧毁整个世界！ “他知道……他早就知道！”事到如今，他想通了，一切都想通了！ ces上秦远峰的举动，根本不是拦截任天堂！而是要独吞俄罗斯方块！ 可笑的是，自己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在全球面前被一层层剥开！让洛嘉利副市长嗤之以鼻！让任天堂被撤销摊位！让自己成为全球同道的笑柄！ 都拜这个小杂种所赐！ 他的拳头，差点捏出了血，牙齿“咯咯”作响的声音，直接传达到了自己的耳膜。 “秦远峰……你不死……我心中怒火难消……我一定……一定要让你死！带着秦皇朝一起沉入日本海！我发誓！” 山内溥看了看所有人，站了起来，缓慢，而又沉稳地说：“准备战斗吧。” “这不是能轻易解决的对手。”他的目光，刀子一样扫过所有人：“一个年轻人，能隐忍两年补完自己的计划，寻找到合适的机会。悍然对任天堂发动进攻。这两年的心血，他绝对不会浪费。gb的大规模生产已经投入，金元早已洒出，已经没有撤资的余地！并且，任天堂，决不后退！也从不后退！” 下方，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脸色严肃，没看到掌机和首发阵容之前，他们如果听到秦皇朝要狙击gb，很可能捧腹大笑。 但是现在，对方的刀已经放到了他们脖子上，超炫的外形，强有力的首发阵容，足以对gb造成致命的威胁！ 没有一个人，胆敢掉以轻心！ “这也不是一场能够轻松胜利的战争。”山内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漆黑如墨的夜空，紧紧握着拐杖的手用力顿了顿，坚定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秦君在起跑线上赢了我们。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秦君的掌机，外形堪称完美。不过……一场商业竞争，起点，并不意味着终点的胜利！” “任何敢于挑衅任天堂的人，想挑衅任天堂的人，都是必须从电子娱乐界消失的人。”他深吸了口气，苍老的面容上，浮现的是毫不相称的杀伐果断。 “我曾经以为……”他的目光，刀子一样扫过全场：“秦皇朝是一个可以为我所用的公司。” “现在，我收回这句话。” “这个公司，不可能让它继续存在下去。” “没错。”下方，竹田玄洋深吸了一口气，紧紧抿着自己的嘴唇，两道刀刻一般的法令纹，让他脸颊看起来更加瘦长：“它对任天堂已经造成了威胁。” “不。”山内溥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只是他挑衅了任天堂。” “仅此而已。” 全场人的目光，刷刷刷集体扫向了他的女婿荒川实，顿时，荒川实腮部肌肉都因为拼命咬牙颤动起来，脸色都泛起了不正常的红色。 山内溥不带一丝感情地看了看：“挑衅荒川君，那只是晚辈的戏言。” “这一次，他才是真正挑衅到了任天堂的底线。” “对于这种公司……”他双目冷得如同北极的冰山：“必杀！” “散会。” 山内溥挥了挥手，所有人都走了出去，他这才出神地靠在椅子上，看着电视机上定格的掌机。 作为一行巨擘的掌舵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任天堂绝不可能退！ 它是业界老大，退一步，不是隐忍，而是权威的后退，是尊严的后退！ 一步退，将会引起众多第三方和合作伙伴的猜忌！ 一步退，将会引起已经制造了一大半的gb制作经费付诸流水！它甚至gb的外形都不能更改！ 这是真真正正的大雪崩！ 秦皇朝也正是掐准了gb已经大规模投产，任天堂觉得不可能有人对它发起挑战的时机，逼着任天堂走上了这个擂台！ 它必须，也只能陪着秦皇朝打下去！ 百亿会社面对一亿公司的决战！ 秦皇朝更不可能退！ 一旦后退，电子娱乐界不可能再有它的容身之所！南梦宫，史克威尔，tecmo顷刻之间就会从盟友变为敌人。并且……它的敌人还有紧跟而来，对秦皇朝开发能力觊觎已久的索尼，世嘉！ 只有冲上第一方，制造出新的平衡。秦皇朝才能继续存活下去！ 这也代表着……这条从中国游出来的锦鲤，真正在日本蜕化成了真龙！ 第一方市场，届时绝对会迎来一次83年以后前所未有的大洗牌！ 刺刀，已经见红，就看谁倒在谁的刀下！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无声推开。 一位秘书走了近来，低声道：“山内社长，您预约的小林阁下，中钵阁下，久源阁下已经到了。” 第0350章 风云际会（四） 山内溥养神的眼皮陡然睁开。 有的话，他甚至不愿意对董事说。但是，却可以和自己的敌人讨论。 真是讽刺……他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朝着贵宾室走去。 “山内老先生看起来神色并不怎么好？”久源胜美轻轻抿着一杯茶，翘起的小指无意识地从杯身滑过，甚至都没有站起来。 心知肚明的敌人，何必虚情假意。现在两家就差撕破脸最后一步。 “我想……”山内溥丝毫不以为忤，毫无表情地坐到沙发上：“我就算再不好，也是秦皇朝对任天堂的敬重。公正明堂地提出挑战。也好过……” 他冷冷扫了一眼垂眸凝神的中钵良治，但笑不语的小林光太郎：“好过三位索尼董事被同一个年轻人抽耳光。” “当！”久源胜美的杯子轻轻放在桌面上，冷笑：“我敬重你是前辈，叫你一声老先生。如果你邀请我们是为了说这些废话，我想我们还是战场上见的好。” 山内溥深深看了他一眼，话中有话地说：“索尼……还真是财大气粗，信心十足。” 不等久源胜美反唇相讥，他轻轻摆了摆手：“好了，说正事吧。” “听说，索尼知道秦皇朝的一亿美金凭空消失？” “确实。”小林光太郎淡淡地回答：“不是一次性，而是间歇性。从去年六月开始，至今已经一年多。” 山内溥如同一只出洞的蛇，慵懒，却带着致命的毒素：“你们没有怀疑他。对吧。” “主机被捅破，再被抽走合约，简直是奇耻大辱。而且一次性辱了三位索尼的董事。”他用的是陈述句，冷笑着看着三人说：“他没有动机。对不对？” “那么，现在，你们还敢说他没有动机？” “snk现在正在破产边缘，那封告密信是通过邮局寄出去的，没有指纹，根本无法查到！snk如果是受人利用。又是谁真正捅了索尼一刀呢？” 三位索尼董事，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山内社长，您的手伸地可不是一般的长。” 山内溥没理他们的质问，笑了笑说：“看，我们现在不是有了共同的敌人了吗？” “呵……”小林光太郎毫不掩饰自己的挪揄：“gb大批量生产早已投入，现在想撤都来不及。看到秦皇朝的主机感觉到了危险？任天堂原来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坚不可摧。” “小林君哪……”山内溥脸色不变，舒适地靠到了柔软的椅子上：“暂时休战。等我们解决完了对我们挑衅的人，再来谈我们的事情。” “战火从未燃起，哪来的休战一说。”中钵良治淡淡地回答。 山内溥笑了：“这不就像现在的美苏军事对抗吗？比的就是谁先支撑不住。如果索尼愿意的话，任天堂必然奉陪。” 三位索尼的董事笑了笑：“我们从未说过不答应。” 能平息下去的商战，谁也不想往里面扔美元。 “不过，有个条件。”中钵良治优雅地将手放到膝盖上，淡笑道：“任天堂击败了秦皇朝之后，如果要吞掉秦皇朝，那么，索尼会向他继续注资。” “什么时候……”山内溥长长出了口气：“索尼还没进入圈子，就打算对任天堂剥削战果？” “因为这个战果索尼也很需要！”三位董事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 山内溥看了他们好几秒，点了点头：“那就各凭本事。不过，你们就没有考虑过秦皇朝赢的问题？或者，秦皇朝根本就不是出卖索尼的公司？你们这样不会让跟随你们的第三方心寒？” “论起心寒，谁能比得过任天堂？”中钵良治嗤笑了一声，心照不宣地和山内溥对视了一眼，嘴角挂着一抹轻蔑的冷笑：“至于秦皇朝是不是，根本不重要。人要吃猪肉的时候，绝不会问一头猪的意思。对于一个一亿五千万就敢进入主机市场的公司。我想不出他有任何办法支撑过第一个季度的资金回馈。” “一旦秦皇朝支撑不下去，那么，他们就无法向全球发货。甚至根本无法提货！随之而来的，就是大好局势灰飞烟灭。那时候……”他冷笑道：“就是任天堂反攻占领市场的时候了吧？” 久源胜美阴着声音接了下去：“所以，我们只要好好在一边看着这出猴戏就好……静静地，看着这个狂妄的蠢货走向死亡。” “资金链自然崩溃，佛祖都救不活他！”小林光太郎啧啧有声，反问了山内溥一句：“难道，山内社长觉得他能获胜？” “从未觉得。”山内溥笑了起来，话中有话地看了三人一眼：“任何对任天堂挑衅的人，只能成为历史尘埃。” “我调查过他所有协议，资金，绝对没有任何一笔外来资金注入秦皇朝！他的举动，就像在等着几个月之后天上掉钱一样。或者是想利用这个开门红赌一把渠道商对于金钱的耐心……” 他笑得如同露出牙的老虎：“我敢保证，他绝对会后悔！” “今晚的谈话非常愉快。”山内溥招了招手，秘书走过来递过拐杖：“明天，我想我们可以签署一些书面合约。到时候秦皇朝一旦资金断链，各家能吃下它多少的股份，各凭本事。” 久源胜美冷笑着嘲讽：“我记得山内社长刚说过，挑衅任天堂的下场只有毁灭。怎么？你不准备毁掉秦皇朝，反而决定要扶持他？” 山内溥拄着拐杖，随意地走了出去，夜风中，飘过他的最后一句话。 “那只是舞台上的戏文。现在，我演完了。” 秦远峰永远也不会知道，秦皇朝在现在，就被任天堂和世嘉联盟，以及他们的老对头索尼判了死刑。 不仅仅是这两家公司，全球，不少公司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都只有一个反应。 死刑！ “啪”一份报纸被砸到了桌面上，罗格里德愣愣地看了半天，忽然仰天大笑了起来。 “噢……秦，你还真是傻得可爱，居然挑战游戏巨子任天堂？！你的钱呢？哈哈哈！” “你这条被可口可乐赶出门的看家狗，还抱着幻想？真是……哈哈哈，笑死我了！” 不少渠道商，都冷笑了一声，将报纸丢进了垃圾堆。 这典型的在欧美受了冷遇，最后不知怎么走了狗屎运被乔布斯青睐，现在想来挣点面子。 挑战任天堂？ 没有大笔资金做后盾，敢谈这句话？ 当初就是看你不够格才赶你出门，现在真的想报仇想疯了？ “年轻的蠢货……”索罗夫，在自己的房间里，咬牙切齿地骂出了这句话。 谁也不知道，同一个夜里。东京千代田区永田町一丁目，一辆车，几乎是疯狂地闯进了这里。 一排石头砌成的围墙，围着一些并不紧密的铁栏杆，里面的树木郁郁葱葱，夜风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声音。绿树掩映之中，一栋带着古罗马风格，顶部却是寺院风格的建筑，如同黑夜中的狰狞巨兽，耸立在那里，正欲择人而食。 第290节 车没有停靠在这里，而是停靠在西南侧，一栋并不起眼的别墅旁。 虽然不起眼，但是车门刚被推开，别墅附近十余名保镖立刻习惯性地肌肉紧了紧，明里，暗里，不下二十多道目光，看到了车牌上。 一位矮胖的男子，和三位中年男子，带着焦急的神色从车里几乎是冲了出来，走到门口，那里已经有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在等着他们，他急不可待地将证明往他面前一推，立刻抬腿朝里面走去。 “宫小路房长官。”男人没有多说话，而是做了个请的手势：“海部俊树首相，和众议院议长阁下已经在等着您了。” 这里，是日本国会所在。 全日本，就像中国人知道天安门那样，无人不知这是什么地方。 只是没有人知道，满脸急色的大藏省——日本第一省房长官宫小路兵冶郎深夜至此为了什么。 “海部首相……请原谅我的失职与无能！”房间中，宫小路兵冶郎几乎是九十度的鞠躬，声音都带着颤抖：“请首相及议长尽快定夺……救日本于水火之中！” “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海部俊树，这位日本权力巅峰的第一人，此刻没有一丝笑容，如果熟悉他的人，都会发现他声音中带着一丝隐藏地极好得紧张：“你的报告我看过了，你如实回答我……距离……还有多久？最快？” 宫小路兵冶郎根本不敢抬头，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预计……不超过四个月。” “一月底……日本的经济泡沫危机……将达到数十年来的顶峰！” “首相阁下……议长阁下……还请动员六大财团全力出手……救日本于水火之中！如果他们不动……迎接日本的……将是数十年不遇的浩劫！” “也将是……无可挽回的灾难！” 海部俊树沉吟不语。 历数日本历任首相，哪一位上台背后没有六大财团的影子？ 不是三井，就是三和。不是三菱，就是富士。 他去劝？带着首相的脸面去劝？ 任何一任首相上台后，都想和这些财团分得一清二楚，他如何想再踏进这潭浑水？ 没有人知道他们最后说了什么，这仿佛和任天堂，世嘉，索尼，秦皇朝完全无关的事情。却在一点，一点，极其缓慢，却又极其坚定地，向秦皇朝那条线靠了过来。 就如同海上的泰坦尼克号，终于遇到了从未在海图上出现过的冰山！ 香港，秦远峰已经在会议室做着最后的动员。 他的身边，依次排开，彼得潘，香取敦子，中村雅哉，土田俊郎，上月景正。 每一个人，身后都代表着一股不弱的势力。 而这股势力，他们面对的，将是电子娱乐业真正的皇帝——任天堂！ “准备好了吗！”秦远峰拿起桌上的杯子，这里面装着一杯清酒，用力和所有人碰了碰，眼睛带着杀戮的血红色：“一个月后，秦皇朝主机首发！带领所有人开拓新纪元！” “这……是我们的时代！”他和所有人碰了碰杯子：“为了我们的时代，干杯！” “干杯！” 所有杯子，握在他们脸色异常严肃的主人手中，重重地碰到了一起。 每个人，都满饮此杯。就连不沾酒的香取敦子都不例外。 这一局，不成功，便成仁！ 摆出了这么大的阵仗，所有人都退无可退！ 任天堂不能退，秦皇朝不能退！ 无论外界其他人，这一次，秦皇朝必定和任天堂有一场惊天动地的较量。 死战！不退！ 直到一方倒下为止！ 第0351章 创世纪genesis（一） 89年的圣诞，一片红火。 电子娱乐业，已经成为不少家庭圣诞的选择，欧美更是如此，他们翘首以盼日本的游戏主机和游戏进入市场，每一年，这就像电影的暑期档，新年档期那样，是电子娱乐界的兵家必争之地。 但是，这一年，不少家庭都感到意外，自己的孩子，居然没有提出圣诞礼物？ “噢，乔纳森……”巴黎，一位金发碧眼，身材已经发福的母亲头痛地摸着自己正在读高二的孩子的头，郁闷地说：“圣诞节怎么能不要礼物呢？这是惯例……总不能让我们摆上圣诞树，袜子里却没有礼物吧？这不合规矩的……” “我不管！我不管！”乔纳森是个大胖子，此刻正耍赖地满沙发打滚，一边滚一边叫：“我要礼物！二月的礼物！我不要圣诞礼物！呜呜呜！” “好了，乔纳森！”他的父亲也是个大胖子，拍了他屁股两下，笑骂道：“不要和你妈妈耍赖，你都多大了？起来，告诉爸爸为什么？” 乔纳森满脸不情愿地从沙发上滚了起来，揉着鼻子说：“我们家里又不是非常富裕……要了圣诞节的，以后就没有了。爸爸，一年就这么一次，我想要的东西圣诞节还没有出来啊……” 父亲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好的，到时候爸爸一定给你买回来……” “噢……不！不！”乔纳森瞬间激动地跳了起来，就像一只拼命摇尾巴的大狼狗，讨好地笑道：“爸爸……让我去买吧！” “你？”父母都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父母给你买回来放袜子里不一样吗？” “不一样！不一样的！”乔纳森兴奋地挥舞着双手：“噢，爸爸，妈妈，你们不理解那种感觉！我看到广告的第一眼就爱上它了！太炫了！太酷了！这种东西……一定要拿到就打开玩，才能体会到那种期待已久的感觉！” 父母终于答应了，乔纳森欢呼一声，飞奔进了自己的房间，迅速抓起了电话：“嘿！比利！我父母都答应了……你父母也答应了？！太棒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排队！一定要第一时间买到那款新型游戏机……放心，人应该不会太多，毕竟不是任天堂的主机……” 就在乔纳森打着电话的时候，美国各大商场，都已经人满为患。 这是平安夜，整条街，已经沉浸在了一片欢乐的海洋，到处都能听到自发的，歌唱圣诞的圣诞歌曲，一株株圣诞树灯火辉煌，然而，本来早就该结束购物的商场中，却随着满街狂欢的人流，不时冲进一名名带着兴奋，期待，急切神情的青少年。 “什么？！没有？！”一名二十四五岁的青年，愤怒地敲着桌子：“没有你们还挂出广告来干嘛？！整条街都挂满了！家乐福不是秦皇朝主机的代理点位吗？！圣诞节都不发售！什么时候发售！？” “没办法啊……”圣诞节，服务员都差不多回家的回家，站在台前的是西装革履的部门经理。愁眉苦脸地说：“宣传肯定要早一步拉开的。发售日期根据内部消息说是二月。你们二月再来吧。要不……现在有上架的md和fc，你们再看看？” 这家家乐福店子里，跟在愤怒的青年身后，还有好几名青少年，一听这话，用一种古怪的目光打量了一眼柜台前的人，异口同声地喊道：“谁要啊！难看死了！” “又丑又黑！一点现代感都没有！”“是啊！和秦皇朝的掌机比起来，简直是天上地下！” 类似的情景，发生在全球各个角落，而next公司的电话，差不多都被打爆了。 “乔布斯先生。”正在切火鸡的乔布斯洗了洗手，接起电话，就听到里面秘书的声音：“圣诞节询问秦皇朝主机的人，甚至超过了询问fc的人……乔布斯先生，这台主机，销量恐怕会非常惊人。” 乔布斯想了想，开口道：“他们打了个开门红，但是，秦君的资金，永远是个绕不过去的坎。反正渠道商找他提款又不是找我。我们只等着他资金崩溃的一天就好了。” “乔布斯先生……”电话里犹豫了一下：“我们……不出手？如果他主机销量好……我们接盘也不错。” “不！”没想到，乔布斯却忽然怒吼了起来，随后，深吸了一口气说：“sorry，我冲动了。next不做游戏，永远不做！” “谁要接盘，就让他去，我要的只是秦这个人而已。” 秦远峰绝对没有想到，他主机都没发售，从公司到个人，已经被一群人瓜分好了。 圣诞节很快过去，然而，这场主机大战的风潮，已经正式开始越演越热！ 全球，任天堂的经销点，秦皇朝的经销点，通通挂上了巨大的横幅，广告不要钱一样洒了出来。任天堂，已经毫不避讳地和秦皇朝正面交锋！ 大把的金元洒了出去，山内溥坐在总部冷笑不已，任天堂这六年有的是钱。秦皇朝的主机影响力再大，他也要用密集的广告冲淡它！ 如果秦皇朝和他对着播放广告，那再好不过！ 每一条广告，都是成千上万美元，秦皇朝敢和任天堂拖？ 找死！ 但是，事实的情况就是，秦皇朝还真的就和任天堂打起了金元战争，任天堂放了多少，他们绝对不会少太多！ “这是等着资金链提前崩溃？”任天堂中，一众董事都瞠目结舌。 他们完全不明白，秦皇朝这是发了什么疯！ 一分钱都要精打细算的现在，对方居然敢接着广告往下打！ 正由于这种广告的铺天盖地，各国语言版，gb，和这台不知名的主机，现在已经炒到了全球皆知！ 这是成千上万美元堆积出的结果！ 每一天，各大经销点都要接到众多电话，有的是询问gb，但是更多的人，却是询问那台一直拒绝播放名字的主机！ “太酷了……”无数青少年，一次又一次看着那台让他们为之倾倒的主机，焦急地等待着……二月的来到。 任天堂没有退，他们在静静等待着自己反攻的时候。就像一只舔着利爪的猛兽，已经将秦皇朝看为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秦皇朝更不会退，秦远峰一次次地看着日历，沉吟不语，等待着那场惊天巨变的发生。 日子，过得非常快，无论怎么催，秦皇朝都绝不公布主机的名字。这份神秘，势必保持到最后！ 二月，在玩家焦急，两家对头公司各自盘算的气氛中，终于来到。 巴黎，夜，八点。 冬季末尾的巴黎，一股股冷风在街道上游串，但是，不是任何节日的二月一日，大街上，却忽然充斥了无数青少年。 他们带着无比期待的表情，三五成群地走上街头，每个人，都不时地，小心翼翼地摸着自己的裤兜，仿佛自己的心都揣到里面了一样。 “嘿！埃布尔！”一位青年刚走出家门，立刻眼前一亮。 他家门口，已经停了一辆半新不旧的车，车上，几个和他一般大的少年郎正拼命朝他招着手，满脸兴奋：“等什么呢！赶快上来！九点开始首发！只有一个小时了！” 吹了声口哨，埃布尔立刻跳上了那辆敞篷车，开车的少年得意洋洋地拍了拍车门：“怎么样，我爸的车，我给他取名大黄蜂！够劲吧！” “废话！”“赶紧开！没工夫看你炫耀车！”“伯纳德，你有驾照了？” 几只手愤慨地伸向他的头发，狠狠揉了好几次，伯纳德郁闷地说：“坐好……走了！” 一连串的口哨声，带着一车年轻人兴奋的心情，马不停蹄地向着目的地开去。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埃布尔拍了拍自己的裤兜，兴奋地笑道：“这次，我一定要买到面具的白色限定版！他可是咱们巴黎的骄傲啊！” “混蛋！我也想买呢！我都准备买两台！”“我也想要啊！只有七百台！希望能赶得及！”“上帝保佑……人千万不要多啊！为了买这台名字都不知道的主机，我圣诞节都没要礼物！噢……只收了一堆糖果！那不算礼物！” 叽叽咋咋的声音，通过敞篷车，染透了这条长街。 埃布尔激动地站了起来，在车上狼嚎一样大叫了一声，高喊道：“面具！我们来了！” “伙计们！”他如同拿破仑凯旋归来一样，挥舞着手臂，革命一样高喊：“我们的目标，在哪里！” “托卡德罗广场！”三个人，声嘶力竭，却极度兴奋地大叫着回答。 “那里有什么！” “埃菲尔铁塔！” “哈哈哈！上帝保佑我们凯旋归来！” 第291节 但是，他们的激动没有维持十分钟。 刚开出去不久，他们就诡异地发现…… 堵车了？！ “哦！混蛋！”伯纳德目瞪口呆地看着周围有些拥堵的街道，狠狠拍了拍车窗：“这是怎么回事？！要堵车怎么会选在今天！这群混蛋都大半夜逛埃菲尔铁塔吗？！” 第0352章 创世纪genesis（二） 他的话音还没说完，“啪”一块包装完好的口香糖就飞了过来，轻轻打到了他的脸上，他正要发火，却看到旁边的车车窗摇了下来，一位面容姣好的十七八岁女生，撩了撩金色瀑布一般的长发，对着他挥了挥手“嗨。” 顿时，他就闭嘴了。 “你们也是去托卡德罗广场？”女生吹了个泡泡，笑着问：“去买那台‘水晶’？” 众人愣了愣，立刻猛地点头。 水晶，不知道谁取的名字，却在广大被秦皇朝主机一眼迷倒的青少年中迅速传开！ “对！你也是？”“哈哈当然，我一个人开车去。太无聊了。” 埃布尔激动地脸色泛红：“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托卡德罗广场？” 女生毫不掩饰地犯了个白眼：“你们叫得那么大声，谁都听得见。我一看你们的年龄，就知道你们肯定不是去看铁塔的。” “哎。”两辆车就靠在一起，女生笑眯眯地抬了抬眉毛：“要不，咱们跑过去？” “啊？！车呢？堵车很快好了吧？” “好？”女生见鬼一样看了看他：“噢，这位帅哥。你好像不理解为什么堵车。” “我的大学，几个电玩社，还有一大批同学，都组织了面具后援团，还有一些非限量版不买的。大概一百多号人，他们都在巴黎，现在……”她打了个响指：“恐怕正在从四面八方赶过来。” “噢，忘了告诉你，我是瓦尔·德·马儿尼大学的大一学生。咱们学校人还算少的。呵呵，索邦大学，新索邦大学，勒雷·笛卡尔大学，万桑，多芬，南泰，南北大学，你算算巴黎多少大学？” “小帅哥，托卡德罗广场可是开放式广场，姐姐敢和你打赌，今天晚上那里不仅仅有巴黎这些该死的疯子大学生，还有尼斯，普罗旺斯，戛纳，波尔多……噢，天哪……我都不想数下去。天知道那里今晚会聚集多少人？” “啪”她吹破泡泡，抖了抖手上的电子表：“现在，是八点十八分，过去还要排队，呵呵……” 几个高中生，完全听傻了。 什么？这么多人……他们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的人，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这么多人……其中有多少是去托卡德罗广场买主机的？ 不……有多少是和我们去抢限定版的？！ “欧……shit！”埃布尔差点尖叫了起来，毫不犹豫地推开车门，高喊了一声：“伙计们！还等什么！跑起来！你们想等一夜吗？！” 几个伙伴愣了愣，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居然有这么多人买主机！ 这和他们开始的预想不一样啊……欧美，只有一个任天堂的牌子啊！世嘉隐隐约约能记住。这个秦皇朝的主机怎么会这么多人去买？ 他不知道，有的商品，足以一眼就吸引到人，然后，人们才会去关注他们的品牌。 在这个89年，对比起gb公布的板砖模样，秦皇朝那台主机可谓完爆！ 并且……他们完全不知道这部主机叫什么！ 他们想知道，神秘感，一直萦绕着他们，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去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主机！ “哎，等等我啊！”女生从车上跳了下来：“其实我们可以再等一等！我的车抛锚了！” “没有时间了！” 托卡德罗广场，不远处，就能看到高耸入云，法国的骄傲，埃菲尔铁塔。 夜晚的铁塔，被一片灯火辉煌所映照，仿佛一座金塔。 这里，是法国的骄傲，这里，随时随地都充满了热情。 但是，今夜，这里注定比以往都要火热！ 人声，尖叫声，就像刚刚爆裂的火山，热情，几乎要将这片天际燃烧！ 根本看不清多少人！这个年代，没有网上订货，全部只能现场购买。而此刻，在两旁灯火映照之下，托卡德罗广场，影影倬倬，人影根本看不到头。 瞠目结舌的埃布尔一行，来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这……这……这也太……”伯纳德瞠目结舌，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通过路上的介绍，他们已经知道女生叫做爱丽丝，此刻，爱丽丝也目瞪口呆，嚼口香糖的嘴唇都停住了，愣愣地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无语地说：“这……这怕有几千人吧……真不知道上万没有……” 是的，他们根本看不清上没上万，核心，显然是在埃菲尔铁塔底部，幸好这是个开放广场，否则，这绝对是一个和卡塞鲁勒同样等级的广场，秦皇朝现在根本没有资格在埃菲尔铁塔下方设点。 但是，今天之后，一切都很难说。 此刻，人潮如堵，喧嚣震天，每个人都带着兴奋的目光，看着埃菲尔铁塔下一个硕大的展台。 就算是开放式广场，秦皇朝也肯定是要给政府交钱的，不知道给了多少钱，也幸亏乔布斯的人脉，现在，铁塔底部，隔得老远，都能看到四个超巨大的气球，绑在铁塔脚上。气球上，一个硕大的，抱着竹子的功夫熊猫跃然纸上，qin dynasty几个硕大的蓝色英文logo，环绕着整个气球。 秦皇朝，初次在世界上，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 不是第三方，而是第一方！ 一旦这一步成功，秦皇朝的名字，走到欧美，绝不会再有任何渠道商轻视！ 而对于成功，秦远峰有足够的把握！却必须等待时间！ 二月十八日！ 日本铡刀落下之时，他要看看，是谁笑道最后！ “太多了……我的天……”埃布尔愣了半天，忽然尖叫起来：“看！面具！面具！”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这个人，可谓法国如日中天的青少年精神领袖，当然，只在电子娱乐圈和街舞界。他们正好是其中之一！ 他们举目望去，差点跳了起来！ 就在他们前方，一个穿着和面具参加ddr全球挑战赛一模一样衣服的男子，带着一张惨白的面具，正在那里和其他几个人有说有笑。 “噢……my god……”爱丽丝愣了不到一秒，立刻冲了过去，疯狂地扯下身上的外套，尖叫道：“偶像！能给我签名吗！我是你的忠实粉丝！巴黎爱丽丝战队的dancer！我，我爱死你了……了……” 下一秒，爱丽丝如同机器人一样站在原地。语无伦次地看着面前的一群人。 这群人中，就有面具，但是他们转过身来，却发现人人都带着一模一样的面具！ 这是怎么回事？ 爱丽丝完全呆住了。 “抱歉，我不是你的偶像。他还是我的偶像呢。”面具男两手一摊，耸了耸肩，盖着脸的面具下传来闷闷的声音：“不好意思了啊。” “那……那你们这是……”爱丽丝恨不得一脚踢死面前这几个人，知道老娘刚才有多激动吗？！结果居然玩老娘！ “哈哈……”一群面具男干笑道：“秘密！” 不过，他们很快就笑不出声来了。 八点半，人越来越多，整个广场几乎都没有游客了，上百名警察蜜蜂一样穿梭在人群中维护治安。这群带着面具的人却发现，面具男越来越多！ 随着时间的逼近，这里，已经成为了一片人声鼎沸的海洋！ 漆黑的夜，却压抑不住在场近万名青少年爆发的热情！ 他们就像黑夜中最显眼的火炬，蔓延出去……一直燃烧整个巴黎！ “真是……鼎盛……”主办台上，一位中年男子，紧紧抿着唇，脸上却带着丝毫掩饰不住的大笑，兴奋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满意地打量着眼前的盛景，几个月前，总部发来命令，进购一款名字保密的游戏机。他第一个问题就是：任天堂的新主机？ 遭到否决以后，他立刻否决了上面的做法。理由是：家乐福的每一个柜台都价比黄金，多少商品跪着求着要进家乐福，这个新主机没有通过自己，自己不知道质量，凭什么摆上家乐福这种超市龙头的柜台？ 在则说，不是任天堂，哪里来的名气？名不见经传的公司要求主要柜台？而且还需要家乐福打广告？ 凭什么？ 但是，上面的回答只有一句话：这是命令。 于是，他心不甘情不愿地为这台主机做宣传，甚至商品他都懒得看。今夜，它的首发仪式，居然不选在家乐福，而是选在托卡德罗广场？！ 他差点就直接打电话给对面骂过去！ 家乐福给你推荐位你还不知足？给你柜台你不满意？好吧，虽然柜台比较偏门，但是家乐福是什么公司？你以为你是任天堂？ 愤怒之下，他却不得不来看这件商品销售现场，因为，总部还有一句话：进货量极大。 他慢悠悠地吃完晚餐，六点半就开始从温暖的家里来到了寒风中，并且叫上更加不情愿的秘书，慢吞吞地开着车往托卡德罗广场磨。只不过，刚开了十几分钟，就发现不对了。 堵！这是他的第一感觉。 多！第二个感觉是，年轻人太多。 他当时并未往这方面联想，来到托卡德罗广场之后，这才倒抽了一口凉气。 多！更多！ 当时，天边还有一抹金色的晚霞，然而，这抹晚霞仿佛照不尽现场的人群！ 无边的青少年……在这个不能网络购物的年代，自发地组成了一只生力军，带着渴望，期待，吃着薯条汉堡，就这样兴奋地等待在这座世界奇迹之下。 辉煌的铁塔，密密麻麻的人群，他差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这个秦什么什么公司，居然能号召到这么多人？！ 第0353章 创世纪genesis（三） 等铁塔上的灯光亮起，他更是倒抽一口凉气。 四面八方都是人，仿佛陷入了人群的海洋！ 站在十几米的售卖现场，他第一次感到了关注！ 无数人的目光，都期待地看着这个发卖点，再关注着上面的时钟，就像他被万人瞩目一样。 “杜兰德部长！”就在这时，不等他想完，一个声音已经打断了他的回忆，自己的卢梭秘书，满头大汗地拿着一叠资料表，根本不顾被挤歪的西装，被挤扭的领带，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杜兰德部长！不好了！” “不好？”杜兰德差点哈哈大笑：“哪里不好？好得很！” 第292节 他满意地指着眼前的人海：“你看看……这才是万民归心……多少人聚集到这里……只怕有上万了吧？家乐福这次，恐怕要特意为它组建一个大项目啊……” 卢梭脸比苦瓜还苦：“确实……人非常多，人气很火爆……据说这里人口密度已经超过了一万五千人……” “哈哈！”杜兰德忍不住大笑起来：“卢梭，怎么了你这是？脸色简直就像从塞纳河捞起来的死鱼一样。” 但是，卢梭下一句话，让他一起变成了死鱼。 “我们这个点……只有五千台的配额……” 杜兰德的大笑就像被斩断尾巴的猫，戛然而止，然后猛然变成了尖叫。 “五千台？！这么大的规模怎么只有五千台？！是哪个混蛋定的配额？！他是猪脑吗？！” 他倒抽了一口凉气，一万五千人以上……这是超大型的集会规模，出不得一点乱子，如果这些人全都是为了买这台主机而来…… 他到时候又拿不出来的话…… 别说只差一千台，就算只差十台！他能不能完整地走出这个场子都是问题！ 更不要提家乐福的百年名声！ 卢梭恭敬地看了杜兰德半天，杜兰德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 好像就是他亲自说：这种不知名公司的主机，五千台我是满打满的算，绝不可能超出！ “还愣着干什么？！”杜兰德恼羞成怒地吼道：“你想让我在这里被分尸不成？！赶快去仓库提货啊！” 卢梭理智地看了看黑压压根本看不到头的人群，立刻拨浪鼓一样摇头。 开什么玩笑！ 职位是难得，现在挤出去不是要了自己的小命？！ 杜兰德这才醒悟，看了看周围的人群，冷汗都冒了出来，抖抖索索地说：“给……给我手提电话……我要求立刻和总部联系……” “部长……” “别他妈给我添乱！如果你不想我被这帮疯子拉上绞刑架的话！就是派特种部队都得把货运进来！”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那一刻，忽然，全场寂静。 寂静，永远是相对的。但是这一秒，随着一阵低沉而恢弘的“当……当……”声响起，全场的人，竟然想被消防龙头冲过的火焰堆，从靠近埃菲尔铁塔的中心，到外围，如同涟漪一样，迅速安静。 所有在场的电玩爱好者，街舞爱好者，他们眼中几乎同时射出了兴奋至极的目光，就像吸毒者遇到了高纯度海洛因，几乎无法移开！ 上万道目光，同时集中在了秦皇朝特意架起的那台古老挂钟上。 “当……当……”钟声悠久而优雅，足足敲响了二十一响，全场寂静。 就在同时，一阵惊呼，从所有人嘴里，齐声发出！ “噢！”“fuck！帅呆了！”“天哪……” 出声的人，他们都如同中了魔，眼睁睁地看着埃菲尔铁塔，只有大张的嘴巴，瞪圆的眼睛，完全出卖了他们的内心！ 或许，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铁塔上，不知何时，放上了四面围绕铁塔的十米见方海报，却被一层黑布蒙住，根本看不到里面是什么。 但是，就在刚才，随着钟声响起，四面巨大的黑布，轰然坠落！ 其中隐藏的秘密，永久展现于世人之前！ 柳暗花明又一村！ “刷刷刷！”与此同时，海报周围，数十盏霓虹灯，如同刺破天际的霞光，将整个广场映照得一片金碧辉煌。 在灯光之中，埃菲尔铁塔的庄严，集会的火爆，完全融合到了一起，这些霓虹灯光，仿佛秦远峰已经冒出头的野心，横扫广场大地！ 在89年，演唱会都刚刚推广电视机串联技术的年岁，秦皇朝对游戏的诠释，首发仪式的高规格，真正拔高了所有电玩迷的眼界！ “这个混蛋董事……”埃布尔瞠目结舌地看着漫天飞舞的灯光，兴奋地语无伦次：“真是……太舍得了……” 舍得舍得，没有舍，哪来的得？ “是啊……真的……太漂亮了……我难以想象这仅仅是一个主机发布会……我还以为我来到了什么演唱会现场……”旁边的爱丽丝，和他一样，呆呆地看着天空。 “巨蛋我去了……为了那群参赛者，他租下了整个巨蛋，并且投入了大量烟火……没想到今天……”“比起秦皇朝的首发仪式……以前的任天堂，世嘉真的是弱爆了……”“亏任天堂还是这么多年的龙头……就没推出过这么正经的首发仪式……”“这个公司，我是记住他们了，绝对记住他们了……” 无数人的低于，他们在这一刻被从未见过的首发仪式带来的震撼，因此而敞开的心扉，呆滞地看着海报，无意识地说出了他们的心里话。 但是，他们很快就回过了神来！ 这里是哪里？ 不仅仅是埃菲尔铁塔，不仅仅是广场，不仅仅是世界古迹。这里……更是他们争抢限量版！买回期待已久的主机的地方！ 这一刻，九点整，幕布落下，片刻的沉寂之后，如同滚油中倒上了开水！顷刻沸腾！ 因为，那四面巨大的海报，上面，全都是一台主机！ 雪白！无暇！透明！黑色按键！ 后方，有一个精细的面具图案！ “噢！！！”无数的欢呼声，许多人圣诞节都没有买礼物的兴奋，这一刻，终于完全释放！ 他们……第一次看到了，这台主机真正的名字！ 创世纪！genesis！ “够霸气的名字！”伯纳德挥舞着双臂，情不自禁地举起双臂，扯着嗓子高呼：“嘿！秦皇朝！你棒极了！” 他的欢呼，就像大海中的一滴水，现在，全场都在欢呼！ 无比惊艳的开场！无比霸气的名字！ 揭过任天堂这一页！迎接新世纪的到来！ 这是真正的电子娱乐世纪！是属于秦远峰独有的世纪！ “帅气！”“很棒！嘘！”“我参加过最好的首发仪式！嘿！秦皇朝！你们比抠门的任天堂强多了！” 挥舞的双手中，有一部分人，他们尤其优越。 因为，他们手里拿着一面惨白的面具！ 这代表着，他们去过东京巨单！ 这让他们旁边的人眼红得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秦皇朝。”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响彻整个广场。 那是扩音器的声音，不知道谁说出来的，不过，如果能用监视系统，就会发现，此刻，地球的西面，数个发达国家，主要城市，全部都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秦皇朝，首台主机，创世纪，genesis。首发仪式……” 全场寂静！ 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等那声开始，他们就会如同古代最勇猛的武将一样，冲到发售台前。 “现在，正式开始！” “呼啦啦！”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上百名警察，志愿者，蜜蜂一样串了出来，开始组织人员排队。 每个铁塔的一面，下方都有接近十五个半圆形的发售台。四面，就是六十。 一分钟，倾销数据按照一百二十台计算…… 杜兰德心都凉了！ 撑不过三个小时！ 但是现场有一万多人！一旦出问题，引起骚动。他就是家乐福的百年罪人！他毫不怀疑总裁阁下会把他钉十字架！ “快……快！”他甚至都合十开始祈祷，刚才打电话的人来的更快一些！ 全球首发，正式开始！ “一台创世纪！”排在首位的，是一名女生，他简直如同饿红眼的母狼一般，急不可耐地将三十美元拍到桌子上：“要面具限量版！一定要限量版！不给我限量版我会诅咒你！他是我男朋友！” 售货员明显呆住了。毫无疑问，最后一句话给了她极大的刺激。 “抱歉……”她喉咙里那句胡说忍了半天才咽下去，歉意地说：“限量版不加价，但是，完全看个人运气。我不能保证您得到的是限量版……” “噢！怎么会这样！他是我男友！是我男友啊！”女生生怕别人不知道，尖叫了起来。 她声震八方，丝毫没看到，后方远远的队伍里，一个帅气腼腆的男孩把自己的帽子扣得更紧了一些。 比利脸都红透了，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粉丝了！ 这个粉丝，还特意跑来买他的限量版！ 太不好意思了……幸好上次带的面具……否则现在恐怕要被当活化石围观了。 第一个的女生，显然没有如愿，嘟囔着嘴拿过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刚一打开，就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随后，就是一阵失望的大喊：“我要换！我要换！这不现实！你一定把限量版藏起来了对不对！” 第0354章 创世纪genesis（四） 杜兰德立刻坐不住了。 这是家乐福的渠道！家乐福小妹妹你知道是什么吗？！ 藏限量版？这种名声说出去不被虎视眈眈的麦德龙笑死？你能给我安静点吗？！ 被心中发现少了至少五千台销售额已经刺激地快要发疯的杜兰德，两步就走了上去，强忍住警察把她拖出去的冲动，笑道：“这位小姐，创世纪的销售尊贵的秦皇朝公司委托的是我们家乐福，还请您慎言，否则我完全可以告您诽谤。” 女生怒气冲冲地哼了半天，这才离去。 刚刚开始售卖，就出现了这种小插曲。而且知道完全凭运气，不用加价！顿时，其他四面的人，立刻掏出法郎放到了桌面上。 秦皇朝说的很清楚，除了日元，欢迎英镑，加元，美元结算！ 就是不要日元！ 欧美的玩家何其庆幸！ “噢！天哪！我的人生没有希望了！”一位男生，刚打开盒子，立刻发出比刚才那位女生更大的尖叫声：“我对面具如此忠诚！居然没有买到他的限量版！” 他哀叹了半天，紧紧抓住盒子，眼珠一转，立刻大喊了起来：“谁有限量版！我加三十法郎……不！五十法郎购买！” 根本没有人理他。 第293节 后面的人早就忍耐不住了，一把把他拉到一边：“嘿！伙计！要换等会儿！我现在都等不急了！” 然而，售货员看到这个人，又呆住了。 这……这是玩我的吧？ 刚刚走了个面具的女友，现在本人来了？ 和全球挑战赛上一模一样的服饰，一模一样的面具！ “嘿！美丽的女士，请给我来一份限量版。我想你知道我是谁。” 售货员呆了呆，正要转身，旁边的人立刻踩了她一脚，指了指看不到头的人龙。 售货员疑惑地一看，顿时，脸就拉了下来。 后面……起码有上百带着面具的人！ “噢！混蛋！这群混蛋太狡猾了！”排在后面的伯纳德愤怒地喊道：“他们怎么能这么欺骗人！” 爱丽丝在他身后，也惊叹地说：“我现在知道……怎么这么多人戴面具了……” 显然，这位男士毫无优待。 人越来越多，从埃菲尔铁塔上空望下去，下面，已经是一片人流的海洋。 漫长的人龙，仿佛为这一片广场装点上了漆黑的颜色。根本看不到头，只能看到终点。 “一台创世纪！”“一台创世纪！”“两台创世纪！”“能……能优惠一点吗？” 各种各样的话，让售货点根本停不下来。 杜兰德几乎要跳脚！ 平时，他是多么希望货物卖的更快。 现在，他无比希望货物卖的更慢！ 每看到一台拿出去的一尺见方的盒子，他脸皮就抽动一分。他甚至已经想到两个半小时以后，对方挤不进来，他横尸当场的模样。 现场，ddr和街舞的粉丝，并不占多数。 真正多的，是那些游戏狂人！ 他们根本不会管什么限量版不限量版，他们只知道，这部主机击中了他们的心脏！ 如果非要比喻，那就是心脏是一瓶五十年的鹰鸣赤霞珠，现在，被一个调酒宗师拧开了瓶盖！ “砰”的一声，芳香四溢！ “砰”的一声，创世纪，一击即中！ 他们要买这台最炫的主机！让那个难看的砖头gb去死！ 米歇尔，这位特意从戛纳赶过来的女孩，很胖，带着一副厚厚的眼镜，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她宅女的身份。 “一，一台创世纪！”她站到台前的时候，声音都尖叫了起来：“不用限量版！给我最普通的版本！但是要快！最快！飞快！光速！另外！我需要心跳回忆，吃豆人，ddr写录卡！” 拿到盒子之后，她立刻拆开，三十美元，包括了两节汤浅电池的钱。所以，绝对是打开就可以玩。 “终于……”她看着打开的盒子中，那部雪白的主机，根本没有管旁边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喃喃地说：“终于买到了……可以随时随地玩……虽然gb也可以……但是女孩子怎么能要那种凶器？！” 她抖抖索索地，呼吸都粗重了，以一种极度兴奋的心情拿出那台雪白的主机，找到了上卡的地方，马不停蹄地塞进吃豆人的卡带，胖胖的手指都在发抖，颤抖着按上那几个黑色的按键。 “日思夜想啊……”她紧紧咬着红润的嘴唇：“嘿……亲爱的，你知道吗？电视上看到你的第一刻，我就知道，你绝对是我最好的圣诞礼物，你实在太漂亮了……了……你们要干什么？！” 最后一声，她完全是爆发出了一个胖妞的肺活量，尖叫声足以震破所有玻璃。 因为，她从激动中回过神的时候，发现四周一片死寂，所有人，无论男女，无论美丑，都用一种疯狂的目光注视着她手中的机器！ “你们要干什么！我警告你们！现场都是警察！”米歇尔立刻地，干脆地将主机塞到自己厚厚的冬装里，气势不凡地怒吼：“抢劫是犯法的！你们想在众目睽睽之下犯法？” 但是，仿佛没有人听到。 所有人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停留在了她的肚子上——那是她刚塞进去机器的地方。 “白色……”终于，有人颤巍巍地出声了，随后，几乎变成了怒吼：“她的是白色的！是mask！是限量版！是今夜第一台限量版！” 这个声音，仿佛比刚才九点的时钟更响。 如果说，这一声，是一个浪尖，那么，紧接着的就是海啸！ 他周围，已经围满了上百人！在这种人流密集的时候，上百人，简直轻而易举。 每个人的目光，简直无视了她这个人，而是全部都看着她的肚子！ “白色！真的是白色！”围堵她的人群中，一位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大喊道：“美女！赶快拿出来再看一下！快！快！” “确实是白色！我刚才看的一清二楚！”“fuck！fuck！我是面具的忠实粉丝！我都没买到限量版！她一个游戏迷居然抢去了！”“不是吧！我不甘心啊！现在不是少了一台了？！”“不！不！怎么会！一个游戏迷用面具限量版干什么！” 看着周围吃人的目光，米歇尔愣住了。 白色？ 对啊……这台主机……好像真的是白色…… “这，这，这……”她嘴唇都抖了起来，抖抖索索地将主机从衣服里拿出来，顿时一声划破天际的疯狂大笑：“哈哈哈！白色！真的是白色！这真的是限量版！我买到限量版了！啊哈哈哈！” “呸！呸！呸呸呸！！”无数的女人心中骂出了碧池这个词语，眼睛发红地看着一个胖妞，举着一台通体雪白透明，此刻，在埃菲尔铁塔之下，仿佛雪山钻石的主机，发出无穷的光芒。 “我呸！”爱丽丝一口唾沫差点没飞出去：“这死胖子运气怎么这么好！千分之一的几率都被她碰到了！难道我要吃的胖才能买到！” “真的是限量版！”“出限量版了！”“fuck！第一台限量版啊！是谁！是谁这么好的运气！”“羡慕死我了！羡慕死了！嫉妒死了！” 当那部白色主机冒出的时候，她周围的百人，一道道诅咒，和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差点把这个胖妞凌迟。 “居然被一个死胖子拿到了？！”这部主机，它的价值可不仅仅是收藏，对于法国的dancer，这就是一面旗帜！ 顿时，有人不干了。 米歇尔高傲无比，举着那部主机，就像巡游的女王，傲娇地在人群中走过。 羡慕吧？嫉妒吧？恨吧？ 没门！ 这是老娘的！ 谁都抢不走！ 让你们巴巴排一晚上！ 让你们说是面什么的粉丝！ 但是就是被老娘买走了！ 她掩饰不住的哈哈大笑，直到撞到一个男子身上才停止了。 她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第一反应就是，这是哪个明星？好帅？ 他来找我？ 噢……天哪，这部主机真的是我的天使！ 但是，她的美梦不超过三秒。 “一百法郎。”金发碧眼的帅哥根本没看她，目光痴迷地盯着那只胖手上的火炬：“卖给我。” 你玩老娘！ 米歇尔差点就骂了出来！ 没看到有一个比主机还漂亮的女人拿着它吗？！你是什么眼神！ 可惜，她说出的话却是：“四百法郎！加一台创世纪来换！我不会放开我的天使的！” “三百！” “三百六！” “三百二！” “三百五！” “成交！” 周围的人都傻了。 这个忽然跳出来的高富帅谁啊？你带这么多钱上街你父母知道吗？ 男生麻利地掏出几张法郎，伸手就要去拿。米歇尔一把打开了他的手。 “胖妞！你赶快放开它！”男生也急了：“这种东西就不是普通游戏迷该得的！” “主机呢！”米歇尔不为所动：“没有主机，我绝对不走！” 男生差点没被她气死，咬牙切齿地指了指队伍：“我的仆人正在帮我排队……你赶快拿给我！” 最后一句，他是用吼的。 这一场小戏，仿佛给其他土豪打开了一扇天窗。 “五百台。”一位穿得其貌不扬的男生，用长长的袖子盖住他手上的欧米茄限量版，红着眼睛说：“我当场要！当场开！如果没有，再来五百台！” 第0355章 创世纪genesis（五） 身后的人都傻了。 “嘿！伙计，你这样太没有公德心了！”“是啊！你买完了我们买啥？！”“谁知道这里有多少？” 杜兰德差点就没有冲上去掐死这个满嘴喷金的白痴。 你敢不敢再拿多点！ 商量下包个场好不好？你都包圆了我也好交代。现在你五百五百地拿是什么意思？！ 嫌我死得不够快？！ 秘书不动声色地离开了气的打摆子的杜兰德身边。 售货员都愣住了，过了半天，才听到对方问：“好像没有限制每个人买多少吧？” “没……没有……”售货员咬了咬牙，艰难地说：“我，您……这样，请您进后台……我请工作人员帮您猜……” 第294节 杜兰德眼睛冒火地看着这个白痴走到后台！ 他只希望这蠢货要么第一台拆出限量版，要么最后一台拆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欧美，这一天，无数个知名广场，已经变为了不夜城。 每个广场，都有上万玩家聚集，主机一份份地卖出，销量好地出人意料！ 也许……欧美玩家已经有很大一部分想不起，任天堂的gb，同样是在今天发卖！ 往日人头孱动的电子街上，北部一郎脸色如同吃了大便一样的难看。 作为昔日欧美片区总裁荒川实的得力属下，现在美国片区宣传执行总监，他的权利不可谓不大，不可谓不清楚任天堂把gb作为超级项目来捧的决心。 他也料到了，秦皇朝绝对会大力宣传，和任天堂针锋相对。 为此，在这条纽约著名的电子街上，任天堂的首发售卖点上，他出了不小的代价，让每一家都挂上了gb的海报。 他非常清楚，不……是瞎子都能看清楚，gb外形和创世纪差别有多大。他只能用这种笨办法，用更多的钱，摆满这条街的所有地方，让创世纪根本没有地方摆！ 灯火辉煌，这个世界第一大都市，不夜城的纽约，夜晚的活力甚至远超白天。只不过，今天的一切，仿佛和他无关。 门外的风吹进来，又吹出去，他无比希望带进来一大堆顾客。 但是，没有。 他亲自坐镇这里，从八点发卖开始，进来的人数远少于预期！ “出货……多少……”他压抑着暴躁的心情，问旁边的秘书。 “两千……七百台……”身边的秘书艰难地回答。随后，咬牙道：“这个数字已经不错了……这毕竟只是纽约一个城市而已。而且，秦皇朝的主机，也不一定会卖的比gb好。” 北部一郎点了点头，随后讽刺地嗤笑了一声：“小岛，你以为我是傻子还是神智有问题？” “fc销量从来都是以万计！现在已经快到十一点了！三个小时两千七百台！这已经是重大的挫折！”他压低声音，但是却带上了一点咆哮的味道。 他咬牙切齿地看着门外，终于忍不住怒吼起来：“你听听！听到没有！把你的耳朵掏干净！掏干净仔细听听！有没有听到一街之隔的欢呼声？！” “是的，这只是一个城市。但是，这是纽约！一街之隔，就是哥伦布转盘广场！” 吼完，他自己都无力地靠到了沙发上。 是的，他预计到了秦皇朝绝对会大力宣传。但是，却没有预计到，对方根本没有搭理他！ 秦皇朝的首发仪式，压根没有选这条纽约最著名的电子街，而是选在了一街之隔的哥伦布转盘广场！ 一街之隔，对比起那里发出的，这边都能听到的尖叫，兴奋的高呼，任天堂纽约gb首发点……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 “北部总监……”秘书迟疑了半晌，才开口道：“横井先生让我们半个小时打一次电话汇报销售量……这又到时间了……” “知道了……”北部长叹一口气，带着无边的颓废站了起来，深深望了望一街之隔的广场，虽然他根本看不到。 日本，会议室中，横井军平眼睛都在发红，面前摆着一杯咖啡，没有加糖和牛奶，就这么直直地看着桌子上的电话。 山内溥，岩田聪，宫本茂都坐在他的身边，却并没有人说话。 在桌子上，还散乱地放着一堆资料，那是之前几个小时的即时销售表。也正是因为看了这些，这位掌机之父的精神，一差，再差，开始还能偶尔笑谈两句，现在，除了瞪着通红的眼睛看着电话，他一言不发。 就像一尊沉默的石像。 “横井君。”山内溥终于开了口，不带任何感情地说：“之前你保证过，gb的销量一定会非常乐观。” 横井军平死人一样动了动龟裂的嘴唇，半晌，才长叹一声，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用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说：“我没想到……我没想到这个敌人的掌机……居然做得如此完美……这种设计理念……真的超越了这个时代……我都在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人！” “横井君。”宫本茂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没有销售完，这只是一时的表格。” “销售完？”横井军平无声地苦笑了出来，最后，变成了靠在椅子上不出声的仰天惨笑。 “销售完……我也想销售完！” “但是你们知道吗？现在的销售比率是三比一！” “每卖出三台创世纪，才可以卖出一台gb！” “无论是美国，德国，法国……秦君当时做ddr全球挑战赛的时候，谁都在笑话他吃力不讨好！没想到，最终瞎眼的是我们！是我们啊！” 撕裂的声音，被他以压抑的咆哮吼出来，他颤抖着说：“谁都没想到……他会布下这么大的一局棋……预谋整整两年！又利用ddr和全球挑战赛的余威，一并向任天堂发力！” 他无声地闭上了眼睛，痛苦地说：“输给这样处心积虑的对手……我输得不冤……” 就在这时，电话忽然尖叫了起来，刚才还死人一样，意气尽失的横井军平，立刻跳了起来，布满冷汗的手死死抓着电话：“说！” 不到十秒，电话“咚”地一声从他手中滑落，他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神智，呆滞地看着滚动的电话。 美国，全国内销售点，创世纪出货三万多台！具体数目未知。gb出货……一万七千台。 德国，全国销售点，创世纪出货两万多台。gb出货……八千台！ 他已经无法听下去，整个脑袋里，都只有两个字在浮动。 惨败！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惨败！ 从他看到创世纪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是一场极难打的仗！却完全没想到，无往不利的超级马里奥，居然再一次失败！ 两次……两次！ 他死死握着拳头，端起咖啡杯，想镇定一下心中如潮的颓败感，颤抖的手却怎么都送不到嘴边。 两次……都是输在同一个人！同一个公司手里！ 志得意满地研发gb，任天堂高层精英几乎悉数加入。就在发售之前，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狙击！ “啊！！”他发出一声竭嘶底里的惨叫，奋力将咖啡杯往桌上一砸。顿时，苦涩的味道弥漫了整间房间，碎片飞溅，一如他此刻破损的心。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双手撑在桌面上，如同一只斗败的公鸡。 “我不相信……不到最后一刻……我绝不相信gb会失败！” “这是我掌机之父的心血之作！怎么可能输给中国一个毛头小子？！” “我十余年的从业经验，绝不可能败给刚入行两年的新手！” 山内溥淡定地站了起来，根本没有看桌上的咖啡杯，点了点头：“当然……不到最后一刻，任天堂绝不言败。” “现在就说胜负已定，为时尚早！” “等。”他坚定地敲了敲桌子，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距离他自我崩溃的时候……已经不远了……” 与此同时，巴黎，杜兰德满头大汗地，亲自捧出一盒掌机，眼皮直跳。 他心如死灰地往后看了看，引入眼帘的，是无数的人群。 仿佛这些人从来不曾减少过！ “啪！”三张十元面值的加币被拍到桌上，一位体型壮硕的青年带着激动的红色高喊着：“终于到我了！终于到我了！这位先生，赶快来一份创世纪！我要电子熊猫，魂斗罗！ddr！” 杜兰德感觉自己的喉咙都被捏死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带着恐惧的神色再次看了看后方漫长的人龙，从灯火辉煌的铁塔下，一直蔓延到仍旧灯火辉煌的不知什么地方。他就感觉心就像放进了冰窖，冷的吓人。 如果可以时光倒流，他一定要定为两万份！ 他用颤抖的声音说：“对不起……这位先生……已经卖光了……” 这一声，几乎同时，从纽约，马赛，柏林……等几个城市发出来。 秦皇朝的创世纪，售罄！ “你……你说什么？”壮硕青年仿佛听错了，将耳朵竖到杜兰德嘴边：“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次。” “对……不起……”杜兰德感觉自己从未这样煎熬过！ 简直是爱恨交织！ 第0356章 创世纪genesis（六） 卖的火热的销量，自己明明应该仰天大笑。法国片区绝对找到了下一季度的主打台柱，噢，不，甚至是日后一年的台柱。 他本可以惬意地坐在办公室，立刻调集货物补货。 但是……谁能预料到来了这么多人？！ 谁能预料到三个小时后人一丝都没有减少？ 谁能预料到，忽然跑出来这些神经病的金主？ 他出不去，卸货的人进不来。隔着近万人的茫茫人海，简直苦逼如牛郎织女！ 偏偏，现在被人逼着要货！ “对不起……真的卖光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排了三个小时全白排了？！”立刻，周围的人马上怒吼了起来。愤怒，就像火焰一样喷射，将其中的杜兰德烧成灰烬。 “抱歉……实在抱歉……” “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你们不是家乐福吗？！这么有名的超市！你们怎么不找人调货？！别告诉我就五千台！”“是啊！我平时都在你们那里买东西！现在你们做活动居然货备不齐？太让人失望了吧！”“你们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法国企业？！这不是给法国丢脸吗！” 杜兰德都要疯了！ 他要怎么说？ 推到秦皇朝身上？他不敢！这种火热的势头，绝对是以后的大客户！ 自己扛着？ 他怕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就在这时，卢梭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举起手提电话：“杜兰德先生，您的电话……” “没空！！”杜兰德是咆哮出来的，心中无数的委屈，火气，全部洒在了无辜的卢梭身上。 卢梭愣了愣，随即用比他更大的声音高喊了起来：“先生，补货的五千台创世纪现在就在外面！隔着这么多人，他请我们马上去接货！” “咚！”杜兰德明确地听到了自己心脏落地的声音。 他敢保证，这绝对是他几十年听过最令人愉悦的一次进货！ “好……太好了……非常好！”他愣了好几秒，忽然大笑着喊了出来：“立刻！立刻找人去提货！各位先生女士，请稍等！我们立刻提货进来！” 第295节 忙完了这一切，他才坐到了后台，擦着脸上的冷汗，咬着牙说：“卢梭。” “在。” “马上去联络秦皇朝公司！不……你把电话给我！我要求扩大巴黎片区的渠道！立刻请他提货！仓库里的货……五万台……一夜去了五分之一！” “先生……还有四万台，不急吧？” “不急？！”杜兰德差点跳了起来：“还能卖几天？！现在是二月初！还有几天寒假之后的学生就会返校！开学你懂不懂！你懂不懂电子娱乐的主要覆盖面！” 他自己都打了个抖：“一旦开学……我敢保证汹涌的学生潮会挤破家乐福的门！你想让我像今天这样丢脸吗？！” 一通电话，跨越千山万水，通过一条电话线，传到了听筒，最后，被一只有力的手提了起来。 “喂。” “您好，请问是秦皇朝的秦董事长吗？”电话那边的声音，异常恭敬。 “是的，你是。” “哈哈，秦董事长，我是法国家乐福的片区管理杜兰德。是这样的，我们非常想和秦皇朝的这款商品建立更深入的合作关系……” 十分钟后，秦远峰挂上了电话。 这是秦皇朝的会议室，徐翔，久保正雄，加贺昭三，香取敦子，郝胖，徐黎姝……在秦皇朝有点地位的人，全部聚集于这间办公室之中。 再加上旁边一字排开的中村雅哉，土田俊郎，石田三山。 可以说，这，就是秦皇朝目前的盟友和骨干。 没人说话，香取敦子的手死死抓着扶手，脸上已经没有一丝笑容。 她非常清楚，多卖出一份，汤浅电池就会多推销给一个人！ 而且，这种推销是强制性的！买了主机，就必须买汤浅！ 一百个人里，只要有十分之一注意到了这款牌子，对他们打入欧美市场，都是个巨大的福音！ 徐翔同样呼吸急促。这是他亲手制造的主机，他见证了他的诞生，如今，这款主机正在全球和另一位强大的对手gb面对面！ 成功？失败？ 他的心中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郝胖，久保正雄，徐黎姝，周于坚，高远……等等其他人，他们都是伴着秦皇朝一起成长起来。他们等在这里，是为了见证最后的结果！ 秦远峰和他们说过资金足够。他们选择了相信。所以，他们只知道一件事。 成，则破茧成蝶！进入到主机时代最顶尖的公司之中！ 不成，万事休提。几周后，也许就会迎来秦皇朝的关门大吉。 “谁的电话……”终于，香取敦子压抑着即将爆炸的心情，抿着嘴唇问道。 秦远峰就这么看着她，没有开口，也没有笑。 香取敦子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根本顾不得淑女不淑女，“呈”一声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哑着嗓子咬牙说：“如果销量不好……务必尽早通知我！我们好早做准备！” 中村雅哉，石田三山，土田俊郎三人，几乎是直勾勾地看着秦远峰。 他们心跳地厉害。 成功？不成功？ 龙和虫，只有一年之隔！ 他们将公司的未来都赌了进去，秦远峰嘴里的每一个字都异常重要！ 三个小时了……没有任何一份确切销量传来！ 他们不是任天堂这种巨头，也不是索尼这种手眼通天的会社。渠道商要销售完毕再进行总结，他们也没办法。 长期被第一方把控渠道，最后的结果就是渠道商根本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反正和渠道商交涉的是第一方。 心急如焚！ 是的，掌机外形可谓完爆gb八条街，宣传手法妙到颠毫。但是，没有听到具体的数据之前，再大的把握，都是热锅上的蚂蚁。 这些人，是拿着自己的身家性命来做赌资！ 秦远峰还是没有说话。 仍然没有笑。 他安静的目光，看过在场所有人，声音已经换成了一种沉重的语气，将这间房间中的压抑，再增加了几分。 “抱歉……” “咚！”香取敦子颓然坐到了椅子上，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灵魂。 中村雅哉，石田三山，土田俊郎，这三个看起来平静无波的男人，猛然间，同时站了起来。 中村雅哉握住拐杖的手都在发抖，开口的时候，声音都带着吓人的嘶哑：“你……说什么？” 石田三山眼睛死死盯住秦远峰，一言不发。而张开又闭上，闭上又张开的嘴唇，完全出卖了他的心。 土田俊郎愣愣地看着秦远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 抱歉？ 抱歉什么？ 为什么要抱歉？！ “是……差了多少？”石田三山，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是……外国的销售报告发过来了吗？对不对？是不是？” 开始，他的声音还算平缓，到了最后几个字，又急又快，如同雨打琵琶。 “你说啊！！”香取敦子终于忍不住尖叫了起来：“不管多少！你总要给我们一个答复！” 这一声，是她的发泄，是她心情积郁到顶峰的爆炸。 太压抑了，从在秦皇朝共进晚餐之后，三个小时，除了开始半个小时心不在焉的交谈，到了后面，整整一个小时的沉默！ 谁都想找话题，但是这个话题刚拿出来立刻冷场。 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掐着每个人的脖子。除了秦远峰偶尔给大家活动下气氛，几乎没有人再开过口。 活动几次气氛之后，秦远峰也皱眉放弃了。 每个人都知道，他们在这里等待的是什么。 命运！ 科纳米，南梦宫，史克威尔，他们将公司的命运交到了秦远峰手上，等待着最后的裁决！ 汤浅电池，他们将未来欧美的命运交付于他，期望着开花结果。 而秦远峰自己，他掌握的不仅仅是秦皇朝的命运。还是梦想中全娱乐第一个大步的命脉！ 没人，就算秦远峰自己，用出了未来的宣传手段，在最终结果未出之前，没有一个人可以轻松！ 如果这种时候还可以轻松，那真的不是人。 古往今来，能做到这一步的，掰着指头都数的出来。 三个小时，没有回音，渠道的不便利，让他们如坐针毡，心急如焚。 直到刚才那通电话！ 然而，等来的却是秦远峰凝重的，抱歉。 不要说抱歉！ 这句话，在所有人心中油一样炸开。 但是，他们知道，不可能。 “秦君……”从不失态的中村雅哉，迈着艰难的步伐，颤抖着走到秦远峰面前，搭上他的肩：“告诉我们……差了多少……” 他的声音中，透露着一个老人的绝望。南梦宫的未来，在面前轰然碎裂，这让他几乎无法承受。 “告诉我们……40%？70%？或者……100%？” 秦远峰喉结动了动，叹了口气站起来，郑重地鞠了一躬。 “我感谢每个人为这部凝聚了所有人心血的主机的付出……” “我们和任天堂的差距……”他握了握拳头，长叹一声：“三倍。” 三倍！ 房间中的人，一片死寂。 “百分之……三百？”香取敦子如果说刚才只是被抽走了灵魂，现在，就是理智和身体都被碎灭。 第0357章 创世纪genesis（七） 无比沉重的数字！ 无法挽回的局面！ 压倒性的优势！ “这……这……怎么会这样……”徐翔仰天长叹，作为这部主机的生身之父，他非常明白，这次面对的是横井军平这样的设计师，虽然他不知道，横井军平在任天堂几乎已经崩溃。但是他也非常清楚，两个同类型的商品，销售额相差300%代表着什么。 一切招数，后手。到此为止。 你的主机，已经死了。 石田三山怔怔地站在秦远峰面前，他只感觉心脏很痛。 钝钝的痛，就像有人把手伸进了他的身体，死死捏住了他的心脏。 痛到他想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仿佛感觉，五感，都在飘离身体。 输了…… 如此诱人的计划……却在开始就遭遇不可逆转的惨败！ “啊！！”香取敦子重重地靠在椅子上，声音仿佛被扯坏的木偶，残破不堪。 第296节 一声似哭似笑的颓然长叹之后，整个人寂静无声。 “抱歉。”秦远峰走到她身边，鞠了一躬：“我没想到会这样。” 香取敦子摆了摆手，那只手没有骨头一样重重搭在了椅子上，惨笑道：“没有不失败的战争……秦君……是我太看高了你。开始你给我说的好好的，明明有机会打入欧美市场……” 她的生气似乎复活了，声音越来越大，颤抖地指着秦远峰说：“我相信了你……结果呢！结果呢！” “结果第一局就被任天堂横扫！300%！我早就该知道新企业信不过！” 她也是人，她也需要发泄。秦远峰理解地看着她，继续说：“我很抱歉，没想到能超过任天堂三倍以上。真的，很抱歉吓到你们。” “结果所有人的努力就被你……被你……你……你，你！” 香取敦子整个人都结巴了。 她本来轻轻颤抖的手指，此刻变为了狂抖。尖叫的声音，现在就像被捏住脖子的鸭子，刚才是死气的语调，一种极其扭曲的，参杂着难以置信，惊疑不定，狂喜突如其来的感情，就像芥末一样猛地冲上了她的鼻子！ 让她一句话都说不下去。 秦远峰优雅地走到场中，礼仪万方地鞠了一躬，绅士一般说道：“真的，这个惊喜太大，我怕吓到你们。所以先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大家还好吧？” 全场人呆若木鸡！ 石田三山，中村雅哉，土田俊郎，如果说刚才还是个被抽走灵魂的残破布娃娃，现在简直就是灵魂被重新塞了回来，破布被缝好，而且还带上了钻石。 三个人，徐翔，久保正雄，徐黎姝……每一个人脸上都红润地发光。 “你……你说什么？”中村雅哉上前一步，秦远峰诧异地看着这个老头子，好消息啊，刚才你抖得还像是腿疼，现在怎么像中风了？ “你……你再说一次！”他深呼吸了一口，眼中的火焰似乎要射穿秦远峰，握着拐杖的手指都变得死白：“再说一次……再说一次！” “再说一次！谁超过了谁？！” 秦远峰笑了。 他笑得非常灿烂。 谁也不知道他刚才的心情。杜兰德远涉重洋的电话，示好自然不是空口白牙，家乐福也远不是在座的公司能比。于是，自然而然地，轻而易举地将了解到的数据抖了出来。 300%！ 创世纪，狂超gb三倍销量！ 正史上，此刻未尝一败，有超级神作马里奥坐镇，坐拥横井军平，宫本茂，岩田聪的任天堂，现在被一个中国公司三倍反超！ 全球范围！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第一个想法就是，锤垮面前这张桌子！ 现在，这种兴奋，终于能在他小小的恶作剧之后，太阳花一样爆发出来。 “我，说多少次都可以。”他的声音，因为心中兴奋的狂潮而变得带些嘶哑：“秦皇朝第一代主机，创世纪，全球超过任天堂第一代掌机game boy三倍销量！” “刚才，就是法国家乐福负责人打电话过来询问深入合作！” “恭喜大家。”他深深地，满怀敬意地鞠了一躬。 没有这些人，秦皇朝独力难支！ 就算他们为了利益，但是，这一场，他们是盟友。他们一起走到了最后！ “恭喜大家的作品，立刻会放上全球货架！” 他的声音，简直像有实质一般，回荡在整个房间。 进入了所有人的耳朵里，心里。 香取敦子还那么指着他，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不同。 她的心，被撕碎，重组，到无比坚挺！ 她的表情，大张着嘴，丰满的胸部急剧起伏，简直让人以为要跳出来。 两行泪水，已经从她眼睛里滑了出来。 本来，直接的告诉她，她并不会流泪，她没有这么脆弱。 但是…… 大悲大喜！ 在你以为完全失去，未来在你面前破碎的时候，忽然，一道光芒将一切重组。 “八嘎！！”她几乎是抽着鼻子骂出了这句话。 “社长！”“中村社长！”“中村君！你怎么了！” 就在秦远峰哈哈大笑的时候，忽然，众人惊叫纷起，中村雅哉，软软地倒了下去。 “玩大了！”秦远峰一惊，立刻将就在他面前的中村雅哉扶了起来。 不省人事。 “中村先生。中村先生。”秦远峰用力掐着对方的人中，探了探对方的鼻息，还好，有气。 南梦宫整个会社的未来，300%的销量，这个巨大的狂喜，让中村雅哉突然昏迷，谁都没有想到。 过了好几秒，才看到中村雅哉缓缓醒来。 “秦君……”他第一件事，就是有气无力，却用尽全力地拉住扶住他的秦远峰的西装：“我们……大捷？” “大捷！gb血本无归！”秦远峰肯定地说。 “你没有骗我？” “没有一个字是假话！” “好……好，好！”中村雅哉嘶哑着，大笑着，全力地喊了出来，无力地拉着秦远峰的手：“秦君……那么南梦宫的卡带分利……” 秦远峰下面要说的话，猛然顿住了。 这老货不会吧？！ 他狐疑的眼光打量了中村雅哉半天，对方终于不尴不尬地站了起来，哪有一点昏迷的迹象？ “吓我？”他冷笑道：“我也吓吓你！” 靠！秦远峰心中问候了对方祖宗十八代，自己还真被吓出一身冷汗，谁知道这年纪会不会有个心脏病脑溢血之类。 果然啊……人老了就是资本。 “秦总！”他还没想完，袖子已经被人扯住了。 他回过头，看到身后跟着他一起建立秦皇朝的人，以及加入很早的人，全部都站了起来，用火焰一般的目光，死死盯着他。 “你说的是真的？！”徐翔拉着他的袖子，根本不管他是不是董事长：“我们击败了横井军平？！那个掌机之父？！击败了任天堂的超级大项目？！超过三倍？！” 郝胖脸上的肥肉都在哆嗦，徐黎姝眼睛都不眨地看着他，沉默的周于坚，脸色已经兴奋地发红的高远，瞠目结舌，却根本按捺不住内心兴奋的久保正雄。全部都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这一刻，他嘴里说出的，就是金科玉律！ 秦远峰深吸了一口气，无比郑重地说：“没错！” “我再说一次！说多少次都可以！” “秦皇朝，创世纪主机，超过任天堂销量300%！” 寂静。 没有欢呼，没有尖叫。 沉重的胜利。 但是，他们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最衷心的笑容。 开怀大笑，仰天长笑，笑得根本合不拢嘴。 “但是！”秦远峰的话仿佛有魔力，让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集中。 “这场比赛没有结束。”秦远峰冷笑道：“他们在等……等着我的下一步。” “三百万台……如果按照今天的销售速度，不到二十天，就会全部售罄！接下来，是学生返校，更为狂猛的消费浪潮！秦皇朝必须交出更多主机，才能填满市场！” “他们……索尼，世嘉，任天堂。以及老子去欧美不屑一顾的渠道商！还有乔布斯。都在等着老子资金断链！” 他深吸了一口气，笑得比恶魔更加狰狞：“这群王八蛋不知道……” “老子也在等！” 他的目光，看向了墙上的日历。 二月二日！ 还有十八天！ 全球，日本，电子娱乐界，等着看秦皇朝破产，准备接盘的公司，那个时候，才是秦皇朝真正的杀招！ 我要你们……尸横遍野！ 这一次，不把日本杀个三进三出！秦皇朝就愧对它的名字！ 然后……所有资金转移大陆，呵呵，日本，老子不玩了！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轰隆隆……”对比起平安京任天堂如同巨石压顶的压抑，创世纪带来前所未有的压力。东京，此刻，暴雨倾盆。 台风预警，这个日本的中心城市，再次陷入了狂风暴雨之中。 仿佛在预示着，有什么发生……有什么，不得了的超级大事发生。 三井，三和，三菱，劝银，富士……六大财团，几乎整夜灯火通明。 如同秦皇朝和任天堂在另一片战场上燃起的激烈战火。这里，还有决定这一切的最后战场！ 两条看似不相交的平行线，两个仿佛完全不同的战场，随着二月的来到，已经一天比一天靠近！ 三井明忠坐在自己房间里，面前放着两份资料，外面的电闪雷鸣如同他此刻的心情，翻涌不已。 “轰隆隆！”又是一道惊雷闪过，照亮他面前的两份资料。 一份，任天堂全球溃败！秦皇朝创世纪大获全胜！销量超过gb300%以上！ 另一份…… 他额角的冷汗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第297节 日本首相海部俊树，参议院，众议院两位议长，四位副议长，同时召集六大财团当代阀主！ “时隔二十年……”他睁着有些发红的眼睛，看着窗外忽白忽黑的天空，瓢泼大雨，死死咬着牙说：“六大财团阀主再次聚首国会……” “终于……日本最后的大恐怖……已经要开始了吗……” “中钵君……你到底有没有体会到我的深意……” “索尼……任天堂……秦皇朝……你们这次……恐怕一个都逃不出去……” 同样，狂风暴雨中，东京，还有一个地方灯火通明。 日本国会！ 此刻，二十个人在一张巨大的会议桌前坐定。 八旬俊朗，三和洋之介，安田喜孝，八神让，近藤半兵卫…… 六大财阀阀主，全数到齐！ 而坐在首座的，是一个长相普通，四方脸的男子。 日本首相海部俊树！ “表决吧……”他仿佛撕裂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朝旁边的宫小路兵冶郎点了点头。对方立刻嗨了一声，拿出了一份策划。 “关于日本，通过‘关于控制土地相关融资规定’的表决……现在开始。” “在这之前，我有两句话要说。”海部俊树无比郑重地站了起来，面沉如水，一字一句地开口：“各位……我以首相的身份请求你们……” “拜托大家……这个时刻……千万不要再有私心……” “日本经济的崩溃……或者恢复……都看大家一念之间……” “这一次举手。带给日本的是前所未有的大恐怖，还是欢欣鼓舞的大喜悦。各位……请慎之又慎！” 第0358章 胜利十八天（一） 二月二日，凌晨三点，最终报告发回。 法国，五大城市，家乐福补货共计十二次！ 创世纪销量，五万八千台！gb销量：一万零三百台！ 德国，四大城市，麦德龙补货六次，最终销量，创世纪三万七千台！gb销量，九千台！ 日本，三大城市，是和gb争斗最激烈的城市，因为……这里是任天堂的根！他们的本土！ 销量，两万台！gb销量，一万五千台！ 意大利，创世纪销量，一万八千台！gb销量，六千台！ 美国……英国……一份份记录发回，让人炫目的全胜！ gb销量，没有一个地方超越创世纪！ 最低五千台，两倍，三倍比比皆是！ 最高的差距在法国和德国，竟然拉大到了四倍的差距！ gb的出世……只是因为没有对手。 当一个动于九天之上，静伏于久地之下的公司，以超过现在二十多年的理念雷霆出击时，换来的，是gb的全线崩溃！ “真是难以置信……”索尼，中钵良治，小林光太郎，久源胜美，愕然地看着这份报告。 在任天堂看到的时间，索尼几乎是同一时刻看到。 任天堂……惨败！ 从建立它的帝国以来，它从未遭受过这样的惨败！ 世嘉没有带给他，索尼没有带给他，仅有的两次，来自同一个人，同一个公司！ “如果……”久源胜美按捺住心中的震撼，沉声道：“二十天之内……他接上了资金怎么办？” 没有人答话。 这个答案，让人惊心动魄！ 一旦资金接上，那么迎接他们的，将是另一个巨头崛起！ “不可能……”这种设想太过可怕，中钵良治沉思了半晌，深呼吸了一下说：“到现在都没有后续资金接入。秦君已经使用了超出他利润的资金。我猜，他已经开始抵押公司。他……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难道他就吃准了天上会掉钱？”他修长地手指略有些烦躁地把玩着打火机，这段时间，他简直烦透了。三井明忠消失，任天堂的惨败，秦皇朝的针锋相对。巨头崛起的可能，让他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好像……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大事，即将发生。 “等！”他“当”一声合上火机，脸上神色已经一片阴沉：“拖下去！我就不相信！他还能玩出花来！” “疑兵之计！没有金钱，做什么他都走不通！” 二月二日上午，诡异地，不论是fami通，还是游戏批评，全部都没有提起昨夜秦皇朝大胜老霸主任天堂。 欧美渠道商傲然站在对岸，没有一丝悔改的心思，就快到了……这场戏落幕的时候。 只要资金接不上，之前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无数的目光，死死盯住了秦皇朝。 二月五日，欧美国家寒假正式结束，学生潮返校。 次日，秦皇朝创世纪主机正式突破百万大关！ 二月十日，next联络的全球渠道商商品告急，预计库存，只够销售二十天！ 二月十三日，创世纪正式突破一百五十万大关！ 二月十六日，创世纪全球销量突破两百万！ 而它的对手gb，仿佛已经被人遗忘了。目前为止，全球出货量仅为六万！ 极大的悬殊，但是诡异的，无论是fami通，游戏批评，或者任何报纸杂志，都没有为秦皇朝叫好的声音。 他们已经收到了通知，这是任天堂，世嘉，索尼联合发布的通知。这场主机大战的胜负，必须留到二十五号之后！ “两边都疯了……”fami通的总编，靠在自己的椅子上，长叹了一声。身边的助理疑惑地问：“总编，怎么了？秦皇朝已经胜券在握，新的第一方即将崛起，您为什么还留中不发？” “崛起？”总编苦笑了一声：“这可是任天堂啊……” “哪有这么容易？” “秦皇朝入行两年，开发过多少知名游戏？多少人对他们的开发能力动心？任天堂身处如此逆境为什么无动于衷？”他情不自禁地咬着自己的指甲，冷冷地说：“他们在等……” “月底，这场战斗才能分出胜负！fami通现在决不能乱站队！” 没有人叫好，仿佛电子娱乐圈全部忽视了这场难以掩盖的胜利，谁都知道，秦皇朝现在，距离真正的胜利，还有一步！也只有一步！ 最后的……一步！ 这一步，关系着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到底有没有意义，是真正的破茧成蝶，还是为他人做嫁衣。 山内溥脸色坚如磐石，外界的一切都不为所动，亲自，一字一句地翻阅秦皇朝最近的资金动向。 他抬头看了看日历，二月十七日。 “通知下属所有第三方。”他头也不抬地对秘书说：“任天堂……赢定了！” “没有一美分一日元的注资。秦皇朝全球出货量三百万台，现在已经仅仅剩下几十万左右。他们二十五号之前不补货，无法再跟进全球的销售速度。” “告诉财务部抽出七千万美元，并且准备评估秦皇朝的资产。我怀疑他现在已经抵押了秦皇朝本部。一定要在索尼动手之前，至少参股秦皇朝。” “联系秦皇朝全球我们可能联系得上的渠道商。逼他们催货！一天不见订单！一天坐死在秦皇朝！告诉他们，谁如果胆敢不执行，任天堂立刻抹消掉它进购任天堂商品的一切资格！” “联系日本所有第三方，放出去秦皇朝资金即将断链的消息。给他们最后的机会。滚回来，或者……死出去！” 一道道电话，打到了所有第三方本部。 “各当……”卡普空中，辻本宪三挂掉了电话，长长出了一口气。带着笑容看着天花板，他身边，卡普空高层几乎全部在位。 “我们又赢了。”他带着种莫测的表情，缓缓收回了目光：“山内社长刚才亲自打来电话，告诉我们秦皇朝资金断链。” “知道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吗？” “任天堂要动秦皇朝这块肥肉，我们必须在第一时间喝到一些汤。各位部长们，准备联络秦皇朝的人，特别是开发小组，能挖到几个就挖几个！” 一位男子沉吟了片刻，才开口道：“辻本社长……如果……秦皇朝资金接上来了呢……” “你是相信任天堂还是相信秦皇朝？”辻本宪三嗤之以鼻：“你真以为这段时间就任天堂的眼睛落在他身上？告诉你，不止任天堂，索尼，世嘉全都盯着他！” “而根据我的消息，秦皇朝确实没有一分钱入账！他现在恐怕都到了抵押公司的地步！等不到第一季度的利润回收，他就会被全球来提货的渠道商掀翻下马……呵呵呵。”他长笑了一阵，又长叹了一声：“商场如棋啊……秦皇朝风光在前，谁能想到十几天后会坠落地狱……” 几乎就在同时，每一家第三方都收到了任天堂的电话。 “松田社长。”艾尼克斯中，秘书小心地对看着资料的社长说：“山内社长亲自打来电话，让我们准备参加任天堂gb的首月发布会。” 松田凌厉的目光闪了闪，嘴唇微微翘了起来。 终于来了…… 作为任天堂核心公司，他自然得到过任天堂的招呼。他非常清楚，得势，只是暂时。 “任天堂的反攻号角，终于吹响了……”他冷冷地笑道：“备车，我要求立刻会面任天堂东京片区总裁。” “输了吗……”哈德森中，一位中年男子拿着电话，静静地挂上，无声地长叹了一声：“秦君啊……你还是……没走过这道坎啊……” 香港，秦皇朝总部。 “秦先生，不是我们不体谅你。你也要体谅我们的难处啊！”连夜从全球各地赶来的渠道商，七八个人，此刻全部都围在秦皇朝的会议室：“我们各方存货都接近清空。催货是理所当然的！” 这张巨大的会议桌旁，坐满了金发，黑发，全球各种肤色人群。秦远峰冷冷地坐在主位，半晌才开口。 “我记得，我们的合约，是三月十号之前补货？” “事发突然。”一位白人男子，淡淡地回答：“这关系到我们的信誉。还希望秦先生尽快提货。” “或者……”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秦远峰：“秦皇朝是已经没有一分钱？订货的钱都交不出来？” 秦远峰嗤笑了一声：“任天堂给了你多少钱？”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那我明白地告诉你，合约，少一天也没有。” 第298节 白人男子笑了笑：“秦先生……如果你实在资金紧张，不妨知会我们一声。” 秦远峰冷笑一声，不欢而散。 还有三天！ 十八日，晴。 任天堂社长山内溥亲自登上富士台访谈节目，面无表情地宣读着他的决定。 “game boy，不可能失败。”他话中有话地说：“这是任天堂投入重金的大项目，凝聚了无数人的心血。当然，我们也有与之匹配的资金。绝不可能出现资金断链的情况。” “game boy，面对的是暂时性的失利。这个失利很快就会过去。秦皇朝的主机非常让人惊艳，但是，它面临一个重大的问题，就是资金的匮乏。” “根据任天堂的调查显示，秦皇朝两年的盈利，绝对无法支撑他拖到四月的财务结算。他现在要面临的，是全球无数渠道的追讨。而他却拿不出一分钱来的困境。” “没有钱，那么就没有成品。没有成品，将会导致他现在引以为傲的全球铺货化为乌有。而他因为缺货带来的市场空缺。”电视上的山内溥笑得非常和蔼：“我不认为除了任天堂之外还有其他公司可以填补。” “我想，现在，秦君在香港本部，恐怕面临着全球各大渠道商的围追堵截。有时候，摊子铺的太开，并不是好事。” 主持人连忙问了下去：“那么，任天堂下一步决定怎么办呢？” 山内溥优雅地微微鞠躬，笑得如同恶魔一般残忍：“我已经请市场监管部门对秦皇朝的公司财务情况进行核实。并且，在即日开始，gb将同时登陆欧美所有国家的所有大台。进入商场，超市。同时……” “gb降价三美元！” 任天堂的反攻号角，全面吹响！ 并且……拿出了秦皇朝现在根本无法应对的价格战！ 第0359章 胜利十八天（二） “好毒的老头子……”世嘉中，中山隼雄静静坐在电视台前，磨着牙关掉了电视。 在他身边，佐藤泰孝，田副康夫，铃木裕，中裕司，冈村秀树等几名世嘉核心董事，面沉如水地看着漆黑的屏幕。 “秦皇朝根据我们的详细调查，next拒绝注资，其他没有任何一家公司愿意援手。毕竟……他是一家中国公司。”冈村秀树抿着嘴唇开口了：“任天堂这一招釜底抽薪，会彻底断掉秦皇朝最后的希望。价格战，他打不起。” “打，没有希望。不打，gb将会迅速冲击创世纪的市场。并且……一旦秦皇朝资金断链。没有后续货物可以奠定玩家心中刚打下的江山……” 他摇了摇头，没说下去。 中山隼雄沉默了片刻，挥了挥手：“未尝不是好事。” “通知财务部，拨出六千万美元。联系法务部门，准备近期内接触秦皇朝，谈论收购事宜。” 与此同时，大大小小的第三方，都无言地看着电视机。 败了吗？ 他们心中太过复杂。 唯一一个第三方冲出来的蛟龙，却被龙困浅滩，现在如果谁援助五千万美金，秦皇朝绝对能走出这个困境！ 但是……谁敢援助五千万美金，那么，将会引来索尼，世嘉，任天堂三家巨头的共同打击！ snk下场如何？距离破产已经不日！ 秦皇朝中，沉浸在300%狂欢的所有人，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关上了电视。 秦远峰这两年带来的信心，在此刻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董事长说有，那一定会有！ 就像以前面对超级马里奥一样，董事长说可以赢，那么一定能赢！ 他们要做的，就是走下去！见证这段最后的奇迹！ 二月十九日。 谁也不知道，这是死神丧钟敲起的最后一天！ 从十八日下午开始，一批批的渠道商到达香港。而他们的意见，全部都是希望秦皇朝尽快铺货！ 秦远峰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这其中，有任天堂的盟友，但是大部分，都是因为真正心急来到秦皇朝要货的高层！ 比如他面前亲自前来的杜兰德。 “秦先生……”杜兰德现在也焦躁无比，作为渠道的一方，他非常清楚断货会带来怎样难看的影响。对公司的质疑，对渠道的质疑，立刻会铺天盖地！ 这是一把双刃剑，伤人伤己！ 然而，秦远峰至今没有给他一张订单！ 大和基板拒绝欠费制造！ 唯一的一条生产线，在最紧要的关头，他们犹豫了，山内溥的亲自登台，gb昨天一天提高7%的销量，世嘉的警告，铃木裕对秦皇朝财务情况隐晦地透露。 多方压力之下，大和谦正第一次唤走了大和信虎，并且坚持执行钱到货到的政策！ “秦先生……您能不能给我个准信。到底还有多久才能进货？”杜兰德咬着牙问：“如果您继续不给我订单，我们双方都无法签字！到时候……恐怕我会迫于形势推销gb。” 秦远峰轻轻抿了口茶，淡淡地说：“别急。” “我怎么不急？这都……” 秦远峰挥了挥手打断了他：“很快。合约是三月十号，你们没想到创世纪卖的这么好吧？我给你准信，二十五号之前。请你看一场大戏。同时，创世纪后续订单跟上。” 杜兰德死死盯着秦远峰半天，沉声问：“我可以相信你吗？” “有人对我说过一句话。”秦远峰靠在沙发上，轻轻翘起二郎腿，目光看着日历上被他着重标出的二十号，语气中带着无边的杀气：“渠道商，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是藏獒，什么时候是京巴。” “看着吧……很快，我要让这群京巴统统拴上链子！” 夜，星空如洗。 “啪……”中钵良治轻轻合上了刚发来的资料，小林光太郎轻轻拈起来，看了一眼，笑了。 “任天堂赢了？” “赢了……”中钵良治笑了笑：“应该十拿九稳。香港的人发回电报，秦皇朝从二号到现在，整整十八天，没有出具过一张订单。他的生产线，曾经的盟友大和基板，面对着世嘉的压力，和任天堂透露的秦皇朝财务状况。拒绝制造下一批货。” “不超过一个月。秦皇朝看似繁花似锦的局面，就会轰然破裂。” “真是讽刺啊……”中钵良治轻叹着敲着自己的大腿：“当初，他全欧美去找渠道商。最后和乔布斯合作。也正是乔布斯庞大的人脉关系成就了今日的创世纪。现在……同样由于这巨大的渠道，十几位一流渠道商天天堵在香港，逼着他交货。” “与之相对的，是任天堂gb三天销量增加15%。”他靠在沙发上，淡淡地说：“我明晚要去见秦君一面，你去吗？” “什么时候走？” “现在。” 小林光太郎笑了：“为什么不？” “曾经玩弄过索尼，现在我很想看到他哭着求索尼投资的神色。” 私人飞机，悄无声息地从机场起飞，几个小时后，停在了香港机场。 当中钵良治和小林光太郎来到秦皇朝总部的时候，看到的是正在会客室悠闲地品着咖啡的秦远峰。甚至身边收音机，还在放着香港的流行歌曲。 “这不是索尼的董事吗？”秦远峰笑着站了起来：“接到电话，我还以为我听错了。索尼的董事屈尊降贵地来到我们这个小公司，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中钵良治看了他很久，皮笑肉不笑地感叹道：“秦君，咱们又见面了。” “主机的事情，还真的要蒙你所赐。”小林光太郎笑得比刀子还冷：“要不是你发售主机，我们恐怕永远也猜不到你身上。” “这是私人会晤？”秦远峰随意地给他们倒了杯咖啡，没否认也没肯定：“依两位的地位，来秦皇朝都不带保镖。我记得小林先生不是这种做派。” “我从没听说过巡视自己的公司还需要带保镖。”小林光太郎毫不掩饰地嗤笑了一声，抿了口咖啡，朝秦远峰抬了抬下巴：“秦君，你的胆子很大，真可谓胆大包天。” “这种骨节眼上，你居然一点都不慌？”他回味着闽南茶的清香，想起那天乔布斯当着他将罗格里德揍了个半死，心中就涌起一股让他几乎呻吟出来的报复快感：“我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 秦远峰笑着坐到沙发上，深深看了他们一眼，忽然冷笑了起来。 “无知者无畏。” “注意你的言辞。”中钵良治冷哼了一声：“我不想和你废话。咱们也是知根知底的人了。索尼入股秦皇朝51%的份额。不需要用你那些‘二十五号交货’的话来搪塞我。对你公司的财务，我可能比你更清楚。” “如果不答应。很好办。任天堂的法务所很快就会来到，一旦正式你没有资金铺货只是拖延渠道商……呵呵。商业欺骗这个罪名并不轻。我们完全可以等到你破产拍卖。” 中钵良治冷笑着看着秦远峰：“索尼，是在救你一命。” “啪啪啪……”秦远峰拍着手笑了：“两位，你们还真的有点演讲天赋。” “但是，很不巧，正好，有一位索尼的朋友也在秦皇朝，刚刚和我达成了盟友协定。”他故作皱眉地叹了口气：“我现在真不知道投靠谁好。” 还有一个索尼的人？！ 中钵良治眼睛猛然跳了跳，除了自己，小林光太郎，还有其他人对秦皇朝感兴趣？ “想见吗？”秦远峰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以为老子输了？抢在任天堂前面来参股？” 他笑得很残忍，火炬一样的目光死死盯住面前两人：“告诉你们，这次老子不把日本杀通。我他妈名字倒过来写！” 不等两人回答，他大声朝外面喊了一声：“来吧，我的伙伴。” 他看死人一样看了一眼满脸疑惑的中钵良治和小林光太郎：“来见见……你以前的好盟友吧。” 随着一阵脚步声，门被缓缓推开。 刚一打开，中钵良治猛然站了起来，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人。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和秦皇朝联盟？！你给秦皇朝注资？！” 面前的人，缓缓点了点头，笑容含蓄而优雅，一如他在索尼的表现。 房间里，忽然死寂。 中钵良治牙齿都咬得“咯咯”响，他万万没想到，眼前居然会出现这个人！ 更没想到，这个人……居然选择秦皇朝为合作伙伴！ “三井明忠……这到底怎么回事？！”小林光太郎愣了足足三十秒，这个冲击太大了，原索尼董事，超级财阀三井的索尼代表，消失近一个月，音信全无之后，居然出现在千里之外的秦皇朝？！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按理说，一个代表，本不该有太大权利。 但是三井明忠就有！ 而且，这位代表居然还可以参加索尼的表决！ 只有一个原因，他是三井财团创始人三井八郎传下来不多的嫡系！ 拉拢三井，是索尼一直在做的事，但是，现在三井明忠居然抛弃了他们，选择了秦皇朝！ 第299节 “三……三井君。”中钵良治同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愕然了半天才说：“你能解释一下吗？” “如您所愿。”三井明忠优雅地鞠了一躬，举起咖啡笑了笑，一如既往的温和深沉，小林光太郎和中钵良治却怎么看怎么刺眼！ 三井明忠在这里！三井八郎这个名震日本的商界教父的嫡系！代表着三井财团的意思？！ 索尼的收购计划呢？！任天堂的收购计划呢？世嘉的收购计划呢？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林光太郎看似沉稳，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却已经差点握出了血。三井财团一旦表态，即便强如索尼，都没有希望！ 除非索尼也能扶持上去一位首相。 六大财团，主导日本，甚至亚洲，这句话，真的不是在开玩笑。海部俊树要推行法令，都必须问六大财团的意思。 他们不点头，这条法令寸步难行！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第0360章 胜利十八天（三） 三井明忠淡淡地开口了：“三井财团，掌握全球二十四大超级铁矿的三分之一，垄断保险业，服务业。但是，钱是赚不完的。随时保持危机感，才能长久地存在下去。” “我们这些嫡系，都是为三井拓宽新的财路。我选择了电子，乃至电子娱乐。但是，索尼却一拖再拖。好好的主机计划被搞砸了。没关系，我还有时间等。” “但是……”他咬了咬牙，长长出了口气，脸上的神色已经郑重无比：“中钵君，我已经提醒你了，你为什么不注意！” 中钵良治愣住了，却仿佛忽然福至心灵地反应了过来。 三井明忠不告而别，长久不联系，如果不是即将发生三井财团都把控不住的事情，他不可能这样做！ 索尼的目光，全部落在秦皇朝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 随即，他就感觉心里发寒。 他和小林光太郎交换了一下目光，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 到底什么事？能让三井财团都畏之如虎？ “先不说这个。”三井明忠阴测测地笑了：“我不甘心哪……几年的心血，说没有就没有了。于是，我想寻找一家可扶持的公司。” “你看中了秦皇朝？！”中钵良治沉声问。 “我本来是想让秦皇朝并入三井财团，并且大力支助的。”三井明忠冷笑，可怜……真的可怜。事到如今，一切都无法更改，他们还不知道自己认为秦皇朝会输有多愚蠢！ “在创世纪超过gb300%销量后，我开始全力调查秦皇朝的资金。我发现了一点很有意思的事情。”他笑得如同毒蛇，凑上去对着两位昔日的伙伴说：“秦皇朝，没有日元，全部是美金。” “所以，我决定和秦皇朝合作。两位，索尼已经自身难保。你们还不懂吗？” 中钵良治和小林光太郎完全愣住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三井明忠发现秦皇朝全部是美元，果断决定和秦皇朝合作？！ 这可是三井财团啊！索尼一直想展开深入合作，不惜给了三井明忠大权，对方视若敝履。秦皇朝能有多少美元？他却趋之若鹜！ “我不明白……”中钵良治受到的刺激太大，合作了一年多的盟友，如今坐在他面前，告诉他，我要和别人合作了，这个人是我们曾经的对手。 而且还是被认定不超过一个月会崩溃的秦皇朝！ 三井明忠怜悯地看了一眼两人，叹了口气说：“事到如今，一切都无法更改。我除了佩服秦君的先知先觉之外，可以告诉你们一件事。” 他挪揄地嘲笑道：“放心，你们马上就没有时间关心秦皇朝了。不止你们，还有任天堂，世嘉。” 他掏出一份资料递了过去，微笑着看两人的表情。 小林光太郎仔仔细细地看完了，这是一份关于禁止过多拥有土地的规定，应该是明天新闻上由首相亲自宣读的高规格规定。三井财团能拿到不稀奇，首相宣读的命令多了。这代表什么？ “这份规定，叫做‘控制土地相关融资的规定’。大意是说，一家会社不得拥有大批的土地。很不巧，这一代的几位阀主，乃至两院的议长，有三分之二是强硬派。他们通过了这个规定。这叫人为刺破泡沫。”三井明忠冷笑：“你们明白了吗？” “我们不明白。”小林光太郎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这个王八蛋，一个月前大家还笑语晏晏，一个月后阻止他们收购秦皇朝的居然是自己昔日盟友！ 三井明忠长叹了一口气：“真是可惜……那么我再说得详细一点吧……从89年底开始，六大财团就开始大面积进行土地融资。现在这个规定一出现，你觉得……” 他舔了舔嘴唇，笑容比哭还难看：“会发生什么？” 小林光太郎还要说什么，却感觉自己的袖子被人拉住了。 他一转头，看到了中钵良治那张如同死人般惨白的脸。 就在一瞬间，中钵良治如坠冰窖。 他明白了……他全都明白了！ 为什么三井明忠会消失！三井财团到底在害怕什么！ 他用颤抖地几乎不成声的声音说：“这条规定……会逼得全日本的大型企业抛售土地……然后……已经开发的无以为继……成为烂尾工程？” 三井明忠点了点头。 小林光太郎，就在这一刹那，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浑身力气，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呼吸都几乎停止！ “然后……大面积土地抛售开始……从各大会社发出这个声音的时候……迎来的将是房地产市场被强行控制……人为刹车……”他用死人一样的声音说：“这会直接影响到股市……不超过一个星期……” “股市会崩溃。”三井明忠看着两个话都说不出来的昔日盟友，接着说了下去。 “我记得，索尼因为上次的主机计划被捅破，亏损十亿美元。而这笔钱，将会完整地体现到股市上。” “再接着，一个泡沫一个泡沫就像吹泡泡一样，连环破碎。股市的崩溃会带来银行大笔的烂账，这笔烂帐甚至能影响到日本一国的收支平衡。跟着，就是物价失控。不超过一个月……” 中钵良治，小林光太郎浑身无力，每一根骨头都像冰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温暖的空调房间，根本缓减不了他们心中的恐惧。 经济危机即将到来！ 就因为这一则小小的规定！ 十八天之后，大藏省，铡刀落下。 大恐怖，即将开始。 两人，几乎是瘫软在了沙发上，嘴唇中风一样打着哆嗦。他们的心就像被一只手狠狠捏碎，再也弥补不起来。 “你知道……”中钵良治用抖得不像话的声音看着秦远峰，用的是肯定句：“你早就知道了这一切！所以……你根本不担心资金不够用！你砸出了自己的全部资金！” “我还抵押了秦皇朝公司。”秦远峰优雅地鞠了一躬：“一共八千万美元。按照一半的价值。您要不要看看花旗银行的支票？” 他感叹地说：“这真的是我最后一张底牌啊。破了它，秦皇朝我双手送上。” “你……”小林光太郎似乎是想颤巍巍地站起来，但是现在他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只能伸出一根惨白的手指指着秦远峰。 破了它？ 怎么破？ 你挑破了索尼的主机计划，让索尼亏损十亿美元，索尼却无法报复！甚至将迎来股市上的资金蒸发！ 这种憋屈感，耻辱感，让他几欲发狂！ “你……” 他说不出一句话，一群人，谋划了这么久，甚至已经准好接手秦皇朝的股份。最后却发现，所有人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他人做嫁衣！是秦皇朝荣登第一方的基石！ gb从发售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一丝胜利的机会！ 山内溥亲自出面，安静等待秦皇朝资金破裂的情况，永远都不会出现！ 惊怒交加。 经济危机一个月之内会掀翻整个日本！索尼都自顾不暇，秦远峰这是算准了他们根本不可能有一点功夫再去看秦皇朝！ 实际上，现在，小林光太郎就想立刻冲回索尼！ 他已经没有一丝心情，和秦远峰在这里说话。 但是，那种深深的挫败感，让他极难迈动自己的脚步。 “你捅破了索尼的主机，在年底发行自己的主机。你根本不怕索尼的报复！你是掐着经济危机的时间发行！对不对！”中钵良治用尽全身力气站了起来，他终于知道，所有参加这局棋的人，输得有多惨！ 秦远峰终于笑了：“没错。” 他傲然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冷笑道：“你们输了。” “你们输得一败涂地。你们，任天堂，绝不可能在这场经济危机中，至少前两年，都不可能有介入主机界的机会！” “这场游戏，只有一个胜利者！那就是我！掌机界，这两年，我将在这里一手遮天！” 中钵良治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一切的一切……现在都串了起来。 秦远峰从开始就在谋划主机的事情，加入索尼的计划，破坏掉索尼的主机，却不怕报复，就是因为他早就预估经济危机可能来到！ 然后，逼着任天堂决战，谁都不知道，这个胜利，赢来的是之后最少两年的稳固发展机会！ 这两年，大型企业绝不可能再启动gb这样庞大的计划，因为，他们面临的是一个士气和购买能力跌倒谷底的日本！新品牌的推出，根本激不起玩家的购买欲！ 谁赢了，谁就将主宰之后数年的掌机市场！ 所向披靡！ 等他们缓过劲来，面对的，将是一个真正变成庞然大物的秦皇朝！ 那是真正的，有实力，有资金，有人脉的正牌第一方！远不是现在的“第三方”秦皇朝可比！ 两三年，已经足够让秦皇朝脱胎换骨！ 中钵良治死死地咬着自己的牙，才强压住没有打破杯子割破秦远峰喉管的冲动。 他已经可以预料，一个极为强大的第一方，会在之后两年以一种疯狂的速度崛起！索尼漫长的主机道路，这条和cd计划紧紧绑在一起的线，将会遭到除开任天堂，世嘉之外更强大的狙击！ 他的心中，真正涌起了杀意。 “我小看你了。”他死死捏着沙发的扶手，指尖都在泛白，脸上带着狰狞的惨笑：“所有人都被你玩了，秦君……我佩服你。” “两年的隐忍，换来你这一局，赢得漂亮。”他深吸了一口气，死死盯着秦远峰：“但是，从今天开始，你将是索尼的生死之敌！” 他的声音，如同从地狱中飘出：“不会一会你，我心不死。” “不把你打入黄泉，我夜不能寐！” 他向前走了两步，眼中疯狂的杀意，几乎化为有形的实质，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三年后……咱们日本见！” 第300节 “同样的人，同样的战场，秦君……我等着你！” 第0361章 胜利十八天（四） 两个人走了，没有说多余的话。 现在，无论什么话，都比不上索尼对这场大风暴的应对更重要。 这场席卷整个日本，整个亚洲的大恐怖，日期而至……没有多余的人知道，风暴下，已经有两个公司暗中交了一手。 或许，交手的并不只是他们，而是整个电子娱乐圈。 “秦君。”三井明忠冷笑着看着两人：“三年之约，索尼大董事下达的。他们对你真的生了杀心了。” 秦远峰同样看着不远处两人的背影，心中的血液却再一次沸腾。 这也代表着……数年以后，他终于要和一代神机ps面对面了吗？ 面对着同为神级的gb，他可以拿出创世纪，面对着ps这种第二纪元的霸主。他该如何应对？ “我很期待啊……” 三井明忠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笑了：“不管后面如何，我旗下的三条位于日本三大都市，大阪，东京，名古屋的四条生产线，已经全部准备就绪。” 他带着难耐的兴奋舔了舔嘴唇：“我也很想看看……铁血皇帝山内溥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一直等待着创世纪资金崩溃的他们……看到gb永无出头之日，三井财团的加入，不知道还笑不笑得出来。” “需要我帮忙垫付定金吗？”他优雅地鞠了一躬，仿佛从来没有和秦远峰有过龌蹉：“几千万美元，我个人还拿得出来。” “只需要继续制造创世纪就行，钱到了现在，已经完全不需要了。”秦远峰笑着回答，眼中划过一丝寒芒：“等……二十号到二十五号之间，股市将会迎来连续新低，等三月初……就是我兑换日元的时候……呵呵……” “我说过……要让他们尸横遍野！” 二月二十日。 雪崩之始。 中午十二点，海部俊树，这位日本的首相，在上百只闪光灯和话筒的关注之下，勉强打起精神笑了笑，挥了挥手，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的目光，恍然扫过偌大，嘈杂的会议室。 庄严，肃穆，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空旷。 这里，他发表过太多次演说，发布过无数的规定。但是，从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难熬。 死死握了握拳头，他面沉如水地摊开稿件。 “从即日开始……”他开了口，却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嘶哑，不动声色地清了清嗓子，继续念道：“日本全国，将限制企业的土地数目……” “国会已经确认……日本近年的经济不正常发展，源头便来自于过热的地产市场……” “因此，为了抑制经济的不正常增长，国会决定……全票通过‘控制土地相关融资的规定……’” 他洪亮的声音，却掩饰不住一抹浓浓的担忧，这股担忧，随着他的声音，通过一台台摄像机，一根根话筒，传到了全国。 “中条阁下？”北海道，一间装修精美的房间中，一位秘书打扮的年轻人，诧异地关切着身边的老者。 这位老人，已经六十多岁，满脸皱褶，满头华发，他还保持着刚才筷子夹着通红的小甜虾，但此刻，习惯了看新闻和关心财经的他，如同被雷劈中，脸上的皱纹都由于极度的惊恐舒展开，细小狭长的眼睛猛然瞪圆，难以置信地看着电视。 “得得得……”随着海部俊树首相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夹着小甜虾的筷子，已经打起了寒颤，两根筷子头部如同中风一般碰撞。那只新鲜嫩红的小甜虾，在他筷子中，就如同暴风中的小船，摇摇欲坠。 “啪……”小甜虾掉到了桌子上，老者如梦初醒，第一件事就是发疯地扭过秘书的衣领，用通红的眼睛，压抑着的咆哮嘶吼道：“给我备车……立刻回函馆市岩手银行总部！立刻……五分钟后，我必须动身！” “中条副行长……现在，您在休假啊……”秘书善意地提醒。 “休假……休假？”老者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忽然发狂一般大笑起来：“休假？现在谁能休假？！哈哈哈！小川，你知不知道这条命令代表着什么！你清不清楚？！” “这条命令一下！多少公司会被勒令停工！多少公司会被重新审核资质？呵呵……银行最大的贷款对象是谁！就是这批地产商！” “哈哈……三菱财团购买美国洛克菲勒中心，刺激了全日本的地产业……你去翻翻账本……你去看看……所有银行……70%的借贷都是借给了这批该死的地产商！” “而现在……呵呵呵……哈哈哈！海部俊树！你该死！”他惨笑着站了起来，脸上都是一片死人的灰白：“现在……土地被抓紧，大批公司借款买下之后无力在上面开工！都因为这条该死的命令！他们根本无法偿还银行贷款！” 秘书也明白过来了，陡然间，他就像被斩断了尾巴的猫那样，失控地尖叫了起来：“大批地产商会破产！银行会因为无尽的烂账跟着破产！紧接着……股市破灭！” 中条颤抖着哈哈大笑：“经济危机……就在不日！” “我现在还可能去休假？！还可能在这里吃着小甜虾？！” 几乎就在这个看似平和的二十日午后，无数的银行高层，如坠冰窖。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山形银行中，一位五十多岁的妇女如同雕塑一样看着电视，失控一般喃喃说道：“他们知不知道在做什么……就算人为挑破泡沫，怎么可以采取这么敏感的方式！” “他们疯了……他们都疯了！他们将会把日本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也疯了，飞快地抓起电话：“立刻……召集山形银行所有董事，准备召开特级董事大会！无论他们在哪里！都必须赶过来！” 筑波银行中，三个人瞠目结舌地看着电视上的海部俊树，完全不敢相信他们的耳朵。 三个人，抖抖索索地站了起来，随着一声暴怒的“八嘎！”一个遥控器带着无边的暴怒砸在了电视上。 “马上……召集所有高层开会！” “日本数十年不遇的大事……就要到了！迟一分钟，就是死！” “能不能保住筑波银行的生命……从现在开始，每一秒都比金子还珍贵！” 第一个牵动的，就是银行业。 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到底借出去了多少钱！ 几个月前，还沾沾自喜大批量的贷款，如今，随着两院的一道命令，这些贷款，恐怕50%以上都会成为烂账！ 随着第一波的地产商大破产，紧接着，就是银行业的破灭！再跟着……就是股市崩溃！ 这其中的时间，恐怕不会超过一个月！ 85年广场协议埋下的祸根，至此，全面引燃！ 五年的虚假泡沫，一朝被人为刺破！和金融有关的所有行业，一小时之内，陷入无边的大恐怖！ 下午五点，日本除开隶属国家的中央银行，三菱银行，住友银行，三井银行，新生银行，山形银行，岩手银行……几十家银行，联名在各大台发表了关于“为了配合国会决策，详细审核放贷，准确收回借贷的计划。” 这条计划，没有别的内容，只有三条，紧缩银根！提高利率！全部采用美元结算！ 紧缩银根，是为了对付人人都心知肚明的无边烂账。提高利率，是引导人们多存钱，好用于填补千疮百孔的烂账！ “开始了……”香港，三井明忠和秦远峰坐在电视旁，惨笑着看着电视：“这场无限恶性循环的噩梦……终于开始了……” “现在是二十号……还有十天……就是第一季度的还款日……第一波崩溃……即将爆发……”他“呵”了一声，无力地靠在沙发上：“秦君……有你的……这一手……你起码进账一个亿……” “确实开始了……”秦远峰冷笑着看着电视，他比这些人知道得更清楚。 这场大雪崩，远比这些人预想中的恐怖得多！ 重创日本十年的经济危机，这……仅仅是第一波而已！ 这时候的投资，谁都不知道那个公司会不会第二天就破产，因为，就连国家，都在风雨飘摇。一纸命令，足以再刺破一个泡沫。 没准……下一次就轮到了电子娱乐。 日本，老子不玩了，留给你们收拾这个烂摊子吧！ “我他妈也等好久了。”他残忍地舔了舔嘴唇：“站在欧美对岸看戏的……还有日本不投靠我的第三方。这次我要让他们瞪大狗眼看清楚……掌机，这个新开辟的财源，谁才是老大！” “不是任天堂，是我！” 三井明忠勉强打起了精神：“你准备怎么做？” “不怎么做。”秦远峰捏了捏拳头，有力的骨节“卡卡”作响：“等着他们……一个个跪上来舔我的鞋。我再给他们拴上狗链子。” “让他们明白，掌机……谁才是主人！” 当夜九点，三井明忠日本的秘书，代表三井明忠本人，发表和新盟友秦皇朝的合作宣言。 发布会中，这次，来的人无比齐全。 fami通，游戏批评，各大电子商报……无一缺席！ “……三井财团，董事三井明忠，今决定，和香港秦皇朝公司进行密切合作……位于大阪，东京，名古屋三大城市，四大生产线，业已全面动工……预计二十五日之前，将有百万台创世纪掌机出炉……” 任天堂，山内溥正在享受着秘书的按摩，听到这场发布会，豁然睁开了眼睛。 他猛然站了起来，两步就冲到了电视机前，颤抖的苍老手指抚上了带着静电的电视屏幕。 怎么会这样？！ 这是他心中唯一的想法。 第0362章 胜利十八天（五） “三井……是三井财团？”这位喜怒极少显露于外的铁血皇帝，此刻，感觉自己心跳都停了半拍。 荒谬……太荒谬了！ 三井明忠，不是三井财团在索尼的代表吗？怎么会和秦皇朝站到一起？！ 但是，现在根本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 山内溥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是哪里出错了？ 眼看着gb的销量在一天天回温，秦皇朝迟迟不发出新的订单。资金眼看会告罄，为什么三井财团会突然选择资助秦皇朝？！ 他非常清楚，创世纪的资金一旦接上，gb……绝无胜算！ 为什么……在这种骨节眼上，眼看着再给任天堂半个月……不，十天时间就能翻盘的情况下，三井财团会赞助秦皇朝？！ 这是吃准了他会赢？！ 但是，没有你三井的赞助！秦皇朝怎么可能挺过半个月！ 哪里出了错？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传令……”他死死咬着牙站了起来。心中如同滴血一般疼痛，简直恨不得将该死的三井明忠和秦远峰千刀万剐！ 多好的机会！就这样被三井明忠横插一脚！ 他不甘心！他绝不甘心！这可是任天堂投资上亿的项目！再加上gb的价格战，这个投资达到了两亿美元以上！ 第301节 就这么白白丢给秦皇朝？ 这怎么可能！ 他差点就这样咆哮出来。 但是，他忍住了，只是痛苦得摁着自己的胸口，死死咬着牙齿，强忍着心脏传来一阵阵被气的发晕的阵痛。 “社长？”身后的秘书担忧地问。 山内溥紧紧抿着嘴唇，心中痛得无以复加。 传令？传什么令？ 传令和三井财团对抗？他根本不知道这是三井明忠个人的主意还是三井财团的授意！ 两亿美元啊……总额为两亿七千万的美金，居然就要这样丢掉？ 和三井财团抗衡，就算他外号铁血皇帝也没这个心思。因为，三井财团是日本的暗皇之一！扶持过三任首相！ 冷汗，从他额头悄悄渗透了出来。他发觉这个传令，根本不知道要怎么传的好！ “传令……”他的手已经将扶手握得死紧，强压着心中欲狂的怒火，沉声道：“暂时……先收拢gb的销量……” 说完，他颓然倒到了椅子上。 随着三井明忠秘书的发言，无数人都看傻了眼。 这到底怎么了？最开始创世纪大胜，紧接着任天堂稳稳追击，再跟着爆出秦皇朝资金不足。最后……三井财团和秦皇朝联手？ “三……三井财团……”卡普空中，辻本宪三如同石像一般看着电视上的新闻会，心都差点从嗓子里跳了出来。 这是一个传奇的名字，日本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是他怎么会和秦皇朝合作？！ 这真的是强强联手！ 那么他们怎么办？把宝都压在了任天堂这边的第三方怎么办？ 只有四家第三方加入了创世纪的阵容，其他全部都站在了任天堂这边！没想到，迎接他们的是毁灭性的打击！ “咚……”他无力地靠在了沙发上，他只希望，现在听到的，看到的，全都是玩笑。 无数的第三方，艾尼克斯，哈德森，此刻，全都瞠目结舌地看着新闻会，一种可笑的感觉从他们心中升起。 秦皇朝一开始就联络了他们，他们拒绝了，坚定地站到了任天堂一方，现在，答案却是任天堂完败？ 完败这两个字，虽然还没有说出来，但是每个人都清楚，任天堂对秦皇朝的反击就是吃准了秦皇朝资金短缺，现在，最后这一环，居然被一个从来不曾想过也不敢想的人填上了。gb的下场…… 不问可知。 “这……这……”艾尼克斯中，所有高层瞠目结舌地看着电视上的一切，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 他们坚定地高举任天堂的大旗，迎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超过gb300%的销量，现在最后一个隐患被三井财团强势打消，他们这个站队…… 到底站到了天堂还是地狱？ 但是，任天堂并没有宣布gb失败。虽然每个人都知道，这只是时间问题。 二月二十二日，日本股市暴跌！从数十家银行共同决定缩紧银根，提高利率开始，这，已经是第二天。 二月二十四日，股市跌破了表。无数公司的账面资金开始凭空蒸发，这一下，就算再不做金融的行业，都闻到了危险的味道。 二月二十八日，日本股市暴跌长达一周以上，同时，第一波，受影响最大的小型地产公司，开始申请破产保护。 三月一日，首相海部俊树正式发出通告，让全日本都做好预防经济危机的准备！ 这场前所未有的经济雪崩，不到一周的时间，迅速燃尽了五年积累的燃烧，以一种恐怖的姿态席卷全日本！ 三月二日，秦皇朝通过汇率杠杆，卖出抵押公司所得八千万美元，获利一亿两千万！ 按照合约，三月十日之前交货，就算没有三井财团，一切，都已经写在了剧本上。 三月二日下午，秦远峰，三井明忠首次联袂出席日本新闻发布会，披露秦皇朝财务明细表。 黑字！全数的黑字！ 大势已去！ 索尼，中钵良治不发一语地看着新闻发布会上，意气风发的两人，如同万蚁蚀心般的痛苦，潮水一般蔓延上了他的心脏。 台上的，是他曾经的盟友。 台上的，是阴过索尼的对手。 如今，两人站到了一起。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这场比赛，就算没有三井财团，秦皇朝也绝不会输！ 三月十日的合约，只要按照合约走，他们完全有把握将资金补上！ “原来……你口中说的投资商……就是大藏省？是日本首相？”他无比萧瑟地关掉了电视，颓然走了出去。 输得彻底，虽然没有直接加入这场战争。但所有人，都是台上的配角。 主角，只有一个。 任天堂，偌大的会议室中，山内溥，连同公司所有董事，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已经一片空白。 输了…… 输得彻底。 如果说，三井财团的忽然助力，只能让他们认为秦皇朝运气太好，但是，这一举，秦皇朝利用汇率杠杆赚了上亿美元。彻底让他们认清楚了，这不是运气，这从一开始……甚至从去年的ces开始，这场大戏，就已经拉开了帷幕。 “秦君……早就预测了经济危机到来……”山内溥已经说不出什么心情，常年打猎，却被猎物啄了眼。输在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手中，这种滋味，如同黄连，让他食不下咽。 “回想起来……他之前的一切……不管拼命撒钱宣传……还是咬死合约不到三月十号不交货……都是在等着今天……” “哎……”他仰天长叹了一声，心中涌上的是一片苍凉。 老了吗？ 现在一个年轻人，都有这种手段……自己真的老了吗？ 这种后人拿着枪逼着他往前走的感觉……多少年没感受到了？ “他始终掐准了一亿的差额……他明白……他抵押了母公司，也只能赚到这么多美金……三井财团的出现，只不过是一记润滑剂……就算没有它……三月十号之前，秦皇朝也必定会拿出一亿美元……” “而任天堂……只能干看着……经济危机……呵呵呵……来得好啊……好到……任天堂只能自保，根本无法重启掌机计划……秦君……你很厉害……你不停地刷新我对你的评价……日本电子娱乐圈，不……世界电子娱乐圈，一定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听着他萧索的声音，在座的人，荒川实，竹田玄洋，岩田聪，波多野信志，横井军平……没有一个人敢接话。 惨败……从创世纪发售之初，就没有希望，偏偏他们还以为有希望，为了这个镜花水月的“可能”，他们继续努力了整整一个月，最后却发现……水中月，是捞不起来的。 “传令……”山内溥喉结抽动着，用平静，但是带着一点万念俱灰的声音说：“宣布……gb计划从此封锁……经济危机一日没有起色，一日不解封……” “社长！”“山内社长！”“就这么放过秦皇朝？看着它独吞掌机这个偌大的市场？” 山内溥笑了，笑容中，却带着无边的压抑。 “不放过？又能如何？” “首相亲自宣布经济危机开始……你们还有心情去对付秦皇朝？” “知道我们输了什么吗？不是一部掌机……而是经济危机之前，为玩家树立‘经济危机中第一品牌’的机会！” “这个机会……何止十亿？” “停战……无条件停战……这场战斗……已经不能继续下去了……我们，现在已经丧失了掀翻创世纪的最后机会……” 当夜十点，任天堂发布会，宣布gb就此减产，暂不推出后续机型。卡带酌情制造。gb计划并无后续。 全面投降！ 任天堂，正式宣布，暂停掌机计划，未来数年，彻底放弃掌机市场。 每一个看到这条消息的人，都明白这代表什么。 未来数年间，掌机市场，极大可能一家独大！只手遮天！ 新的第一方……在这场血与火的较量中，终于崛起！ 当夜，十数加包机，从日本各地起飞，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飞往香港。 这场大戏，终于落幕，接下来，就是秦皇朝收取自己战果的时候！ 全世界把他拒之门外的渠道商，全日本对他阴奉阳违的第三方，这一刻，悉数带着忐忑的心情飞往香港，会见新的市场，新的盈利渠道，新的王！ 没有电话，秦远峰没有打过一个电话。 他们，万邦来朝！ 第0363章 狗链子 一架飞机，在湛蓝的天空上展翅翱翔，如同一只稳健的雄鹰。 窗外白云朵朵，往下看，能看到平时难得一见的景象，层层叠叠的雪白云朵仿佛一眼望不到头的棉絮，从窗户望下去，如同行走在云端。 辻本宪三的目光，缓缓从窗外收了回来，再落到自己的紧紧握在一起的拳头上，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一个月，任天堂兵败如山倒。gb甚至没有掀起一点点波澜，就被创世纪的大潮所淹没。 他们站在了任天堂这边，因为对它六年主导市场的盲目相信，最后的结果，却让整个电子娱乐界瞠目结舌。 眼看着任天堂即将掀起强有力的反击，大藏省一则铁令，一切都化为云烟。 任天堂，昨晚正式宣布gb计划无限期搁置。他们要应付接踵而来的经济危机。索尼的股票已经在股市上狂跌几十个百分点，十亿美元的巨大亏空，此刻化为了一个看不到底的黑色深渊，他们，比任天堂更加苦不堪言。 但是……他们这批数十家第三方怎么办！ 辻本宪三垂下眼皮，心中涌起潮水般的悔恨，这次的选择，怎么会偏差得这么远？ 飞机稳稳降落在香港机场，打了一辆车来到秦皇朝的公司门前，他有些恍然地看着这栋整个电子娱乐界都清楚，却只有渺渺几人来过的建筑。 “秦皇朝……”他无声地长叹一声，恍若隔世。 一个多月前，对方还是和自己一样的第三方。一个多月后，对方将任天堂打得兵败如山倒，彻底坐上了第一方的宝座。 那个硕大的熊猫标志看起来是如此的刺眼，他却不得不强打精神走进去。gb惨败，带动的是制作gb卡带的第三方血本无归，更可怕的是即将雪崩的日本经济。作为社长，将卡普空带出这个泥潭，是他的职责所在。 他静静地看着人来人往的门口，心情却止不住往下掉。 第302节 此刻，秦皇朝的门口，黄种人，白种人，甚至有少见的黑人，他们带着匆忙的神色，游鱼一样不停地从门口出入。他不知道平时是否是这样的，但是……现在足以用门庭若市来形容。 足见秦皇朝有多忙。 “总归……要付出代价的……”他苦涩地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刚进门，他就意外地发现了一个熟人。 石冢通弘，哈德森社长。在人来人往的大厅中，很少抽烟的他，静静点着一根烟，默默品着咖啡。 他周围，还坐着好几位见过但是一时想不起名字来的人，想必也是各方社长。 石冢通弘也看到了他，两人的目光，带着一种兔死狐悲的味道，在半空中交接到一起。良久，辻本宪三发出一声苦笑，走了过去：“来了多久了？” “不久。”石冢通弘手上的烟灰已经积了很长，却没有弹的意思，抬头看了看，摇了摇头：“一个半小时而已……辻本君的身份，估计一个小时能得到接见。” 辻本宪三仰天长叹了一声：“正常，站错了队，就得付出代价……说实话，今天能得到秦君的接见，我就心满意足了。” “卡普空可是开发过大量著名fc游戏和街机的公司……”石冢通弘看着手上的香烟，出神地喃喃说道。 辻本宪三将头靠到了沙发上，无意识地回答：“哈德森也是开发过炸弹人，天外魔境的公司……” 两人无言苦笑，自己确实开发过这么多著名游戏。但是呢？ 一步错，步步错，在秦远峰诚挚地邀请他们加入秦皇朝队列的时候，他们拒绝了，在创世纪大力宣传，外表都初露倪端的时候，他们同样没有去找秦皇朝。 现在，到了自己买单的时候。 没有怨言，你情我愿的事情，没人会买单，要怪，只能怪自己当初瞎了眼。 谁能想到统御电子娱乐界近七年的任天堂，这一次会输得这么惨？从开始就没有一丝反击的余地！ “艾尼克斯的副社长昭田顺一也来了……”石冢通弘深深抽了一口烟，忽然笑了：“其实，我们应该想开点。看看，这大厅多少人？三十个有吧？第三方不到十个人，其他二十多个，是谁？” 辻本宪三想了想，也笑了：“渠道商？” 石冢通弘五十步笑百步地大笑道：“是啊……当初秦君去欧美，多少渠道商给他脸色看，现在如何？一个个巴巴从欧美又跑到香港来，求着秦君开放渠道。你觉得秦君是这么好心的人？不盘剥到最后一分利，你以为秦君会放这些人离开？对比起来，我们第三方总归还是好的。起码秦君也需要我们。” “他在见谁？”辻本宪三随意地问。 “谁知道呢。”石冢通弘喉结动了动，用隐藏地极好的羡慕语气说：“这就像朝代，改朝换代了，有被砍头的，自然也有从龙之臣……” 可惜，没人会知道，秦远峰的从龙之臣，正在对着镜子描着嘴唇，浑身飘散着熟女的甜香。就算在化雪最冷的时候，她也绝对不会穿裤子，两条雪白的长腿白玉一样交叠在一起。 “答……”大和抚子轻轻地合上化妆镜，带着一抹诱惑问：“秦君，你看这个妆怎么样？是不是要正式很多？” 秦远峰心情很好，非常好，现在外面坐满了等着他接见的人。但是，如果谁发现某位有过一夜情缘的女人从大清早就在自己办公室堵自己，而且若无其事地画了半个多小时的妆。再好的心情也会不好起来。 “还行。”他懒懒地回答。 “我的意思是，如果加上我，会不会更适合道歉？”大和抚子抿着嘴笑道：“我觉得你不会计较大和基板一点点选择失误的，对吗？” 秦远峰抬了抬眉毛，冷笑一声：“我真没觉得这是一点点。” “可以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叫人家抚子。”大和抚子咯咯地笑了半天，终于叹了口气，摆弄着自己新染的指甲，淡淡地问：“你决定对大和基板下手了？” “谦正老先生让你问的？” “算是吧……”大和抚子鸠占鹊巢地坐在他的椅子上，缓缓地说：“站错了队，就要付出代价。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和你合作也不是一两天……你有多小心眼我们清楚得很……也是我自己想问。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能不能放大和基板这一次？” “往日的情分？”秦远峰嗤笑了一声：“收取我100%的定金，然后拒绝在这么紧要的关头为我继续做产品。现在不仅要我既往不咎，然后还要在经济危机中放出大量的产品交给你们做？” “你让其他渠道商，其他生产线怎么想？” “秦君。”大和抚子笑道：“你并没有其他生产线。” 秦远峰也笑了：“我现在如果说，要在日本找一条生产线帮我生产组装创世纪。你说……面临着大批工人失业，有多少寻求机会的会社会求上来。” “那就是你一定会动手了。”大和抚子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半天，才叹了口气：“算了……我其实还想来告诉你一声。我已经辞去了大和基板股东的职务，现在，我在考心理学，准备去大学当教授。” 秦远峰狐疑地看着她，这个女人，有一出是一出。 “别这么看我。我只是觉得大学里有很多新鲜的菜而已。”大和抚子用一种清晨上街买菜的口吻说：“就这样吧，希望你收购掉大和基板以后，对我弟弟好一点。我爷爷应该会退位了。” 说完，她毫不留恋地拿着包走了出去。 秦远峰有些感慨。刚开始的时候，能有大和基板的合作他已经觉得幸运非常，现在，一个大和基板根本无法满足他的胃口。更不要提还一度背叛过他。 “世事如棋啊……”他感叹了一下，收拾起自己的心情，脸上露出了一抹冷酷的笑容。 来的这批人，都是曾经的藏獒，今天，是他们拴上狗链子的时候了。 他翻了翻名册，看到了不少熟悉的名字，冷笑了一声，拿起了电话：“先请哈德森的石冢社长进来吧。” 石冢通弘，是个接近五十岁的中年人，刚进办公室，他立刻深深鞠了一躬：“秦先生，好久不见……” 他的心中，说不出的复杂。哪个公司不希望成为第一方？却没有一个公司做到，现在，自己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香港公司做到了，各中酸楚，简直难以对外人言。 “石冢社长。”秦远峰礼貌地握了握手：“最近秦皇朝很忙，失礼的地方请见谅。不知道石冢社长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石冢通弘现在剩下的只有苦笑。 经济大崩溃，哪个公司不想在其中找出新的财路？现在，手里握着新财路的秦皇朝就是大爷。他们不为这条新财路能为什么？ 秦远峰明知故问，显然是暗示对方，咱们没什么瓜葛，我不知道你来干嘛。你要想要我手里的东西，那就得拿出你的“诚意。” 他高高在上地坐在那里，心中升起一种把握全局的感觉。 权利的感觉，真的很美好。 以为拿出一份游戏试水就可以给他们渠道了？ 做梦！ 这次，不把这批第三方的老底拔干净，将他们fc的名作全部笼络到创世纪，他就愧对自己两年的心血！ 战果……现在才是真正收取的时候！ 第0364章 五十步 石冢通弘坐在那里，他很想一开始拿出自己拟定好的条件，却忽然有种感觉，自己满足不了对方。 这是一种直觉，在商圈打拼这么久，哈德森也是十几年的成名老公司，虽然比不上卡普空这样成为任天堂的得力战将，但是，说赫赫有名也不为过。 他很清楚，面对什么人，拿出什么样的东西更适合。 如果是一个月之前，他想开出的条件，足以换得他想要的东西，但是现在…… 几乎不可能！ “秦君……”他深吸了一口气，年近五十的身子深深鞠了一躬，那是对于第一方的恭敬，这是在任天堂近七年的严酷统治下培养起来的：“从秦皇朝加入电子娱乐圈开始，这里就似乎没有平静过呢……” 秦远峰微微抬了抬眉，他没想过和对方的交易从这个角度打开，想了想，笑道：“有人曾说过我从来不安稳。那个人你也认识，就是南梦宫的中村雅哉社长。” “是啊……”石冢通弘长叹了一声：“从电子宠物开始，秦皇朝一次次地刷新纪录……最后，到了我们根本不敢想的地步。” “能告诉我……南梦宫得到了什么优待吗？” 秦远峰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石冢社长，明知得不到，为什么还要问？” “不甘心啊……”石冢通弘本来只想例行公事地谈判，自己都没想到，说起这个话题，心中的酸楚根本压抑不住，就像海潮一样拍击着他的心房。 点头摇头，地狱天堂，他算是真正品味到了。一个月前的一天，如果他点头，哪怕是发行跨界作品，都不至于今日如此低声下气。 “没必要这么正式，大家以后都是合作伙伴。”秦远峰淡淡地回答，经历了整整两年的磨练，卧薪尝胆，三千越甲终吞吴。一朝上位，他身上已经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领袖气质：“利润两家各占50%。并且我将亲自为南梦宫的游戏审核，同时提出意见，免费使用开发包。另外，南梦宫的游戏发布，认定的大作，将会开通秦皇朝的渠道宣传。” 他掏出一根烟，娴熟地点上，笑了笑：“石冢先生……你现在不会以为秦皇朝没有渠道吧？” “不敢。”石冢通弘立刻低声回答，开玩笑，大厅里二十多个外国佬是摆设？就算现在没有，要不了一个月，渠道商绝对会踏破秦皇朝的门。他太清楚这些渠道商的德行了，毕竟，第一方用他们要挟了第三方数年时间。 回答完后，他沉默了许久，无声苦笑：“还真的是……丰厚到令人眼红……我真不该问这个问题……” 不等秦远峰继续，他咬了咬牙：“炸弹人的掌机独占版权！天外魔境的掌机独占版权！” 秦远峰嘴唇轻轻张开，看了他几秒，忽然笑了起来。 “石冢社长，你当我是傻子？” “当初我开出独占条款，那是因为gb和创世纪同期发售！我自然要为自己的主机抢到强力的阵容。” “现在gb偃旗息鼓，任天堂无限搁置，你还告诉我掌机独占版权？”他冷笑着摇了摇头，深深抽了口烟，好整以暇地靠在椅子上：“石冢先生，我希望你认清楚一件事实。那就是全球只有秦皇朝在做掌机！” “在我邀请你们加入的时候，你们高姿态地拒绝了。现在我赢了，你们还想用我之前的条件来敷衍我？”他用力摁灭了烟头：“如果没有足够的诚意，请回。” 石冢通弘满手心冷汗。 强硬！ 他没有和秦远峰打过交道，他不清楚秦远峰交易的风格，这绝对不是一个喜欢绕来绕去的主，如非必要，几乎都是直奔主题。他想用自己最初的想法来试探下秦皇朝的社长，没想到对方直接下了逐客令。 他的冷汗在于，这个性格……和山内溥某些方面惊人的相似！ 而山内溥，是全日本所有第三方心中抹不去的阴影！ 前拒狼后进虎！ 而且这头虎，比那头狡猾的老狼年轻太多，胃口也好得太多！ “哈德森下一款游戏以创世纪为主打？” 秦远峰含笑看着他，但是眼中的神色，显然带着一丝不以为然。 “哈德森……按照秦皇朝的指示改编？”石冢通弘咬了咬牙。 秦远峰笑了笑，不置可否。 “哈德森……” “够了。”秦远峰抬起手，冷冷地打断了他：“我的耐心有限。你应该知道任天堂怎么对待拒绝他提议的会社。我不想做得这么决绝，但是一再挑战我的耐心。我也不会保证将那家会社‘暂时性’地排除在外。” 石冢通弘，此刻却是无声地松了口气。 还好……比任天堂轻松一些…… 任天堂从来不会告诉你为什么，只会告诉你他们要做什么，就像圣诞延后发卖超级马里奥一样，没有置喙的余地。 起码……看这位社长的口吻，还是可以坐下来谈的……吧？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将秦远峰和山内溥做了一番比较。 第303节 “秦社长。”他站了起来，再次鞠了一躬：“请明示。只要不超过哈德森的接受范围。” 秦远峰毫不客气地竖起了三根手指：“第一，哈德森承诺，每年必须开发三款创世纪的独占游戏。” “没有问题。”石冢通弘暗松一口气，这可是新的大财路，经济危机之下，任何一条路都绝对是值得重视的。 “第二。这三款游戏为秦皇朝独占，同款游戏不得跨界。也就是说，fc，md上，决不能出现同样的游戏。” “没有……问题。” 看着石冢通弘咬牙答应的样子，秦远峰摇了摇头：“石冢先生，你好像没听明白。是秦皇朝独占，不是创世纪独占。” “什么？！”刚才还看似云淡风轻的石冢通弘，下一秒直接跳了起来：“秦皇朝独占？！意思就是这款游戏的肖像权只能用在秦皇朝的使用范围？！” “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秦皇朝现在只有一款创世纪，这和独占有区别吗？”秦远峰笑道：“另外，这是免费，作为交换，秦皇朝会开放ddr的乐库。” 石冢通弘在犹豫。 他总觉得，这里面好像有一个巨大的坑，但是想了半天，却始终猜不透这个坑在哪。 “可以……”许久，他才沉声答应。 秦远峰笑得很愉快，恐怕石冢通弘做梦都想不到，自己要做的，可远不是电子娱乐那么简单。 秦皇朝已经是坚定地走十年磨一剑的精品道路了，但是这样会造成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如果要做主题餐厅，主题公园，可用的角色就会太少太少。一款游戏吸引力再大都是有限，百花齐放才能争奇斗艳。 拿住这些第三方的版权，自己的一系列计划，可用的牌简直不要太多！ 最主要的，是这个时机。 外，经济危机黑云压城。 内，gb的破灭，让这批已经为gb制作出无数卡带，购买过gb开发包的会社创造了大笔的赤字！ 他们可不是秦皇朝，他们根本跳不过市场调查，策划，调试这样漫长而浪费金钱的时间。绝对做不到秦皇朝这样开挂一样的资金积累方式。 任何跟着gb的第三方，现在第一要务是如何让自己半年财务报表赤字更少一些。 所以，他，现在就是爷。 得被摆在桌子上供着那种。 “大约就是这两条。石冢先生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石冢通弘沉默着，心中的感觉酸楚地无以复加。 如果一个月前……是自己做了这个从龙之臣…… 现在……将会何等美妙…… 科纳米的魂斗罗，南梦宫的吃豆人，几乎都已经全数售罄，最终幻想3被迫切要求推出英文版，现在据说史克威尔砸了老底在租生产线开工。 这些……都是秦皇朝的从龙之臣啊…… 他仰天长叹了一口气，这个新王麾下，都因为一个月前轻轻的那个点头。而那个点头，本应该有他们的一份。 “没有了……希望本社和贵社，能够合作愉快。”心中一片凄凉，脸上却不得不堆上他自己都恶心的虚伪笑容：“秦社长贵人事忙，我就不多耽搁了。既然口头协议没问题，还希望贵社尽快发来协议原件，双方公证之后好尽快落实。” 他轻轻地关上了门，阶级感，此刻深深地埋在了他的心里。 在任天堂那里没有感觉到，但是在秦皇朝却感觉到了。 一样的人，一样的公司，不一样的地位。昔日同事一朝变为自己上司，这种感觉，绝对不好受。 但是，当他回到大厅，看到对面熙熙攘攘的一大堆外国人，却被告知是辻本宪三进去的时候，他又忽然开心起来。 看吧，我们还不是最倒霉的。 这批人，才是真正要被整治的！ 五十步啊……他苦笑着摇摇头，长叹一声坐到了椅子上。 办公室中，新来的男秘小声地问：“秦董，刚叫过日本的人，是不是叫一位渠道商进来比较好？” “为什么？”秦远峰咬牙笑道：“让那帮王八蛋等着。” “当初老子去欧美的时候，这批人怎么甩我脸色的？现在老子红了，想过来抱大腿？” “跪舔还得看老子乐不乐意！” 第0365章 砝码理论 “那……”秘书想了想：“什么时候叫他们比较合适？” “我想泄愤的时候。”秦远峰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牛军呢？请他过来。” 牛军很快就过来了，这段时间他忙着清理公司的渠道，在彼得潘的指导下学习什么是可用，什么是不可用，忙的不亦乐乎。 “你给我带饭？”他刚进来，秦远峰就瞠目结舌地看着一个一米八五的大个子，提着一个蓝白色的保温桶，上面居然还有一排艳丽的小菊花！ 牛军二话不说，将保温桶往办公桌上一方，点了根烟自顾自抽了起来，顺便用莫名的眼光打量着他。 “……这个保温桶下次丢掉。”秦远峰看了半天，嘴唇抽了好几下才强忍着没有丢出去的冲动。刚一打开，他都气乐了。 “冷的豆浆。冷的油条。冷的蟹黄包……” 他“啪”一声盖上了饭盒：“拿出去扔……” “这是小影带给你的。” “拿出去扔到微波炉里热一下！”秦远峰波澜不兴地感叹了一下，质问：“你他妈早上怎么不拿过来！” “忘了。”牛军大大咧咧地说完，狠狠抽了一口，挑着眉毛看了他半天，忽然说：“小峰哥，你这样不好吧？” “什么不好？” 牛军弹了弹烟灰，斟酌了一下叹道：“前段时间，我理解，外界压力太大。但是现在呢？你每天都住公司了，就小影放完寒假从北京回来你去接了下。电话也越来越少……” 他朝桌子上抬了抬下巴：“我觉得……她是想问问你是不是有其他人了？” 秦远峰疑惑地看着他：“你哪里来的这种感觉？” 牛军看着保温桶上的菊花，回答地非常坦然，“路边的野花不要采，我合计她是在警告你。没准儿啥时候就过来抓抓包。看看你和女秘书有没有干什么坏事。” “抱歉，我招的是男秘。” 牛军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你这是存心气死她啊！” 得，和外星人说话太费脑了，秦远峰决定跳过这个话题，把保温桶放到桌上：“走，出去吃饭，回来这几天，今天总算能开心地吃顿饭了。” “开心？这几天你都忙成鬼了！” “恩，因为大厅有一堆可以随时传唤，而且心甘情愿地送上来给我虐的人。” 两人随意找了家餐厅，虽然菜式一点都不高档，但是他们吃着小炒兑着啤酒却感觉非常爽快。 “叮”杯子在半空中发出一声脆响，两人有种浮生偷得半日闲的感觉，懒懒地看着红火餐厅中穿梭而匆忙的男女。 牛军的目光落在一对仿佛正在谈恋爱的男女身上，看了好几秒，才定定地说：“我就想不通，别人谈恋爱是两分钟不见都嫌多。你们两倒好，一个月见一次。” 他收回目光，转头扫了眼同样在看那对男女的秦远峰，闷了口酒：“你们没分手也挺奇葩的。”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秦远峰也收回了目光，笑着说。 “……我他妈从没信过这句话。”牛军嗤之以鼻。 “我也给你说个实话吧。”秦远峰喝光了杯子里的酒，沉思了几秒才说：“如果你曾经一个月拿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睡得比小姐晚起得比鸡早。然后某一天，佛祖和你开了个玩笑，把你丢到了几十年以前满地黄金的时候。你会觉得每一秒钟都不够用。” “那小影呢？” “我总感觉事业成功了，再谈这些，会更随心所欲一些。”秦远峰看着这出餐厅的浮世绘，有些感慨：“你看，这里许多人，要还房贷，还车贷。他们的生活为了这些而努力，为了恋爱而工作。当你真正不需要考虑这些了，我觉得那才是真正的恋爱。” “到时候，你想给她卖海岛就买海岛，想给她买钻石就可以扫货珠宝行。所谓罗曼蒂克，大多数建立在具有这个资本的基础上。这才是为了恋爱而恋爱。” “说白了，就是贫贱夫妻百事哀。” 牛军愣愣地看了他半晌，猛地摇了摇头：“虽然我一下说不出来哪里有错，但是我觉得你说的不对。” “不对？”秦远峰笑着帮他倒满酒：“这就对了。” “因为我也觉得不对。” “但是可恨的生活让我停不下来一秒钟，世嘉跑了，来了索尼，索尼跑了，来了任天堂……路还长着呢，以后的敌人会越来越强大。我就像个陀螺一样，总有无形的鞭子在抽我，我却如饮甘霖，你说……我是不是只能用这种歪理邪说来自欺欺人。” 牛军沉默地喝了一杯，惯例的一口干，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看着冲上来的沫子，想说什么，最后化为一句劝解。 “多去看看她，千万遍电话都抵不过一次见面。你们都算见过父母了，你真不怕你爸你妈撕了你啊……” 秦远峰端起酒杯，没喝，看着琥珀色的液体半天，重重点了下头。 “我答应过她的……” “等这次忙完……我们会有很长的时间来享受感情。” “她等了我，这次，换我去弥补她。” 感情这种东西，就像砝码，一人在一边。为了感情的奉献是无私的，但是这个无私，却有一个潜在的峰值。 不是价值，而是时间。 在不知不觉之间，一方的砝码随着时间——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武器越来越长，而放置得越来越多的事情，那么，这段感情大抵也就无法挽回了。 从公司离开可以走车库地下室，但是回到公司，却只能从正门进去。 正门，虽然已经是吃饭的时间，但是人仍然不少，由于时差的关系，现在欧美的人比较多。 当看到秦远峰的身形出现在门口，顿时，十几个人齐齐站了起来，几乎没有考虑，立刻迎了过来。 “秦先生。”“秦先生，您好，请问现在有空吗？”“秦董，请问有空能共进晚餐吗？”“秦先生……” 七嘴八舌，那种迫不及待，却又患得患失的心情，被他们小心翼翼地藏在一张张强颜欢笑的脸皮底下。 谁都知道，自己的母公司在欧美怎么对别人。当初，秦皇朝还为了一条渠道拼搏，现在，对方手握金闪闪的财路。这下好，当初见面的人不是生病就是请假，只能让这批倒霉蛋过来受罪。 谁都知道过来肯定没好脸色看，但是，却不能不过来。 秦远峰看着所有人，似笑非笑地说：“我记得，当初我去欧美，一个二个全都推脱说没时间。整个欧美都等着看我笑话，现在，怎么忽然有空了？” 他看着一个男子，冷笑了一声：“这不是惠普公司的胸卡吗？怎么？觉得惠普给秦皇朝开的条件不够苛刻？准备重开一份？” 顿时，那个男子声音都打了个结，强打着笑脸：“秦先生说哪里话……索罗夫已经被革职了……” “我没兴趣听谁被革职。我只知道，当初我去欧美，全他妈给我装大忙人。”秦远峰心头一股火起，抬抬手就打断了他。 第304节 本来他不打算发火，晾着这群家伙，他们自己都知道私下来找。但是，就这么放过他们？他没这么好心。 他的心不算大，君子报仇，隔夜都嫌晚，当初自己在欧美差点跑断了腿，这群人何曾给过自己一句人话？现在巴巴求上门来，开革个人就以为可以一笔勾销？ 没这么容易！ “现在知道求过来了？”他看着鸦雀无声的大厅，以及旁边乐得看好戏的日本开发商，冷哼了一声，声音越来越大：“当初干嘛去了？” “我他妈在欧美邀请你们的时候，你们不是当自己是大爷？老子得求着你们？”他眼睛一个个地扫过尴尬地面红耳赤的渠道商：“可口可乐，惠普，德州……老子当时拿着策划一家家找过去，你们眼睛就给我看到天上？！” “等着吧。”他头也不回地和牛军走进电梯：“等哪天不忙了，我就有空了。” “不爱等的，不留。” 大厅中，一片沉默。 他们都没想到，这位董事长一点面子都没给他们留。说翻脸就翻脸，这是明摆着告诉他们，当初怎么对秦皇朝的，现在谁都别想好过。 另一边，日本剩下的几位第三方，心有余悸。 他们这才算真正见识到了这位社长的性格，绝对不是那种对他不利之后还可以当做没事的人。 “呼……”一位白人男子，揉着发痛的额头坐在沙发上，满脸苦笑。 “约翰逊……你也来了啊……”旁边的男子为难地说：“这怎么办啊……等下去……不知道等多久……” “你以为我想来？！”约翰逊满肚子憋屈差点没吼出来，压着嗓子说：“惠普谁都不愿来，不敢来。当初直接负责对外接洽的本司经理告假，谁不知道咱们过来就是当受气包的！” 沉默无语，过了好一会儿，约翰逊才说：“我看啊……明着见他，是见不着了。他摆明了不给足苦头不会见我们。咱们得想想别的办法。” 他点上烟，愁眉苦脸地抽了一口：“投其所好，一点点地试着撬吧……妈的！这都是什么人干出来的蠢事！当初干什么去了！我都想回去踹那群蠢货一脚！” 第0366章 灾难 训了一顿，秦远峰上楼的时候，心情好了不少。 对待狗，就不能给他们太多骨头，送上去的不要，非要自己求上门来，这就是贱。 下午，和日本第三方的交易进行得很顺利，这批人，始终是自己不可或缺的，并且最重要的一点，他们没有透露给任天堂和索尼自己即将发售主机的消息，凭这一点，勉强可以放他们一马。 心情好的时候，虐人能虐得更爽一点。他随手翻了一下桌上的名单：“随便叫个差不多的渠道商过来，打了一巴掌，再塞他个枣。他们愿意等就乖乖等着，不爱等的让他们从哪来回哪去，秦皇朝没那么咖啡钱的预算。” 五点半，随着一阵高跟鞋轻柔而有节奏的敲击声，秘书轻轻为他打开了门。 秦远峰本来带着戏谑的笑容坐在椅子上，但是看清楚了门口的人，眉头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 因为，门口的人太美丽。 不，不仅仅是美丽，简直是尤物。 身高大约在一米七二左右，穿上几厘米的高跟鞋大约一米七八。欧美特有的金色头发，就像一条淌着金沙的河流，从头上轻轻批下。 墨绿色的大眼睛，精致的鹅蛋脸，从圆领，乌黑如同黑天鹅绒一般的毛衣中，探出一只雪白的，就像极乐鸟无暇尾羽一般的脖子。凹凸有致的身材，即便在冬日略厚的衣服下，都难以掩住下面几欲喷薄而出的成熟诱惑。 两条白的如同刚出锅的馒头一样的长腿，踩着有节奏的猫步，随意搭在要上的手带着一股慵懒的风流味，随“各大各大”敲击琴键般的声音，朝着秦远峰走来。 “秦boss。”女子笑着伸出了手：“非常荣幸见到你，我是惠普公司的特派专员，麦登·瑟琳娜。你叫我麦登就好了。” 行啊……秦远峰微微眯了眯眼，到现在了，还在耍小聪明。 这么年轻的特派专员，根本不可能代表惠普公司来谈合作问题。 让这样漂亮的女人来专程赔礼道歉，恐怕男人很难对她生出什么样的怒气来。 看样子，大厅里的人是被他骂心虚了，一个个都不敢来，让一个女人来当马前卒。 他不动声色地伸出了手：“幸会。” 就在他打算抽开之际，神色却倏然冷了下来。 “早就听说秦先生年少多金，今天一见，没想到人也挺帅嘛。”麦登轻轻用手掩着嘴，很多女人做出来做作的姿势，她却如同信手拈来，丝毫没有作秀的味道。 让秦远峰变冷的是，此刻对方的食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轻轻在他的手掌中画了一个圆。 “我觉得我们能成为好朋友。”就在秦远峰要开口的时候，麦登笑着松开了手。 “我觉得你握手的时间长了一点。”秦远峰淡淡地回答：“惠普觉得让一位美女过来道歉，他就可以相安无事？如果这样，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当然不够。”麦登浅笑着回答：“我不是来道歉了么？” 乔尼远峰冷笑了一声。意思很明显，当初刁难我的是副经理，现在派一个专员？秦皇朝还没有这么廉价。 “我的意思是……”麦登笑着再靠近了一点：“可以任意使用的专员。” 她索性整个人都贴了过去，故意半低着胸口，修身西装下，刻意解开一个扣的红色衬衣，因为这个姿势挤出深深的事业线。白花花的温热肉体，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秦先生……”她笑着朝秦远峰的右手优雅地伸了过去：“你不想尝尝看吗？” 秦远峰挑着眉头看着她，不错啊，惠普，真的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媳妇套不住流氓。 这些渠道商，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明知道自己过来绝对会受到奚落，他们干脆不亲自过来，而是派了个千挑万选的大美女过来。看你怎么和她生气！ 而面对麦登赤裸裸的勾引，他居然发现…… 他有反应了！ 而且反应很强烈。 如果这样一位千媚百娇的美女放在自己面前，自己还一点反应没有，那还真不能叫男人。尤其自己穿越回来真没碰过女人。大和抚子……那是个例外，秦远峰自动忽略。 但是，反应归反应，实际要怎么做是另一回事。 这个女人和大和抚子不同，同一等级的美，气质却天差地别。大和抚子那是霸气四溢，唯我独尊，这个女人同样是火热开放一派，但是功利味太重。 “我很期待和您共进晚餐。”女人娇艳欲滴的嘴唇中，飘出带着诱惑力的词语：“或许……之后我还可以陪着您一起观赏香港的夜景？” “这是我的名片。”她轻轻地笑着，将一张名片从自己饱胀的胸脯上拿出来，亲了一口，印上自己的唇印，放到了桌子上。 秦远峰不会知道，一场大灾难即将发生。 “你听我说……我只是看到她进去，他们只是在谈生意啊！”牛军正跟在一个女人身旁，两人脚步如飞，直冲冲地对着秦皇朝冲了过来。 那架势，简直如同坦克。 “真的啊……你别啊！小心车！要让他知道是我告诉你的，我会被他虐死的！” “你再叽叽歪歪，我现在就虐死你。” 一米八五的牛军瞬间不说话了。犹豫了半天，才忐忑地说：“其实……小峰哥不是那样的人……” 女人根本没理他，对直就走进了秦皇朝的大门。 大厅中所有人，看到一位穿着白色毛衣，黑色裤子的美丽女子，就这样快步走了进来。 她走得很随意，但是身上带着仿佛实质的寒冰。刚走进门，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位明显来意不善的美丽女子。 保安警惕地走了过来：“小姐，请问您……” 女人根本没工夫理他，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好……好得很。自己说忙，忙到放别的女人进办公室！ 还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 都见过父母了，现在想换口味？亚洲的吃腻了换欧洲的？ 门都没有！ 保安正想上去，女人却直接把他震开了，后面的牛军拼命打手势，让把女人拦下来，保安站在原地，无所适从。 怎么拦？这位看表情就是要翻天了，显然和秦董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不拦？牛军经常和秦董同进同出，快穿一条裤子了，自己有好果子吃。 “你拦试试。”女人头也不回地对牛军说了一句，抬腿就上了电梯。 没人敢拦，大厅里，顿时燃烧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没有人不八卦，就像功夫熊猫出来之后的戏谑，这世界上功夫最厉害的，绝对不是熊猫，而是八卦。 这是人的天性。 “这位是谁？”辻本宪三饶有兴趣地看着女人，喃喃笑道：“看样子，今天还有别的新闻啊。” “不知道，不可说……”旁边，石冢通弘带着一丝了然的笑容：“女人嘛……以秦君的长相，身家，地位，还不是勾勾小指的事，可惜啊，这次小指头好像多勾了几次。咱们先别走……” 女人脸色平静，来到秦远峰办公室门口，新来的秘书差点猫被斩断尾巴一样跳了起来。 她怎么来了！ 老天你玩我的吧？！那个女人刚进去，这个女人又来！ “花小姐……”本着走狗的忠心，他满头冷汗地上前一步：“秦董正在会客……您看……” “让开。” 秘书愣了，他没听错吧？ 他见过这位女人一次，秦董满脸幸福笑容地和对方商量晚上去哪吃饭，看样子就知道，这才是正宫。 但是……现在进去，没什么事也有事了啊！ 更但是……他根本不敢拦啊！ “花小姐……”他都差点带哭腔了。 女人根本没理他，俏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丝毫看不出喜怒。 门刚被推开，她就看到一个碍眼的，妖娆的身子，正撑在桌子上，挡住了她全部的视线。 也让她眼中一股浓浓的酸味遮挡了她的视线！ 很好……谈生意……很忙！ 一个月就见一次！ 每天靠着电话玩柏拉图！ 现在腻味了是不是？！都见过父母了，开始在外面采野花？！ 嘴是不是都亲上了？对自己说的好听，手都没拉过几次！ 第305节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女人，对这种事，有着天性一般的处理方式和直觉。 女人调整了一下表情，轻轻地笑了，就像一朵莲花盛开，她没有吵，这无济于事，她的家教也不许她这么出丑。 她更没有哭，那太软弱，秦远峰和她在一起这么久，她都没在他面前红过眼睛。 不是自己去追他，是他巴巴地来追自己。自己的人，自然要自己抓回来。 是的，就是抓，就像警察发现小偷那样，必须抓回来严刑拷打！ 这是自己的人，她只不过是行使主权，捍卫领土完整而已。 “阿峰。”她轻轻地喊了一声，顿时，她清楚地看到那个女人的身体触电一样抽动了一下，另一张雪白的纸片，从办公桌上随着一只骨节宽大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飞进了垃圾桶。 麦登让开了，同为女人，而且是风月场的个中翘楚，她非常清楚能直接进总裁室，而且穿得一身随意，绝对不像是公司的人，这样的女人威胁有多大！ 不是正宫，就是另一个小三！ 真看不出来……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乖巧地如同小猫一样闪到了一边。 真看不出来……这位秦董还真不挑食。 第0367章 正宫和小三 但是刚看到女人的一眼，麦登的眼睛就亮了。 个子不算高，大约一米六三左右，白色的毛衣，黑色的裤子，身上没有任何打扮，也没化妆。但是对方的面容，根本不需要任何妆容。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真的是多一分则嫌不美，少一分就是缺陷。 明明算不上多出彩的眼睛鼻子耳朵，最多眼睛大了一些，很有灵气，双眼皮下微微上翘的睫毛非常诱人，小巧的鼻子，红唇的嘴唇，但是这一切组合在一起，就是怎么看怎么好看。 要糟！ 麦登心里一紧，家里有这种绝色，自己很可能弄巧成拙。 女人走到秦远峰的桌子前，脸上根本没有她预想中愤怒，委屈的表情，而是一脸的平和。偏偏这种感觉……让麦登觉得非常不自在！ 没有语言，没有架势，女人甚至微笑着对自己点了点头，年纪不大，却仿佛……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大家闺秀？嗯……好像是这样。 但就是这种没有表现的表现，让她感觉到……这房间从她进来开始，就像被插上了旗帜，他的公司，就是她的公司，她进来看看，仅此而已。 至于多了个女人，这不重要。也完全激不起对方的争斗心。 挫败。麦登在对方一句话都没有说的过程中，莫名地体会到了这种味道。 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才是正宫斗小三的上级兵法。 “怎么这个脸色？”花浮影笑着走到秦远峰面前，看了看他的脸色，皱眉道：“这几天没休息好？眼圈都有点黑。” 她转头看了看桌上的烟灰缸，带着一丝埋怨说道：“说多少次了，别关着门窗抽烟。没休息还抽这么多，你是嫌住院不够快？” 麦登终于知道了！ 气氛。对，就是气氛！ 那种两人间无比熟悉，外人根本插不进去的气氛。 刚才，她怎么诱惑对方最多不咸不淡地应付了两句，现在，这个女人一来，对方满脸都是傻笑。 就是这种气氛，让花浮影什么都没说，却仿佛无时无刻不在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麦登乖乖地闭上了嘴，猜到对方的身份之后，她冷汗都快滴下来了，这算怎么回事，她这个……业务名片，怎么就遇到正主了呢？ 她悄悄地看了门一眼，同样作为女人，她能感觉到面前这位少女看似雍容大度的风度下，每一根头发都雷达一样盯着自己。 秦远峰也呆了，他和这位麦登，可是真的一清二白，但是刚才的姿势，不解释还好，一解释都是错，女人吃醋的时候，是不会和你讲什么道理的。 他想过花浮影会怎么做，向往常一样拧自己的腰肉？或者把办公室叮咣五四砸地稀巴烂？再或者立刻扭头就走，告诉自己父母和她的父母？ 都没有，花皇后以一种正宫娘娘的高贵不可攀，美艳不可方物不声不响地对将后宫隐患消弭于无形。 “小影……”他有点出神地，无意识地喊了一句，他只觉得这时候得花浮影更加动人。 “嗯？”花浮影轻笑，转过头来：“还不去吃饭？” “马上去……”麦登实在有点呆不住了，本来是对秦远峰说的话，她自动接了上去：“秦董……我，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关于合作，我们再谈。” 她几乎是慌不择路地跑了，房间里，秦远峰眼睛发亮地看着花浮影说：“你……真厉害。你还是你？” 花浮影没说话，脸上的轻笑已经敛去，走到垃圾桶边，拿起刚才秦远峰扫到垃圾桶里的纸片，看了看：“可以啊，酒店的名片。” “咳……其实是……哎！” 话还没说完，他只感觉到腰间肉一阵痛，花浮影这次是下了死力，用力拧了个一百八十度。 说翻脸就翻脸，这怎么行？ “痛……” “你……活该！”花浮影咬牙切齿地说：“不声不响就找了个人进来？你行啊！不是大牛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有这么大魅力！” “我真是在谈业务……” “谈业务需要用这么亲密的姿势？” “……她自己靠过来的，我能推她？她胸口就放在我面前……” “你……流氓！” 拧了好一阵，花浮影才气哼哼地松了手，秦远峰苦笑，看样子，又青了。 看着他做痛苦状哀嚎了半天，花浮影才咬着红润的嘴唇，仿佛在犹豫，又仿佛气得不行，咬了半天，才说：“以前……有没有……” “没有！绝对没有！”秦远峰立刻举手发誓。心里却笑到不行。 他情商是低，但是后世信息大爆炸时代过来的人，早就被各种言情剧花样轮了个遍。看着花浮影欲语还休的模样，明明想问地不得了，偏偏要让自己不要表现地像个妒妇，各种纠结，心里没到不行。 花浮影真的是又气又急，明明都见过家长了，聚少离多，她能理解，小峰哥这个年纪挣下这种家业，她大院出来的，虽然父母官不大，但是耳濡目染，成功易守功难的道理她很清楚。现在的暂时分别，是为了以后着想。 糊里糊涂地被秦远峰拐上贼船，她没拒绝，算是默许，大家从小一起长大，算得上青梅竹马，虽然这小子皮了点，小心眼了点，有仇必报了点，无耻了点，流氓了点……但是……人是好人。 在这种聚少离多的日子里，她并不是一无是处，而是拼命学习着金融知识。本来决定报美术专业，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报了城市大的金融学专业。 越学，她越知道，这里面有多艰难。 下课后，空余时间，秦远峰不在身边的时候，她已经买了好几个月的fami通来看，很多时候还问公司的人，现在业界的局势。 那时候，她才真正知道，这个追求自己，浑身缺点的皮猴子，面对着对少困难。 这些，她从没在秦远峰嘴里听到一句，秦远峰虽然经常和她搞笑，却让她拧，让她泄气，公司的困境，当时在欧美四目无亲时候的压抑，她从不知道。 直到这次大牛过来，和任天堂的战斗结束，她才仔细听到了这些。听完之后，就感觉心跳地厉害。 他……真的很厉害……她心里这个念头，一次次地翻涌起来，比她在北京认识的，动不动就说：这事儿啊，交给爷没问题的人要厉害很多很多。 知道的越多，她越能体谅对方的难处。 然后，听到牛军说惠普找了一个美女进秦远峰办公室的时候，她就坐不住了。 他才多大？二十四岁半。正是荷尔蒙分泌旺盛的时候，这么久了……他有没有找过别人？有没有背着自己和谁偷偷摸摸地眉来眼去？ 本来一句随口的戏言，小花同志越想越多，想到后来，整个事情都往坏处发展。 不行，得去看看。 她完全不懂这种行为叫做查岗，只是觉得应该去做，就风机火燎地跑过来了。 然后，凭借着女人的直觉完美地演绎了一出正宫和小三的戏码。 起码在她印象里，他就像一只胜利的母鸡，斗败了前来招惹公鸡的其他母鸡。 不过嘛……秦远峰看着不时撅撅嘴，有时候咬咬嘴唇的花浮影，现在还是败露了。 关心则乱啊…… “生气了？”他笑着抓过对方的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这次，花浮影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偏过脸去不理他，但是却并没拒绝。 温暖的阳光，空旷的房间，空气中淡淡的陈醋酸味，花浮影一肚子气想撒，偏偏憋着自己，不让自己没过门就看起来像个“限制男友正常交往”的女人，别扭地受不住。雪白的牙齿轻轻啜着红润的嘴唇，白嫩的皮肤仿佛一咬就能出水。 秦远峰现在很想把对方抱在怀里，狠狠揉一揉。 克制……克制……他在心中暗暗说着，这不是15年，这是90年。 还他妈能克制就见鬼了！ 这么久没见到，现在别人为他吃醋追到这里来，没闹没哭，只是像一朵雍容华贵的牡丹一样将那朵野花比到了一边，尽管是一时的女性直觉使然，但是哪个男人不开心？ 他拉着花浮影的手紧了紧，眼睛里有些暗沉：“说啊……是不是听到了特担心？特受不住？” 花浮影脸“腾”地红了，说话都有些吞吞吐吐：“谁，谁担心你了！我是怕你犯错误！谁受不住了……” 秦远峰笑得淡，但是这种淡里，却弥漫着浓浓的男性荷尔蒙味道，肯定地说：“你喜欢我。” 花浮影顿时踩到了尾巴一样跳起来，手都想从他宽大的手里挣脱出去，几乎是立刻争辩：“谁喜欢你了！我，我一直都没有答应，你，你无赖……” “波兹……”下一秒，她所有的话都被收进两片嘴唇中。 事情发生地太突然，她整个人如遭雷击，傻了一样站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自己熟悉的那个人……现在靠自己这么近，嘴唇……还贴在一切？ 她两只大大的杏眼圆睁着，心中就像猛地拉响了一个炸药包，轰地一声，炸的她灵魂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第0368章 初吻 面前的气息，让她停顿了一秒的心脏跳动快了无数倍，她就这么痴痴傻傻地看着面前得人闭着眼睛，一只手按着她的长发，轻轻咬着她的嘴唇。 她的手，已经开始无意识地颤抖起来，一瞬间，她想用力推开秦远峰。没有为什么，完全是本能。 但是用力推出去的手，放到对方身上，却软地不像样子。 不仅是手……她感觉脚都是软的。 嘴唇上，火热的触感传来，人生第一个男人的痕迹，被狠狠烙下，烫的吓人，从她的嘴唇一直蔓延到了心尖儿上。但是……她却错觉地感觉到……男人的嘴唇好像有股甜味。 很甜……就像……蜂蜜一样…… 第306节 被吻了，她此刻完全不知道怎么做才好，接近十八九岁的少女，就算再能智斗小三，此刻，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直到嘴里有什么湿湿软软的东西顶了进来，她才如梦初醒。第一个反应就是用力地…… 扇了对方一个嘴巴！ “啪！”一声脆响，响彻房间。 “啧……”秦远峰吃痛地分开，揉了揉自己发红的脸，虽然自己已经猜到十有八九肯定会这样，但是事实真正来临，还是让他颇受打击。 亲得正舒服呢……娘娘您晚点打行不行？ 对方身上洗发露的味道，清新，自然，就像此刻窗外的阳光，简直是最好的催情剂。 他现在不能站起来，一站起来就会囧到底。 他不是个开放的人，几千年的男女大防，非礼勿视思想被深深刻进了每个中国人的骨子里，这么忽然想吻一个人，还是第一次。 “你没事吧？”花浮影比他更吃惊。自己……这是怎么了？身体比思想动得还快，简直就像人溺水之后要呼救那样，条件反射。 看着秦远峰脸上的五指山，她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恨？说不上……甚至差得远。刚才她也感觉很舒服…… 不恨？ 哪有说着说着就亲上来的！这还是她的初吻！ 纠结到最后，她得出一个自己看起来模棱两可的结论。 讨厌！无赖！流氓！ 但是自己……怎么就去问这个流氓伤的重不重呢？ “没事。”秦远峰笑了笑，很想说，就是被小猫抓了下，忍了又忍，才按捺下去。 听到他没事，花浮影红的像个番茄的脸刹那间板了起来：“这，你……你是自找的。谁让你……” “是是是，自找的。我乐意。”秦远峰抓着她的手笑道：“舌头都没伸进去，你怕什……” “秦！远！峰！” 花浮影尖叫了起来，企图用高亢的叫声压住他接下去说的话。 太羞人了，还舌头……这个人太无赖了！怎么可以把这种事情说得这么光明正大！ “好好好，我不说。”秦远峰拉着她的手，本来想顺着这股气氛把对方抱在自己腿上，反正自己长得人高马大，一个一米六几的小姑娘还累不着。 但是看了看自己精神昂扬的某个部位，他理智地放弃了这种做法。 要真抱在自己腿上坐着，那就真是耍流氓了…… 对于90年代改革开放都没开始的中国少女，还是慢慢来…… 花浮影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冲击太大了，这个年代，人前拉拉小手都会招来不少人的目光。来了香港，她接受能力又快，这才慢慢适应。但是，就算现在美国，都不如14年的中国。 决定领先与否的，不是知识，而是见识。 她觉得羞得快要钻到地下去的事情，秦远峰一点都不以为然。要是让花浮影点开日后什么迅雷看看，腾讯新闻，她还不被吓死？ 可是……这种看得到吃不到的感觉，真心憋得人内伤。 两人都没说话，花浮影仍由他拉着手，过了好一会儿，这小心情又有变化了。 凭什么自己就被他这么强吻了啊？！说都没说一声！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恼羞成怒，这个词就是为现在的花浮影量身打造的。 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气的是什么，是忽然强吻了自己，还是吻了自己。 没关系，这股气她不好对秦远峰撒，刚被打了一巴掌，还拧了半天，她都下不去这个手。不过这并不妨碍她找别人撒气。 “刚才是哪个公司？”她抿了好半天的嘴唇，故意让语气更冷一点问道。 “惠普。”秦远峰立刻狗腿地回答，自己吃了别人黄花大闺女的豆腐，自然要夹起尾巴，继续做出一副人五人六道貌岸然的模样，此刻他是有问必答。 “这个公司……在你去欧美找渠道的时候，给你脸色看？” 秦远峰从热情中醒转过来，这个话题他不想多说。 有什么事，他自己扛着就好，这两年，秦皇朝发展得很快，但是和这批老狐狸勾心斗角，简直永无宁日。 他站上这个舞台，已经有了这种觉悟，但是花浮影…… 他看了对方一样，他还不想她过早地接触这些。 “说啊。”花浮影敏锐地捕捉到他的目光，热情也褪了下去，这个男人一直是这样，什么都不告诉自己！明明每个月见一次都很困难，还经常检讨，由着自己性子来！ 告诉自己有什么大不了的？自己为什么学金融，他难道不知道吗？ “难道你去欧美找了几个美女来陪你？”一气之下，她狠狠说道。 “这没有。”秦远峰吓出一身汗，怎么还提这事情呢？老子都出卖色相了，能别老急着这一茬吗？ “他们现在是求我呢。让他们等着，等到他们焦躁不已的时候，我再拒绝他们。” 花浮影笑了笑：“请他们进来吧。” “啊？”秦远峰愣了愣：“为什么？” 花浮影一肚子的气正没地方撒，没好气地说：“我看他们不爽不行？” 大厅中，李维斯正焦躁地抽着手中的香烟，眼睛不时滑过手腕的手表。 作为惠普派来的受气包……不对，特派员，他的任务是修补秦皇朝和惠普的关系。双方都知道，掌机市场的原件生产，这是一个大单，而惠普这时候虽然已经成为大型公司，并且荣登全球五百强企业。但越是这样的企业，各部门，各小组之间的竞争越激烈，惠普是强，却并不代表他们这个小组强。 而且，这件事是他们小组的索罗夫出的事，他们也必须拾掇干净。 所以，秦远峰给他们脸色看，他们只能受着。 也不知道刚才的计划成不成功……他沉吟着摁灭了烟头，麦登已经上去十几分钟了，如果可行，再过十几分钟，她就该过来告诉自己。 想到这里，他按捺不住心中的自得，看了一眼其他渠道商。 秦皇朝明摆着是要把我们玩的欲仙欲死，还不找别的办法，在这里干坐着？ 幸亏他调查过秦董的生平，年轻，有钱，最重要的是，没有配偶！没有绯闻！ “李维斯先生？”就在这时，前台走到了他的面前，笑着鞠了一躬：“秦董请您上去。” “刷刷刷”周围的目光全看了过来，这可是几天来第一个被叫上去的渠道商啊！秦皇朝终于开金口了？ “是吗？”短暂的震愕之后，李维斯立刻兴奋地站了起来：“我马上过去。” 果然啊……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己这一步棋，算是走对了。 他特意去洗手间整理了下仪容，再调整了下面部表情，轻轻推开了董事长办公室的房间。 下一秒，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房间中，有两个人。 看过照片的秦远峰，正坐在沙发上，而董事长的办公椅上，却坐着一个女人！ 不是麦登……他立刻闻到了不对的味道。麦登哪里去了？！为什么是别的女人坐在这里！难道还有其他公司和我一样的想法？ “惠普的市场部一组副组长李维斯？索罗夫的伙伴？”花浮影穿着那件白色毛衣，看着面前的资料，自己都没感觉自己怎么忽然顺应了董事长这个角色，就是忽然很想试试。看看这个男人平时都在干嘛。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她笑着问秦远峰：“去美国不是刚和他们有点纠纷吗？” 李维斯微笑的脸顿时僵硬了。 花浮影并没有开口，秦远峰自然更没有为李维斯解围的必要，两人目光炯炯地看着李维斯。李维斯心里简直把索罗夫骂了个半死，轻咳了一下，尴尬地说：“其实……只是一点小误会。” “小误会吗……”花浮影毫不掩饰自己挑剔的目光，她都不明白自己现在怎么看谁都不顺眼，夹起一张名片，笑着问：“就送了这种大礼来啊。” 李维斯都不知道怎么接下去才好。 他干巴巴地笑道：“只是她个人仰慕秦董而已……和惠普，以及本小组无关。” “那还是不要发生大误会了。”花浮影将名片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笑了笑：“惠普15%的分利怎么样？” 晴天霹雳！ 李维斯所有的尴尬都被吓得不翼而飞，他进门还摸清什么事情，忽然就被一棒子打懵了。 15%！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不！不行啊！秦！不能这样！”他几乎尖叫了起来，是啊，秦皇朝召见了他们，但是比不召见他们更狠，这简直就是在用刀子割他的肉啊。 “现在我不是董事长。”秦远峰看都不看他，目光落在花浮影身上，头都不转地说：“求我没用。” “噢，女士，美丽的女士！少于20%我们根本没有能力做下去！请您务必，一定提高到至少19.8%以上！剩下的0.2%……”李维斯额头汗都冒出来了，这本来是他自己准备留下来的，现在这个少女才说几句差点让他魂都飞了出来。 更重要的是秦还听她的！ “剩下0.2%，就当是我对上次事件的补偿！” 花浮影笑容不改，心中却莫名地冒火。 上次的事情？听大牛说都觉得一肚子火，现在还敢派一个狐狸精过来“交易？” “看样子，你们的反省还不够深刻……” 第0369章 忐忑 “为了让你们加深记忆，我觉得，15%更合适。”花浮影笑道：“你看呢？” “抱歉！不行！这肯定不行！秦先生……请……请高抬贵手……15%，我们几乎都没有利润可进！”李维斯的嗓子不由自主地都尖细了起来，之前两句话让他吓出了一身冷汗，没想到对方越开越低！ “没利润可进？”花浮影冷笑了一声，这些都是废话，她根本没听进去，她现在，只是一个吃醋之后又被强吻，羞恼之下恼羞成怒的蛮横女人，根本没有一点道理可讲。就算李维斯降低到10%，也丝毫浇熄不了她的羞怒之火：“你们在北美对着秦董指手画脚的时候没想过没利润可赚？” “你们的人对秦董捅软刀子的时候没想过没利润可赚？！”本来，她只是害羞，以及由于麦登的恨屋及乌之情，没想到，却越说越来气。 这个刚刚强吻过自己的臭流氓，在欧美就是被这帮现在求上来的人逼得全世界乱跑！求上去，不见，给白眼，狗眼看人低！现在，也有今天！ 她的声音明显拔高了，她自己都没想过自己有这一面，一个足不出户的大学生，大二上半期刚过完，就对惠普这样的五百强企业特派员不假颜色。 人性，永远都是堪不破的谜题。 李维斯嘴唇抖了半天，一个字没说出来。 这到底怎么了？秦不管事，这个女人母老虎一样对着自己发飙。秦肯让自己进来谈，已经让他惊喜莫名，他可是在本部立下了军令状的，差点就被该死的索罗夫牵扯到。 第307节 现在，进来是进来了，谈是谈了，却是一个女人和自己谈！秦在旁边冷眼旁观，而且这个女人丝毫没有道理可讲！ 都进来谈了还揭别人的疮疤，关键的是，秦没有一句话反对！ “你们……的时候没想过没利润可赚！” 词穷，她就是不乐意，这个男人流氓归流氓，但是再怎么流氓，要管教，也是自己的家事，外人给他脸色看就是不行！ 吼完，她气呼呼地喝了杯咖啡，转过头对着秦远峰，笑了笑：“你觉得15%怎么样？” 李维斯脸色煞白，一个不讲道理的女人，一个笑着旁观却丝毫不制止的董事长，这个场景已经不是合作不合作的事情了，是根本不给惠普留面子！ 和当时在欧美何其相象，索罗夫软刀子一刀接着一刀，他并不是不知道，反而嘲笑中国人不知天高地厚，刚发生了那种事还有脸来美国。 现在，对方起码的面子都没给他留，哪有被一个丝毫不懂谈判的女人来和自己谈的？自己再怎么说也是惠普的员工。 更让他崩溃的事情还在后面。 “当然。”秦远峰心里已经美到不行，未来的媳妇啊，帮着自己出气啊，而且还很有气势有没有？ 他立刻一本正经地接了上去，仿佛根本没过大脑：“为了避免更多的误会，我觉得14%更好。” “不好吧？”花浮影皱了皱清秀的眉头：“14？要死？13我觉得更加确切。” “也不好，13是不吉利的。11？” “你想单身多久？10%吧。” 麦登张大了嘴，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个看起来可爱的女生。 “好吧，10%，随你高兴。”秦远峰笑着点了点头，他根本不在乎惠普怎么想。惠普怎么想？他在欧美跑断腿的时候，有没有人问过他怎么想？ 也根本不必担心惠普会做什么，这样的大型公司，每年多少单子？每个公司都去报复，他还做不做生意了？况且，一个小组的单子，能不能传达到惠普董事桌上都说不定。 “李维斯先生。”他带着微笑看向了对方：“那就10%的分成吧，如果没问题，我们今天就可以拟合约。” 定下来了？李维斯瞠目结舌。这样开玩笑的讨论下数字，就定下来了？ 但是自己怎么办？！ 10%不说签不签得下，就是签下来了拿回去他也会被部长五马分尸！ “秦……秦先生……这位小姐……”他几乎都快叫出来了：“这不行啊……真的不行啊！底线就是19%，让利1%。两位，还请两位不要为难我……” “不要为难？”秦远峰看怪物一样看着他：“那欧美之行谁在为难我？” 他抓起了电话：“饶秘书，进来一下，准备带惠普的李维斯先生下去拟……” “啪！”电话被如同猴子一样跳起来的李维斯猛地摁断了，他脸色煞白，眼睛都带点红色，胸口起伏得厉害，按着电话的手更是颤抖不已。 秦远峰的目光冷了下来，冷冷地看着他：“什么时候惠普以为秦皇朝是他的公司了？” “拿开你的手，然后收拾东西出去。”他将话筒一扔，脸色已经如同冰一样冷：“以后不用来了。” “秦先生！”李维斯自己都愣住了，下一秒，他浑身发冷，惨叫着开口了：“秦先生！请，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腿弯都弯了几次，看样子，随时都会跪下去。 秦远峰诧异地看着他，怪了，合约签不成也不用这么哭号吧？ “我……我在出发之前，已经给部长立下了军令状！”李维斯牙齿咬了半天，死死抿着嘴唇说：“当初的索罗夫……是我的同事，我……他们怀疑我也有参与，因为我的关系弄掉了秦皇朝的订单……秦先生，我，我求求你了，如果这一单不给我，我……我会被革职的！” 秦远峰头靠在沙发上，带着一丝微笑看着天花板，根本没看李维斯一眼。 立场转换何其之快，主客数月间异位，现在，轮到他们求自己了。 他低下了头，看着嘴唇微颤，带着火热的希望神色看着他的李维斯，轻轻笑道。 “关我屁事。” 提了提西装，他站了起来，一边整领带一边淡淡地说：“10%，不爱做，你现在就可以走。” “秦先生！秦先生！”李维斯愣了一秒，猛然尖叫了起来：“不行啊！秦先生，10%真的没法做！我求您了！上一次是索罗夫的不是！他已经被革职了！我求求您，我们再好好谈谈怎么样？！18.8%？！18.7%？！” 他飞奔上来，想抓住正要出门的秦远峰的袖子，却被一把拂开了，他整个人筛糠一样跟在门后叫着：“今晚？！今晚如何？今晚我订一桌，我想您赔罪行不行？秦先生，我……” 他崩溃的叫声还没传出楼道，立刻被几个保安架了下去。 “你不准备签这一单？”花浮影看着挣扎不已，嘴里不停喊着“拜托了”“求求你”之类，如同疯狗一样消失在楼道的李维斯，咬了咬红的出水的嘴唇：“惠普……可是挺厉害的公司呢。” “签，怎么不签。”秦远峰嗤笑道：“杀鸡儆猴而已，拒绝我的时候说是惠普的意思。签约的时候说是自己的问题。跑我面前来卖惨。哪有这种好事。” 李维斯失魂落魄地来到了大厅之中。 刚才的一切，仿佛又好笑又让人感到无比的失望。欧美种下的恶果，现在终于品尝到了无比苦涩的果实。 他抽筋一样呼出一口气，心脏传来刀子一片片割过去的绞痛，颓废地将因为失望扭曲的面部放到双手之中。心中的失落难以言表。 他想起临走之前，部长耳提面命地告诉他，务必和秦皇朝重修旧好，否则自己的职务不保。每一个字都言犹在耳。 他无比怨恨起索罗夫来，全是这个蠢货干的好事！ 他的表情，被所有人都看在眼中，谁都看出来了，秦皇朝根本没有重修旧好的意思，做错了事，就得付出代价。 “不行……决不能这么回去！”他将手从脸上放下，眼睛已经有点泛红，咬着牙喃喃道：“秦皇朝不给……我们就去找他们的制造商……找第三方！一个个说情……我就不信他架得住这么多人说情！” 他的自信仿佛涌上来了一些，抿了抿嘴唇：“好歹……我也是惠普的代表。” 他没有再呆下去，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了一杆尺子，衡量秦皇朝对于他们这些渠道商的态度。有错在先，谁都不敢大声说话。 如果这杆尺子折了，就变成了笑话。 他绝不想成为笑话，更不愿丢掉自己的职位，紧紧咬着牙，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大厅，找到了一个公用电话亭，立刻拨打了美国的电话。 “我是李维斯……部长先生……请……再给我一些时间，您也知道……” 电话里，传来一阵咆哮，李维斯更加恭敬，足足听了几分钟的咆哮，这才忐忑地说：“我想请求调阅秦皇朝目前合作伙伴的资料……” 秦皇朝仍旧人来人往，这段时间，可谓是秦皇朝建立以来最繁忙的时间。 下午，意见咖啡厅内，李维斯小心地陪着笑，将一个小小的公文包放在桌上：“入交先生，还请您在秦皇朝面前美言两句。” 入交三郎只是扫了扫那个公文包，没有回答，不紧不慢地品着咖啡，没答应也没拒绝。 得意，这种情绪现在弥漫在整个史克威尔之中。秦皇朝和任天堂的战斗，大家都以为是一场惊天血战，所有第三方买定离手。但是结果，却大大出人所料。 第0370章 10% 一击即溃，秦皇朝安排的夜视灯后手都没来得及用，gb简直兵败如山倒！从未尝一败的任天堂，输得彻底。 不过，谁都觉得秦皇朝还不算胜利，他们资金短缺，根本等不到财务结算，任天堂只要拉拢全球渠道商逼货，就可以逼宫死秦皇朝。 没想到，随着海部俊树首相一句经济危机，所有的一切都化为泡影，秦皇朝大获全胜，并且获得了数年的宝贵休整时间。 没有任何人怀疑，数年后，秦皇朝会度过破茧成蝶最困难的虚弱期。他们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那么他们呢？ 入交三郎随意抿着咖啡的嘴角微翘，惠普，多有名的公司？现在还不是要看资产不及他们百分之一的公司的脸色。 他们是什么？从龙之臣！ 只要秦远峰不是朱元璋，那么他们就可以封王拜侯！ 他怜悯地看了一眼小心赔笑的李维斯，简直是个白痴，秦社长明白要杀鸡儆猴，他旗下的第三方谁敢说好话？现在大家都在努力做下一款游戏，力求争取到更大的利益，谁他妈有闲心管惠普的破事？ “拿回去吧。”入交三郎品够了咖啡，淡淡地站了起来：“史克威尔没心情也没工夫管你的事情。当初你们怎么对秦社长的，现在知道了？” “入交先生……”李维斯极不甘心，他怎么可能一开始就来找史克威尔？汤浅听到是秦君拒绝的人，根本看都不看他们，那一队人就这么在大厅众人羡慕的目光中扬长而去。南梦宫更不用说了，听到惠普就挂了电话。这才找到的史克威尔。以为这种小公司，利诱应该问题不大。 结果仍然是冷酷的拒绝。 “是……因为不够吗？”他咬着牙，心中疼地厉害，问道。 “当然不够。”入交三郎冷笑了一声。 “……您报个数，能做到的，我一定满足您。” 入交三郎真想把咖啡泼过去，这人是猪吗？自己表示地这么明显还不懂？ “如果你能凑到发售一部新主机并且成功的数亿美金，应该就够了。”他不耐烦地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买定离手，谁也怪不得谁。”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所有渠道商还在继续苦等，而李维斯，已经一天天地憔悴了下去。 距离自己军令状的时间越来越近，已经到了香港两个星期，现在走进秦皇朝的房间，就能看到一大片压抑的白人。他们每天最早来，最后走，就是期待能见秦远峰一面。却根本得不到回音。 没有一个人离开。利益足以使人疯狂。 酒店中，李维斯拿着电话，已经心急如焚。 “李维斯，我不想提醒你。但是你已经去香港十五天了，二十天之后你们小组要去拉斯维加斯调查市场。你自己说如果接不下这一单任凭部长调动。现在……” “啪……”他无力地挂上了电话，浑身发软地靠在沙发上，双目无神。 谁能想到，这十五天他过得多苦？唯一一次踏进秦皇朝办公室，还是被一个地主婆一样的女人玩了一通。 秦皇朝已经开始间歇性地接见渠道商。让那些已经觉得毫无希望的渠道商再次萌生了希望。日本的第三方已经全部来过了，每次从他们面前走过，都高傲地如同马场的头马。 最开始受到接见的，是当初说不见秦皇朝的渠道商。随后，是见了明确表示不合作的渠道商。大厅中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但是剩下来的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百事，惠普，ibm……这些都是当初见了，但是给足了脸色看的公司。 “怎么办……怎么办！”他用力抓着自己头发，梳得笔直的头发，白色的手指深埋其间，因为太过用力，让他眼角都有些拉扯，看起来无比狰狞。 “还有五天……还有五天！” “五天之后，我将前往拉斯维加斯……还要留一天返回美国，一天听取部长指示，一天准备……” 他的心仿佛被油煎一样，本来以为降低利率对方会立刻点头，没想到，对方甩了他一个根本看不到头的分成比。 “最多……还有两天……”当这个数字出现在他脑海之后，他整个人神经都抽动了一下。 看着外面的夜色，他咬了咬牙，抖抖索索地摸出了一个绿色封皮的本子。 那是他的存款簿，上面有他全部的积蓄，另外，中间还有一个小一点的存款簿，那是他们这次行动还剩下的经费。 闭上眼睛，从牙缝里呵出一口气，他冲到了附近的银行，提出了所有现金，只留下了买机票的钱。然后，朝着已经打听到的秦远峰的住所走去。 “咚咚咚……”他敲响房门之后，本来没打算能开门，门却意料之外地被打开了。 开门了？他有一秒钟都呆了，秦社长愿意见他？他是不是还有机会？ 秦远峰站在门口，看着一脸呆若木鸡，已经有了些黑眼圈，尽管西装笔挺，头发油量，却掩饰不住一股焦躁颓废味道的李维斯。忽然笑了。 第308节 “难过吗？” “看着目标就在眼前，自己却怎么攀都攀不到顶峰。我当初就是这样过来的。”他随意招了招手：“进来吧。” 李维斯这一秒都有种想哭的冲动。 多少天了……多少天被干晾着？明明目标就在眼前，却始终无法碰到。终于……他再一次受到了接见。 “你还有多少时间？”秦远峰穿着拖鞋，睡意，朝着旁边的茶壶抬了抬下巴：“这里没有咖啡，只有茶，也没有佣人，口渴了得麻烦自己了。” “两天！只有两天！”李维斯根本没听进去后面的话，更没有心情去看屋内的陈设，这句话让他浑身都紧了紧，本想摆出心平气和的模样，却立刻叫了出来，声音中带着一股哀求的意味：“秦先生……求求您……请您务必答应这个协议……这关系着本组明年，甚至后年的业绩……” 秦远峰摆了摆手：“最主要是关系着你的职务。” 他舒适地靠到沙发上，明明两人坐得一样平整，李维斯却就是感觉对方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味道。 “真是可笑。”秦远峰轻轻笑了笑，拿过茶杯抿了一口：“当初索罗夫对我捅刀子的时候，你们没想过有今天？” 李维斯脸上肌肉抽动了好几下，如果能后悔，他会立刻回到当时一脚踢开索罗夫，自己去接待秦远峰！ “秦先生……”他咬了咬牙，用极低的姿态，双手提着那个包拿了过去：“这是……我的一些诚意……不多，一万美元……还请……笑纳……” 他的心抽血一样痛，尽管一直说着镇定，手却情不自禁地捏的死白。 这可是自己得全部家当啊！ 他极不想秦远峰拿走，却又极盼望对方拿过去。 无比纠结，万分忐忑中，听到了一句话，让他差点软倒在沙发上。 “拿走，我要真的不想给你们，区区一万美元能打动我？”秦远峰轻轻放下杯子，话语冷酷地可怕：“10%，不更改。想做，就这么告诉你们部长。” “秦董！” 秦远峰摆了摆手：“你们是惠普销售部的，又不管产品研发。渠道就是你们的根本，今年10%，下半年开始逐步提高。” “秦董……”李维斯真的快哭出来了，这样签下来，和不签有什么区别？ “如果答应，下批货我会开放ddr写录点，毕竟……惠普这个牌子比你这一万美元值钱太多。” 安静了，瞬间安静。 李维斯刹那之间，从脸色难看地快要下跪的神色中抽离出来，目瞪口呆地看着秦远峰。 ddr的写录点？！ “您……您真的愿意开放ddr的写录点？！”他难以置信地问。 “不只是惠普，秦皇朝目前的写录点还不太够用，留下的公司除可口可乐不适合以外，其他都会开放，但是全部按照10%分成。”秦远峰淡淡地说：“好了，如果愿意，明天早上来签约，合约我已经拟好。如果不愿意……” “愿意！我们愿意！”李维斯差点就跳了起来。 ddr的写录点，那可是秦皇朝最终击败任天堂的致命一击！在欧美拥有不少的粉丝！一旦面对惠普开放，利润或许很微薄，但是影响力绝对人人抢破头！ “谢谢……非常感谢！我，我真的没想到……” 这一刻，他心中五味杂陈，本以为已经没有希望，却有涌上了希望。 “不用谢我。”秦远峰没什么表情地回答：“我说过要让你们体会当初我在欧美的感觉，绝望之后，就是希望。” 第二天，秦皇朝开始大面积接见渠道商。 这场战果的收取，让双方都感到了满意，秦皇朝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分成比，搭上ddr的写录点，几乎所有公司都点了头。 胜利的果实，经过两年的种植，终于成熟，现在，正熟到一颗一颗掉下来。 与此同时，秦远峰已经不在香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成为第一方，中心已经发生改变，接下来，是真正开始展示全娱乐的时刻。 他并没有太管接下来的谈判，公司自然有人接触。马上要出现秦皇朝第一批股东，文化的软入侵，都可以排上日程。 一架飞机，悄悄从香港起飞，带着秦远峰的野心，飞向了日本。 第0371章 文化贩子（一） “小峰哥。”飞机上，牛军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的云层，头也不回地问：“花骨朵怎么了？我感觉你在逃。” 秦远峰干咳一声：“管好你自己的事，多考虑点公司的事。别一天到晚打你嫂子的主意。” “好吧……”牛军叹了口气，振了振精神问：“那么，我们去日本干嘛？” “这破地方张嘴闭嘴一口叽里呱啦的鸟语，听着我都头疼。”牛军撇了撇嘴，转过头神秘兮兮地说：“小峰哥……你和花骨朵，那啥了没有。” 秦远峰装没听到，闭目养神随口问道：“你挺幸运的。” “要是你前年和我到日本，每天起码有两个语言老师逼着你学习。半年内学不好英语和日语你就别说你是我兄弟了。” “……” “现在，你的时间还很长。”秦远峰睁开眼，看了一下飞机根本看不到的日本土地：“因为……我们很快就要离开日本了。” “啊？”牛军吃了一惊：“为什么？” 秦远峰笑了：“日本这鸟样，要死不活十几年，你还指望它有多强的购买力？等着吧……欧美的电子娱乐界马上就会崛起，一步步开始冲击日本统御的庞大市场，到后来……将这个曾经的巨人远远落在身后。” “我已经准备，将秦皇朝的重心转向中国。公司会经历一次大变动，母公司暂定在上海浦东陆家嘴。并且公司会在彼得潘的帮助下进行一次大手术，打散重组。还有董事的股份分派……这些事情要在两个月之内完成。”他感慨地叹了口气：“大牛，你永远想不到，中国的电子娱乐市场潜力有多么巨大……” 说起这些，他心中也是无比感慨。多少公司，靠着中国一个国家的市场，就能冲击全球五十强企业？中国电网，中石化这些，任何带“国”字的企业，最多在全球五十强里占了十七个！ 现在，粮票，布票这些才消失不久，大家还在为结婚三大件忙碌的时候，全球没有一个人能想到，中国要不了几年，就会爆发出恐怖的消费能力。 它，成就了五十强的阿里巴巴，也成就了全球电子娱乐业盈利最高的腾讯。 自己现在回去，面临的是中国一个改革的生死抉择，诚然，阻挠不会少，但是一旦现在开始在中国站稳脚跟，以后，十三亿人的市场，将被他一手包揽！ 就如同任天堂，凭借掌机年盈利十几亿美元，可以一次次地在主机大战失败后东山再起，他如果把握了这个巨大的市场，以后就算有再大的失败，秦皇朝的根基也绝不会损伤！ 他就不相信，中国的领导人会愚蠢到看不到文化软性进攻带来的重要性。 说不定，广电总局，以及加入世贸的一些条款都会因此改变！ 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的选址。 如果没记错，就在今年四月，李鹏总理和目前中国中央军委主席邓主席，第一个圈，就画在了这里！ 90年四月，上海浦东新区宣布开发！宣示了中国已经下定进行改革开放的决心！ 90年十二月，上海浦东新区所有开发政策，引资政策，开发优待政策全部出台！ 91年七月，上海的标志——东方明珠电视塔奠基仪式启动！ 从此，上海地价开始了火箭一般的上升速度，这座代表中国现代化的城市，正式和北京开始唱起了双城记。 他只感觉心潮澎湃，这种热血上涌的味道，这之前，就是他抢下一块日后价比钻石的地皮，成为秦皇朝永久总部地址的时间！ 中国的花朵，还是要开在自己土地上才最鲜艳！ “大牛，你知不知道，这次秦皇朝的胜利，到底代表了什么？” 大牛想了想：“成为第一方啊。我也学习了这么久，知道第一方和第三方的不同。” “不止如此。”秦远峰笑了起来：“这次……是彻底断了任天堂的根。你等着吧……几年后，我会亲自去收购这个公司！” 牛军见了鬼一样看了他一眼，这是梦话吧？任天堂何其强大，这不是击败一次超级马里奥，击败一次掌机就能战胜的对手。只要fc一天不倒，任天堂永远是那个巨人。 秦远峰笑着摇了摇头，眼界，决定世界。现在，电子娱乐圈很多人都比他高明。但是高明如索尼社长大贺典雄，也只是觉得光盘“可能”会成为新的载体，他们都没有想到，光盘到底能做什么！ 只有他知道，这代表着3d时代真正到来！fc，和明年即将出现的超级任天堂sfc一定会在发展的大潮中遭到淘汰，那时候，没有掌机的掘金，这个昔日的巨人，将如同雅达利一样慢慢走向深渊。 钝刀割肉，任天堂自从掌机失败的那一刻起，已经注定了他的结局。 牛军愣了半天，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秦皇朝怎么收购任天堂，最终放弃了继续思考。想了想说：“你还没说，来日本干嘛呢？” 秦远峰笑着继续闭目养神：“公司要重心转移，开拓国内市场，日本方面还有些手尾需要料理干净。虽然看起来不大……但是对我们下一步非常重要……” 日本的事情还剩下不少，灌篮高手，现在集英社还没有出版，也不知道井上雄彦画的怎么样了。最重要的，就是田尻智和杉森建的口袋妖怪！ 飞机停在机场，早有车来接他们，上了车后，很快朝着南梦宫的总部开去。 “秦君，真是稀客啊。”中村雅哉早早地就站在了门口，亲自迎接秦远峰和牛军两人。不仅热情地和秦远峰握了握手，更是和牛军兄弟一般的说笑了片刻。 他身侧的南梦宫高管，都带着敬畏的目光看着秦远峰，就是这个男人，在二十天以前，彻底击溃了任天堂的大军，并且随着经济危机的来到，为自己赢得了异常珍贵的休养时间。 进入了房间，中村雅哉笑着拿出了一份协议：“秦君，你是为这个而来的吧？” 秦远峰笑着接过来翻了翻：“game freak公司的转让协议。不错。田尻智和杉森建知道吗？” “我和他们说过了。这些小事，南梦宫代劳是分内之事。”中村雅哉笑得非常惬意，吃豆人几十万盒全部售罄，第二批二十万盒被全数定光。这种势头下去，如果一个季度卖出百万盒，就是数千万的利润，就算不在经济危机中，这也是令人侧目的数字。 谁也没想到，创世纪销量如此可观，甚至有和fc平起平坐的趋势，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紧紧抱紧秦皇朝的大腿，绝不失去从龙之臣这个弥足珍贵的头衔。 “哦？他们怎么说？” 中村雅哉一张老脸都笑开了：“哈哈，我就实话说吧。田尻君觉得秦皇朝资历不如南梦宫，答应得心不甘情不愿。杉森君倒没多说什么，不过他本来就不是多说话的人，和田尻君又是老交情，基本上田尻君的话就等于他的意思。” 秦远峰端起茶杯，笑着抿了一口：“我想，中村先生应该让他们也在这里等我吧？毕竟今天的主角是他们。” “当然。”中村雅哉微微鞠了一躬，丝毫没有感觉自己六旬老人对着一个比他小了快三倍的人行礼有什么不对，微笑着说：“说服这种事情，还是要留给主角来做。南梦宫就不夺人之美了。” 他也很好奇，这个game freak公司，到底有什么值得秦皇朝如此看重？ 秦远峰放下茶杯，沉吟了片刻：“其实，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中村先生。” “秦皇朝，将于两个月之内，最快一个半月，重心转移大陆。公司也会搬迁，并且成立首届董事会，希望旗下各位第三方前往观礼。” 对于秦皇朝成立董事会，这一条中村雅哉并不意外，大中型企业还没有一个董事会，事事亲力亲为，就算是孙悟空也忙不过来，董事会是迟早的事情。但是对于秦皇朝重心转移，他却完全愣住了。 他根本没有想到，秦皇朝会去开发中国市场，秦远峰之前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秦君……”他紧皱眉头，对中国的认知，只知道那是一个古老的国度，但是……至今公司都还是国有制吧？秦皇朝要改成国有单位？还有……他们买东西还要票吧？计划经济年代？相对于日本自由宽松的经济氛围，就算经济危机之中，这个时候的中国能赶得上？ 他想开口劝，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开口劝。只好委婉地说：“是否……再考虑一下？据我所知，目前中国的经济发展桎梏太大。” 那里根本就是一片经济未开化之地！这句话，他没说出口。 “所以，才需要开拓。”秦远峰微微笑了笑，根本不想解释这十几亿人的市场发展起来有多可怕，而这种可怕，在几年中就能让人瞠目结舌！ 他要做的，就是三年内奠定中国的基础，彻底让秦皇朝的标志树立在中国所有人的心中！ “中村先生，我不是来商量这件事的。”他笑着说：“我只是告诉各位而已。” 中村雅哉点了点头，再不在这件事上发表观点，秦远峰的言下之意很清楚，你们还没资格参与秦皇朝本部的决定。 第309节 “你们可以选择跟随秦皇朝在中国建立售货点，从现在开始打响中国的市场。也可以等日后，但是日后要借助秦皇朝千辛万苦在中国开发出来的渠道，就不是免费了。” 中村雅哉沉吟片刻：“兹事体大，请容我考虑。” 秦远峰笑了笑，没继续这件事，他给了这批人一个机会，抓不抓得住，就看他们自己。大不了，秦皇朝开拓时间长一点而已。 “如果没有别的意见，那么，不介意我在这里会见田尻智和杉森建两位先生吧？” “当然，如您所愿。” 第0372章 文化贩子（二） 田尻智和杉森建很快进来了，这是两个年轻的过分的人，意气风发的脸上，还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除了秦远峰，谁也不会知道，这两人手中握着让gb翻盘的超级大杀器！ 而他要做的，就是让任天堂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希望，数年之后，他将有问鼎平安京的资格！ “田尻先生，杉森先生，你们好。”他笑着和两人握了握手：“我想，你们最近的策划，应该也带来了。” “带来了。”两人隐藏住自己的心思。拿出一份策划，递了过去。 谁也没想到，加入秦皇朝最后的不甘心，被抹去，南梦宫自己放弃了他们。 秦远峰看着这份薄薄的策划，心跳也难免加快。 这，就是口袋妖怪的雏形！动画片名为“宠物小精灵”的绝世神作！ 因为它，江河日下的gb重振旗鼓，一举达到了堪比fc的销量！ 因为它，任天堂拥有了一座繁茂的后花园，即便tv端主机市场再怎么颓废，也能一次次东山再起！ 但是，这份策划，如今放到了他的面前！ 这两人谁也不会想到，这份震惊世界的神作策划，会被秦远峰一口否决！ 秦远峰深吸了一口气，没错，他要为口袋妖怪加上最后的一笔，画龙点睛，这是他来之前就想好的。 电子娱乐，电视剧，电影，他们的共同点是什么？ 文化，对文化的倾销！西方对东方发起的一场看不见硝烟的精神战争！ 在他没有穿越之前，中国在这场战争中输得一败涂地，虽然已经在慢慢扭转颓势，但是，还不知道要多久。 而现在，他绝不希望这种事情再发生！从一开始，他就要站在文化的制高点！ 第一方之上，就是文化贩子！这也是他最终的目标！泛娱乐的终极巅峰，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向全球推广中国文化！ 让那批鬼佬仰慕中国，让那批鬼佬对中国的神秘保持敬畏和向往，让那批鬼佬对游戏中的一切，对中国的一切心旷神驰！ 这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是，这一刻，他，秦远峰，创造了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中国第一方！而且击败了任天堂，推广到全世界！ 他，ea，育碧，任天堂，索尼，微软，唱片业三巨头，电影业五巨头，此刻，是同一起跑线上！ 以一人之力对抗国外的文化入侵！ 他身后，站着的是十三亿人的巨大市场！这些人，把控好他们，让他们以国产为尊，这，就是他绝不坍塌的后花园！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必须开发国内！ 90年，上海正式开发，92年，邓主席南巡。还有两年时间，秦皇朝要在国内站稳脚跟，荣获十几亿人的芳心，让成立近六十年的广电局收回那道“电子海洛因”的成名，秦皇朝，任重而道远。 所以……口袋妖怪的一切，必须经由他画龙点睛！ 这是……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口袋妖怪，不仅如此，日后，星际争霸，魔兽世界，等等著名游戏，都全部会经历这种历程！ 因为……这是中国人做的游戏。 他郑重接过那一叠策划，这是对一代神作的敬重。 何等鬼才，才能创造出口袋妖怪，这种一个品牌就能盈利十几亿美元的旷世神作？ 他心不在焉地看着，这份策划，显然对比他这种口袋粉丝熟悉的口袋妖怪xy，口袋妖怪红蓝宝石，是非常粗糙的，但是，这是原石，没有它们，绝不会有日后的口袋。 他只是扫了几眼，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心中翻涌的感情。微微点了点头：“原画呢？我需要看到口袋妖怪精灵的原画。起码是基础风格定型。” “在这里。”杉森建递过去一叠本子，不算太厚。秦远峰刚一看，就感觉心中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一下。 初始三精灵，被日后玩家奉为“御三家”的初代口袋妖怪，完美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小火龙，妙蛙花，水箭龟……这些随着动画在全世界红得发紫，甚至哈利波特都要甘拜下风的2d生物，惟妙惟肖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触动他的，是自己的童年。 掌机流入中国，确切说是95年左右，比日本迟了太多，95年以前，只有极少数极少数人能玩到大砖头一样的gb，95年以后，才逐渐普及了起来。 当初，他为了买一部gb，在课堂上偷偷玩，存了整整两年的压岁钱。买到之后，在课堂上为了玩口袋，头都快埋到了桌子底下，被老师抓包，请家长，还被老爸狠狠揍了一顿。 gb……就像拳皇97那样，多少人的回忆，此刻看到这部风靡一时的绝世神作，他心中也泛起了一种久违的感觉。 有些酸，有些涩，却酸涩中透着成长的甜蜜，让人回味无穷。 直到翻到后面，看到那只屎黄色的皮卡丘，他再也控制不住，闭上眼睛长长出了一口气。 他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拿着一篇写好的策划，对自己挥了挥手，扬长而去。 是的，不同了，现在和过去，只能选择一个。 他选择了现在。 现在，他是坐镇一方的新王，旗下无数第三方投靠，香港的总部正在为他们谈合约。全球玩家为了创世纪兴奋，中国……文化的推销，在面临外国无数列强之中，在他这里开了一个头。 他闭上眼睛，花了十几秒平复自己的心态，终于睁开眼，微微笑道：“非常不错的项目。” “但是，不通过。” “为什么！”田尻智，杉森建愣了愣，都惊讶得呼喊了出来。 这部策划，耗费了他们多少心血，他们看准了创世纪有一个连接数据线的插口——这种互动的东西秦远峰怎么可能放过？他们才特意设计了口袋妖怪，日思夜想，几乎熬白了头，没想到，竟然不通过？ “为……为什么？”田尻智愣愣地看着秦远峰，终于压抑不住又急又快地喊道：“为什么不通过？这部游戏我们有绝对的信心！而且完全贴合了创世纪要求！哪里出了问题？” 那个架势，大有秦远峰一说错，他们拂袖便走的趋势。 秦远峰点了点头，亲自否决自己童年的回忆，痛惜自然是有的，但是，如今口袋的东家，可不是山内溥，而是他秦远峰！ 他要什么，别人只能做什么！ 这就是第一方的强势！ “设计是非常好。流程也很不错。在目前千篇一律的游戏中，可谓难得的精品，我敢担保，这部游戏全球有可能冲击超级马里奥的地位。而不是我当日心跳回忆组合刷掉它日本的记录。” “那为什么……” 秦远峰摆了摆手，笑容中透露着一丝坚决：“因为，我是中国的董事长。” “这部游戏。”他笑着将策划放在桌子上，淡淡地说：“保留你们原本的东西，需要改进的，我等会儿再说。但是现在，我告诉你们一个必须加上的东西。” 他拿出了一张空白的卡带，在指尖翻弄着，神色也严肃了起来：“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ddr写录卡。”两人齐声答道，这个东西，现在电子娱乐界谁不熟悉？就是它，彻底拉拢了全球玩家，让秦皇朝占领了感情的制高点。 “这个东西，叫做dlc。我可以为你们解释一下，dlc，全名可下载资料片。它是让一款游戏极长地延长寿命，甚至脱胎换骨的东西。也是一个极其美丽的陷阱。”秦远峰沉声道：“任何游戏，一开始就定下了，但是，无论任何卡带，号称耗尽了最后的容量，都肯定会有一部分存留下来。” “这部分空间，有的是因为游戏太小用不完，有的是因为技术不到无法挖掘。但是这确实是可以利用的部分。一旦用好，游戏将再一次延长寿命。而这个dlc采用收费方式，等于再收了一次钱。至于值不值得，就看你做得好不好。如果做得好，沿用同样框架，省了80%的费用，甚至市场都不用调查，如果说上一版游戏能盈利十美元，dlc就敢卖到同样价格，盈利二十美元！” 他叹了口气，这就是著名的dlc陷阱，开发者，正是大名鼎鼎的任天堂，日后3ds名作火焰纹章ds，勇气默示录ds，怪物猎人ds，口袋妖怪xy，全部都有类似的dlc，售价在三十人民币以上。采用wifi在线下载方式，可谓将所有游戏都带出了第二春。 更不要说，任天堂在80年代就把这种做法用到了极致。玩过超级马里奥的，谁没玩过“超级马里奥黑夜版”“超级马里奥海洋版？” 许多人都以为，这只是不知道哪个开发小组弄出来的修改程序，谁又知道，这些东西，还真就是威名赫赫的任天堂做出来的？ dlc的雏形，正是起源于任天堂这款成名大作。 3ds上，仅仅火焰之纹章ds，就发售了十一款dlc！也就是说，如果真的喜欢这款游戏，人均消费二百四十元！ 每一款dlc，都有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有的是经验关，有的是金钱关，其他的全部都是极为特殊的伙伴！ “我要你们做的，就是加上口袋妖怪的dlc。里面，有十几只资料片的怪物。而这个dlc，我给它命名……” 他目光中带着一抹兴奋的火焰：“口袋妖怪——中华特别版！” “里面，不管是建筑，道具，人设，训练师，全部都采用中国特色！并且，新增四天王所在的迷宫，要以中国一座名山大川为名！” “最重要的，是里面所有精灵都采用中国山海经中脱颖而出的怪兽。每一只精灵都必须实力强大，而且有单独的名字描述来由。并且加入一只限量版精灵。你们应该见过，就是秦皇朝的logo，熊猫。” 第0373章 文化贩子（三） 田尻智，杉森建都愣住了。 他们心中，惊疑交加，惊的是，秦皇朝竟然打算把他们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公司的首款游戏作为大作来捧，疑的是，秦社长为什么这么做？ 面前的秦社长，年纪不大，但是开发能力以及对市场的触觉，虽然大家觉得脸上无光——这么大年纪的公司被一个后辈追赶上，但是心里，谁都不会反对。 现在，秦社长见他们，不是和他们谈game freak公司的走向，而是谈起了游戏，让他们这种初出茅庐的小子真的有点受宠若惊。 但是，他们对这款游戏有信心，却还没有有信心到超越ddr，逆转裁判的地步。 看到他们的表情，秦远峰心中也叹了口气，比起自己的先知优势，这两人，才是像铃木裕那样的真正天才。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手里捏着的不是导弹，而是核弹。 “秦社长……”犹豫了良久，田尻智才咬牙问道：“请问，真的要发行口袋妖怪的dlc？这款游戏还没做出来啊……原画都还没有进入敲定阶段……” 火不火都是两说，这句话他没说出来。 “是啊，我明白秦社长的心情。”杉森建也接道：“秦社长是中国人，但是如果要出资料片，选择中国哪里？这需要很长的时间……game freak公司还没有这种经费进行调查……” “我有我的安排。”秦远峰不容拒绝地打断了他。他明白对方的担心，这款游戏，凝聚了他们太多心血，他们生怕秦皇朝的投资打了水漂，从而再不给他们机会。 开玩笑，口袋妖怪不红，还有天理？ 而且，秦远峰的目的，从来不止走一步看一步这么简单。作为穿越者，他的目光，放在两步，三步之后！ 先知，就是优势。眼界，决定世界。 作为一个明白日后电子娱乐圈走势的穿越者，每一条线，都必须经过从头开始的铺垫，这才能最终实现。这一步，同样不仅仅为了捧红口袋妖怪。 从这一刻开始，秦皇朝就准备开始铺设日后主题公园的路线！ 中国，名山大川比比皆是，这个东西，可是真真正正地为那个地方做宣传！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游戏这种无形宣传威力有多大！ 第310节 一个人，数月，一两年对着同一款游戏，开口闭口都是“中国的xxx”“中国的精灵”，就算他再不喜欢中国，中国这个词，也会彻底在他脑海中留下烙印。 而随着技能的进化，还有七八年，当可以采用伪3d技术时，那个地方的盛景，将真正被世人落入眼中！ 这，才是文化贩子该做的事情。也是他终极目标的初次试水。 “资料版的最后的四大天王迷宫，定位五岳其中之一。其他的一切，包括建筑，尽量采用古中国的佛寺，道馆，皇宫等等。现代建筑则随意。” “秦社长……”杉森建终于犹豫地开了口：“既然要把地域实体化，为什么不采用富士山……或者阿尔卑斯山？” 秦远峰笑了笑：“第一，因为我是秦皇朝的社长。所有项目，必须经过我决定启动与否，以及赞助资金。我想，game freak是没有这么大的资金去做这款游戏的。” “第二，更简单，因为我是中国人。” 事实上，如果不是技术无法达到，他现在都想采用最富中国味的水墨风。 这是资料片，和正史可以采用完全不同的风格，甚至为一款大作的转型进行一次无形的市场调查。这也是资料片最独特的优势！ 只要口袋妖怪的根基不动，无数精灵的对战和进化，招数的搭配这个大要点不动，其他的一切，都不足以造成影响。 但是这种看似无关痛痒的地方，却正是文化进攻处处着手的地方。 而且……他吹响的号角，怎么可能只针对这一处？ “第二个大点。训练师，资料片中需要改为中国风的古代战士，臣相，或者君王。” “第三……”他看向了那本原画集：“就不是资料片了，目前你们的精灵，所有精灵，恐怕有一半要修改重画。” “啊？”“为什么？” 秦远峰笑了，这一点，他倒并不是为了私心。第一代口袋，精灵非常多，然后随着创作人灵感日渐枯竭，到了十年后的xy，新增精灵更是少得可怜！ 但是，那个时候，正好迎来了网络普及的最巅峰，任天堂专门开设了will网络，让口袋妖怪的对战，终于从网络上搬到了掌机上。 从他深入了解口袋开始，他就知道，口袋妖怪的玩家，分为两个派别，一个是单机党，另一个就是对战党。 没有接触过口袋对战的人，也许很难想象，每一步都如同排兵布阵一样的缜密考虑，会带给玩家多大的疯狂！ 他，早就将口袋妖怪挑战赛划归到了ace裁判所的下一次比赛之中。 然而，这就需要数量适中的精灵。口袋妖怪从红蓝绿到xy，六七百只精灵，能让人记住的，却只有四百只不到。也就是说，其他的两百多只，都是浪费。 这需要人为调控，现在的田尻智，杉森建，自然不具备这个能力。 他并没有在现在解释这些事，这些事，都是日后的经验，现在他只需要别人照着他的去做就行。 “开发过程中你们会慢慢知道，现在还不是解释的时候。” “最后一点……”秦远峰沉吟了一下：“资料片中，所有道具，比如补血药，改名叫做中华拉面。中型补血药，改名叫做东坡肉。高级补血药，该做佛跳墙。全满补血药……就叫黑玉断续膏吧，大师球，可以改名为乾坤袋……等等……当然，我只是举个例子。具体如何，秦皇朝会派华裔员工和你们共同探讨。” 所谓全娱乐，就是无孔不入的精神侵略。口袋妖怪，已经被他作为全娱乐的缩影，开始真正地，修改这些游戏！ 每一个游戏，都有一个核心思想，核心玩法，只要这个玩法不动，好的游戏，永远都是好的游戏。 那些看似不痛不痒的改动，恰恰是每一个玩家随时都会看到，面对，应用的。这些东西，会随着时间，也许三年，也许五年，慢慢地，如同病毒一样侵蚀全球玩家的思想。然后……等着这批人成长起来，再这样软刀子割着他们下一代人，让他们在欢笑，流泪中彻底接受中国这个词！ 他的心很大，口袋妖怪，是他第一个试验田。如果这一款游戏成功，下一款游戏…… 他目光微微闪了闪，能和口袋妖怪媲美的，不多，甚至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口袋妖怪，一旦成功，下一款，他心中已经有了定数！ 93年，美国，拍摄了一部划时代的电影，而这部电影，将当时能用的所有特效，几乎用到了极致！ 与他相配的游戏，只有一部，也只能是一部！ 怪物猎人！ 这部电影，他完全可以投资，并且“稍微”改动一下，和尊敬的斯皮尔伯格老先生探讨探讨，进行怪物猎人同期首发。 再紧接着，生化危机，他必须掌握在手中，这也是一部全娱乐的典范。浣熊市成为全球闻名的无形地标。紧接着的最终幻想，这部都和史克威尔商讨一下，如果实在不行，97年，好莱坞又有一部震惊世界的大作问世。 星河战队。本来，它的票房不是很高。但是，98年的一部改变了整个游戏进程，首次提出电子竞技这个话题的历史性巨作，彻底让这部一年前的电影火了起来。 星际争霸！ 这部游戏，他更不会介意将其中的美国佬全部换成中国人，背景故事，他爱怎么改就怎么改。刀锋女王凯瑞甘，也必须有一副中国女人的面孔，而不是深目高鼻。 他要让……中国文化，在所有知名游戏中……无孔不入！ 他要让……世界上无数的玩家，都潜移默化地爱上中国！ 田尻智和杉森建都听楞了。过了好一会儿，田尻智才说：“秦社长……我们明白了……那么，我们回去就开始重新设定。” 人在屋檐下，没办法，第一方和第三方的差距现在实在是太大，严格说起来，他们还算不上第三方。因为一款游戏都没有推出。 “对了，还有最后一件事。”秦远峰淡淡地说：“秦皇朝的总部将搬迁到上海，目前正在联系这件事。如果你们愿意，可以来秦皇朝的新总部共同创作，这款游戏，我非常看好，希望亲自加入，当然，我不会抢占game freak公司的利益。这样更便于交流。” 两人刚平息下去的心情，立刻又被震住了。 秦社长愿意亲自和他们交流？ 这是多好的机会！ 但是去中国……他们又犹豫了起来，本来在印象中，这年代的中国，是还穿着抗日战争时期的军装吧……能吃饱饭吗？ 不过秦远峰这个地道的中国人就坐在他们面前，这种想法又被动摇了。 “我们……能考虑一下吗？”半晌，田尻智才极其犹豫地问。 “当然，不过如果你们不愿意来，以后你们恐怕会频繁地飞往上海。”秦远峰笑着说：“好了，就这样吧，具体和game freak公司签约的事情，公司会有人尽快和你们接触。” 两人这才想起，他们今天来不是谈公司和秦皇朝签约的事情吗？ 南梦宫将自己送到秦皇朝“进修”，谁现在都明白，这是两家公司早就商谈好了的。他们一方面对于有知遇之恩的南梦宫心怀感激，令一方面又对秦皇朝的开发能力眼红不已。 之前因为抹不开面子呆在南梦宫，现在南梦宫亲自将他们签给秦皇朝，自然是各家欢喜。 “好的，秦社长。我们会慎重考虑。” 两人走了，秦远峰看着他们的背影笑了笑，不来就算了，来了，这两人还能跑出他的掌心？ 口袋妖怪，游戏延续上一作的框架，这两人能有多少事？ 真正的事情，是口袋妖怪的动画，漫画，商业活动，这需要两人极大的协力。老放在外面，如果不是怕他们心生反感，他现在都要强势收购game freak了。 “稍安勿躁……”他看着手中的空白卡带：“日本……口袋妖怪，只是其中之一。” 他的目光中燃烧着熊熊烈焰：“横井军平……真正的掌机之父……如果历史没有出错。你现在很可能已经遭到了那件事……面对秦皇朝的邀约……你会怎么想？” 第0374章 大潮中的对手（一） 日本，平安京。 这座古老的都市，最著名的企业，任天堂当属其一，而且是顶尖的那批。从上个世纪的纸牌花札起家，末期转型，竟然成就了这个雄霸一行近七年的巨头企业。 没有人可以看到任天堂的颓势，即便它在这场不见硝烟的战争中已经吃了一个大亏。但是fc依旧如火如荼，没有任何人可以猜到，这个所向披靡的巨头，将在不久的三年后遭到接二连三的惨败。 此刻的任天堂，gb的失败，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挫折，第二纪元没有揭幕之前，谁也无法预知这次的失败会埋下怎样的祸根。 “咯噔咯噔”皮鞋的声音踩在地上，一位男子带着平静的神色，周围还跟着两三位助理秘书，从明亮的走廊中匆匆而过，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就如同披上了一层金色的战衣。 时值经济危机，没有在他脸上带起一丝波澜。gb失败更没有让他动容，甚至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丝隐藏得极好的兴奋。仿佛苦尽甘来，终于等到胜利一般。 “请进，社长和各位董事已经在里面等着你了。”他停在一间隔音效果极好的黑色大门前方，门口的人立刻躬身回答。 男人并没有立刻进去。 他的目光，微微扫过这扇黑色大门。实木做成，他很清楚后面贴了厚厚一层海绵，底下和地毯严丝合缝，每一次推开，都能听到厚重的木门和地毯摩挲的“沙沙”声。 身边的助手正要帮他拉门，他挥挥手制止住了，他的手看似随意地抚上鎏金的棍形扶手，头顶的白炽灯让他感觉心跳有些加速。带着强行按捺住的激动，轻轻拉开了大门。 多久了？ 自己多久没有来过这里了？ 以前，自己可谓这里的常客，但是因为那个该死的男人，自己被逼冷藏一年。心中无限怨毒，憎恶，无可宣诉。如果可能，他会将对方一根一根骨头敲碎，磨成粉，再撒进日本海。 “如今……我仍然回来了……”他嘴角扬起一抹看不见的冷笑：“等着吧……咱们的战斗，还远不到结束的时候……” 进门之后，已经有七八个人分坐在一张偌大的会议桌旁。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全场。 很好，没有看到那个人。 自己苦等了这么久，机会终于来了吗？ “荒川君也到了。”座首，山内溥没有一丝表情，淡淡地说：“那就开始吧。” 荒川实带着难以名状的心情坐了下来，这，才是任天堂的金字塔顶层，ces闹出这么大的丑闻，他已经近一年没有踏足这里。山内溥的冷藏，没有对他说过一句话，哪怕自己就是他的女婿。 但是他知道，自己绝对是山内溥的左膀右臂，是真正的自家人，不说，才是好的，因为根本没有必要去说。 适当的时候，等风平浪静，等更大的新闻让他逃脱超级马里奥失败，ces失败的罪名，他自然会有复出的机会。 这个机会……很可能就在今天！ “大家都到了。”山内溥如同华师一般，威严地扫视一圈全场，沉声说道：“今天邀请各位董事来，只为了一件事。” “一个会社，要发展，务必奖惩分明。做得好，本人不吝破格提拔。做的不好……”他目光转冷：“本人也必定会降罪！” “无论他是谁！” 所有人的目光，竹田玄洋，岩田聪，宫本茂……都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那个空着的位置。 “掌机失败了。”山内溥仿佛没有看到大家的目光，继续说：“他的主创者，将承担最大的责任。奖惩分明，没有其他的解释。” “荒川君贵为我的女婿，做错了事，同样逃不脱责罚。横井君，也是一样。” 终于来了……荒川实心跳如鼓，重登权力巅峰，这个诱惑对任何人都无法抗拒。从他知道gb大败的那一刻，他就一直在等着今天！ 失败，必定需要另一场失败或者大胜才能掩盖下去。他荒川实当初担下来了超级马里奥失败的罪名，而从那时候起，他可谓彻底看清了山内溥此人。 刚愎，没有一丝怜悯，他要的是任天堂，而不是人的情谊。 所以，这次gb大败，甚至连自己之前超级马里奥一度占据上风的局势都没有出现，他就知道，横井军平这次完了。 上次，他只是推手，都被冷藏了一年，这次，作为主创者，发起者，横井军平身份就算再尊贵，又能如何？ 无规矩不成方圆，要想统御任天堂这么大的会社，横井军平必须受罚！也只能受罚！ 然而……他手下的，开发过超级马里奥，塞尔达传说的开发一组——任天堂手中最重要的开发小组，会让哪个董事掌权？ 除了自己，还能有谁！ 第311节 秦君……他嘴角挂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冷笑，心中的怨毒再次沸腾。 等着吧……咱们的路，还长着呢…… 一旦掌握这个开发小组，那可是真正的实权派，他就有资格对于创世纪大作实施围追堵截。而画质和fc几乎一模一样，而且不是彩色的掌机…… 他双目带起一丝浓重的杀意，咱们的戏……还不算完！ “本人决定，将开发一组，暂归于荒川君手下。”山内溥的风格永远是这样，刚硬，直奔主题，不容任何人反驳：“这是给他戴罪立功的机会。而横井君……” 他顿了顿，平淡地说：“剥除一切职务，暂且留任监督生产线一职。” 所有人心中都微微发寒。 横井军平的身份，何其尊贵，但是此刻，说剥夺就剥夺。没有一丝讨价还价的余地。 昨日高高在上的大董事，实权派横井军平，只是一天之间，立刻被打落凡尘。 只是因为山内溥的一句话而已。 “横井军平完了。”几乎就在同时，东京飞往平安京的飞机上，头等舱中，秦远峰看着窗外层层叠叠的白云，平静地说。 “我记得他，资料上看过，好像挺厉害的？”牛军坐在身边，翻着报纸，心不在焉地回答。 “何止厉害……”秦远峰收回目光，头靠在椅子上，闭目说道：“这是个传奇……” “早在1967年，山内溥才上台不久，那时候的任天堂还只是一个纸牌厂。日本人对祖业看的很重，任天堂虽然处在盈利不佳的状态下，但是山内溥仍然保持着纸牌的生产，同时暗地里寻找出路。” “就在这个时候，横井军平，那时候的他还只是一个流水线保养工，他做了一个可以一按按钮就飞出去的机械拳套……大牛，你记得在哪里看过这些东西不？” 牛军想了想，迷茫地摇了摇头：“没有啊。” 秦远峰看怪物一样看了他半天：“你有没有童年！” “……我的童年都是在父母的棍棒之下过来的，我至今记得我妈的擀面杖，嘿，小峰哥，我妈舞起来可是虎虎生风……” 秦远峰瞠目结舌看了他半天：“这是多好的棍法才能把你屈打成这样善解人意。” 不和这大个子纠结这个问题，他接着说：“就是抓娃娃机啊……说起来，这才是任天堂进军电子娱乐界的第一桶金。横井军平……可谓任天堂登基之路的不二功臣，甚至超过了宫本茂。” “宫本茂？”牛军回忆了一下，脸色也终于慎重起来：“超级马里奥之父？” “是的，确切说起来，横井军平是宫本茂的恩师。宫本茂进入任天堂之后，都是由横井军平一手扶持起来的。”秦远峰有些感慨地回忆起这段历史，这些人，都是电子娱乐历史长河中一颗颗的将星。可以说，没有他们，就没有电子娱乐界的今天。 和国籍无关，对这些人，他的态度是强硬的。因为这些都是枭雄，是人杰。自己软，对方绝不会买账，即便对于荒川实这种枭雄，他都没有手下留情过。而当时的情况，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但是，他心中仍然保持着一份尊敬。那是埋藏在心底的，和举动无关。他不会在失败后去嘲笑他们，但是却会用自己所有先知，以及最大的努力，却狠狠击败他们。 “当时，横井军平做了这个机械臂之后，在生产线调试，没想到，发生的一个意外，却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 “他制作的机械臂飞了出去，砸到了一个人。大牛，你猜猜，这个人是谁？” 牛军有些恍然地看着秦远峰，他觉得小峰哥说这些话的时候，态度很奇怪，有种他理解不了的感情在里面。他不知道，那是曾经的过来人，亲临这个时代，最近距离接触这些人杰，并且击败他们的复杂感情。 忽然听到问道他，他条件反射地摇了摇头。 “他打到的人，就是任天堂的董事长山内溥。”秦远峰感慨地叹了口气：“看，命运就是如此奇妙。有时候根本想不到得事情，却在几秒之后发生逆转。” “山内溥当时就说了一句：下班后来我办公室。”他笑了笑，也感叹于山内溥的果决：“一个星期后，抓娃娃机正式出炉……任天堂试水成功。短短数年后，从保养工做到了开发组长，平步青云地成为了任天堂董事的横井军平，推出了真正让任天堂决心进入电子娱乐界的初代掌机gw。” 第0375章 大潮中的对手（二） 牛军静静地听着，这段历史，他没听任何人说起过。就连彼得潘也对横井军平的历史语焉不详。没想到，小峰哥居然了解地这么清楚。 秦远峰睁开眼睛，笑着看着牛军：“你说，他的地位有多高？用中国话来说，怎么说他的地位？”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牛军终于开始了思考：“真正的从龙之臣？那你怎么说他完了？” “是啊。”秦远峰招了招手，感觉有些口渴：“一杯矿泉水，谢谢。” 接过冰凉的矿泉水，他轻轻抿了一口，脸上感慨的笑容已经放了下去，换言之的，就是无比严肃：“他肯定完了……没人能救得了他……原因不在他，而在山内溥这个人身上。” “听说那是个独裁的老头。”牛军笑道：“彼得潘对我说，你是第二个山内溥，只不过现在秦皇朝还小——他的意思是，资金不小，但是员工太小，分公司都每一个。你还没有觉醒这方面的潜质。” 秦远峰愣愣地靠在椅子上，很久才笑道：“也许……吧。” 他轻咳了一声，不想继续说这个话题，他的独裁，他的强势，是因为自己有先知的优势，他必须这么做，容不得一个人反驳。 “山内溥，是真正的暴君，他不会后悔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也绝对会把每一句话落到实处。跟着这样的领导人，如果一直胜利，这个领导人会成为神。但是一次失败，就会让整个公司陷入不安全的感觉。因为他们会发现，没有任何人的地位是稳固的。自己付出再多忠心苦心，到头来仍然抵不过山内溥的一句话。” 牛军皱眉想了想：“但是……他也不敢动横井军平这样的三朝元老吧？” 秦远峰摇了摇头：“对于山内溥来说，没有什么是不可动的。其实，对比起横井军平，荒川实的功劳低吗？他还是被山内溥亲自请进任天堂的。在fc过得最苦的时候，他和林肯·霍华德一起开辟了欧美市场。为fc全球铺货打下了汗马功劳，结果呢？ces一败，超级马里奥再败，山内溥第三次机会都没给他，立刻剥夺了他所有职务，冷藏一年。” “我还没说完，横井军平这次之所以我说他完了。还有个原因……” “他从g＆w红了之后，无论开发什么，都绝不找更上级部门汇报，而是直接汇报山内溥。”他目光冷了下来：“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恃宠而骄！” “而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有集体的地方，就有派系。他因为自己的特立独行，恃宠而骄，已经成为了孤家寡人，你想想。任天堂里都是他的后辈，他特权地太明显，谁会愿意和他站一起？山内溥对自己的女婿都能下死手，对于外人的横井军平，他绝不会放过！” 牛军想了好一会儿：“所以……你现在来平安京？你想招募横井军平？你就这么肯定他会来秦皇朝？” 秦远峰笑而不答。先知的优势，每一步，他都能看的比别人更远。 从创世纪大败gb开始，他就知道，横井军平完了。而自己，很有可能将他招入麾下！ 因为……在96年，任天堂开发过一款投资不小，但是销量几乎为零的掌机，名字叫vr boy。 96年，是gb的一个转折点。任天堂从来都不是一个锐意进取的公司，总是市场逼得它不得不变之后再进行改变。96年之时，对于gb的新奇已经过去。随着94年索尼经过十年谋划之后悍然发难，全球都进入了3d时代，画面简陋的gb已经面临被淘汰的危险，销量一降再降，已经迫近冰点。 而此时，任天堂参与tv端主机大战的n64，ngc在ps，ps2的铁蹄下，全部化为齑粉，甚至灰尘都扬不起来。全球的tv端，都在日本武士刀之下瑟瑟发抖。 世嘉已经被拖垮了资金，无力再战，任天堂心急如焚，两三次主机大战的失利，数十亿美元打了进去，储备资金干干净净，迎接他们的是下一季度恐怖的赤字。任天堂面临重大危机，这时候，他们用有限的资金，委派给横井军平，想研制出新一代的掌机出来。 这款被寄予厚望的掌机，就是vr boy。 而随着他的大败，任天堂之中的党派斗争终于全面爆发，执行委员会委员长岩田聪，伙同横井军平的弟子宫本茂，委员竹田玄洋，波多野信志，荒川实，集体发难，联名上书请求罢免横井军平开发一组组长之职。 没想到，还不等他们的联名书上去，山内溥亲自上台，轻飘飘一句话，夺走了横井军平一切职务。从此，横井军平反出任天堂，开始和有意制作掌机的snk，万代接触。 这种事，已经有了先例，所以，秦远峰敢断定，当时风雨飘摇的任天堂都敢下这种重手，现在正值巅峰的任天堂，多少人眼红横井军平的位置？山内溥意气风发何等心高气傲？ 这一次，横井军平绝无幸免的可能！ 他微微叹了口气，96年……他带着微笑摇了摇头。 一切……主机大战的结尾……自己和日本第一方第三方的恩怨，恐怕都会在那个时候结束……甚至还要更早…… 世嘉的资金被拖垮，任天堂的资金断链，都发生在96年。而96年，如果不是89年开始策划，中途停止四年，95年重新开始开发的口袋妖怪神作救市，恐怕根本看不到日后的任天堂。 可惜……任天堂的命根，现在已经被他握在了手中！ 带着期待的心情，两人一起飞向了平安京。 与此同时，另一架飞机上，正从北京飞往香港。 “局长？您还好吧？”几个穿着西装的男子，担心地看着身边低头干呕的中年男子，关切地问道。 脸色苍白的男子，摆了摆手，又接过端过来的热水喝了，闭目在沙发上养神。 过了许久，他才提起了一丝力气，稍微带着点喘息说：“老毛病了……晕机……不用管我，过一会儿就好了。” “局长……您又是何必，招商引资还在进行。直接一个电话询问就是了，我看过这个公司的资料，规模是非常大，在国内算是顶尖的那批，但是……真的犯不着您亲自过去一趟……” “你懂什么！”没想到，男子猛然低喝道：“你难道没看前段时间的报纸？” 他又猛地干呕起来，几名秘书助手连忙帮他拍着背，端水。男子手挡开了送过来的热水，沉声道：“中国局势如何，你们应该都看到了。现在正是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交接的时候，去年开始，国家大力推进公改私的进度。但是，这些改下来的下岗职工怎么办？那些没有国家扶持面临倒闭的工厂怎么办！” “能解决多少就是多少！这个公司，绝对有解决大批职工的能力！我和他们打交道不是一两天了，他们资金雄厚，但是员工仅仅只有一百多个！我就不相信……我带来的条件他们会熟视无睹！” 他喘了半天，平静下来，接着说：“这几天，日本所有和电子业有关的报纸，全部报道了任天堂惨败的消息。我们办过多少次cff，哪一次他们不是作为大头来的？多少外国顶级企业都不敢给他们脸色看。现在……通过专业部门的分析，这个香港公司前途无量。日本面临经济危机，没有一个公司有闲心去找他的麻烦。几年以后，他可以成为我们国内的旗帜。” “我负责这一行，专门去一趟有什么不可以？国内政局风云变幻，如果他能答应，回去就是一件大大的政绩。而且……你真以为这次是我一意孤行？你知不知道多少人在看着这件事！我敢保证比你想象的多得多！” “这个话题不要再说了。”他摆了摆手，开始闭目养神。 …… 飞机停在了平安京，秦远峰和牛军刚走出机场大厅，已经有人在这里等候着了。 “秦社长。”来人是科纳米的一名分社员工，他将一张名片交给了秦远峰：“这是横井先生的名片。” “有心了。”秦远峰笑了笑，员工接着说：“您的意思……我们已经向横井先生转达了。他没有拒绝。但是却拒绝在家中会面。” 秦远峰点了点头，挥手让员工离去。朝牛军笑道：“走，让我们去看看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却落魄不得志的前任天堂高管吧。” “你这么肯定？” “我只是说出我最希望的事情而已。” 秦远峰拿出手提电话，这个是上次在日本买的。这年代的大哥大还没有全球通的功能，他打了一阵。笑着说：“猜猜他说什么？” “他在一家自己开的居酒屋等我们。”他不等牛军回答，哈哈大笑道：“任天堂前任高管私下会见对手公司董事长。我就不信，任天堂没出一点变故！” 招了辆车，他们很快来到了指定的地点。 这是一间僻静的居酒屋，装修得很好，很有股日本的风味，但是面积却很小。显然经营并不算好，时值晚餐，却并没有多少人。 “秦社长。”刚走进去，他们就看到空荡的居酒屋中，已经坐了一个人。他的面前摆满了炸串，放着好几壶清酒，显然也是才来不久，炸串上还冒着热气。 他的脸色很平静，面容很普通，但是看向秦远峰的目光，却带着和中年完全不符的桀骜不驯。 “秦社长？”这位面容平凡的老人，带着一抹笑容看向门口，打了个酒嗝：“让我猜猜，这是来干嘛呢？墙倒众人推，现在对手也打算来推一下？” 第0376章 大潮中的对手（三） 一辆劳斯莱斯，正疾驰在开往平安京市区的路上。 车中的男子，大约三十五六岁，梳得笔挺油量的头发，合体的驼丝绵高档西服，手上戴着欧米茄的手表。神色淡然而平静。 一切的一切……整整一年的隐忍，仿佛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权利，地位，金钱，这些东西只是和自己暂时分别，在自己重新走入任天堂大董事会议室的那一刻起，就像长着翅膀的小天使，欢叫着迎接着自己。 等待，一年苦苦的等待，这一年，他一点职务也没有，没董事会完全隔阂，山内溥没有通知他任何一项决议，也没有对他解释什么。就连gb即将发售，他也是最后一个知道。虽然这种“最后一个”已经比其他人快了太多。 耻辱，绝对的耻辱！ 第312节 他想起一年前ces之行，拳头就不禁紧紧捏了起来。 一切的苗头，都在那次ces上祸根深种，俄罗斯方块被捅了出来。本来是自己领队参加ces，顺便拿下俄罗斯方块的简单行程。却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自己受到全球同行的嘲笑。 回日本之后，为了挽回面子，让第三方认清谁才是老大，他悍然发动了超级马里奥对秦皇朝的绞杀行动。没想到，横空出世的古田顺子，将一切都化为了泡影。反而将那个他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对手捧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 之后，就是漫长的雪藏。 这一年，他过得何其艰难，在品尝过权利带来的美妙滋味之后，没有任何男人可以放得下来。能视权利为粪土的，那是他还没有品尝过。 不过……他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这一切……都回来了。 到底……自己才是山内溥真正的亲信。绝不会像横井军平一样，做得再好，都是从龙之臣，是外人。 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看了车窗后一眼，那里，还跟着一辆劳斯莱斯。上面坐着的人，却是他极为不想见到的。 竹田玄洋，当初夺了他副委员长位置的恶心苍蝇，这次，和自己同行。 “荒川阁下。”就在这时，秘书小心翼翼的声音传了过来。 荒川实有些恍然，阁下？多久没听到过的称谓了？这一年，自己都快成了隐形人。一朝之间，风云突变，gb以让人始料未及的速度大崩盘，他……再次从“君”变成了“阁下。” 看到荒川实没有回答，秘书再次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荒川阁下？” 荒川实这才满意地笑了笑：“什么事？” “马上就要靠近横井先生的别墅了……”秘书轻咳了一声说：“横井先生请我们今天会面，鄙人想请问荒川阁下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请明示。” 多么讽刺！ 自己失意的时候，那是横井阁下，现在，变成了横井先生。 他心中如此，脸上却没有一丝幸灾乐祸，却轻叹了一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横井君……也是任天堂的大功臣。如今落到今天的地步，可谓一步错，步步错。织田君，不可对横井君无礼。” “嗨。” “至于他请求见我……”荒川实笑了笑：“横井君性格老尔弥辣，不拘小节，山内社长一句话释了他的兵权。他现在只面临两个选择。一，忍气吞声地在任天堂过下去。二，另立门户，和别的公司接触。” 他轻笑着抖了抖腕表：“以他的性格，第一点不太可能。可是啊……” 他眼神有些感慨，看着窗外碧蓝的天空，仿佛喃喃自语：“耐得住寂寞，才能守得住长久……横井君……你当真不懂吗……” 横井军平的严苛处罚，触动了他一年来的心情，微微失态，自嘲地笑了笑，接着说：“以他对任天堂的功绩，请我去我不能不去。谁让是本人接手了他的开发一组呢？横井君，只不过是想看看任天堂的诚意而已。如果山内社长能给他其他补偿，明降暗升，他也不会舍得离开奋斗过这么久的任天堂。” 他眼中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看着织田秘书笑道：“你觉得呢？” 秘书低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不可能的啊……”荒川实笑叹着自问自答：“山内社长就连本人都没有给一丝优待，社长千金亲自求情都是如此……何况gb创下了数亿美元的赤字，这个责任，主创人不背，难道让山内社长来背？如果明降暗升，又何以服众？” “这次……恐怕不是冷藏一年就能解决的事情了。横井君应该也很清楚……但是横井君，山内社长又何尝希望放走这种人才？” 他自嘲地摇了摇头：“接手开发一组的意思很明显，如何在山内社长不开口的情况下，尽量留住横井君，最坏的结果，也不要偏向我们的敌人。所以，他给我电话，除了刚才那点，我也必须来。” “荒川阁下明鉴。”秘书陪笑着回答。 荒川实心中嗤笑了一声。 去年，我连北美都去不了，整个人被关在任天堂总部却不能参与董事会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明鉴？ 去年，我在ces上失算，超级马里奥被打败的时候，怎么没有一个人来对我说明鉴？ 横井军平……只要不倒向最刺眼的敌人，那就让他哪来哪去吧。莫非还留着他回来和我争权？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这是千古不破的真理。习惯了作为任天堂大董事走在外面受到电子业，电子娱乐业太多太多恭敬的目光，他怎么会舍得放弃这一切？ 车中，恢复了沉默，片刻后，荒川实忽然开口：“你觉得，任天堂最大的敌人是谁？” “世嘉！”织田立刻接口道：“md销售正火爆，他们已经有了和任天堂正面一战的资格！” 荒川实抬了抬自己的眉毛，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闭目养神。 世嘉？ 他从不放在眼里！ 一个明明游戏更贴合欧美市场，却在欧美市场被他打得找不着北，只有等他在任天堂内部失势才敢前往欧美的公司，有什么可怕？ 真正的敌人……他眼皮下的眼珠跳动了两下。心中升起一股火热的战意。 一次次地让任天堂失败，任天堂每一次对于市场的策划对上他都被对方先走一步。他敏锐的嗅觉……已经闻到了……闻到了一种叫做宿敌的味道。 “秦君……”他喃喃轻语道：“我们两家会社……注定未来会有一场决定整个电子娱乐业局面的大战……到时候，本人一定奉陪到底……” 平安京，居酒屋。 秦远峰端起一杯清酒，敬了横井军平一杯，一饮而尽。 横井军平并没有喝，反而是愣愣地看着秦远峰轮廓还未完全成熟的脸庞，过了良久，才轻叹一声：“后浪推前浪啊，秦君。这一杯，该我敬你才对。” 秦远峰放下酒杯，诚恳地说：“横井先生，你只是败在了自己手下。” 横井军平愕然，片刻后哈哈大笑：“八嘎！去他妈的败在自己手下，秦君，你别来敷衍我。创世纪的设计，当时把本大爷都震惊呆了。几天都没有反映过来！你别来恭维我，本大爷还不需要你恭维。” 秦远峰也愣了。 这个……四十岁的男子，还满口爆粗，真的是那个掌机之父？日本这一代最杰出的硬件大师？ 和自己想象中有点不符啊…… 也难怪他在任天堂高层混不开了，这种性格，除了山内溥，谁能容他？他要是只在山内溥面前摆出这副模样，倒也罢了，他确实随时随地都是这样，不是枭雄，不把他开革滚蛋都是好的。 “是来请我加入秦皇朝的？”横井军平嗤笑一声，毫无形象地嚼着一只花枝：“你那个公司，又小又破，资金还不及任天堂纯利的零头。你有什么好让我加入的？” 秦远峰也笑了：“那你还约我见面干嘛？” 横井军平握着花枝串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他的心情，其实很难明说。初期，是狂怒，是不甘心。但是，这种极度的不甘心，却变成了一种英雄相惜的莫名感情。 一个这么年轻的青年，自己年龄比他大一倍，创意对比之下居然显得是如此匮乏！ 渐渐地，这种不甘心又转变成了好奇。 什么样的公司才能创造出这样令人赞叹的主机来？ 所以，接到秦远峰邀约的时候，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他呲着牙，将空空的串烧放到盘子里，笑道：“我好奇行不行？不过你确定要邀请我这个昔日对手？” 他神秘兮兮地靠近秦远峰：“还是……只想从我这里知道任天堂的机密？” 科学怪人。 秦远峰脑海里这一瞬间滑过这个名词，发现异常贴合。 要不是亲眼看到，他真难相信这就是名动江湖的gb之父。 “有烟吗？”没等他回答，横井军平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话题一下跳开了：“出来忘带了，懒得走出去买。” 秦远峰无语地掏出一包烟放在桌子上。 横井军平惬意地点起来，深深抽了一口，云雾中，他若有深意地看了看秦远峰，话中有话地说：“好吧，本大爷现在是弃货。不过呢，弃货也有三分成色。秦社长亲自过来，嗯……这个，诚意可嘉。看样子，我这个弃货还有些人要。” “不过嘛，既然要找东家，也自然要货比三家。秦君……稍等，恐怕，呵呵呵……今天还有些意想不到的惊喜……” 第0377章 大潮中的对手（四） 一杯杯清酒，仿佛打消着时间。而这时间之中，总有些东西在慢慢地，不为人知地发生。 几乎就在同时，平安京一辆低调的奥迪上，一位秦远峰熟悉的男子，正闭目养神。 “阁下。”他身边的助理低声说：“已经进入平安京市区了，恐怕还有二十分钟左右，我们就能见到横井君。” 车后座，坐着两个人。一个正在闭目养神，另一个，却眉头微微有些紧皱，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你在想横井过来之后会不会和你争夺开发组长的位置。”忽然，闭目养神的男子，没有睁眼，肯定地说。 “没有……” “你太患得患失了。”闭目男子睁开眼，古井无波地看了一眼周遭，淡淡地说：“除了投靠我们，他还能去哪里？” “山内溥的性格，业内共知。那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荒川实他都下的去手冷藏一年，横井军平功劳再大，一则防着功高震主，山内溥失去领导任天堂的地位。二则……他始终是外人。” “他的地位很尴尬，作为这种硬件大师。虽然败于秦君之手，但是谁也不能否认他对fc，gb做出的功绩。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任天堂。可惜啊……”男子冷笑一声：“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多少知名会社，金字塔顶峰的那几个人，谁不是自成一党。他一个横井军平特立独行，还没资格和整个业界斗。” “你说，这么厉害的硬件大师，本社拿过来，放什么位置好？” “高了，不能服众。低了，他不愿意。”男子叹了口气：“做企业……还是做人啊……” “没了企业的员工，再大的市场，都是空中楼阁……” 旁边的年轻男子仿佛想起了什么：“要不就精简人员吧，就像秦皇朝那样。现在一共才二百人。” “是啊。”之前开口的男子笑道：“你也知道，是‘现在’才二百人。” “我敢保证，今年之内，秦皇朝不扩大到两千人，我名字就倒过来写！” “他们不是不扩张，是没这个时间。”他冷笑：“他要防着来自几大第一方的明枪暗箭，做商圈，谁不是在一步步刀光剑影里走出来的？在这里，错了一步，等待你的就是楼顶天台。” “现在，他们有了。日本经济危机。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发展。”他叹了口气，沉默了片刻才说：“中国那边联系得如何？日本这边开发正式生产线压力太大，人工成本太高……更别说现在经济危机之中，什么盟友都靠不住。上午签字，下午就可能因为清算银行烂账破产。与其固守国内，不如朝外发展。” “现在中国人工之廉价，会为本社节省很多资金。而且根据本社的消息，中国提出改革开放的新政策，上海一带已经在招商引资。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说完，他顿了顿，嗤笑了一声：“什么上海，不过是个小渔村而已。没见过大世面的中国人，总把咱们日本弃之如敝履的东西当宝贝。” “一切顺利。”身边的男子恭敬地回答：“他们答应马上会派人过来联系，对于本社的接洽，上海方面和中国政府都非常重视。毕竟，他们现在太缺美元了。仅仅一个cff，为他们赚不了多少。” 最先开口的男子再次闭上了眼睛：“一切谈妥……就让横井君去中国吧……留在日本本部……没人会心服。大会社就是这样……最终决定走向的，就是我们这十几个人……却要统治数万员工……难啊……” “放他去上海那个穷乡僻壤开发市场，独立创作，本社提供一切资源，也算对得起他了……这个人……决不能让他继续在敌对公司留下去！” 他们不知道，他们口中的穷乡僻壤来的小老百姓，此刻同样带着一位翻译几名助手飞奔在平安京的路上。 “局长，好些了吗？”秘书在旁边端茶倒水，忐忑地问。 局长长叹了一声，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谁能想到秦先生不在香港……反而又跑回日本来了……这连续两次飞机……真的是……” 他没说下去，只是忧心忡忡地看了看四周接踵摩肩的高楼大厦，四处飞奔的轿车，不知道什么心情地长叹了一口气：“……这只是日本的第二大城市啊……” 所有人都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一时间，车内都沉默了起来。 第313节 对比，太过强烈，相比起日本现在的发展，即便处于经济大萧条中，目前的中国都比不上。 “没关系。”局长笑了笑：“中国发展虽晚，但是现在追上也不迟。我担心的是……” 他目光看向窗外，露出一抹忐忑：“这么好的发展环境……那个公司……会愿意放下，回国投资吗……” 助理们咬了咬牙：“毕竟，这是他的祖国……而且，日本经济崩溃在即……从海部俊树宣布日本准备预防经济风暴开始，日本的地产业基本已经崩溃了。接下来就是股市，紧跟着就是银行……他……不回国，去哪里？” 局长没有回答，过了很久才说：“还有欧美啊……” “别忘了，他的合作伙伴可是那个乔布斯……另外……还有三井财团协力……” “虽然我飞快地赶了过来，想在经济危机正在爆发的萌芽期提出我们的最好的条件……但是……”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出国，这几年越来越多。回来的又有几个？以秦皇朝现在的风头实力，他为什么非要选中国……” “真正看到了日本和中国的差距，这才知道，我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恐怕十拿三稳就不错了。他是商人，并不是什么爱国志士。” 助理们思索了一下，小心地说：“如果条件开完了他也不点头怎么办？” “我们只有半个月时间。”局长平复了心情，摇头回答：“不做过也不知道。你们不清楚……这次招商引资，是国内第一次公开的，正式的对全球的商人发出声音。中央有多重视，超出你们的想象。” “公改私将全面推行，没有一个良好的环境，到处都是国有企业，外商绝不会投资。呵呵……这件事……整个委员会大部分人都出动了。否则你说我一个副国级部门的局长，又何必远赴重洋来到日本？” 他指了指头顶：“上面关注这件事的人……比你们想象中的厉害得多……是真正说句话中国晃三晃的人物……” 所有人都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努力去做，无憾而已……”他闭目养神，肚子里翻江倒海太过难受：“不过秦先生……如果他这次拒绝了我们，恐怕……他再回到中国，就得面对那位老人家的怒火了……这位走过长征，打过日本，打过国民党的老先生……呵呵……不说了……” 说到这里，透露地也差不多了。秘书们个个面面相觑。 招商引资……竟然牵扯到了这种中国顶层的人物？ 他们不知道，历史上，上海开发前的招商引资，整个中国都做足了功课，不仅政府部门放低态度，更是整个委员会全力奔走。 无它，这是中国改革开发的号角，一鼓作气说的就是这个，引出再大的人，再高的官衔都太平常不过。甚至主席都亲自为每一份巨头企业批示。 他们这一行人，只不过是这场中国崛起风潮中的一条鱼而已。 中国，这个沉睡百年的古国，东方巨龙，正要从长眠中抬起他的龙头，环顾整个世界！ 而留着炎黄血脉的秦远峰，心甘情愿为这条巨龙做伸出去的第一只利爪！ 这只利爪，将撕破欧美列强，日本，澳洲这些所谓大国精神上的一切防御！ 不是这一代，而是下一代！下下一代！ 从创世纪出现的那一刻，秦皇朝，已经有资格做中国化的游戏，磨亮巨龙的利爪！ 四方人马，已经开始缓缓靠近此刻渐起风潮的居酒屋。而秦远峰正在居酒屋和横井军平有一搭没一搭地谈着。 荒川实，带着山内溥的口谕圣旨，疾奔平安京。 闭目养神的男子，带着自己的亲信，同样风驰电掣朝着这里赶来。 最后，则是中国政府的密使，带着改革开放的火种，亲赴日本。 所有的一切，随着创世纪大败gb拉开序幕，由山内溥严厉处置横井军平掀起高潮，如今，到了结尾之时，三方人马，齐聚平安京。 这一切，秦远峰都不知道，他只是和横井军平畅谈起业界的发展来。 越谈，横井军平越发现，这个看似不大的年轻人，对业界理解之深刻，竟然远超出他的想象。 条条脉络，在对方口中清晰无比，明明没有发生的事情，在仔细思考之后，竟然能以一种奇妙的方式接上。并且越想越令他感到，确实有可能会发生。 眼界决定世界，就算秦远峰对硬件一窍不通，但是他见过的东西，这个年代的从业者比起来实在差距太大。 第0378章 居酒屋之变（一） 他甚至知道tv端很快就会衰落，更清楚以后是掌机的天下。但是，横井军平哪怕开发了掌机，网络现在正在全日本铺设，他也绝对想不到，这根小小的网线，会开启整整一个纪元。 “敬你一杯。”横井军平端起酒杯，感慨地一饮而尽，用极为欣赏的目光看着秦远峰：“小子，你真的是我横井军平第二个看得上的人物。不错，眼光独到，胆大包天。这个电子娱乐界，你大有可为。” 秦远峰淡淡一笑，同样一饮而尽：“第一个是谁？” 横井军平收敛了笑容，认真地说：“山内社长。” “即使我已经不可能在任天堂呆下去，但是，他永远是我心中的第一人。” 他看了秦远峰一眼：“你和他比，还是太嫩。你可能没见过当初任天堂商定转型的时候，内部斗争何其激烈……无数股东撤资，谈好的合约解约，那可是只差签字一步了啊……” “上代老家主的其他嫡系都跳出来反对。董事会名存实亡。在这种情况下，山内社长当时那么年轻……都全部顶了下来，我都还记得他当时的脸色……” 他轻咳了一声，板起了脸，学着山内溥的口吻说：“不进，宁死！” “任天堂从不后退！除非它不在我的手中！” 秦远峰出神地看着横井军平这个科学怪人的表演，那么一瞬间，他仿佛真的看到了当年山内溥力排众议决定转型电子娱乐界的刹那。 这是历史的瞬间…… 他心里暗暗感叹。 如果山内溥当时软了一下，也绝不可能有日后的电子娱乐。 超级马里奥不会出现，魂斗罗不会出现，俄罗斯方块不会出现，星际争霸不会出现，魔兽世界也不会出现…… 这些无数横挂电子娱乐业星空的巨作，将会成为历史的浪花。 “山内溥……”他感慨地笑了笑，何其讽刺，穿越回来，自己现在面对的最大对手，就是傲立整个电子娱乐界，如同怪兽一般的任天堂。 他的毒药已经下下去了，但是，这是慢性毒药，起码几年以后，n64大败，索尼亮剑，任天堂搭进去几十亿美元，血本无归。那时候，才能真正见效。 “我仿佛听到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身后响了起来。 这是一个男子的声音，温和而刺耳。却无比的熟悉。 秦远峰脸上的笑容变了。 从随意，变为冰冷。 如果说，这个业界谁最恨他，非身后的人莫属。 “真是遗憾。当初没有在岳父身旁见识这一幕，实在是人生大憾。”男子的声音缓缓传来，平静中透着一股见到仇人的兴奋，以及一丝带着血腥味的残酷：“如果我没有看错，这位是秦皇朝的秦社长？” 秦远峰淡淡地转过了身，笑着看着对方，点了点头：“你记性不错，任天堂欧美片区总裁，大董事荒川实先生。” “直呼人名是为不尊敬。不过我不介意。秦君仿佛从来不懂敬畏二字。没关系，我会慢慢告诉你。这个字在日语中的写法。”荒川实仿佛从来没有和秦远峰有过什么隔阂，说出来的话，却比刀子还锋利。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荒川实对着横井军平微微鞠了一躬，笑道。 横井军平哈哈大笑：“本大爷邀请来的人，自然可以坐这里。麻宫，再来几个菜。” 荒川实是横井军平邀请来的人？ 秦远峰心念电转。这恐怕就有些麻烦了。 荒川实并没有什么，但是他身后的，可是任天堂的铁血皇帝山内溥，这是代表着横井军平并不死心？打算继续入主任天堂硬件？ 看着这个满口粗口的科学怪人，秦远峰会心地笑了笑。 看样子，这位本大爷，恐怕也不是蠢到除了研发其他的都无可救药。小心思也不少啊。 两边见面，更方便抬价，他是把作为货物的身份用到了极处。但是，这个人，秦皇朝志在必得！ 日后公认的电子娱乐硬件之王，现在秦皇朝掌机获胜，紧跟着的口袋妖怪秦远峰没有一丝怀疑会获得空前成功。只不过看这个成功有多空前，多轰动而已。 接下来呢？ 索尼被自己坑了一道，反而加速了他们主机的研发进程，cd主机研发和卡带完全不同，那是高精尖中的高精尖。正史上，就是数年研发时间，现在……又会多久面临这个第二纪元真正霸主的挑战？ 他非常清楚，即便索尼现在看起来是最无力，也是最没有第三方支持的一方，但是，他们手下，可是有一个久多良木健！ps的生身之父！ tv主机，这才是这片市场的最后一战！ 第二纪元，不是第一纪元的十余年，它只有短短的四年。但是这四年，三方却打出了百倍于第一纪元的资金！ 这个年底，任天堂和世嘉就会进行那场令世人侧目的秋叶原大对决，一夜亿万美金凭空蒸发，引来了索尼的决心，松下的侧目，美国大批电子娱乐商看到了电子娱乐复兴的机会。彻底从雅达利崩溃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这四年，是最难度过的四年，三方，为了tv端使出浑身解数，最后，索尼傲立昆仑之巅。 四年之后……星际争霸的来到，彻底将所有人都带进了第三纪元，电竞的时代。 还有四年，也只有四年！ 只是……徐翔开发出创世纪，还有他的回忆助阵都如此艰难，还指望他开发tv主机，他真的不看好。 现在，秦皇朝急需一个硬件过硬的人，和久多良木健这个怪才，一决雌雄！ 这个人，除了横井军平还有谁？！ 如果放任自流，历史无误，96年，他将会因车祸去世，举国哀悼。 但是，现在已经完全不同了，他的回归，用横井军平日后的设计gba击败了这个年代的gb，从而引发了连锁反应。导致横井军平必须来背这个锅。秦远峰……也真正有了挖走这个宝贵人才的契机！ “一别经年。”不等他想完，荒川实脸上的假笑，一如他刚到ces那般：“秦君的模样，鄙人可是日夜想念。” 秦远峰笑着为他斟了杯酒：“荒川先生的风姿，也让我心驰神往。” 令人作呕的互相捧场，暗藏刀剑。两人都恨不得偏过头去啐一口，偏偏脸上笑得比亲兄弟还亲。 秦远峰都不知道，他逢场作戏的天赋什么时候点到了这种境界。 思虑一闪而过，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果然啊，环境改变了人，人再反过来去改变环境。真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没有乱世，哪逼得出来英雄？ 两人开口闲聊，横井军平笑眯眯地看着两人，丝毫没有打岔的心思。以他曾经在任天堂的地位，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荒川实欲将秦远峰杀之而后快？ “秦君哪……”荒川实笑着叹了口气：“人哪……风云际会，真是难得猜测……一个月前，你叫我荒川董事，我都不敢答应。可是一天以后，我却站在了这里。你说，我这是该怪谁呢？” “看吧，荒川先生自己心里有数。”秦远峰同样笑得温和，都撕破脸了，这点小刀小枪，他还不放在眼里。 何时起，自己同样有了在电子娱乐圈高高在上的地位。 “也是。”荒川实眯着眼睛拼了一口酒，淡淡地说：“拉斯维加斯路途短小，咱们品味地还不够深刻。想必日后长路漫漫，咱们都有互相陪伴之时。” 秦远峰磨着牙笑道：“就怕荒川先生路太黑没看清，我远远前行之后，身边还是孤家寡人。” 荒川实不以为忤地放下酒杯，拿起助手递过来的丝巾擦了擦手，再不看秦远峰一眼，对着横井军平深深一躬：“横井君。您是我的前辈。山内社长口谕，请求您不要离开任天堂。如果横井君还不愿意，我愿自退出开发一组之职。” 秦远峰冷笑着舔了舔嘴唇，很好，荒川实，你果然还是那个荒川实！ 第314节 你笑的时候，没人知道你会啃了他的骨头。你动的时候，也没人知道你蓄谋了多久。 说得好啊，这种话让我听到。你从看到我坐在这里那一刻起，就知道我是为谁而来的吧？社长口谕？社你妹的口谕！老子就不信山内溥这种性格会有这种口谕！你他妈身为他的女婿都被冷藏一年！横井军平性格怪异，在任天堂高层格格不入，山内溥再独断，他敢不考虑竹田玄洋，岩田聪，宫本茂，波多野信志他们的意思？ 正史上，不是宫本茂——这位横井军平的弟子伙同执行委员会捅了横井军平最后一刀，并且私下里封杀自己师傅的出路，横井军平可能会郁郁而终？ 这见鬼的口谕要是山内溥的，他第一个不信！ 宫本茂何许人也？任天堂第一开发大师！ 岩田聪何许人也？下一任任天堂董事长！ 竹田玄洋，波多野信志何许人也？岩田聪的左膀右臂！任天堂执行委员会常任委员！ 日后哪一个不是电子娱乐圈跺跺脚震三震的人物，真当他们在任天堂没一点影响力了？ 他冷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横井军平……你是真蠢还是假蠢？你要回了任天堂，你那个可爱的弟子宫本茂“猫叔”，不把你弄死才见了鬼了。96年的vr boy惨败，早已证明了一切。 荒川实，你也真够狠的，为了挡死秦皇朝的这条路，不惜伪造铁血皇帝的圣旨。是算准了山内溥现在视我为大敌，就算横井军平加入谁也不能加入秦皇朝？ 就在这时，一阵哈哈大笑打断了这番话。 “八嘎。少来骗我。”横井军平大笑道：“山内社长恐怕我比你还了解，他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等着吧……”他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主角没到……” “我说过，货比三家，最后的才是买家。大家不到齐了，本大爷怎么好意思当货物给你们挑挑拣拣呢？是不是？各位社长？董事？” 第0379章 居酒屋之变（二） 还有人？ 秦远峰和荒川实脸上镇定，心中却是泛起了浪花。 这个人会是谁？横井军平看样子对日后的道路并没有太好的打算，否则也不会一次性邀请这么多人来了。 不好抢啊……秦远峰眯了眯眼睛，镇定自若地品起酒来。不管这个人是谁，拦在他的路上，都是他的敌人。 “横井君，你就没想过重回任天堂？”三人装作无事地谈笑了半天，荒川实笑道：“恕我直言，任天堂对您的惩罚，肯定是暂时的。我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横井军平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毫不掩饰语气中的萧索：“可是我……已经等不了一年了。” “另外，你是他的女婿。我不是。”他轻轻放下酒杯，喟然长叹：“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每一天都宝贵异常。我怎么还有时间去等这个可能？” “如果一年后仍然没有机会呢？”他笑道：“别告诉我执行委员会那帮人希望我官复原职。我算是看清楚了。他们一个个巴不得压在自己头上的人滚下去。特别是在任天堂暂时不需要开发硬件的今天。” “但是您也没必要委身于秦皇朝。”荒川实毫不顾忌秦远峰就在身边，坦然地说：“他们前途如雾，您想几年之后再觅新东家？” 横井军平嘿了一声，没接着说下去。 “看样子，我来的还不算晚。”就在场面开始冷场的时候，门口，一个淡然的声音传了进来：“看看，这是谁？一进门就看见两个老熟人。横井君，别来无恙，你这可是要坐地起价啊。” 秦远峰和荒川实同时转过头去，脸上露出一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表情。 中钵良治。他身边站着不动声色的久多良木健。 最后的人，竟然是索尼！ “数月不见。”同样，一道刀子般的目光，死死落在秦远峰身上，毫不掩饰其中的杀意：“秦君……咱们又见面了。” 秦远峰已经懒得和对方做表面功夫了。 刚来一个荒川实不够，现在又来一个中钵良治，全是自己的仇家，偏偏这些仇家现在拿自己无可奈何，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停下自己的舌头。 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笑了笑，坐了下来。 “嘘！”横井军平吹了声口哨，笑道：“好吧，人都到齐了，现在，就让我们开始吧。” “果然是你。”荒川实冷冷看了一眼中钵良治：“背信弃义的家奴，现在已经忍不住站到台前公然挖老主人的墙角了吗？” “就凭任天堂？”中钵良治嗤笑了一声，对着不发一语的久多良木健抬了抬手，示意他随便坐，端起一杯清酒，冷笑道：“恐怕这句话还轮不到任天堂对索尼来说。” 荒川实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真没想到，sfc可是横井军平一力开发，今年圣诞节就将日本首发，索尼盗取了任天堂图纸的官司还在打着，横井军平居然放得下这个脸连索尼的人都找来了。 索尼欲得横井军平之心，恐怕比秦皇朝尤甚，他们的主机正在研发之中，久多良木健？他听都没听说过。真不知道哪里刨出来的土货，这个时候，能挖到横井军平肯定是雪中送炭！ 有点难办了啊……他轻轻搓了搓手上分明的骨节。秦皇朝无论是自己还是任天堂都绝不希望他抢走横井军平，这可是公认的巨匠。但是换给索尼？ 仿佛带来了一个更大的敌人。 他在思虑的同时，秦远峰也淡笑着打量几人。 任天堂，横井军平基本确定是不会回去的。剩下的，就是秦皇朝和索尼的争夺，两家都是第一方，两家都是要开发下一代主机，索尼甚至迫在眉睫，他们抛出来的条件，恐怕自己还真给不起。 自己要怎么打动横井军平？ 他脸上带着笑容，心里已经急速思考起来。 和索尼比，秦皇朝实力，可给出的资源，前景没有一样占上风，放过这个人，自己主动来日本三顾茅庐，怎么会甘心？ 自己旗下，太缺少这个时代的将星了，真的说起来，只有一个加贺昭三。 对比起任天堂谋臣如云，武将如雨，索尼的万贯家财，争夺上绝对不占上风！ 横井军平没有说话，只是带着笑打量着众人，他现在是货物，但是却以货物自得。他不需要开口，真正的争夺，从现在就已经开始。 这就像一场拍卖会，价高者得。 中钵良治看了荒川实一眼，对方做了个请的手势，他当仁不让地开了口：“横井君的大名，索尼是如雷贯耳。每天都期待着横井君的到来。任天堂过河拆桥，为人不齿。但是，索尼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们愿意开辟一条独立的生产线，配备全数索尼的顶尖员工，全部交于横井君。” 秦远峰和荒川实眉头都紧皱了起来。 这就是顶尖硬件开发人的价值！ 一方生产线，耗资起码千万美元以上，更不要提研发小组，没有成果出来之前，那就是一个看不见底的坑。 索尼是铁了心要拿横井军平……秦远峰不动声色地转动着手中酒杯，心中却冒出了一丝疑惑。 索尼为什么这么急切？ 自己是改变了历史，但是还不至于大到让ps立刻出世的程度！并且，久多良木健已经在索尼开发了这么久，这时候换上新的开发人？理念冲突怎么办？程序首位不能兼顾怎么办？临阵换将，兵家大忌，索尼如果蠢到这个地步，或者大贺典雄不懂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的道理，他们也不配扩展到全世界的版图。 他的心思开始飞速转动，自己遗漏了什么？还是索尼又要隐藏什么？距离自己穿越已经过了好几年，记忆中只有那些赫赫有名的，影响业界变革的事情还记忆犹新，其他事情都有淡去的痕迹。 横井军没开口，仍然微笑：“仅仅这样？” 中钵良治的喉结微微抽动了一下，随后又爽朗地笑了起来：“当然不止。” 他转头看着秦远峰，根本没看荒川实，带着笑容，肯定地说：“索尼，对横井君是志在必得！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 “低劣的威胁。”秦远峰还没开口，荒川实冷笑：“花落谁家，尚未可知。” 他的心里也在急速盘算，横井军平，真没想到他邀请了秦皇朝和索尼两家莅临，看样子，刚刚有裂痕的任天堂留不住他，但是给谁好？自己一步走错，很可能就得树立起一个强大的对手。 中钵良治自傲地笑了笑，认真看着众人，深吸了一口气。 他接下来要提出的代价，就连他都觉得心动。 他闭上了眼，调整了一下呼吸，一字一句地说：“索尼……将会分给横井君1%的股份。” “嗤……”荒川实毫不掩饰地嗤笑了一声，现在索尼的1%，是很多，但是值不值得横井军平就这样为索尼卖命，那可是两说。 一个顶尖人才，比如苹果的乔布斯，ibm的郭士纳，他们的价码……无价！ 特别是一个新兴行业的顶尖大师，索尼现在的1%，并不能真正让横井军平动心。 摆出一副这么大的势头，结果雷声大雨点小，这是做给谁看？ 横井军平脸上露出一丝显而易见的失望，喝干了杯中清酒，摇了摇头：“不够。” “我要的，不只是钱。”他深深看着中钵良治说：“你真以为有钱就可以邀请我？你猜猜，我把任天堂的股份全卖掉……我会有多少钱？” 中钵良治面沉如水，咬了咬牙，下面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心中一寒。 “原始股。” 荒川实下一句嘲笑的话死死卡在了喉咙里，难以置信地看着中钵良治。眼中寒光爆射，脸上的微笑都收了起来。 居酒屋中，陡然间，一片安静。 中钵良治冷笑着吐出一口气，磨着牙说：“索尼的原始股。会随着索尼的增大而保持增长……和现在索尼的1%……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秦远峰紧紧握着杯子，目光死死盯着中钵良治。 志在必得！ 果然是志在必得。索尼的原始股都拿了出来！ 横井军平是钱多，他不在乎钱，但是这个钱如果多到了一定程度，那么……足以让任何人动摇！ 索尼，豪掷万金，就为了买这一个人！ 横井军平完全愣住了，他根本没有想到，索尼能下这么大的决心！ 这也反映出，索尼决定入主电子娱乐市场的心之坚决！无法更改！ “反常。”秦远峰心中冒出这两个字，他仿佛找到了一点由头，但是时间太久，他根本想不起来。 事反常即为妖，横井军平再怎么值钱，也不值得索尼的原始股。这年代的索尼，还没有以后日薄西山只有一个ps撑场面的地步。 那他们为了什么？真的是为了这个人？ 这一瞬间，秦远峰换位思考了无数次，得出的结论都是：无论如何，这种半途加入的人，绝不会拿原始股开玩笑！ 秦皇朝要分封董事诸侯，这件事就在月余以后，他都是仔细推敲，认真考核，精确到百分之零点零几，并且他试问自己，横井军平如果答应加入，他会不会拿出原始股？ 答案绝对否定的！ 那么……索尼又为什么要拿出这么大的代价？ 第0380章 居酒屋之变（三） “原始股。”横井军平放下了酒杯，将手放到了榻榻米上，狠狠搓了搓，他感觉手中都是冷汗。 “原始股……”他的心都加速了跳动，这笔钱，真的多到了一定地步。让他这种不愁钱的人都感觉心惊肉跳！ 索尼的原始股，和秦皇朝的完全不同，地位，含金量，目前绝不是一个档次！ 第315节 他喃喃说着这两个字，目光中终于出现了一丝和大大咧咧不同的神色。 秦远峰看得很清楚，那是……欲望的目光。 横井军平，这个刚才还说不差钱的人，在这笔巨额金钱面前，终于动心了！ 他死死握了握拳头。 怎么办？ 这颗将星，对于秦皇朝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要不了多久，就是ps神机出世，横扫世界，久多良木健已经被索尼死死拉住。世嘉中山隼雄社长自己就是硬件大师。任天堂，走了一个横井军平，还有岩田聪，甚至山内溥本人。 只有秦皇朝，只有将就用徐翔对付着，他研究掌机还可以，但是主机，涉及到驱动，电脑配件，显卡，内存，以及最重要的长期游戏理念，徐翔很难拿得下来！ 而且……这个研发时间远超掌机，甚至是两年，三年来计算。ps索尼足足研发了五年。也就是说，秦皇朝现在就要开始走上和ps对垒的前戏，这种时候，谁能顶得上去？ 第一次，他感觉手下可用之将，实在太少。 这个时代将星云集，除却一个加贺昭三，其他全部在各大公司手里捏着！他手下，涉及到tv端主机这种可以盈利百亿以上的超级项目，竟然没有一合之将！ 1%索尼原始股……他桌子下的手都捏紧了，这个条件，真的是太难让人拒绝了，更重要的是这笔钱立刻就会投入使用，索尼真正的生产线即将开动，双管齐下，横井军平动心是难免的。 他……又要怎样将这个人收入囊中？ “没错……”中钵良治也极为肉疼地轻轻抿了抿嘴：“这是大贺社长的亲口吩咐。” 横井军平仿佛没听见，喃喃在原地重复着：“1%索尼原始股……1%索尼原始股！” 他不是为了金钱做硬件，但是这笔钱，实在是多到了一定程度！ 他呼吸都微微有些急促起来。手摸上了酒杯，却怎么都端不起来。 “我……想知道生产线在哪里。”半晌，他才压抑着激动的心情问道。 荒川实腮部肌肉狠狠动了好几下，谁也没想到，索尼给出的代价这么大，大到让其他两家瞬间出局！ 横井军平问出这句话，基本上就是已经敲定了这件事。 索尼……他的目光刀子一样刮了中钵良治一眼。 你们够狠。 他静静地站了起来，淡淡地鞠了一躬，这一局，任天堂本身就是最不可能让横井军平回来的人。这个结局，他虽然憋屈，却并没有太多意外。 只不过，现在，他已经不想再在这里看中钵良治耀武扬威下去了。 “既然横井先生已经有了意属，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哦？不继续看下去了吗？”中钵良治嗤笑：“原来任天堂的魄力也仅止于此。” 荒川实毫无感情地扫了他一眼：“中钵君，路还长，任天堂的魄力，等你们先进了门再说。” 他拂袖而去，中钵良治转过头，细细看着保持淡然微笑的秦远峰，忽然笑了一声：“我差点忘了秦君。你有什么指教？” “是我在问生产线在哪！”横井军平忽然低声说了出来，目光粘在中钵良治身上。 “中国。”中钵良治笑道：“上海，中国政府刚刚定下开发的意向，那里有低廉的人力。大片的市场。” 横井军平终于端起了酒，狠狠一口气喝光，咬牙道：“这两个条件，缺一不可！” “首先，我要看到生产线建立。然后研发人员调集齐全。并且我要亲自审核过关！”他仿佛有些激动，用力地说：“我横井军平，从来都是为了做主机而做主机。钱很重要，但是，我也有我坚持的梦想！” “明白。” “等一切就绪……索尼找我签约。”他闭上眼，无力地坐在那里，梦想受到了金钱的冲击，这种滋味绝对不好受。过了很久，才喃喃地说：“记住……是缺一不可……生产线第一，研究所第一……别用索尼现在的生产线糊弄我，你们现在的生产线……根本就不能做主机。包括根室的……我要看到的是崭新的生产线……最先进的仪器……” “当然。”中钵良治浅笑道：“我们的人已经在和中国政府联系，相信一周之内就有回应。” 横井军平睁开了眼：“记住……缺一不可……要想我帮你们开发主机，就像请大厨做饭，没有完备的厨具，我不想去索尼当一个看客。” 中钵良治微笑点头。 横井军平回过头，歉意地笑了笑：“秦君。你知道吗……” “最开始，我是偏向于秦皇朝的。” “我有预感，我和你，尽管差了二十多岁，但是一定能碰撞出灵感的火花。这朵火花……将彻底烧毁这个电子娱乐界。” “可惜……”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还是人啊……” 他有些颓废地摆了摆手，一直认为自己不缺钱，可以做自己爱做的事情，走梦想的道路了。没想到，在真正的金钱面前，所有梦想都低了头。这种感觉，就像一种自我否认，他虽然接受了，却绝对接受得不愉快。 秦远峰笑着点了点头：“我明白。” 无奈，这就是实力的压制。有的事情，并不是有才气就能完成。自己求贤若渴，谁能想到索尼忽然拿出了1%原始股这种大杀器。 为了什么……究竟是为了什么！ 万事总有因果，他此刻无比懊悔没有将电子娱乐发展史抄下来再穿越。 90年……自己遗漏了什么事……大贺典雄亲自发话，敢于开出1%原始股的天价聘请横井军平，那么他肯定有一个超级项目能够保证赚回来！ 中钵良治不知道秦远峰心中所想，但是何尝不知道横井军平这种感情？东大心理系状元的名头，他又不是白叫的。 他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理解笑容，点了点头：“横井君，欢迎您的到来。索尼是一个不会让您失望的大家庭。另外，大贺社长说了，如果您点头，这次芝加哥ces冬季展，将由您带队。” 横井军平没理他，只是看着秦远峰，和他握了握手：“秦君，抱歉。” “有时候……我也要为子孙万代考虑。” 秦远峰长叹了一声，将所有不甘和失落放在心底，笑着和他握了握手：“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我本来说，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不怪你，只是秦皇朝现在规模还算不上大。我能理解你的选择。” 他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跪坐地发麻的腿，正准备朝外走。一直看着他的中钵良治，忽然用不流畅的中文开口了。 “秦君。这只是利息。”他的目光藏着毫不掩饰的恨意：“你知道索尼三月财务报表，我们好不容易填上了三亿赤字，结果还留着七亿空白吗？” 他也站了起来，不高的身材，冰冷的面容，刀子一般的气息，就像一头披着人皮的恶鬼，站到了秦远峰面前，用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说：“你知道……这七亿已经让索尼再股市亏损了五十二亿美元吗？” “你知道……现在索尼电子娱乐部门有多少人想把你碎尸万段吗？” 他的手，双手合十，轻轻搓了搓，从牙缝里飘出一句话：“这是利息，甚至利息都算不上。” “咱们没完，也完不了。敢这么玩索尼，一口气玩了索尼三位大董事的人。爱立信不敢，惠普不敢，ibm，苹果都不敢。”他冷笑着说：“但是你敢了。” “不把你打得向一条落水狗一样抱着我的裤腿摇尾乞怜，我，小林君，久源君，都不会心满意足。” “今天的教训，只是告诉你，索尼比你们这种杂牌军强了太多太多。索尼给的，你给不起。既然给不起，就得给我安稳一些。”他抬了抬下巴，像看孩子一样叹了口气：“好好珍惜你们最后的几年吧……别以为三井明忠站在你那边，你就可以借力三井财团。他，只是代表他个人。三井财团还没有余力将目光投在你们这种档次的会社上。我们……没有何谈的可能。” 秦远峰看着他，冷笑了一声：“没事，我等着。希望下次，别是你们十人桌都被玩遍了。妓女还是公交？” “粗俗。”中钵良治笑着微微鞠躬：“我发过誓，三年后，索尼在东京等着你。现在，就开始倒计时吧。” “如你所愿。”秦远峰也笑着鞠躬，礼仪做足，轻轻飘出一句话：“到时候，老子不把索尼电子娱乐部扯得稀巴烂，秦皇朝也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他淡然走了出去，横井军平，这颗“电玩界最伟大的硬件导师”没落在他的身上，让他极为不甘心，不过，没关系，等打垮索尼，打到索尼再也不敢涉足这一届，横井军平照样过来！ “这他妈简直是开地狱难度了……”出门后，他无奈地笑了笑。横井军平没有来，上哪里去找第二个游戏理念精通，又是硬件高手的人？ 这样的人，现在掰着指头都数的过来！ 第0381章 居酒屋之变（四） “艹。”上了车后，他骂了一句，牛军在旁边看着他，皱眉问：“小峰哥，怎么了。” “给根烟。”牛军递了过来，秦远峰鼻孔里冒火地点上：“好不容易有这么好一个机会，老子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官大一级压死人。原来不只是官，钱多一把也压死人。” “没签到？” “没签到。”秦远峰吐了口眼圈，车厢里整个都很闷，司机一句话都不敢说。 秦远峰抽着烟，看着车顶，发泄似得喃喃自语：“我撬开了任天堂的口子，我把gb杀得惨败，我让横井军平必须背这个锅。谁他妈知道最后给别人做了嫁妆！” 牛军没说话，只是陪着他抽烟。 “也怪不得别人。”半晌，牛军叹了口气：“咱们公司规模比起任天堂他们来，还是太小，必须抓紧这几年赶紧发展，至少盈利进入一个正循环，那就不怕了。” “我怕个屁！”秦远峰腾地坐直了：“不就索尼吗！以后盈利全靠着ps！电子市场一败涂地！我怕他干嘛？” “只要打败它的主机，索尼的命运就和任天堂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那样！必亡！” 发泄了两句，他再次靠到了椅子上，自嘲地一笑：“可惜……现在别人1%就让所有人趋之若鹜，我都没说条件。别人也没问，真他妈的……” “咚咚咚……”就在这时，车窗被焦急地敲响，秦远峰没好气地皱眉抬头一看，四个不认识的男子，正着急地敲着自己的车窗。 “谁啊？”秦远峰朝牛军打了个眼色：“你认识？” “不认识。”牛军睁着大眼摇了摇头。看了好几次，确实没见过。 司机下去开了门，这几人一副堵车的模样，他还真不能不管。 但是，不到三秒钟，秦远峰和牛军都坐了起来，眼中满是疑惑。 中国话！ 没错！绝对是字正腔圆的中国话！而且一口的京味！ 秦远峰二话没说，失落横井军平的心情都被冲淡了一些，人生三大喜，他乡遇故知，虽然倒不至于，不过有北京人拦他车，他还真是挺好奇的。 “秦先生！你是秦先生对吧！”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看到他的刹那，立刻大笑了起来：“抱歉抱歉，来的唐突了，刚才看到你们上车，远看着挺像你们的，我就立刻追了过来，还真是！” 旁边一位穿着廉价西装的眼镜男子立刻恭敬地说：“这位是中计委高技术产业司，电子技术管理局的副局长马援朝马局长。” 中计委？中国计划经济委员会？ 秦远峰眼睛闪过一抹亮光，这才是……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自己还没找过去，别人颠颠地找过来了。 不用关心别人怎么找到他们的，副国级部门，找一个人就算海底捞针，这根针也跑不掉。 “马局长。”秦远峰笑着和热情的马局长握了握手：“你怎么有空来了？” “牧司长让我来的，他给我看了看你的资料。嘿，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马局长看上去很好说话，没一点官威，拉家常一样笑着说：“真没想到啊……我们国家还有这种人才，一个人和这群日本佬抗争，居然做出了这么大的业绩。” 牧司长？牧歌？秦远峰了然地点了点头，也不好意思尴尬地说，没想到牧司长的职务是高技术产业司。虽然见过几次面，谁知道他哪个司的？ 对于现在中国官员的分层，他是真的搞不懂。 仿佛训练好了一半，另一位中年妇女，穿着干练的女士西装，笑道：“目前两亿四千万的资产，这在中国人本土私人企业里，秦皇朝可以说不是第一就是第二了。秦先生年轻有为，实在是国内创业者的楷模。” 秦远峰笑了，笑得非常愉快。 这是发自内心的微笑，比挖到了横井军平更愉快。 第316节 这几句话，透露出的信息太多了。就像他们故意说给秦远峰听的一样。 “本土私人企业”“创业者”这些词语在89年以前几乎不会出现。现在出现了，只代表一件事…… 中国的改革，就像历史上那样，如期而至，国家彻底放松对私营企业的把控。从这一年开始，下岗，下海两个词，将渐渐地越来越多。老板这个词，更会密布中国大江南北。 “这是我的荣幸。”他笑着说：“车太小，要不然我们步行一阵？” “呵呵，没关系，没关系。”马援朝热情无比，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行，牧司长都是小角色，真正看着这里的人……想起来他后背都发寒。 改革开放，需要什么？ 标兵！楷模！ 再通过新闻渠道大力宣传，让不合时代的计划经济彻底成为过去时，中国太需要这种角色了！ “好的，边走边说。”马局长也不介意，对方就一辆车，确实不好坐，仿佛随意地，却话中有话地说道：“秦先生年少有为啊，你的事迹啊，是传到了委员会里面，然后层层上报，都不知道报了多高。秦先生啊，你也知道，中国正处改革的关键时刻，牧司长说，上次去ces，他就关心你了。要不，明年ces你领队？呵呵。” 他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考虑的，看似胡天海地地乱扯，但都是为了最后的试探做铺垫。 日本发展这么好，秦远峰愿不愿意回中国？ 去不去带队ces，基本就能定下这个调子了。他也好把握日后的谈话立场。 “行啊。”秦远峰想都没想，笑着就答应了。 中国，多么美好的词语，自己，是时候报效祖国了。 马局长眼睛一亮，笑声都不由自主地爽朗了许多：“是啊，ces有秦先生这样懂行的人带队，大家去也能增加不少知识面嘛。这次还是和以前一样，任天堂会去，索尼也会去，最近日本经济危机，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索尼还打算申请上海的生产线地皮呢，好像是要做主机，呵呵……” 秦远峰忽然停住了脚步。 他怔怔地转过头，呆了一样看着马局长。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蠢啊！自己蠢到家了！ 明明知道索尼是在中国投资，日本这时候大批量资产外逃，自己又不是没有牧歌的名片，索尼有什么深一步的企图，一个电话问了就是！自己想半天是为什么！ 索尼再清楚中国的局势，都绝不会比他这个过来人＋中国人了解得更清楚！ 中国政府的特质，中国的方方面面，他们考虑地再多，也不会猜透中国的政治形势和体系会为自己带来多大的便利！ “秦先生，你怎么了？”马局长看到秦远峰愕然的神情，立刻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没什么……”秦远峰按捺住心底的激动，深呼吸了一口，立刻问：“你刚才说……索尼打算公布主机？” “应该是。他们参加ces好像就是要展出主机。”旁边一位秘书立刻点头。这是他经手的文件，索尼只是稍微提了一下，他却必须记清楚。 “就是这个！”秦远峰哈哈大笑，刚才的失望一扫而空！ 症结……就在这里！ 大贺典雄为什么会答应1%原始股买横井军平？索尼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决心？他们在图谋什么？ 这一切……他百思不得其解，却因为马局长无意中的一句话，点破迷津！ 主机！ps！ 马局长不说，他可能都忘了。他的记忆，牢牢定在94年ps横空出世的回忆上，现在，他完全想了起来！ ps真正初次露面，不是94年，而是91年11月！ 那是ps的雏形……任天堂完全没有想到，索尼还在和他们打着sfc的官司，就敢披露自己的主机！ 由于开发能力的欠缺，久多良木健当时还挂的是索尼唱片总监的牌子。以这个为跳板，联系上了哥伦比亚唱片，再到哥伦比亚影业。在这次ces冬季展上，索尼当众拿出主机，并且宣布和哥伦比亚影业联手开发这台主机，彻底抛弃任天堂。哥伦比亚唱片主席奥拉夫·奥拉夫松被正式任命为索尼第一代电子娱乐部主席。 不是久多良木健，可见索尼对他的开发能力当时同样不看好，而且到了一种程度！ 紧接着，第二天，任天堂宣布和索尼决裂，联手飞利浦进行技术开发。这场混乱不已的官司，最后以一个奇葩的方式收场：任天堂获得了使用久多良木健开发的声音芯片的权利，而索尼则获得了搭载sfc游戏的权利。 他还记得那台主机的图片，很丑，丑的吓人，一个沉重的白色盒子，以索尼做惯了电子的做法，仿佛一个巨大的录像机。遭到了几乎所有与会者的白眼。 但是！那是世界上第一台采取cd作为媒介的主机！ 这台ps雏形，不仅可以插卡带，更可以用cd光盘作为媒介。并且，手柄和日后的ps完全不同。六个按键，两个开始键，外形就像两个圆盘中间加上了一个方块。 是了……就是这样…… 一切都明白了，拨得云开见月明，索尼1%原始股是高，但是对比起索尼号召全球的光碟计划，那绝对不多！ 之后呢？91年受到了差评，连续三年，久多良木健都困在到底采用卡带还是cd，以及技术难以寸进的泥沼中！ 一直到94年，玩家熟悉的ps，才算正式出世！ 没有了卡带，只有cd。索尼的全球光碟计划，彻底进入了收官阶段！ 目的扣上了，时间，这样推下来也完全扣上了。 索尼已经急不可待，他们想赶今年的ces，但是缺少游戏理念精通的大师级硬件宗师，为了让有可能今年推出的ps雏形马到功成，立刻推动谋划长达数年的光盘计划，他们不惜抛出1%原始股吸引横井军平加入！ 这其中，如果多了横井军平…… 他手心都冒出了一层冷汗。 ps的发售速度，恐怕要提前两年半不止！ 决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他已经做过了第一次，更不怕做第二次！ 索尼……只可惜你百密一疏！没想到吧……这次又是被你们的老对手逮了个正着！ “愿意帮我一个忙吗？”他笑得很残酷，目光灼灼地对马局长说：“我会回到国内，这是秦皇朝早定下的方针。但是现在这件事……非你莫属！” “陪我……唱一出空城计。” 第0382章 居酒屋之变（五） “秦先生……”马援朝直觉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皱眉问：“你这是要……” 秦远峰正了正脸色，指了指那间居酒屋：“现在，索尼的大董事中钵良治就在里面。” “中钵良治……”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气，这个司里，谁不知道中钵良治的大名？ “刚刚，任天堂大董事荒川实才离开。” 中钵良治，荒川实？ 马援朝都有些震愕了，这间小小的居酒屋……到底什么来头？怎么现在电子界，电子娱乐界的巨头们纷纷都聚集在这里？ “因为它的主人是横井军平。”秦远峰笑道：“他也在里面。” 没人再说得出话，他们算是明白了，他们这是误打误撞来到了第一方集会的场所。 但是他们更清楚，根据他们手里的资料，秦远峰和其中任何一个人关系都绝对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说水火不容。这几个人聚在一起……又是为了什么？ 秦远峰没有时间给他们详细解释，大略地说：“是这样，横井军平被任天堂革职，现在谁看他不红眼？秦皇朝缺乏这样的人才。我们更想得到他。但是……索尼开出了我们开不起的条件。” “是什么？”马援朝不由自主地问了下去，问完就觉得不妥，这显然是秦皇朝的私密，他轻咳了一声：“抱歉……” “索尼开出了1%原始股的代价。”秦远峰不以为意，认真地说。 现场，从沉默，到沉寂，这句话出口，变成了死寂。 1%的索尼原始股……每个人都清楚体会到了索尼的志在必得。在这种代价面前，任何人都会心动！ “我开始还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秦远峰现在心情非常好，笑道：“直到马局长一句话捅破，我才知道。索尼是想赶今年的ces，提前推出他们的主机！” “但是，横井军平并不缺钱，索尼的代价让他非常心动。却很有意思地提了两个必要条件。” 他深深地看着马援朝：“其中一个，是1%原始股的签约。而另一个……” “就是递交高技术司的生产线地皮审批！”他眼中都要冒出火来，磨着牙飘出一句话：“马局长……你，可以帮我吗？” 他心中的情绪，简直如同海啸之前的大潮，差点就要冲破自己的心防！ 他有绝对的把握，让高技术司答应他！马局长的意外到来，让本来已经没有希望的横井军平，再次峰回路转！ 最开始，他压根没有想到横井军平邀约他会谈，同时还邀请了中钵良治，荒川实，打算坐地起价。这让暗拍变成了明拍，几乎就是一口价的事情。 然后，索尼用1%的原始股打动了横井军平的心，任天堂听到这个消息几乎自己的条件都没提，怅然而去。 没有必要继续说下去，如果不是关系到索尼蓄谋数年的cd大计，大贺典雄绝不可能拿出1%的原始股！ 这是公司未来走向的大动脉，即便这样，索尼也是咬紧了牙，品尝着牙缝中滴落下来铁锈味的鲜血。 他们的希望，都在今年就能赶上ces上面，毕竟，还有整整七个月。 秦远峰自问不可能拿出这么高的代价，并没有多做纠缠。没想到，三方人马之后，还有出人意料的第四方！ 也就是这个在所有三方中看起来最弱的第四方，让整个局面从不可挽回变成了大有希望！ 马援朝怔然看着秦远峰，他心中，同样掀起了惊涛骇浪。 秦远峰的话说得再明白不过，现在，立刻，就在这里，只要马局长开口否决索尼的提案，那么……横井军平立刻会倒向秦皇朝！ 怎么会接到这么烫手的山芋！ 他此刻简直想掉头就走。 是的，秦皇朝非常重要，但是，索尼又如何不重要？ 索尼不归他负责，他的地位还负责不到索尼。如果他现在否决，等于是和自己同事过不去。 但是……他同样知道，上面的人，对这两个公司，可是放在同一级别评级的！ 秦皇朝是地地道道的中国公司！父母都调查过了，而且发展极其迅速，他们没有后盾，没有错综复杂的财团关系，三井财团刚刚决定协力，还是个人的决定。几乎可以肯定……如果秦皇朝回到国内，政府绝对会大力支持！ 索尼……确实强，强到现在的中国难以想象，但是，它是日本公司！ 一个中国本土，一个日本，而且秦皇朝已经一跃成为世界著名的第一方。还是在中国改革开放的关键时刻！ 他简直头痛欲裂。 不想接……不能接……马援朝脸上情不自禁地变换了好几种神色，他现在只希望，秦远峰不清楚中国请他回去是干什么。 不明白自身的份量，永远不知道该拿出多少砝码。 “秦先生……”犹豫了片刻，他咬牙道：“这个要求，恐怕我不能达到……” 他的秘书已经完全没说话了，谁能想到，自己误打误撞进了第一方的集会？日本数百家第三方，第一方加上秦皇朝才三个！这种规格的集会，根本不是他们能插嘴的。 第317节 “不能达到？”秦远峰挂着一丝自信的微笑，目光如火地看着马援朝：“还是不想达到？” 马援朝长叹一声：“秦先生，这个要求，真的太强人所难了……” “马局长。”秦远峰收敛了笑容，看着马援朝，认真地说：“你错了，秦皇朝的地位，我敢保证比你想象的还重要。” 马援朝倏然抬起了眼皮。 “中国现在正在决定改革开放。民营企业之前由于政策资金根本不敢进入。到处都是国有企业的大锅饭。这个年代，万元户都是新名词吧？人均工资三四百，翻遍中国，有一个资产过亿美元的民营企业吗？” “没有。”秦远峰竖起一根指头：“就算上中国籍的海外创业者，我敢说，资产达到我这个地步的，不会超过五个！” “当然，我只是说民营企业。不过我可以放开这句话，就算算上国有企业，秦皇朝也绝对能名列前二十！” 马援朝的冷汗在额头上泌了出来。 他想错了……秦皇朝是非常清楚他的地位！因为，他说的几乎完全贴合实际！ 改革开放之初……不，现在还只能算改革开放的片头曲，万元户，现在多少人的梦想？一个国有企业，现在总价值不会超过百万人民币——中国目前大多数国有企业都是如此，那些顶尖的不算。 这个年代，中石油，中石化都还没建立，中国高科技产业举步维艰，秦皇朝这个资本，别说前二十，恐怕前十都有希望！ 也就是电力，水力这些国家部门能压他一头。 秦皇朝现在回去，简直就是给了改革派一个大大的政绩！天上落下来的标兵！ 有了政绩，才好宣传，目前，改革派和守旧派争执不下，改革派缺的就是政绩！ 他可是一清二楚，改革派的中坚力量是谁！ 国务院总理……李鹏…… 军委主席……那位打过几乎所有战争，三起三落的老先生…… 这两人在位一天，改革派绝不会倒下！甚至会越演越烈！ 现在……已经从89年偷偷的公改私，提到了纸面上来！谁都清楚，改革开放，就在这两年之内！ 上海……已经先行一步！ “还要我继续说吗？”秦远峰目光灼灼，他同样清楚这一点，不是因为他是搞政治的料，而是日后信息大爆炸时代，这些内幕已经被披露太多太多了。 这一刻，中国是站在了分叉口上！ 他，也毅然决定回归祖国，为改革派添砖加瓦！ 他很清楚，这片瓦的份量！ 马援朝嘴巴张开了又合拢，合拢了又张开。 怎么办！ 点头，自己进去面对中钵良治，横井军平，这两位名声享誉电子娱乐圈的巨头级人物。 摇头……他看了一眼秦远峰，这个念头更放不下。 招商引资……中国第一次对世界资本发出的声音，多少人的目光看着？整个改革派，从上到下，齐齐站到了一边看着中计委的表现，出了一点岔子，别说自己，牧司长翻手之间都得下马！ “你是在担心放过索尼这个大客户。”秦远峰看着他的表情，决定抽走他最后一丝犹豫：“你想茬了。” 马援朝没说话，只是同样郑重地看着秦远峰。 如果给他一颗定心丸，中国人不挺中国人？ 哪怕进去在这两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巨头面前走一遭又如何？ 只要……一个足够让高技术司否决索尼的绝对理由！ 秦远峰的声音继续响起：“索尼来中国，批的是什么？” 马援朝沉吟数秒，眼睛豁然发亮。 “生产线。对吗？”秦远峰舔了舔被心中的火焰烧得发干的嘴唇。一旦马援朝愿意孤身赴宴，那么……索尼的ps原型今年就别想拿出来！横井军平，也必定会落入他的手中！ 他……就可以真正谋划94年那场和任天堂，索尼的定乾坤大战！ “索尼，投资了一条生产线，数千万美元，对不对？”他看着眼睛越来越亮的马援朝，残忍地笑道：“但是，也仅仅是一条生产线！” “它能为上海解决一些公改私的就业压力。它能为上海增添一点点的gdp。但是……” “秦皇朝是全体搬到上海！并且准备全球设立分公司！” 如同一声惊雷，三个官员都愣住了。 这是他们想得到的最完美的结果，秦远峰就在这里答应了他们！ 两亿带来的产值，整个公司重心的偏移，和几千万带来的产值，还只是日本经济危机中的资本外逃，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是啊……索尼是大，但是，他只投资了一条生产线，也仅仅这一条生产线。 秦皇朝……却是举全公司搬迁！ 民营企业标兵，资产过两亿，总部定为上海……他死死抿着嘴唇，这不是最好的结果是什么？ 秦远峰笑着补上了最后一刀：“马局长应该知道，我们这样规模的企业，需要的员工都在一万左右。但是……秦皇朝现在总员工数两百四十七……” 他不再开口，深深看着马援朝，对方同样认真地看着他，丝毫不避让。 “好。”数秒后，马援朝终于说了第一个字。 他身上，已经带上了一种久经官场的官威，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洒脱地笑了笑：“既然如此，我走这一趟，又有何妨。” 第0383章 居酒屋之变（六） 秦远峰笑了，中国，政府才是老大。 这一点，他后世体会地太深刻了。 要想富，先修路？ 错了，是要想富，给政策。 多少城市条件不比深圳差？但是政策扶持之下，造就的是深圳，而不是其他城市。 他回国，拿地皮是一方面，要政策，才是他更深一层的目的。 政府如果不想给索尼，索尼就算撒泼打滚，也绝不可能像日本那样拿到一毫米的土地。 “容我给牧司长打个电话。”马局长深吸了一口气，现在的他，和刚才那个拉着秦远峰的手和蔼可亲的大叔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官威？秦远峰也感觉到了，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对方。 有几分气势，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挺得住中钵良治那样的人物，他必须在场。 只有他，才是真正不怕这些人的。 大家都是平起平坐的第一方，老子凭什么仰你鼻息？何况你索尼主机都没推出一部，做脸色给谁看？ 也许马局长会考虑一点索尼的身份，他，却是绝对不会。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十分钟后，在公用电话亭打过电话的马援朝回来了，提了提西装，笑道：“我在国内开大会都没穿的这么正式。” “走吧，牧司长点头了。亲口说，出了任何问题，他一力承担。” 这场峰回路转的争夺之战，即将来到落幕前的最后辉煌。 小小的居酒屋中，横井军平和中钵良治谈笑风生，已经开始讨论起索尼的主机来。 “横井君。”中钵良治没有丝毫威严，他的地位，比起这种大师级的急需人才，起码在现在这段时间，只是略高一线。 他没有托大，斟满了一杯酒：“我敬你一杯。” “有了横井君的加入，索尼铁蹄踏遍世界指日可待！” 横井军平只是微笑，轻轻抿酒。并不回答。 很失落，但是1%的索尼原始股……别说1%了，百分之零点几，索尼都快十年没拿出来过了。 很惋惜，自己看上的年轻男人，终于看到了实力的悬殊。最后选择了暂退一局。 很窝火，明明自己想去的公司不是索尼，最后却必须陪着笑和中钵良治寒暄。 “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吗……”他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重复着秦远峰离开时说的话。 “看样子，我来的也不算晚。”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一个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中钵良治眉头微皱，回过头去，就看到秦远峰和一位根本没见过的男子走了进来。 “你会日语？”马援朝带着微笑，抬起手轻轻挥了挥，嘴唇微动传过去一句话。 “不会怎么和这帮鬼佬玩？”秦远峰也是微笑不减，嘴皮只是动了两下就传过去。 “秦君。”中钵良治只微微愣了那么一秒，就带上了惯用的笑容：“怎么？是觉得秦皇朝没有……” “中钵先生哪。”他下半句话，被憋死在了喉咙里，还没说完，一个热情异常的中国话就从秦远峰身边的男子嘴里发了出来，脸上带着无比诚挚的热情，满脸的惊喜，走了过来。 这谁啊？有一丝丝眼熟，但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中钵良治半句嘲讽的话被堵死，心头一股无名火，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横井军平。 横井军平看到秦远峰去而复返，眼睛一亮，这次，默默摇了摇头，继续品酒。 “你知道他要开始放屁？”秦远峰异常惊讶，这堵话的本领，简直恰到好处。 “不知道。”马援朝满脸热情地走过去，一边飞快地扇动嘴皮，用中国话回答：“不过看他满脸讥诮，估计不是什么好话。” 您神了。 秦远峰想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几千年宫斗下来的经验积累，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再加上语言不通，这确实……有两把刷子啊。 “中钵先生，您不认识我了吗？”马援朝笑眯眯地，自来熟地握着中钵良治的手，脸上洋溢着的是无比的热诚：“马先生，马先生啊。” 中钵良治心中无名鬼火三丈高。 我管你是什么马！这里是你说话的地方吗！你看看这周围都是什么人可以吗？ 还有，我和你很熟吗？索尼能和我握手都只有几个，你一个中国人，名字都没听过，你以为你是秦？ 他脸皮抽动了好几下，额头青筋都在跳，这就像一位腰缠万贯的富商，明明亲戚都死绝了，未婚。有一天接见政府高官，忽然一个乞丐冲进来高喊：中钵先生哪，认识我吗？我是马先生！您家七舅老爷的xxxx。 我去你大爷的七舅老爷！ 他飞快地抽出手来，咬合肌动了好几下，强忍着没骂出来。毕竟，和秦远峰一起来的，应该有些地位。 他绝对不会想到这是中国的政府官员，有句话叫做阎王易于小鬼难缠，他今天还没开始就被小鬼恶心到了。 “抱歉，不认识。”他眉头皱了好几次，掏出一方丝巾，不着痕迹地擦了擦手，然后放到了桌边，再也不看一眼。 第318节 秦远峰的目光，朝他微微点头，极为有礼貌地对横井军平和中钵良治鞠了一躬：“忘了介绍。” “这位，是中国计划经济委员会，高技术产业司的马局长。” 他又用中文复述了一遍。 中钵良治愣住了，中计委？他们的人跑来干嘛？他真是做梦都想不到，中国官员忽然跑到日本来！还是秦远峰出去十几分钟就过来了！ 目光带着狐疑，但是他立刻挤出了职业化的笑容，哈哈大笑：“马局长？马君？噢……哈哈哈……久仰久仰……” 这种场合可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宁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对方真的是中计委的人，索尼现在还真不能给对方脸色看，即便是他也如此。 马援朝握着他主动伸过来的手，笑着鞠躬，如同一尊弥勒：“中钵先生，年前您亲自来中国看地皮就是我接待的您。久仰真的无从说起。” 绵里藏针，秦远峰死憋着笑，这位马局长真可谓该坏的时候一肚子坏水，决定站队之后，一点面子都不打算给中钵良治留。强忍着大笑将这句话原本地翻译了过去。 马援朝感觉手中一紧，却仍然笑容满面地看着脸上的笑容已经带上了寒意的中钵良治。 在双方做亲热状的时候，一方忽然说，不好意思，我们不熟。 另一方的尴尬可想而知。 中钵良治现在就处于这种地位。 他恨不得把这个笑得满面春光灿烂的中国人，连同旁边的秦远峰一起踢出去，但是，他不能这么做。 “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他随意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当然，只对马局长，秦远峰他根本没看。但是秦远峰自己就像块牛皮糖一样贴了过去。 “秦君……”中钵良治深吸了一口气，正在和横井军平蜜糖一样甜蜜，忽然参进来两颗老鼠屎，这滋味实在让他欲吐不能。 “你好像已经没什么事了吧？”他不动声色地说：“这是准备窃取索尼的机密？噢……我忘了，你这种肮脏的做法已经在北海道做过一次了。” “真是抱歉。”秦远峰也是满脸的客气，笑了笑说：“马局长不懂日语。你的中文也不怎么好。” “一起吧。”横井军平倒是乐呵呵地看着秦远峰，他感觉很有趣，刚走的时候，秦远峰满身的失意，现在回来，却像打了鸡血一样，斗志昂扬？ 他心中，和秦远峰合作的愿望，本来已经被浇灭成灰，莫名其妙地又死灰复燃起来。 中钵良治微微点头，横井军平开口，他没有反驳。 “不知道马局长来这里有什么工作？”他笑着举了举酒杯，笑吟吟地说：“还是单纯来旅行？” 马援朝客气地抿了一口：“有点工作，没办法啊，中国第一次招商引资，世界各国跑的人们还不是我们这些中层。能见到大名鼎鼎的中钵先生和横井先生，实在是幸运。” 中钵良治眉头皱了皱眉，心中已经冷静了下来。 有点……奇怪啊…… 秦远峰刚出门就遇到了这个人？哪有这么巧？这个人没有扯闲谈的话题，反而往招商引资上扯？ 他没接这个话题，他中文本来就不好，要靠着秦远峰的翻译，这一来一去，倒是让他疑惑的心情并没有表露在面上。 马援朝并没有管他，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笑道：“索尼的申请，正是由我递交上去的，对于索尼的大力投资，上面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稍等。”中钵良治抬起了手，带着一丝歉意的微笑：“能不能说慢一点，我中文很差。” “好的。”马援朝刻意放慢了语速，缓缓地说：“索尼的投资申请，我已经交上去了，刚好得到上面的批示……正好又遇到中钵先生……” 他心里面加速了几分，面对着中钵良治反驳他，可真的是考验他的心脏。 “哦？”中钵良治总感觉哪里不对，勉强做出期待的表情：“请说。” 他根本不明白现在的中国是站在什么样的风口浪尖上。一个民营企业no.1的标兵，一个海外投资的生产线，即便是索尼，也会被放弃。 马援朝深吸了一口气：“本司牧司长决定……” 横井军平终于从酒瓶中抬起了眼睛。他预感到……下面恐怕会是一场好戏。 “不予批准索尼的生产线买地行为！” 房间里，瞬间安静。 “你说什么？”中钵良治的声音很平静，却仿佛海啸之前的火山，头刻意偏了偏：“请再说一次，我中文很差。” 他的眼睛中，冷酷的死寂，沸腾的杀意，瞬间交织，还夹着一丝难以置信。 “我可以给你翻译一遍。”秦远峰根本不理他，笑着说：“索尼，申请驳回。不批准在上海建立生产线。” “您，听懂了吗？” 中钵良治点了点头，他整个人此刻仿佛之前的热情瞬间收缩到了每一个毛孔里，浑身都被一股冰冷的杀气笼罩。 他并没有理秦远峰，而是再靠近了一些，死死盯着马援朝，用不流利的中文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再，说，一，次。” “我没有听清。” 第0384章 居酒屋之变（七） 马援朝同样毫不退让地看着中钵良治，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笑容：“再说多少次都可以。高科技产业司，拒绝索尼的投资。” 屋子里，死寂一片。 秦远峰舔着嘴唇，看着如同石观音一样的中钵良治，对方杀气如同实质，却收敛地非常完美，但是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在往外喷着寒气。 横井军平听完翻译后眼睛越来越亮，端起酒杯，翘着嘴角沉吟不语。 “呼……”中钵良治仰起头，无声地叹了口气，低下头来的时候，居然笑了。 “秦君。”他带着一丝挪揄的笑容看过来：“你这出戏演的很完美。” “真是脑筋转得快哪……这十几分钟，才出去就带回来了高科技产业司的司长。”他徐徐端起酒杯，笑了一声：“这真的是无巧不成书。” “你是怀疑真伪？”秦远峰笑着说。 “我只是说秦君的动作很快，脑筋很快。仅此而已。”中钵良治不徐不疾地看了一眼马援朝。 他心中简直矛盾之极！ 横井军平近在眼前！ces还有七个月时间！今天争取过来，明天他就可以拿过来所有合约书！起码有一个晚上可以和其他董事讨论。 现在如果让横井军平当场答应和秦皇朝合作…… 但是……这个马援朝要真的是高科技产业司的司长，横井军平这种怪脾气如果食古不化，就算过了今天这道关又如何？ 怎么办？怎么办！ 他心中焦虑异常，恨不得抓起一个酒杯砸碎了给笑得满脸欢畅的马援朝喉管上来一刀，一了百了。 为什么次次在索尼紧要关头，都是你出来搅局！ 根室是你，平安京还是你！ 我们要报复的时候，就偏偏遇到了经济危机？！ 秦远峰……你的运气未免好得太过分！ 他永远不会知道，这些，都是从开始布下的棋子，险而又险，却早有预谋地，全部凑合到了一起。 “我对中国发展改革司并不熟。我并不知道他能不能做主。甚至我不能肯定他是高科技司的人。”他尽量圆着自己的话，却越说越发现，不管怎么说，都有一个目的会达不到！ 如果否认马援朝是中计委的人，地皮得不到。 如果承认他是中计委的人，横井军平得不到！ “中钵先生。”马援朝恰到好处，却又异常诚恳地开口：“年前我接待您的时候，我们一起吃的北京烤鸭，全聚德二楼靠窗的雅座，您记得吗？当时您还赞扬旁边的腊梅很好看，您还记……” “我记起来了！”中钵良治银牙咬碎，脸上挤出的笑容他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憋屈，无声的憋屈，极度的憋屈！ 这个姓马的绝对不该姓马！他应该姓狐！ 记性太好了……好到中钵良治放在榻榻米上的手都在捏的“咯咯”作响，心中堵得如同吃下了一桶老鼠屎，却还要挤出笑容来。 不能撕破脸……决不能撕破脸……他看不起马援朝，但是中计委，他却很清楚代表什么。 那是中国80年代，整整一个时代，一个国家的经济缩影，背后站了无数的人！ 根本不是索尼能得罪得起的！ 尤其是在日本大量资本外逃的现在！ “是‘春’字间吧。”他笑得无比热情，多方犹豫，让这个索尼的大董事对一个小副局长的恶心添堵笑容满面，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脾气怎么好到了这种地步：“确实，那里有株腊梅。开得很旺盛，很好看。” 与之相配的，是他脸上露出了一种恰到好处的回忆神色，仿佛在回忆和中国副国级部门的蜜月期。 秦远峰都不得不赞叹这货是个戏子，但是，下一秒，这场戏完全演崩了。 “中钵先生。”马援朝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徐不疾，充满热情。 “嗯？”中钵良治强忍着想堵住他的嘴的强烈冲动，笑着问。 “腊梅……是张画……” “噗嗤！”横井军平第一个就笑了出来，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腊梅是幅画……腊梅是幅画！哈哈哈！太好笑了！中博君……你记不得就说记不得吧……哈哈哈！这个笑话，恐怕这个圈子里很快就要传开了……哈哈哈！真是……真是烂俗到让人捧腹的笑话！” 秦远峰都愣愣地看着马援朝。 这货恶心人的手段……不是一般的高明啊。 中钵良治如此涵养，现在整个脸都铁青了下来。 他根本无法忍耐下去了，一而再再而三地恶心人，还做出一副“我是你老熟人”的表情，他早就想揍对方个满脸桃花开。 “啪！”一声巨响，桌子上的杯子都摔倒了三个，他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再也顾不上什么涵养。 一再挑衅他的底线，他已经忍无可忍。 “马先生。”他再也没有叫马局长：“我希望你能证明你是中计委的职员。否则……” 他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没有说下去。 “您不相信？”马援朝满脸惊愕，比对方还惊愕。 “我只是不相信中计委会放弃索……” 下一句话，他再次卡在了喉咙里。 和刚才一样，半句话，下面的永远卡死。 一张工作证明被轻轻放在了桌子上，上面烫金的“中国计划经济委员会”几个大字，列列在目。 中钵良治心瞬间冷透。 第319节 中国真的放弃了索尼？！ 他们选择了资产不到索尼百分之一，还没有上市的秦皇朝？！ 为什么？！ 他想不通，索尼带给中国的哪一点不比秦皇朝好？ 不……现在已经不是考虑这件事的时候了！ 刚才，是患得患失，现在，是人财两空！ 地皮得不到，人，也得不到！ 他心中，狂涌而来的暴怒却仿佛被一道堤坝拦住，怎么都发泄不出来，暴怒之下的颓然，却像剧毒蔓延，迅速冲上了他的心口。 他手指有点发颤地拿起工作证明，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起来，有些字他都认不全，但是却看得无比仔细。 “你……”半晌，他才抬起头，眼中杀气仿佛地狱修罗，但更多的，却是绝望的颓然。 他看着秦远峰，舔了好久的嘴唇，喉结猛然动了一下，仿佛要说的话全都被堵了下去，过了好几秒，才挤出一个字：“你……” “你……出去了十分钟……中计委的人在外面等着你？”他的声音都有点飘，这太荒谬了，简直就如同一出拙劣的戏曲！ 索尼抛出了1%的原始股，荒川实问都没问拍马就走，秦皇朝也知情知趣地退走了。就在他和横井军平把酒言欢的时候，忽然杀出一个中计委的马局长！ 就是这个马局长，苍蝇一样地绕在他旁边，恶心地无以复加，让他本该暴怒的气势都荡然无存，而且全盘破坏了这一切！ 横井军平的两个条件，本来是如此顺利，现在却像刀子一样架在他脖子上。 这出戏……拙劣地他都看不下去。 但是偏偏全都是真的！ 除了那株腊梅。 “实际上，我们也是碰巧遇到了马局长。”秦远峰现在，用有点佩服的目光看马援朝了。 这个人，是个老油条。 他很清楚中钵良治的地位，更清楚这样身处高位的人，平时不会暴怒，但是一旦怒起来，很可能直接掀了这间居酒屋。 始作俑者的他，就是风口浪尖上的人。 他摆出一副谈不过你恶心死你的派头，不为别的，就是要慢慢地，无形地削弱对方的怒气，将对方怒气的积累变成了恶心的积累。 对他是恶心了，但是，这比引起中钵良治当面狂怒好了太多太多。 果不其然，现在中钵良治眼中，颓然，难以置信的神色，都绝对要超过愤怒的火红。 他有些机械地转过头，这个打击太大了，上次主机泄密，并不是他在负责，久源胜美回来直接请了一周的病假，无颜见人。 这次，自己亲自负责邀请横井军平，大贺典雄亲口开出1%原始股，没想到，又是被这个该死的秦远峰，在眼看胜利就只差一线的时候破坏！ 明明希望都已经积累到了顶峰，却被当头一盆凉水，他的心都快结成了冰。 “秦皇朝许给了你什么？”他闭上眼，做着深呼吸，他生怕自己继续说下去，会真的砸碎瓶子割掉对方的喉咙。 “有什么是索尼不能给中国的？” “有什么是索尼比秦皇朝差的？” “是索尼比不上秦皇朝，还是我在电子业滚打了十数年的中钵董事比不上他秦远峰！”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强压下去的火气，终于在心中暴走了。 一件一件的事情，累积到了最高处，现在，如同山崩海啸，倾泻而下！ “啪！”他猛然睁开了因为极度愤怒而发红的眼睛，咬牙切齿地一扫，将面前几个杯子全都扫到了墙角。 一生脆响，酒香四溢。 “告诉我。”他说话的时候，死死盯着马援朝，每一个字都是从磨得如同两排钢刀一样的牙齿中飘出来的：“他能给你的，索尼又什么不能给你们！” “你们要政绩！我们就给你政绩！”他“呼”一声站了起来，一只手压在马援朝肩膀上，指尖因为无意识的极度用力，已经泛白：“中国缺外汇，我们给外汇！” “你们他妈的还有什么要求！”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嘶吼着爆了出来，同时，身上如同实质的杀气，弥漫了整个房间。 第0385章 第二颗将星 “可惜，您付的是可兑换成等价美元的日元。”马援朝也占了起来，面沉似水：“中钵先生，我如实告诉您一句。秦先生的地位，恐怕在中国比您想象得要受重视得多。我可以说，他在领导们的眼中，和索尼是一个等级的。” “哈哈哈！”中钵良治大笑了起来，咬着牙笑道：“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马局长，中国政府的嘴脸，鄙人今天是领教了……” 下半句话，他差点一口血喷了出来。 “然后呢？”马援朝吃惊地问：“您的意思是，索尼不在中国投资了吗？” 他睁着“天真”的眼睛，问着“纯洁”的问题：“天哪……日本崩溃在即，您是要投资经济圈已经成型的台北？还是正在制造‘汉江奇迹’的韩国？” 中钵良治一口气，死死堵在了胸口，咬合肌已经开始了剧烈颤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割在他的心上。然后，再用沾着他心头血的刀子，来拍他的脸。 中国，改革开放，公改私，已经是表明的态度。这代表着一个巨大的廉价加工厂诞生，索尼怎么可能不投资？ 一点面子都没留，对方让他场面话都没法说出来。 怒极而笑，现在的他是真正的怒极而笑。 是啊……多么可笑。他心中几乎都在嘶吼，我堂堂索尼董事，居然被一言一句逼到了这种程度！ 对一个区区副局长，在日本就是个副课长的角色！我中钵良治什么时候不是挥之即来招之即去？ 现在，却偏偏对着一个“大加工厂”的小副局长打不得骂不得。还不停地被恶心。 在他身后的秦远峰，更是什么事情都仿佛和他没有关系，只是笑着看戏，差点让他直接冲上去来上一脚。 一开口，就是满嘴的“碰巧”“抱歉”这件事要和你秦远峰没关系，我中钵良治的头割下来给你！ 更恶心人的是在最后，这位纯洁的马局长挑明了，日本企业现在绝对会大批量选择中国投资，中国起码能为他们节省数十亿美元的人工费！别人都来了，你索尼呢？ 来不来？ 和我翻脸？行，反正你们这些电子业都要过电子产业司，到时候咱们再算账。 不翻脸？那么不好意思，这次，起码今年上半年的批地，您们该哪凉快哪凉快去。 中国不是日本，没有六大财团。中国是想要外汇，但却有它的立场。 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求不得，怒不得，哭不得，笑不得，走不得。 无数种感情，戏剧化地汇聚到了中钵良治心中，变成了两个字。 憋屈。 没有发怒，没有谈判，只有憋屈！ 没有协商，没有竞价，只有憋屈！ 天大的哑巴亏，还是别人明着给他的哑巴亏，他还必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接下来！ 他牙齿都差点咬碎了。 “好……好……很好……很好！”他仰天做着深呼吸，不知道多了多久才平静下来，秦远峰一度怀疑他会心脏病爆发猝死原地。 他的目光，这次略过了马援朝，刀子一样钉在秦远峰身上：“三年后，鄙人，连同久源胜美，小林光太郎，在东京等着你决战！” 他强压住暴走的心情，尽量不动声色地端起酒杯，只是手指却因为无从发泄的暴怒抖得厉害。 他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不把秦皇朝彻底打垮，我夜不能寐！食不甘味！” “我向天照大神发誓！” 说完，他二话不说，如同一头雄狮一般，冲了出去。 “中钵君，中博君……”横井军平回过神来，从桌上拿起他之前放下的丝巾，用力挥舞着：“你东西掉了啊！” 没有人回来。 中钵良治如果现在再回来，那才是真正的自取其辱。 “呼……”马援朝眯着眼睛看着中钵良治走远，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整个人都瘫坐到了榻榻米上，一边摸着莫须有的汗水，不迭声地说：“险而又险……险而又险哪……” 秦远峰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忽然问：“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司工作？” “秦先生说笑了。”马援朝根本没有考虑，笑着说：“这次真的让我丢掉了半条命，我背心都是湿的。秦先生，你的工作要老命了……” “我去年发给主创人员的年终奖是十万美元。” “这是原则问题……” “今年创世纪主机的主创者徐翔，这一个月已经预算百万美元以上的收入了。” “秦先生，我是政府官员……”语气很微弱。 过了好几秒，他才肯定地摇了摇头：“就不要和我开玩笑了。” 秦远峰摸着剃得发青的下巴：“那你怎么会这么出力？我不相信你无所求。” “我想请你帮忙签个字。”马援朝也毫不掩饰，反正横井军平不懂中文：“让我来负责秦皇朝，否则牧司长会插手。” 秦远峰笑了，果然，马援朝这么卖力地帮自己，弄错一句话，恐怕都会引来中钵良治当场暴怒无法控制，彻底撕破脸。最后，却险而又险地停在爆发的边缘，确实下了死力，那就绝对不会无所求。 只有他知道，中钵良治心中何等狂怒。 cd计划再次延后！ps雏形不会出现！他第二次拦截了ps的诞生！ 如果马援朝知道是这种后果，很可能会拍屁股走人，最多象征性地说两句，他还不知道，他已经把索尼得罪到了死处。索尼日后但凡在中国政界有一点发展，就绝不会放过这个人。 他是个聪明人，虽然不清楚，却可以猜到后果不小，于是，选择了从秦皇朝这里要政绩。 “你选对了。”秦远峰大笑，笑得非常张扬，自信的神色丝毫不掩饰：“三年内，只要合作愉快，你的政绩会让自己都不敢相信！” “希望如此。”马援朝又恢复了四是大叔的模样，沉稳而优雅：“你们先聊，我去外面和你们公司那位员工说说话，等你。想必……我们等会儿还有许多细节要磋商。” 是啊……很多…… 秦远峰笑着挥了挥手。心中暗道，只希望你的心脏能够承受得下来。 “砰！”就在同时，随着一声巨响，中钵良治一拳死死砸在防弹玻璃窗上，整个脸色，已经不是强压着暴怒的神色，而是怒火完全爆发的扭曲！ 第320节 “查！立刻给我去查！查这个叫马援朝的副局长！把他的祖上三代都给我扒出来！”他的头靠在拳头上，牙齿磨得“咯咯”响，仿佛要择人而食一般，前排的秘书战战兢兢，根本不敢说一句话。 “你没听到吗！”中钵良治如同疯狂的暴龙，怒吼在整个车厢中回荡：“给我立刻记下来！三天……不！明天上午我要看到他的资料放在我的案头！否则你就给我滚！” “嗨！”秘书吓得如同海啸中的独木，却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回答。 董事这是怎么了？平时从不见他发这么大的火啊？ “还有秦远峰！给我钉死他在中国的一举一动！买了那块地！和哪个官员接触！我要你完完整整地回报给我！如果漏了一项……” 这个名字，仿佛勾起了他最深切的仇恨，他眼睛发红地低吼：“你不要想离开索尼后还有下一份工作！” “楼顶的天台是你最后的归宿！”他死死盯着秘书：“给我做好死的觉悟！” 在他狂怒的时候，居酒屋却是另一片气氛。 “你做到了。”横井军平给他斟了杯酒，笑着说：“我都没想到，最后居然还能和你合作。” “峰回路转。”秦远峰也颇为感叹，索尼的代价让任天堂直接放弃，他也无法去争，但是，天无绝人之路。他还没有去就山，山却已经来就他。 “1%的原始股？”横井军平看着他的眼睛，和他碰了一杯问。 “有点强人所难了。”秦远峰坚决地摇了摇头：“我想，你的地位，应该很明白索尼抛出这么大的鱼饵是为什么。” 横井军平有些恍然，转着酒杯，半晌才说：“是啊……我能猜到……” “cd计划，是索尼未来的大势所趋，可以说是他们的大动脉，从八十年代中期开始提起，到了现在，进步不算大，他们已经没有太多的耐心了。” 他喝干了酒，舔了舔嘴唇：“那么，我就来说说我的要求吧。” “第一，硬件开发组必须听我一个人指挥。我不管这里面有多少你曾经的老下属，但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亲自来日本邀请我，我很荣幸，也是证明了你信任我。那么……我需要绝对的信任。” 他的语气有些淡，却藏着无边的萧索和恨意：“我不想……再培养出一个宫本茂来……” “这是当然。”秦远峰也正色道：“你会拥有tv端硬件开发的全部权利。” “不是所有硬件？” 秦远峰微微笑了笑：“如果你统御全硬件，那么，创世纪的开发者，我又将置于何地？” “也是。”横井军平想了想叹道：“他是董事吧？” “很快就是了。”秦远峰没有回避这个话题：“就算要给你分股份，也不会是在这两年，我希望先和你说清楚。” “秦皇朝，我独占51%，剩下的，已经很难分。” 横井军平点了点头，没接着这个话题，跳过了说道：“第二——这是基于我不是董事的第一点上面的。我希望参与公司的决策。” “毕竟有些东西，主机和市场，和各个方面都咬合得很死，我如果不知道，那会非常难做。” 秦远峰想了想：“半年后？” “可以。” 世事就是如此奇妙，索尼抛出了如此大的饵，给予横井军平天大的权利，他还不情不愿，秦远峰否决了他好几项提议，他却偏偏愿意了。 醉心于技术开发的人，他的目光永远着眼于主业。 “就这样吧，我的要求就是这两点。”横井军平洒脱地站了起来：“本大爷最讨厌的就是谈合约，如果你能尽快拟好，不用交给我看，麻烦。” 第0386章 新所长 秦远峰走出居酒屋的时候，外面天空一碧如洗。 横井军平懒洋洋的身影走上了一辆几乎都看不出年代的老车，娴熟地发动了起来，秦远峰站在门口，后面的服务员不迭声地鞠躬点头：“多谢惠顾，欢迎下次光临。” 他深深出了一口，忽然觉得前途一片光明。 钱，不缺了，等待掌机的正循环建立起来，一切都会步入一个养精蓄锐的正循环轨道。 人，和索尼的怪才久多良木健可以一决雌雄的当代大师，横井军平的加入，可以说是自他穿越以来最大的收获。 这种一代大师，本该英年早逝，但是现在，这种事应该不会再发生。 穿越之后做的一切铺垫，到现在都收到了最好的结果，现在更有这样的人才为他所用，一时之间，他只觉得胸口中心跳的厉害，仿佛迫不及待等着要出去大闹一番。 “等着吧……”他手搭在自己两道浓眉上，看着天空中湛蓝飘去的白云，眯着眼睛喃喃道：“只要给了我第一方的台阶，就等于给了我撬动整个业界的支点……” “就等着……让我来打出一个完全不同的电子娱乐界吧……” 牛军在旁边的车旁和马援朝还有几个秘书聊得如火如荼，看到他出来，招了招手：“小峰哥，现在去哪？回香港？” “去东京。”秦远峰收敛了一下心情，笑道：“还有些事情，需要亲自去解决。” “马局长，你们不如到香港等我？”他笑着朝马援朝说：“我过几天就回来。我和中计委提的要求很多，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马援朝被噎得一顿，犹豫了好半天才说：“只要可以的……牧司长交代过让我们便宜行事。” 秦远峰看了他片刻，淡淡地笑了。 只要可以的？ 他提出的全都是不可以的！ 但是，他很相信，这件事情，一个马局长还真决定不了，必须汇报上面。不过……他却有信心，上面真正的掌权派，会点头。 马局长先行一步，秦远峰伸了个懒腰，并没有立刻上车，靠在车上点了根烟，抽了一会儿，却沉默了起来。 牛军并没有打搅他，过了好一会儿，秦远峰才把烟头踩灭，丢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头也不回地说：“喜欢玩游戏吗？” “哪种游戏？” “……这个游戏不是代词。”秦远峰摁了摁突突跳的太阳穴，那里面现在全都是揍这小子一顿的想法。仿佛决定了什么，转头对他说：“我决定把ace裁判所交给你。” 牛军愣住了：“小峰哥……我进步得不够明显？” “不是。”秦远峰上了车，对着他招了招手：“上车说。” 两人上了车，秦远峰思索着说：“我这段时间，没给你安排什么职务，但是并不是没考虑过把你们放到什么位置。和你相似的，还有郝胖他们，都是当初和我一起打拼过来的。但是，横井军平过来，他们还是得继续学习。” “公司马上要分发股份，你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职务过不去。我一直在考虑，什么职务适合你。最开始，我想让你跑渠道。但是那太累，我也不忍心让你每天满地球乱飞。”他认真看着牛军：“小影还有一年就实习了，她肯定会选择来秦皇朝。她骨子里其实很要强，从你告诉她我办公室里有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就知道了……” “小峰哥……我真不是故意的……” 秦远峰摆了摆手：“她来了，我肯定不会亏待她，但是放什么位置？现在想起来我一个头两个大。她和你身份相似，一个处理不好……” 他翘着二郎腿，双手十指交叉放在大腿上，看着车顶叹道：“人心一散，队伍就不好带了……” “小峰哥……你这是怎么了？”牛军皱眉看着他：“秦皇朝发展前景这么好，彼得潘老师次次都是满脸淫笑地计算收益。你何必现在这么担心。” “防范于未然而已……”秦远峰默默地从车顶移开目光，转到了外面湛蓝的天空上：“这次横井军平的事情，给我很深的触动。一个一代大师，一位大董事，说被革职就被革职。集权是好，但是代价就是永远失去这位大师……如果不集权……” “你想放开秦皇朝51%的股份？”牛军惊讶地问。 “不，没这个想法。但是这个股份如果我在我，你，和小影之间，分化了我自己的影响，也让其他股东不因为拿股份少而埋怨……”他头疼地摁了摁眉心：“御下之道啊……做公司，都是在做人。你就算有再好的点子，当公司越做越大之后，上下层不一心，很可能你的东西做出来就和设想的完全不同，耽误了宝贵的战机。” “我以后会仔细分摊股份，否则……2%，3%很难留住人。如果不分，有功之臣越来越多，怎么留住人？骑虎难下……到时候，我需要重要岗位上全是我的人。” 他深深看着牛军：“ace裁判所，现在还没有发力，但是他是秦皇朝未来最重要的顶梁柱。秦皇朝所有游戏，都需要通过它再加工，全球的影响力都得靠它打出来。这个职务给谁我都不放心，只有你和小影两人其中一个人拿，我才能安心。” “钟晗呢？” “他的任务很重，几年内都回不来。小影不适合，但是你不同，比起研究数据，我觉得你更适合这种市场开拓。” 牛军想了想，点了点头：“我做着看吧。你先带着我做两次……这个裁判所，就是举办像ddr大赛那样做活动？” “是，也不是。”秦远峰一下不知道怎么解释，电竞的雏形，他在定这个基调，但是，现在没有一款激烈的，适合电竞的游戏出现，甚至没有led投影屏，他只能采用做活动的方法。 组织了好久语言，他才沉吟着说：“这个裁判所，要协调很多东西，它以后会涉及到艺人，你必须和旗下的艺人打好关系。这是其次。最重要的，你要时时刻刻把握一款游戏的燃点，仔细评估它可能带来的市场影响，以及对玩家的反应保持最迅速的感知。” 牛军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才笑道：“小峰哥，你今天太感性了。” “是吗？”秦远峰笑了笑：“也许是横井军平的事情给了我一些触动，还也许，是因为入行好几年，曾经以为穿……以为做这一行就是好游戏加上好推广就ok的时期，已经过去了。” “没有渠道不行，没有人力不行，没有高手不行，没有资金不行。”他打开了心情，靠在座椅上笑道：“任你有钻石一样的点子，也卖不出一分钱去。没有钱，理想是孤高的，高到根本看不到头的喜马拉雅山上，人都饿死了还谈狗屁的梦想。” “所以啊……”他有些感慨地说：“我曾经痛骂过无数游戏公司，怎么能做出金钱味这么重的垃圾来，偏偏还有这么多人去买。” “现在自己做着才知道，没钱的时候，为了你心中最后希望的种子，你甚至可以去做色情游戏。” 牛军没说话，只是听着，他不知道ace裁判所有多重要，但是从秦远峰亲任所长绝不假于人手就能猜到一些。他只知道，现在是秦远峰更年期到了，在发牢骚。可能他自己说了这么一堆，自己要表达什么都不知道。 人这种生物，思维会很奇怪，时而忧伤，时而疯狂。但是无论怎么变化，它逃不出一个前提，那就是环境。 环境就像一种慢性安眠药，在人不知不觉之间适应它，跟随它。 秦远峰很清楚，自己到了一种自我改变的时机。也许从一开始穿越回来就在累积，横井军平事件，只是打开它的那把钥匙罢了。 他带着一颗热忱的心回来，想改变中国的电子娱乐，世界的电子娱乐。但是，这颗心叫做“做游戏的心。” 他在做的，却是游戏公司。 好的开发人员并不一定能成为好的董事长，中山隼雄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如果不是他给世嘉定下了高精尖的目标定位，世嘉最后结局也不会如此凄凉。 在变了……他看着外面天空中，偶尔掠过的飞鸟，脸上挂起一丝笑容。 自己都能感到，自己在变化了。 做事的方法没有大变，但是心态，却已经慢慢地开始在着力于游戏这个根本的同时，将公司的地位一而再再而三地拔高。 秦皇朝，就是他的心血。 “他妈的……”到最后，他自己都笑了起来：“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深沉，我真的是更年期到了。” “你只是长熟了，孩子。”牛军在旁边感慨。 “滚。” “谈正事吧。”秦远峰笑着说：“合约带好了吗？这次，大和基板将成为我们自己生产线的第一个指导团体！” “当然。”牛军拍了拍身边的包：“一千两百万收购，啧啧……以前从没想过能看到这么多钱，还是美元。” 第0387章 收编（一） “秦君还没有到吗？”一间别墅中，一只苍老的手端过一个极富日本味的粗砂杯子，大和谦正苍老的面容上带着一抹笑容，看着自己面前的年轻人，笑着开口问。 “还没有。”大和信虎咬了咬嘴唇，低声说：“爷爷……您会不会想多了……秦君也许并不会收购我们……” 大和谦正没有立刻回答，端着杯子抿了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声：“信虎，今年大二了吧？” 第321节 “嗯。” 大和谦正招了招手，大和信虎乖乖地凑了过来，满是皱纹的手在他乱碎的头发上扑了一阵，大和谦正才笑着收回手：“好像又长高了，现在八几了？” “八四，前天量的。” 大和谦正脸上的笑容不变，许久才说：“信虎哪……爷爷无能，保不住大和的家业，以后，你跟着秦君好好干。” “爷爷，我……” “你先听我说。”大和谦正不容置疑地摆摆手：“我虽然没有保住大和家的基业，但是也未必不是一个好结果。我虽然老了，但是也活的够久了，马上七十，人世间也算走了一大半。我相信我的眼睛还没有花。” “说我老可以，但是说我老眼昏花可是不行。”他笑着说：“秦君这个人，可以共患难，也可以共富贵，他的心胸大多数时候都很大。但是面对着背叛，却小得吓人。而且很多时候还有年轻人的倔强和睚眦必报，针锋相对……” “超级马里奥的时候如此，gb的时候亦如此……这是秦皇朝足以在这个圈子立足的两次最重要的战意，堪称诺曼底登陆。他开发过火焰纹章，开发过ddr，但是都不及这两次来得重要，两年时间，这两次大战，助他登上了电子娱乐业的顶峰……” “爷爷……” 大和谦正狠狠瞪了他一眼：“太放肆了，老辈说话的时候小辈插什么嘴。” “我之所以给你说这些，是让你看清楚，电子娱乐业现在的中心就在日本，得日本，则得电子娱乐业。可惜，苍茫数百家第三方，仅仅只出现了三家第一方。我要告诉你的是……秦皇朝的路很长，非常长。我有预感，他会走出一个我们想不到的帝国来。” “你明白了吗？”他轻轻摸着孙子的头发，笑道：“可惜苦了你了，下学期辍学吧……作为大和家的男丁，你有责任，也有义务接手这个家。” 大和信虎有些迷惘地摇了摇头，作为一名二世祖，他非常对得起这个名头，每天流连于各种球场，游戏室，除了大和基板的办公室。 大和谦正笑着叹了口气：“你这样我怎么放得下心……” “跟着秦君走。安安心心地跟着他走……不要有什么其他心思，这次，形势逼人，索尼的压力，世嘉所有董事的压力，任天堂的压力，我们只能放弃秦皇朝。那个时候，我就做好了被他们收购的心理准备。他们……现在可是资产上亿的大中型企业。掌机一旦进入正循环，我们一个做再加工的生产厂家，是拦不住这头下山猛虎收购的步伐的。” “不要自不量力，这不是意气用事的街头斗殴，这是商场。输了就得认，秦君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大和基板最大的价值就是生产线上丰富的调控经验，他现在很需要我们的助力，你换个角度想一想，现在日本经济崩溃已经开始，大和基板多久没接到过业务了？” “这就是第三方的站队啊……”他笑了笑，轻轻抿了口茶，叹道：“秦皇朝现在荣登第一方，登基之始，投靠过去的第三方，渠道商，都急着热脸贴上去呢……这种时候我们怎么可能还有业务。不想瞒着你，大和基板从创世纪大胜的那天，就被撤掉了三个重要的单子，科纳米魂斗罗你知道本来是我们组装的吗？只差签字，半个小时之内，上月景正亲自打电话来撤掉了……” “换个想法看看吧，既然阻拦不住，那就安安心心去做另一个程度上的从龙之臣，等秦皇朝数年后生产线的经验都学到了，适应了。大和基板甚至可以谋求独立出来，分化掉股份，再次打出大和基板的名声。至于现在，就安安心心地跟着秦君做。” 大和信虎抿着嘴唇，好半天才认真点了点头，刚刚二十出头的青年，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抹该属于接班人的刚毅。 “我明白了，放心吧，爷爷，这是我的责任。我会跟着他好好做的。” 大和谦正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就对了，横冲直撞那是莽夫，能进能退才是英雄。当你阻挡不了的时候，就得学者接受，而不是去那个该死的楼顶天台，那是懦夫的逃避。” “你不懂的还很多，多学，多问，你和秦君的关系亦盟亦友，年纪又相近，他不会对你的探讨有任何厌烦。”他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抹戏谑：“要我没看错……他硬件狗屁不懂……哈哈哈！” 大和信虎不明白大和谦正怎么忽然笑得这么开心，不过爷爷心情好起来了，他自然也高兴了些，笑着问：“要是秦君没来收购呢？” “他一定回来。”随着一个淡定的女声，门被毫不礼貌地推开，一道妖娆的火红色身影踩着钢琴一般的声音，咯噔咯噔走了进来。 大和抚子，这位名字和性格完全调过来的女性，盛夏正是她这朵富士玫瑰盛开地最旺盛的季节，穿着一身火红的t恤，上面一个硕大的女女接吻图，一条短的差点就能看到蕾丝的，洗的发白的牛仔群，两条极富弹性的玉腿没有一丝避讳地交叠在一起，堆起一座诱人的白色山峰。 她取下墨镜，将自己娇美如花的面容凑到了大和信虎面前，两只手捧住大和信虎的脸，让他惊恐的眼睛直视自己，娇笑道：“亲爱的……弟弟，看到什么了吗？” 大和信虎眼睛乱转，从小的教训就是，千万别惹这个恶魔，看了半天才说：“你眼睛下的玫瑰变成水滴了！” “这是今年最流行的装饰，叫做人鱼的眼泪。”大和抚子浅笑着坐了下来，高跟鞋毫不怜惜地踩在大和信虎的大腿上，打了个响指：“sam。” 一只神气活现的博美，竖着小短尾巴哈着舌头拼命跑了过来，只是一窜就跳到了大和抚子身上。 “这不就是nono吗？”大和谦正看了好几眼，确定就是自己乖孙女的随身宠物。 “没看到它换了个发型吗？”大和抚子颇为不满：“现在它叫sam。” …… 两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半晌，大和抚子才点了根女士香烟，笑着说话了：“爷爷，我早就提醒过你，让你站好队。你不信吧？现在报应来了。我敢肯定，秦君现在不是已经在东京，就在来东京的路上。啧啧啧……对于大和基板这块肥肉，他早就眼红得不得了了呢……” 大和谦正笑着点了点头：“能弥补秦皇朝最后一个短板，尤其是在主机正式开产的现在，生产线不握在手里绝不可能。确实没有比大和基板更好的替代品了。” “就算这次我们站对了队……”大和抚子抚摸着nono笑道：“他也会找我们讨论这件事。所以这个结果毫不奇怪，得知他做主机的时候，就应该做出这个最坏的结果，对吗？” 大和信虎点了点头。 “我是问sam，仆人，这里没你的事，先给我把波特的书背下来，再去背杰克的。”大和抚子淡淡地吐了口烟圈，和大和谦正对视了片刻，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老头子，看样子你也不悲观嘛，害得我特意从补习班赶回来，还以为你在抱着大和基板的名字大哭不已呢。”她笑着说：“真是失望。” “无谓的关心。”大和信虎也笑了，真是别扭的表达方式。 “没事的话我就先去休息了。”大和抚子站了起来，扭了扭滚圆的屁股：“这条裙子怎么样？” “哪里买的？”大和谦正皱起了眉头：“太短了些。” “我自己剪的。”大和抚子咯咯笑道：“爷爷，我现在可是马上要去当老师的人，这几天走在校园都感觉比走在菜市场还令人轻松愉悦。这边刚走过去一颗泛红的西红柿，那边就走上来一块雪白的豆腐……” “你不会做饭……”大和信虎见缝插针。 大和抚子白了他一眼：“好好给我看书！大和基板的未来都交给你了！我可不想以后买个钻戒还要去卖血！” 大和信虎感觉压力山大。 “给我找一套西装。”大和抚子抱着sam走了出去：“我等着秦君，他来了，我和他谈。我这个混吃等死的人，也总得在这时候做做贡献了。” 所以，秦远峰来到大和基板的时候，就看到大和抚子在空无一人的会议室，穿着一身修剪地极为得体的西服，笑着等着他。 “这是超大号的桌子。”大和抚子轻轻掩着嘴笑了笑：“要不要试试？房间没有监视器。” 秦远峰脸都抽筋了。 “你不是去当老师了吗？你就这样教育你的学生？那我真是为日本的前途感到悲哀。”他不动声色地挪揄着，这个女人，碰到准没好事，大和基板没让大和谦正来，没让大和信虎来，偏偏让这个自己最不想见到的女人来了。 “我只是在断链我的忍耐力。”大和抚子笑着从桌子前慵懒地撑起了自己猫一样的身子，轻笑道：“看得到吃不到，才是最有意思的。” 秦远峰赫然发现她居然穿了一条短的不能再短的裙子！ 牛仔裙！ 上半身是衬衣西服！ “你就这么对你以后的老总？”他愕然问。 “真可惜，我应聘的位置是秘书。” 第0388章 收编（二） “你已经吞了几分钟的口水了。”会议室中，大和抚子玩弄着自己的指甲，头也不抬地说：“有色心没色胆，真是让我失望。” 秦远峰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妈的……一切都起源于那个见不得光的夜晚…… 自己是被强暴的那个啊！ “行了，看在花姬的份上，饶你一命。”大和抚子叹了口气，正了正脸色：“说吧，有什么条件，我都可以代表大和谦正老先生答应。” 秦远峰收拾了一下心情，沉吟了几秒才说：“其实我也不希望……” “你非要做出这么虚伪的面孔吗？”大和抚子烦躁地挥了挥手：“说重点，我知道你赢了，但是看着你一副大胜归来的模样我很不舒服，我不需要环境，玫瑰，只需要那张床就够了。所以，你别在前戏上花功夫了。” 秦远峰给刺地直呲牙。 “行啊。”他干脆地甩过去一叠合约：“自己看吧。” “念。”大和抚子头也不抬。 “麻烦。” “我懒。” 完全没有一丝谈判的气氛，两个昔日炮友今日对手大眼瞪小眼了半天，大和抚子服输地把合约拿了过来。 “真是小肚鸡肠地可以……”她一边咬牙切齿地解开牛皮袋，一边喃喃说道。 会议室中，终于沉默了下来，只能听到“沙沙”翻动纸张的声音。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大和抚子放下了资料，掏出一根女士香烟，想点，却最终没有点着，只是反复地把玩着那个打火机。 “知道我爷爷为什么不和你谈？”她淡淡地开口，不等秦远峰回答，或者说她本来就没有让对方回答的想法，接着说了下去：“因为谁来都一样。” 她抬起头，眼神郑重，再没有一丝谈笑的味道：“你不会亏待我们，这份合约也证实了我们的猜测。虽然这个词有些好笑，但是我还是觉得它还蛮适合你的。” “有情有义。”她苦笑了一下：“讽刺吧？对一个收购自己的公司还夸它有情有义，我觉得我这么多年真的白活了。” “说不伤心是不可能的。不过也不算大，毕竟这个心理建设从我弟弟传回你在做掌机的时候我们就开始准备了。”她叹了口气说：“大和基板，人员打散进入上海生产线……工资不错，包住宿，而且没有把大和基板的员工当成外人看，这一点我很满意。” 秦远峰微不可察地抬了抬眉头，刚才的火热褪了下去，谈到正事，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淡淡提醒：“大和小姐，是秦皇朝的员工，而不是大和基板的员工。” “其实，现在我完全可以在秦皇朝安排着公司搬迁的事情。为什么别的公司我都没去，亲自来了这里。” “毕竟，我们还是有过很愉快的合作。而现在，我不给你们订单，大和基板在这场经济危机中，只能是大海上的小船。” 大和抚子没说话，过了许久才自嘲地笑了笑：“真是直白地刺耳……刺耳到我很想把高跟鞋踹到你的裤裆里，但是却让人无从反驳。” “我有几个请求。如果秦皇朝答应了，明天就可以开始正式磋商。”她忽然感觉很累，青葱一样的食指弓起来，撑着自己光滑如玉的脸庞，轻启朱唇：“第一，我希望秦皇朝不要开革大和基板目前的每一个员工，他们都是做生产线的老手……算了，我觉得你也不会有这么愚蠢。” “第二，我弟弟。”她深吸了一口气，托着脸庞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红的快滴出水来的嘴唇上轻轻画着：“他除了长得帅之外没有任何优点，而且笨的像头猪，每天脑袋里面的事情就是怎么玩，去哪里玩。” “让他突兀地接手大和基板，会非常麻烦，不过……” 她轻轻站了起来，柔弱地，却极其坚定地给秦远峰鞠了一躬：“我拜托你，给他一个发展的机会。” 秦远峰静静地看着她，就像一个君王在看着自己新降的臣子，许久才问：“这是大和先生拜托的？” “不，这是我以私人的交情拜托你。”大和抚子冷冷地说：“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告诉花姬我有你的孩子。” 我艹你大爷！ “你这不是拜托，是威胁。”谈判的气氛再次瞬间消失无踪，秦远峰气得嘴唇都在抖，半晌才磨着牙说道。 “管他是什么。如果两年后他还是这样，我自己踢他走。”大和抚子直起身子来，忽然神秘地一笑：“你知道吗。” “从刚才那个角度，你能看到我一些美好的部分，我也能看到你一些值得回忆的部位。” 秦远峰摁着自己的太阳穴，今天他就不该来！ 说好当老师的女色狼，忽然跑了回来。本来该出现的没出现。 “行。”他鼻孔里长长地出了一声气，咬着牙说：“如果你不说这句话，老子会阉了他丢猪圈。” “你不会。”大和抚子掩着嘴咯咯笑道：“反而他做得好，你还会大大地奖励他。如果立下大功，他会是秦皇朝的董事。我相信我的眼睛。” “刚才那句话，只是一个直线的推断而已。”她笑完了，叹了口气：“秦皇朝做大了，自然会有董事会，应该很快了吧？我相信你会对他很好，但是其他董事却说不一定。我是要你保证他能在最迷茫的时期得到健康的成长。” 成保姆了……秦远峰失笑，点了点头：“今晚我回香港，明天来人磋商。” 第322节 “你是在暗示我今晚来你的酒店？”大和抚子笑着打开了门：“但是……老娘今天不！奉！陪！” 秦远峰看着她洒脱消失的背影，笑了，拿出一根烟，自顾自地抽了起来。 两年多了啊…… 自己穿越回来已经两年多了…… 心态变化了很多，周围的人也变化了很多。当初和大和基板一起赚了千万都兴奋不已，现在感觉真的只是数字而已。 而当初的盟友，变成了现在的敌人，如世嘉。 当初的伙伴，变成了自己的下属，如大和。 当初的敌人，却变成了自己的盟友，如三井。 “真是复杂……”他笑着摁灭了烟头，走了出去。 和大和基板的谈判，可以说顺利也可以说不顺利。气氛一直都很古怪，除了大和抚子，其他人都没有出现。 他没有管这些，大和谦正在决定当初屈从于其他几方压力之下的时候，就应该猜测秦皇朝赢了会怎么样。 “小峰哥？”看着他上车，等得百无聊赖的牛军正在拿着一台限量版创世纪玩着，抬了抬眼：“你的神色很古怪。” 秦远峰笑着坐到座位上：“忽然有种长大了的感觉。故地重游物是人非，回想下这两年，有些感慨罢了。” “是我自己精力过头了。”他闭上眼睛，脸上却带着笑容。 是啊……现在哪有给他伤春悲秋的时间。 中国，多么美好的一座花园等着他去开发。 日后，中国电子娱乐界的多少弊端，多少憋屈，都能从现在开始一点点扭转过来。他再也不想做一个娱乐大国，而是想做一个娱乐强国！ 能帮助他实现这个梦想的纽带，正在香港等着他。 能帮助他实现这个梦想的人民，正在大陆等着他。 哪里来的时间伤春悲秋？ 正因为知道得越多，他才感觉被时间这个无形杀手追赶得越紧，几乎是一刻都不敢停下来。 “抓紧时间吧。”他眼中再次射出了夺目的火热：“立刻完成日本的最后收尾，中国……还有大把大把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 飞机在亮蓝的天幕上雄鹰一般飞过，疾飞东京。 日本的最后一站，定在东京，井上雄彦的画室。 开门的时候，秦远峰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简直就像垃圾堆里走出来的人一样，头发油腻腻的，乱糟糟的。眼睛里布满血丝，身上的衣服看样子也有几天没洗了。正抓着头，甚至看了好几秒才认出秦远峰来。 “我没少你钱吧？”秦远峰也不介意，这种样子的人，看得多了，曾经的宅男玩游戏几个通宵，差不多就是这样子，不过，他知道对方应该是画了几个通宵。 井上雄彦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将沙发上一堆衣服捞起来丢进洗衣机，局促地说：“秦社长……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我真没想到你会来……” “佣人呢？”秦远峰皱眉看着他，牛军也不介意，居酒屋因为身份不到，没带他进去。和大和抚子的会面更不能带他，谁知道他会大嘴巴出什么东西来。但是这次无所谓，牛军也大大咧咧地在沙发上坐下来，丝毫不管之前那里还有一堆脏衣服。 “我让他们回去了……”井上雄彦干咳了一声，现在他的资金，可以说是支持他画下去的原动力，如果不是火焰纹章赚了不少，他现在能不能安稳地画下去尚未可知，对秦皇朝，他是抱着百分之百的感激。 “会打搅他画画吧？”牛军好奇地打量了周围一阵，漫画，这年代中国流传过去的大多都是车田正美和鸟山明，北条司的作品，这无疑是个新兴职业，看了好一阵，才回头对秦远峰说。 “是的，我大纲修改了几个月，这才开始着笔……秦社长，恐怕这部漫画还要几周才能开始连载。”井上雄彦忙不迭地给两人倒了杯茶，干笑着说。 秦远峰点了点头：“你的漫画，我最近会给你找一家下家，以dlc的形式推出，有一些把握，而且版权费应该不低……” 他还没说完，就看到井上雄彦一脸迷惑。过了好久，才喃喃地说：“那个……什么叫dlc？” 我去！ 秦远峰和牛军面面相觑。 这货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啊！ 自己的东家是游戏公司，好歹也了解一下吧？dlc现在可以说只要是玩电玩的都知道，他作为秦皇朝挂名职员反而不知道？ 不过，秦远峰在看了一下满是灰尘的电视后，决定跳过这个话题。 “简单地说，就是独立于正片之外的资料片……这部漫画我很看好，为你联系的是ea公司，我的人正在美国牵线。应该很快就有回应，他们最近董事长荣升体育界的重要职位，应该很快就会对这一块下手。” 第0389章 时局的回忆 和井上雄彦谈的很愉快，对方现在的心思全都在漫画上，对于版权，反正自己也不知道，全部答应了下来。 秦远峰一刻都没有停留，坐上飞机直飞香港。 几个小时后，飞机稳稳停靠在香港机场，顾不上疲惫，他马上回到了办公室。 彼得潘已经在这里等着他了，离开东京之前，他打了电话告诉对方，无论多晚，一定要对方在总部等着他。 “地皮怎么样？”他一边脱着西装一边问。 “不错，我看了你的选址。”彼得潘面前摊着一大堆资料和照片，一边看一边说：“黄浦江畔，而且飞过虹桥机场的时候，能清楚看到这一块的全貌。这对留下秦皇朝第一印象有很大的好处。” “北京呢？”秦远峰呼了口气，将西装随手扔在沙发上，解下领带，活动了一下酸痛的颈脖：“那边的厂子开价多少？还有上海电子厂？” “噢，秦，说到这里我不得不抱怨一下中国的行政制度。”彼得潘一脸的愤怒：“这都几个月了，文件还在上面转着，徐厂长找过我几次问能不能私下提前收购，我都拒绝掉了。这不会让我们等一年吧？” “那恐怕还有一段时间。”秦远峰对政府的办事效率心知肚明，不过，如果这件事情中计委出面，那就方便多了。 彼得潘倒了杯咖啡给他，皱眉道：“秦，你怎么赶这么急？重心转移是一件非常浩大的工程，这等于开辟一个新市场。中国的潜力巨大，但现在刚刚改革开放，日后的政策晦涩不明。你这么急着回去，也许会吃到第一口螃蟹。但是被螃蟹夹断手指的可能性却更大。” “纵观历史，中国都不是以开放闻名，历朝历代大多是等着万邦来朝，而不是主动交往。建国之后差不多也一样。说起来对外开放，实际上阶级斗争占了更主要的部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次改革开放只是昙花一现呢？如果数年以后政治风向变化，只要中央一纸条文，你所有的投入都打了水漂！” 秦远峰有些感慨，端着咖啡抿了一口，有些出神地看着天花板，许久才说：“我知道啊……” “我都知道……” “那你还执意开发中国市场？” 秦远峰没有回答，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知道中国日后的发展，这次改革开放，绝不是昙花一现，而是中国崛起的号角。但是，他却拿不出证据让这些人相信。 并且，他急着回去，是因为国内的市场大变在即！ 90年，上海吹响第一声冲锋号开始，中国进入了长达十几年的飞速发展。外资在初期的观望后，在92年邓主席南巡之后，终于开始疯狂投资。现在他不去占领陆家嘴的黄金口岸，以后那块地方可谓寸土寸钻！ 更重要的，还不是地皮。 发展，必定会有大批企业涌入，无论什么企业，这当中，自然包括了电子娱乐业。 仅仅是索尼，就在中国拥有最大的ps生产线，任天堂也有。更不要说日后英特尔，微软，ibm在中国的电脑制造工厂。 这些电子娱乐的顶尖企业，带来了让当时刚刚开放的中国人耳目一新的东西，那就是游戏机。 无论大小城市，这时候都出现了一种古怪的游戏室。它不是街机厅——街机厅这时候在国内都少得可以。 它是一种特立独行的东西，在中国的电子娱乐发展上，留下了重重一笔——那就是fc游戏室，和md游戏室。 门口挂着招牌式的蓝布棉门帘，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排电视，连接着此刻红到发紫的fc，md，无数刚刚接触到这个神秘花园的青少年乐此不疲。 五毛钱，一块钱，就能玩上两三个小时，或者一毛钱一局，游戏任选。这种新娱乐的出现，被87年成立的小霸王公司，偷偷盗版了任天堂的卡带之后做的，名为电脑实为游戏机的机器推向了高潮。在全国如火如荼，盗版事业第一次在中国雨后春笋一样冒出的时候，终于，引发了广电局的重视。 这个和新中国同时建立的部门，终于意识到了这是外国资本的强势入侵，而且就来自一衣带水的日本！但是，当时的中国没有一合之将！根本没有一家企业可以和任天堂，世嘉组成的大军抗衡。无论任何企业，和对方碰上都是一触即溃。在观察了数年后，广电总局终于在上级部门，副国级部门中宣部的授意下，决定“一刀切”。 中国没有这个行业，那咱们不做了，不能让日本的东西完全笼罩下一代，而且是改革开放，被中央寄予厚望的下一代。 于是，就有了93年底那次大事，给电子娱乐盖棺定论的“电子海洛因”报道。 数十个电视台，在中央台的组织下，从新闻联播，到那时候收视率仅次于新闻联播的焦点访谈，全部在呼吁电子娱乐给下一代带来的危害。只不过短短一两周，强大的舆论攻势立刻风头倒转，让刚刚发芽的电子娱乐业从此胎死腹中！ 要知道，那时候新闻联播，焦点访谈的收视率是70%以上！ 之后……就是漫长的冰河期，94年ps发售，索尼和世嘉，任天堂在一水相隔的日本打起了世界大战一样的资金擂台，美元水一样撒出去，那时候，广电局的神经也提到了最高峰。 与此同时，中国电子娱乐业的代表，漫画业的代表，“电子娱乐软件”“画书大王”在同一年，同一月被勒令停办。 前者只是被停办两月，后者直接被勒令休刊。 回忆起这些，秦远峰能心中也不知道什么滋味。 这就是弱。 弱了，就得保护自己。 他骂过广电局，和很多玩家一样，明明有的东西一次性通过就完了，却被死死卡死。比如魔兽的“人头事件”“墓碑事件”“骷髅事件。” 全部都是因为“和谐”“血腥”“不适合少年”等理由被拒绝。 但是，仔细想想呢？ 广电局为什么不找其他游戏的麻烦？专找魔兽？ 无它，那时候，魔兽世界几乎占据了全球的网游市场，但是它带来的，却是欧美的文化！ 那时候的广电局，或者说中国政府，已经清楚认识到了精神侵略的危害，这场不见硝烟，却血腥更甚的战争的可怕性。 这是国与国之间软实力的对拼，影响的是一个名族的魂！ 没有了魂，没有了精神，这个民族和亡国无异。 最鲜明的对比，就是网易接手魔兽世界以后，各种政策的放宽，很多玩家都耻笑魔兽世界中国代理商第九城市的公关团队是一群废物，他们根本不清楚，要卡死魔兽世界的，根本不是广电局，而是中宣部，是中国中央政府！ 他们要拦的，也不仅仅是魔兽，而是一种软性侵略。 秦远峰苦笑，现在想想，广电局也挺无辜的，为国做好事，却背上了玩家的骂名，而且中国游戏业一天不能和国外抗衡，这个骂名就得背一天。 “小峰哥……你在想什么？”牛军伸手晃了晃：“都出神了你。” “没什么。”秦远峰振作了一下精神，是啊，以前的中国，不可能去对抗日本电子娱乐，发展太晚，当初广电局不把游戏说成电子毒品还能怎么做？开着大门为了外汇放进所有可以影响中国下一代人的漫画，电影，音乐，游戏？ 在94年之前，这基本没有可能，但是之后随着世贸的谈判，国际压力之下，中国才开始慢慢开放这一块。于是，红着眼睛的各种电影商，唱片商，电子娱乐商，就像闻到了血的鲨鱼一样疯狂冲击这块觊觎已久的肥肉。 最后的结果，就是他穿越之前那样。漫画业基本死绝，夹缝中求生存。动画业靠着国家补助艰难生活，游戏业抄袭山寨为主，自家大作为零，电影业被好莱坞冲击地七零八落，唱片业大陆数年才能出现一个惊才绝艳的歌手，却大多数是在港台出的名。 这场战争，起步太晚的中国几乎完败！ 尽管政府在拼命扭转颓势，但是，八十年代任天堂和世嘉双雄争锋的时候，中国在闭关自守。九十年代任天堂，世嘉，索尼三国争霸的时候，中国正在着眼经济改革开放。 当经济底子雄厚起来了，人民追求更高端的娱乐的时候，却发现，围在他们身边的，已经不是曾经陪伴无数人长大的小人书。是集英社的漫画，任天堂的掌机，索尼的ps，艾回的唱片，华纳的电影…… 几千年文化的传承，在不到三十年的时间里被列强打到了一个尴尬的位置，随时可能被踢出游戏圈外。 第323节 秦远峰只要一想到马援朝在等着自己，心根本就无法平静下来。 就是这个时代……也只能是这个时代！ 中国缺席的那场二十多年的娱乐圣战，如果国内发展跟不上，他愿意站出来弥补！ 短短两百年的美国，能把自己的东西带到全球，自己生在五千年的国度，为什么就不能带出去？ 他非常清楚，中国政府反映得很快，90年上海开放之后不到一年，就反应了过来，立刻明白了这场无形战争的重要性。之后，才有长达七年的冰封期。 只可惜，用心良苦，冰封的七年，全民都在讨论下海，却没有一个人涉及到电子娱乐业中来。 如今，他将做这个人！ 他，带着已经成为第一方的秦皇朝，重返大陆，为中国的布局补上最难堪的一块短板！ 第0390章 大计划（一） 秦远峰一直处在沉思之中，这段历史，回忆起来太过复杂，却让每一个从那个时代过来的人都感触深刻，直到牛军喊了他半天，他才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他笑着问。 “我说，你怎么不定在北京？离父母都近些，怎么定到上海去了？” “城市的风格不同。”秦远峰毫不犹豫地说道：“北京，是厚重，沉淀，低调中的奢华。而上海，是张扬，新潮，前锐。北京的风格不适合我们。最主要的是，北京景点太多，如果我们以后做主题公园，别人来北京是看颐和园还是看你这个公园？” “主，主题公园？！”这一下，彼得潘，牛军，师徒二人都见鬼一样看着他。 半晌，彼得潘轻咳了一声：“徒弟，咱们离这个疯子远一点。” 秦远峰笑了笑没反驳，说起了今晚真正的来意：“彼得潘，接下来你恐怕有的跑了，联络中国十大城市的电子厂，如果是在市中心附近，立刻买下来。然后和政府谈地皮，上海这一块我亲自负责。” “第二，我给你一个地址，大牛，小彼负责地皮和厂家，你负责其他几件事。”他拿过纸笔，郑重地写了几个人名，交道牛军手中，使劲握了握：“大牛，你回北京，再去西部，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我写的这几个人找出来。然后……带他们来上海。” 牛军拿起那张纸看了好几次，皱眉道：“他们是？” 秦远峰感慨地叹了口气，用无比尊敬的语气说：“他们……是一个时代的先锋……以后我再给你说，现在，这些人你必须带过来。不超过两个月，我们就要用到他。” “小彼，你找一个合适的人，圆滑一点的，请香港我的乐队，和艺人全部来上海一次，但是要在我和中计委达成协议以后，如果不达成协议，暂时不要让他们来，对了，我很久没关心他们了，他们发展如何？” “超乎你想象的好。具体还是等有机会见到让他们给你汇报吧。毕竟你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彼得潘也看了看那张纸：“成都……宁夏，北京……你怎么像撒网捕鱼一样？” 秦远峰笑了笑：“人才嘛，都是大海捞针，我能记得这些人，已经算记忆力好到不行了。” “这几件事，一个月之内一定要办好。解散吧。明天你们就动身，我亲自去和马局长谈。” 彼得潘点了点头，准备出门，又倒了回来：“明天我走之前把我对公司的改革交给你，你看一下，董事分派股份之前我必须回来一趟，这些事情需要我来宣布，你还不太清楚。” 会议到此解散，恐怕牛军都不知道，他手上拿着的这三个地方，代表着什么。 那是……中国二次元时代的火种！ 所有新兴之火，全中国，就是从这三个地方冒起来的，但是，他们创造的那三样东西，在94年的那场大变中，遭到了中央的一力抹杀。 现在……一切都将不同。 秦远峰睡了个好觉，他已经尽量把事情分到必须自己去做的才自己去，每天在公司，除了开发游戏，还有各个重要项目的汇报，比如加贺昭三，徐翔这两人有了新点子，可不可实行，他必须亲自去听。然后还要和第三方打好关系，他们的事情更多，想用什么渠道，想推出什么游戏，他都必须亲力亲为。 没办法，现在秦皇朝别说没有一个专门的审核队伍，就算组织起来了，根本没有威信可言，别人是相信秦远峰的金字招牌，这才放到秦皇朝审核，他不能不去。 之后，就是各种各样的事情，签字，批文，日本的收尾……这些事情让他感觉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也越来越累。 一夜无梦，一阵酣睡。第二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楼下敲门。 敲了半天，没人开门，这才想起现在是五一，花浮影肯定回北京去了。惋惜了好半天，终于抬腿走向车库。 车一路开到了秦皇朝门口，对于如何和政府谈判，他这件事可谓考虑了太久太久。他的穿越，绝不仅仅是做一个第一方就心满意足，这仅仅是开始。 出来之前就给马援朝打了电话，他到的时候，马援朝早就坐立不安地在会客室等着他了。 “秦董。”看到他一来，马援朝眼睛一闪，立刻大笑了起来，热情地握住他的双手：“你可是……等得我好苦啊。” 能不苦吗？ 就算在香港，秦皇朝在本地企业里都算是顶尖的，放到国内，几乎是毫无疑问的民营企业no.1。这个身份，已经注定他接下来会在报纸，电视上大力推广，政府的决心，会让这个年轻男人的身影让全国人民熟悉。 这是天大的好事，一天不定论，他一天不踏实。尤其秦远峰的条件，他更加捏不准。 会不会仗着自己的身份坐地起价？会不会提出中国政府根本答应不了的条件？或者狮子大开口直接要地皮？ 自己不答应他怎么办？牧司长是什么态度？上头又是什么态度？是志在必得？还是只是用来做标兵，用完了就算？ 他昨晚几乎是熬夜和牧司长打了一夜的电话，得到的结果是，只管带合约回来。 到了此时，他才真正放下了上头对秦皇朝一事的担忧。 谈笑了一阵，宾主落座。秦远峰看着马援朝的脸色，第一句话就给了他一颗定心丸。 “马局长不必担心，其实从去年开始，秦皇朝就在考虑归国问题。” “我到底是个中国人。”秦远峰笑道：“而且，我觉得中国市场大有可为。之前不回去的原因，你也应该能猜到。但是现在政府有决策了，我认为这是秦皇朝一个很好的机会。” 坐拥十三亿人市场，只要这个国家认准了自己，自己就算以后遭到惨败，也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马援朝衷心地赞扬了两句，却丝毫没有放松，他知道，心是有这个心，但是条件，还没开出来。 没有任何条件重心转移中国？这不可能。 秦远峰心中，也凝重无比。 他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关系着中国日后是否能成为真正的娱乐强国，而不是只有人消费，让别人当冤大头的“娱乐大国。” 一字之差，差的是数十年的理念，以及无数的资金，和顶尖的技术。 现在要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字斟句酌地考虑过……考虑过一天，一个月，一年。 他回来的每一天，都在牵肠挂肚的事情。 “第一。”他慎重地开口：“我要一个书号。” “书号？”马援朝已经准备好“xx万美金”或者xx亿美金，甚至xx城市和xx城市的地皮，但是，对方什么都没说，第一个开口，居然是用于杂志发行的书号！ 这要求太过简单，太过平凡，平凡到他都不敢相信。 “秦董……这……”他疑惑地看着秦远峰，怀疑不是他说错了就是自己听错了。 “很难？” “不难！”马援朝一口回答，一个书号？你要一百个我下一秒就能一个电话淘给你！ “但是……能不能解释一下？”他犹豫地皱眉，咬牙道：“秦董，不瞒你说，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必须详细告诉牧司长，再由牧司长传达中计委。” 他沉吟着侧了侧身子，更靠近了秦远峰一些：“然后中计委……很可能还要往上传。” “我还是那句话，秦董也明白，这次……看着这里的人，绝不止中计委委员长一个人……” 秦远峰点了点头，心中感慨万千。 他给牛军的纸张，上面的三个地名，如果非常了解那段历史的，就会知道，在中国二次元，动漫，动画，游戏还没有像14年那样如火如荼的时候，有三家报纸杂志，掀起了整个中国的“二次元革命！” 92年3月，成都金牛区一家医院旁边，一张小小的报纸出世了，它很小，记录也很杂。但是，它是中国第一张正式出版的it类杂志！ 它涵盖了it界最新的变化，更有it界最新的游戏。从率先刊登3do大作“魔法门英雄无敌”开始，游戏版面占了整整一版。 再到掀起电脑游戏狂潮的“沙丘魔堡”“红色警戒”一直到正式掀起第三纪元的“星际争霸”全部都是它最先报道！跟踪报道！ 短短两年，从一家杂牌报纸，变成了记者全球报的中国it第一报！ 不知道90年代到2000年，有多少读者是通过这份报纸领略了电脑游戏的魅力。也不知道多少游戏玩家，通过这条全国几乎可称为唯一一条电脑游戏资讯渠道，期待着一个个让他们疯狂的游戏，每天都冲到电脑游戏室问老板有没有到。 它的名字，叫做电脑商情报。 93年，8月，宁夏，同样，一份杂志举着希望的火种降临到了这里。 它，是无数80后的珍贵回忆，带动了中国整整一代动漫业的发展，也让所有中国青少年真正领略到了动漫的魔力。创造了国内第一批真正意义上的插画师，漫画师，动画师。 第0391章 大计划（二） 在当时主流动画片还是黑猫警长，猫和老鼠，葫芦娃，邋遢大王这些片子的情况下，无数青少年为动漫的魔力倾倒。 然而，短短一年多之后，这份杂志永远成为了人们的回忆。 理由太复杂，同样的94年，发生了太多事，反应过来的中国政府，为了保证抵御文化的软性侵略，却发现中国没有能力抵御的时候，这些报纸杂志，就遭了池鱼之殃。 它的名字，叫做画书大王。别说其他人，就连秦远峰小时候，都是和别人抢着看一本。 再过一年，94年，北京，一本带动整个中国游戏业发展的杂志诞生了。它记录了光鲜的游戏界背后，长达十几年残酷的，鲜血淋漓的死战。从雅达利，到任天堂，到世嘉，再到当年发行的ps，让所有玩家都明白了，他们在玩的主机，是怎么来的。 原来，在主机背后，还有这样的血泪史，每一台主机，都是战争最后的王。 它将中国电子娱乐带上了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峰，在它的熏陶下，无数人加入了编辑，策划的行业，可以说，如果不是这本杂志的出现，现在中国投资电子娱乐的老板，参加电子娱乐的策划，制作人员，会少上不知道多少。 它的名字，叫做电子游戏软件。94年发行的，是它的前身——game集中营。 这三份杂志报纸，就是中国电子娱乐业从原始时代走向石器时代的火种！ 但是，却遭到了强力的打压。 不能怪谁，只能说生不逢时。三份杂志报纸，政府怎么敢把抵御精神蚕食的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 中国当时对比列强，都可以用一穷二白来形容，人民还停留在万元户的概念上。但是没有资本的进入，空有报复能成什么事？ 现在有了……想起这三个名字的时候，秦远峰也是心潮澎湃，他的儿童时期，可真的是在这三本杂志陶冶之下成长起来的，所以后来才毅然去做了策划。 别人不投资，我投！ 别人不看好，我来保存这份火种！ 他更清楚的一个道理是：没有文化的游戏，是让人爱不起来的。或者这种爱很短暂，不能长久。 没有这些杂志介绍一位位游戏天才，介绍一家家伤痕累累却战意高昂的公司，没有它们介绍一位位日本顶尖漫画大家，谁会把它们当做精神？ 真正了解到了一部主机，甚至一盘卡带背后的故事，历史沉淀，才会敬重，喜爱。 这也是日后魔兽世界为什么会详细地出编年史，出小说的原因。 也正因为如此，魔兽世界成为了历史上最难以被人忘记的网游，尽管它已经不再当红如往日，却无数人都能一口喊出堕落王子阿尔萨斯，黑暗女王希尔瓦娜斯，圣骑士乌瑟尔的名字。 这就是文化渗透的可怕！ 第324节 所以，这三份火种，他必须保存下来，更要让他们燃烧成火炬！照耀着……秦皇朝傲立于业界顶峰的血路！ “我需要宣传攻势。”他认真地对马援朝说：“马局长，可能我们的想法有些区别。但是请你相信我，我是为了中国好。” “先不说我要他们为什么。马局长，难道你就不知道中国即将面临什么？” “外资入侵，各种巨头群魔乱舞，中国可有一合之将？” “除了我，中国谁来拦住带着日本文化色彩，带着世界文化色彩的文化入侵？”他有些激动，声音都高了不少：“除了秦皇朝来拦在下一代青年的前方，现在中国还有谁可以以第一方的身份和他们一较长短？” 马援朝脸色越来越慎重了，尽管现在，软实力一次还没有被希拉里提出来，文化入侵也太超前，但这只是这个词超前，这件事却永存历史长河！ 多少次进攻，在古代是宗教前行？多少次战后的抚慰，都是靠着宗教之力？ 精神的侵略，是断一个民族的根！就像韩国为什么要汉城改名首尔那样。虽然一个电子娱乐还不至于这么可怕，却绝对有这种恐怖的趋势！ 他越想越凝重，额头上冷汗都冒了出来。 “恐怕……”他张了张干裂的嘴唇：“这件事……牧司长都决定不了……” 当了这么多年官员，其中厉害，不说他没想到，一说，他立刻反应了过来。 “是的，所以，这个书号决不能乱批。中央一定要点头。”秦远峰竖起一根手指：“中计委要点头，广电局要点头，中宣部要点头，文化部，教育部都要点头。这绝不是一本杂志这么简单！” “会不会有些杞人忧天了？”马援朝皱眉问道。 “你可以把这件事报上去，看看上头的反应。”秦远峰想了想，这件事的重要性，他这个过来人比谁都清楚，看看15年的中国就知道了，被这些软刀子捅得何其惨痛？一时杀不死你，但是却在不停地放中国的血！ 就是因为太重要，所以才必须慎重，他相信现在这些部门的首脑，不是尸位其上之辈。 毕竟敢于一刀斩断这三条火种，留下一身骂名，都是有魄力的人。 马援朝擦了擦冷汗，秦皇朝的第一个要求，听起来简单，仔细一想，里面的含义太深刻了，虽然他不清楚软实力是什么，但却直觉地感觉到，这如果操作好了，甚至能影响到国际地位。 事实就是如此。 马援朝都有点不敢听后面的条件了，平静了好一会儿，才干笑道：“这件事我无法做主，单单一个书号简单。但是如果这个书号的杂志，要保证以后不受到任何部门的约束，那就太难……而且关系到文化的事情……这样，今天我们谈完之后，我立刻打电话去北京，我保证一周之内会有人来接触你！” 秦远峰点了点头，这些事，每一件后面都是一条大鱼，现在布局，还不算晚，日本最惨烈的第二纪元还没有打响，第三纪元的网线日本都是刚刚开始铺设，还没有铺满全国。 中国……还有时间。 “第二。”他斟酌了一下语言才开口：“秦皇朝的计划，将先收购一批国内企业，当然，仅限于电子厂。其实在过年的时候，牧司长就和北电厂的徐厂长来找过我了，我当时答应了，现在批文还没有下来，可能还得麻烦中计委催一催。” “这没有问题。”马援朝一口答应了下来。果然是财大气粗啊……都不是收一个，而是收一批……这就是赚美元和赚人民币的差距？ “第三……”秦远峰笑了笑，刚才他只是留给对方缓一缓，因为接下来的两个条件，比第一个更吓人。 他深深看着马援朝：“我希望……能单独开辟一个电视台。” “什么？！” 马援朝差点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秦远峰没说话，而是就这样凝视着对方，马援朝从震惊，到惊愕，最后看着秦远峰的眼睛，表情却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这是因为第一条？”他的喉咙有点发干。因为他搞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就像中国的改革开放一样，秦皇朝回归的决心同样巨大！ 大到……不仅要单独设立杂志，更打算筹划一个电视台！ 全面为秦皇朝造势！ 马援朝没有说话，而是在房间里踱着步子，速度又急又快。 “外国的文化侵略吗？”他背着手，双目急速闪烁，喃喃自语：“但是秦董，现在除了中央台就是地方台，根本没有个人台！你去哪里开一个个人台？你不如直接挂靠在上海台下方做一个节目。你放心，只要你回归，上海市市长绝对会立刻答应给你一个专栏，上海台单独为你设一个台绝不是难事……” “但是那不能让全国人看到。”秦远峰毫不退让地沉声说：“我是要让全国人民了解，电子娱乐绝不是电子海洛因！而不是单单让上海人了解！” “马局长。你想想，秦皇朝如今二百四十人，我现在要急速扩大规模。低廉的人工是一方面，但是我更需要高级管理人员！” “上海多少人？他一个市能贡献多少人才？这个数目有限得很！我需要的是这片神州大地之上的电子娱乐尖端人才！” “我不希望他们去日本公司任职，更不希望他们去欧美任职！中国如果有全球顶尖的电子娱乐公司，我为什么要放走这些人！” 一连串的问句，让马援朝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正低头思考，忽然站了起来，目瞪口呆地说：“你……你……你不会……你不会要求大学开设这种科目吧？” “这正是我要说的第四点。”秦远峰没有否认，他心中此刻燃烧着一团火，这团火足以让他血液沸腾。 “我不会让所有大学开设这种科目。但是，我希望中计委能帮我们联系复旦大学，交大，同济，华东师范四所大学中的一所，这应该是上海最好的四所大学，我希望能和他们合作，单独开设一个系。而这个系，我们会通过电视台，报纸全面推开。并且我保证毕业后，只要成绩优异的人，都会进入秦皇朝。教学的人员，我会亲自派遣秦皇朝的老员工教学。” 马援朝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这样嘴唇微张地看着秦远峰。 第0392章 大计划（三） 这几个要求，难吗？ 不难，如果要做，不是做不到。 但是，每一条都是前无古人！ 做一种游戏的杂志？ 做一档游戏的电视台？ 开一个游戏的学校？ 他现在都不敢把这些往司长那里报！ 但是，他更清楚，如果上头一旦判定秦远峰暗示的那场中外的，除开经济的不知名战争，将会随着改革开放祸根深种，那么……这每一条要求，绝对无法驳斥！ 最重要的是……如果上头真的决定迎战——秦皇朝一旦回归，中国就有这种本钱。 那么……秦皇朝的地位……已经绝不是标兵上面了！ 那是巨龙之爪……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上，中国最大的杀手锏！ 他的心咚咚跳了起来，一旦真的是这样，这个董事长……也许数年，十年以后，自己还得尊称别人一声秦委员。 “我一定会如实上报，再一次道歉，我本来以为我能做主，现在看起来……恐怕这份报告要不了三天就会到上头某些首脑的面前……这都取决于牧司长的态度，以及中计委的态度……”他凝重地颔首道：“秦董，作为朋友，我提醒你一下，如果这件事情中计委真的决定作为国家发展战略报上去……下次如果谁找你谈话……你都不要惊讶。” “我还没有说完。”秦远峰微笑着说：“最后一点，算是我的一点诚意。” 还没说完？！ 马援朝心都揪紧了，这要求越来越难，却看似简单，他怕下一个他心脏承受不了。 “最后一条……”秦远峰干咳了一声，堆起笑容，压低了声音：“马局长，听说……陆家嘴那里要建一座上海最高的电视塔对不对？” 马援朝针刺一样跳了起来，这个项目还在讨论，他怎么会知道！ 他定定地看着秦远峰，秦远峰笑得非常奸诈：“是这样的，秦皇朝要搬迁，自然需要办公楼，首先，得请马局长帮忙联系一个不错的办公楼，我们先租着，让大家适应一下上海的生活，另外……” 他手握拳咳了一下，目光闪动着金钱的火光：“秦皇朝将会投资五千万美元，在东方……不对，上海电视塔旁边盖一座现代化的大楼！作为秦皇朝总部！” “并且，这栋楼的外形，采用秦皇朝的熊猫logo，可以算作上海现在最具现代气息的大厦！” 马援朝完全愣住了。 一瞬间，他都以为自己在听天书。 但是，他下一秒就反应了过来。 这种事，只要秦皇朝愿意出钱，上海市长绝对会五体投地地表示愿意！ 这个年代，“世界级”“外资”简直就是能让政府眼睛发红的词语，一栋目前最现代化的大厦，全球知名的三家第一方之一的全球总部，他已经想不出任何理由来拒绝了。 “非常……感谢！” 秦远峰笑得很奸诈：“不用，说起来，我应该谢你们才对。” 怎么能不谢？东方明珠投资8.3亿，但是那是人民币！ 总计差不多一亿美元，秦皇朝不是拿不出来，关键是，房子太大，人没那么多，拿来看？ 投资一半，但是更现代化，那就足够了。 而且别说，这个东西就真是拿来看的，这是后世要买几十亿都买不到的机会！ 他可是非常清楚，以后任何一部和上海有关的电影，电视，几乎没有能绕得过陆家嘴的。更不要提宣传片，那就是围绕着陆家嘴打转！ 到时候，呵呵……秦皇朝别具一格的大楼，将会随着这些宣传片飞往全球所有电视台！任何人都会看到东方明珠旁边那硕大的熊猫标志！ 这才是真正借着国家宣传，自己还不掏一分钱的做法！ 现在几千万的投入，比起这个回报，算的了什么？毛毛雨都算不上！ “没事了吧？”马援朝不由自主地摸着自己的心口，他怀疑秦远峰再提出什么条件，自己当场得出心脏病。 “没了。”秦远峰能笑了笑：“其实，对比起这些来，我有一个系列计划，真要说，这些只不过是‘现在能做的事情’。” “你有没有想过，等游戏画面上去了，趁着游戏为祖国的五岳，黄河打植入性广告？就是不知道旅游局会不会给我钱。”他抛了个饵，玩笑道：“现在还太早，中国的电子娱乐圈，比起日本，差了整整十几年的经验，但是，现在风云变幻，我们并不是赶不上。” “我保证……只要国家给我政策，我就能给祖国这个行业的希望！” 马援朝认真地看着他，许久才点了点头：“组织找你，果然没看错……你是个有报国心的孩子。” “我去打个电话，你说的，我会立刻汇报司长。” 就在他要出门的时候，秦远峰忽然叫住了他：“对了，另外说一下，如果可能，请联络一下广电局，中宣部能在这件事上做主的人，我还有些话想单独说。当然，这一切都是上头确实把这件事当做是国家战略步骤来做。如果上头不看重，那么一切都免谈。我仍然会在中国发展，不过很可能不会开拓中国市场了。毕竟……有时候机会和形势比什么都强。” “我明白。”马援朝回答后，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秦远峰一个人坐在屋里，眼睛都在闪烁着如同斗兽一般的光芒。 如果中央确实能重视这件事……他之前所有的积势都能一举化为扬帆前进的巨力！ 这……才是一个真正的超级娱乐王朝开始崛起的步伐。 第一方，仅仅是它崛起之前的最后一步而已。 “耐心……耐心……”他不住地对自己说。却无法制止因为过度激动手指微微的颤抖。 历史的痕迹，国际的契机，抓住这一点，自己最终的目标，就有了无可摧毁的后盾！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当3d技术降临的时候，这些优势，立刻就会如同陈酿的酒，爆发出诱人的香味！ 只差这一步……也只要这一步！ 这一步上头一点头，他们会亲眼见证中国的国际印象开始慢慢种植在外国下一代人心目中，随着五年，十年以后，这个收获会越来越大，却永不成熟！ 更像一个可怕的滚雪球，只要一开始了，就停不下来！ 秦远峰，这个一切的始作俑者，带着激动，以及无边的期望，等待着……期盼着，自己的祖国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第325节 当天，北京，中计委高科技产业司司长牧歌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直到下班，他都没有放下电话，最后，足足延长了一个多小时，喝光了一杯杯茶，最终，挂掉了这通为时两个半小时的通话。 “牧司长。”他穿着一件衬衣短袖，胸口上别着一只钢笔，刚走出办公室，他的秘书就迎了过来。 “备车。”牧歌脸上是一片严肃，没有一丝谈笑的模样：“不，先看看董委员长走了没有。如果走了，立刻去他家等他。” “司长，现在是午饭时间啊……” “按我说的做。” 与此同时，远在香港，秦远峰并没有停下来。 如果紧张的时间只用于焦急的等待，那就太浪费了。 花浮影回了北京，他接下来要请吃饭的，自然就是自己的老员工。 让秘书去餐厅定包间，他则是往新艺城打了个电话，邀请了所有人吃饭。 让人诧异的是，除了陈晓旭，酒井法子，张国荣之外，其他的人全都在。听到董事长请吃饭，自然全都答应。 “快一年了吧。”餐厅中，秦远峰看着在自己面前都拘束无比的众人，笑道：“不是我想玩神秘，实在是这一年太忙，实在没办法照顾到新艺城。大家的经纪人对你们怎么样？” 都挺好的，玛丽亚·凯莉年纪小，秉承着欧美姑娘的热情开放，第一个笑着说：“我们还以为秦先生不要我们了……结果ddr继续让我们唱，我们才放了心。” 怎么会不要你们？秦远峰失笑，这些人，可都是日后的天王天后，他怎么舍得丢？ 只不过，自己还远没有达到可以完整地发挥这条线优势的时候，除了自己游戏的片头片尾，插曲，其他的地方，都是让他们自由安排，他们的合约也挺特别，挂靠在秦皇朝下属新艺城——这个秦皇朝里面都没有多少人知道的公司，却只需要在秦皇朝需要的时候献唱即可。 “你们想多了，喜欢玩游戏的就知道我这一年多忙。”秦远峰笑道：“koma，你喜欢吗？” koma是黄家驹的日文名，他听到对方的话，也笑了：“挺喜欢，但是跳的不好，很少去献丑。” 秦远峰点了点头，不知不觉中，自己也有了一些上位者的气度，和职员不能太过亲近，也不能太过疏离。亲近会让自己的威信不足以服众，疏离则会让人心向背。其中尺度，他自己都在摸索着掌握。 “这次，其实是有个不错cast。”他接着说：“这部游戏，我们会同时推出一部动画片。虽然游戏只是纯音乐——这方面我们已经联系了久石让老师。但是动画片，则会有片头片尾的曲目。” 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一丝热切，秦皇朝内部那个神秘的音乐大师，真的是首首经典，他们现在的经纪人根本忙不过来，如果不是顾忌在香港还没有站稳脚跟，恐怕早就急着打入国际市场了。 那种经典到足以传唱数年的歌曲，秦皇朝仿佛不要钱一样往外扔，又有新歌，这种好机会，没有不争取的理由。 “如果动画片红了，明年秦皇朝恐怕会首次尝试2d电影。”秦远峰不动声色地再提了一句“但是，这次的动画片和电影，我很可能会采取中文歌曲。” 第0393章 京城的决定（一） 玛丽亚·凯莉，李英爱等人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当然，也会有英文版。”这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包括黄家驹，天知道香港人现在普通话有多糟糕。 “具体就是这样。”秦远峰打了个眼色，门口的秘书立刻心领神会。 “大家请记着这件事，如果可能，我希望为大家办一场演唱会，当然，这是新艺城的演唱会，各位都会上场，秦皇朝只要最后拿回本金，演唱会的盈利归你们。而且，从这部动画之后，秦皇朝会加大对你们的投入，之前我太忙了。” 秘书走了过来：“秦董，刚才南梦宫的社长来了电话，您恐怕……” 他目光扫了一下桌子，其他人立刻笑道：“没关系。”“秦董千万记得歌曲的事情。” 秦远峰歉意地点了下头，离开了房间。 “秦董。”秘书看了一眼房间：“您看起来并不是不喜欢和他们呆一起啊。为什么急着先走呢？” “不是不喜欢，而是很喜欢。”秦远峰叹了口气：“他们都是我的偶像……但正因为这样，我更不能和他们走得太近。” 秘书眨着眼睛，显然没有理解为什么。 秦远峰有些伤感地笑了笑：“秦皇朝马上要分封董事，之后必定会出现不同的派别。这些人如果和我走得太近，其他人会怎么看？我不想卷到这个漩涡里去。他们只是音乐人，放手让他们去飞才是好的。” 他失笑地摇了摇头：“我之前确实关心地太少，去年好几场硬仗，真是打得人心力俱疲，不过现在好了。我起码有几年的休整时间。足以让我把他们的名头彻底打响。” 秘书好像想起了什么：“说起这个……秦董……我有件事情要请示！” “嗯？” 秘书咳了一声：“我们的歌曲在欧美电台点播率最高，ktv点播率最高，音乐榜基本在ddr那几个月被我们包圆了，现在都还有一大半停在音乐榜上。但是……我们好像没收到格莱美的邀请函。” 秦远峰冷笑：“哪有这么容易。” “我们做的是游戏，不是音乐——那帮白种猪就是这么想的，各大公司买我们版权的时候拼命往家里揽，报的时候肯定就是集体否决。这是一个古老行业对一个新兴行业的排挤和轻视。” “秦总……”秘书迟疑了一下：“那我们不自己报？” 秦远峰摇了摇头，不想继续说这个话题。 不彻底稳定这片市场，再树敌那就太蠢了，真以为华纳，emi他们是软柿子？拒绝秦皇朝的音乐上报格莱美，已经是一个警告。 你们做游戏可以，但是捞过界，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同气连枝，还会引来迪斯尼，环球，fox……同时面对这么多巨头级别的公司，在欧美市场都没有稳固的情况下，把他挤出市场不要太轻松。 “鼠目寸光……”他冷冷地笑了笑，现在不报，以后想求着自己报，那就没这么好说话了。不过，现在这边的市场未定，他真没有精力去和这帮雄霸一方的巨头们玩。 他看了看天色，艳阳高照，嘴角微微笑了笑：“等大陆的人消息回过来了，你马上邀请田尻智和杉森建来一趟，这……可是我献给祖国的第一份大礼！” “明白！” 秘书离开了，秦远峰悠然看着天边的白云，心中的激动渐渐平复了下去，相反，强行按捺的激动之后，涌上来的是更加汹涌的担心。 就像一个天平，在那一边，他放上了真正可以叫做王朝的筹码，用自己的未来，和祖国的娱乐业无形捆绑到一起，但是，按下了这头，翘起了那头。 那头，就是守旧派的势力。 答应，不答应，两种可能，各占50%，本来，如果他只需要当好这个标兵，祖国绝不会亏待他，在这种时候站出来，并且站到了改革派一边，从90年开始改革派彻底占了上风，从此，他本就无后顾之忧。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在一个国家强盛以后，它将会追求国际影响力，这体现在太多太多的方面，就像日本，没有军队，也没人说他不是强国。 中国迟早会有领悟到精神文明建设重要性的那一天，只是，恐怕那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他这么做，风险很大，国家点头，会给他政策，但是这个政策，必须要看得到回报。 90年之后的路有多难走？ 狮子王，侏罗纪公园，终结者……这些大片即将入侵，外国的电子娱乐将大批量涌入，到时候，政府点头，那么抵御这些传奇作品的希望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发了很久的呆，这才毅然拔腿回到了车上。 他不知道，此刻的中国，北京，一间会议室中，十几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正听着一个中年男子的汇报。 如果对中国国情熟悉的，会赫然发现，这里十个里面有九个，是不时就能在电视上看到的面孔。 一只手轻轻抬了起来，恰好在汇报的男子最后一个尾音上。 举手的是一位头发已经花白的老者，脸上布满了皱纹，微微张开的目光中，却精光四射，根本不见老态。 “这位是牧司长吧？”老者端起面前的搪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这些话，确实是哪位秦先生说的？” “刘副部长。”秦远峰看到那个意气风发，官威十足的牧歌，此刻根本不复存在，他恭敬地鞠了一躬：“是这样的，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示警，文化产业是重中之重。而随着电视机的普及，游戏是最便捷，也最吸引人的娱乐方式。” 他站直了身子，认真地解释：“秦先生的意思是，硬件在不停发展，迟早会出现美轮美奂的画面，如果现在不埋下这颗种子，不扶持国内相关产业，那么等日后真的达成这种技术了。中国想进入都晚了。” “秦皇朝的主业是游戏，有偶尔涉及的音乐行业，他们的音乐在世界上知名度很广……” 另一位老者的手抬了起来，不动声色地说：“都是英文歌曲吧？” 牧歌没有多的话，他非常明白，在座的位置在中国有多么重要，这是实实在在的掌权派，实权派。但是，其中有改革派，更有为数不少的保守派，他心中就是再偏向秦皇朝，现在也决不能开口。 他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崇洋媚外。”刚才的老者用低不可闻，但是恰恰全场都能听到的声音，吹着茶杯说了这几个字。 “嗤。”刚说完，对面就传过来一丝毫不掩饰的嗤笑。 “当”老者淡淡地合上茶杯，看着对面半晌，才笑了笑开口：“朱副部长，您有什么高见。” “高见不敢当。”朱副部长是一位和善的胖子，大约在六十多岁左右，同样带着一丝笑容道：“我只是觉得劳公的话有些有失偏颇。小秦同志在日本发展得好好得，大家都知道日本电子业有多强。别人在日本杀了个三进三出，听到祖国的召唤，立刻答应回国。如果这还是崇洋媚外，我不知道这个改革开放算什么？总理，主席的红头文件一周连下两道，劳公难道是质疑组织对中国发展战略的安排。” “盖棺定论尚早。”他身边，另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也淡淡地说：“对于这种企业，我们应该大力扶持……” “扶持归扶持。”他话音刚落，坐在劳公旁边的一位妇女也接上了口：“但他提到了文化战争上，这就是上纲上线。无非是想得到政府的政策，这个政策我们不是不可以拟，但是他用这种方法来得到，却让人不齿。这是要挟！” 牧歌在旁边额头冷汗都快滴了下来，本来他是没资格参加这种副部长级会议的，但是，这次是例外。 他和秦远峰熟悉，他接到的电话，于情于理，他都必须到场。 只是……他根本没有想到，气氛如此尖锐。 政见不同……他心中划过这四个字，暗暗叫苦。 两方政见，都不相同，只是在为了中国这个大前提下，才团结到了一起。在场的十个人，文化部，中宣部，商务部，建设部，劳动和社会保障部……几乎所有能和秦皇朝议案挂上钩的部门，数个副国级，数个省部级的副部长，悉数在座。 如果这些人不点头，或者暗地里使点小花样，秦皇朝标兵之后，等待他的将是一片沙漠。 “我同意。”劳公淡淡地说：“中国现在改革开放是一招险棋，如果贸然给予一个公司太好的政策，很容易引起跟风风潮。” 他的目光看过所有人：“改革效果还没有见到，就有人跟风。中国这片市场稳定了太久，一旦出现这种情况。我们是切还是不切？” “日本经济危机近在眼前，各位同僚……小心谨慎才是正途。” 这次，还真没有人说话了。 改革开放，确实效果不明，中国会不会吸引到外资？能吸引到多少外资？一切的一切，都要让上海市做一个试验田，这种一国方针的大改动，没人敢保证秦远峰说得再好听，最后却不是镜花水月。 第0394章 京城的决定（二） “劳公的意思？”朱副部长微微皱眉问道。 “扶持，是应该扶持的。起码要让中国人看到，在世界各地，还有这种青年才俊。他的企业规模也非常的大。适当宣传对我国有好处。但是对于他请求不插手他的杂志，我觉得一本杂志没有必要上纲上线。”劳公抿了口茶：“一本杂志还不需要劳动几个副国级，省部级的部门关心的地步。如果他写了一些不利于祖国的言论怎么办？” 他严肃地说：“如果他在字里行间暗示日本的发达怎么办？” “这些事情要杜绝，尤其是在这种时候。我的意见是，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要有什么特殊对待。中国这么大的土地，兴起的企业不在少数，以后应该还有超过他的。给了他特殊对待，日后那些新兴企业怎么办？” 治大国如烹小鲜，这个道理在座没有一个不是心知肚明，两边虽然不是同一个派系，但是，此刻的中国，还真的是上下一心，起码，人人都在为中国怎么变好努力。只是双方政见不同而已。 “至于电视台，这就有些超过了。”旁边的妇女看到没人接话，就连曾经的老对手都在沉思，笑着接了下去：“现在，全世界最具影响力的媒体渠道就是电视。单独给他一个台，他从日本回来，还在观察期，这个优待政策我觉得不合适。” “再议吧。”劳公也退了一步，他非常清楚，对于秦皇朝，这些改革派可是当成了宝贝一样看待，不宜操之过急。 “哪里用得着再议。”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紧接着，门就被推开了。 首先进来的，是四五个警卫员，跟着一位脸色平淡的男子走了进来。 第326节 在座的人全部一愣，下一秒，全部人立刻悉数起立。 “首长。”“首长，您怎么来了。”“首长好。” 男子大概五十多岁，却保养得非常好，浓密的头发上没有一丝斑白，脸色很平淡，眼中的目光却如同鹰隼一般锐利。 “首长，您什么时候到的。”刘副部长笑道：“这只是一场小会议而已。” “小会议？小会议需要这么多副部长共同讨论？刘同志，必须给你纠正一下，这是国事。不要眼看这是一个小公司，它回归的一小步，会换来中国的一大步。” 保守派的人，目光都急速闪动了一下。 “劳副部长。” “是。” 男子看了他几秒，忽然说：“糊涂啊。” 劳副部长低头不答。 “我什么时候来的？我从你们开会就到了！今天这场会，是该我来主持。”他找了个座位坐下来，随意地压了压手：“不要拘束，都坐。” 众人这才坐下，立刻有警卫员给男子端来了水杯，倒上了清香的茶叶。男子轻咳了一声，严肃地开口：“秦先生的地位，和在座每一个人都相差甚远。各位只要一开口，就能让一大半市场对他关上大门，所以，我第一个要求就是，所有部门，如果让我发现类似的事情……” 他没说完，威严地看了众人一眼，没人说话，大家都心知肚明。 “我为大家解释一下为什么。”男子叹了口气，再次说了一句：“糊涂啊……” 劳副部长脸色终于抽动了一下，暗自咬了咬牙。 “中国的国情，大家都看到了，人均工资，上海才六七百元，是人民币。大部分都在六百元左右，以下的更是数不胜数。再往西，往北呢？成都的人均工资四百多，武汉的人均工资四百多，沈阳的人均工资四百多。电视机刚刚普及，日本已经到处都是电脑。更不要提海对岸的美国。中国现在不奋起直追，还等什么时候？” “我知道，各位是为国家好。”他的目光看向了保守派右侧的五人：“你们担心过大的变动会给百姓带来不适，但是我想问你们，如果像以前那样，中国的百姓就适了吗？” “八十年代，人均工资从几十元到上百元不等。人民电视机都买不起，后来才慢慢铺开。而国外已经用上了空调，电脑。百姓的生活水平差，那就是政府的问题。所以，现在中国必须改革。我们可以苦一点，但是全国百姓在叫苦，这个政权就是等着被推翻的时候。” 他嘘了一口气，刚才说得太快，也是怒其不争，恨铁不成钢。 他点了点头，舒缓了下语速，沉声道：“我就是从高科技产业司，然后到中计委的委员长，再这样慢慢升上来的。我恐怕在座的里面，是最清楚日本的电子企业有多强的人。我们可以在战略上蔑视它，但绝不能在战术上轻视它。” “一个中国公司，在日本仅仅两年，做到了任天堂，世嘉这样的地步。可能在座的同志有些不了解这两个公司，我可以这样告诉大家，索尼在这个市场，一直被这两个公司拦在门外，甚至不敢光明正大地进入。” 这一次，才真的有不少人开始皱眉了。 这两个公司能和索尼一战？不是说电子娱乐是新兴行业吗？能和这种老牌龙头对抗？ “我这样说，是要告诉你们我接下来决定的理由。”男子竖起两根指头：“这个理由有两点。” “第一，我们缺少经验。这个经验，不是说管理的经验，而是和外资接触的经验。是的。我们有很多人才，但是做到小秦同志这个地步的私营企业，一个都没有。” “改革开放，第一个要进入外国的，或者和外国交流的，就是那些保存下来，经营良好的国营大厂，公改私已经步入最后的阶段，这些大厂，每一个厂算上分厂，都有数万名员工。它们分布于全国最重要的十大城市之中。要改革，却不能让民众产生不信任，这批人，十大城市连起来就是几十万人，这些厂，决不能倒！” “它们不能倒，不过现在他们身后已经没有了国家，他们必须自己去和外国人谈，这些经验，这些大厂缺乏之极。要知道，有国家撑腰和没有国家撑腰的谈判态度，是两张面孔。”男子叹了口气：“不仅是他们，那些地方上有资金即将崛起的企业，也有这种担忧。要让中国的企业尽快接受这种变革，秦皇朝这个公司，他选择回到祖国，就有义务将这些知识和经验传给中计委。” “这是其一，我再次重申，不要小看这些经验，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最小的代价完成改革，总理和主席的意思我想各位已经非常清楚。我不必累述——这些经验会为其他挣扎中的企业带来一线生机，就为了这一点，秦皇朝的回归，就利大于弊。”男子看了看所有人，淡淡地说：“你们未必看不破这一点，但是，你们却存了患得患失的忐忑心态……同志们，改革需要的是魄力。” 他轻轻咳嗽了几声，旁边的警卫立刻掏出一个白色瓶子，拿出几片药。男子兑水喝了下去，休息了一阵，才说：“第二，就是小秦同志提出的文化战争……” 他深深扫视了一圈全场：“这个议案，我昨晚已经呈给邓主席了。” 劳副部长嘴里有些发干，昨晚呈给主席，今天就召开会议？ 这件事已经有定论了？ “我想，大家对邓主席都有一定印象。”男子语气里带上了尊敬：“事必亲躬。” “当年，是他老人家一个个地接见华侨，一个个地接见数学家，科学家，美术家。一个个地给文革中受到委屈的老干部平反。” “这次改革，他老人家一次次地亲自来到上海，一次次地召集上海主要厂长，询问他们的看法。”他呵了一声：“那些厂长，就是像秦先生这样，对比起各位小的不能再小的人，知道邓主席怎么称呼他们的吗？” “改革的火种。” 这句话出来，不少保守派脸色都微变。 这个公司，他们掂量得清楚它的重量，只是，现在忽然发现，这个重量仿佛比他们想得还要重！ “他们比起小秦同志的公司，更小，不过要改革，就绝对脱不了这些人。麻副部长，你知道你们中宣部的赵部长为什么没有主持这场会议吗？” “因为，他现在在开一场规格更高的会议，而议题，就是讨论这场不见硝烟的战争的可能性。”他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认真地说：“各位，我现在传达一下主席目前为止的意思。” 所有人，悉数起立。 “一个民族的文化，就是他们的根。书记，画册，现在的游戏，这些都是最主流的传播途径。足以给下一代造成巨大的影响。这就像电视的舆论导向。这种事情，可能会出现，可能不会。但是一旦出现，它将是列强进攻中国的一把利器。” 他有些沉痛地说：“因为……中国在这些方面几乎全部都走在发达国家的身后。我们要承认以及正视自身的差距。” “我们应该感谢小秦同志，如果不是他指出这一个隐患，那么很可能被智囊团忽略过去。毕竟，现在的中国，太需要经济打底。” “如今，我们有了我们的先锋。”他用说过几次的话，再次提醒：“我再重申一次，电子娱乐业，比各位想象得更加残酷，中国除了小秦同志的公司，没有任何一家企业能够抵御文化入侵，如果它真的发生的话。” 第0395章 京城的决定（三） “不管会不会发生，如今都有了隐患。”朱副部长终于开口说道。 男子轻轻点了点头：“所以，小秦同志的公司，我们要支持，这个支持，是建立在一旦这种无形战争开始侵蚀我们下一代的精神之上。” “我想，中国的古史上，类似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太多次。华夏文化，对当初的蛮夷之邦，用的是什么战术？” “怀柔！”他轻轻拍了下桌子：“或者……换一个词语……同化！” “和当时的朝代同化，这会对他们下一代产生多大的影响，如果还有人不清楚，可以去国家图书馆翻翻古史。”男子极为严肃地说：“这种事……不发生则以，一旦发生，如果没有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就极容易被放过！而且……恐怕等我们惊觉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至今，各大部长都在开会，谁也无法确定，到底会出现怎样的结果。所以……我们暂时讨论出了一个提议。对小秦同志，以及他的公司的对待方针政策。这件事情，必须最快速度落实。” 他轻轻地说了起来，话语在会议室中缓缓回荡。 房间中的人，脸色都在轻微变幻，有的喜色上眼，有的却不动声色。 “就是这样。”数分钟后，男子有些累了，坐了下来，靠在椅子上：“各位，你们知道吗，我本来都是对这场莫须有的战争持观望的态度。但是……” “防患于未然啊……”刘副部长叹道：“这种事……如果放在古代，就是灭族的大事。一个民族如果失去了对自己文化的自豪，没有了向心力，也就没有了战斗力……现在，凶险更甚，因为传媒业更为发达。一不小心，就恐怕被外国趁机而入。” 朱副部长也点头，他的嘴角挂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笑意：“这些政策……恐怕能让秦皇朝……忐忑不已吧？” “对他有利。”一位面沉如水的老者沉吟道：“但是如果他的所作所为，达不到预期的效果……恐怕他会让各位首长非常失望。” “这要看他的选择，毕竟……这是把双刃剑。他想要政策，就必须证明自己的做法，确实能给中国带来改变。确实能对外国产生威胁。否则，他安稳做一个标兵，我们反而不需要考虑这么多。” “一切……都看他自己怎么选……”男子沉吟了数秒，看了一眼一直静立的牧司长，点了点头：“牧同志对吧？” 牧歌连忙点头。 男子笑道：“你报上来有一句，让我终于决定把小秦同志和马副局长的对话呈给主席。” 男子正了正脸色，说道：“小秦同志，他将在他的作品中，加上大量的中国元素。” “同志们。”男子稍微有些激动：“我想各位，应该非常明白一个简单的道理。” “中国为什么要进行熊猫外交？那都是为了在国际上发出声音，巴西不强大，但是他们的足球很强大，这就让所有人都高看了它一眼！” “同样是娱乐，同样是在国际上发出声音。小秦同志这句话，才真正打动了我。” “这件事情上，我希望各位保持着学习，敬重的心态来做。”他做了结束语：“散会吧，不需要派人特意通知小秦同志了，我的秘书今天已经去了香港。” 他率先走了出去，屋子里，两边人马不对盘，自然也没有太多的招呼，纷纷和好友一起三三两两地退去。 “哎，老麻，老麻。”麻副部长刚出门，就听到有人叫他，他回头一看，就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老计，有事？” “没事，就是好久没有去你家喝一杯了。走？” 麻副部长看了他一会儿，大笑了起来：“哈哈，走。” 两人闲庭信步地走在路上，屏退了自己的助手。计副部长这才笑道：“恭喜了，老麻，我们当年一个部队出来，眼看着你就要往上走一步了。” 老麻笑着摇了摇头：“不一定呢……说实话，刚才开会谁都不敢说话，但是心里谁不是都在活动？” “而且啊……”老麻叹了口气：“副总理说的那个方针……看起来，仿佛是对小秦同志没有坏处，但是，如果他没办好，立刻会在中央留下一个言过其实的印象。到时候，标兵的时期过了，就算有谁想限制一下秦皇朝的发展，谁不会给他说一句话。因为他失信于人。” “这个人不多，却都是能决断一国走向的大人物。”老麻斟酌着说：“答应了，他现在会飞速发展，不过一个做不好，他重心转移中国将再得不到一丝优待，政府也不会再信任他，在中国……你我都心知肚明，我们不是财阀经济模式，没有政府的支持，那个公司就像无本之木。可以说，他重心转移中国的全盘计划都宣告失败。” 老计掏出了一根烟，点上，深吸了一口：“这位小同志是聪明人，他看准了中国会改革开放走到底，于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回归，他要的就是政府扶持。而且没有掩饰。如果他的行动失败，看起来什么都没输，却是利大于弊——他失去了中国政府的信任。” 老麻笑了笑：“我也没想到，首长会提出这种要求。” 老计点了点头：“关照一点，他就是改革的第一枚火种。能不能燃烧成火炬，自己要努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要防着有人泼冷水。毕竟哪……他的成功，就等于改革派一个硕大的战果。” 老麻目光微寒：“保守派的那些人？他们不敢，这是首长定的基调。除非他们想造反，否则这种大是大非问题上，他们还是信得过的同志。” “不敢当然不敢。”老计抽了口烟笑道：“不过，找点茬子可是随随便便的。秦皇朝这个公司，在他们看来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呵呵，阶级敌人啊……一帮老顽固。” “他们不敢亲自找茬，他们也分得清是非轻重，呵呵……就看上海市的朱市长能不能顶得住压力了。那可是上头点名表扬过好几次的人，铁面无私着呢……我看啊……那帮老顽固要在那里吃闭门羹。” 老麻点了点头：“希望如此，我们也关照着些。如果他这次选对了，而且做成了……在中国……恐怕已经可以宣扬他在本行业垄断。” “刚刚改革就跳出来一个垄断行业吗……”两人都有些出神，良久，老计才笑着点头：“真没想到……能传到主席那里去……不过也差不多了……毕竟改革是主席定的基调，见这些老板，厂长也不是一两次了……” “这简直就是走资派！”另一条道路上，妇女对着劳副部长愤愤地说：“在中国最困难的时候，他不回国。现在改革开放了，形式好了，立刻跑回来，投机取巧！我要见到他，我一定会问他到底是不是中国人，是看重了中国的市场还是中国的血脉。” 劳副部长笑了笑：“首长都定调了，我们操心这些做什么。挑点小漏洞，不要让这个年轻人持宠而娇才是正道。” “听说因为他，中计委拒绝了索尼的投资。”旁边一位老者缓缓说道。 “胡闹！”妇女一听就皱起了眉头：“索尼，在这个年代世界上都是数一数二的，小秦同志和他们比起来，我宁愿选择索尼。” “那是因为你在科学技术部。”劳副部长笑道：“不过，确实不应该。改革开放还没开始，现在拒绝外资进入，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他们不知道，也没看透。毕竟，当时中国很多人都没看透。 如果不是秦远峰提出来，恐怕现在大家都把着眼点放在怎么夯实中国的经济根基上。 无它……穷了太久，挨打了太久，内斗了太久，谁都希望富起来。在这个巨大的辉煌目标下，其他东西都被忽视了。 如果他们来到2015年，恐怕立刻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只是，现在是90年。90年的劳副部长想了想：“他们的项目，如果答应，中央肯定会派人过去的。中宣部那边必须有名额，咱们劳动社会保障部也可以搭一下顺风车，就带两个人过去吧。另外，让教育部的老周给上海几所学校打下招呼，先别让这些老校长和他接触。新开系是要经过教育部批准的。他报给中计委什么意思？以为一个外资身份就可以让他做主了？跨界跨到了教育界身上，简直是胡闹！” 他幽幽叹了口气：“年轻人总是胜利容易滋长骄奢情绪，偶尔打击一下也不错。” “我不希望看到一个因为自己选择时间正确，而处处和政策作对的公司。善意的提醒，还是有必要的。” 当天中午，一架飞机，从北京直飞香港。 带着首长的口谕，带着秦远峰期待的东西，对直朝香港飞来。 第327节 “轰……”一架飞机划过香港的天空，飞的不算高，显然是快要降落。 秦远峰看着那架飞机，久久不语。 还没有到吗？ 自己掏心掏肺地说出了一些未来的事情，自己的担忧，为什么中央还不给决策？ 邓爷爷，你不是事必亲躬，当初改革亲力亲为吗？ 难道就没有看到一个小小爱国者的报负？ “秦董。”身边的秘书小声说：“您看飞机已经看了快一个小时了。” 秦远峰看了他一眼，对方立刻说：“杰克先生到了，想和您见面。” 秦远峰点了点头：“他从哪里回来？说了没有？” “这个……”秘书尴尬，这老头他不认识，但是秦董和他关系显然基到不行，他怎么敢问。 “行，我知道了。”秦远峰收拾了一下心情，事情多啊，自己筹码放下去了，而另一边，是作为自己的后盾，还是漠然视之？ 还有，秦皇朝的董事大会即将开始分派股份，每一件事，都让自己放不下心。 第0396章 京城的决定（四） “回来了？”秦远峰回到公司，就看到杰克正悠闲地磨着咖啡，他亲自扔出去的咖啡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杰克的手里。 “嗯。”杰克点了点头，看了他一眼：“脸色不怎么好。是因为重心转移的事情。” 秦远峰长长出了口气，坐到沙发上：“这机器不是被我扔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我对你剥夺我唯一爱好的行为表示愤慨。”杰克皱眉说道：“但是我重新买了一个。” “我对你在我办公室磨出一屋苦味也很愤慨。” 杰克笑了，摆了摆手，悠闲地抿了口咖啡：“公司重整和董事大会要放在同一个时间，这样能把领导层的反对声压到最小。” “关于你内定的人员，我也看了，差不多就是这些人，不过我的股份怎么只有2%？”杰克相当不满地开口：“三井明忠都有0.5%，噢，秦，对这个分配我很不满意。” “三井明忠也很不满意。他给我打了多少次电话，说他在索尼至少也有3%。”秦远峰不以为意地说：“给我一杯，我也尝尝正宗的咖啡。” 杰克斟了一杯过去，眼睛里闪耀着金钱的火花，不说话，就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秦远峰。 秦远峰被他看得寒毛倒竖，咳了一声：“你们不是公司的人员，采用参股形式，三井明忠付出的是他的人脉，他的金钱，你付出的是你的智慧。不过再怎么说，你们一天的人事档案不在公司里面，你们的股份绝不可能超过2%。” 杰克捧着咖啡，并没有喝，幽幽地想了很久，才笑着开了口：“秦，我只是玩笑而已，这些道理我自然知道……但是人啊，总是会有多余的贪心，这不能避免。我也只是问问而已。” “你的公司很有趣。”他看着天花板，良久才抿了一口咖啡：“两年多，在两家巨头环视的情况下，将任天堂杀了个大败。这和任天堂当初不同，他们是开拓一片新市场，并且有雅达利留下来的印象，这才实现了一年半接管电子娱乐市场。你的难度比他大了何止十倍……” “但是你做到了。”他轻轻地将咖啡杯放在桌子上，细瓷花杯子发出一声微微的脆响。他清了清嗓子笑道：“没准，以后我还真有可能加入你的公司。” “哦？”秦远峰眼睛一亮，如果杰克全新投入自己的公司，而不是让雀斑彼来指导，那将是多大的助力？ 他的人脉，在欧美可以说广阔无垠！就像一颗树木，虽然不大，根须却和其他ibm，苹果这样的大树盘根错节。 看到秦远峰的目光，杰克笑了笑：“等你年纯利达到五亿美元，而且有一个长期盈利项目正循环的时候。” 秦远峰也笑了：“那么，你可能很快就会在秦皇朝安家了。” “希望如此。”杰克笑了笑：“你的公司……如果按照你的目标，以后的敌人太多了……三大唱片，六大电影巨头，更不要提各国的文化部门……呵呵，有意思，真是很有意思。” “这种激烈的战斗，才是我需要的人生……”他眯着眼睛，养了一会儿神，笑着说：“乔布斯来了。” 秦远峰微微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他？他不是说结束之后就分道扬镳吗？怎么？来的是哪个秘书？” “噢，秦，你真的该去看看耳鼻喉科。”杰克懊恼地摊了摊手：“我说的是乔布斯，他本人来了。” “在哪？” 杰克奸诈地眯起眼睛：“下午的飞机，从红木城出发，估计明天到，休息半天，明天晚上他应该就会迫不及待地见我们。” “他不能不迫不及待。因为现在他人脉扩展的渠道商，已经不听他指挥……现在这些人都拼命往秦皇朝跑，呵呵……财帛动人心啊。秦，要不要我去见他？” 秦远峰刚要点头，沉吟了片刻却摇了摇头：“还是我去。” “你信不过我？” “不，你有更重要的任务。”秦远峰正了正脸色：“和三井明忠联系，现在是五月三号，在五月二十号之前，让他调集所有可以调集的资金……买石油！” 杰克眼光陡然锐利了起来。 “为什么？”他皱着眉头：“炒期货？秦，我不认为现在秦皇朝的实力有和那些财团较劲的力量，期货行业，每一次投入都是数亿美元计算，秦皇朝现在重心应该放在主机上，而不是贸然涉及其他市场。” “你们……哦，不，我们掌机占到了最大的市场，但是，主机现在明显比掌机更加受人重视。我认为，秦皇朝应该尽快理顺掌机的盈利计划，然后开始逐步投资主机。听说横井军平也投靠过来了？这是我在掌机大战之后听到最好的消息。” 秦远峰没有开口，这涉及到一个影响世界格局的大事，他说出来，杰克恐怕不会信，但是三井明忠却有可能会！ 杰克能分辨请哪一步该怎么走，这年代能在这方面超过他的渺渺无几，但是，他追求的是快感，却并不是金钱。 他缺少真正商人那种对金钱孜孜不倦的心，因为他不缺钱，也不爱钱。所以，不会抓住每一个微笑的机会，去为自己挣钱。 三井明忠却完全不同。 要在三井财团立足，光一个嫡系是不够的，再说了。这一代的阀主是八旬俊朗，三井时代已经早过去了，他更需要自己的政绩，自己的底牌。 金钱，无论任何时候都是最大的底牌之一。 秦远峰非常清楚，一年后，有一场让世人侧目的战争，在科威特爆发，起因，就是90年底，伊拉克悍然发动了海湾战争！ 从此，石油开始一路飙升，91年开始，石油从每桶十七美元，飙升到六月每桶四十美元！ 这中间，隐藏着数亿，数十亿，上百亿的巨额利润！ 一直到多国部队在联合国安理会的授权下，出兵科威特，油价又在两周内，来了个迅速的狂跌，一路跌到了二十美元。 当然，要赚数亿，那起码得投入十亿，秦皇朝没有那么多资金，不过几千万美元是稳稳到手的。三井明忠再加入进来，一亿美元也未可知。 人力有穷时，秦远峰并不是经济学家，比如日本经济崩溃之后，怎么捞金，他不知道，能用最简单的汇率杠杆玩一把，盈利颇丰，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又自带系统，哪有那么全能？ 日本经济崩溃，海湾战争，97亚洲金融风暴，这是他记得最清楚的三件事，应该也算是九十年代全球最大的事件。海湾战争这一票，不捞太可惜，不过他对金融的理解，也只限于玩玩油价上面。至于战争的东西，不是普通商人玩得起的。 他脑海中急速地思考着，油价方面，秦皇朝两亿四千万总资产，排除游戏最好钱的调试，市场调查，测试阶段，差不多都是净赚。全球恐怕都没有一个公司做游戏像他这么赚钱，别人投入恐怕都要几百万美金，他却只要十万美金，这是秦皇朝最大的优势。 现在，能调动的大概两亿美金左右，按照现在平稳异常的国际油价，差不多七百万桶原油，按照每桶峰值二十三美元的盈利计算…… 一亿四千多万美元的回馈！ 他敢于抛出这么多钱去做，是因为他非常清楚，接下来，再没有大事，手头留下几千万的应急资金，完全足够。 而主机研发的资金，全部着落在口袋妖怪上面！ “你帮我和他谈就好了，并且告诉他，秦皇朝准备拿出两亿美金来做这次大买卖。”想清楚了这些，他笑着说。 “你疯了？”杰克见鬼一样看着他：“你知不知道……一旦出现上亿资金开始扫油，接着就是油价的飙升。你要做，也只能开出多个皮包公司，一点一点地扫，这个过程起码半年。” 秦远峰尴尬地咳了一声，果然是金融白痴：“你不反对？” “你的公司我反对什么？”杰克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放心，一旦风向不对，适当的时候我会抛掉秦皇朝所有股份，卖给索尼任天堂或者世嘉，我相信他们很有兴趣参股秦皇朝，而且这还是原始股……并且我并不会通知你。” 秦远峰撇了撇嘴，这老货，公私分得不是一般清楚。 “那我先行一步。”杰克喝光了杯中咖啡，和秦远峰拥抱了一下：“噢，亲爱的秦，再见，希望下次见面，我们能合作得更愉快。” “你这个不负责任的股东。”秦远峰在他耳边咬牙切齿地说。 杰克耸了耸肩，推开门扬长而去。 他刚走不久，道恩就走了过来，低声道：“秦先生，有人想见你。” “哦？是谁？”秦远峰点了根烟，随意地问。 道恩现在是人事部部长，走过来低声说：“一位没有出示工作证明。我不好让他进来。另一位……是上海市朱市长的第一秘书。” “市长的秘书？”秦远峰疑惑地看了看道恩：“你在犹豫什么？” 道恩斟酌了一下说：“先见谁，后见谁，和政府打交道都是有尺度的。但是……那位朱市委书记的秘书，好像对之前的人很恭敬……” 秦远峰皱眉摆了摆手：“道恩，你糊涂了吗？一会儿市长一会儿市委书记？到底是谁？你先说清楚这个。” 道恩轻咳了一声，说道：“秦董，您记不记得，上海市的市长和市委书记现在是一个人。” 秦远峰正要说什么，却忽然愣在了那里。 是啊……对啊……自己怎么忘记了这件事！ 90年，确实是一个人！ 那可是自己的偶像啊…… 清正廉明，却因为太过刚直得罪了太多的人，成为了中国领导班子稳固以来第一任只任职了一界的总理！ 上头对他的评价，他不知道，他是百姓，他只知道人民对他的评价。 “居然是他……”秦远峰都有些愕然，真没想到，自己返回大陆之后，第一个就接触到了这种人物。 不过，他随即皱起了眉头。 朱市长的秘书对另一个人很恭敬？ 那个人又是谁？ 第0397章 京城的决定（五） 愣了数秒，秦远峰的脸色就慎重了起来。 细数人们最熟知的这十几年历史，从上海管理层出去的人，几乎个个都是中国的要人，他非常清楚，这位朱市长91年离开上海之后，会达到何种地位。 最重要的是，在他心中，这位朱市长，真的是人民偶像，起码在民间传闻中，这位市长铁面无私，只要关系到政见，不管上头来了什么人，全部一律拒绝。并且，对方从98年开始，就任中国人民银行行长，发改委主任！ 好粗的一根大腿！ 自己要见到这种人物？ 想起来他就兴奋不已。 片刻之间，他已经理清了思绪，点头道：“请两人进来吧，如果我没猜错，他们两是说的一件事情。” 道恩点头离开了，秦远峰坐在办公室里，狠狠捏了下拳头。 第328节 终于来了，自己期待的答复，终于过来了！ 他，注定要在中国站稳脚跟，要想做大，和中国政府日后关系绝不可少，在中国，没有政府做后盾，分分钟能把你搞破产。 五分钟后，随着门打开，两位青年男子带着微笑走了进来。 秦远峰用一种火热且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们，思索着自己等会该怎么说，要怎么说，什么是自己必须守住的，什么是可以放弃的。这都关系到秦皇朝在中国政府心中的定位。 两名青年，最大超不过三十岁，其中一位身高已经接近了一米九，但是丝毫没有给人瘦的感觉。谁都知道，西服要“撑”才能有那种气质，瘦一点的人，穿西服不仅不能增色，反而只能添短。 但是在这位男子身上，却仿佛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撑得恰到好处的西服，可想而知衣服下肌肉的爆发力。 他走得不徐不疾，却气度沉稳，但是速度却在不知不觉之前先来到了秦远峰面前，脸上的笑容很淡，却很坚毅。 “秦先生。”男子微微点了点头，伸出了自己的手：“初次见面，你好。” 秦远峰没有托大，这位男子给他的感觉，就像一把藏在刀鞘里的刀，即使合上，也能感受到从而内外散发的逼人寒芒。 两只手握在一起，秦远峰打量着这个可能二十四五岁的青年，一声你好刚说完，却觉得手上很痛。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 青年手上，几乎全都是老茧，特别是虎口，居然有一道长长的白色伤疤，可见曾经伤得之深。 “彭杰。”青年视若无睹，也没有道歉，只是诚恳地微微鞠了一躬：“代号049，首长的秘书兼保镖。” 中南海保镖？！ 秦远峰就算再想表达得从容大度，此刻也不由得嘴巴微张，瞪着眼睛看着对方。 这种传说中以一敌百，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生物居然真的存在？而且对方不介意？ 彭杰仿佛习惯了这种目光，再次微微点头后，就沉声不语。 “呵呵，秦先生，不用见怪，我见过彭先生几次。他的身份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首长的保镖又不是什么大秘密，而且现在正好轮到他休息，经过四年的再考核才能重新做保镖兼秘书，没有外界传得那么神秘。” 秦远峰这才想起房间里还有一个人，收起自己的略微失态，转过头笑道：“想必这位就是朱市长的秘书了吧？初次见面，以后我要在上海发展，还请多多指教。” “哪里哪里，是上海指望着你做这个政绩才对。”这位同样二十六七岁的青年笑得很灿烂，和秦远峰握了握手。秦远峰下意识地摩擦了一下，对方得手保养得很好，没有一丝老茧。 他自己都有些失笑。青年倒没有在意，颔首道：“秦先生，鄙人苏三甲，朱市长的秘书。我仅代表朱市长，市委书记，黄副市长，副市委书记，对你的大规模投资。表示热烈的欢迎。” 秦远峰笑着请坐，不过刚坐下去，他却差点一点跳了起来。 “黄……黄副市长？副市委书记？”他心都停跳了一拍：“请问……” 他还没说完，苏三甲仿佛已经明白了他的疑问，点头笑道：“是的，黄ju副市长，副市委书记。” 秦远峰就这么看着他，片刻之后，自己都笑了起来。 摇头笑着，这种笑容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感慨。 朱市长，日后总理，黄副市长，日后的政治局常委，国家副总理，于07年患重病逝世。 自己……何德何能和这些改变了中国一代人生活的巨子站在一起？ 秦远峰……你只不过是个小职员而已啊。他靠在椅子上，出神地看着面前的资料。 仅仅是一个投资意向，这两位日后的中国顶层巨子，立刻派出了自己的秘书亲自前来，这种事，在上海，基本想都不要想！ 外资，没有这个资格，他们的成与败，全部在朱市长和黄副市长的一支笔之下。这些洋鬼子就算再看不起中国，但是面对着改革开放的第一枪——上海市的两位点头者，也绝对是满面迎逢。 朱市长，黄副市长不可能派人参加他们的投资，除非是世界级的巨头，去不去还要看89年他们对中国的态度如何。 但是秦远峰只是透露出一个投资意向，重心转移的考虑。这两位目前上海市一二把手，亲遣秘书前来。 不感动，那是假的，而且这两位，在民间的呼声不是一般的高。 真是烂俗的拉拢人心把戏……他感觉鼻子有些酸，随后狠狠骂了自己一句，但是你他妈怎么就吃这一套呢！ 中行皆众人遇我，我故众人报之。智伯以国士遇我，我故国士报之。 真他妈的愚忠……他狠狠咬了咬牙，认真看着两人：“请两位一同进来，我猜测两位是同一个目的，只是没想到，我能引动朱市长，黄副市长的目光，实在是怠慢了。” 他预想，最多上海招商局，经贸局的人过来，谁想到过来的是两位一二把手的心腹？ 皇上身边，就是一品大员！ 他话语中的诚恳，苏三甲如何听不出来？如果不会察言观色，他也不配坐在日后两位中国巨头的身边。 他心中暗自点头，脸上却一点都没表现出来，反而笑着说：“其实，对比起彭先生，我们还不算大。秦先生……你敢于抛出这样惊世骇俗的警示，就需要有迎接下面惊涛骇浪的心理准备。” 秦远峰思浩不退地看着他，沉声道：“从中国改革开放的消息传到香港，我就立刻决定重心转移，两位，不用怀疑我的决心。” 彭杰脸上微微动容，嘴唇轻轻张了一下，却什么都没说。 他的身份，不容许给任何人任何错误的理解。 他一句话：是的，我也这么看，很可能带来的就是许多人认为：哦，首长也这么看。 苏三甲很清楚这一点，笑着说：“秦先生，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 他放低了声音，说了一个人的名字。秦远峰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位首长的秘书。” 秦远峰苦笑着，掩饰性地抿了口茶，来头……真的是一个比一个大。 房间里没有说话，过了几秒，苏三甲才开口说：“想必秦先生已经等急了，彭先生，我们也是故识，传达首长的意思为第一，你先说？” 彭杰点了点头，看向秦远峰：“秦先生。从今天开始，我将在秦皇朝公司，汇报公司的一言一行，每一个决策。” “这不是监视。”他深深看着对方，现在，他只是在复述那位首长的话：“这是学习，也是交流。有了我从中做桥梁，秦先生某些社会范围的决策，将会通过我直接上传。” 秦远峰愣了不到一秒，立刻感觉一股兴奋感，顺着腰椎，直冲大脑！ 这句话的意思，太明显不过！ 通过了！ 他不想关心上层改革派和保守派的纠葛，但是他只知道，他的提案，终于引起了中央的重视！ 他递交上去的时候，是忐忑的，现在中国所有精力都在改革，打经济基础上，这一环，太过容易忽视，现在，他提出来了，却真的通过了！ 一旦通过，有了祖国作为后盾，只要自己确实是为了祖国好，那么…… 对内，它就是自己永远不破的万里长城！ 对外，它将会是挥向世界列强的青钢剑！ 攻城略地，只在国家对他的支持度上面！ 只要……广电不再发出那条“电子海洛因”的舆论大战。 只要……中国正视起这一切，五千年的文化传承，他将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地让它受到全世界的欢迎！ 这，是他最终极的梦想，这，也是真正的全娱乐王朝！ 国家不支持，个人公司做到这一步，没有可能。 信任……他发现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感性了？鼻子又开始发酸。 原来……古时候明君给予臣子最大的信任，臣子以死效命……居然是真的。 主席委婉地支持，那位首长当面支持，日后的总理，日后的副总理，委员长亲自派人前来，他是切实地感受到了心头火热的血液，如同岩浆一样奔腾在他全身的血管中。 他的脸都有些发红，彭杰认真地看着他，极其严肃地说：“秦先生，你好像理解错了。” 秦远峰的热情瞬间冷却下来，皱眉看向彭杰。 “这是首长，和上海市对你的支持。”苏三甲也明白了，沉声道：“秦先生……你可想过……政局，绝不是一方说了算，平衡才最重要，极端没有出路。” “几位首长，对你给予了极宽松的政策，和极大的信任。但是……”彭杰目光微闪：“首长虽然定下了基调，不过……有的人，并不是支持改革。” “他们的目的也是为了中国好，只是做法不同而已。只不过……” 他凝重地说：“秦先生……这些人，现在你还惹不起。” 第0398章 京城的决定（六） 阻碍…… 秦远峰平静了下心情，他也很惊讶，自己在这种心情大起大落的时候，平复地这么快，或许是他熟知这一段历史的缘故。 “请说。”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先生，你的公司对改革非常重要，尤其是你文化战争的方略提上去之后，受到了几位首长的赏识。不过，也并不是所有人完全赞同。” 秦远峰点了点头，没有打岔，他可能比面前的人都要清楚，中国，已经站在了一个决定命运的十字路口上！ 90年以后，多少人失业？多少人骂政府？ 90年以后，多少企业联名上书，多少工人上访北京要求恢复国有制？ 一场影响中国未来的大变革，将整个神州大地带入了一时的剧痛，站在风口浪尖的几位领导人，壮士断腕，这一年彻底下发红头文件坚定地公改私。并且……忍着保守派说走资派的言论，硬生生推动了上海的改革开放，招商引资！ 没有这一切，恐怕10年，中国能用得起电脑的人家都渺渺可数。 秦远峰还记得他父母13年过年时，全家吃年饭时的笑谈。父亲说：当时用票的时候，我还在想什么时候自己能用到电视，这辈子就值得了……还有那时候啊，听说林帅厕所都有电视，简直不得了……没想到，这才几年，电视电冰箱什么都有了，真是……想不到啊…… 这一切，都是90年左右的剧痛之后，带给人民最大的福利！ 生活质量显著提升，骂声再也没有了，甚至不少下岗职工，后来因为及时下海成了老板的人，开始站出来接受各方媒体的采访。 所以，他非常明白，上到主席，总理，下到上海市一二把手，他们有多么期望这时候站出来一个私营企业，以夸张的，中国普通百姓现在想都不敢想的资产，以人人眼红的福利，告诉所有中国人，改革开放的好处！ 这就是标兵！也是改革派最需要的东西！ 所获如此之重，自然，面对的困难，也令人头痛欲裂。 这年代，赞成保守的人，绝不在少数。 他们绝不是阻碍中国发展的蛀虫，贪官，昏庸之辈。反而，因为这些敢站出来，和改革派据理力争的人，同样是把自己丢在了风口浪尖上，谁不知道明哲保身这一说？ 能真正站出来的人，都是有一颗赤子之心，为了中国打算的人，所以，即便他们对这件事有所阻拦，秦远峰也不会去怪。 “我明白。”许久，他才笑着开了口：“我知道，我的选择，会遭到很多人的反对，而这些人，都是中国我无法惹得起的人。” “你不后悔？”彭杰罕见地问了一句自己的看法。 秦远峰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我绝不会后悔。现在，秦皇朝所有重心都在往上海转移，这已经能代表我的决心。” 彭杰深深点了点头，他比秦远峰更清楚，秦皇朝的回归，带给了改革派多大的好处！ 第329节 “好。”他沉声道：“我想，下面，应该让我为你传达一下领导的意思。” “请。” “第一，批准秦皇朝创立书刊号，杂志。并且，这本杂志或者报纸，不会受到任何一司的管辖。只属于……文化部！”他目光深邃，沉吟了片刻，补了一句：“文化部的赵部长，同样非常支持改革……他是邓主席亲自平反的老干部。为70，80年代的中国文化接续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秦远峰仔细地听着，他知道，这就是中央的最终决断。 “第二，秦皇朝在未来三年中，将免征5%的税率，这件事……”彭杰朝苏三甲点了点头：“归上海政府负责。” 老朱和老黄负责啊……秦远峰松了口气，他们可是不会卖上面面子的，虽然朱市长最后不卖面子为自己的下野埋下了伏笔，但是，这时候，他需要的就是这样的高层！ “就是这两条。”彭杰深吸了一口气：“这是……将在新闻联播，焦点访谈，以及各大媒体报纸上披露的内容。” 秦远峰眼睛倏然亮起，这句话太有深意了。 话中有话，这些是上面可以透露的内容，那么……应该还有……还有一份……来自改革派的承诺！ 他真正要的，就是这份承诺！ 毕竟，改革大潮不可逆转，他根本没有站队的问题！日后，改革派每一个人，都是位极人臣！ 彭杰看着他，过了好几秒，才说：“接下来……是首长的意思。” “秦皇朝，有两个选择。”他认真地说：“第一，加入到这场文化战争中来，用你的实力，来证明这场无形的战争确实会发生。这一切，中国的部门，在国内局势没有安定下来，不会参与，不会主导，但是会对你的要求仔细研究。这件事……归于中宣部，文化部共同负责。” “首长的意思，是要把我们的文化倾销出去，这场战争会不会发生，说的是现在。但是高层已经达成了一部分共识，这场战争，是有必要的战争。或许……它的爆发会在十年后，或许，会永远都不会。但是，中国已经不是过去被动挨打的中国。” “这些话可以说？”苏三甲不动声色地提醒。 彭杰看了他一眼：“这是首长让我代为转达的。” 秦远峰并没有笑，实际上，对方越这么说，越代表他所受的重视。同时，也代表……他肩膀上的压力之大！ 但是，不管再大，他也不愿再回到那个到处都是外国货的世界！ 我们有几千年的文明，这是藏在血脉里，融入到根骨里的东西！ 我们有自己的文化，自己的古史，自己的英雄！而绝对不是海对面那个两百年的殖民国家可以谈的！更不是偷窃走端午节的高丽棒子可以谈的！ 要和中国谈历史，恐怕全球现在都不超过三根手指的国家能坚持下来一个小时！ 美国，是经济上的巨人，但是要谈起历史来，恐怕不到二十分钟，就该哪来哪去了。 凭什么它就能推销到全球？经济是一方面，政府的重视也是一方面。 他非常清楚，之后的年代，已经早不是做一个博物馆，找几个大国来看看，听着very good就可以提升国际形象的年代。 那是无声无息的……从一首首歌，一场场电影，一个个游戏，一本本漫画，一篇篇报道中，逐渐蚕食人的神经。 这才是真正的糖衣炮弹，比新中国建国之初高明了无数倍，也凶险了无数倍！ 彭杰的意思，就是政府推选秦皇朝去做这个先锋——中国也只有它这一个公司能做这个先锋。 巨大的压力。 他面无表情，只是目光闪亮，彭杰继续说道：“第二，就是你再仔细斟酌一下，这件事是否是道听途说空穴来风？政府并不会计较，因为这件事确实有可能会发生。放心，即使你拒绝，政府该给你的优待，绝对不会少。秦皇朝勇于在这种时候回归国内，它就是一个值得扶持的公司！” 秦远峰暗叹了一口气。 是给自己抉择啊…… 一个抉择失误，丧失的就是所有中国顶层领导的信任，对于他们这种地位，给出的信任，恐怕只有一次。 但是……推销文化，这个难度，早已超越游戏无数倍！ 尽管他是第一方，也不敢说短时间看到成效，这是个温水煮青蛙的过程。 “秦先生，你不用马上回答。”彭杰说道：“想清楚……如果你答应下来，从秦皇朝下一部作品开始，就将纳入国家一份筹划的政策当中……你如果下一步作品失误，让这份政策流产……恐怕谁都保不住你。” “倒不是说取消秦皇朝的优待政策，或者政策对秦皇朝不利。不过……” “我知道。”秦远峰打断了他的话：“如果失败，政府将会撤走后续政策。并且，我会失信于人。” 彭杰点了点头：“不需要太大的进展，我们只需要……看到中国复苏的文化，古老的沉淀，在向着外国……最起码亚太圈，一点点地渗透。” “我答应。”秦远峰闭上眼，不到一分钟，就睁开双眼，斩钉截铁地回答。 “我答应，我会为中国的文化传播出一份力。毕竟……”他笑了笑：“这也是我的梦想。” 彭杰没有任何表现，只是眼神复杂了很多。 “激流勇进……”许久，他话语中终于飘出了一丝感情，那是赞扬。 “既然说完了选择，那我就转达一下报酬吧。”他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秦先生是商人，等价交换是原则。” 场中没有人说话。 彭杰轻咳了一声，才接着说了下去：“如果，秦先生下一部作品，有所斩获。那么……” “为你开一个台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为你单独开一个电子娱乐的频道。” 秦远峰疑惑地皱眉：“我说得就是频道啊。” “秦先生。”苏三甲笑着解释：“你说的是台，台和频道是有区别的。” 暴汗。 秦远峰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说错了。 “这不是最重要的。”彭杰沉声道：“如果这部作品让政府看到了一些迹象，那么……政府会介入舆论引导。” 他的声音很轻，落在秦远峰耳朵里，却重重地震了一下！ 这个年代，电视，就是最便利的舆论导向渠道！ 只要……政府看到了希望，营造出一个引导全民对新行业的向往。这个结果…… 好奇心，会转变为了解，了解之后，会被吸引，被吸引之后，会朝着它努力……而这些努力，会催生更大的市场！市场，则会逼迫更多的人才出现！ 无限循环！ 一个国家行业的基石，政府的态度，加上人才和市场，最后，才是扶持的力度！ 秦远峰桌子上的手都握得死白。 一句话，一个态度，中国将真正有可能改变上一世游戏，和其相关的动画，漫画产业一潭死水的恶性循环！ 这个“可能”，全部取决于秦皇朝能让中国政府看到什么，能让政府得到什么！ 第0399章 商定 彭杰没有说别的话，秦远峰是聪明人，其实，从头到尾，他要的就是这句话！ 最后，政府给了他，但是，就像世界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一样，这件事，也必须要他通过努力来证明自己！ 他甚至现在就可以想到，这句话，彭杰都只说了一半，他很明白，自己的公司，从点头这一刻起，就进入了考察期，至于考察的目的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这个考察期会很长，放开电子娱乐业的枷锁，也是一步一步来。 任何事情都不能揠苗助长，就像改革开放，经历了数年的缓冲，这才一次性放开。 不过……这就够了……这就够了…… 秦远峰心中已经无声感慨，后世，中国的二次元环境有多么恶劣，恐怕外人根本无法想象。 动漫业，看似在红火，可惜，红火的都是外国，中国的动漫爱好者，大多转型为游戏做原画，动漫，将死未死。 游戏，客户端几乎全部握在外国手中，腾讯多靠抄袭，中国人致力的，却是页游。但就是这个页游，也几乎全部打着圈钱的大旗，可玩性，可持续性，除了渺渺几家公司，其他不客气地说，都是一坨狗屎。 他做过，也知道，不能全怪创作团队，有时候，团队本身是精英，但是，他们没有钱。 没有钱，就会遭到来自投资方的干涉，太多太多老板时不时来点奇葩的“意见”，将本来可以成为大作的作品变成了垃圾。 也仅仅剩下西山居等为数不多的几家国内企业，还在苦苦挣扎。 现在……他，曾经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策划，受够了投资方的鸟气，来到了这个风云际会的八九十年代，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地告诉世界，中国也可以做游戏！ 虽然，他现在的游戏很多还是曾经的名作。不过，现在他是要彻底打响秦皇朝的名字。 他在等……等中国游戏业真正起来，等中国有了自己的久多良木健，岩田聪，他才会号召所有的能人志士，一起开发一部真正属于中国的游戏！ 并且……从这个点出发，带动动画，漫画，电影这一整个面，向着国外列强发起属于他自己，属于真正中国的冲锋！ “没有意见吧？”彭杰并没有说下去，这个条件，已经足够大了。 “没有。”秦远峰笑着说：“正好，我下一款作品，正打算用它倾销中国文化。” “慢慢地……一丝丝地渗透出去……”他冷笑道：“这只是开头……接下来……还有更多……” “好。”彭杰典型的沉默派，点了点头说：“从今天起，我将担任秦董事长秘书一职。还请秦董体谅。” 体谅什么啊！你赶紧来啊！ 中南海保镖啊！在自己身边做秘书，作为和上面那个大部门沟通的桥梁，这种好事，已经是政策的极度偏斜了好吗！ 彭杰说完，站了起来，对着苏三甲微微点头，离开了。 “该说的他都说完了。”苏三甲笑着说：“我也没什么多话，只是朱市长托我给您带个话。” “请说。” 苏三甲正了正脸色，严肃地说：“市长说，他非常欢迎你的投资。你也只管做！用力去做！用心去做！” “上海市的第一企业，如果可能，他绝不希望是外国公司。” “但是……”他话锋一转，沉声道：“如果你想利用自己的身份搞一些不符合中国国情的事情，或者钻法律的漏洞。他会让你后悔来到这里！后悔踏足上海！” 秦远峰感慨地笑了。 真的是……朱老啊朱老，你锐利的风格一如往日…… 他还记得那句名言：我做总理，准备了一百口棺材，九十九口留给那些蛀虫和无能者，最后一口，我留给自己。 这句话，让他铭记在心。 “市长还说……”苏三甲压低了声音，靠近了一点，低声说道：“只要你是为了祖国，为了经济发展。不管上面来了谁，他保你无恙。也保秦皇朝无虞。” 秦远峰深吸了口气，郑重点头：“请总……请市长放心。” 未来总理的保证啊……这下，他自己都感觉自己运气确实好起来了，他之前根本没有想到，上海市市长是这一位，副市长是这一位！ 自己也许还可以和对方共进晚餐？ 想起来他就想笑。 第330节 “总？总什么？”苏三甲却听到了，疑惑地问。 “没什么。”秦远峰干咳了一声，差点把总理喊出来了。 “那我先走了。”对方笑了笑：“秦先生，市长，副市长，和上海市经贸的同事，都非常盼望你的到来。特别是经贸的同志们，眼睛都快望穿了，中央台，上海台的各方记者，各大厂长，我们都已经联系好，就等您过来召开正式的新闻大会。请尽快。” “谢谢。” 对方离开后，秦远峰兴奋地坐在椅子上转了一圈。 一切……都差不多谈妥。 自己这一步棋，走对了。不仅仅是压对了改革开放的宝，更是遇到了日后的总理，委员长这样的人，并且，对方亲口答应，只要他认真做，保秦皇朝一路平安。 要知道，到了他们这种位置，绝难出口承诺。也可见秦皇朝在这次改革中，来的是多么的雪中送炭！ 他已经可以想象，秦皇朝在上海，朱市长这一亩三分地里面，会是怎样的一路绿灯。 心头最大的顾虑放下了，既然朱市长出了口，那么保守派，还真不敢在这个地方做什么。 他双目燃烧着熊熊战火，这一把，赢了，中国日后二次元的万钧颓势，就可以挽回来一些，尽管这是一条漫长的路，但是这个根源，却得到了遏制。 “我要做的……”他带着浓烈的战意看着面前的资料：“口袋妖怪……所有的宣传攻势……必须全盘推翻！” “游戏本体不动……不……既然要让外国玩家体味到中国的文化，中国的精神，一些隐晦的，至关重要的地方，必须要变，不能不变！”他目光闪烁，自言自语地考虑道：“但是，我本身为它订制的宣传攻势，太弱了……比起我要得到的，太弱了。我太相信口袋的质量，不过现在，它必须比曾经更加火爆！” “火爆到……让国内玩家，带动着他们的家庭，发出‘口袋’的声音！” 他毫不迟疑地抓过笔，这一次，他几乎是刮干净了肚子里面得存货，这一次，他心中的战意无比高昂，为了力挽天倾的娱乐历史转折点！ 一行行字，出自他的手上，却不停地被删去，他此刻是完全自发地开始考虑起如何为口袋宣传起来。 其他公司，发行之前，担心的绝对是游戏适不适合市场。 他一点都不担心，三千七百万份的怪兽级别销量，仅次于超级马里奥的四千万份！并且……这个年代的游戏宣传，在他看来，就是渣！ ddr大赛，烧录卡的传播，他都甩了这些公司无数条街，更不要提……这次是他全心全力地为口袋做全面宣传！ 就在他写的忘我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艹！”刺耳的电话声，让他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拿起话筒就大声地说：“喂？！” 谁都能听到他话语中的愤怒。 电话里沉默了半天，一个平静的女声问道：“你不开心？” 老婆大人！ 秦远峰的不开心立刻飞到了天外，笑道：“现在开心了。” “你越来越流氓了……”花浮影居然感觉自己有些习惯了，有些嗔怪地说：“你就不能正经点？” 秦远峰好几秒都没说话，接下来一句话，他自己都没想到。 “我想亲你。” 电话那边，花浮影瞬间石化了。 这……这个流氓，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说的这么光明正大？！ 她雪白的脸，不到一秒变得通红，手死死握着话筒，做贼一样看着旁边，那里，秦，牛，花家，正在打着麻将。 “小影，怎么了？”也许是母女同心，徐艳秋转头诧异地问：“哎呀……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刚刚还好好的啊？” “咳咳……”花向阳桌子底下轻轻踩了她一脚，徐艳秋猛然醒悟，对啊……这小妮子……是给秦家那小子打的电话。 顿时，一桌子人谁都不闻，不问，不听，不看，反而麻将声音震天响。 花浮影死死咬着嘴唇，这才多久没见……五一自己回北京过节……他，他居然越来越过分了。 她气得差点挂电话，却始终舍不得。 这个皮猴子……怎么越来越让人心放不下了呢…… “你……你……”她你了半天，还是没说出来。 “真的。” 电话里，又传来着两个字，透露着无比的想念。 这年代，大陆的女孩，几个经过这么直白的告白仪式？ 在学校里拖着她跑，在电话里根本不掩饰，她只觉得自己一颗心越跳越厉害，简直要跳出胸口来。 怎么了……怎么了？平静点。她用力掐了下自己，却感觉一点不痛，只是心尖儿上有点麻。 没人说话，但也没人挂电话，两人仿佛通过一条电话线，却能看到千里之外的对方在做什么。 最南端，最北端，在这一刹那，如同心有灵犀。 第0400章 匆忙而坚决的决定 “你，你想你的……”好半天，花浮影才底气不足地说：“谁让你当时说走就走了……我才不来陪你……” 说到这里，她就像有了底气一样，压着声音，咬牙说：“你可以让那个女人来陪你，反正不是想和你谈好生意就得找人来吗？” 还没忘呢？ 秦远峰瞠目结舌地拿着话筒，记性也太好了吧！ 他没想到的是，他每天拿着这么多事，花浮影呢？每天除了学习，生活中还不是就他。 “那是个误会……” “我才不管什么误会！”花浮影莫名的气就冲了上来，这句想她，让她心尖儿都麻了的同时，一股酸溜溜的委屈就冲了上来。 一年多，见不到几次，匆匆来匆匆走，她知道他很厉害，公司很忙，但是…… 又不是只有他想她！ 这次，说一句就走了，回来居然没给自己打电话，越想越委屈，咬着牙眼圈都有些发红了。 她声音有点大，满屋的麻将声顿时消失，秦家惊恐异常，花向阳不停地用挪揄的目光斜挑对方。 “说走就走，你说一句就完了？不知道过来跟我说一声吗！”一口气撒出来，与其说她再埋怨，还不如说是在撒娇。只是她的性格也并不柔弱，这种撒娇，就用撒气的方式倾泻了出来。 声音也提高了，她抽着鼻子恨恨地说：“很远吗？楼上楼下！大牛在我楼上！你睡办公室了？！你开车半小时的事情，就舍不得多说一句……” 埋怨着埋怨着，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真的流泪了起来。 最开始，她只是想撒撒气，或者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这是在变相地撒娇，没想到，自己说到了自己的痛处，想到这混蛋明明都亲过了，还这个死样子，心里就止不住发酸。 “碰”地一声，她挂掉了电话，一头就扎到了徐艳秋的怀里抹着眼睛：“妈，小峰哥欺负我。” 这不得了了，最先爆发的，就是秦向东，猛地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这小子反了天了？！打电话！这皮猴子就是欠抽！” “对！自己追求的小影还欺负别人，该打！”苏蓉助纣为虐。 一群人都哄着花浮影，没法，颜值高就是优势，还是个女孩，还孤身在外，还被唯一的同伴兼考察期男友欺负了，这还了得？ 过了好一会儿，花浮影不抽鼻子了，刚才也只是莫名地酸了酸，不过片刻，她就下了一个自己都觉得荒唐的决定。 “爸，妈，买张机票。” “啊？好？” “今天的，我要去香港！” 所有人都没话说了，真的是打是亲骂是爱？又亲又爱加脚踹？ “还有……”花浮影咬着嘴唇：“我申请保留学籍，校外学习。” 忙是吧？ 没空是吧？ 行啊，我这下看你还忙不忙！ 远在香港的秦远峰丝毫不知道，转眼之间花浮影就下定了这种决心。 如果知道，他简直要举双手赞成。 这种聚少离多的日子，也真的是够了，如果不是看着花浮影没毕业，他早就先xxx，再ooo，就像磁带正反面一样，翻来覆去地品味。 至于父母说不毕业就不准圆房之类…… 他从！没！有！听进去。 所以，等花浮影出现在门外的时候，他简直是目瞪口呆，喜从中来。 “你……”他手里还拿着钢笔，看着面前的女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花浮影狠狠刮了他一眼，都是你！害得我在全家面前丢脸！这笔账我记下了，以后再给你算！ “不是听到有人小狗一样在这边哀嚎，你以为我想假期不结束就回来？”她没好气地说：“安排个职务。” “什么？” “我说，安排个职务！”花浮影再次狠狠瞪了对方一眼，脸上却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天知道她说出这句话来，心跳得有多厉害。 他会不会拒绝？会不会觉得我没用？他做的都是这么大的事情，我能跟得上吗？ 秦远峰只愣了一秒，立刻笑了出来：“秘书。” “啊？”这次轮到花浮影愣住了。 “秘书啊。”秦远峰伸手拉住了对方的手，柔柔滑滑，真是舒服：“这个职务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 “你看，以后我走哪里去都能带着你，咱们可以天天在一块儿培养宝宝……不对，培养感情。多好的职务。” 花浮影咬着牙跺了他一脚：“……你刚才乱说什么……” 一不小心说出真心话了。秦远峰干笑几声，拉过对方的手，手痒了好几下要不要抱住，但是忍了又忍才按捺下来。 上次亲个嘴都被打了一巴掌，要抱一下对方要这么顺势地，下意识地抬抬膝盖…… 想起来就一背冷汗。 “以后，你的职务就是跟着我，我去哪你去哪。不得离开方圆一米之内。要不我不给你工资。”他拉着对方的手坐到沙发上，狗腿地坐到旁边，笑着说。 “稀罕。”花浮影哼了一声，脸上却带着笑容：“我申请了保留学籍，但是不在学校。” “嗯。”秦远峰哪有心情听这些话，看着半边青丝垂下来，脸上荡起两个梨花酒窝，犹抱琵琶半遮面，不仅再一次回想起上次唇齿间美妙的触感。 第331节 “去做啊？”花浮影笑着看着自己面前高大傻愣愣的男子，看着他出神地看着自己，脸不由自主地就红了起来，微微别过去，编贝小齿轻轻咬着红润地几乎要滴出水来的嘴唇，再加上那种欲拒还休的朦胧滋味，秦远峰差点就直接亲上去了。 不是他不想，而是一句更诱惑的话提醒了他。 去做啊？去做？做？做什么？ 他干咳一声：“岳父说，毕业之前……” 才说一半，腰上就传来一阵剧痛，花浮影咬牙切齿地死死拧着腰肉，这次真的是下了死力。 心有灵犀一点通，秦色狼刚说出口，对方就知道他说的什么。 “……我辍学，你去学校给我办啊！你在想什么！我警告你，你，你可别胡思乱想。” 原来是说这个啊，秦远峰大所失望，顿时没有了动力，靠在沙发上：“知道了。就没点福利？” “你……”花浮影气结，抓起包开门就走：“什么时候办好了，你再想这事。” 她留下了一个美妙的背影，以及一个在屋里傻笑的白痴。 重新拿起笔的时候，秦远峰简直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花浮影过来帮忙，他终于不再算孤军奋战了。 以往的他，就像风中浮萍，虽然来到了这个时代，但始终，他还有一颗未来人的心。 但是，一旦有了家庭，就多了一份牵挂，一份责任，真正找到活在当下的感觉。 写着写着，他停了笔。若有若思地看着满篇的字。 是啊……自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策划了，自己是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世界三大电子娱乐第一方之一，现在，只要结了婚，一切都是完整的了。 曾经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在那时候恐怕要做一个告别仪式，过去的自己，已经在他的记忆中慢慢淡去。 如今，他手握亿万美金，员工急速扩张，这是以前想都没想过的事情。 笑了笑，他发现，自己已经开始迷恋起这种生活来。 长长出了口气，他抓起电话：“道恩？是我，让杉森建，田尻智一周后来一趟香港，这段时间，让他们整理好所有的构思，我要……和他们好好规划一下这部大作。另外，你去一趟城市大学，帮我办一份辍学申请……没事，不允许的话，问问他们要多少钱。” 道恩在电话另一边瞠目结舌，老总这是怎么了？忽然这么士气高昂财大气粗的模样？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对方的声音继续说了下去：“第二，清算下公司的财务，你从明天开始，和我的新秘书彭杰开始主导和大陆的接触。” 秦远峰的声音已经冷静了下来，一时的兴奋，那是短暂的，在集体搬迁到上海以前，需要做的准备太多太多，而搬迁过后的工作，也数不胜数。 “第二，联系乔布斯先生。明天中午我和他共进午餐。” “第四，让人立刻去日本，寻找一家叫做snk的公司，这个公司不大，二百五十万美元以下，必须吃下来。如果实在找不到，去问卡普空的人，相信秦皇朝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道恩的速度却非常的快，当天晚上，一份盖章的通过申请就摆在了秦远峰桌子上。并且附上了一张字条，市场组的人已经开始赶往日本。 秦远峰拿着那份申请，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不过他并没有进去，而是走到了楼下，花浮影的屋子。 什么都没说，他拿着那份合约晃了晃，闻了闻：“好香。” “卤煮。”花浮影笑着说：“狗鼻子，进来吧。” 仿佛是知道他要来，花浮影已经在餐桌上摆了两个碗，两双筷子，还有外面几样切下来的烧腊。 “我会做的菜不多。可当不好秘书。”花浮影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之前那点小别扭早过去了，该撒的气和娇也撒了，她又不是蛮不讲理的女人，亲都亲了，手也牵了，再说没什么没关系，没答应…… 自从办公室的后宫之变之后，终于激起了女人最本能的争斗心。 当然，她自己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有的东西，是因为重视了，才会有斗争。 她也曾幻想过，如果让小峰哥去追别的女人会怎么样。 答案是，她自己好像有点接受不了。 秦远峰笑着看她：“走，买衣服去。你现在这身在公司，可不能再穿了。” 第0401章 乔布斯再临 “这位是？”乔布斯推了推刚配的精巧眼镜，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面前的东方美人。 女士束腰西装，下摆花瓣一样撒开，雪白的衬衣，却不是普通古板的女士衬衣，精巧的深蓝色蕾丝花边为黑白相间的单色调西装增加了一抹显眼而吸引人的亮色，头发不是东方人印象里顺直的模样，而是在发尾烫的翘了起来，有点古欧洲贵族波浪发的样子，却漆黑得如同绸缎一般，让人看一眼就难以移开目光。 一双轻描淡写的柳叶眉，虽然他不懂秋水的含义，但是此刻也能看出来这个最多十五六岁的女孩眼睛如同深邃的夜空一般迷人，瞳孔就像夜空中的星辰，透亮而聪慧，此刻被一层透明的眼睛挡在后面，含蓄地低垂着，隐藏在蝴蝶一般扑闪的，上翘而浓密的眼睫毛下，配上吹弹得破的皮肤，让他看了一眼就一不开眼睛。 “太美了……”他感慨地对坐在面前，笑得灿烂的秦远峰说：“简直是艺术品。请问，这是你的新秘书？你招收童工？她还没有十六吧？” 秦远峰的笑容被动凝固了，差点没被乔布斯卡死，轻咳了一声说：“这是我未来的妻子，东方人比西方人同龄显小。” 乔布斯叹了一口气。言不由衷地说：“真是……不去做明星太可惜了……” 你叹个屁的气？！ 秦远峰牙花子挫了好几下，才强忍着没把这老小子一脚踢出去。 看看那掩饰的神色，明显是说一朵好花插在了牛……插在了地上好吗？ 不过，这种念头消失地很快，他转头看了看花浮影，嘴角也忍不住翘了起来。 真的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花浮影平时穿得很随意，说起来，就像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衣着很普通，从来不要秦远峰带她去买衣服，护肤品用的是现在大陆流行的“百雀羚”，那种圆形蓝盒子的护肤霜，秦远峰看到这个牌子的时候差点都不敢相信，自己有生之年居然还有重新目睹这个品牌的时候。 偏偏就是这样，那皮肤嫩的白的让人嫉妒，他有时候都在暗想，是不是那个时候的国产还没有假冒伪劣一说？ 现在，他精挑细选的职业装一穿上，做了个护肤，再在花浮影百般不情愿之下烫了个头发，整个人直接就从刚出道的小甜甜变成了走红毯的范冰冰。 “秦先生。”乔布斯笑得也很愉快，他很懂礼节，自从知道花浮影的身份是这样的之后，目光就强忍着没有再看对方一次，而是笑着对秦远峰说：“真是没想到啊，两个多月前的一战，你能大败任天堂，实在是让所有人都意外。” 他哈哈笑着递过去一根雪茄：“现在欧美都在喊着狼来了，电子娱乐圈厮杀如此惨烈，更没有欧美企业敢进去了。” 他来的意思非常，非常的明显。 全球渠道商，现在根本按捺不住了，首发三百万台创世纪，英语版只有一百万台。比日本缺货得多，就是他今天过来秦皇朝，都看到贵宾室好几张熟悉的面孔，就算秦皇朝没日没夜地赶，但是生产线摆在这里，生产力度不够，再赶也赶不出来，而日本，需求量更为庞大。 作为秦皇朝和渠道商的桥梁，他等于变相地巩固了自己的人脉，渠道商分的一层他可能还不在乎，但是，他却敏锐地着眼到了另一个地方。 那就是作为可写录卡的录制点。 现在，几乎是每一家电脑公司，商场，大型游戏厅，都免不了会有一台永远作为特殊用途的，打着秦皇朝熊猫logo的电脑。每天，都有不少青少年在电脑前准备刻录，为此，许多地方还特别增加了一个职位。 这些，秦远峰没看到，他却是一路看过来的，光凭着电脑刻录，遍布欧美的写录点，他就再也坐不住了。 “秦先生，我还没恭喜你旗开得胜。想必用不了多久，主机市场就在向你招手了。” “是啊……只是我们和next的合作就到这里结束，太让人遗憾了。”秦远峰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 这次，轮到乔布斯的笑容凝固了。 现在最小心眼的董事长是谁？ 非这位最年轻达到第一方的秦皇朝董事长莫属。 他可不是一步步走上来的，而是凭着无限的先知，一步步堵死对方的路走到今天，报仇绝不过夜的他，对于盯着自己的女人品味了半天的乔布斯，心里早就一大股怨气。 和next合作是肯定的，钟晗在美国还需要对方的照应，但是……适当恶心恶心这位苹果巨子，那也是必须的！ “咳……”乔布斯干咳了一下，心里简直想抽对方以及抽自己两个巴掌。 “我本来是很想和乔布斯先生合作的。但是，一则，我也没想到雅达利事件经过了乔布斯先生的手。这样会给乔布斯先生的心理产生无法预估的伤痛。”秦远峰把玩着那根雪茄，却并没有点燃，满脸都是“我在为你乔布斯考虑”的诚挚神色，叹着气说：“二来，我也知道乔布斯先生工作很忙，next刚站稳脚跟，恐怕没空搭理我们这些耗时又不赚钱的娱乐工作……” 你信不信我把雪茄塞你嘴里？！ 乔布斯愣愣地看着秦远峰，这种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太炉火纯青了吧？ 电子娱乐不赚钱？任天堂几年就快赶上索尼几十年的步伐了，盈利从百万美元的花札产业一跃成为十几亿美元的巨头会社，比索尼差几亿美元的纯利而已，你刚刚成为第一方，三百万台创世纪销售一空，全球在闹着赶紧供货，渠道商都千里迢迢赶过来提货了，就差没堵在生产线外面，紧接着就是经济危机，这么好的发展机会，居然敢说耗时不赚钱？ 你还有没有一点良知？！ 还有什么叫做无法预估的伤痛？ 他很想站起来义正词严地驳斥回去：在美元面前，任何伤痛都不是不可以治好的！ “考虑了很久，我们决定和现在联络我们的渠道商继续合作，当然，乔布斯先生的帮手，我们会铭记于心，以后有什么需要秦皇朝帮助的，请尽管开口。但是，我们现在很担心乔布斯先生觉得厌烦，与其赶我们走，不如我们自己走……” 秦远峰的声音在继续，花浮影都听得咬牙切齿。 这个小男人……人前人后完全不是一个样啊……自己面前是人，对方面前根本不是人！ 她好歹学习了快两年的知识，差的只是实践，她如何不清楚乔布斯来是为什么。 “您觉得呢？”秦远峰满脸诚恳地看着乔布斯，诚挚地问。 乔布斯嘴唇抖了好几下，手中的雪茄也动了几次——他在犹豫要不要真的把雪茄塞进去。 “哈哈哈……”终于，他放弃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笑了起来，只不过笑声干得就像刚脱水的海绵。 “秦先生太爱说笑了，你的幽默感真是无可比拟……”他笑着圆着场，心里却差点把面前的人死死捏住喉咙，狂喊着快把写录点都给我交出来！ 全球的写录点啊……如果这些都换上了next的电脑，这个知名度简直不需要任何广告都能打出去。 “是这样的。”他强忍着满肚子的鬼火，笑着说：“我们打算和秦皇朝开展深入合作，在硬件方面，我们两家可以共同开发一些大家感兴趣的项目。” 他笑着颔首道：“秦先生，恕我直言，电子娱乐，尽管不完全算在电子业里面，但是带了电子两个字，就代表着它必定是一个硬件技术更新非常快的行业，而秦皇朝并不是一个擅长做硬件的公司。确实，横井军平加入了你们，但是然后呢？” “贵公司并没有一个团队，就算横井先生再厉害，他的点子底下的人要花一倍，数倍的时间去完善，他就是神也改变不了现状。” “并且，硬件开发一旦拖下去，那就是无底洞，我相信秦先生已经有所体会了。”他带着诱惑的声音说：“如果……我是说如果，next愿意派出十名精干的技术指导，人事档案落在秦皇朝底下？” 秦远峰眼光微微一亮，确实，这是大实话，兵和将，脱了哪一边都不行，徐翔现在还不如横井军平，就算即使差不多，但是横井军平的优势在于他浸淫电子娱乐近十年的开发理念，见识过这一行从无到有，从有到强的转变。 这些理念，会融合到他的硬件中，也就是说，他比现在任何硬件大师都更清楚，什么硬件才适合“游戏”，而不是适合“电子”。 这是他必须招到横井军平的原因。 将有了，但是次一级的队正级别，却一个没有。 如果有了next的公司支持，那么秦皇朝再安排中国刚毕业的大学生学习，培养出来的，就是真正属于中国的“中国首批电子娱乐业硬件设计师！” 乔布斯笑着看着他，他是做足了功课的，这个条件，秦远峰应该很难拒绝。 “非常美妙。”秦远峰沉吟了片刻，想了想，笑着说：“但是ibm，苹果这几天都打过电话，打算等本公司搬到上海之后，着手建立正式的双方合作研究所。” 他笑着叹了口气：“还是怕next太累啊……而且心中又藏着当年对雅达利的痛苦……乔布斯先生，不要勉强啊……我们也不想得到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合作伙伴。” 乔布斯差点骂脏话了。 我他妈说了半天，我要什么你都没问，现在ibm和苹果怎么跳出来的？！ 第332节 第0402章 最终决定 “乔布斯先生，你当时说过合作结束就没有下次。现在我们很难分辨你的真心……与其如此……” 秦远峰摇了摇头，叹着气站了起来，眼角看到埋着头的花浮影嘴角的笑都快憋不住了。 他背着乔布斯，用力瞪了对方一眼，清了清嗓子：“日后再议吧。乔布斯先生，你能因为心中往日的痛苦答应合作，也能因为这份痛苦切断合作，那……” 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他回头一看，乔布斯还是笑着，但是下面的话却是从牙齿缝里飘出来的。 “我……一点都不！痛！苦！” 让这个该死的痛苦去他妈的鬼吧！只要是个商人，或者说是个正常的人，现在都知道怎么选。 他根本没有想到创世纪会大败gb，更没有想到可写录卡带来这样的风潮！ 而这一切，联系它们的，叫做计算机！ 握住这一块，next反超苹果，他相信绝对不是梦！ 怎么可能放过它？！也更不可能放过他！ 秦远峰转过神，叹着握手：“真的不用勉强……” 乔布斯咬牙切齿地笑道：“我真的不勉强……” 秦远峰发誓都听到对方磨牙的声音了。 差不多了，他怀疑继续吊下去乔布斯会冲上来咬他一口，尽管这不太可能，不过对方牙齿真的挺白的。 “给我可写录点。”乔布斯也演不下去了，两人的演技忽然变得拙劣无比，不……或者是潜藏利益太大，让双方都没多大耐心。 刚合作完，又没有深仇大恨，摊开说就是。 “我给你next的人，和……”乔布斯狠了狠心，深深看着秦远峰：“微软的渠道！” “我相信你知道这个公司。”他沉声说：“他们是一家新贵，但决不可忽视的新贵。85年，他们真正崛起，86年，总裁兼董事长盖茨先生成为电脑业第一位亿万富翁，他们的软件开发技术业内顶尖。而你的新主机，和第三方开发的软件，以及后续主机的升级，对应软件的兼容问题，秦皇朝并没有这方面的软件专家。” 他握了握秦远峰的手：“相信我，你需要他们。盖茨先生，是我的挚友。我可以为你们牵线搭桥，或许……可以成立一个你们和微软的研究中心。” 秦远峰心加速了起来。 这个公司……日后可是大名赫赫，世界首富，并且是他日后潜在的竞争对手。但是，秦皇朝确实缺少厉害的调试软件师。 就在这时，他感觉腰上被什么捅了捅。 不用回头都知道，花浮影默默地用钢笔碰了她。 他暗暗点头，朝乔布斯说：“那好，我希望建立一个单独和next公司的研发中心，一个软件研发中心，我会让美国的钟先生和你联系，和微软的事情，由他负责。” 乔布斯终于松了口气，看了秦远峰半天，忽然淡淡地笑道：“秦先生，你真的很恶劣。” “多谢夸奖。”秦远峰笑了笑，和花浮影一起走了出去。 “有什么想法没有？”他笑着问走在自己身边的对方：“是不是觉得你男人特帅？” 花浮影正在想事情，听到这句话抬起头就是一记眼刀：“我警告你，你要再不吃晚饭光喝咖啡，咱们就分手！” 秦远峰愣了愣，分手这个词，她可是第一次说！ 这代表着她肯定两人在交往？ 以前可总是不拒绝不肯定啊！ “好！一定！”他笑着拉起了对方的手：“现在……” “现在，放手。”没想到花浮影一点面子不给他留，冷冷地说：“现在，你是在你的公司，你的影子出现在哪里都会有无数的人跟着，你如果不想让人以为我是……那你就离我远一点。” 苦逼啊……天底下最苦逼的事情就是自己的女友明明在旁边，而且还是终于牛郎织女一样聚在了一起，对方却让你离她远一点。 “没一点福利？”他苦着脸问。 花浮影狠狠瞪了他一眼：“我是来学习的，不是来和你谈情说爱的。” 可是我宁愿让你来谈情说爱…… 这句话他不敢说。 “我没有本事之前，请你像一名普通秘书那样看我。”花浮影认真地说：“我不希望任何人说我是玩弄你的感情上位。” 秦远峰呆呆地看着现在的花浮影。 变化……好大…… 他从没想过对方开始上班，真正接触到自己的生活，会是这种模样。 他想过很多，或许会温柔，或许会撒娇，或许不懂干脆跑家里自己养着就是。 但是绝对没想过对方是全心全意投入，为了这份工作放下了其他。 他不知道，花浮影自从明白他做的是什么，清楚地听完大牛和他欧美一行之后，心态早已有了变化。 他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做了这么多？自己隔他有这么远？自己还能不能赶得上？ 她不会当金丝雀，也不愿当金丝雀，心中埋藏很深的自尊心，在那时候就被激了起来。 她来了，但是只是以秘书的身份，也许可以在没人看到的时候给秦远峰这条尾巴都翘起来的狼狗一点福利，但是绝不是以秘书兼女友的心态来上班。 秘书就是秘书，没有其他。 “你真帅。刚才。”看了很久，秦远峰才傻笑着说：“妻若如此，夫复何求？” 花浮影嗤笑：“你的标准也太低了吧？” “……求玩弄……” 滚字都冲到了喉咙眼，花浮影咬着嘴唇死死瞪了他一眼，根本不理他扬长而去。 “明天早上，我带你见一个人。”秦远峰的声音远远飘来。 看着对方的背影，秦远峰笑了，自尊心啊……真好，自强，自信，才有自尊，否则这份自尊就是苍白的。他明白花浮影的心情，她从开始就和他吵架，那时候大和抚子就说过，这个女孩绝对有着深深隐藏的高傲自尊。 这样多好……能陪我走过最孤独的创业阶段，以后我才不会找别的女人来取代患难之妻。 他笑了笑，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看样子，明天又是大晴天啊……” 第二天，尽管昨天花浮影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留，但是却准时地来到了办公室。 “秦董。”她轻轻低头，露出一抹雪白的脖子，秦远峰差点就趴上去嗅两口。 憋人……太憋人了，这两年精子都不知道死多少了，您快点给我个痛快行不？ 上有父母压着，要等毕业，下花浮影自己不干。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努力…… 收拾了下心情，秦远峰皱了皱眉：“叫这么生分干嘛，叫小峰哥。” “这是在公司。”花浮影寸步不让地说。 秦远峰一阵无语，郁闷地叹了口气，正了正脸色：“今天的事情你要牢牢记下，以后每次我见了谁，和谁说话，我不会再提醒你。什么事重要，什么事不重要。必须你自己分清楚，事无巨细，这是你的分内工作。还有一个工作就是我的日程表，一位称职的秘书就像经纪人，更要学会处理突发情况。” 他干咳了一声：“这是其一，另外一项工作是负责我的饮食，睡眠。如何让老总吃好，睡好，玩好……” “啪”花浮影手中的本子差点砸到了秦远峰的鼻子，冷冷地说：“流氓，我要辞职。” “求别辞……” 开了一会儿无伤大雅的玩笑，门被推开了，杰克走了进来。 花浮影看到他的第一眼，真的就愣住了。 “这……”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微张着嘴尽量按捺着自己心中的震惊。 “认识吧？”秦远峰笑着抬了抬下巴：“杰克·特劳特，我想你看过他的书，他的书应该是必修课，另外，到处报纸都有他的遗照。” “那是排版照，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这个幽默很失败。”杰克坐了下来，朝着花浮影点了点头，以他的情报网，早就知道，再美的人，也分碰得和碰不得。 “三井明忠答应见面，他想挖我过去。”杰克戏谑地拿出一个牛皮纸袋丢在桌子上，旋转着飞到秦远峰面前：“他说三井财团现在局面不怎么好……噢，不，不仅仅是三井，六大财团……不对，是整个日本局面都不怎么好。” “上周股市创造了十年新低，这周再跌，就准备崩盘。不知道多少股民都在疯了一样抛售股票，越大的企业受创越重。”他目光微闪，笑着说：“高兴吧，索尼净亏易经超过纯利的三十亿美元，他们根本没有功夫来问你，现在整个索尼都是一团乱麻，人心浮动。任天堂也好不到哪去……” “你答应三井没有？”秦远峰解开牛皮纸袋，随口问道。 “怎么可能？”杰克抬头朝花浮影笑了笑，竖起一根指头：“一杯咖啡，谢谢。” 秦远峰脸上肉跳了两下，看着花浮影立刻点头去倒咖啡，咬牙凑过头去低声说：“老头，你知不知道她是我的女人。” “但是她现在站在秘书的位置上。”杰克不以为然地点上烟：“你想让她变成金丝雀还是雄鹰？答应她来就该让她适应，噢，秦，这一点你让我很忧郁。就算我的亲儿子，我也照样不会给他一美分。” 第0403章 攻城掠地 秦远峰语塞，瞪着眼睛说：“我护短行不行？” “ok，ok。”杰克摆手示意失败，朝他手上的资料抬了抬下巴：“这是我列出来的公司转移重心必须要注意的事项，你不用细看，我三个小时后的飞机，连夜写出来的，先给你说一下。算是这次项目的售后服务。” 咖啡轻轻放在桌子上，杰克抬头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谢谢，美女。” 秦远峰牙齿磨了好几个来回。 “第一，当地政府，我相信你已经打点好了。”不等他说话，杰克接着说了下去：“你要做的，第一个就是看好地皮。” 想了想，他有些不耐地摆了摆手：“算了，不用细说，无非那几样，生产线，场地，还有立刻和当地劳动部门联系，准备大力招人。我相信这是政府给你开绿灯的条件之一，恕我直言，秦皇朝现在人手太少。” “你的心很大。”他淡淡地品着咖啡，就像说话的对象不在他对面那样：“我建议立刻召开董事选拔大会，将公司日后的方向告诉他们。你申请了频道，被驳回。但是却给你保留了报纸和杂志。显然大陆是想一步步看效益，中国正处在一个变革的时刻，你回去就算有人给你顶着，你的压力也绝不会小。” 他放下杯子，认真地看着秦远峰，丝毫没顾忌一边的花浮影，手指轻轻敲着桌子，沉声道：“现在，是秦皇朝的一个大机遇，也许一年之内看不到收获，但是我保证，三年内，绝对会为你带来想象不到的丰厚利润。” “这一切，都建立在你必须首先给中国电子以及电子娱乐圈带来看得见的改变上。” “联系学校，用报纸杂志打响名声，落实生产线，这是你现在最需要做的三步。三步之后，就是等……”他两只手十指交叉放在一起，两根大拇指习惯性地搓了起来，沉吟了很久才说：“你真蠢，真的。” 花浮影推了推眼镜，杰克，她自然听说过，认真学习的没听说过这位的大名那才是奇事。 不过……听到杰克这种实力派这样说他，她心里却莫名地不开心了起来。 秦远峰收敛了笑容，只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沉默了几秒，才说：“我不觉得，真的。” 杰克摇了摇头，靠在椅子上：“你好好做你的改革标兵就可以了……杂志，报纸，这些政府绝对会给你。而且税率肯定会有调整，并且还会给你一块相当不错的地皮。” 他微微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苦笑道：“现在呢？你干了什么？你迫不及待地抛出了文化战争的主题……你知不知道，这个论题论题有多么大？从人有精神开始，历史上，真正写出这个字眼的人，渺渺无几，但是熟悉历史的人，都会发现，它无时无刻都在发生。” 第333节 “记得欧洲神权超过皇权吗？”他挪揄地说：“这就是精神的胜利。这种无形之刃，防不胜防，中国刚刚开放，现在不注意，就晚了。你提得很是时候。但是，这句话，不该由你说出来。” “你知道这会遭来什么吗？政见不同的另一方的暗中阻拦，这种阻拦同样很隐晦，也同样致命。”他长长出了口气：“秦，任何改革的时候，都必定会出现几个派别。他们缠斗许久，只有到最后才能分出胜负。这说明什么？” 他认真地看着秦远峰：“这说明……两方的实力都相差无几。” “你靠向改革派，改革派有贵国的实权派，别人难道就没有？如果没有，凭什么相持不下？”他用力摇了摇头：“秦，这个世界上的道理，永远不是用嘴巴说出来的，而是用拳头打出来的。这是铁则，放之四海而皆准。” “你回去会得到大力的支持。同样也会受到同等程度的阻碍。我敢保证，一定会这样。”他看着秦远峰的眼睛，认真地说：“文化战争的提案，无论哪个官员都可以提，就是你不能提。这一点上，你蠢透了。” 秦远峰没回答，其实，杰克不知道，还有个更典型的精神倾销例子。那就是美国对韩国。 这一点，也许去过韩国的人都有很大的体会，最普通的表现，就是很多单词韩国根本就是直接用韩译音拿来用。出现在各种年龄段的人口中。这样下去，会让人民对美国有怎样的观念？ 为了摆脱文化冲击，精神阴影，韩国把汉城改名为了首尔，可惜，他逃过了自己宗祖国的压力，又被另一个更强大的对手缠上了。 “让中国发展有什么不好？”花浮影忽然咬着嘴唇开口了：“难道要等列强打上门来吗？” “这里不是秘书插嘴的地方！” 没想到，下一句话，不是杰克说的，而是秦远峰说的。 花浮影愕然看着脸色和平时完全不同的对方，还是那鼻子那眼睛，却罩上了一层不容置疑的寒霜。 “花秘书，我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的职位。”秦远峰没有说完，而是看着对方严肃地说：“从来没有秘书可以代替董事长决断。尤其是你刚出校门的现在。” 杰克惊讶地看着他，眼中的赞许一闪而过。 花浮影愣了很久，一个深深的鞠躬：“对不起，董事长，我多话了。” “没有下次。”秦远峰硬着心肠，却不敢看对面，语气一点都没变，淡淡地说：“你要做的是学习，在秦皇朝没有一丝股份。还轮不到你参与决策。” “是……”花浮影死死咬着嘴唇，红润的嘴唇都被她咬得有点充血，重重地答应了一声。 语气里，有不甘，却没有不满。 杰克在花浮影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竖起了大拇指，秦远峰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笑了笑说：“不用多说，我的公司，我自然会把持。当初我敢放着索尼的人冲进我的公司，现在我照样敢自己挑起这场不见硝烟的战争。” 杰克看了他许久，点了点头：“希望你能胜利。中国的事情，我拒绝进入，实际上，你是我接的第一个中国单子。” “你会回来的。”秦远峰笑着说：“放心，我既然敢站出来，就自然有信心摆得平。没你想的那么难，事在人为而已。” “哦，对了，你的股份降到1.5%。”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随意地说。 “fuck！”杰克顿时跳了起来：“为什么！你这玩笑真烂！” “因为你不支持我。而你是公司的小股东。而且是为秦皇朝定基调的人，我们不能意见相左。”秦远峰翘着二郎腿，把椅子转了过来，背着阳光的他，声音就像一块黑铁一样坚硬，带着坚决的味道：“杰克先生我不是在开玩笑。这件事，我要得到公司的全力支持。任何反对的人，都是站在我这个手握51%股份的董事长对面。” 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铁血的味道：“政见不同，就是异己。” “为此，我不惜砍掉秦皇朝一半的人。直到剩下的人全都答应为止，哪怕只剩下十个人。” 杰克不笑了。 他深深看着对方：“那你的公司做不走了。” “这就是集权的好处。”秦远峰笑道：“现在，我就代表了秦皇朝。其他人没有任何人是不可以更换的。” 房间里沉默了，许久，杰克才耸了耸肩：“看，对不对？秦，我早就说过你是下一个山内溥。” “其实股份我不在乎，我只是反对你现在提起文化战争。” “其实股份我也不在乎，我只在乎我和我的董事是不是一条心。” 杰克摊了摊手：“ok，ok。不谈这个话题。你放心，就算我不看好这次你提出的提案，但是对公司的定位，对公司的改组，我也是会全力去做，噢，都在那个袋子里，我劝你最好及时召开董事会。免得人心越拖越散。” “放心，你很快会回来的。”秦远峰终于笑了，挥了挥手：“杰克先生，再见。” 杰克走出大门，却转头竖了个中指：“1.5%的执行总监？秦，你是我见过最抠门的董事长。” 秦远峰也吝啬地一个中指回过去：“干了半年还天天满世界跑就要1.5%，你是我见过最贪心的执行总监。” 杰克走了，秦远峰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那里，一架飞机正从天幕上划过。 他有绝对的信心，一定可以赢！ 杰克担心，是基于一个方面。 那就是，他根本不知道历史！根本不知道中国这次改革力度有多大！领导信心有多坚决！任何阻挡改革道路的，都被那位三起三落的老人全部拉下马，要说铁血，这才是真铁血！ 这次改革，必胜！ 他秦远峰站队，绝对没有错！ 他要做的，就是在回国第一款作品出来之前，顶住上头的压力，并且，用第一款作品证明秦皇朝的价值！ 证明……秦皇朝确实有参与这场国际游戏的价值！ 不管是皇后，还是皇帝，或者马车，象，马，这场棋局，根本没有棋手一说。全球任何国家，都是上面的棋子！ 这是一个以国家为棋局的棋盘，要想上阵，首先就是告诉国家，我可以代表你们，我更可以在这盘棋上冲锋陷阵！ 路还很长，但是第一步，他决不能丢失领导给出的第一个信任。 失去这一次的信任，下一次……恐怕渺渺无期。 这才是他立刻召见杉森建和田尻智的目的。 口袋妖怪，普通的红，绝对不够在这场棋局上出场。 当它红得，成为全球下一代的谈论主题，每天下课一群人，甚至老师都加入交换精灵的时候，秦皇朝，才算真正向中国交出了自己的请战书！ 而能不能上阵，都是要看这款作品在对手那颗棋子那里有多红来决定。 他深吸一口气，眼睛更加明亮，并且充满战意。 保守派……不管你们来的是谁，老子都顶下来了！ 这一次……中国，我会尽最大努力，让它攻城掠地！ 第0404章 董事会（一） 这个棋盘上，站立过很多公司。 美孚，微软，壳牌，三星，任天堂，索尼…… 如今，他也想站上去，不为别的，为了自己最大的梦想，也为了正在蜕变的祖国。 当初，没有一个企业能做任天堂，迪斯尼，索尼这些巨头的一合之将，但是现在，秦皇朝横空出世。将成为一道万里长城，死死拦住这些人的攻击。 他明白，单单一个游戏，绝对不行。 这是以点带面的长期计划，游戏，只是出发点。它要带动的是歌曲，唱片，动画，漫画等一系列相关行业。 他狠狠捏了捏拳头，发出“咔咔”的脆响。咬牙说道：“给我联系日本著名第三方，三天后，请他们秦皇朝观礼。snk的社长，如果他们愿意归顺，高堂良彦必须本人到场。” “如果不愿意，准备挖人。挖成空壳，再丢给高堂良彦。我觉得卡普空会帮我们一把，他们早就是不死不休的死敌。” “发出邀请函，邀请索尼，任天堂，世嘉的人来到。” “立刻联系公司部长以上的人，让他们来开会，并且做好准备，三天后，秦皇朝分配股份。” “是。” 秦远峰点了点头，拿起衣服准备走出去。这太自然不过了，吩咐完秘书，他忙就是，自己事情太多了，这三天，最后敲定之前定下来的人，绝对是忙成人间地狱的惨状。 不过，他却停下了脚步。 好像……有哪点不对？ 好几秒，他才反应过来。 卧了个大槽…… 他干咳了一声，扯出一脸假笑，走到花浮影身边，试探着牵了牵花浮影的手。 “啪”被拍开。 “董事长，请自重。” “还生气？”秦远峰笑着牛皮糖一样牵她的手，拍开，再牵，再拍，还是牵。 最后对方放弃了。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就在秦远峰搜肠刮肚地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花浮影忽然开口了。 她的声音很平静，没听见生气的味道，当然，也算不得好。 “我没事。”她淡淡地说：“其实，我早就预感到我会出错，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快而已。” “其实也不算错……” “错了就是错了，刚才我确实不该插话。这不是我分内之事。而且你说的很对，我对秦皇朝没有一点功劳，却恃宠而骄，那些老人看到会怎么想？” “我不是这个意思……” 花浮影坚决地摇了摇头，认真看着他，声音忽然柔软了很多：“是不是感觉我变化很大？” 秦远峰没回答。 “是的，我也觉得我变化很大。”她轻轻一笑，仿佛雨后梨花，低声说：“真是奇怪……我只是不想被你抛太远而已……现在，真正接触到了你的生活……才知道你有多忙……” “我以前是怪过你的，每天看不到人，现在才知道……每周见一次，真的已经不容易了……” 她雪白的脸越来越红，最后低低埋了下去，就像一只骄傲的天鹅，柔顺地低下了她的颈脖。 “真正接触到了，有没有迷上我？”秦远峰笑嘻嘻地说。刚才的那点小尴尬，早就不翼而飞，最重要的是，他觉得他做的绝对没有错。 花浮影咬着嘴唇瞪了他一眼：“董事长……” “请自重，我知道，我知道。”气氛太好，秦远峰的手偷偷环上她的腰。对方居然没拒绝！ 将香软的身子搂进怀里，他差点老泪纵横，该死的开放，你倒是快点开好不好！接吻，拥抱，这些以后再正常不过的情人间的亲昵，现在怎么就这么难呢！ 两人久久没说话，花浮影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一次没拒绝他，而是顺势把头埋到了他胸口上。 “拜托你一件事……” 许久，才听到一个柔柔软软的声音，羽毛一样从胸口中那一片乌黑的绸缎中飘出。 “恩，说。” “……以后我做错了，别给我留情……我不想做金丝雀……”花浮影抬起头上，秦远峰有一瞬间的愣神。 第334节 那一张足以做影星的脸上，没有笑容，除了一丝因为过度亲昵带来的红润，更多了一丝显而易见的坚定。 “能配得上雄鹰的，只能是雄鹰。”她咬了很久的嘴唇，才用极低的声音坚决地说出这句话来。 秦远峰也收起了笑容，过了很久，轻轻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好，我答应你。” “而且，我不会给你股份。” “你要成为董事，必须自己去拼，自己去赚。”他捧起她的脸：“你和大牛不一样，之前是我想差了。” “咚咚咚……”就在这时候，门被敲响了：“秦董，有人求见。” 我屮艸芔茻！ 秦远峰只差没当场飙脏话，咬牙切齿地大骂道：“那个混蛋？！”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才听到一个谨慎的声音：“是我……” 大和信虎？！ 你来的真好……今天不扒了你的皮，老子名字倒过来写！ 不等他说话，花浮影已经站了起来，整了整衣服，犹豫了一下，帮他系了系领带，自觉去开了门。 不过，刚开门，秦远峰就知道他的主意行不通了。 大和抚子，抱着sam，正在门外饶有兴趣地打量花浮影的脸色，大和信虎西装革履地站在她身后。 “这位‘老师’。”秦远峰满肚子鬼火，磨着牙问：“你不知道公司不准养宠物！把nono丢出去！” “它现在叫sam。请尊重它的狗权。”大和抚子毫不吃亏地反唇相讥，一把带上了门，夸张地嗅了嗅：“弟弟。” “恩？” “去找找有没有刚出炉的避孕套。我闻到了浓重的荷尔蒙味道。” “……” 她是用日语说的，欺负的就是花浮影不懂日语，没把秦远峰气个半死。 “你敢找这次你就请别人收购去。”他冷冰冰地说。 “还真有！”大和抚子眼睛一亮，抚摸着sam啧啧地撇嘴：“秦君……你越来越不挑地方了。” “有事？” “当然……”大和抚子拉长了声音：“没事。” “听说秦皇朝要分派股东，我们特地过来捧场，方便知道以后我们好跟着谁混。哎呀……难道我们来得不是时候？”大和抚子抚摸着sam的毛，这条蠢狗顿时舒爽得一阵狂吠，歌声嘹亮充盈整个房间。 “或者……我们是不是该去居酒屋等，可能秦君会自己找过来，就像……” “你们以后跟着横井军平先生。”秦远峰一声斩钉截铁的爽朗大笑，顿时打断了大和抚子的话。心里差点没把对方撕成两半。 一失身成千古恨啊……说的就是他现在这种。 这件事他都忘得差不多了，实际上，他还仔细观察过大和抚子半年，那天晚上真记不得了，真的醉了是一丝感觉没有，他生怕对方抱着孩子来找他。 幸好，没有。 只是每次都是抱着nono来的。 现在被提起来，他立刻一身冷汗，又一出正宫和小三的戏码，但是这个小三，恐怕是属于武则天的类型。 “秦君真是善解人衣呢……”大和抚子微微鞠躬，角度选的非常美妙，一条深深的事业线晃得人扯不开眼睛。 花浮影嘴唇咬了又咬，才没有上去把秦远峰的眼睛挡住。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宽衣解带终不悔……好了好了，秦君，别那么看我，我都快看到你眼睛里的刀子了。”她又急又快地用日语说完，对着花浮影比了个飞吻：“花姬，我先走了，晚上找你聊。” 秦远峰火气冲天地看着这一对活宝姐弟出门，狠狠地对花浮影说：“再加一条，以后禁止这个女人进我的办公室！” “凶我干嘛？你的办公室还不是想让谁进就谁进。现在表什么忠诚。”同样酸气不小的花浮影想都没想就甩了个白眼回答。 深呼吸了几口，秦远峰这才平静下来。 生活简直就像是一个糖果盒子，可惜真他妈不知道里面哪一颗是过期糖果。 要是自己和大和抚子的“案底”被翻出来，他保证他父母立马会拿着菜刀飞到香港来。 “先去联系各位部长，三天后，秦皇朝第一届董事会，准时召开。” 这一则消息，随着一条电话线，发到了大洋彼岸。 “好的……当然……呵呵，秦皇朝评选董事长，我们自然会去捧场……” “嘟……”电话被嗯掉。上月景正有些出神地看着电话，石田三山坐在他身边，还有科纳米几位元老，都看着上月景正。 “呵呵……”上月景正笑了笑，靠到了椅子上，对着所有人摆了摆手：“大发展的时机到了……秦皇朝第一步就是分封董事，秦君的放权，会让秦皇朝从他独立支撑变成了一个名将的培训基地。” “一个人的企业做不长久，没有人是神仙，他就算全天做，都只有二十四个小时。”他目光移向了窗外，那里，一只小鸟正跳到一朵鲜艳的花蕾上。 “真不知道……等日本经济危机局面稳定……索尼，任天堂有能力看向海对岸的时候……他们会看到一个怎样的怪物……”他有些出神地喃喃自语。 石田三山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良久才问：“那我们去不去？” 第0405章 董事会（二） “去，为什么不去？”上月景正收回目光，看着所有人，凝重地说：“各位……索尼这个季度已经亏了几十亿美元的账面资产……是他们年纯利的一倍以上……他们家大业大，亏得起，就算亏不起，卖固定资产都能维持几年。我不想提醒大家，现在是经济危机之中。fc市场接近饱和，要想科纳米稳稳度过这一关，秦皇朝必不可少。” 他叹了口气：“不只是我，恐怕所有社长都会这么想……这次经济危机……对比的是中国的改革开放……不管你们有什么心思，都给我按下来。现在，度过经济危机是第一位！不管他以前是不是敌人，你们只需要知道他是独一无二的掌机商，第一方就可以。” “准备一份厚重的贺礼，明天一早前往秦皇朝。再准备两份轻一些的，看看后天是谁主导生产线。并且生产线归于哪位董事手下，和他们打好关系。” 同时，索尼，中钵良治冷冷地看着面前的报告。 亏损，亏损。赤字，还是赤字。 整整两个月，没有听到一个有利的消息！ 几十亿美元的账面亏损，尽管是股市的无形资产，已经足够让所有人心中滴血。 对比的，却是利用汇率杠杆赚了一亿美元，随后立刻重心转移，一切都完美的如同小说的秦皇朝。 刚才，收到秦皇朝后天分封董事的消息。 “秦远峰……”他喃喃念叨着这个名字。 已经没有多少恨意，因为这种恨意已经融到了骨子里。 “我们……小林君，久源君，和你……终有一场大战……”他的目光越来越冰寒：“不把你彻底打出这个市场，89年的耻辱，索尼无法清洗……” “等着……我们会静静等着你的归来……索尼主机发售的那一天，就是我们决战的那天……” 三天后，秦皇朝门口，人潮如堵。 数十辆车，整整齐齐地在门口排起了车队。流利的英文充当着双方交流的桥梁，一位位平时只能在电子类报刊上看到的人物，此刻穿着笔挺的西装，根本没有在日本不可一世的傲气，笑着出现在了这里。 南梦宫，科纳米，因为最终幻想3售罄而名声鹊起的史克威尔，tecmo……日本叫得上名字的第三方，此刻，几乎一个都不少。 而叫不上名字的，更是一大堆。他们都跟着秦皇朝业务员的指引，朝着大厦内走去。 “上月君哪。”一位老者，拄着拐棍，笑容满面地走到了上月景正的面前，两人笑着握了握手：“您也接到邀请函了啊。” “中村老先生。”上月景正辈分比这位南梦宫的掌舵者小了不少，微微鞠了一躬：“那是当然，这关系到无数第三方以后几年掌机市场的风向，我看哪，就算秦君不邀请，也有大把的人赶着过来。” “哈哈，是啊，请。” “请。” 两人就像两位老朋友一样走了进去，一路谈笑，中村雅哉笑着对接引他们的业务员说道：“すみません、何時から始まりますか？” 业务员一脸疑惑，他身边的秘书立刻翻译道：“中村社长是问，大概几点开始董事大会？” “还有半个小时，中村先生。”业务员立刻恭敬地回答，但是同时，腰杆挺得笔直。 他胸口秦皇朝熊猫logo的胸牌，在大厅的灯光下闪闪发亮。 这些人，都是因为我们公司第一次董事大会来的！我们是这个公司的一员！ 中村雅哉笑了笑，拍了拍业务员的肩膀，继续用日语说道：“他不懂日语，呵呵……这还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日本第三方，云集海外第一方的总部……” 上月景正感慨地看了外面十几个人，摇头笑道：“谁能想到，秦皇朝就是在这栋小楼里，做出了一个第一方……不属于日本的第一方……现在想起来，真是梦幻一般……” “不管如何梦幻，我们现在都是这艘梦幻小船上的一员。”中村雅哉老脸上没有微笑以外的表情，手往外抬了抬：“看到那个英俊的小伙子了吗？个子最高的那个……呵呵，大和基板，以前世嘉手下一条份量极轻的生产线……两年来翻了一倍规模，不过……” 他昏黄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他之前都站对了队，可惜……却错了最关键的一步。” “现在，他是秦皇朝手下第一条海外生产线。”他笑着又指了指：“看，卡普空的冈本吉起……卡普空没有在创世纪发售游戏，现在却派了冈本吉起来观礼。其中意味，耐人寻思啊……” 上月景正淡淡地笑了笑：“还不是看到我们赚钱赚到手软，忍不住了而已。” 中村雅哉点了点头：“经济危机到来，太多的第三方都需要创世纪这条财路，为了公司存亡，他们不得不来到这里。秦皇朝能不能抓紧这个机会，真正稳固自己的战果。我很期待啊……” 到处都有类似的话语，这批日本顶尖的游戏开发商，三五成群，笑着朝着楼顶走去。那里有一个大厅，足够坐下一百多号人，秦皇朝的首次董事会，就定在了那里。 顶楼，不止这些人猜测着秦皇朝的行动，而秦皇朝所有部长级以上管理，此刻悉数到齐。 对比起楼下的八卦，猜测，这里的气氛很诡异。 没有一点声音，每个人都正襟危坐，一股名为竞争的气味，从这不到十个人身上升起。 加贺昭三，横井军平，久保正雄，徐翔，郝胖，杰克的代理人鲍威尔女士，道恩，还有其他数位部长…… 每个人，心中是既悸动又忐忑。就在这种气氛中，他们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却都没有和他们坐一排，而是自觉地坐到了后方。 但是，他们却知道，后面的每一个人，目光都紧紧盯着这些人。 今天的董事，就在这些人里选出。 低低的交谈声，汇聚成如同一股小小的声浪，短暂的交谈后，全都安静了下来。 这场董事会，非常低调，会场只是普通的会场，也没什么横幅，最多摆了几个花篮，但是，在座的人，却没有一个敢小看这场低调的大会。 前方的十个人，其中会有一些，成为日后决定秦皇朝走向的电子娱乐业大佬之一，或许就是他们中的一人，掌握住这几年经济危机中创世纪的生产以及卡带销售。 换句话说，这十来人中的某一些，未来将会是他们的直属上司。 二十分钟后，一个人从后方走了上来。 “非常欢迎大家今天来到这里。”秦远峰西装革履，笑着走到了讲台前，他身后，还跟着一位翻译，立刻把他的话翻译成日文。 第335节 他微微鞠了一躬，看着全场所有的人，心中涌上一片难言的感慨。 是的，不盛大，没有金碧辉煌的剧场会议厅，更没有貌美如花的礼仪小姐，也没有丰富的礼品馈赠。 但是，如果现在任何一个电子业的人走进来，恐怕都会倒抽一口凉气。 这种惊叹，和这满屋子人看向前方十个人不同，那是震撼，因为在场的，全部都是如今被称为“朝阳金矿”的电子娱乐业个中翘楚。 这个看起来很朴素的会议室，一网打尽了几乎60%以上的第三方！ “各位来到这里，就是对秦皇朝更大的肯定。”秦远峰开口的同时，整间房间全部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一丝声音打搅。 “秦皇朝，发展至今已经有两年多。在这两年多的时间中，我们从一个校内企业，逐渐做到了这种自己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地步。为此，我很感谢各位的支持。”他意气风发，侃侃而谈，这个年代，也许在国内看来，上台演讲还是很不好意思的时，但是他从什么时候回来的？这简直和家常便饭一样简单。 他说的轻松写意，下面的第三方却不自觉地扬起一片苦笑。 是啊……你都不敢想，我们敢想吗？ 看到大家来找茬，我们只觉得这是一个有创意的公司，到火焰之纹章，是不错的公司，再到后来，根本一发不可收拾！ 谁能想到当年那个总资产几百万美金的公司，短短两年就到了他们头顶上。 “信虎。”一个角落中，大和抚子头都没有偏，轻声对身边的弟弟说：“你知道你和他最大的差别在哪吗？” 大和信虎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咬着嘴唇。 “目标。”大和抚子片刻才淡淡地说：“以及为了这个目标可以斩破万难的决心。” 她叹了口气，转头复杂地看着他：“可以简单地说，你不如他卑鄙，也不如他脸皮厚。如果你是普通大学生，这没什么，但是不要忘记，爷爷亲手将大和基板交到了你手上。” “我会好好学的。”许久，大和信虎才认真地回答。他的目光从未离开讲台上那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男人。 差距，这种滋味在心底慢慢滋生，现在站在这里的是他，这就是成王败寇。 第0406章 董事会（三） 他的目光，秦远峰自然不知道，他笑着继续说：“但是，公司越来越大，我身上的担子也越来越重。这几个月来，随着公司进入第一方的行列，我深深感到时间的不足。而随着秦皇朝规模的扩大，也自然有更多的功臣涌现，为此，公司急需一个稳固的领导班子。” “我想，大家都不是来听我废话的。”他的目光扫了一下下方，迎上前排十位部长灼热而期待的眼光，笑了笑说：“下面，就由我来宣布，公司股份的构成，以及，秦皇朝第一批三位大董事，六位小股东。” 在场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这可是关系着他们以后应该找谁不应该找谁，秦远峰显然是太忙太累，毕竟他不是机器。 “第一位大董事……”秦远峰没有打草稿的习惯，他这次只是向所有人通报一下：看清楚了，以后你们找他，由他想我汇报，否则事无巨细一起管，现在的秦皇朝已经不适合这种模式。 “制作出了秦皇朝第一部掌机，原秦皇朝旗下……” 他的声音，如同圣旨，全场甚至静的能请到清楚的回响。 “微星，技嘉研发小组组长，徐翔先生！” 坐在位置上的徐翔，长长舒了一口气，随即，立刻满脸红润地站了起来，迎接四面八方羡慕的目光。 没有任何第三方说话，这个人，他们记清楚了，接下来，他们要清楚对方握有什么样的权利。 “徐翔先生，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分配7%的原始股。同时，将负责秦皇朝生产线。”秦远峰的目光看过全场，徐翔站起来鞠了一躬，让所有人看清自己，压抑着极度的兴奋坐了下来。 这句话一出口，顿时，台下不少在加工的制造商，不动声色地交汇了一下目光。 这位貌不惊人的男子，就是秦皇朝原料的一把手了，他们默默把这个人的长相清楚刻在了心底。 “看清楚了吗？”人群中，香取敦子淡淡地问。 “看清楚了。香取女士。” “秦君打算低调召开董事会。等会儿他们肯定还有一番具体磋商，秦皇朝风向大变，开始转向大陆……”香取敦子沉吟着说：“准备一张一万美金的存折，等结束以后，我们一同去拜访这位徐君。” “啊？”身边的助手愣了愣：“香取女士，对方可是新人啊。” “但是他和我都是董事。”香取敦子不由分说地打断了他：“掌管生产线，汤浅以后和他打交道的地方多得是，不要因小失大，一万美元并不多。” 片刻的低声喧哗之后，就是绝对的安静。 这场大会，秦远峰的权利就彻底放下来了，他可以解放出更多时间去计划日后的工作，再也不用自己亲自去跑渠道。而在场所有人，也有了最直接的联络对象。 可想而知，紧接着的，就是大范围的招工。 这是秦皇朝决心往大做的实际表现！ “第二位大董事。”秦远峰清了清嗓子，对着眼睛几乎冒火的久保正雄微微一笑：“久保正雄先生。” “呼……”久保正雄丝毫没有掩饰，此刻的他，就像脱力一样，根本不管全场多少人，重重靠在椅子上，随后，大笑了起来。 无声的大笑，他的投诚，终于看到了最大的利益，就在全部人都不看好火纹对阵魂斗罗的时候，他毅然带领全gds投靠。投桃报李，秦远峰给了他一个喜出望外的答复。 之前他也想过，自己会不会得到。答案是会的，因为秦皇朝现在的骨干多是他当初带过来的人，不过这种事情，一天不落实，一天他能安心得下去？ 现在，心头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其他人还没道贺，徐翔笑眯眯地拱了拱手：“久保先生，恭喜。” “同喜同喜。”久保正雄毫不掩饰地哈哈大笑，一分钟前，一分钟后，他们和周围的人身份已经完全不同！ 他们，终于站到了可以和秦远峰这个独裁者讨论的地步。 尤其是秦皇朝如此好的发展势头，现在就是敢他们他们都不会走。 “久保先生，同样是7%的股份。他掌管的，是和第三方的交涉。每一季度，季度计划表，季度审核表，以及秦皇朝投入的资金，全部都由他决定。”秦远峰笑着说：“久保先生，期待着你的表现。” “秦董，请放心。”久保正雄站起来笑着回答。 台下，其他人，只要看到久保正雄的目光，均是颔首微笑点头，场中大部分都是第三方，他们明白，这，就是他们日后打交道最多的人。 而秦远峰，则会保持住他的神秘感，毕竟作为董事长，亲力亲为，他是享福还是做苦力？ 上月景正，石田三山看向对方的目光，同样和善，心中，却无限唏嘘。 这个当年被科纳米逼得逃出世嘉的公司，居然枯木逢春…… 而他们自己，却现在要和对方打交道，而且是第一方和第三方的关系！ 真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现在听着腰杆，满面带着意气风发笑容的久保正雄，哪里是当初那个丧家之犬？ “备一份厚礼。”上月景正颓然地揉了揉太阳穴，摆了摆手：“有些误会……已经到了必须解决的时候……除非我们有离开秦皇朝科纳米也能挺过这次经济危机的信心……” 石田三山额头青筋跳了好几下，许久才长叹一声：“明白了……” 全场的人，都没有移开目光。 秦皇朝最大的两项业务分出来了，还有最后一个，他们也能猜出来，对外的武将已经安排好，对内的，自然还需要一位贤相。 “第三位大董事。”秦远峰笑了笑：“钟晗。” “他现在远在北美，兼秦皇朝欧美片区总裁。日后，和秦皇朝一切相关商业业务联系。比如投资，比如赞助，比如对某片市场的探索，都由他负责。” 众人点了点头，这一块，也是一个大项目，秦皇朝的宣传手段他们还记忆犹新，自己的游戏要宣传，和他日后打交道的时候还多着呢。 “大董事的分封到此为止，至今台下的诸位，除了三位大董事，以及横井先生之外，都是和公司一起闯过风云的骨干，为此，每个人都有2%的股份。” “另外，还有两位比较特殊的同事。” “杰克·特劳特。我相信在座大家都听过他，可能有的朋友已经知道了他就在我们公司。他持有1.5%的股份，并且兼公司执行总监。主要针对公司内部秩序制度以及外部形象进行调整。” 没有任何人反对，杰克的名字，不说金字招牌，也差不多。 “另一位，牛军，他现在任ace裁判所所长，他持有2%的股份。” “现在为止，秦皇朝一共发出了38.5%的股份，剩下的股份，我持有51%。也就是说，在日后的工作中，我们还可以有两位大董事出现。希望各位努力。”他笑着说：“股份的分配就到这里，下面，因为秦皇朝刚刚进入第一方，所以，有一些事情需要向各位同行以及董事们解释清楚。” “真够狠的。”冈本吉起嘴唇抽了抽：“51%的股份……还不是他说了算，另外还找出了一大帮心甘情愿为秦皇朝卖命的股东……” “一个公司必然会如此发展……”他旁边，坐着的是一位万代的高层，笑道：“不过，这只是开始，51%的股份，我还没看到那位董事长捏稳过。看到前面坐得是谁了吗？那可是横井军平……下一台主机，徐翔统御生产线，谁研发？” 冈本吉起笑了笑：“如果秦皇朝就研发这一台呢？” 那人见鬼一样看了他一眼：“你信？” “我不信。”冈本吉起尴尬地笑着圆场。 “是啊……谁会信……fc为任天堂每年带去十几亿美元……秦皇朝现在的机会好到人都为之眼红……经济危机，成为他抓死日本第三方的重要筹码……没有任何会社会在这时候和钱过不去，每个会社每天都如临大敌……这几年，足够秦皇朝内部走上正轨，并且拓开欧美的渠道……别忘了，别人是大董事亲自坐镇那边，要还是个和秦君一样锋锐的人……说起来，你见过钟君吗？” “没有。”冈本吉起也是一头冷汗，想起再来个秦远峰，心跳就不由自主地加快，苦笑道：“如果再来第二个秦君……卡普空愿意立刻完全倒戈……” “是啊……”男子眯着眼睛看着秦远峰，喃喃地摇头：“这种人物……一个就够了……” “好吧，我们回到之前说的，下一部主机如果大卖，横井君的大董事身份就坐实了，非如此不足以表彰他的功绩，一部主机对于第一方，那就是生命线。然后呢……如果有超级大作？如果某人开拓了澳洲或者亚太其他国家市场？” “股份始终会慢慢分出去的，最后董事长能留下25%都算不错了……呵呵，这也是很多大公司明明看到有人如同珠玉一般闪耀，却留不住人的原因。” “他们已经没有人可以分出一丝股份了。”冈本吉起也笑着说：“不过秦皇朝要做到了那一步，那颗真的是全球顶尖的企业了。” “看吧，我看好这个公司。” 台上，秦远峰已经开始继续说了下去。 “从今天开始，两个月后，秦皇朝的总部，将搬迁到中国上海，这件事我已经通知过各位了。” “第二件事。”他清了清嗓子：“从搬迁到上海的那一刻开始，秦皇朝将进行改组。” “这次改组，大家应该非常熟悉，那就是从现在秦皇朝的部门构成形式，变为小组构成形式。” 下方，几乎所有第三方，都点了点头。 确实熟悉，那就是公司有部门，但是，部门却不能对已经决定好的项目插手。也就是说，如果秦皇朝要开发ddr2，那么，当汇报上去之后，财务走过，批准之后，作为ddr2的开发组长就开始找人，这些人并不是固定的，也许今天他在火焰纹章的开发小组，但是明天就调到了ddr2的小组来。 当一切都结束，这个小组正式成立，公司款项到位，那么，这个小组只听命于两个人，一个是组长，一个是董事长。其他人都不能插手。 这就是大多数电子娱乐公司从80年代到日后的构成方式，当然，是正经的大公司。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各位董事，部长，滥用手中权力，或者因为急功近利，用提出建议的方式横加干涉开发小组的开发。 毕竟，秦远峰知道用什么样的人才能开发出什么样的游戏，比如加贺昭三，他绝不会让对方去开发最终幻想。 以前，他可以用公司金字塔的模式，那是因为他独揽大权。但是随着公司越来越大，不仅越来越累，而且二十四个小时根本不够，每天要他签字的都要几个小时。一旦放权之后，他彻底解脱了自己，当然，这是杰克和彼得潘的建议，他最后决策，不会参加细节，而这些细节，就要防止各位领导干涉到创作者灵感的发回。 这没有什么例外，所有人都了解地点了点头，秦远峰自己也不禁有些失笑，说起来，画虎不成反类犬说的就是日后中国被玩烂了的游戏市场，十几个人就扯起草台班子，这没什么，如果齐心协力并不是出不了好游戏，不过……如果这十几个人中还有一位自以为是的投资方在…… 那简直就是灾难。 他收回自己的思绪，定了定神，继续念了下去。 “公司目前决定的唯一一个项目小组：火焰之纹章小组。” “组长，加贺昭三。” 第336节 加贺昭三舒了口气，他知道，他的功绩不可能和徐翔相提并论，不过，这次是为他正名了，他彻底掌握了这个小组，心中也颇为得意。 “第二个小组，正在建立，大概秦皇朝搬迁到上海半个月后公布。组长，我。” “嗯？！”所有人，不管是加贺昭三，还是上月景正，或者中村雅哉，这一刻，几乎全部抬起了头，眼中闪动着探究的光芒。 无它，秦皇朝里，由秦远峰出品的，没有一款不是让所有人眼红的超级大作！ 难道……又有超级大作要诞生？ 众人的目光，台上的秦远峰一目了然。 他心中，发出一声自傲的冷笑。 超级大作？ 不。 这次要来的，是一代神作！而且加上自己全部回忆的宣传！ 不把口袋的精灵球撒到世界每一个角落，他决不罢休！ 这，也是他给中国的投名状。 “太好了……”中村雅哉兴奋地搓了搓手：“秦皇朝探路，我们就立刻可以看出，经济危机中，社会对于电子娱乐的接受程度有多高。” “是‘危机娱乐’理论再一次应验……还是……呵呵，真是让人期待。” 秦远峰的话，一句句地说了下去。 所有人都仔细听着，虽然，这份名单很快就会落到他们手上。 先明白一步，就能先一步和这些人搭上线，这可是这批第三方度过经济危机的关键人物。 当然，秦远峰更是，手握51%股份，没人可以反驳他，这个小小的1%，足够葬送一切反对派。不过，他们以后还能见着秦远峰几次都是问题。 “生产线副总监，大和信虎。” 就在所有人聆听的时候，忽然一句话让仔细听着的大和信虎愣了愣。 “……有我？”他难以置信地问自己不靠谱的姐姐。 大和抚子也愣了片刻，过了许久才叹了口气：“弟弟哪……把你交到他手里，姐姐真是非常担心……这种拉拢人心的办法，你就输了不知多少……我希望你回来的时候我还能看到你的骨头……” “这……”大和信虎斟酌了半天，不自信地说：“这是好事吧……” “当然是好事！”大和抚子咬牙切齿地说：“把大和基板的所有人打散，有的调试机器，有的计划组装。却绝对见不到面！你说好不好！你是猪吗！你头顶上还有个掌握着生产线生杀大权的徐翔！别人刚刚为秦皇朝立下了汗马功劳！你这种弱智的智商，吃软饭的性格，你告诉我除了脸你能在生产线上立下多大的功劳？！你有进入董事会的一天吗！” 她恨恨地骂完，头痛地摁了摁眉心：“算了……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两年之内，你要是做不好，就我来吧……我可不想看到大和基板毁在你手里……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哟……好不容易身边有个影星级的帅哥，居然是自己的亲弟弟……” 这番完全牛头不对马嘴的抱怨，大和信虎算是听懂了，试探地问：“要不……我现在就让给你？” 大和抚子妩媚地一笑：“可爱的弟弟，逼得老娘必须出马的那天，就是你断子绝孙的那天，你给我记清楚了。我会磨着剪刀等你的好消息哟。” 大和信虎打了个寒颤，再不敢说下去。 “这也是好事。”大和抚子叹了口气：“玉不琢不成器，这世界上没有傻瓜，秦君……他也是想把你逼出来。” 她看着台上的男子，再次笑了：“我就说……他不是过河拆桥的人。” 半个小时后，秦皇朝首届董事会议结束。其实，说是董事会议，也不是，毕竟这次还有太多外人。比起来，更像是秦皇朝一种无声的实力展示。 所有人都明白这一点，他们没有一个人离开，这十个人的联系方式，他们早就挖出来了，现在，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电话，准备在明天就联络自己该联络的人。 至少，先混个脸熟。 结束了会议，秦远峰一回到后台，就看到花浮影有点出神地看着前方。 “怎么了？”他关心地问。 “没什么。”花浮影这才回神，看向他的眼睛有些复杂，许久才说：“小峰哥，你知道吗，刚才的你，真的挺帅……” “是吗。”秦远峰心情大好，毫不顾忌地牵着对方的手，摩挲了两下：“你该叫我董事长才对。现在我可是坐实这个名头了。你要股份，也得看我爽不爽。” 花浮影轻轻一笑：“董事长。” “恩？”秦远峰答应得很愉快，别人喊，哪有你喊得好听。 “请自重。” 艹！ 不等他炸毛，花浮影就笑着说：“钟晗董事刚刚打来电话，让你给他回一个。另外，秦董要求的会议，将在一个小时之后召开。这是秦皇朝第一次真正的董事大会，还请务必重视。” 钟晗来电话了？秦远峰笑了，这王八蛋，美国不知道亏了多少。回都不敢回来。 来到办公室，他拿起电话，花浮影立刻会意地想离开，秦远峰皱了皱眉：“谁让你走的？你不听，我不给你分析你学什么？” “可是……” “我说可以就可以。”秦远峰朝她抬了抬下巴：“倒杯水，口渴了。” 花浮影深吸了口气，觉得自己刚才绝对是白感慨了，这人，绝对有双重人格！ 拨通电话，不到两秒就被接了起来，钟晗的声音隔着太平洋传了过来：“秦董，谢谢，另外，我又给你亏了十几万美元，好了，我挂了。” 当然，他没挂，秦远峰捏着话筒，咬牙切齿了半天，才冷冷地说：“如果可以，我希望电话从没被发明过。” “真是让人家伤心呢……”钟晗用恶心到极点的语调说了一句，随后正色说：“其实，进行地不错。” “本来，我以为在欧美很难打开市场，毕竟，秦董你的‘武力西游记’为我增添了太多难度。但峰回路转的是创世纪的大胜，顺路说一句，我刚和麦德龙的片区副总裁吃完饭。” “其实，我开始的方略就错了。”秦远峰没说话，听着钟晗说下去：“最开始，我是寻找那些电子商的市场，希望他们协力打开关系，但是最后我发现，我忽略了一条路。” “什么？” “那就是玩具市场的路。”钟晗笑得很灿烂：“欧美的玩具市场，可是远比亚洲好，而且好得多。他们的玩具市场已经形成了一条稳定的产业链，电子商并不希望我们进入，但是玩具商，却会为多了一款节日万玩具的不错选择兴奋不已。” “因为这条线，我联系上了东卡，但是……”电话里都能听到钟晗叹气的声音：“他们亚洲更重视日本市场，不过世嘉是绝不希望我们打出国门的。所以，东卡和我谈崩了。” “你不会是告诉我这些烂消息的吧？”秦远峰点了根烟，刚点上就被旁边的母老虎一把抢下，他还没瞪眼，就被对方狠狠瞪了一眼。 “当然不是！”钟晗在电话里大笑：“东卡拒绝了我们，但是一个酒会上，我才知道创世纪2月的热卖，已经引起了一个公司的注意！” 秦远峰来了兴趣，又要去摸烟盒，却反映了过来，讪讪地放下：“是谁？” “美泰！”钟晗兴奋地说：“想不到吧！芭比娃娃会看上我们！” 秦远峰倏然睁开眼睛，一抹兴奋一闪而过。 世界上最著名的玩具公司之一，美泰玩具，代表作：芭比娃娃系列！ 他想到的不是美泰这个公司，而是…… 口袋妖怪的手办！ 第0407章 回归 果然啊…… 秦远峰笑着坐在椅子上，公司做大了，自然机会会找上来，只不过看自己把不把握得住。 美泰的渠道，虽然和他们的主要产品有一些出入——创世纪可不是面对美泰那样十四岁以下的市场，美泰估计也只是有些意动，想尝试一下新的道路。不过，秦远峰却知道，也许创世纪不行，但是，口袋妖怪的手办，这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而他，现在要投资明年的海湾战争，根本没有创立手办生产线的资金！ 美泰，绝对可以补上这一环。 “谈下来！”他几乎是命令地说：“这个公司，决不能放过！” “明白。” “没事了吧？没事我就挂了，你每个季度必须亲自回来一趟，现在董事会刚成立，你是大董事之一，再怎么也要和其他两位大董事见面。另外，下次直接来上海，大概一个半月以后，我们就会全部迁往上海了。” “知道了，等我的好消息吧，我堂堂学生会主席也不能白拿你的钱。” 挂上电话，秦远峰深吸了一口，一把拉开了窗帘。 一屋温润的阳光，金色满地。 “要回去了……”他有些感慨地看着屋外的车水马龙。这是自己发家的地方，却不是自己的根之所在。 自己的祖国，正在隔江相望的地方，等着他的到来。 “这一个半月，是你提高的最好机会。”他转过头，笑着说：“一步都不准离开我身边。” 花浮影看着他，许久才抿着嘴唇笑了：“你在办公室，就像变了个人，还说我。”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很快，非常的快。 整个秦皇朝，完全动员了起来。每一位董事，股东，大小管理，都极为卖力。 董事会的开放，就像给他们打了一针强心针，自己只要好好干，同样有机会。 原本决定一个月半月的准备功夫，居然不到一个月，全部准备妥当。 而大陆方面联络的彭杰，也签好了所有条款，速度快得让秦远峰以为自己不在中国。 当三架包机同时从香港起飞的时候，秦远峰回头看了一下下方的土地。 高楼大厦，接踵摩肩。 这是这个时代的明珠，他却无比想念现在远不如这里的上海。 别了，香港。 等着我，上海。 他不留恋，因为，他从未把自己看做离开。 香港，已经打上了他的烙印，而他，只是看什么时候回来将这里纳入自己的版图而已。 不会太久……不过接下来，他要面对的是十几亿人的庞大市场！ 从哪里入手？ 飞机上，他的嘴角挂起一抹笑容。 这个问题，难不倒他。 自己的投名状，将会在这颗东方明珠上产生。 …… 第337节 一只刚劲有力的手滑过面前的资料，牧歌抬了抬眼皮，看着面前哭丧着脸的男子，无声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牧司长您也想想办法啊……”男子痛苦地摁着自己的太阳穴，声音都差点哭了出来：“都拖了快一年了……我实在拖不起了，申请公改私发上去好几次，居然被批了回来……现在我们工资都快发不起了啊……” “徐德胜……”牧歌无力的靠着椅子：“我也很抱歉，北电厂本来是点名支持的……上头风向变了，我也没有办法。” 他看着失魂落魄的徐德胜，这一年，对方可谓诸事不顺，生产线的钱是回来了，但是，没有产品可以交出去！ 中国的改革开放，一下让外国警惕了起来，他们都在观望，本来计划好的订单搁浅，现在，不知道多少公司面临这种窘境。北电厂是大厂，上万人的厂子，每天这么发工资都快发干净了，没想到申请被收购，居然还以国有企业的名头被驳回。 徐德胜闹过，吵过，冲进管理部门大喊，明明是你们要求公改私，现在有这么大的企业决定接手，你们凭什么否决？ 但是，没有一丝效果。 “唯一的办法，就是去上海找秦厂长。”牧歌嘴里发苦：“顺便告诉你，我这个高科技产业司的司长位置，恐怕也坐不久了。” 徐德胜完全愣住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牧歌摇头：“朝堂上的事情，我们都是小虾米……我现在担心的是上海那边……” 他脸上闪过一抹痛心：“如果……有人让秦皇朝举步维艰，我就算不做这个官，也要把这件事捅上去！” “这可是改革，中国商人回归的大事，他们怎么就不明白呢！” 发了很久的呆，他才苦笑：“也许……是他们太明白了……” 摇了摇头，他笑道：“徐厂长，去上海吧，找秦厂长，如果他现在提出收购，肯定没有问题。以前他不在中国，许多理由可以推脱，现在他亲自来收购，你会好办很多。” “可是……他还有多久回来？” 牧歌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根据可靠消息……秦皇朝全体，已经到达上海了。现在，恐怕就在收拾大楼，半个月之内，他们就应该可以正式营业。你现在不要去……等一下……现在，恐怕有太多太多的人等着见他……” “我下个月调令就会下来。接任的是王明司长，记住，以后宁愿去找中计委的副委员长，也不要去找他。他和我们不是一路人。” 徐德胜唯唯诺诺地离开了，牧歌看着窗外，良久才叹了口气。 “终于开始动手了吗……小伙子……顶住啊……中国需要你这样的人。可惜……我老牧是帮不上你了……” 与此同时，北京，一间会议室中。劳副部长看着面前的几位同等职务的高官，沉声道：“秦皇朝已经到上海了。” “他们规模真是不小。”他身边是一位妇女，淡淡的说：“以前没关心过，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两亿美元以上的资产，确实一点没有掺水。” “不要对这个公司有太多约束。”劳副部长重申：“这是首长定的基调。另外，我个人也不赞成。不管怎么说，这种大型企业的回归，都是对中国有利。” “但是这位秦先生未免太好高骛远了一些。”妇女眉头锁得更紧：“中国现在经济都还没开始搞，他提出什么文化战争。他真以为他是委员？可笑，文化部的老李，中宣部老曹，开完会气的都快摔杯子了。越厨代庖，他真以为自己仗着中国最大的民营企业就可以这么乱搞？” “还有。”她接着说：“什么事情都越过我们，该劳动部管的不给劳动部，该文化部管的不给文化部，张口就要这要那，恃宠而骄，真以为我们中国离了他不转了？” 他对面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叹了口气：“老姜同志，你的脾气……这都没有落实呢。这位小同志的说法也是为了中国好，否则他明明在香港发展地好好得，这么大魄力全迁回国干嘛？我觉得是有些误会。” “哪里来的误会？”妇女轻轻拍了下桌子：“上次会议我就点名说过了，张口吃拿要，动辄上纲上线，我们是请他来发展的，不是请他来作威作福的！好的没带进来，把资本主义那一套带进来了！” “你们看看他的提议！”她将桌子上一叠纸甩得山响：“什么都没做，拖了一个半月！他们公司才两百来号人，需要这么久？这我不说了，也许真的有事。但是现在书号批下来了，咱们管都管不着，这是拿我们当摆设呢？无规矩不成方圆，对了，他还要收购北电厂，厂长徐德胜，当年的炼钢标兵，都带着一群人堵到办公室来找我了。” 劳副部长不动声色地问：“然后呢？” “我否了。”妇女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不悦地说：“上海都没搞好，就把手伸向了北京，知道的说他是刚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派过来的特务……” “这话不能乱说。”这下，好几个人都摇头：“上头决定的人，几辈子都查得出来，联络我们的又是首长的秘书兼前任保镖小彭同志，你这不是说首长识人不明？” 妇女哼了一声，皱着眉头不说话了。 “总之，我个人提议，对于这些回归的公司，优惠是要有。但是不能一味姑息妥协，有句话说得好，姑息养奸。这个头开了，以后的公司怎么收拾？是大是小都要优惠，国家政策怎么落实？”她放下茶杯：“我请了美院的几位新锐画家去观察他们的美术，游戏是通过画面呈现的，我不希望他带进来什么歪风邪气。另外，也给上海几所高校的校长通知了一下，这个公司，还在考察期。” “有点过了吧……”之前说话的老者，叹了口气说：“老姜，我们都是为了中国好，你没必要将一个公司看的这么重。改革与否，都是根据市场来的。主席他们认为好，我们认为不好，都只是个人的观点，最后说话的是人民。而秦皇朝的回归，是一件对人民可以大肆宣扬，对上海可以解决劳工下岗问题的大好事。适当的提点可以，毕竟年轻人要戒骄戒躁。但是你这样……” 他摇摇头，没说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老姜，你的脾气呀……我都不知道说是刚正不阿，性烈如火好，还是……哎……” 妇女没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几分钟后，她站了起来：“下个月，我会去上海检查一下文化方面的工作，正好见一见这位改革派的宝贝。再说吧。” 她正要出门，劳副部长在后面补了一句：“适当的提点可以，也可以试探下那一边的接受程度，老姜，你把握好。” 妇女顿了顿，点了点头：“晓得了。” 第0408章 口袋计划（一） 秦远峰坐在窗前，看着窗户外面密集的人群，高架的线路，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这个年代的上海，有些像00年的其他省会，到处都是电线杆子，上面拉着横七竖八的电线。绿皮公交车吹着响亮的喇叭，迈动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在本该宽阔的大道上行驶。 说是本该宽阔，那是因为只要红绿灯一亮，每个路口，数百辆自行车立刻摁着清脆的车铃，接踵摩肩地开向对面，反而显得更加拥挤。 从他在的房间看过去，不远处，是涛涛长江，下方，和对岸的黄浦区和江相望。那条环江路，根本看不出日后中国最现代化城市的痕迹。 出了好一会儿的神，他也摇头失笑。自己要求太多了，这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模样，如果现在这里就是高楼林立，恐怕美国第一个就被吓得跳起来。 可惜，这块地方，马上就会达到黄金价……紧接着就是钻石价。他笑了起来，现在，能在这里有一块地皮，日后真不知道要翻多少番。 “秦董。”身后传来的声音把他从畅想中唤醒，他转过头，彭杰正站在他身后。 “祖国现在还不富裕。但是，我们会用诚挚的热情来对待每一位想为祖国出力的人。”彭杰话不多，不过现在，却忽然多说了几句：“秦董，市长他们通知，市文化局，宣传局这些部门已经准备好了，如果安排完了，市长会安排你们见一次面。毕竟以后合作的地方还很多。” 他是去过秦皇朝香港本部的，不客气地说，那才是正规的写字楼，起码在这个年代是如此。但是现在秦皇朝的地点呢？ 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看过周围，墙壁是粉刷过，看上去雪白，内部看起来还不错，不过从外部看上去，那就是一个大点的五层建筑而已，四四方方，没有一点美感可言。这样的建筑，现在在黄浦江畔多的是。 “彭杰。”秦远峰看着窗外，淡淡地笑道：“首先给你道个歉，我忽然任命了小影做秘书，你不会怪我吧？” 彭杰沉默地摇了摇头。 “另外，我不管你的身份，但是来到了我的公司，你的身份只有一个，就是秘书。”他转过身来，笑着招了招手让对方坐下来，丢过去一根烟，笑道：“我知道。你也许还有别的任务。比如随时在我身边提醒，什么做什么不能做。” 彭杰也没推辞，点上了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又微微皱了皱眉，他的任务很明显，不过秦远峰挑破这一层，倒让他有些意外。 “你以为我会不满？”秦远峰警惕地看了看门，花浮影如今在整理各部门的资料，并且正式准备成立口袋妖怪小组，筹划资金，挑选地方，他生怕对方忽然进来拿走他嘴上的烟，那也太没面子了。 “不，我没有不满。相反，我觉得很满意。”秦远峰笑着说：“我回来中国，初涉国内电子娱乐市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需要人提醒。而且你的身份，更适合去帮我牵线搭桥。哦，对了，你现在是助理，当然，该你的工资我不会少了你的。” 彭杰随意地点了点头，想了想问：“秦董，你为什么不去和那些局长见面呢？他们等了不短的时间了。” “见，怎么见，见了说什么？”秦远峰叼着烟痞痞地耸了耸肩，摊开手笑道：“我只有脑袋里的计划，手上没有真凭实据，过去和他们谈什么？我本来召了这次作品的两位设计师来共同商讨，但是别人说原画都没有出来，他们的雏形我是认可了的。” 他深深地抽了一口，吐了一片青蓝色的烟雾，迷蒙之中，淡笑道：“不过，也快了，昨天他们给我电话，所有原画草稿都已经就绪，今天就能到上海。等我们讨论完，就能拿出真材实料给这些领导看。” 彭杰站了起来，将烟头摁倒了烟灰缸里：“如果有什么需要联络的，尽管叫我就是。你只需要好好做好公司就可以。” 他正准备走出去，秦远峰忽然问：“对了，学校联系得如何？” 他没有看到，正准备出门的对方，眉头皱了好几次。 “很重要吗？”他暗叹了一声，转身不动声色地问道。 “很重要。”秦远峰认真地说：“秦皇朝需要高精尖的人才，这些人才从哪里来？游戏越来越复杂，需要的软件人员要求会越来越高，而且还有随之发展的硬件，没有学校作为血液输送的摇篮，你让我招谁？上一辈的员工缺少对新生事物的理解，许多都没有读过大学。我选在这里，一是中国巨大的潜力，二是上海名校提供的人才输送。三才是地理位置。” “而且，我现在需要和美院，上戏有所联络。我的计划中，接下来要铺开动画片，甚至电影版的制作。”他越说越兴奋，抓起水杯咕咚灌了一口，重重顿下：“我要记得没错，现在中国还有不少为了县乡工作的电影放映队，就是那种带着电影的道具，在一个地方扯起一面银幕开始放电影的工作队。葫芦娃，黑猫警长，邋遢大王。这些都是轮着放映的吧？” “如果可以，我这部动画片将会交给这些放映队放到全国打响这部游戏的声望。但是，要做动画，就需要大量的配音员，这些上戏都能提供，还有剪辑人才，剧本撰写人才，分镜头人才……为了成本，肯定要选择就地取材，他们还会成为秦皇朝日后重点培养的动画种子。” 他笑了笑：“这些，都能带动一个行业，给大量年轻人更多的选择。我怎么能不联系学校？” 彭杰嘴唇动了好几次，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鞠了一躬：“我会尽快。” 他离开了，却并没有去自己的工作室，而是走到楼下，拨通了一个电话。 “齐校长。我是小彭。” “小彭啊……”电话那边，也顿了片刻，苦笑道：“小彭，我知道你在催我什么。但是这是姜副部长的指示，她管着教育局，我们能怎么办？而且我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这个秦什么的公司立足未稳，还是再观察一段时间为好。” 彭杰沉声问：“没有一所学校答应建立合作关系？” “这……小彭，你也别为难我们了，我们直属教育部，说到底……还是要听领导的安排。领导不点头，我们就算再想，也不敢随意和这个公司合作。” 彭杰沉默了几秒：“那贵校想不想？” “怎么不想？”齐校长电话那边立刻说道：“别人有先进的技术和理念，小彭，你是不知道，别说我们上戏，复旦，交大那边知道这个消息的，和电子业有关的系早就闹翻了……要不是上头压着，恐怕他们自己都到这个公司报道去了……” “嗯，我明白了。” 彭杰挂上电话，眉头紧紧皱到了一起。 疏忽了……他还真没想到，那边的人还真敢针对秦皇朝。 这种做法很恶心，上头给的政策，一概不反对。这就像一栋大厦，图纸不反对，投资不反对，但是，那边的人却卡死了进购水泥，钢筋，以及招募工人的渠道。 秦皇朝来到上海要什么？自然要市场和劳动力。市场不用说，中国的电子娱乐都是一片空白，但是劳动力呢？ 没有造血功能，不能为秦皇朝培养人才打出广告，以后大江南北的学子怎么慕名而来？莫非秦皇朝身处中国，还要高价去世界猎头？ 那秦皇朝回国有何意义？一个满是外国人的公司怎么带动中国的行业？ 他前段时间联系这些学校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开始几乎人人眼里放光，但是不到两周，齐齐推脱。他询问了很久，才有一位首长曾经的同事告诉他，这事情没这么简单。 不是他们不做，而是某位领导以“秦皇朝考察期”为名，“建议”这些名校不要让“新一代中国青年接受腐败的资本主义熏陶。” 彭杰点燃了一根烟，在电话的小卖铺面前沉思了起来。 这种事都搞不定，他也就没脸在秦皇朝呆下去了，但是，这事儿还真的很难下手。 说政策吧，对方根本没拦，偏偏是堵了秦皇朝的人才源头，报，别人一句学校不愿意合作推得干干净净。不报，哪个学校会违抗直属部门的意思？ 沉思了片刻，他将烟头狠狠踩在脚下，叹了口气离开了小卖部。 秦董，你应该早就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了吧…… 回来，会得到相应的优惠，但世界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你也要付出相应的努力。 和上戏联络剧本，分镜头，配音，和上海美术电影厂联络上映示意，还要准备九月结束的学生招聘……哪一件事，那些不希望改革的头头脑脑都能把你卡的死死的。 你……准备怎么做？ 他考虑了很久，决定自己不插手。 他想看看，这个能在日本杀得三进三出，让索尼，任天堂，世嘉吃足苦头的公司，到底能不能适应中国现在的环境。 毕竟，秦皇朝的成功与否，决定着下一步国家政策的扶持力度，如果对方不适应，也不需要花那么多心思了。 第0409章 口袋计划（二） 第338节 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当天晚上，秦远峰就接到了田尻智和杉森建的电话，他们已经来到了上海，并且带上了自己的初稿。 “秦董。”两人笑着坐在董事长办公室的沙发上，董事会他们也有去看，知道要成立一个新的小组，这个小组，很可能是他们的作品。 让创造过ddr，火焰纹章，电子熊猫，逆转裁判组合的秦远峰亲自做组长，他们没有丝毫不满意，反而觉得理所当然。比公司，比实力，比资历，他们比起秦皇朝以及秦远峰个人差的太远了。 秦远峰笑着让两人坐下，端起咖啡用力喝了一口。心中难免波浪起伏。 一代神作，现在没有一个人知道，南梦宫的中村雅哉，为了秦皇朝的音乐版权，亲自将这两个人作为交换，把整个game freak公司作为交换，放到了自己手下。 按照历史进程，本来，在90年1月的时候，中村雅哉本该带领带领他们去见横井军平这位任天堂大佬，横井军平初步肯定了game freak的提案，注入资金，这才有了口袋妖怪开发小组的诞生。 现在？他想起来嘴角都难免挂上笑容。 别说现在名不见经传的杉森建，田尻智在自己手下，就连横井军平都是自己的开发部长！ 历史上，因为经济危机延迟五年的口袋妖怪计划再不会出现，他现在要全力开发这款一代神作。并且，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款神作的基石，已经被提上了日程表。 压抑住这种闷声发大财的兴奋，他笑道：“带来了吗？” “带来了。”杉森建笑着递过去一个厚厚的牛皮纸包：“我们的构想，原画，道具的名称，设定，全部都在这里面。请秦社长过目。” 秦远峰接了过来，却并没有打开，而是轻轻抚摸着牛皮纸包，忽然抬头问：“两位，我有个提议。” “秦社长请说。” 秦远峰笑了笑：“秦皇朝对这款作品非常看重，我坚信这款作品能带来巨大的效益，为了避免在利润上出现纠纷，我打算收购game freak公司。” “啊？！”“什么？” 杉森建和田尻智目瞪口呆地看着秦远峰，差点跳了起来。 “别激动，先听我说完。”经过两年多的磨练，秦远峰身上已经带上了一丝上位者不容拒绝的威严，淡笑着压了压手：“第一，game freak公司只有一万美元的资产。对不对？” 田尻智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没错。” 两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能有多少资产？凑齐一万美元都非常困难了。 “你们的员工，连同你们也只有四个人。没错吧？” “对……”杉森建尴尬地说。 “这款游戏，你们寄予厚望。但是你们给我提出的意见，是合作方式，秦皇朝为你们出资，可以参加讨论修改，然后二八分账。毕竟我们有主机，有渠道，我们还会付全球宣传费，但是你们想过没有。如果失败了呢？” “我有信心，不代表全球玩家有信心。一旦失败，你们用什么来赔偿秦皇朝付出的大笔美元？” 两人对视了一眼，没有开口，这本应风险共担，但是他们根本没有资格和秦皇朝共担风险，一旦失败，他们就算卖器官都还不起天价的宣传费。 秦远峰看在眼里，心里已经笑开了花。 口袋妖怪会失败？ 那么全球可能没有能成功的游戏，日后就算魔兽世界引领全球风潮，影响程度最多也就是在最火的那几年和口袋并驾齐驱。 可惜，田尻智和杉森建根本不知道，他们手中握着的，是曾经改写gb历史的一代神作。 这种事情不坑……不对，不好好合作，怎么对得起自己？ “所以，到时候一旦失败，我找谁去赔付？我看得起两位，但是并不代表两位现在就能换几千万美元。我想，两位应该清楚创世纪宣传费是多少。”他竖起三根指头：“三千万美元。一分不少。我抹去了零头。” 尽管知道很多，两人脸上还是不由自主地变了脸色。 他们没说话，却并不妨碍秦远峰说下去，他笑着说：“所以，如果你们是作为秦皇朝的一个小组，那么就不存在赔付问题。而且，我可以保证，你们的小组，只有你们自己的人，在设计完第一代之后，我将全部放权给你们，可以讨论，但是我不会决策。” 他没再说话了，用目光看着两人，二八分？一九分他都不愿意！ 这一分，就是上千万美元的出入，他这种穿越众，才知道口袋的威力有多么可怕。 能让一个国家的航空，汽车推出主题飞机，汽车限量版的，历数游戏历史，恐怕也就这一部而已。 “我们……需要考虑……” “恕我直言。”秦远峰轻轻将牛皮纸袋放到桌子上：“两位没有考虑的时间了，秦皇朝马上要确定项目，如果你们不点头，我很难答应继续做下去。” 他笑道：“或许，你们能拿出五千万以上的资金证据，我可以考虑合作。” “现在是经济危机期间，两位觉得，除了秦皇朝，还有什么公司会接新项目？” 沉默。 “我们可以答应。”过了许久，田尻智终于说话了：“但是，我希望第一部之后，由我们独立做主！” 小公司的悲哀啊……秦远峰开始没有谈赔付问题，他不谈，田尻智两人更不会谈，直到整体策划已经出来了再谈，他们很难放弃自己的心血。 更何况，经济危机已经开始病毒一样蔓延，索尼满是赤字的传闻吓坏了不少投资者，日本国内投资几乎都绝迹，秦皇朝不要，他们就要去找别的公司谈。能不能谈下去是个问题，如果不能谈下去，他们的一万美元够付多久房租？够添加多少设备？够发多久工资？ 当一家第一方向一个初出茅庐的第三方表示收购意向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就算拒绝了，他们也等于毁了和秦皇朝交好的第三方的关系。 现在多少第三方和秦皇朝交好？为了创世纪的财路？ 他们不清楚，但肯定绝不会少。甚至任天堂五虎中硕果仅存的卡普空，艾尼克斯，都派人观礼了秦皇朝董事会。 “放心。”秦远峰看着两人变换如天气预报一般的脸色，笑道：“这一作以后，你们的设计，我不参与，只会提出意见。” 话先说到这里，至于以后……以后再说。 “既然意向已经达成，等会儿不如趁着大家都在这里，晚上看一下合约？反正这款作品的讨论不是一天就能结束。我希望讨论完毕之后，合约也签好。”他这才笑着打开牛皮纸袋，提了一下净胜，将厚厚的原画拿了出来。 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精灵，更不是那坨屎黄色的皮卡丘，也不是御三家，而是有着杉森建独特画风的“小智。” 正视图，侧视图，背视图，看到他的第一眼，秦远峰不禁感叹地“呵”了一声。 有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有的人明明画的很好，却始终不能得到所有人认同。杉森建明明画工不如那些大师，偏偏获得了全世界大多数人的认同。 扣着一顶帽子，上身蓝色短袖，下身白色水洗牛仔裤，腰间别着几个精灵球。 这个造型，太过熟悉，熟悉到让他都不由得心生感慨。 就是这个造型，陪伴着多少人度过他们的童年，少年？一直到了青年还恋恋不舍？ “他……叫什么名字？”秦远峰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深吸了一口气才睁眼问。 “没取名。”田尻智笑道：“秦社长如果有提议，我们愿意恭听。” 秦远峰笑了笑，有些留恋地抚摸着那个人设：“就叫……小智吧……” “以你的名字命名……这是应该的……”他笑着说：“男二号呢？” “啊？”田尻智明显愣了愣：“哪里来的男二号？” 秦远峰笑着放下人设：“或许我还没有告诉你们，这部作品，我会采用一种全新的宣传方式。” “首先，是宣传片。”他认真地说：“这部作品，我个人很看好，我希望它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部宣传片，我会请中外合作。中国我打算和上海一家电影厂合作，而外国，则打算采用皮克斯工作室。共同打造出一部，也是首部3d宣传片。” “3d宣传片？”两人都愣住了，对视了一眼：“耗资太大了吧？” 秦远峰笑笑没说话。 这部游戏，他有一个野望，一个直到十数年后才有人打破的野望！ 那就是，全球范围击败超级马里奥的神作记录！ 原本，口袋妖怪红，蓝，绿的销量，共计三千七百万盒，距离全球第一的超级马里奥1，只差三百万盒！远超超级马里奥2，3的销量。 但是现在，他却不想止步于此。 口袋妖怪红蓝绿发售之初，最重要的就是，没有任何宣传！ 90年开始开发，因为经济危机和各种原因搁浅了整整五年，直到96年才发售，任天堂对这款游戏完全没有报什么希望，更是因为game freak不是自己的旗下开发小组，宣传预算都只有一点点，远远被拦在大作的门槛之外。 结果呢？ 就是这样一款看似简单，秉承了一贯任氏“易于上手，难于精通”理念的游戏，不被任何人看好的游戏，发售仅仅两个月，狂卖两百多万盒！半年就逼近五百万盒！差点把山内溥都吓出心脏病来。 第二个超级马里奥来了，所有人这才意识到，一款和超级马里奥同等级的神作，不知不觉地产生了，任天堂这才加大了宣传力度，这一年，口袋妖怪全球销量不负众望突破千万大关！ 仅仅卡带的利润，就为任天堂带来接近两亿的纯利！ 秦远峰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同样的事情发生？ 这款游戏，他会运用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办法，让它彻底从一开始就发光发热，成为秦皇朝不倒的摇钱树！ 这是一部，一旦出世，掌机界再无人敢挑战的巨作！这是如同最终幻想ff7那样，能为一片战场画上句号的神作！ 第0410章 口袋计划（三） “我先告诉你我的宣传方法。”秦远峰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竖起了三根指头：“第一，这部起码数万美元的广告，将在全球播出，它的主题是拍摄中国的山水，然后组合口袋妖怪的著名精灵。让玩家有一个直观的印象。第二，我们将推出一部二十多集的动画片，首先中国，日本同时试映，然后全球播出，进一步加深印象。最后，才轮得到游戏发售。” 他说的很简单，其中的关窍，却绝不是这么简单。 如何利用这种层层递进的高潮来让玩家一直期待口袋，这才是重中之重，对于后市游戏市场的炒作，他的观念领先现在实在太多太多。 “俗话说，有投入才有产出。这三个步骤，每一个都决不能节约。它们每一步都关系到口袋妖怪最后的印象。所以，这三步，我要不不做，要做，就要做到全球想都不敢想的效果。”他自信地说：“这些我只是通知你们一下，具体秦皇朝负责操作。你们做好游戏就行，我在今天晚上就会召集相关人员开会，后天就可以拿出具体步骤。杉森建先生，动画片的原画，会交给你负责。” “我。”他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对面：“和你们。讨论的只是这款游戏的开发而已。刚才只是让你们了解一下这部游戏的宣传方法，方便你们配合和调整时间。” 他提了提自己的西装，笑道：“好了，之前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下面，就让我们正式开始吧。” 田尻智急忙点了点头，自己的作品居然能得到这样的宣传？他想都没想过，特别拍摄的宣传片，动画片，已经让他无比期待。而他更期待的，是这款游戏秦社长能提出什么样的见解。 秦远峰笑着翻了翻，很好……妙蛙花，水箭龟，喷火龙……真是不错，不过……要让角色红起来，没有推手，绝对不行。 这次……他眼中闪过一抹残酷的笑容，不动声色地舔了舔嘴唇。 可别怪我把口袋玩坏了。 “我先问你们一个问题。”他指着洋洋洒洒的精灵问：“你们觉得，什么样的精灵才能让玩家记住？” “好看的。”杉森建毫不犹豫地回答。 “错了。”秦远峰笑着举起茶杯，这个问题，许多人都问过。为什么最广为人知的是皮卡丘？第二是超梦？ “并不是好看。而是三个因素构成。”他笑道：“第一，是强力。” “不可否认，没有人愿意输，这是人的本性。而不输，反过来说，就是强。真正让人所记住的，不是多可爱的精灵，当然可爱也有它的拥趸。可以这么说，可爱的不一定能让你记住，但是，强的精灵，却一定能让人记住！” 这就是他的第一步，改革！ 皮卡丘为什么老少通吃？ 如果只玩口袋妖怪，它绝对做不到这一点。关键中的关键，是动画片！ 第339节 动画中，它不仅仅有十万伏特这种招数，更有百万伏特这种开挂一般的技能。还次次都在千钧一发的场合用出来，简直秒杀一切，能不强？ 而著名精灵超梦为什么被记住，不是因为它可爱，同样是一个原因——动画中最强的精灵！ “强？”田尻智搓着自己的双手，他有些意外，这位秦社长，没有和他们谈游戏的理念，没有和他们谈市场的定位，反而…… 他偷偷看了一眼秦远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对方的注意力，从一开始就没有集中在这款游戏针对的人群和如何引起玩家的注意上，而是……仿佛要造出一个游戏中的虚拟偶像？ 就像吃透了这款游戏必定大红大紫一般？ “这只是其中一点，第二点，就是持续性。或者说，这款游戏融合了对战，养成，收集这三个最吸引人的要素，而这三样，都是能够长期吸引人玩下去的要素。”秦远峰屈下一根手指笑着说：“也就是说，你开始养育了一只精灵，它随着你一起长大，一起进化，但是，后面出现了新的精灵，这会怎么样？舍不舍得抛弃最开始跟随的伙伴？跟随度最长的精灵，必定会吸引人，其实，这不是吸引，而是一种习惯。” 他眯着眼睛：“习惯……是人最可怕的感情，一旦习惯，就很难更改。” 两人都呆住了。 秦远峰看了一眼他们的表情，笑得很奸诈，这些都是日后十几年总结的经验，要他还不知道怎么能红，怎么不能红，怎么做精灵的推手，那才真是白活了。 “但，但是……”杉森建欲言又止，犹豫了很久才喃喃道：“什么是进化？” 什么是进化？ 看着他们好学的大眼睛，秦远峰也同样扑闪着大眼睛看着对方。 口袋之父问自己什么是进化？ 他忽然反应过来，连忙翻了翻原画册。 果然！ 没有进化形态！ 他沉吟了片刻，田尻智和杉森建根本不敢催他，趁着这一分来钟时间，他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两人送来的，就是这一代神作的雏形。只不过，这个雏形和96年的完全体相比差了太多。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其实很简单，一想就明白了，没有口袋的game freak，说是一滴浪花都嫌多，顶多是水分子，口袋被拖了整整五年，但是这五年，两人何尝不是一点点地在补完这款神作。 不仅仅是没有进化体这么简单，如果没有，那么口袋的通信功能，这两人也没有考虑！毕竟上面有太多精灵需要通信进化。 他看了一眼两人，没有正式签订合约之前，他还不打算把这些说出去，毕竟商场无父子，如果对方反悔，他自己做口袋就是。 “这个以后再说。”他笑着说：“第三，最后，才是一只精灵的外貌，也就是它的‘颜’。” “符合以上三点，才是叫好又叫座的精灵。而动画片，将会选择男主和女主各两只精灵，作为整部动画片的精灵主人公。” 他翻着原画册，最后停到一张熟悉的原画上。 黄色的皮肤，黑色的纹路，闪电般的尾巴，兔子一样的耳朵……熟悉到让他都笑了起来。 皮卡丘，这么多年之后，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可惜，这次，你不在任天堂，不在横井军平的手中，而是落到了我的手里。 他修长的手指摩挲了好几下，坚定地说：“其中一只，就用它。皮卡丘。” 杉森建从刚才的震愕中反应过来，点头道：“这是我第一个创造出的精灵，我没意见。” “这是女主的精灵。”秦远峰收回目光，笑道：“男主的，请用秦皇朝的logo创造出一只精灵。而且……将作为首发三只精灵之一，并且，这只精灵所学的招式，要尽量厉害一些。外形也尽可能地酷一点，帅一点。和皮卡丘形成一个对比。” 开玩笑，这种全球打响印象分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 皮卡丘的帽子，服饰，每年不知道卖出多少顶，96年发行，两年后就全面逆袭机器猫的周边，让全球都看到中国的国宝，这才是潜移默化的文化进攻。 还不止如此…… 他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这种事情，不能做的太明显，所谓物极必反，真正要做的，是润物细无声一样，春雨一般撒到外国青少年的心中。 中国的国宝，世界的活化石，熊猫，这毫无疑问是第一选择。但是，这只是个开始！ 中国五千年文化，可以选出来的东西太多了！ “这里。”秦远峰指着一只精灵，不容置疑地说：“我希望……每一只精灵都有它的介绍……算了，我从头开始说一下。” 他已经完全兴奋了起来，口袋，他不怀疑成功，然而他的口袋，却会在成功上加上一些原本没有的，隐藏极深，却让人无法放弃的中国元素。 “首先，我希望杉森建先生加上二十只精灵。这些精灵，用中国古代的传说生物做蓝本。放心，原图我很快就会给你，比如穷奇，毕方，等等，当然，我只是举个例子。这些精灵，都可以二段进化，而且，它们的成长值非常高。这样，让他们符合第一个要求，那就是足够的强！” “第二，我希望这些精灵出现时间尽量早，至少中段，不能拖到最后，如果无法安排，那就给这些精灵加上一定的限制条件，比如在xx地图，和xxnpc通话可以获得。全游戏只有一只……不，最好两个版本各十只！这不仅符合持续性，更增添了一个属性，那就是特殊性。” “为什么各种东西的限量版会买的人不少，就是因为它的特殊，它的珍贵！” 田尻智和杉森建完全听愣了。 怎么感觉……对方的游戏和他们考虑的不是一个游戏？ 但是……那种殊途同归的感觉，却一直告诉他们，这就是一个游戏！ “持续性……特殊性……”杉森建片刻的发呆之后，满眼放光，这两句话，无疑给他打开了一闪全新的创作大门！ “可以加上日本的精灵吗？！”他考虑了数秒，立刻兴奋地喊道：“天狗！犬夜叉！河童！这些如果加上，我觉得一定能红！而且更加多元化！对了，各国玩家对日本文化也会更加向往！” 加个屁！ 秦远峰差点没一口骂出来，以前你们在任氏的授意下干得还少？！老任玩这一手玩得比谁都纯熟！火焰纹章这种大作直接都加入东方……不，日本武士，还一个二个牛的要死。中国玩家联名上书申请个口袋汉化版却被任天堂嗤之以鼻，现在老子做口袋，你们还想往里面加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这部游戏，全球玩家只会发现这个虚构世界中有一种文化，那就是中华文化！ 第0411章 口袋计划（四） “恐怕我无法完全答应。”他冷静了一下头脑，似笑非笑地说：“各位，秦皇朝可是中国公司。” 语言中的警告味道，不言自明，杉森建张了好几次嘴，田尻智不动声色地扯了扯他的衣角，他才郁闷地不说话了。 秦远峰就当没看到，想加日本的东西？行啊，自己开一个公司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他不仅要对口袋妖怪进行修改，就连最终幻想，下一部4出来，他也会用一些利益换取这种看似毫无意义的改动。 穿越前到处都是日本漫画，动画，游戏，现在他决不允许这一切发生！ 时间点……非常正确，只要这款游戏成功，让政府看到这一行的潜力，那么……他有信心逆转曾经中国二次元一片惨淡的景象！ 万事开头难，一切……都看这一次的表现。给予政府信心的表现！ “当然，我并不是说要所有精灵都变成中国精灵，那没有意义。游戏讲究一个中庸之美，包容性的问题。中国的这些精灵，会有多少人接受？我说不准，所以，我不可能采用中国风，这也是我对市场的试探。在两百只精灵中，加入二十只，并不算多。” “好，接下来。我想说说闪光精灵的问题。”他感觉有点口干舌燥，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笑道：“我看到你们有想到特殊性，不过你们的特殊性，是闪光，我的意见是，所有闪光精灵，这一代，只安排在这二十只身上。” 他可是知道，日后的精灵搜集狂魔有多疯狂，为了一只闪光精灵，为了精灵从精灵球中放出时，像素极低的那个光圈，有多少人几个小时，几天，一周连续蹲点抓精灵。 这种再一次让中国形象深入人心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 杉森建和田尻智面面相觑，这优待……也太明显了。他们现在就有预感，如果这部作品红了，那么这二十只精灵绝对是大红特红！ 持续性长，成长数值高，外形优美，实力强劲……现在还多了只有它们可以闪光，这如果不成为吸引玩家的精灵，还有什么可以？ 他不知道，这仅仅是在游戏中，动画片中，这些精灵他更加会安排特殊的戏份。 文化这种东西，必定要有推手。但是就像你现在印一本山海经翻译去美国，去欧洲，多少人能接受？ 但是，如果你把山海经分解成一个个小故事，出一本“世界童话集”或者“世界故事全集”再在其中放上几则相对精彩的中国故事，那么这个接受程度，将完全不同。 他现在就准备采用这种化整为零的方式进行不动声色的推销，看不出一点中国味，到最后却能深深刻在玩家心中。 “这是精灵方面，建筑方面，我只要求一个。”秦远峰笑得很阴险：“恢复所有精灵的pc屋，我要求全部改为中国古风建筑。当然，不要古得太明显，我不希望和周围的建筑显出突兀来。” “秦社长，这……” “这是我的要求。”秦远峰平静地看着两人的眼睛：“可以做到吗？” “可……以……” 反正这么多都答应了，不差这一个。再说，秦社长并没有改动游戏的内涵，反而为它添砖加瓦，另外，经费也是别人出。自己有什么不答应的理由？ 两人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从心中抹去，他们不知道，地基，建筑风格，都是空想世界的风格，但是秦远峰添上去的瓦，却是画龙点睛的中国砖瓦！ “最后……”他想了想，第一作的口袋，改动不能多，这些改动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也是最能深刻影响玩家的改动，毕竟包容性这种东西，就像喜欢有的韩剧粉不喜欢美剧那样，根本无法辩驳，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如果全部采用中国风，这款口袋妖怪很可能会不增反减，只有这样一点点地渗透，才能把握其中平衡。 “还有最后一点……”他仔细思索了一会儿，认真地说：“在游戏中，你们为了增加可玩性，增加了三只鸟的神兽。这个想法很好，他们集强力，外形于一体，说简单点就是力量和外貌的集合体。他们缺少了培养的持续性，却多出来了特殊性，奢侈性。到时候务必调低捕捉的数值，百分之一这个比率不错。” 穿越之后的秦远峰，注定要因为这个极低的捕捉率受到无数口袋迷的痛骂。 “不过……这个百分之一，却不是针对这三只鸟。当然，我不是否决，这三神鸟会得到保留。不过……”他看了一眼再次认真起来的两人，笑道：“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中国的十二生肖。” “当然。” “很好。”秦远峰点了点头：“我的要求很简单，这一次，真正的双子神，并不采用三神鸟，而是采用鼠，牛。以后的口袋系列，每一部正式续作都会推出十二生肖的下两只精灵。” “它们强力，非一般的强力。并且造型决不能马虎。获得的途径，迷宫也不可能轻松，抓捕率……一百五十分之一如何？这样，才能带给玩家成就感。名字，就用子鼠，丑牛。” 终于说完了，他再次喝了口水，感到口干舌燥，不仅因为确实修改的很多，更因为自己心中燃烧的火焰。 房间里，一片寂静。田尻智和杉森建完全没想到，自己需要改的还这么多。 “哦，对了，还有最后一点。” “还有？”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秦远峰笑了笑：“真的是最后一点了，总冠军，我希望设计成中国人，扫地僧？这个如何？不知道你们看没看过天龙八部？只是打个比喻而已。哦，对了，说起这个，我希望这部作品里的训练师，有五分之一改为中国角色。现在的掌机像素不高，不过我希望，加上一些代表性的东西，让大家一眼能看出来就行。” 没人说话。 “不可以？”他笑着问。 两人一起摇了摇头，交换了一下颜色，杉森建才咳了一声：“秦社长……还有吗？” “没了。” 杉森建长长出了一口气，田尻智连忙说：“秦社长，如果没有别的问题，那么我们希望消化一下您刚才提到的东西。我们先告辞？” 看到秦远峰点头，两人立刻毫不留恋地走了出去。 他们生怕走慢了一步，秦远峰又想出什么“中国”的东西来。 改动不大，在程序上说非常小。几乎没有改动，但是对原画的改动，可真不小了。尤其是二十只中国精灵，子鼠，丑牛两大神兽。看得出来秦社长是非常在意，他们更不能马虎。 看到他们的背影，秦远峰满意地笑了。这个改动，看似小，其实花足了心思。 大的背景不能改，起码现在不能。这是第一作，包容性是一个重大的课题，这个分歧电子娱乐业越发达差别越大。就像读书，有人喜欢金庸的，有人喜欢古龙的一样。根本没有道理可说。他唯一能改的，就是在把握这个平衡度的前提下进行一些看似小，实则影响极大的微调。 口袋妖怪中的精灵，血量不足够，只能去一个地方，那就是pc屋补满，在那里可以治疗精灵的伤势。这是所有玩家接触得最多的建筑！ 每一作口袋妖怪，在最后都会有四大天王以及地区总冠军的挑战，要升级，要培养新精灵，全部都得靠四天王和总冠军给予的丰厚经验。这是游戏中玩家接触地最多的训练师！ 而神兽，强力精灵，只要玩口袋的，没有一个人会放弃。换句话说，这是玩家接触最多的精灵！ 而口袋妖怪，整个流程，说简单一点，就是不停收集喜爱的精灵，不停和训练师对战，不停去pc屋恢复的无限循环！ 第340节 最重要的三个点，已经完全把握在了他的手中！ 他想过，要不要来个中国风的村庄？最后，还是否决掉了。 包容性，足以毁掉一款游戏。他最终的决定，还是在口袋妖怪之后，推出dlc试探市场，如果市场一旦接受，他会采用温水煮青蛙的手段，慢慢地为口袋妖怪换一根中国的金丝楠木，或者开一扇中国风味的雕花窗子。 就像任天堂在火焰纹章干的事情一样。 魔幻风格的战旗游戏出现日本“剑圣”日本的将领，稀奇吗？ 当玩家玩了两三作以后，再推出这个，玩家们的反应是一点不稀奇，接受速度比想象中快无数倍。 开始是一个，后面是无数个，到了火纹最新一代“暗夜”“白夜”居然还有日本的武士大军！ 而这款享誉世界的掌机名作，就这样带着日本的风格一点点地蚕食了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开始因为这些背景，画面，历史，开始了解日本。起码，他当年就干过这样的事，特地找了一本日本战国史来看。 文化的倾销，是无形的，可怕的。哈韩，哈日，因此而生，为什么就不能出现哈中呢？ 秦远峰握了握拳头，看着对方放在桌上的原画集，心中已经下了一个决定。 哈中，这个新颖的词语，穿越前有，但是绝对不多，比起国内的哈韩，哈日，哈欧美众，可能全球加起来都没有中国多。好好的数千年文化古国，成天去哈这个哈那个，年轻时也许觉得新奇，等真正成熟了，只感觉悲哀。 这一次……就算他拼尽全力，也要达成这个梦想。 他，想成为这个文化的魔术师。 “这才刚开始，刚刚开始。第一方，只是起步。”他笑着合上策划。口袋妖怪的改变，他已经竭尽所思，剩下的……就是为这部神作创造出属于它的舞台。 他想了想，拿起了电话，这些事，已经不能自己一力决断了。不，或者说，可以一力决断，但是人多好办事，否则自己回累死。也必须通知其他董事一声。 “小影。” “秦董。” “你通知下久保董事，徐翔董事，请他们下午开个会，议题就是关于成立秦皇朝动画部门的可行性。” 第0412章 动画部门 久保正雄和徐翔很准时地到了办公室，两人脸上都带着显而易见的微笑，两人都是老骨干了，等了两年年多，这才品尝到了大权在握的味道，这种董事会，谁不希望多开两次？ 三人在会议室中坐定，偌大的会议室，因为仅仅几个人而显得空旷，更是这种空旷，带给他们一种和平时拥挤的会议室区分开来的特殊感。 “秦董。”徐翔笑着朝秦远峰点头招呼：“还有什么没考虑到的吗？昨天开会的内容，我们已经交给各位部长去做了，几天内就该落实，这也是考验信任部长是否合格的条件之一。” 秦远峰带着一丝微笑看着两人，很奇怪，他对这份权力的感觉并不是很留恋。并没有像这两人那样欣喜几乎都刻在了脸上。朝花浮影点了点头，对方立刻拿出了本子准备记录，而徐翔和久保正雄带来的人，也是一样。 坐到了这种位置，不可能没有自己的心腹。秦远峰也不介意，笑着说：“各位，是这样，我前天是根据公司改组提出了一些建议。很高兴得到了大家的认同。不过，当时我有件事忘记说了。” 他轻轻抿了口茶，笑道：“那就是，我打算在秦皇朝成立一个动画部门，想征询下大家的意见。” 徐翔和久保正雄脸上都露出一丝会意的笑容，征询？完全不需要，现在请他们过来，只是对他们的尊重而已。 “动画部门？”久保正雄微微皱了皱眉：“秦董，我们的摊子会不会摊得太大了？我们的主业在游戏，贸然涉足别的行业，恐怕遭到反弹。” 秦远峰没说话，喝了口茶，才似笑非笑地说：“反弹？谁的反弹？” “你是说去年ddr雄霸欧美各大榜单格莱美就敢把我们剔除在外？” “还是说世界上的唱片公司对我们的歌曲装聋作哑？” 他嗤笑了一声：“那都是放屁，说白了，他们知道我们立足未稳，自己想减少同行业的竞争，根本不给我们玩的机会。” 他长长出了口气，点了根烟：“你们多虑了。我现在是没工夫管他们，让他们先嘚瑟嘚瑟。不过动画片，秦皇朝要做，亚洲恐怕还没人想拦。东映？他们不会，他们只要敢伸这个手，我就敢告他们恶意打压。呵呵……恐怕不用我开口。万代就要跳出来和他们一决生死。” “除了东映，还有哪个大型的动画片制片厂？”他吐了口烟，笑道：“放心做就是，游戏，等于版权，每一个游戏我们该考虑的是如何把它们的影响最大化。这么多版权握在手里，我们不实体化，不利益最大化，你们睡得安心吗？” 睡得安心吗？ 徐翔和久保正雄对视了一眼，前半句话，他们感觉很中肯，那个睡得安心吗一出来，顿时让他们感觉好像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 “我睡不安心。”秦远峰接着说：“所以，我打算和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合作。” “上美？”徐翔考虑了一下：“黑猫警长？葫芦娃？容我多说一句，他们的美术功底比起东映，集英社他们还是有一定差距的，而且对白很空泛，阶级味道太浓。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好选择。” “是的，这些是有差距，但是我决定自己设计对白，他们负责画，和秦皇朝的动画小组合作。”秦远峰想了想：“可能两位对上美并不是很了解，我选择它，有两个理由。” “第一，在中国，要想推广我们的动画，要想尽快在中央台过审，就必须上美！”他肯定地说：“首先，上美是国营企业，他们点头，就等于中央点头。其次，它的影响力在中国目前无与伦比。” “第二，上美并不像你们想得那样。实际上，上美的电影有他们专长的一面，那就是水墨风，这种风格让他们获得了十几项国际金奖。他们在国际上同样有一些影响力，这种风格对我们的电影有很大的帮助。所以，我才决定选他们，不选东映。” 还有个想法，你日本画出来的东西，别说政府了，我都不想要，又是和曾经一模一样的口袋，自己用什么带动中国动画业？ “那么，筹备动画组的事情交给道恩先生好了。”久保正雄想了想说：“他们现在人人立功心切，都想等着多拿点股份。和上美谈的事情，秦董准备自己去？” “你们和我一起去。”秦远峰笑着摇了摇头：“这是大事，我们也得摆出相应的阵仗，一旦和他们谈好了，等于全国各大台已经给我们打开了门户。毕其功于一役。” 他没有看到，正在身后记录的彭杰眉头微微皱了皱，但是什么都没说。 一行人上了车，直奔上美而去。 这年代，私家车并不多，上海还没日后那么拥堵，多的是公交和大量的自行车，其中80%是凤凰牌。 秦远峰从车窗外收回目光，对着前方开车的彭杰说：“等去完上美了，去一趟复旦，交大，能做的事情一起做完了，我们正好兵分三路，我去复旦，他们就去同济交大。争取今天就达成合作意向。” 彭杰抿了抿嘴，不动声色地说：“秦董，如果……学校不愿意合作，我们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可能性不大。”秦远峰舒适地靠在椅子上，手向旁边花浮影的手挪动了一下，顿时招来一声响亮的“啪”声。 声音太大，彭杰立刻从后视镜看了过来，花浮影紧紧咬着嘴唇，脸红的像番茄，狠狠瞪了秦远峰一眼。 秦远峰讪讪地收回手，尴尬地说：“咳……现在大学生已经不像80年代的大学生那么紧俏了，最主要的是，国企都在公改私，大学生出去是被抢着要。但是他们也要考虑哪个企业好哪个企业不好，没准儿今天上班明天就下岗。秦皇朝的资产和前景只要摆出去，我相信不仅学生，而且学校都会感兴趣。” 他并没有说完，大学，是游戏的天堂，全球都是如此，多少精英是在大学里受到感召？他和大学打好关系，接着就能从秦皇朝这棵大树开始，将根须蔓延到全国的大学，申请一个个动漫游戏社。 这，才是他真正改变中国二次元现状最主要的手段。只有让这批人认可自己，再加上这次口袋妖怪的政绩，上有政府彻底打开这片市场，下有大学的血液输送。中国才有可能奋起直追，将二次元变成日本那样重要的经济体系。 “今天谈完，我还打算九月去招生。”秦远峰清了清嗓子，正要说下去，却忽然皱了皱眉。 看起来稳定的事情，对方这么问是为什么？ 他收敛了笑容，随意地看向彭杰，正好对方后视镜的目光也和他看到了一起。 “你知道了什么？”他的声音平静了下来，淡淡地问：“或者听说了什么？” “没什么。”彭杰立刻回答，他没想到对方这么敏锐，自己只是担心地一问，立刻引起了猜疑：“我只是在想，大学没这种先例。” “路都是人走出来的。”秦远峰也没太在意：“不管怎么说，都必须知道大学的意向。” 车很快开到了复旦外面，作为上海最著名的大学之一，中国有数的名校，他亲自出面并不算破格。 “秦先生。”一位秘书已经早等在了门外，秦皇朝的预约早递交上去了，而且……就算秦皇朝不预约，他们现在也已经是焦头烂额。 “校长在吗？” “当然，早就在会议室等着您来了。”秘书勉强地笑道：“希望今天我们能谈出一个对双方有利的结果。” 徐翔，久保正雄也下来了，一行八人漫步在大学校园里，秦远峰看着活跃的学子，一边走一边随意地笑道：“不知道复旦每年毕业的学生是不是一毕业都被签走了？” “签到没有。”秘书略微自傲地说：“现在厂子里还没有合约，都是直接要人。当然，也是毕业分数不错的才有这个待遇了。大多数学生还是要自己联系，不过也不算困难。秦先生如果七月份来，就能看到大江南北不少厂子都在学校外面等着。” “哦，那不知道秦皇朝有没有这个幸运提前签到一批学子。” “这个……”秘书愣了愣，笑着说：“这还要看校领导的批示。” 秦远峰笑着点了点头：“那么公改私也没有让学子的签约……不，上岗受到影响。” “影响是不小，不是厂子方面的，而是学生的。现在很多学生考虑到底要去哪里，而且从去年开始，来招人的厂子几乎少了一半，今年可能更少。呵呵，大学生自主就业的政策恐怕要提前在上海实行了。”秘书叹了口气，笑道：“秦先生请稍等，我去打个电话。先通知校领导一声。” 秦远峰点了点头，看着对方的背影，头也不回地低声对彭杰说：“上头插手了，这种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怎么做助理的？” 彭杰摇了摇头：“秦董怎么知道的？或许猜错了。” 秦远峰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目光中满是严肃：“我回上海，市长都知道了，不可能不通知下面的各部门。你觉得学校会不知道？” “我问他们学生就业情况，显然已经不如80年代乐观，这种情况联系一个大型企业是必不可少的，学校也要为他的政绩做文章。公改私公改私，以后都是私人企业，他们放着秦皇朝这么大一个私企不找，可能吗？” 他的语气严厉了起来：“彭先生，我知道你的身份。但是你在秦皇朝一天，你就是我的助理，任何事情都要向我汇报！也许你是想看看我的态度。但是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助理试探董事长一说。” 他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如果以后还这样，我会申请换个助理。我不管你是谁的人，就算奥巴马的助理，只要他在我办公室一分钟，他就是我的人。” 彭杰愣了片刻，点头：“明白了，这次是我的过错。我也没想到秦董反应得这么快。” 花浮影也有些惊讶，不过她的问题却很奇葩：“奥巴马是谁？” 第0413章 造血计划 不仅是她，徐翔，久保正雄也一脸疑惑地看着秦远峰，显然，他们仔细回忆过之后，都没有想起奥巴马是谁。 “是个黑人。”秦远峰轻咳一声，言简意赅地说。 就在这时，学校的秘书回来了，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然：“秦董……能否稍等片刻，校长现在有急事处理。” “当然。” “请。”秘书擦了把冷汗，带着一行人往会客室走去。 就在同时，一间宽大的会议室中，一只手握着电话，轻轻摁在了免提键上，结束了这次通话。 一位满头白发的男子，微微有些发福，头痛地摁着自己的眉心，鼻翼的法令纹因为烦躁的心情显得更加深刻。他的手轻轻离开电话，扫了一眼周围的十余人，皱着眉头说：“我们还有二十分钟。” “各位的工作效率，我感到非常失望。”男子叹了口气：“事到如今还没有定下来，秦厂长已去往会客厅，他这样的身份，决不能让人久等。否则，就算以后上头政策变了，我们也失去了合作的机会。” 越想越是头疼，他轻轻敲了敲桌子：“各位，我想我不用再重申这次商谈的重要性。国家公改私势在必行。去年咱们堂堂复旦才来了多少人？各个厂子自顾不暇。咱们也要为自己的学生上岗率做保证。上海现在最大的厂子，无非就那么几家，每年创汇最高的才两千万美元，这还是归算在国家名下。秦皇朝的来到，势必会吸引太多的目光。市长已经安排了新闻部门，恐怕不到一周秦皇朝的消息就会铺遍大家的眼球……” “老葛同志。”他还没说完，下方一个人就叹道：“我们也知道啊，别说你烦恼。我这个副院长更是头痛地不行啊。” 他面前放着一叠厚厚的资料，看着在座所有人说道：“各位同志请看，这就是各个系交上来的申请书。还有四个月就到九月毕业季，一共有一百多号人申请去秦皇朝工作，全部来自复旦的高精尖专业，电子系工程系，电子信息系，电子技术科学系，别的系还好说，这几个系是当初周总理点名建的，现在中国科学院有好几个系里曾经的学生。他们都来了信，我现在是压也压不住，答也不敢答应……” 他长叹了口气：“老葛……不是我们工作效率低，这种情况……我们真的是做不下来这个决定啊……” “是啊。”旁边一个人也感叹着说：“秦皇朝的到来，这种大型外资企业的进入，对每个相关学校都是天大的好事……” “那教育局那边呢？你怎么去说？”他还没说完，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端着茶杯说道：“姜副部长亲自打来电话关照，以前她对复旦多有帮助，现在我们能推脱吗？” “我知道各位面临着很大的压力，上头是教育局，下面是学生的意见。要不是这么难做，何至于一周了我们都没定下来。”旁边也有人摇头道。 “行了。”葛校长听着众口一词头痛到不行，摆了摆手：“本来想这位秦先生可能要等报纸，新闻出来之后再找我们，没想到他如此雷厉风行。既然如此，就采用最公平的方式，表决吧。” “同意和秦皇朝合作的，举手。”他率先举起了自己的手，却愕然地发现，只有三只手孤零零地举在那里。 第341节 “各位！”他深深皱眉说道：“这可是一个学校发展的大好机会，难道你们忍心看着这种机会从面前溜走？” “再过几天，等秦皇朝的报纸新闻刊登出来，你们是想和别人合作还的看别人愿不愿意。今天别人厂长亲自来到，摆明了自己的诚意，三思啊！” 下方众人，喝茶的喝茶，看桌面的看桌面，不发一语。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葛校长坚持举着手，足足一分钟，才颓然放下，长叹一声：“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算了……算了……请秦厂长进来吧……” “老葛，也不是你说的那么严重。”最开始说话的男子劝道：“咱们的资料费，系里的经费，很多都靠教育局批，谁都知道这是直属教育部的局……市长就算再有心也不好管……咱们也是没办法。” 葛校长没说话，坐在位置上沉默了好几秒，才苦笑地摇了摇头：“好一个没办法……那你们自己去和那些学生说。” 他站了起来，挥了挥手：“我不管了，也管不了，明天我就去北京开交流会，九月前不回来。自己看着办吧。” 秦远峰，徐翔，久保正雄，以及他们带着的秘书助理，八人很快就来到了这间房间。葛校长第一个笑着站了起来：“秦厂长，初次见面。你好你好。” 热情的握手之后，在座的人都诧异地打量着这位厂长。 无它，太过年轻了，看样子……顶多二十五二十六岁吧？ 这就是日本著名的新兴产业，电子娱乐业的著名品牌秦皇朝的厂长？资金两亿美金以上？每年赚一个亿？ “来，秦厂长，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周副校长，马副校长，齐书记……” 一一握过手之后，秦远峰一行人笑着坐了下来。这个会议室很朴素，透露着这年代特有的时代气息，凳子根本不是以后会议室的塑胶转椅，而是日后几乎看不到的圆形木凳，桌子也完全不是棕色的实木会议桌，而是一张特制的长方形桌子，用了有些年头了，上面还能看到斑驳的油漆脱落的痕迹。 雪白的墙壁上，挂着一幅毛主席的画像，旁边挂着好几副警示的语句。整个房间很普通，普通到让人不敢相信这是中国鼎鼎大名的复旦会议室。 “这是本公司的徐翔徐董事，和久保正雄久保董事。” 日本人？ 众人只是诧异了一秒，就笑着握过手，秦远峰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笑道：“各位，今天秦皇朝来，是想和大家谈一笔生意。” 葛校长脸上的笑容停滞了片刻，心中暗暗发苦。 这年代，有国家撑着，企业才每年最高两千万，这还是上海。这些钱还大部分要上缴国家，公有制，大锅饭，进入一个大企业几乎等于后半辈子都有了保障。但是自从89年开始，公有制开始迅速地消失，与之相随的，就是大锅饭随之消失。 虽然后半辈子要靠自己拼了，但是这种拼能带给大锅饭想都不敢想的工资，以及更重要的机遇。现在的大学生，数量并不算多，并且刚毕业谁不是血气方刚？哪个不想找一个适合自己的工作努力一把？ 和秦皇朝建立合作关系，好几个电子系，这些个国家都看重的系，占学校大约八分之一的学生，出去就有了对口专业，优厚的待遇，这对于学校是多大的诱惑？再清明的地方官，谁不为自己的成绩着想？ 而且……这还代表了更尖端的技术，更精深的管理经验，日后只要出来了另一位知名人士，就是对学校最大的回报！ 学校，求的就是个名，有了名，就有了生源，有了生源，就有了经费。葛校长如何不想和秦皇朝合作？ 但是，想起刚才表决的结果，他只感觉心都在抽痛，多好的机会……就因为某些人的关照，复旦不得不放弃。 心中憋闷地生痛，脸上却不好意思表露出来，笑着问：“秦厂长客气了，能和秦皇朝这样的公司合作，也是双赢的事情。不知道是怎样的合作方式？” 秦远峰笑着端过花浮影放上的茶，眼中一道微不可察的光芒闪过。 有人插手了，那批保守派终于按捺不住了，不管是提点，还是警告，或者阻拦，彭杰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这就等于默认。他现在要知道的是，插手的是谁，对这些学校的影响有多大。 “这笔生意，叫做‘造血计划’。”他并没有开口，久保正雄操着日趋流利的中文笑道：“各位领导，现在中国公改私进行的如火如荼，但是我想各位比我更清楚中国的环境，一旦抽走国有资本，即便是在上海，有多少企业能够活得下来？” “我调查过，现在上海一个小一点的厂子，都要养一万多人，如果不是国家连续补助，那些效益并不好的小厂能养得起？”他抿了口茶，接着说了下去：“所以，随着公改私的进行，越来越多的厂子倒闭，上海又是试点地区，现在下岗职工恐怕不少吧？只有几家著名企业能保证盈利，但是上海又有多少大学？呵呵，宝钢这些，养了几万人有吧？公改私一开始，他们内部消化都是困难，还能招收新学生？” 在座的人脸色都有些不大自然，这就是他们最担心的。 公改私之后，工厂面临着增多粥少的局面，还有一大批人浮于事的领导。大锅饭一旦吃不成了，这些弊端都暴露了出来。自己解决多余的劳动力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招大学生这种新手？ 恐怕只有学校最顶尖的那批毕业生，才能得到进研究所的机会，和以前那样一毕业想进什么公司，对方听到大学生三个字立刻就招进去的情况，随着今年初正式公改私的红头文件下来，恐怕再不复存在了。 校领导们都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下眼色，这正是他们担心的。一旦大批学子找不到工作，这必定会影响到学校的声望。 葛校长感觉喉咙都有些发堵，但是久保正雄下一句话，差点让全场的人都跳了起来。 “秦皇朝，目前只有二百四十余人。” 第0414章 心理加码 “什么？”“两百多人？两亿美元的公司？”“你……是说一个分公司两百人吧？还是一个销售点？” 葛校长，周副校长，齐书记等人，难以置信地看着秦远峰，眼珠子都瞪圆了。 两百四十人，这要是只和复旦一家合作，这个结果简直太过美妙！ 各位系主任都在场，在座的几位经济金融方面的主任立刻就叫了出来：“秦厂长，是全厂两百四十人？！您确定？” 所有人都眼睁睁地看着秦远峰，直到他笑着点了点头。 瞬间，一种打了鸡血一样的感觉从他们大脑直接冲到脊髓。 两亿美元的公司，没有上千数千人绝对忙不过来！秦皇朝现在人太少了！根本不敢想他们怎么撑到现在的！就是文案，前台，服务员，这都绝对要上百人！ 更不要说分公司！出国的机会！外国分公司的布置，各位高层领导，中层领导的秘书，后勤单位林林总总负责各大项目的业务员，他们地位虽然不高，但是一个公司没有这些人绝对会垮！ 就像秦远峰再先知，都必须放权那样，一个人一天就这么点时间，他就是机器人也忙不过来。 坐车不要时间？做事不要时间？签字不要时间？考虑不要时间？ 总总时间结合在一起，就形成了两个字：效率。 这是公司的生命线之一，没有效率，直接影响到利润的收支。 而秦皇朝……现在居然才两百人！ 他们呼吸都有些粗重了起来，不停交换着眼色，其中隐含的机遇，实在太过吸引人！ 想想吧，全国学校毕业生都开始不好找工作的时候，复旦毕业生全部包安排，这是多吸引人的消息？ “秦厂长。”葛校长心跳都加快了好几拍，连忙沉声问道：“贵厂……可是打算在上海招人？” “这就是造血计划了。”徐翔适时地开口了，他知道，这一句话，就是给学校这种特殊单位，在这种特殊环境下打了激素，久保正雄平时的中文还行，这时候面对七嘴八舌肯定应付不过来。 他笑着说：“我们秦皇朝，立足上海，并不是仅仅为了做游戏。说实话，大家可能还以为这次只招电子业的人才吧？” “难道还有？”齐书记第一个就喊了出来：“还要招别人？” “当然。”徐翔会意地点了点头：“不瞒各位，秦皇朝正在筹划一部大制作的动画片。”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面面相觑，他们非常清楚，自己培育出来的学生放到什么地方才有人要。 心中的甜蜜和苦楚，此刻一起翻涌上了心头，多好的机会，却因为一句话，一句话让自己眼睁睁看得到吃不到！ 不等他们考虑，徐翔接着说：“我们会特别为此组建一个动画部门，而且，这部动画，我们将会和上海美术制片厂签订数年的合约。并且……” 他看了一眼秦远峰，秦远峰点了点头，接了上去：“并且，我们的计划中，未来两到三年，会为这部游戏改编的动画制作电影圣诞版。同时推出大量周边。” “咕咚……”不知道是谁，喉咙吞咽唾沫的声音响得吓人，就像老饕看到了一席盛宴。 两百人，要扩充到数千人。这还不算，还要制作一部动画片，时间为两三年，还有电影！ “各位该不会以为秦皇朝只做游戏吧？”秦远峰看着他们再也掩盖不住心中的渴望，急速变换的脸色，笑道：“游戏是秦皇朝的立身之本。但是这是一个庞大的产业链，游戏，可以衍生到动画，版权，电影，音乐……我们这才刚刚起步。好了，言归正传，这次，我们要招的人……” 心中再痛，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文案策划，美术人才，点子人才，管理人才，经济金融方面的人才，可能达到数百，另外，还有上千名普通员工，不瞒各位，现在秦皇朝的员工大多采用租借的形式，我想是时候结束这种状态了，还是本公司的人更值得信任。相应，他们也会得到更多机会。” 每个人的心都加速跳动了起来。同时，一抹难耐的苦涩，也挥之不去。 “经过我们的讨论，我们内定工资是一人一个月五十。” 这么少？几位校领导和系主任全部愣住了，马副校长皱眉道：“秦厂长，我知道他们是试用，但是……五十块钱，未免太少了吧……很多外地学子，吃饭，租房都不够。” 葛校长没有说话，不到两秒，他脸色红的如同喝醉酒一样，压着声音忽然问：“是美元？” 美元？！ 全部人的目光探照灯一样“刷刷刷”看向秦远峰。 对啊，怎么忘了，他们听说是世界级企业，用的都是美元啊！ 五十美元，四百多人民币！这年代刚进厂哪有这种待遇？两百五十到三百都算顶好的了，随着时间增长才会有工龄工资。这要是美元…… 看着他们灼灼的目光，徐翔笑道：“抱歉，忘记说了，本公司结算全部采用美元。以前是日元，不过最近弃用了。” 周副校长嘴巴张了好几次，感觉干得厉害。想说却说不出来。 条件越好，他越感觉心绞痛。 刚才，他就是没有举手的人。但是就算如此，他也知道，这年代的中国，对“世界级”“外汇”这两个词看的有多重。 他也更加明白，生源，这是一个声口相传的事情，一旦一批学子得到了满意的安排，他们会自发地推荐自己的学校，为了自己的学校而骄傲，这就是一个简单的蝴蝶效应。 但是现在……他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已经不想听秦皇朝的人说下去，越说，他的心痛的越厉害。 无形之中，不少人都对那位矗立在云层顶端的姜副部长，萌生了一种埋怨的心态。 不见其人，未闻其声，一个电话，上海所有的学校全部噤若寒蝉，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也不关心朝堂上的事。他们只知道，这个造血计划对他们太为有利了！ 无论那个学校，单独吃下这个大业务，恐怕明年生源都要多一倍！就算平摊到上海，这么多名校分润，那也是个了不得的数字！ 甚至一年毕业生二分之一都能被秦皇朝包干！ “哎……”周副校长无声地叹了口气，却发现周围寂静了。 他诧异地睁开眼，发现秦远峰笑着看着他：“周副校长，这不是好事？叹气干嘛？” 周副校长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葛校长，眼中满满都是挣扎，刚才他也没举手。之后呢？葛校长说了，事情你们决定的，你们收拾这个摊子。 这么好的条件，他们怎么对学生说？ 告诉他进去就有每年拿，有世界著名的电子娱乐公司教你们如何进入这一行，你学的美术？没关系，别人有动画部。你学的音乐？游戏难道不要音乐了？ddr是什么？ 但是，你们不能去，因为举手否决了。 89年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们根本不敢这么说。学校，就像一艘大船，学生就是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个闹不好，复旦的赫赫威名就能一届掉下去。 不过，他还没有想好说辞，下一句话，秦远峰直接让他们哑口无言。 “哦，对了，我希望九月能在上海各大校区招收到顶尖的人才，刚才我可能忘了说。”他笑着看着众人：“这次的动画片，是全球公映的动画片，想必各位知道乔布斯先生。噢，就是苹果上一任总裁，他会帮助我的欧美分公司在欧美市场同时上映。另外，日本，香港的上映我亲自负责。同时，还会和上美同期制作新年版动画电影。我会争取这部电影的全国上映权。” 你是忘了说？ 徐翔和久保正雄按捺住嘴角浮起的笑容，他们非常清楚，上头，恐怕有些人在动手了。 政见不同而已，秦皇朝现在就是明显站在改革派一边，并且是中国改革的弄潮儿，自然会有人想要“提点”一下。 而秦远峰，就是在给这些学校一点点地加码。 第342节 你们以为我让他们做普通员工？ 错了，他们会按照自己的专业分派到急需用人的秦皇朝岗位上。 你们以为我们会剥削这批新人？ 不对，我们一视同仁，都用外汇。工资比同期进厂的高了几分之一。 他敢这么做，因为他非常清楚，这个中国奋起的十字路口，到底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最后一点，我在经过三个月的考察后，会全面抽取两百人去美国纽约，作为秦皇朝纽约分公司，欧美片区总裁钟晗钟董事的下属。” “兹……”这下，终于有人按捺不住，房间里响起了一片抽气的声音。 居然还有出国的机会！ “不仅如此，随着秦皇朝业务的展开，我们首先会在全国老牌十大城市，三个月内设立分公司，几个著名的教育重镇，沈阳，北京，西安，成都，武汉，广州，这六个城市会率先设立，到时候，恐怕有近千人会来到那些地方实践工作。三个月，正好是他们实习期之后。” 鸦雀无声。 一片死寂。 就像有一只手死死捏着他们的心脏，痛地无以复加，他们满心的甜蜜苦楚说不出来。 第0415章 试探 “哎……”葛校长这次也长叹了一声，语气中满是萧索。 这次机会，比他们之前想的还大得多！ 秦远峰，徐翔，久保正雄都没说话，笑着看着所有人。 他们要一个表态，不管答应与否。 葛校长眼角都有些抽，紧紧抿着嘴唇看着在座所有人，其他校领导和系领导，纷纷别过头，吃了黄连一样满嘴苦涩。 巨大的机遇，教育局传达姜首长的指示，他们就像吊在了悬崖上，上面垂下了一条蔓藤，上面摸着蜜，却满是倒刺。 这份苦楚，一点点地从秦远峰三人一句句话里面弥漫开来，明明甜蜜幸福无比，落在他们耳中，却成为了无奈的苦涩。 “抱歉……”沉默许久，他才咬着牙摇头：“秦先生，你的条件非常优厚，态度也非常诚恳……” 秦远峰笑着看着他：“这种时候，配合上你的表情，应该有个但是了。” “但是……”葛校长刚说出口，听到这句话，苦笑了一声：“秦先生说笑了，我们也有我们的苦衷，希望你能够理解。” 徐翔点了点头：“是不愿意合作，还是不敢合作？” 校领导们苦笑摇头，不发一语。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葛校长心中痛的厉害，一面是高高在上的姜副部长一纸军令，一面是千万学子的呼喊，和秦皇朝的优厚待遇。他摆了摆手：“秦先生见笑了，我希望以后还能有合作的机会。” 他暗自咬牙，推心置腹地说：“秦先生，容我多说一句，其他学校你也别跑了。节约点时间。” 秦远峰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也没法勉强。我们只好寻找其他合作单位。” 所有人，牙根都咬得生痛，脸上却堆满笑容。他们两边都不好得罪。 一边是直属上司，一面是中国现在数一数二的私营单位，可以为全市，甚至江浙地区带来大范围就业和学习机会。只能打落门牙和血吞。 葛校长亲自将秦远峰一行人送到了校门外，苦笑着说了很久，才各自回去。 他刚离开，秦远峰的脸色就寒了下来。 “彭助理。” “到。” 秦远峰转头看他：“是谁？” 徐翔，久保正雄同样看着他，他们很想知道，让他们吃了个闷亏的人到底是谁。 绝对是个位高权重的人，上海这种经济中心，复旦这样的老牌名校，居然都不能自己做主。对方显然还没到，一个电话就有这种效果，他们不敢多想。 彭杰沉默了半天：“你们真想知道？” “我想在是以秦皇朝公司的董事长身份在询问我的助理。”秦远峰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每天八个小时的工作时间之后，才是你的身份。在公司，你只有助理这个身份，我不会给你任何优待。” 彭杰没有开口，过了片刻，才叹了口气：“姜副部长。” 既然开了口，他也不得不说完了：“劳动与社会保障部副部长，老干部了。五十六岁，性格鲜明，女。1934年8月12日出生于山东济南历下区。丧偶，至今单身。有一子一女。” 他看了一眼秦远峰：“她主张的是按部就班，萧规曹随的治国方针，很反对大开大合的改革方针，和朱市长等人势同水火。手握国家计划经济委员会数个主要部门的权利，是真正国计委的实权派，二把手。秦董，牧司长已经于三日前被调任到农村经济司。并且，她本人因为公改私的关系，已经上书过几次，严词声明计划经济不能改，否则就是走资派。” “她是毛老人家的忠实拥趸，对于社，资的分别看的很重。对‘资’苗头的是宁杀错不放过。公改私触犯到了她负责的社会人民保障体系，现在很多大学学生还采用的分配制，她也管着这一块。她和劳副部长以及其直属上司，是保守派的核心力量。” “其子，陈文诺，任国计委产业协调司股长。其女姜华清，任北京市某一局副局长。”他斟酌着说：“这次，劳副部长等人已经决定不怎么追究，但是她却觉得秦皇朝结构颇有偏颇。所以亲自出手。” 他声音不大，但是说完之后，却全场寂静。 周围的汽车，自行车，学子的喧闹声仿佛离他们远去，徐翔只感觉心中冰冷，但是全身毛孔都在往外冒汗，掏出一方手巾擦了擦莫须有的汗水，干笑道：“彭助理……你莫不是在开玩笑？” 彭杰一言不发，低头沉吟。 再没有人说话。 “黑云压顶……”良久，久保正雄才苦笑了一声，叹了口气：“秦君……之前我就说吧，中国的政治局势现在太敏感，虽然没有一个人愿意打搅人民的生活，但是朝堂上的战争，却已经到了白热化的时候……” “一方支持你，一方打压你，你何必在中间当个夹心饼干受气？”他摇了摇头：“现在我们回到日本，大批的第三方会哭着跪着迎接我们。” 秦远峰不以为然得笑了笑，他回来，自然有他必须回来的理由。 上海开放在即，中国改革在即，这就是他的理由。错过这几年，日后中央一旦给电子娱乐定了基调，他做这些又是为了谁？ 为了自己？那他现在就知足了，稳稳做好掌机，将来研发tv主机，秦皇朝必定是这段历史的任天堂。 他不愤青，只是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改变一些事情。 这个目标虽然远大地看不到头，却并不是不能实现。 它就如同天上的启明星，虽然照耀在大地上，放眼望去荆棘满布，却有一条羊肠小道，曲径通幽。 “受气？”他嗤笑了一声：“我受什么气？” “听到这样的大人物就怕了？”他摇了摇头：“国家的政策是一方面，但是我们不去争，不去做，这些政策，永远只会停留在现在。” 花浮影嘴张了好几次，从小生活在皇城根下，她对副部长这几个字更加敏感，却最终没说出来。 “副部长开口，难道我们还有办法逃出生天？”徐翔苦笑：“我个人提议，现在最好的路子，就是安安稳稳的走我们标兵的路，政策虽然少了些，但是利益已经很大了。两边都不得罪，岂不是好？” “徐董，当秦皇朝回来，就已经站在改革的一边了。”花浮影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政府不会看你说了什么，而是看你做了什么。” “没错。”秦远峰打了个响指：“我们带给了改革派最想要的，就已经被打上了这个烙印。” “这场斗争，不会太久。我是说朝堂上的。很快……我看就一两年之内的事情。”他肯定地说：“至于姜副部长这个问题，这点考验也配称得上夹心饼干？我看奥利奥还差不多。” “奥利奥？”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又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汗……秦远峰干咳一声：“黑人，和奥巴马一样黑……” “彭杰，我问你几个问题。”他不等其他人反应，沉声问道：“这位姜副部长是不是一个开始认准了就不放手的人？” 彭杰有问必答，摇了摇头：“不是，其实各位应该能看到，朝堂上斗得再厉害，国民受的影响也不大，而这些影响，都是新法改革带来的。他们都是中国的老干部，虽然政见不同，却绝不会拿人民来开玩笑。”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秦远峰一眼：“她的性格，之前认为你是错的，那么她一定不会太顾忌别人。比如这次，改革的声音这么大，她却毅然毫不犹豫地断了本公司造血的道路。但是一旦发现你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人，她反而会默默地给你一些看不见的补偿。但是，她性格鲜明中带着固执，要让她真正认错，非常困难。” “公开认错不至于，私下里给我道个歉就行了。”秦远峰开了个玩笑。xx部长xx委员长日后随便点开优酷土豆能看到一大堆，他的心态真的是很平和。 这就是信息大爆炸时代过来的好处，不会因为某某身份畏首畏尾，更不会在他眼里给谁套上一道光环。 “道歉？” 这次，彭杰，久保正雄，花浮影，徐翔，以及其他几位秘书助理，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 “做错了不道歉怎么行？”秦远峰笑道：“徐董，我改变主意了，今天下午，我去同济大学。你去交大。久保董事去华东师大。之后三天，财经大学，上海大学，外国语大学……这些名校都必须访问到。” “这是？” “当然是让这位堂堂副部长道歉的准备。”秦远峰目光灼灼：“你们在怕什么？回国之前我就说过有很多困难。但是任何事不去拼，不去争，等着国家给你优惠？” “国家的政策没这么廉价，我也没这么厚颜无耻。想要好的，就得告诉国家，老子值这个钱。” “行动吧。” 久保正雄和徐翔心中诸多不愿，但是秦远峰身先士卒，他们也只能苦笑：“果然啊，拿了股份，秦君你这以前几天才能跑完的事，现在三个人直接少了三分之二啊……股份也不好拿哟……” “其实你可以给我的，我不介意，真的。”徐翔苦中作乐。 “哈哈，好说。” （《超级娱乐王朝》由 阡陌居 会员 皇甫新 校对排版。版权归原作者所有，文本仅供试读，请勿用于一切商业用途！） 第0416章 布局 三人道了别，各自开向自己的战场。 “碰”车门被轻轻关上，花浮影刚坐下就疑惑地问：“秦董，还去什么？这很明显，没有哪个学校敢给我们招生的。” 彭杰没说话，在发动汽车的时候，却在后视镜里投过来一束同样疑惑的目光。 “我知道，他们不敢。”秦远峰刚习惯性地掏出烟来，立刻被花浮影丢了出去，气得翻了个白眼：“但是有的事情，从一开始就得布局。” “他们不能给，我们却不能不去。” “难道你还真的想让副部长道歉？”花浮影抿着嘴唇，正襟危坐在旁边，为了防止秦远峰的贼手，她离得向来是八丈远。 “那可是副部长啊。”前方的彭杰用力一踩油门，“呜”的一声，车终于开始向前移动。 秦远峰笑了笑：“是啊，我也知道，这位可是真正的老大。听着她手里的权柄和她儿女干嘛我就知道，真想和我过不去，秦皇朝只能逃回日本。” 他看着花浮影笑道：“但是，有吗？” “没有。她在用她的方式，‘提醒’我，即便我是从海外归来，即便我有大把资金，但是，决不能出格。虽然这种‘提醒’让我很恶心。”他笑着把玩着打火机，随意地说：“官商官商，背后有官行商才能轻松。看看别人三井财团，推出过三任首相。三菱更牛……我回国前就猜到这种情况……秦皇朝背后没有大树，别人自然会把我们当软柿子。” 他“啪”一声点燃了打火机，明晃晃的火焰跳了跳，冷笑道：“她让我恶心，我就得让她道歉，来而不往非礼也。中国是个讲礼仪的国度……” “凭什么？”花浮影皱眉拿走他手中的火机：“凭美元？除非你捐献，否则别人真的看不上眼。” “就凭事实。”秦远峰笑道：“知道我为什么问彭助理姜副部长是怎么样的人吗？答案让我很满意，虽然之前我也猜到了一点。” 第343节 “既然她还算是个公平的人……”他目光微寒：“那就别怪我放开手脚大干一番了。” “有的事情，就算知道，她也拦不住我。除非她想和人民为敌。” 花浮影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我没发现这和你们去学校有什么必然联系。” “当然有。”秦远峰笑得很神秘：“你看着吧，她一道锁链都加不到我身上。因为……小爷背后有人。” “正经点……”花浮影很想拧他一把，看了看前方的彭杰，算了。 “很认真的。”秦远峰看了彭杰一眼：“对吧，彭助理。” 彭杰没说话，心中却暗叫一声聪明。 他也佩服，秦远峰站队站得如此坚决！ 现在这些，还是小打小闹，还到不了台面上。如果真闹大了，绝对会有人出来力保秦皇朝。 说不定……他跟的那位老首长就是最开始跳出来的一个。 秦远峰只是笑着看他，他能猜到彭杰现在在想什么。不过，彭杰就算再聪明，也猜不到一点。 那就是，他根本不想做棋子，而是想做棋手！ 棋子，是跟着国家政策亦步亦趋，而他非常清楚，如果不能自己提出这方面的建议，然后让国家重视，出台电子娱乐业，以及其相关产业的相应政策，那么中国绝难赶上这失去的十年！ 要想做到这一点，就需要秦皇朝的地位！ 一旦一个公司让全国人民认同他，让世界认为这是中国游戏动漫的代言词，让它的丰功伟绩政府无法忽视…… 那么，它就有了这种资格。 从回来的一开始，他就没想过忍让，谁踩上来，他一定会踩回去。 很简单，踩上来的，都是保守派，但是，这场最后的争斗，不到两年，就被那位三起三落的老人以雷厉风行的手段画上了句号。 改革派，是最后的赢家。他自己也是个一心改革的人，要改革的，不只是中国社会，更有这个大社会之下，文化产业的这种小社会！ 从一开始，他就不担心，因为，他背后可是整个中国目前最牛逼的人。 “现在……要做的只是让我和这位副部长玩一次梭哈……看谁的忍耐力更强一点……”他闭上了眼睛，开始休息。 连续三天，上海知名校区全被三位董事踏遍，收获，却是零。 那些次一点的学校，知道自己声望不够，更没有一丝资本和上头的命令抗衡，更没有主动来找秦皇朝。 三天后，会议室中，久保正雄做作地揉着自己的腿：“秦君……这第一件事，可是差点把我骨头都跑散了。” “关键是没有看到结果。”徐翔有些担忧，没有心情开玩笑：“中国的现状是，年纪大一点的没有这反面的知识，年纪轻一点的，却被学校这道关死死拦住，秦皇朝的生产线需要大量的工人，我实在不放心没有任何电子经验的工人走上岗位，另外，还有新成立的小组，每个小组又是不少的人，秦皇朝应该对以前的作品多加开发，推陈出新，这又是一大批人……” “我想，我们不如打广告招工。上海地区既然给了我们这些政策，我们就该利用起来。” “不急。”秦远峰笑着说：“有空的话，我们该去见一见市长他们了，想必他们有很多话对我们说。” 久保正雄看了他半天，忽然说：“秦君……你在谋划什么？” “哦？没有啊。”秦远峰失笑：“你看，有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市长不点头，相关部门不协作，我们怎么招人？上海市有哪些厂子需要重点扶持，想必市长比我们还急。” “简单？”久保正雄不赞成地皱了皱眉。 “当然简单，她要制约我们，我们要发展，还有多难？”秦远峰收敛了笑容，看着两人：“它比起当年超级马里奥忽然改期圣诞，给我的压力并没有那么大，我只是担心，这件事情就是因为并不复杂，我破了她第一招，会不会真正激起这位姜副部长的怒火，让她将我的行为视为挑衅。那时候，我可真的要逼一些大腕出来保我了。” 他淡笑着竖起一根指头：“你们就没发现，她自己都疏忽了一样东西？” “什么？” “民意。她疏忽的就是这个。”他笑着敲了敲桌沿，接着说：“她为什么只愿意通知学校，而不愿正式下文件？当然，有另一方的阻力在，但是，她本来就管着学生的就业问题，出台一些表面看起来不起眼，却能对我造成很大阻碍的文件并不是难事。” “但是，她没有。” “她在担心，担心这样下去，会失去民意，让教育方面对她不满。”他笑了笑：“她既然担心，那么这件事就简单了。” 久保正雄沉吟了片刻，将秦远峰的话从头到尾思考了一遍，忽然目光一闪：“不错！确实简单！是我们被这个副部长的名头吓到了。” “没错。”秦远峰笑得很奸诈：“所以，我们是不是该见见市区的代表了？朱市长都通知过几次了吧？” “择日不如撞日，我觉得，就今天吧。”徐翔也想通了，哈哈笑道。 “可以，彭助理，麻烦预约一下上几次通知我们尽快报道的人。” “好的。” 一群人中，包括几位助理秘书，只有新上任的花浮影，还摸不着头脑。 大家都松了口气，学校不给招生，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劳动部现在还在管着分配，但是权利也越来越小，因为公改私之后，再没有什么分配，也就是说，学生大不了不入厂，毕业后自己选择来秦皇朝，劳动部根本管不了。 麻烦的是，她通过这一块拿捏着学校，这是秦远峰绝不愿看到的，如果动漫，电子娱乐社无法深入各个学校，要改变中国的娱乐业趋势，实在是难上加难。 只有吸引，才会认可。只有认可，才会触碰。 他以后要和学校展开的活动比比皆是，比起改变上一代已经固化了的思想，不如改变未来接班人的思想。 这，才是秦皇朝未来要做的事情——将人才的重心放在未来的掌舵者身上，将业务的重心拓展到整条产业链上，将目光从日本移动到世界上。 只要……等这几年大学的学生一毕业，他们，就是未来秦皇朝最坚定的支持者！ 姜副部长这道军令，也许她自己都没想到，还真的碰到秦皇朝绝不愿意让出的地方。 与此同时，上海市市委，已经是一片沸腾。 “快！快！准备好！”七八名秘书助理忙的满头大汗，上串下跳：“哎哟……我说于厂长，你好歹穿一件西装吧？你……你怎么穿着短袖就来了，这也太不庄重了。” 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头发白了一半，苦着一张脸说道：“周秘书，厂子里都发不起工资了，我哪来的钱买西装？接到你的电话我饭都没吃就赶了过来。不瞒你说，我炼钢器材都卖了好几部。今天不给我个答复，我是不走了。” “老于，老于哎……”周秘书同样四十多岁，但是看上去比于厂长年轻了太多，连忙劝道：“秦董是刚刚回国，你总得留点时间给别人准备吧？别人刚租下房子，还得收拾吧？收拾完了还得了解下上海的事态吧？这是人之常情，我们也急啊，说起来，别人三天就决定和我们见面，这已经是神速了，你就别埋怨了，你急，我们看到这么多下岗工人能不急？市长都几天没睡好觉了……哎！小金！名单上来了没有？来了多少人？” “来了来了。”一位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立刻跑了过来：“周秘，这是撑不下去的二十多家工厂名单，他们厂长都到了。我先让他们休息下？” 周秘书接过去名单一边看一边说：“恩！让他们千万不要急，这可是财神爷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个是谁？徐德胜？我记得他是北电厂的吧？他怎么跑来了？这不是抢生意吗？！我们上海的厂子北京的工厂跑来干嘛？我们自己都没解决好！” 小金看了一眼，立刻回答：“周秘，他不是来请秦董招工的，他好像是来卖厂子的。” 第0417章 地标建筑 “卖厂子？”周秘书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很好，他卖他们的，你去通知下其他厂长，先不要提卖厂的事情，我知道很多人都撑不下去了。改革一定会有牺牲品，小我顺从大我嘛。我们先看看秦董对这件事是个什么态度。” “明白。” “周秘书。”就在这时，一个平淡的女声响起，周秘书回头一看，立刻恭敬地笑道：“季局长，您总算来了。大家都眼巴巴地等着呢。” 此刻，正是五月，春衫薄的时候。季局长穿着一身一丝不苟的白色衬衣，年纪大约接近四十的她，还带上了自己很少戴的眼镜。甚至胸口上别上了从来不别的“上海招商局”的牌子。 “眼巴巴？”季局长笑了笑，眼光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火热。不着痕迹地推了推眼镜，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按捺不住的笑容低声喃喃道：“我才是真正的眼巴巴。” “秦董一到，立刻通知我。” “是。” 三十分钟后，秦远峰和久保正雄，徐翔三人，来到了这栋楼下，这是市委的一栋楼，几乎所有重要部门都在这里面，为了表示对这次磋商的重视，三位董事全部前来。 “来了来了！”周秘书从窗帘外看到一行人下车，立刻兴奋地回头喊道：“季局长！他们到了！” “慌什么。”季局长轻描淡写地端着茶杯，扫了他一眼，嘴角却掩不住笑意：“好歹我们代表上海市政府，上海市对外招商引资以来，这是第一个资产破亿的大公司，也是第一个中国人自己的公司。你惊慌失措成何体统。” 听到她话语中的打趣，周秘书连忙笑道：“不是惊慌，是惊喜。惊喜啊……” “先出去吧。”季局长笑着挥了挥手，她已经听到了不隔音的门外传来一群厂长压抑着极度兴奋和万分期待的低低音浪。 周秘书出去后，她坐了大概五秒，立刻站了起来，快步锁好了门。紧接着三步两步走到桌前，打开抽屉，小心翼翼地拿出一面红框镜子来。 她的眼睛，此刻都在眼镜后闪闪发亮，紧紧抿着嘴唇，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着装，犹豫了好一阵，将衣领上那颗圆圆的珠花拔了下来，毫不犹豫地扔进了抽屉。 再次整了整衣服，紧抿的嘴角根本不受控制地上翘，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带着狂跳的心脏打开了房门。 走不到十米，就是一个偌大的会议厅，足以坐下二三十人，刚一打开，她就差点被冲了出去。 那是一种无形的，可以感受到的热情。 在座的二十位厂长，瞪着发红的眼睛，看着正中间的一行人，尽管他们已经极力克制，但是就是在季局长这个位置，都能听到他们粗重的呼吸。 “秦董。”压抑住心中的期待，季局长连忙走了进去，笑着伸出了自己的手：“你终于来了，我们这批人可是盼星星盼月亮。望眼欲穿啊。” 她身边一直严阵以待的周秘书，立刻笑着说：“这位是新设招商局的季局长。招商局所有事情，都归她管。” 周围的人顿时全部站了起来，带着重重的呼吸声，嘴里喊着季局长，眼睛却钉子一样从未离开秦远峰身上。 一把手啊……秦远峰目光一亮，他知道，接下来几年，这位季局长绝对会平步青云，自己和她打交道的时候多着呢。 他一点都没有摆架子，笑着握了握手：“抱歉，季局长，还有各位，搬迁的事情太多，太麻烦。耽搁了一段时间，而且日本方面还有一点收尾工作。还要安排本公司下一季度的业务，美国的乔布斯先生也赶了过来。实在是不好意思。” 徐翔在他身后，仍然笑着，嘴里却轻轻朝久保正雄千里传音：“一上来就抖老底，秦董这是打算第一步就让他们见识到我们的实力啊。” “看你说的。”久保正雄一边笑，一边脸色不变地轻轻动了动嘴唇：“我倒觉得秦君做得很对，国内私营，我们就是老大。这种舍我其谁的气势，不能太直接表露出来，这会让他们觉得我们张狂，高人一等。毕竟日后打交道的机会多得是。这样随意地带出来最好。毕竟他说得好啊，国家政策不廉价，我们又不是乞丐。自然要让上头看到我们的实力。” “乔布斯？”季局长既然能坐到这个位置，显然要对世界各个行业各位老大都了然于胸，当即浅笑着点头：“青年才俊，莫过如此，竟然能让苹果前董事长亲赴香港，秦皇朝前途无量。” 周围的人倒是不了解，别把这时候国内的厂长见识想的多广阔，他们董事制度是什么70%的人都不了解，更不要说什么苹果，任天堂。 周秘书扫了一眼，心中了然，笑着说：“苹果公司，世界五百强企业，总资产上百亿美元。” 周围的人立刻长长地“噢”了一声，捧场道：“厉害，厉害啊。”“这么多资金啊。” 秦远峰简直郁闷不已。 一声声虚有其表的赞赏，让他丝毫都高兴不起来。 这是怎么了？这个数字不值得让他们衷心地来夸奖两句？ 心里的虚荣心在作祟，不过还没等他想完，季局长就笑道：“你们啊……真的该走出去看一看了。秦董，不用介意，他们这辈子恐怕都没见过一百万人民币的现金，十万就是天文数字了，你说上百亿，还不如对他们说十万买了他们的厂来的直接。” 合计是对牛弹琴了？ 秦远峰哭笑不得，算了，季局长明白就行。 一行人坐下之后，季局长都感觉自己的心在砰砰跳动。 秦皇朝已经落户上海，这是绝好的消息，但是对方准备投资多少，能给上海市解决多少困难？她这几天都没睡好，全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秦董。”她率先开了口，笑着颔首：“对于贵公司在日本的事迹，我非常佩服。当然，我们更欢迎你这样的青年才俊回国投资。中国现在真的非常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话语中的恳切，期待，即使是秦远峰这种第一次见面的人，也能感受得到。 完完全全出自本心，这种求贤若渴的滋味，彻底地表达了出来。 第344节 他收敛了笑容，认真说道：“季局长，我是中国人，之前在香港创业，相信你也能理解。但是，我始终会回国。并且，我希望我们国家能超过日本，成为世界上的电子娱乐，甚至娱乐业第一大国。” “我的性格不喜欢绕弯子。我想……”他看了一眼所有人：“今天来季局长应该是想听听我这个还不成器的公司在上海的发展计划。我觉得，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如何？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半，如果客套，我更希望是正事谈完之后。” 说得好！ 在场所有人，包括季局长差点就拍手了。 等了这么久，几乎是数着秒针过的这几天，他们哪里还有心情客套？这句话简直太正中下怀了。 “周秘。”季局长同样是个雷厉风行的性格，实际上，这时候的改革派，提拔的人几乎全部都是这样的性格。中国，已经到了不能不变的时候。 周秘书立刻会意，掏出了本子就准备记录。 “我有两个计划。”秦远峰一旦开始谈判，第二人格自动开启，平时那个能和花浮影嬉皮笑脸的小峰哥瞬间消失。而且，他习惯于自己把握主动。 “第一。”他竖起一根指头：“我将会投资五千万，在黄浦江畔修建一栋上海市的地标级建筑……” 周秘书正在记录的笔都歪了一下，他完全没想到，秦皇朝第一个计划，就这样的惊世骇俗！ 起码现在满屋的人，就连季局长，都怀疑自己听错了，端着茶杯的手都顿住了，整个人雷打了一样看着秦远峰。周围的人，苹果的百亿没吓到他们，这五千万，却是在他们“能理解能接受”的范围之内，同样被镇得如同古代大院前的石狮子。 “地……地标级建筑？”季局长最先回过神来，但是这一瞬间，她就感觉自己心头血上涌！ 她想过，她猜过，秦皇朝要怎么投资，很可能最大的投资就是收购几个连在一起的厂子，做一条生产线。但是绝对没有想到，开始就被一颗流星砸晕了。 哦，不对，不是流星，是陨石！足以让恐龙灭绝的大小！ 什么叫地标？ 这年代的地标，绝对不是东方明珠，它的预案都还在探讨中。 这时候，上海邮电管理局大楼，堪称上海地标。但是秦远峰一开口，就是再做一个地标！ 要成为地标，可绝不仅仅是一笔钱那么简单。要让人们公认它是新上海的地标，那不仅仅是一大笔钱，更是顶尖的设计！代表上海走向新时代！ 这种设计，不仅仅要得到上海人民，政府的公认，也要得到全国的公认，更要得到即将蜂拥而入的世界各国商人的公认！ 除开任何一种，都不可能称其为地标！ 她张了好几次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代表着雄厚的资金，代表着大量的人工，更代表着疯狂。 惊喜太大，直接变成了惊恐，她一时间分不清秦远峰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说真的。 “你……是说真的？”她声音都有些发颤，回过神来之后立刻追问。 “当然。”秦远峰郑重地点了点头：“我将和美国芝加哥som事务所合作，一年内投资到位开始建筑。” 他目光灼灼：“这，将是中国有史以来第一栋最现代化，最高的摩天大厦！” 第0418章 风中烛火 现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无论久保正雄，徐翔，花浮影，季局长，周秘书，还是那二十个肉背景。 秦皇朝的人知道秦远峰会建楼，但是根本没有想到，他要“一步到位！” 他们更不会猜到，在这个物美价廉的年代，秦远峰想建的大楼，不仅仅是“能用”，而是要和日后的东方明珠双雄争辉！ “抱歉……”季局长一直处在失神和回神之中，良久，才立刻问道：“关于地标建筑，这个可能需要提交市长决定。我现在只想知道，这个som事务所，它够这个资历吗？” 秦远峰笑了笑：“季局长，你去过迪拜吗？” “迪拜？”季局长也很陌生，听过，但绝对不熟悉，现在的迪拜，知名度还远不如日后。 秦远峰没有再接着说下去，这，也是他的一个野望。 迪拜，一个金钱和奢华的代言词，它全市最高的建筑哈利法塔，俗称的迪拜塔，就出自som公司之手。 天才设计师艾德里安·史密斯，设计了这座全球最高最奢华的建筑。2004年交由韩国三星公司建造，2010年竣工，从此，它就成为了世界地图上闪耀的明珠。 但是，艾德里安的名作，可不止这一栋。 对比这栋建筑，秦远峰更欣赏的是——风中烛火。 这是一栋充满了疯狂味道的摩天大楼，同样位于迪拜，玻璃钢的材质组成四栋扭曲缠绕的大厦，汇聚成一个整体，如同一个燃烧的火炬。 论外形，就算在他穿越之前，也罕有建筑能够胜过它。他不需要原版这么高，以现在中国低廉到极点的人工来看，五千万美元绝对可以拿的下来！ 毕竟，东方明珠也只用了一亿美元。 这栋建筑，四栋大楼之间，正好可以修建一个广场，放上巨大的秦皇朝logo，绝对有实力成为新上海的地标！ 而这个广场，将会成为中国电子娱乐迷，动漫迷的圣地！ “我会将图纸给市长亲自过目，但是设计完毕起码半年后，希望明年年底之前，秦皇朝大楼能够正式完工。”他似笑非笑地截断了这个话题，看着吧……等风中烛火，这栋“全球十大最疯狂建筑”耸立黄浦江畔的时候，秦皇朝会让所有人都开开眼界！ 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新中国新上海的地标！ “由于秦皇朝的logo是熊猫，我计划在楼前做一个大型广场，并且放上一个十米高的钢化玻璃熊猫雕塑。所以，这个计划，我暂定名为‘熊猫城计划’或者‘烛火计划’。而这个广场，是公益广场，全天二十四小时对所有人开放。我暂时叫它‘熊猫广场’。”他笑着看了看差点石化的季局长：“季局长，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任何问题！”季局长刚才的思维都差点被重伤了，听到这一句话，立刻喊了出来。 她的声音很大，出乎自己意料的大，甚至震得整个会议室都有回音，却没人感到不妥，不，因为其他人根本没反应过来。 这会带来多大的经济效益？带来多大的知名度？带来多大的投资？ 想到这些，每个人都兴奋地起鸡皮疙瘩。 “如果有困难，欢迎随时找组织。”季局长猛喝了一口茶，她怕再不用水浇一下，心头那股叫做兴奋的火焰会将她彻底湮灭。 放下茶杯的时候，她已经恢复如常，只是呼吸还有些粗，镇定了几秒，她凝重地说：“市长和副市长都说了，今天的会议一结束，就立刻报告他们，另外，秦先生如果有什么困难，尽管提。政府能解决的一定会设法解决。不过，五千万，足够吗？” “是美元。”徐翔在旁边笑着说了一句。 “咕咚……”在场二十多人，差点异口同声地咽了口唾沫，看向这一行人的目光都不同了。 美元，这年代才刚刚比86、87好了一点，但是豪掷五千万美元，就为了修一栋楼……哦，不，一个地标建筑，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他们这才第一次正面感受到了秦皇朝的实力。 “按照现在的汇率……”一位厂长颤声轻轻说：“这……这可是四亿多人民币的巨款啊……” 他身边，是一位老者，留着短短的胡须，此刻，手却不停地揪着已经揪不动的胡子，带着压抑的羡慕，艰难地说：“这笔钱……都够买下上海一大半公司了……” “五千万……美元……”周秘书正在记录的手都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秦远峰。 同样，他也想过，秦皇朝会投资多少，但是绝对想不到，第一个计划，投资数额就远远超出他们的预期！ “听说因为他……马援朝马局长拉长和索尼谈判的时间，索尼甚至一怒之下威胁撤资……现在看来，就算索尼投资，也绝对比不上秦皇朝。”他咬了咬牙，带着兴奋继续记录了下去。 “五千万美元……”季局长喃喃地重复了一次，终于，压抑不住地笑了起来。 “五千万美元啊……”她说不清心中什么滋味，摇着头，脸上只剩下笑容，看着茶杯，里面倒映出自己极度欣喜的脸。 自己坐上这个位置，求的是什么？ 还不就是招商引资？ 几个月，不分昼夜地接触外商，不停谈判。不过，太多外商，除了大量资本外逃的日本，几乎都是保持观望态度。但是现在，却第一次收获到了果实！ 还是来自自己的国人！ 这一刻，她心中只想大喊一声来得好！这种自己国家的投资，哪怕是五千万，也比得过国外一亿。 “放心，秦董。”她正了正脸色，立刻下了保证：“只要这个项目开启，我敢保证，上海市会给它全面的优惠！” “你们的资历，申请，回复，我会特别成立一个专项小组！这个小组我会亲自担任组长，专门负责这个‘地标工程’的首尾工作！” 说完，她意味深长地笑道：“我想，市长，副市长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秦远峰笑了笑，心中也极为期待。 他在期待着，日后的宣传片上，从飞机上拍摄过来的时候，风中烛火熊猫城，和东风明珠傲立黄浦江畔，周围高楼林立的盛景。 “好，那我们来谈谈第二个计划。”他点头说：“这个计划，我叫它‘精灵计划’。” “第二个计划，不能给我们带来直观的收益。但是，它的收益是无形的，长期的，影响甚至比秦皇朝本部的建设来的更加深远！” “两个月后，秦皇朝将投拍自己的第一部动画片。这部动画片，是根据我们下一部游戏改编的同名动画，名为‘宠物小精灵’。” 季局长好不容易压下了自己翻涌的心头血，想了好一阵，疑惑地说：“这，好像和招商引资没有太大关系？” “不，很有关系。”秦远峰摇了摇头，接着说：“招商引资，什么样的城市才会招商引资？我想它必须具备以下三个条件。” “第一，就是地理位置。第二，就是城市知名度。第三，就是城市的历史。” “上海具备这三者。但是，它的名声在新中国前几十年，甚至比现在在世界上更响。我觉得，如果上海具有更响亮的名气，会更加方便招商引资。” “不过，我认为一个城市的名气，体现在很多方面，经济是一个方面，文化是更重要的一个方面。” 季局长目光不着痕迹地闪了闪，作为改革的尖兵，她可是仔细听市长交代过秦皇朝通过国计委提出的精神战略问题的，她敏锐地感觉，这才是秦皇朝前来的真正目的，虽然金额和地标计划不可同日而语，但是，恐怕之前那个计划，只是附带，这才是正题。 “请说。”她不动声色地说道。这里面牵扯的东西太多，她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 秦远峰却并没有说下去，而是看了周围脸上都快露出饥渴表情的厂长们一眼，笑道：“季局长，我能单独和你说几句话吗？” 季局长淡笑了一下，虽然是女子，却丝毫不局促地朝周围点了点头：“各位，请在外面等一下吧，我们会很快。” 人很快离开了。秦远峰嘴角露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容。 姜副部长，你可能永远都想不到吧？ 你的阻拦，你想给我们挂上的枷锁，没想到我会这么胆大妄为，用这种办法斩断吧？ 一石三鸟，风中烛火熊猫城计划，宠物小精灵计划，足以让招商局欣喜若狂。而最后一鸟，就是……远在北京的你！ “听说……”他轻轻抿了口茶，淡淡地开口：“小道消息，不知道做不做得真。新闻联播和焦点访谈准备报道一下秦皇朝？” 你都问出来了还不知道做不做得真？ 季局长都乐了，笑着回答：“当然是真的，全国最大的私企，对改革制度的落实有太好的带动作用。不过秦董，我只是上海招商局局长，关心不到这一层。” 秦远峰抬了抬眉，也是个妙人，一开始就点出你们更深的纠纷我不知道，我只管招商引资，这上面我可以为你大开绿灯，其他我一概不知道。 他不在意地笑了笑，姜副部长已经落下了第一子，两人上海北京隔空相望，毫无硝烟地唱起了这出双城记。那么，他也必定会落下自己的一子，打破这道枷锁。 因为，它涉及到了他最不愿意让人插手的校园计划。 着眼现在，不如着眼未来，而中国的未来，就在所有校园之中。 第345节 “记者在吗？” “上海有单独的中央台驻扎单位。”季局长笑道：“如果秦董准备好了，我明天就可以叫他们来磊台词。” 秦远峰点了点头，忽然叹了口气：“季局长，不过，我最近想趁着这个机会打一份招工广告，你看如何？就是请全国各大城市不错的电子技工来秦皇朝任职。” 季局长刚要答应，周秘书却立刻扯住了她的袖子。 她不悦地转头，正要问怎么回事，却看到周秘书满脸都是震惊惶恐的表情，顾不得礼仪，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她的表情，从微微眯着眼睛，神色淡然，到眼睛陡然睁大，随后，同样难以置信地看着秦远峰。 两人分开，她半晌没有开口。 “小秦。”许久，她意味不明地笑着说话了：“真没看出来啊……” “厉害……实在厉害……你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姜副部长的头上。你这是要和这位领导面对面地过一招啊？” 第0419章 必胜之局 屋子里忽然寂静，周秘书满头冷汗，季局长，这位比姜副部长小了不少的女子，用一种玩味的目光看着秦远峰。 周秘书是怕，那一位是什么人？别人儿子女儿的官都足足压季局长一头，自己手揽多项大权。改革不是一日之功，国计委绝不可能一天取消，尽管听说上头要针对改革开放将国计委重组为一个全新的部门，那也必须等到全国大江南北都结束改革之后。 换句话说，那一位，还可以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很久。 官商官商，官在前，商在后，一个姜副部长这种职务的要人，在现在这个年代要阻拦一个公司，哪怕只是她动了这个念头，也绝对会让全国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上任何一个县，甚至村的公司撑不过几天。 任何公司，遇到这种级别的人物，吃个憋亏就吃个憋亏，居然还有人敢向云端之上发出声音？ 这是个疯子……周秘书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招工，这个词太敏感了，特别是在现在的局面下，那一位的指示直接关系到上海教育局，都在一栋楼里，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所以，他才及时拉住了季局长，答应下来，恐怕立刻就是滔天大祸。 季局长目光闪烁，深深看着秦远峰，白皙的皮肤上，因为紧抿的嘴唇露出了深刻的法令纹。她轻轻推了推眼镜，忽然笑道：“秦董，你非要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推到我面前，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她脸上再没有一丝刚才兴奋的神色，转瞬之间，就仿佛变了一个人。右手轻轻拨弄着茶杯盖子，发出“叮叮”的脆响，沉吟了片刻：“秦皇朝回归，肯定会受到各方瞩目，起码上海就是如此，听说，前几天……秦皇朝三大董事和董事长一起去走遍了上海高校？” 秦远峰从容不迫地笑着点头：“是的。” “你们的想法我很赞成。”季局长同样带着笑容，看得旁边新上任的周秘书一阵心急，秦皇朝是重要，但是……那一位是什么位置上的人，一旦处理不好，季局长你真以为你的位置还坐得住？就是引秦皇朝回归的搭桥人牧司长，比你高两级的副国级部门领导都被调离了啊！ “高科技产业，很容易出现一种云集的势头。比如硅谷，中关村。秦皇朝选择上海，恐怕上海十大名校雄厚的造血功能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季局长笑道：“有一句话很正确，不创新，毋宁死。任何公司都必须创新，否则就是坐吃山空的等死。而创新需要人才……依靠上海云集天下学子，从每年毕业生中挑选精英。这个方针没有错，而环顾整个上海，一旦新闻联播播出，秦皇朝绝对有这种实力，也有这种声望。” 她眉毛轻轻挑了挑：“不过……我听说秦董一行的效果不怎么好？” “季局长。”周秘书终于忍不住了，急忙开口道：“一时的挫折在所难免，我相信秦皇朝一定会获得这些学校的青睐。这只是刚回归学校不了解不适应而已。” 不能再说了，真不能再说了。周秘书胸口都起伏了起来，再深入下去，他还不想刚成为这位新设的招商局局长的秘书，第二天就被撤下去。 “周秘……”季局长目光淡淡看了他一眼，再看了一眼微笑不语的秦远峰：“我得好好地批评你一下。” “啊？” “你觉得……你面前坐着的人是谁？”季局长此刻带上了一丝官威，语气是那种特有的，不徐不疾，却仿佛海潮一样一波一波累积的沉重感。 “他们是秦皇朝。建立两年，能把统御世界的日本电子娱乐界杀得七进七出的公司。”她平静地说：“那里，有百年老厂山内溥，有百年老厂索尼，更有新贵世嘉。也许那些厂长不清楚百亿美元的概念，你还不清楚？” “索尼的人正在和我们接触，他们有多难缠？我们没领教过？踩到他们心理线上了都不松口的人。这样的世界五十强超级集团，都在秦董的手下吃了败仗……”她目光一冷，声音中带上了一丝质问：“你觉得，你的阻拦有什么意义？” “我的意思是，秦董敢提出来，自然就是知道了一切。招商局招商局，我们是招那一位的商还是招秦皇朝的商？你真觉得秦董这句话是无的放失？” 周秘书愣住了，他没想到，季局长比他想得深入得多，讪讪地点了点头，不敢再开口。 季局长出了一口气，看向秦远峰，忽然笑了：“秦皇朝的各位董事，你们知道这次是谁下的指示。” “当然。”徐翔笑道：“一位高层，她的名字想起来我都堵得慌。” “你们知道啊……”季局长笑着看着秦远峰：“那么……秦董，某一天你上山，遇到了一只老虎。也许老虎只是想吓吓你，随便挥了挥爪子，你却警惕性过高一刀砍伤了它的爪子，真正让这只老虎勃然大怒，那时候，你要如何收场？” “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秦远峰自信地笑道：“这是毛老人家说的。” 季局长看了他半晌，点了点头：“不肯吃亏，不过我认为，大丈夫能屈能伸才是好事。” 秦远峰只是笑着看着她，没说话。 “好。”沉默片刻，两人打哑谜一样，季局长点了点头：“该说的我都说了，能说的我也说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我们只是负责招商而已。新闻联播和焦点访谈的事情我会联系他们。” “休息一下吧，第二份计划，我们等下说。”她笑了笑：“你这个炸弹，还真的炸得我头晕脑胀。” “周秘，跟我拿一份招商优惠政策的文件。” 她笑着站起来，和周秘书走了出去。 刚出门，她立刻压低声音对周秘书说：“立刻通知市长，就说……秦皇朝准备全国招工，请市长立刻指示。马上去做！” 周秘书简直一头雾水：“季局长，这……” “你还没想通？”季局长恨铁不成钢地说：“这件事情很简单，秦皇朝绝不会在新闻联播上说什么，他们的目标是收视率不下于新闻联播的焦点访谈！一旦带上访谈二字，这里面可以做的文章太多了！” “一个能把日本搅得风生水起的人物，你真以为他看起来年轻就不懂？我告诉你，焦点访谈上，他什么都不用说。只需要说一句，和上海大学没有谈妥，现在全国招工。那么……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周秘书只想了一秒，浑身都打了个冷颤：“学……学生会……” “对！这是民愤！”季局长咬着牙说：“这种大型企业，他们只需要在焦点访谈上如是说，一则说出地标建筑的计划，规模，二则说出秦皇朝的年纯利，总体规模。三则说出秦皇朝的福利。四则，‘轻轻’带一下秦皇朝只有两百多人，现在急需扩张到数千人！并且可以有机会出国深造。” “简单来说，就是用秦皇朝的硬实力引起全国的向往！现在中国的私企，也就他们能做得到！”她深深看着周秘书：“这些，本就是焦点访谈找他谈的内容，这就是树立这个标兵的机会……只不过，他再补上，和上海学校没谈妥。你想不想知道……接下来的事情？” 周秘书呼吸都有点不畅了。 89年刚刚过去，全国那件事想起来谁不汗流浃背？ 现在……又是学生！ 太敏感了！ 上海是唯一没有在89年受到波及的大型城市，现在又提到学生，恐怕中央都会极度重视！ “学生必定会闹！”季局长斩钉截铁地说：“我说过，这是民愤，民意。就算那一位再怎么厉害，也挡不住悠悠之口！而且……这位秦董根本没有为那一位留后路的打算！他这几天走遍了所有学校，为什么？” 周秘书冷汗直流，听到季局长悠悠的声音：“很简单，他知道谈不拢，但是，他要坐实一件事：我秦皇朝来过了，态度还很好，所有董事亲自出动，开出了极为优厚的条件，可谓盛意拳拳。但是你们学校不为学生考虑，我怎么办？难道我一个这么大的企业来求你？中国现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 “他会通过渠道，或许就是上海的报纸，宣扬这件事，用一些比如‘非常遗憾’‘希望下次合作’这样的说辞。然后……学生100%会闹起来！这等于和他们的未来过不去，尤其是电子业这几个高精尖的部门。他们闹了，找谁？自然是找学校，学校怎么办？学生是他们的命脉，是他们名气的生命线！学生不知道还好，一旦真的闹起来了，89年那件事，再加上触动到了这批老牌名校的存活下去的根基……” 她冷笑了起来：“到时候……别说那一位，就是她上头的人，这些学校都绝不会买账！人都要死了，还不拼命？” “秦董这是逼着这些学校合作啊……”周秘书目瞪口呆，简单……太简单了，焦点访谈上说的都是可以说的，但是因为他们亲自去了一趟老牌名校，又补上一句没谈好。却在这种特殊的局面下，形成了一个必胜的势头！ “但，但是他们就没考虑过那一位的感受？他……他们这是直接打了那一位的脸啊……就是睡虎，也会被打醒。” 季局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见过多少外资，敢和政府谈条件？” 第0420章 市长表态 “日本平安京，马援朝马股长就敢拒绝索尼大董事中钵良治，还敢恶心别人。别人是谁？跺跺脚不说世界电子业震三震，日本震一震是差不多了。中钵先生却什么话都没说。没任何商人希望和政府撕破脸。那一位就是绝对想不到秦董会在焦点访谈上扯出来，所以才敢直接命令上海教育局断了秦皇朝的造血功能。” 季局长叹了口气：“两人都是极度的自信，一位相信秦皇朝只能生吞这个闷亏。另一边却绝不愿意吃这个亏。接下来，就得看市长的表态了……” 她目光闪动：“他站在那边，我们就必须站在哪边，毕竟在上海这一亩三分地，是他最大。” “我疑惑的是，秦皇朝明明全国招工也可以，并不是走不通，为什么他却死死抓住学校不放？”她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我总感觉，这是他的一步大棋……最终落点就是学校。不过他并没有拿出类似的计划来……所以，他决不能承受有人对学校插手……我相信如果他这一部作品让上头看到了他们想看到的东西……恐怕，下一次就是他递交这份计划的时候。” “一环扣一环……说他该说的，做他该做的，却造成了这种必胜之局……周秘，你被他的年纪迷惑了……这是一个意志很坚决，手腕也绝对不差的年轻人。你太小看日本的市场了，能从那个比现在的中国残酷无数倍的市场杀出来的，能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去吧。”她叹了口气，挥了挥手：“最好在秦董离开之前，我就要知道市长的答复。” …… 一只刚劲有力的手，摁在了电话上。 这是一间普通的房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铁质的保险柜，整洁的书柜，桌面上堆积如山的待签字文件。甚至比不过秦远峰的办公室。 但是，坐在办公室内的人，却绝对不普通！ 这是一位看起来精神矍铄的男子，鼻子有点勾，脸有一些方正，头发茂密，眼睛炯炯有神，就像一只随时准备出击的老鹰。 他放下电话，沉吟了片刻，忽然对着房间里另外一位男子笑了起来：“老黄，你猜对了。” “秦皇朝准备在焦点访谈上公布和学校谈判未遂的消息？”老黄笑道：“我就知道……这是一个充满血气的公司，我详细调查过他们在日本的一言一行，绝不会是愿意低头的公司。” 他感慨地叹了口气：“也许，只有这种闯劲，才能在那片市场打出偌大名声。” 他笑了笑，接着说：“他这一步走得很险，也很聪明，看似简单结果却相当完美。看起来，他什么都没说，说的全都是实话，而且没有一丝夸大，没有一丝诱导成分，引起的后果，却换成了那一位吃这个闷亏。” 他没听到电话，此刻却像亲耳听到了那样，笑着对男子说：“老朱，你准备怎么办？别怪我没提醒你，89年的大事件刚刚过去，上海因为处理非常好，受到了中央的一致表扬。这一次，又是学生，你觉得中央会怎么想？” “那一位什么样的性格，我们难道不知道？秦皇朝是料定有人会保他，虽然不是现在，但是绝对会在真正不可开交的时候平息这场事。站队之坚决，决定之果断。就像料定了这场改革会是我们胜利那样。”他感慨地叹了口气：“现在……我对他也感兴趣起来了，后生可畏啊……” 老朱仿佛没听到那样，两手交叉托在鼻子下方，沉默了许久，反问道：“你看呢？” “挡下来，那一位还有两个多月就会来上海视察，她不来还好，来了可是我们面对面。显然，这一局，秦皇朝赢面很大。但是会不会因此彻底惹怒对方？她到时候就很有可能在我们的陪同下‘顺路’视察下秦皇朝，她的出行，再走走内部关系，很大可能会有新闻联播的记者拍上去，如果……”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都看到了一丝忧虑。 他们想得，比秦远峰更远，面前这一局，秦皇朝用了个很简单的办法，赢面不小。但是会不会真的唤醒这只睡虎？这才是更严重的后果。 现在改革前路如何，全国这么多工人下岗，改革派的压力比山还大。他们可不是秦远峰，自己都吃不准这一次是否能毕其功于一役，完成改革。 “如果……当着全国观众的面，她要批评一下……这影响可就收都收不回来了……”老黄叹了口气：“你别问我，你是正职，你拿主意。” “推三阻四，言不由衷。”老朱瞪了他一眼，却是笑着说。 屋子里沉默了下来，这一阵沉默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两人点上了烟，又熄灭了烟，都没人说话。 “秦皇朝投资五千万美元欲修建上海地标。”老朱的声音忽然响起。 “并且第二个计划，是一部动画，应该会和上美合作。而且我怀疑他还有后手，针对学校。否则无法解释他为什么碰到学校绝不退让。” “聪明的选择。”老黄点了点头：“这一代人思想已经定型，而下一代人……只要两三年时间，搭上改革的大潮，他就可以树立新一代品牌。目光非常长远。不是怀疑，而是肯定他会有针对学校的计划，可能会征询我们的意见在上海试行。” 再次沉默。 这一举会不会真的惹怒那一位？ 如果出现了这样的结果，帮不帮着挡这一枪？ 过了很久，才听到老朱坚决的声音响起：“我给季局长去电话，就告诉她……” 他狠狠咬了咬牙：“转达给秦皇朝……让……他们尽管去做！” 第346节 老黄仿佛没有意外，点头道：“决定了？” “决定了。”老朱似乎轻松了不少：“中央交给我们这种重任，不是让我们看着上海越来越差，而是想办法让它越来越好。” “这是中国可以说顶尖的私企。这是第一个回归的私企。这是世界电子娱乐业已经初具规模的第一方！”他开始还有些迟疑，后来声音越来越坚定：“无论从哪一条，我都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它能为上海带来极大的利益！” “别人千里迢迢回归，我们也不能寒了别人的心。我们早就猜测过他会受到来自保守派的阻力，只不过没想到动手的人来头这么大而已。当初我就答应了让他尽管去做，这种时候，我们必须站出来。” 他深深看着老黄，斩钉截铁地说：“这是我们的义务，也是我们的职责。” 老黄理解地点头：“所以，我一直等到你决定出来。再说，我们是做最坏的打算，但是那一位是否真的动怒，也尚未可知，毕竟一位这样的领导和一个企业较劲，那也……真的有点说不过去。小提醒没收到效果还要死缠烂打，可真的就是丢脸了。” 当季局长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长长出了一口气。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市长亲自表态，语气十分强硬：尽管去做，相信政府！ 八个字，蕴含了多么大的决心，这波改革的大潮，无论是哪一派，站出来的人都可谓鞠躬尽瘁。 这八个字，彻底定下了她所有担心。 之前，她害怕这两位领导者因为听到那一位的名字而畏首畏尾，那么，她以后和秦皇朝的合作，会异常被动，她最担心的，就是这种大型公司，一怒之下直接搬回香港。 现在，她终于定下了这个心。 不管中央对秦皇朝的看法，上海的这两位领导，是决心在秦皇朝身上压一注了！ 她很清楚，这并不是完全于公，秦皇朝开始就砸下了五千万美金的陨石，任何人都有理由相信，这个公司给他宽松的环境，会带来巨大的回报！ 而这种回报，将会变成一份份令人惊喜的政绩，传到北京。 她深呼吸了一口，走进了和秦远峰的会议室，前后还不到二十分钟。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她笑着坐下，对秦远峰说：“就在刚才，市长……” “答应了。”秦远峰笑着接话，心中也颇为感慨，老朱，老黄，你们不愧是日后走到那个位置的人！改革正面临全国下岗的重要关头，你们也能顶住压力面对这位姜副部长！ 是条汉子。 那么……我也绝不会让你们失望！ 同样，这也不仅仅是为公，这么粗的两根大腿，不趁机从商人变成官商，还等什么时候？ “你猜到他们会答应？”季局长很好奇。 秦远峰但笑不语，中国日后的顶层领导人之一，几年后，姜副部长只有仰望的份。能走到那一步的人，怎么会是昏庸懦弱之辈？ 秦皇朝能带来的东西，这个公司的潜力，他们比远在北京的人了解得清楚得多！ 姜副部长……他目光微微闪动。这下，我就更有底气了！ “你的第二条。”就在他思绪转动的时候，季局长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这个计划，恕不受我们管理。这你应该找文化局。这是他们直辖，我们不能越权。上美的厂长就是文化局的人，他就能和你谈妥，我给你打个电话，帮你们约个时间就行。” “现在啊……”季局长笑着说：“你看……是不是和外面的厂长们谈一谈了？他们可真的快等疯了。” “而且……”她话里有话地接了下去：“我可是特意挑选的内环以内的厂长来和你谈的。” 秦远峰差点叫了一声好！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 他这举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瞒得过别人，却根本没想过瞒过这些官员。 明着要厂，实际是看中了地皮。 但是，对方并没有拒绝，想要地皮？可以，我就给你内环以内的！但是，你必须让我们看到效益！ 这可是上海的内环啊！以后那都是钻石价！ 投桃报李，五千万美元，直接砸开了上海内环内的大门！ 第0421章 售卖集市 一行人笑着走了出去，刚出门，顿时，外面二十位厂长立刻站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们。 “我和秦董已经谈完了，下面各位请便。各位和秦皇朝的磋商，市政府不会参与。”季局长笑着说完，带着周秘书飘然而去。 他一走，这群人立刻沸腾了起来，“呼啦”一声，几乎把三位董事围了个水泄不通。 “秦厂长。”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压抑着粗重的呼吸，紧张地递过来一张名片：“我，我是上海虹光二极管厂的。我们……想请求秦皇朝的收购。不知道……” 所有人都看向了三位董事，徐翔脸上带着控制的极好的笑容，他可是当初就被秦远峰收购过来的，现在终于又能看到别的厂子被收购。而他，已经从被收购的一方变成了收购的一方，个中滋味，那种苦甜交织的舒爽，简直要让他舒服得呻吟出来。 久保正雄脸上笑容也从未消失过，当初，他是合并，而他的人已经是秦皇朝两百多人中的骨干，现在的人，有一半都是当初gds的人，这种收购别人的感觉，让从来没有收购过其他公司的他和徐翔，如坐云端。 秦远峰看了下他们两人，接过名片，笑道：“这件事，具体交由久保董事和徐翔董事负责，他们主管生产线和人事。到时候我批就行了。” 轻松啊……他心中简直滋润得很，以前这种事全部要自己亲自过目，这么多人，谈几天？时间就是金钱，而现在，往下一推，妥妥的。 徐翔和久保正雄适时地站了出来：“各位，请大家放心，各位的困难。我们已经了解了，秦皇朝回来，肯定会解决各位的问题。但是容我直言，秦皇朝虽然不缺这个钱，只是却用不了这么多人。” 他笑着对久保正雄颔首，这种凌驾众人之上那股不能言说的暗爽，自然不会自己独吞了。 久保正雄也笑着站了出来：“秦皇朝计划是扩招到三千人左右，虽然他们暂时留在秦皇朝学习，半年之后，这其中起码两千五百人会前往各地。主要是在中国，大约两百人会去到海外。各位的厂子算起来恐怕有三四万人吧？这批人，秦皇朝可接不下来。而且我们主要是面向大学生。即使留下来，恐怕短时间内也不会升职。” 现场安静了片刻，每个人都差点红了眼睛。这年代，一个厂子到了，采用的是卖厂子的钱发给工人三个月工资，政府再补贴五十块钱左右。但是，三个月后，指不定多少人来围堵厂长呢。 他们最期望的，其实并不是卖厂，而是接收工人！卖厂只是退而求其次的想法。 “两位厂长！”忽然，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高声喊了起来：“我是上海白鸽收音机厂的！我们厂子只有一千人！地段就在对面的黄浦区！只要几位厂长点个头，我们一千人全部听命！” 这一声，如同沸水里倒进了一瓢油，顿时，全场都沸腾了起来。 “我们是上海宏鑫电子表厂的！三位厂长！我们虽然人多，但是只保留十分之一就够！”“徐厂长！我们的工厂在二环边上！四通八达！位置好得很！”“各位厂长，我们曾经做过游戏机！” 瞬间，这里就变成了一个集市，每个即将破产的厂子拼命地兜售着自己的优点。 秦远峰抬起了手，嘈杂声音顿时小了下去，他看向刚才最后说话的男子，好奇地问：“你做过游戏机？” “呃……”那男子脸红了一下：“帮日本方面生产过几次……其实秦厂长，cff上我也看到过你，还说过几次话。” 秦远峰点了点头，对所有人说：“有过这方面经历的优先。毕竟现在我们是电子娱乐公司。” 顿时，好几个厂长立刻从人群中奋力挤了出来：“我！”“我们厂！”“我们厂只有三千人！留下五百！只要五百就行！” 秦远峰笑了笑，朝其余两人说：“麻烦你们了。” “没事。”“应该的，这是我们职权之内。” 他将这片地方留给了这两人，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秦董……”他刚回头，就笑了起来，确实是熟人。当初牧歌还带着他到自己家里拜过年。 徐德胜尴尬地咳了两声，心中已经是忐忑无比。 他本来是第一个找秦皇朝收购的，没想到，却因为种种原因被拖到了现在，本来胸有成竹的收购案，却面临这么多竞争对手，这让他更加惶恐不安。 “秦董，你……还准备收购北电厂吗？”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这是怎么回事？”秦远峰微微皱了皱眉眉头：“这么大的厂子，当初我能给你保下三四百人，结果大半年都没批下来？” 徐德胜咬了半天的牙，讪讪地说：“牧司长被调走了……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就搁下来了，我也没办法……秦董，我想请您亲自打个报告，我们实在是拖不起了啊！” “到底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啊！”徐德胜都快急死了：“本来报上去还好好的，结果牧司长一调走，新换来的司长就说这是国有资产。我组织人去上访过几次都没效果！秦董，还请您帮这个忙，我老徐……” 说着说着，他感觉鼻子都酸了。 委屈，太委屈了。每天成千上万人追着他讨工资，问什么时候再开工。他怎么回答？订单现在根本接不到！以前如同兄弟般的外企听说国家撤资，撤得比国家还快。北电厂已经快揭不开锅了。 自己以前的老属下，老员工，现在变成了让他头痛欲裂的讨薪族，他每天白天拼命给这些人解释，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考虑出路，看着已经不能开工的厂区机器一筹莫展，晚上是谁都睡不着。现在看到了秦远峰，以为终于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忽然冒出了一大批上海的竞争者。 他声音都有些哽咽：“小秦同志，我知道现在说这些有些晚了。但是……但是看在我第一个请你们收购的份上，北电厂还请务必保下来。就算不叫这个名字……也得让我能给那些职工发的起三个月的工资。我知道北电厂对比这些厂子优势也不大，也不在秦皇朝本部……” “说什么呢？”秦远峰收敛了笑容，打断了他：“放心，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食言。我看到你们没联系，还以为你们业绩蒸蒸日上。加上事情又多，这才忘了。” 徐德胜的头立刻抬了起来：“秦，秦厂长，你还是决定收购？！” 声音中的狂喜，掩都掩盖不住。 “当然。不过我现在要多一个要求。”秦远峰和徐德胜这个老熟人一起往外走，一边笑着说。 “秦厂长请说！只要能继续收购，我能做到的一定办到！” “没那么严重。”秦远峰笑道：“我是想聘请徐厂长来我们公司工作。” 没声音。秦远峰诧异地转过头，却发现徐德胜完全呆在了那里。 半晌，他才回过神来，惊讶地指着自己：“我？来秦皇朝？” “没错。”秦远峰肯定地说：“北电厂一倒闭，你能去哪？秦皇朝刚回国，很需要一些中国本地的领导。不瞒你说，这次秦皇朝招人，会优先有管理经验的前管理人士。你们会在秦皇朝学习半年，主要是了解公司的运营模式，主要业务，针对人群这些重要信息。然后……我会交给你们一个特别的任务……” 徐德胜完全被打懵了，有些发呆地问：“什么任务？” “我会招九名中国本地的中层管理，开发全国除了上海之外其余九大城市的片区。打造一条南北贯通的线，我觉得这让香港过来的人去负责并不适合。毕竟你们更熟悉本地。”秦远峰笑着看向徐德胜：“不知道徐厂长愿不愿意暂时担任北京片区的负责人？分公司就设立在北京，北电厂原址。” 徐德胜愣了半天，颤声道：“但是……我不懂电子娱乐啊……” “可以学。”秦远峰淡淡地回答：“你们不需要懂技术，你们要懂的是如何在你们的地盘上推销秦皇朝的产品。” “但是……秦皇朝的游戏机……中国人现在能买得起的真的不多！我，我……” 他我了半天，下面都说不出来。 幸福来得太突然，就像在深渊中忽然看到了一点亮光。 本来他根本没想过自己以后要干什么，北电厂这大半年的连续亏损停产让他耗尽了心力，并且，他更加没想过自己能进秦皇朝！ 秦皇朝那是什么公司？在日本都是赫赫有名，总资产傲立私企鳌头，他不是没有自知之明，凭着自己一知半解的电子知识，并不算精通的管理经验，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在招收员工之内。 现在忽然秦远峰亲自邀请，他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秦远峰微微叹了口气，和他握了握手：“我看重的并不是你的技术，你以前没接触过这些，可以学，但是一心为厂的这种精神，才是我选择你的主要原因。” “你告诉我，能不能胜任北京片区负责人？” 徐翔愣了片刻，脸上的表情从难以置信，到涨得通红，咬着牙用力握着秦远峰的手狠狠晃了两下。信誓旦旦地说：“秦董这样看得起我，我老徐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一定会在北京为秦董打开局面！好歹，我们北电厂也是十几年的大厂！” 第347节 第0422章 新闻联播（一） “领导，白部长的会议还有半个小时召开。两个小时以后，是夏股长组织，您主持的召见全国工厂代表会议。” 姜副部长点了点头，她今天穿着一件含蓄内敛的黑色衬衣，一条普通的黑色裤子，秘书殷勤地打开车门，她不发一语地走了进去。 “姜副部长，我们是马上过去？”司机恭敬地问。 “立刻。”她言简意赅地回答。 车行驶在北京宽阔的大路上，姜副部长闭上眼睛养神，头舒适地靠在靠背上，忽然随意地问：“上海那边怎么样？” “啊？”前排的秘书一下没反应过来。 姜副部长缓缓睁开眼睛，沉声说：“那个新来的公司，有没有和学校合作？” 秘书这才反应过来，想了想回答：“他们找过学校，但是您的电话摆在那里，学校并没有选择和他们合作。不过……” 秘书适时地住了嘴，姜副部长波澜不兴的开口：“接着说。” “他们……提出了一项大投资。”秘书悄悄观察了一下姜副部长的脸色：“计划……投资五千万美元，在上海兴建一个地标建筑。另外，还打算投资一部动画片。我估计可能是和上美合作。” 姜副部长点了点头，过了很久才发出一声淡笑。 “胡闹！” “地标建筑？这是他能够做的事情？他是想做什么？把资本主义的烙印打到中国？简直是不知所谓！”她的脸完全寒了下来：“最开始，我看着这个公司回归，还认为他们一心报国。做游戏就做游戏，现在都要开始涉及地产了？买国家的地？谁给他们这个胆子？不务正业玩物丧志！” 没人敢说话，过了好一会儿，秘书才低声道：“领导……中国已经在计划放开土地监控了……而且，彭先生就在秦皇朝，首长都没说什么。我觉得……” “你觉得？！你能代替谁做这个主？”姜副部长狠狠瞪了他一眼，对方立刻低下了头，不再开口。 “你也知道是计划，是，我们的计划是出台了。但是这始终是计划！适用于哪些人，不适用于哪些人，他自己就应该弄清楚！一个刚刚回来的公司，考察期都没过，就开始伸手要土地！朱市长居然还批了！简直是玩忽职守！” 她越说越气氛，胸口起伏了好几次，秘书立刻掏出一瓶药：“领导？” “我没事！”姜副部长抚着胸口，冷冷地说：“我还不信治不了这些妄自尊大的外国企业了！一个二个从国外回来就眼睛长在头顶上！要钱要政策要土地，他们还有什么不要？！以后是不是直接找央行要钱？抬轿子迎回来这些大爷，就是让他们来作威作福的？” “直接给相关部门打电话，告诉他们对待这样的公司，要防止‘资’的渗透，拒绝糖衣炮弹的腐蚀。要是谁违反了，我不介意在大会上和他理论理论。” 没人敢说话，姜副部长的脾气，谁都领教过的。 秘书知道，别人是自己投资的五千万，还是美元，上海的地多的是，市长不拿这些为民造福拿什么去做市政府的钱？公益工程的资金从哪里来？ 而且……这个秦皇朝不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企业吗？ 但是，这些他不能说，既然选择了领导，而且是一位脾气火爆，极其自信自负的领导，有些话肯定要三思而后言。 斟酌了很久，他终于咬牙道：“领导，这样会不会让首长……” “会什么？你是副部长还是我是副部长？什么事情都要报告首长，要我们干嘛？”姜副部长哼了一声：“看着点那个公司，别让他们再做出出格的事情。他现在是一个标杆，我可不想看到标杆给国家抹黑！” 她舒了口气：“就这样吧，这次的提醒他应该明白了，等再过几年，我找个机会松一松。希望这次告诫这个年轻人能听得进去。” 她却从未想过，商场，时间就等于生命，几年时间，谁能等得下去？谁又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别的变动？ “是。”秘书考虑了一会儿，还是补了一句：“但是领导，新闻联播和焦点访谈会对他采访，您不怕……” “他敢？！”姜副部长这次是真的动怒了：“他是私营企业！现在地位都没落实，我就不信他敢在这上面说出来！小彭难道不会告诉他是谁在提醒他？”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晚上六点四十分，她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家。 家里很冷清，她孙子孙女都和儿女住在别的地方，只有一位佣人，桌上早已摆上了饭菜。 她习惯性地拿起晚报翻了翻，随手丢到一旁，打开电视，坐到桌子旁拿起了筷子。 她轻轻舒了口气，夹起一片醋溜白菜，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感觉自己得到了片刻清闲。 条条广告，在电视上滚动着，很快，就到了六点五十九分。 她脸上浮现出一丝隐晦的笑容，每到这个时候，她就感觉一种难言的舒爽。 看啊……这些事，这些人，我都天天见，现在自己在电视机前看着自己每日的所见所闻，那种莫测的感觉，大大地满足了她的心理。 “五粮液酒，为您报时。”她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随口说着下面即将播出的五秒倒数广告。 “秦皇朝电子娱乐公司，为您报时。” 屋子里，忽然安静了。 五秒广告之后，是“滴，滴，滴”的秒针声音，安静地如同停尸间。姜副部长嘴角挂起的笑容，都全数凝固在了自己脸上。嘴唇还固定在报时的时字上面。 电视里，“滴”过了一秒。 这个声音，就像一声警钟，让她整个人都从冰水里出来那样，猛地回过神来。 那是什么？ 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听错了？ 她的目光，看向了电视，却愕然发现，上面已经连续播放了整整一个月的五粮液商标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硕大的熊猫标志！下方，金色的qin dynasty几个英文字母，让她眼睛都在发痛！ “滴……”又是一声轻响，他这次彻底地醒了过来，“啪”地一声，重重地把筷子放到了桌子上，桌面都为之一顿。 “简直无法无天！”她愤怒地怒喝出来，长久高高在上的地位，加上女人本来有些尖的嗓子，让这一声回荡在整个屋子，佣人刚端着一碗汤出来，吓得浑身都抖了一抖。 “这么提醒他，他居然还敢这么高调！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一个刚回归的公司，谁知道是不是日本奸细！”她脸都气青了，无它，这就是一种表态，按照她的设想，秦皇朝知道自己这种地位的人提醒他，应该夹起尾巴做人，低调度过几年的观察期，他竟然敢把广告打到新闻联播上？ 置她于何地？！置她的提醒于何地？！ “他到底眼睛里还有没有中国领导！”她重重拍了下桌子，筷子“哗啦啦”一声掉落在地上，脸色在铁青和漆黑之间变换不已，微张的嘴里出气声重地吓人。 “这是国有企业的广告栏位，他凭什么这么占了？钱多？钱多就可以看不起国有产业？什么时候准一个外国公司在中央台新闻联播之前打五秒广告？太过放肆！” “哗啦”她猛然站了起来，一股怒火从心底直冲天灵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电话旁，抓起电话一个电话就打了过去。 “苏副台长……呵呵，你还知道问好？你还好意思问好？！我问你，秦皇朝的广告，谁批准你放上去的？！你们知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啊？……什么？知道？知道你还放电视台？中央台什么时候成了这种铜臭的场所？你的阶级立场去哪里了？” 一同疾风骤雨一般的训斥，她叹了口气：“你也是老同志，怎么会犯这种阶级错误？这个公司你详细了解过吗？他们的董事长在塑造人格的大学年代在香港！实习在日本！主要业务在日本！” 怒火就像实质一样在她血管里蔓延，她的声音又高了起来，手不由自主地指着前方，厉声道：“他们平时不回归，上海一开放就回归！明明是思想有问题！这种公司做到再大我也不承认他是中国公司！我在这里拦住他们，不让他们带来外国的歪风邪气，你呢？你就在这里给我大！开！后！门！” 她气得手把面前的茶几拍的啪啪响，这股怒气，拦都拦不住。 她的气，并不是来自于这五秒，而是一种尊严的挑衅！ 秦皇朝是什么公司？她是什么地位？ 她亲自打电话提点，对方可能不懂她的意思？还这么高调地做广告，这还有没有把她这个副部长放在眼里？有没有把她当领导？！ 电话里，显然苏副台长也来了气，恭敬中带着一丝抵触：“姜副部长，您是这么说，但是首长却不赞成。我们能怎么办？再说了，中央台，加上世界上的记者，成千上万人，我们一个台也要包揽不少就业岗位啊。我们不打广告，谁给我们发工资？” 火红的怒气差点没有将姜副部长的天灵盖冲开！ 苏副台长话里的抵触，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这更让她火冒三丈，自己这种地位，一个电话居然比不过那个公司的几个臭钱？ 第0423章 新闻联播（二） “很好，我会据实往上反应的。”她几乎是磨着牙挂掉电话，根本没放下话筒，立刻又拨通了一个电话。 “老劳。是我。”对方刚答应了一声，她就寒声道：“我知道你在看新闻联播，看到刚才的五秒广告了吗？” 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猛地顿下，这次，换成茶几颤了颤，她冷声道：“好一个放肆的公司，公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老姜。”劳副部长打断了她：“你的性格，得注意一下了。我们什么身份，提醒要适当，你真以为改革派那边会看着？我们和他纠缠才是丢份儿。” “你是批评我做错了？！” “不是。”劳副部长的声音叹了口气：“我只是说，这件事，到此为止可以吗？提醒是必要的，但是没必要纠缠，你什么身份，和一个公司较劲？看笑话的是谁？” “你有权，他有钱，刚才苏副台长打电话来抱怨，我爱人正接着呢。别人央视也要养家的。这种钱的交易，不是我们擅长的地方。这个公司确实过分了一些，但是我的意见是最近不要再碰他。否则改革派说不过去。” 姜副部长冷笑：“老劳，你可以啊，开始我要提点他们一下，所有人都点头，现在想拆台？看着我被打了一巴掌，劝我收手？这就是你们做出来的事？” “姜梨花同志！注意你的言辞！” 姜副部长哼了一声，却不在说话了。 沉默片刻，她叹了口气：“好，这次我就放他一马，我也不想和改革派的人撕破脸，不过，下次他没这么好的运气！” “老姜。”劳副部长的声音也软了下来：“提醒是必要的，我还是那句话，不能纠缠。适可而止，否则，一个公司和一个副国级部门的副部长纠缠，丢脸是我们。” “啪！”姜副部长恨恨地挂了电话，看着满桌的菜，刚才看着雪白，吃着清脆的醋溜白菜，此刻看着无比恶心。 “收下去。”她铁青着脸挥了挥手。 佣人立刻走了过来，轻声问：“领导，是不是凉了？我去开火热一下？” “热？！热什么热？！还开火！我现在一脑门儿的火！”姜副部长猛地喝到：“收下去收下去！吃吃吃！现在哪有心情吃饭！” 佣人连忙收着东西下去了，姜副部长紧抿嘴唇，心中一股无名火上不来下不去，死死掐着遥控器，手指尖都在发白。眼睛阴沉得就像两道钩子看着新闻联播，上面说了什么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她从没觉得新闻联播是如此聒噪，之前那种舒坦的心情早就不翼而飞。 自己提醒了，对方根本不鸟他，更用行动打上了五秒广告！ 她这种地位，活的就是面子，现在却像面子被人生生撕了一层，还放到了全国人民眼皮底下！ “呼……”粗重的呼吸声，从她鼻子里发出来，她咬牙看着新闻联播，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新闻联播的二十多分钟。 深呼吸了好几次，她才感觉气顺了一点，继续看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学校照样不敢和他合作！而且，她这次要亲自卡死这条路！ “本台消息。全球著名的电子娱乐商秦皇朝公司，于今日正式落户上海。总资产两亿四千万美元，拥有中国独立产权掌机创世纪的秦皇朝公司，于1987年成立，参加过中国当年的cff电子展。在两年多的时间内，迅速扩张为一个资产过亿美元的著名公司……” “秦皇朝公司，于当日下午四点正式宣布重心转移上海，目前，已经落户上海陆家嘴地区，上海市朱市长，黄副市长，已经通过了秦皇朝建立上海新一代地标建筑的批示……” “啪！”她重重地摁掉了电视。 这个公司，居然还上了新闻联播！之前她听说过，现在确切地看到，更感觉眼睛都快气出火星来。 二话不说，她拿起一把折扇，寒着脸就走出了屋外。 再不舒缓一下自己的心情，她感觉自己恐怕要亲自打电话过去训对方一顿。 走到楼下，看着熟悉的院落，她表情才舒缓了一点。 这是新建的干部家属楼，都是国家的高级干部，房间很大，很宽敞，四室两厅，采光，造型，在这个年代已经是非常美观的了，就连小区的绿化，都是花了大价钱，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甚至能看到不时有小鸟落在路上。 “刷……”她打开折扇扇了起来，初夏的夜风清爽醉人，这让她暴怒的心情都好了一些。 第348节 “高部长？”走到门口，外面就是严密的岗哨，这里住的都是老干部，现任高级干部，进出都要出入证，他们也懒得出去，几个老人就在门口的小亭子里摇着扇子，看着晚霞，悠闲地听着收音机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门口几位老得不成样子的大爷，她可不敢有丝毫托大，这个住宅区，没一个人官比她小，就算这群老头，全部都是刚退下来不久的，朝中盘根错节的关系多着呢，根本没她怠慢的余地。 “高部长，出来散步哪？”她笑着打招呼。 “呵呵，什么部长，过去了过去了。”一位和蔼的老人，捧着收音机，转着核桃，慈祥地就像一尊精瘦的佛，笑着回应：“姜副，也消食哪？” 姜副部长脸上一闪而过一丝尴尬。 消食？ 自己气的一片菜都没吃！还消食！满肚子都是气！ 即便如此，她也同样没有一丝怒气地回答：“是啊，走出来看看，高部长您听新闻呢？” “嘿。”说道这个，没想到高部长来兴趣了，满脸笑容地说：“喜事啊，真是大喜事。真没想到中国私企还有过亿的企业，居然一直在香港发展，现在改革立刻回来了。这小伙子，我看好他！” 别人都下野了，想说啥说啥，只是他没想到，这句话差点没把姜副部长气得吐血。 喜事？ 她都气的晚饭没吃，这还是喜事？ “哈哈，不错。”就在这时，另外几个声音传了过来，三四个老头老太闲庭信步地走了过来，走在前面的一位老头大笑道：“你别说，他们回来的还不错，我孙女买了一个红白机，天天抱着玩，我玩了几次，确实很好玩。” “小日本聪明着哪……”高部长给他们让了个位置，笑道：“不过，他们有他们的，我们也有我们的，秦皇朝这次回归，倒是给我们弥补了这方面的不足。我很欣赏。” 几个人叽叽呱呱，姜副部长脸上的肉越来越扭曲。 都在叫好……都在叫好！ 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刺在她心里，她咬了咬牙，笑着说：“几位领导慢聊，我先走一步。” “好的，姜副慢走。”“改天来玩啊。” 他们没看到，姜副部长捏着扇子的手指都在发白。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气得发晕的脑袋才重新出现了思维，这才发现她早就走出了住宅区，狠狠将扇子在手中砸了砸，发出一声脆响，才转头走了回去。 递交门卡，进了小区大门，天几乎都黑了下来，路灯亮起，她看到那几个老人仍然在凉亭中纳凉，只得再次走上去问候了一声。 “老姜，你来的正好。”这几位老者仿佛在讨论什么，埋怨声音非常大，看到她过来，立刻招了招手：“来，老姜，大学生分配是你管的吧？” “没错。”姜副部长尽量平息下心情，笑道。 “这就对了！老姜啊，你下面是谁主要管这事啊？太不会做事了吧？”一个声音说道，明明很老，却如同雷鸣般洪亮。 姜副部长脸皮都抽了几抽，这简直就是指桑骂槐！谁做的？谁做的不是我管的？你这老不休骂谁做的不等于在骂我？ 她看了一眼说话的人，心里就咯噔一下，前北京军区副司令员雷老爷子，出了名的脾气火爆，政见不同挥着拐棍打人不是一两次，每次都要一大群秘书助理帮着拉开，要是碰上了济南军区那位……那才叫干柴烈火。她不得不忍着这口气，甚至带着笑容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我就是想不通。”雷老爷子皱眉道：“这些大学校长，一代不如一代！现在居然公然阻止学生入职？老姜，你说这事情在不在理？刚过去年的大事件，大学生正需要安抚，居然还有这种笨蛋禁止大学生入职！我们的任务不就是让中国越来越好？！中国的未来在谁身上？谁才是未来的主人？就是这些十八九岁的少年！” 高部长也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秦皇朝开的美元，有出国机会，有精英指导。上海学校居然全部拒绝。” “老姜。”一位满头银发的妇女，摇着扇子缓缓开口了，声音不咸不淡：“一所学校拒绝很正常，秦皇朝居然上海都没有拉到一个学校合作。这就有点奇怪了。” 她笑了笑，苍老的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我看啊，是有人和这个公司过不去呢。老姜啊，谁负责的这件事啊，应该好好查一下才对哪。” 第0424章 新闻联播（三） 姜副部长此刻已经脸色雪白。 如果不是天色已暗，她的脸色顿时就能和周围的漆黑来个正比！ 知道了？ 怎么可能知道了？！ 有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隔着一层窗户纸说，和不隔一层窗户纸说，那是两回事。 一个堂堂副部长，无仇无怨，去为难一个年纪比她小一半的归国新公司，按下去了还好说，被别人捅出来的话，这种事情传出去，那是什么？那就是丢脸！ 他们这种地步，活的就是一张脸！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姜副部长只感觉自己眼前天旋地转，差点都没站稳，眼前的几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等着她的回答。她额头上的冷汗却不要钱一样往外冒！ 从哪里知道的？自己都不是亲自打的电话，是让秘书打的！他们怎么可能知道？ 她眼中有掩饰不去的惊恐，只是在黑夜中看不到而已，迅速扫过这几个和善的老头老太，心都凉了半截。 每个人脸上的笑容，是如此善意，态度是如此随意，她却觉得全都是明知故问！他们全都知道！现在就是在当面取笑她！ 她嘴唇抖了又抖，想说什么，喉咙却堵得难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忽然，她脑海中灵光一闪，瞪大了眼睛看向高部长，他的随身收音机里，正播放着焦点访谈！ 而焦点访谈里，正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 “……关于大学拒绝我们，我们能够理解，毕竟我们刚回国，他们不信任。我现在可以告诉各位，秦皇朝资金，和我之前所说的待遇，完全属实，入厂的工人，试用期五十美元。在这里，是各位的机遇，秦皇朝不是大锅饭，而是不拘一格降人才，比如我们的徐翔董事，年薪已经用百万美元来计数，他入公司才两年多而已……” 要论推销，这年代中国谁能比得过秦远峰。 姜副部长手脚冰冷，听着他的声音继续说：“……我们打算，在全国范围内展开一次大范围的招工。秦皇朝的员工目前只有二百四十人，我们准备扩展到数千人以上，他们可能去欧洲，可能去美国，更有可能飞往全国的大小城市……” “……本来，这批职工我们打算采用毕业大学生，但是很遗憾被拒绝，在这里，我们呼唤全国大学生加入秦皇朝的大家庭，同时，很遗憾和上海各大名校的合作失败……” 焦点访谈！ 这个该死的公司居然在焦点访谈上说了！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小彭没有告诉他？他竟然敢这么直白地告诉全国，和上海名校合作失败？！ 她心都漏跳了一拍，任何人都不会想到，这个年轻的董事长，在接受焦点访谈采访的时候，就敢这么全部抖露出来！ 如果有学校和他签订和合作条款，那还好，现在，一所都没有。百姓恐怕不清楚，但是只要入了官场时间久一点的，谁听不出来有猫腻！ 她从来没想过，一个刚刚回国的董事长真的敢在这种国民节目上说出来！ 她感觉呼吸都不畅了，这个消息，现在已经随着中央台遍布到全国大江南北！ 惊恐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老头老太，他们脸上带着笑容，她却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些笑容非常虚假，就像是……审问一般！ “我……不知道。”终于，她喉咙干涩地挤出这几个字来，立刻意识到说的不对，连忙补道：“我立刻派人去查。” “查好啊。”雷老爷子感慨地说：“别人千里投奔，我们却让别人寒了心，这种事情，一定要查，查个彻底！” 姜副部长心都快跳出来了。 “是啊，老姜，这种不顾大局只图小利的害群之马，一定不能容忍他继续留在组织。”妇女也叹道：“好不容易回来一个国际企业，说堵就堵，谁还敢来？” 姜副部长脸痛得厉害。 别人什么都没说，但是每一个字都像打到她老脸上一样，痛入骨髓，现在，她是彻彻底底把秦远峰恨了个透。 “老姜！老姜！”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过来一个声音。众人转头一看，昏黄的灯光下，劳副部长满脸急色地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喘着气：“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怎……怎么了？”姜副部长哑着嗓子问，从没有那一天，像今天这样让她坐立难安。 “出大事了！”劳副部长满脸都是焦急的神色，看到了一群老头老太，恭敬地问候了一圈，立刻凑到姜副部长面前，咬着牙低声说：“我刚一直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接，我只好自己过来！赶紧去会议室开会！文化部，中宣部，教育部三位部长全都到了，大发雷霆，让我们赶紧过去！” 姜副部长死死咬着嘴唇，心中五味杂陈，谁能想到对方真的捅出来了，这简直不按牌理出牌！ 造成了这种全国皆知的恶劣后果！她心中此刻都不知道是气还是悔，或者暴怒。 怒，怒不起来。她怎么敢在这群人面前说就是我下的命令？ 苦，倒是真的，现在满嘴黄连味，她不用品都能尝到那抹浓浓的苦味。 “到底出了什么事？”她死死咬着牙，强忍着冲天怒火，一边和劳副部长走出去一边问。 “学生抗议了！”劳副部长脸色比她还差：“老姜，别说我没提醒过你！去年的事件中，超大型城市就上海没受波及！现在上海高校学子联名抗议！复旦，交大，上大的校长求救电话都打到部长这里来了！几百名应届毕业生就在焦点访谈这二十分钟内联名上书，每个学校几百上千！这就是几万人！一个处理不好……” 他没说下去，看着姜副部长，却发现对方停住了步子。昏黄的灯光下依稀可见她脸色如同死人一样白，嘴唇都在发抖。 他的话没说完，姜副部长如何听不出来？ 一个处理不好，去年那件事情很可能再现！ “这个放肆的家伙！”许久，她才颤声咬牙骂道：“这……这种事……私下里的事，他居然敢捅到焦点访谈上！还没有任何一个企业敢这么做！” “现在不是讨论他放肆不放肆的时候！”劳副部长火气比她还大，咬牙切齿地喝到：“老姜，你还看不懂？！现在不平息下这件事，咱们谁都过不去！去年刚刚过去！学生事件是任何领导人的神经！决不能碰！” 姜副部长呼吸粗重地看着他，半天才狠狠地说：“你是要我打电话告诉那些校长，之前都是我在胡说八道！之前都是我异想天开？！现在你们不用管我！你们立刻去和秦皇朝建交？就当我说的话是放屁？！” 她都快气疯了，说出的话都快没了思绪，声音都提高了不少：“你置我的威信于何地？！你置我的颜面于何地？！我姜副部长日后还有什么资格去管理这些公司？！” 劳副部长同样狠狠地看着她，磨着牙说：“过不去这道坎，狗屁的威信？狗屁的颜面！” 他也几乎是吼了出来：“万人抗议！你是想要怎么样？！你别管秦皇朝敢不敢做！现在别人就是做了！我实话告诉你！首长！连同几位高层，在同时对教育，中宣，文化三大部施压！为什么找你这个管学生分配的劳动部过去？！你想清楚一点！” 一句话，如同五雷轰顶，姜副部长呆了一样，仿佛见了鬼似得看着劳副部长，半晌才喃喃地说：“你……是说……哪位首长……” “邓！”劳副部长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你也知道这位老人家是改革派的领军人士，我不管你以后怎么做！现在咱们所有保守派都被你栓到一条船上了！立刻解开这根绳子！去年的事情刚过，别去挑战首长的神经！这是首长的大忌！谁踩谁死！” 说完，他拉着失魂落魄的姜副部长，立刻快步走了出去。 外面，已经有一辆车在等着他们。 北京这边，连夜召开会议。而上海，早就闹翻了天。 “我们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办公室里，十名学生围着没来得及躲掉的副校长，愤怒地问：“为什么我们从没听说过？！秦皇朝领导们应该知道别人的规模！” 一个性急脾气大的学生，气的眼睛都红了，大声喊道：“不知道？我来说！它就是一个传奇！任天堂知道吧！统治了电子娱乐圈六年！咱们的秦皇朝两年多就打出一片新天地！” 另一个有海外关系的同学，操着浓重的广东话说道：“是啊！咱们那边，进一部创世纪都在抢！ddr全市就一台！还是盗版的！音乐都不清楚！我自己就收藏了它所有的卡带！” “领导！我们知道他们是中国公司，以前在香港我们不敢想！但是别人现在离我们这么近！我不希望这么近又那么远！”“就在上海！就在上海啊！领导！你怎么可以替我们决定我们的人生！”“去年，我们没有游行没有抗议！但是你们也不能骗我们啊！”“是啊副校长！今天你不给我们一个答复，我们绝对不会走！”“对！绝不走！” 第0425章 新闻联播（四） 副校长的脸都煞白。 就算再以后，都绝不敢有学生这样围堵副校长。但是，现在是90年。 在这个特殊的年代，学生绝不会吝惜他们心中的热血，他们来，就是要个说法！ 第349节 凭什么替我们决定我们去哪？秦皇朝这种公司，这么好的待遇，为什么我们不知道？我们给你们缴钱上学，但不是让你们替我们安排人生！ 这是自主权受到了侵犯！ 副校长真的急的汗都出来，心中已经把姜副部长骂了个半死，当时说的多好，自己还担心地问，新闻联播要报道秦皇朝，秦皇朝如果捅出来怎么办？ 对方的回答很轻蔑：捅出来？怎么捅？新闻联播焦点访谈的话语权掌握在政府手里，没有真凭实据，就算有了也会被掐掉。在则说，有哪个企业敢说？ 确实如此，秦远峰根本没有抱怨，只是实事求是，也没有拉扯到谁谁谁身上，说自己受到了不公正待遇，别人就说，和上海名校没谈拢，别人不要我们！ 焦点访谈的记者怎么可能知道这里面的弯弯道道？而且说的也是实话，别人借机打个广告而已，全国招工，还是解决下岗工人问题，何乐而不为？ 一道道小溪，明的暗的汇聚到一起，就莫名其妙变成了这种根本没想过的状态。 学校不敢否认，别人三董事几天跑遍了全上海的名校。拿出了一个个优惠措施，睁眼说瞎话他们还做不到，而且这件事看到的人多了，只是不知道他们就是秦皇朝的人而已。 肯定？ 这不是要了他们的命？ 以后谁敢来这些大学读书？一个替别人主宰命运的学校？这种名头教育界真的背的下去？ “同学们，同学们稍安勿躁……”副校长喉咙发干地说。却被接着一大片：“我们要解释！”“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为什么不给我们选择！”“我们只是学生！不是奴隶”这样的怒吼逼了回去。 他嘴里发苦，面前的人，许多都是优良学生，学校非常重视，但越是这些人，越会考虑自己的日后，他们起点已经很高，出去之后一定会设法走到更高，而校方让他们错过了这种机会，进中国唯一的国际级私营企业的机会，他们如何不愤怒！ “副校长，我也不想纠缠！”一位看起来文静的女生，说出来的话却充满了火药味：“我们计算机系本届毕业的几十名同学，都在等着我带消息回去！今天我是代表我们同学来谈，不是代表我个人！我们只要求校方重新联系秦皇朝！我们亲自去说！我就不信一个公司能放弃他们的造血根基！” “对！我们自己去！”“我也是代表我们电子科学系的！学校不给答复！我就一天不回去！没脸见同学！” 副校长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十指发白没入自己浓密的头发，嘴唇都因为惊恐，气愤而发颤。 下面，是同学的围追堵截，这是学校立校之本！ 上面，是姜副部长的高压，这……是学校发展一大助力！ 现在，根基都在动摇，他后悔……太后悔了，当时为什么会答应！为什么不坚持一下名校的风骨！ “同学们……同学们……”他颓然抬起头来：“一周内，一周内肯定给你们答复！” 一个学校是这样，上海这个夜晚的学校，几乎都全城愤怒！ “啪！”一间宿舍门被打开，一位高大的同学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对着一位正在玩创世纪普通版的同学怒吼道：“玩玩玩！你他妈还玩！你知不知到出了什么事！” “怎么了？”那位同学茫然抬起头来，看着眼睛发红的同学，诧异地看着被抢走扔在床上的创世纪，满目惊讶。 这怎么回事，这部游戏机可以说是全寝室……不，全楼道的宝，自己玩每天都有不少人在旁边看，对方抢走居然不是自己玩，而是…… 扔了？！ “你知不知道！”同学抓着他的领子问：“做这个游戏机的公司？” “当然！”创世纪同学感觉受到了侮辱，红着脸说：“秦皇朝！我大学毕业一定要进这个公司！不是他们，我都想不到游戏可以这么做！这是我们中国人的公司！” “那你知不知道！”就在这时候，门口进来三四个人，满脸怒色，为首的女同学喊道：“秦皇朝公司已经在一周前落户上海！而且亲自来我们学校申请和学校合作！但是学校推辞了！” “什么？！”创世纪同学愣了不到一秒，猛然站了起来，红着眼睛张口就骂了粗话：“艹！凭什么！老子他妈的给他交钱！他居然不给我们机会！我们又不是他儿子！” “就是这样！”女同学怒道：“我们电子工程专业一定要讨个公道！这可以说是中国第一家，世界知名的大型企业！就算是学校也没资格替我们做主！” “就是！这种机会留给外省人！怎么行！”“秦皇朝就在上海，没有一个高校答应！这群鼠目寸光的领导！说出去都笑死人！”“走！找主任去！太过分了！” 交大，电视房，一群人正看着电视。这个年代，这就是最好的娱乐，中国不知道五千人里有没有一个人有游戏机。 焦点访谈的画面闪过，新闻联播之后，会有一段焦点访谈的预告，告诉大家是什么内容。而今天，平时坐不满的电视房，已经站满了一大群人。 全部是应届毕业生！ 和电子，管理，金融方面相关的人，几乎无一缺席到了这里！ “周小狗，你来看秦皇朝的招募工作？”“废话吗？这公司多有名？日本的报纸都经常报道。”“是啊，听说他们在欧美也挺火，还举办过什么比赛。”“资产过亿……啧啧，两亿多啊，听着都羡慕！”“落户上海，还是总部，哈哈，我们这届毕业生有福气啊。”“靠，我都不知道，新闻联播说了我才知道他们居然回来了。” 焦点访谈开始，秦远峰出现在电视上的时候，顿时不少女生窃窃私语了起来。 “好年轻啊……”“是啊，还挺帅……” 男生则是充满了仇富心理，同样窃窃私语：“绝对是戴面具了……”“对，说不定四十多了。”“听说私生活不怎么检点。娶了好几个老婆了。”“我听说还在外面包了好多大学生。” 当然，这只是悄悄说，他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新闻上。 当听到“秦皇朝目前人员二百四十人，需要扩展到数千人，包括大量电子，游戏，动画，金融，管理和普通人才”的时候，电视房里几乎响起了一片沸腾的声音！ 二百四十比几千！ 这批还有几个月毕业的学子，眼睛都红了！ 然后，他们就听到了“海外深造的机会，前往全国十大城市分公司的机会。外地员工住宿补助，实习期间员工五十美元。”这些话，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试想吧，就在现在毕业的时候，一个国内最牛的私企在大学里说：我们资产xx亿，但是我们就十个人，我们要扩展到五百人！ 这是多高的概率！多大的中奖机会！ 再跟着，徐翔年薪上百万的消息，更是让他们心中期待地无以复加！ 所有人眼睛都在冒光，并且，不仅仅是电子系，不少听到消息的美术系，法律系，金融系……等等凡是能和企业搭上边的系，还有几个月毕业的学生都赶了过来。 他们能不期待？四年苦读，眼看眼踏出新的一步，直接看到了一个黄金的阶梯，怎么会不兴奋？ 他们只在等着，看那个招聘地点是在哪，明天就去踏破这个门槛！ 甚至不少人都在议论，明天人不知道有多少，组织几点去等等。 这年代的焦点访谈，收视率仅次于新闻联播的70%！ 这是全国传播的利器！ 但是，随后，电视上的秦远峰歉意地说：“非常抱歉，因为上海各大学校并不赞成和我们的合作，我只能单方面呼吁上海学子考虑我们公司，显然，落户在上海，我们更喜欢就地取材，同时。我们也向全国发出号召，希望对电子娱乐，音乐，动画，漫画有兴趣的有志之士加入秦皇朝……” 片刻的寂静，人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靠在墙上的猛地弹了起来，坐着的被针刺了一样跳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电视。 “艹！谁他妈决定的！真他妈的蠢！是哪个猪脑的决定！”一声愤怒到极致的怒吼打破了这个平静，紧接着，就是如同海潮一样蜂拥而至的暴怒声。 “我的天！我们啥都不知道！就受到了这种待遇！”“这是愚弄！是蒙蔽！”“艹了！老子今天不揍死这群王八蛋！我就不姓欧！”“太过分了吧！没这么做的！我们根本没听说！由学校直接推荐，比我们自己去找好了多少？！”“他们这种条件都不肯提供！难道是要让我们去那些破产的公司吗？！”“全国都在下岗，我爸妈都下岗了，就指望着去一个好单位！老子正好学的电子！谁敢再把我分到那些要破不破的国企，我就敢在教学大楼上往下跳！” “走！找校领导去！”“找系主任！”“我就不信他们不知道了！凭什么给我们决定！”“我们学习完了是给他们玩的吗！” 第0426章 新闻联播（五） 一个个学校，短短一个小时，全部调动了起来。 那些新生，大二生，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学长学姐气的怒吼着走出宿舍，激动点的直接把本系的课本甩了，不停地给系主任打电话，要求联系上级领导。 “叮叮叮……”催命的电话铃声，从未停过，系主任脸色比白纸还白，手都在颤抖。 他还没走，他本来很有闲情逸致地在办公室吃了个晚饭，签完了剩下的文件，打算等会儿走，刚换完衣服，焦点访谈也正好播完。还不到门口，就听到了一群愤怒的声音，他直接吓得根本不敢出来。 他咬着牙抓起电话，用极低的声音拨通了校长的，第一句话就是：“陈书记，我顶不住了……当初是谁的指示，我真的不行了。我现在在教学楼，门口被堵住了，学生在抗议……你们别来接我……你们进来了就出不去了……我只求赶快让上头通融一下这个指示，您……您没看到学校，毕业生根本坐不住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就在上海学校已经沸腾起来的时候，全国看到这个消息的其他学校，却是一片喜庆。 清华大学，会议室，连夜召开着大会。 “立刻联系秦皇朝那边！决不能让上海那边反应过来！我们清华才是中国第一名校！这么好的机会，他们放过了，我们不能放过！” “无论怎么做，都必须联系上！申请合作！这个公司底气很足！” 而各个省，各个市的毕业生们，了解到这一条内容的，更清楚在中国异常低调的秦皇朝到底是什么样的公司的学生，几乎都在欢呼雀跃。 “啪！”一份报告，被甩在桌面上，确切地说，是甩在姜副部长面前。 “解释一下。”首座的男子揉着眉心，眼睛都有些泛红，声音没有一丝开会讨论的平和，而是如同火山爆发：“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猛地拍了下桌子，发出“咚”一声大响，茶杯都挑了挑，自己则是站起来怒喝道：“去年刚刚过！你们是想干什么！是想造反？！” “看看！给我看看！给我看清楚！” “上海交大校长告急！复旦大学校长书记联名告急！上美毕业生在教学楼前抗议！同济大学校长家里现在几十名学生申请上访！每一所大学的学生都情绪激昂！你们是嫌去年闹得不够大？！好不容易修复了一点点的外交关系经得起你们这样折腾？！你们打算再来一出去年的事件？！” 这位首长是动了真怒，怒吼的时候脖子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一只手用力地“咚咚咚”敲着桌子，配合着他的声音，就像战鼓齐鸣。另一只手指着办公室所有人，一个个骂了过去。 “你们还把不把我这个教育部长放在眼里？啊？！你们自己搞一些小动作就算了！现在弄出这么大的事！朱市长和黄副市长是连夜给我电话！把我从饭桌上叫下来！真是吃个饭都不得安宁！” “姜梨花！”他愤怒的目光扫过去，看到低头不语的姜副部长，怒吼道：“低头干什么！是不是问心有愧！？啊？说话，是不是问心有愧？！” 姜副部长脸色惨白，死死咬着嘴唇，半晌才用几乎不像人声的声音说：“领导……” “别喊我领导！我没你这种下属！”首长满肚子的鬼火，恨不得直接拿着茶杯丢过去。 刚过去的事情，她还敢惹！她就没想过这会让学生暴动？！ 简直就他妈是个蠢货！ 这件事直接让去年中国无外交，她还敢犯险？是不是脑子里面塞的是豆腐渣？ “自己去找你的领导！”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身边，还坐着一个男子，劳动与社会保障部部长高一山。此刻脸色比吃了大便还难看，狠狠瞪了姜副部长一眼，转过头根本不想看她。 按照平时，首座男子和他平级，怎么会这样不给他面子？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直接骂姜副部长就是骂他。 但是现在，朱市长黄副市长一通电话打了过来，直接让男子愤怒异常，这是多蠢才做得出这种事？ 姜副部长感觉全场各位副部长，司长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除了首座三位，在座二十人，其中七位同级，剩下的全部比她低！ 现在，却用一种看似平静的目光看着她。 她知道，她都知道，那种平静的目光下，是戏谑，是幸灾乐祸，是不屑！ 你也有今天？这几个字就差写在这些人身上。 劳副部长一语不发，不是他不想申辩，而是根本无法为姜副部长辩白。 学生的事情，在90年，真的是谁碰谁死！ “姜副部长。”首座的男子舒了口气，心中的暴怒仍然如同火焰燃烧，却强行压抑了下来：“你告诉我，你管着学生就业分配，为什么偏偏上海的学校拒绝？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 姜副部长牙齿都快咬出血来。 她怎么会想到，一个商人，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憋亏，别人就是不吃！别人就是敢用这种方法捅出来！ 第350节 看吧……别人什么都没做，只是说了一下实情，结果上海市市长市委书记立刻打电话过来告诉中央学生抗议了。 他怎么不去死？！ 她敢说是自己指示的？ 她不敢！ 她敢说是秦远峰要达成这样的目的？ 她没疯，也更不会有人去追究。 谁都知道，她不动手，别人闲的没事惹到你？中间差了不知道多少个等级。 这种种了然，汇聚到一条条“平静”的目光之中，让那种目光微微扫她一眼都仿佛有了实质。 如坐针毡，这才是真正的如坐针毡，无地自容！让她几乎都羞愧地要钻到地底下去。 只是，心中的恨意越来越浓。 谁都心知肚明，首座的男子更是恨得心痒，要不是姜副部长不是他的直属下属，他现在恐怕都要训得对方恨不得没来过这里。 “谁做的，谁解决。组织不是为了某些人善后的工具。”高一山终于寒着脸发话了：“我就想不通，别人回归碍着某些人了？哪里来的这种小心眼？看不得别人好？隔了那么远非要去招惹别人？” “也为组织保存几分颜面。”首座男子冷哼了一声：“这次的事情，不要声张，悄悄解决。” 随后，他冷笑了起来：“很好……国家本来只准备对秦皇朝发布三道优惠政策。现在呢？别人放到焦点访谈上说了，就是暗示我们他清清楚楚这是怎么回事！你真觉得他仅仅是个年轻人？日本那些企业真的就是纸老虎？说吹走就吹走？” “别人不说，是给我们留了面子。某些同志能补偿对方什么？我看她手里的职权做不到！结果还真的是组织为她善后！” “自重！”他冷冰冰地说：“这种事情，我不希望下次发生在任何一位同志身上，散会！” 姜副部长几乎是失魂落魄地站了起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会议室，只感觉自己的衬衣背心都湿透了。 没有点到底是谁做的，没点她的名，但是在座的谁不是心知肚明？ “老姜。”劳副部长从身后走了过来：“还好？” “好得很！”姜副部长咬牙切齿地回头：“行啊你们，这时候就把我放开，之前说得挺好。现在可有一个人为我辩解一句？！” “就放着这个走资派在上海耀武扬威？！就放着它把我们新一代的革命接班人毒害？！” “你可以做得心安理得！我做不到！”她几乎是泄愤似的磨牙道：“放心，这个披着社会主义外皮的资本主义公司，我一定会把它扒得原形毕露！” “我不需要懦夫的帮助！”她狠狠看了对方一眼，大步离开。 劳副部长在后面长叹了一声，也摇头离开了。 当夜，姜副部长一夜未睡。 她就这么坐在电话旁，面无表情地看着摊开的电话本，嘴唇紧抿，拳头握得死紧，放在自己并拢的膝盖上。 话是这么说，但是她知道，那只是狠话。要泄气，就是窝里横，劳副部长和她是一派，她泄泄气无伤大雅。 有伤大雅的是……她现在……必须打这个电话！ 三位部长亲临，自家的部长都没保她，更被别人家的部长就差指着鼻子骂一顿，那种感觉，和直接用巴掌抽到脸上没什么两样。 她损失的不是金钱，而是她最看重的面子！ 而最掉面子的，就是这一串电话！ 她必须，也只能亲自打电话结束这一场风波。否则，上海那边学生真的怒起来，她万死难辞其咎！ 这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 无数次，她捏起话筒，手指握得发白。又无数次地放下。 她说不出口！ 这一出口，她就是认输了！低头了！ 她堂堂副部长，居然向一个刚回国的公司低头了！ 对方不是官，只是个小屁民而已！ 他凭什么有这么大的胆子！ 她没想过，她只知道，这是临时决定的，她要提点一下对方，却从未想过对方会反击。 就像屠夫杀惯了猪，忽然被猪咬了一口那样。但是杀猪之前，绝不会想到这只猪会咬人。 这就是习惯，她也没有想到。 但是，她却被咬了，咬得不痛，说起来，对她的仕途没有太大影响。 只是这种感觉，却让她难堪得几乎要钻到地里去。 这一口，没有咬在她身上，却在她心上留下了一个血红的牙印。 两个半小时……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十五分钟，她终于狠狠咬了咬牙，捏着电话的手，都听到“咯”的一声。 深吸了一口气，她指尖几乎都戳到了拨号盘里，瞪着发红的眼睛，死死拨动了电话。 “复旦的校长吗？是我。”她尽量用自己最平静的声音说出来，但是下面的话，却异常干涩，涩到她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的。 “之前的事情……”她仰天长叹，咬着牙道：“是……我思虑不周……为贵校带来了麻烦，我很抱歉……” “再此，我郑重声明……”她手都握得发痛，发红，发白，五指尖用尽了全力捏着桌布：“秦皇朝……是一个……不错的公司……” “我……希望……”她嘴唇都气的发抖，甚至牙齿都有些打颤：“贵校，以及上海片区学校……能和对方达成精诚合作……” “啪！”她说完，就用尽全力地扣上了电话！ 颜面尽失！ 一个堂堂副部长说出去的话，自己小心翼翼的又捡了回来。不捡不行，上面有更牛逼的人盯着。 她就这样如同木雕一样坐在沙发上，一直坐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才深呼吸了一次，走进了卧室。 第0427章 中国电子娱乐教父（一） 第二天早上，铺天盖地的人民日报，各种报纸，纷纷刊登了秦皇朝的大篇幅文章。 在这个年代，中国对于“世界级”“外汇”“高科技”这几个词几乎没有太多的抵御能力，当一份份报纸发到所有人手里的时候，看过焦点访谈的人民对于这个公司的了解更加深刻了。 “啧啧……两亿美元啊。”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个子不高，眼睛却炯炯有神地看着报纸，嘴里啧啧有声，甩了甩：“待遇进去就有五十美元，这还是大学毕业生……哎，老婆，你说我进去能有多少？” 这是一间不大的豆浆摊，现在正是早上八点过的人流高峰，门口还围着不少人，喝着豆浆，咬着油条，有的面前还放着一两个包子。在他们面前，不时有拖拉机，大批的自行车扬起一屁股的尾烟，但是并没有人太在乎。 这就是这个年代的中国，贫苦，却乐观，话题不多，娱乐业不多。一个大型公司忽然宣布落户上海，加上改革派的幕后推手，很容易就成为了群众口中的谈资。 “这么远？上海呢！”一位妇女擦着桌子，麻利地收钱，在白的泛黑的围裙上擦了擦手，皱眉道：“吃完了没有？吃完了就来帮忙。那边桌子的钱收一下……哎，我说就五十块钱，你这么着急干嘛？你以前好歹也有三百多。厂子虽然倒了，咱们市里好歹人多，这摊子摆的好好的，没必要去凑这个热闹。” 男子放下报纸，叹了口气：“是美元。一美元差不多等于九块钱……” “四百？”妇女顿了一下，正要说什么，又听到男子的声音响了起来：“不止……我都干了二十多年的电工。报纸上他们的招聘启事写的很清楚，老资格，技术好的员工，价格面议，这是招的生产线员工……” “我……打个电话问一下？”男子有些意动地说：“上面有他们的号码。” 妇女想了想：“还是算了……太远了……” “我也知道远……”男子叹了口气：“但是咱们市破产了好几个大厂，下岗工人太多了……等这几个月工资发完，厂子就不管了……到处都是下岗工人，我们赚谁的钱去？孩子又快读大学了……我不趁着现在能动的时候多挣点，以后怎么办……” 类似的情景，发生在中国大江南北，这年代，全国的工人都只听到了一个声音，那就是下岗。在这种大潮中，忽然有一个公司提出上岗，还是个资金极其雄厚的企业，让许多人都动了心。 “好的……请问，您是多少年的钳工？67年进的厂？一直在沈阳电厂工作？……如果您愿意，您可以随时过来面试……” “是这样的，本公司并不是公有制公司……不好意思，是这样，我们公司不存在国有企业一直存活的问题，只有自己做得好，才会提高工资……是的，工龄在本公司看的不重，只看有能力没有……” “您是71年进的厂？公司的预算是每十年多五美元……” “花秘书。”一位新来的不知道谁的秘书，踩着平底鞋登登登地跑了过来，额头上还有轻微的汗珠，递过去一叠厚厚的名册：“花秘书，这是今天上午的统计名单，请过目。” 人不够！秦皇朝从上午开始，热线几乎被打爆了，而人员短缺的问题再一次凸显，仅有的四五个前台根本接不过来，公司就连普通员工都在上午被抽出去接电话了。 “有多少人？”花浮影尽量让自己控制住感情，不要轻易外泄，谁都知道，她是秦董的秘书。而这件事，是秦远峰交给她磨练的第一件事。 她非常，非常的重视。 “大约五百多人。”新秘书兴奋地说：“花秘书，您看怎么办？按照这个势头，我们设定的一个月招工时间，恐怕人数要大大超出我们的预计啊。” 花浮影轻轻点了点头，心跳地厉害，她也没想到人民对这个公司热情这么高，但是仔细翻了翻，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 “不行，不能这么招。”她轻轻合上名册，沉吟了片刻：“这些两三年的新手都来了，秦皇朝还不需要。我们不是慈善组织，你去告诉前台，我们只要工龄七年以上的技术工，以下的都拒绝掉。并且这个职位并不多，按照工龄优先选择，选定的请他们来上海面试。” “明白了。” 花浮影点了点头，走回董事长办公室，倒了杯茶，端给秦远峰一杯：“小峰哥，人比我们预想中的多得多。我刷掉了七年以下的人，还要不要加什么限制？” “不用。”秦远峰奋笔疾书，面前是厚厚的一沓资料，头也不抬地苦笑道：“看看，中国的市场已经饥渴坏了。我刚回来，上海各方都已经开始邀请，这些全是各个公司的资料，什么包装厂，塑料厂，半导体厂……我得一个个挑选出来。合用的会给他们一个机会。” “怎么不交给徐董和久保董事？” “哪有空？”秦远峰苦笑摇头：“久保董事代表我们公司去各大部门挂号，彭助理和他一起，有些优惠政策必须立刻落实。徐董已经在早上回日本，全面接手大和基板。这些老工人就是准备建立生产线的……这里的事情一完，久保先生马上就要去德国，我们希望得到西门子的技术合作，毕竟我们是重新组织一条全新的生产线。” “工厂我买了四个，地段都非常的好……”秦远峰说着说着，眉头却深深皱了起来，却仍然没有抬头：“但是……这只是上海，北京那边应该很快，不过……还有老牌的十大城市……我相信他们破产的厂子只会比上海北京更多……” 他的心情莫名地烦躁了起来，轻轻放下了笔，揉了揉眉心：“手下可用的人太少了……这些都需要用人，而且全部是需要能和政府打交道，左右逢源的人。难道我去跑？还有美国som公司。我真庆幸分封了董事，否则就这些事情我自己做，今年就什么都不用干了。” 他揉着眉头看着墙上的挂历：“秦皇朝的根基就是游戏，我们是以点带面的发展。距离创世纪发售已经足足三个多月了，现在马上都六月了。事情好像做不完那样……公司的清理资产，重心转移，第三方的软件审核，现在又是和som的合作，寻找西门子的路径，大招工，和政府的合作……” “天啊……”他长长地出了口气，蛤蟆一样毫无形象地瘫软在椅子上，想起来都觉得头大。 花浮影没有说话，坐在旁边，只是安静地听着，她知道，秦远峰现在只是想宣泄一下而已。毕竟，这段时间就是她看到的事情都数不胜数。她也真正理解了以前为什么秦远峰一周才能和她见一次。 成为第一方，要巩固基业，和第三方打好关系，审核他们的作品，定出下一季的计划。紧接着就是大和基板的资产清算，准备收购的问题。忙完了这些，又轮到公司大搬迁，搬迁完了就是和政府的沟通，和地方企业的交涉。这半年，秦皇朝底子薄的弱点是完全暴露了出来，哪里都缺人，管理层好像永远都不够用，最忙的时候公司甚至都看不到几个人，老员工都开始往外跑业务。 他只需要倾诉，她，也只需要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 “现在才体会到董事的好处？”门忽然被打开，一个人走了进来，秦远峰一看，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你还算有点良心。”他笑得非常舒心：“知道现在回来帮我一下。什么时候到的？” 钟晗笑着走了进来，毫不顾忌地坐在沙发上，看了一眼花浮影，轻咳了一声：“好生面善……” “滚……”秦远峰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我都快忙死了，你回来干嘛？怎么不说一声？彼得潘正在美国，和你错过了？” “不，是他叫我回来的。我也想来看看我以后呆的地方是什么样。”钟晗伸着脖子四处打量了一番：“这里有没有鸡毛掸子，棍棒，菜刀，打狗棒之类？” 花浮影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钟晗她又不是没见过，说是元老毫不为过，和秦远峰的相处关系轻松得很，少了久保正雄，徐翔那样的拘谨。 第351节 “没有。”她笑着说：“钟董问这个干嘛？” “那我就放心了。”钟晗拍了拍胸口，西装革履的他看上去人模狗样，站起来鞠了一躬：“学长，这次回来真的有事。” “说。”秦远峰直觉不是好事，挑着眉毛看他。 “美泰想看看我们的计划蓝本，我想亲自回来和你交流一下，我们下面的游戏是什么类型？适不适合玩偶？你的理念是什么？这些我并不清楚，电话里总觉得说不清。如果可以，美泰暗示我们可以考虑初步合作。” 好事啊？秦远峰抬了抬眉，难道他的直觉出错了？这家伙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所以？”他不动声色地问。 钟晗后退了三步：“所以，请给我八十个人。” 沉默，片刻后，秦远峰阴森地翘着二郎腿，冷冷地说：“小影，麻烦你去找找公司有没有鸡毛掸子，棍棒，菜刀，打狗棒之类，擀面杖也凑合。” 第0428章 中国电子娱乐教父（二） “缘何如此？！”钟晗莫名惊诧，眼睛不住地看门，已经有了夺门而逃的冲动。 秦远峰拍着桌子怒斥：“现在公司招人招的都快着火了！你他妈还敢上来要人？！美国这么多人是死人！？你不知道就地取材？！” 他就是纯发泄，他知道，钟晗这么做，是因为想要业务熟悉的人，但是现在久保正雄，徐翔稳坐公司，这样的人早就被他们划分到自己的派系去了。熟悉秦皇朝节奏和业务的老员工，那都是宝。他现在动手肯定捞不着，估计听到秦皇朝大范围招人，拍马就回来了。 “所以说，学长你分封的董事还是太少了啊……谁不培养点自己的人？董事的好处不仅仅是帮忙处理，更可以帮忙培养人才……你别瞪我，这事情是彼得潘让我转告你的。我们美国那边现在只有十个人！十个人啊！全都是大学生！现在美泰如果要合作，我起码地拿出点第一方的规模来吧？如果真的合作了，这十个人你准备跑死我？我可是董事！董事！” 我董你妹！ 秦远峰差点就没啐他满脸，然后指着门让他滚出去，坐在椅子上被气得够呛，正要说什么，忽然电话响了起来。 他狠狠瞪了对方一眼，抓起电话刚说了几句，就对着钟晗冷笑了起来。 这个笑容太熟悉，钟晗二话不说掉头就走，还丢下一句：“就当我没来过，明晚我做东，咱们谈谈游戏的事情。” “站住。”秦远峰笑得很阴险，坐在椅子上笑道：“少人？嗯？” “……不少……” “咱们两兄弟就不用这么见外了。少人你直接说就是。”他点了根烟，刚拿出来就被花浮影扔到了垃圾桶，额头上青筋跳了好几次，心中的怒火全都发泄到了无辜的钟晗身上：“正好，上海各大名校，正由书记带队……哦，忘了说，他们带着本届毕业的优秀学子代表——就是那种令人火冒三丈的各系学霸，在会客厅想见我。另外，武汉大学，广州大学，川大，鲁美，这些学校一共七名代表都到了。” “盛意拳拳，盛情难却啊……”他感慨地叹了口气：“这可是秦皇朝未来的血液，改变中国日后娱乐业现状就靠他们了……我能不见吗？” 钟晗没说话，他已经看到了前面的坑，下面还有削尖的竹子。 “但是很为难啊……”秦远峰转头看着桌子上的一堆资料：“他们是最重要的，不过上海市各方原料，加工厂这些，秦皇朝也需要啊……” “于是……你决定把这件‘最重要’的事情交给我？无良的董事长先生，我必须提醒你我刚从飞机上下来，飞了十几个小时……连夜的……”钟晗申辩。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秦远峰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想了想：“算了，我和你一起去，但是你来主持。” 他想看看，美国这段时间，这只小狐狸有什么样的变化，放他在美国合不合适。 毕竟，当时是赶鸭子上架，那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秦皇朝的底子薄弱，身边他只放心钟晗过去。 现在，就是验收成果的时候了。 钟晗眨了眨眼睛，也想明白了这一点，点了点头。 大厅中，已经是人潮如堵。 十几所全国名校的领导，学生代表，全部云集在这里。 领导们的脸色并不好看，今天早上，清晨六点的时候，他们就接到了北京的电话，姜副部长暗示他们可以合作，既往不咎。他们简直是欣喜若狂，不到七点立刻全校广播了这件事。 顿时，整个校园都沸腾了。没有任何学生因为这次临时的清晨广播不满，电子专业，美术专业，法律专业，管理专业，金融专业……总之能和公司有关系的，需要用到的，几乎欢呼声响彻了大四那一层楼。 之后，不到两个小时，所有学生代表飞快地决定完毕，全都是一个个学霸，放在外面，那可真是各个厂子抢着要的。但是，现在起码有一大半都自愿做了这个代表。 因为，今天早上的报纸，黑纸白字的全面介绍，已经让这批兴奋的学生彻底看清了秦皇朝。 这绝不是一叶扁舟，而是一艘中国的巨轮！至少他现在丝毫没有沉没的迹象！ 优厚的待遇，出国深造的机会，先进的技术理念，这和国企对比起来，简直就是打开了一扇光明的大门！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昨晚声势浩大的抗议换来的，校领导的脸色怎么会好？ 与之相对的，就是学子们兴奋的表情。 终于来到了这里……仿佛进入了这个大厅，就可以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一般。 人人脸上都带着雀跃不已的神色，目光着了火一样看着前台。 但是，他们很快火焰就灭了。 因为，他们发现了这里不止一个人！ 确切地说，是不止上海的学校！他们还看到了川大，鲁美，武大这些同样老字号的一省名校！ 竞争的压力，扑面而来，尽管只是熟悉的校领导打了下招呼，谈笑着。学生们都没有开口，空气中却已经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各位校领导，各位同学，不好意思久等了。”前台终于接到了领导的电话，甜笑着走了过来：“秦董正在会议室等着各位，请随我来。” 一行人，鱼贯而入，带着迫切的心情来到了会议室，立刻就看到了四个人。 两位穿着西装的年轻男子，坐在会议桌的首座，身后站着两位秘书。 几乎所有学生心中都跳了一下，这种姿态，和国内的企业完全不同。根本不是一个暮气沉沉的厂长，背后挂着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拿出茶杯帮他们倒茶，随口问一下就决定岗位。 有一些疏离……但是却明显告诉他们，这是一个不一样的公司，绝不是继续吃大锅饭的工厂。 “各位领导好。”秦远峰笑着站了起来，和所有领导都握了握手。对着同样握手的钟晗点了下头：“今天的招聘由钟董主持，我为大家介绍一下，钟晗，美国片区总裁兼本公司董事。” “钟董。”“钟董年少有为啊。” 一片问候声，说笑了一会儿，才分宾主坐下。钟晗眼中带刀地刮了秦远峰好几眼，对方无动于衷地喝着茶，他只能清了声嗓子开口了。 “各位。”他刚开口，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了。他的声音很平和，笑道：“有人说过，要改变一个国家，就得从学生开始。因为，只有他们才是国家未来的掌舵人。我非常赞成这句话。” “秦皇朝选择上海作为总部，就是想用上海做一个试验点。看看我们的作品，在中国市场如何，接受度如何。这一定需要各位的合作，对于各位学校的支持，我由衷地表示感谢。”他咬着牙说完，秦远峰凑过去同样磨着牙说：“你不用学我，用你的方式，我看着你虚情假意的表演感觉非常拙劣。这让我感觉是自己在招聘。” “这都是你教的。”钟晗带着笑容，嘴唇轻动，从牙缝里飘出这句恨意深沉的话。 “呼……”他松了口气，确实累，人都是不同风格，他在美国就不是这样，回到这里想留个好印象，没想到这个无良学长根本不给面子。 “好！”他轻笑了起来，站起来拍了拍手，满脸都是笑容，脱下虚伪的枷锁，感觉轻松了不少，他也学不来秦远峰那套：“大体就是这个意思，我的招聘风格有些奇怪，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所有学生都有些愕然地看着他，忽然转变的气氛，让他们还没回味过来。只有几位校领导，脸上从始至终都是微笑。 “希望各位领导不要见怪，我的风格并不喜欢推荐，因为这里面存在了太多的人情因素，或者既定印象。而我们要招的，不是‘学校认为的好学生’。而是‘秦皇朝认为适合的员工’。所以，我希望接下来，各位领导能给个面子，不要说出对那位学生的评价，当然。”他笑得很灿烂：“也千万不要打眼色。” 川大带队的领导忍不住轻咳了一声，脸上有一丝尴尬，这不就是说让他们闭嘴吗？只不过说的委婉一点而已，而且整个气氛就和谈家常说笑一样，这真的合适吗？ 他们的思维，还并没有达到忽然接受这种变化的时候。 钟晗根本没有管这些，这是他们的地盘，自然要按照秦皇朝的规则来玩。我什么样？我什么样都是秦皇朝的董事，握着7%的股份，这就是我的法则。 他笑着走到一位学生旁边，第一句话差点让那些领导大跌眼镜：“这位同学，你看电影吗？” “咳咳咳……”这是鲁美的学生，带队的领导正在喝茶，差点被呛了出来，连忙尴尬地掩饰过去。 “看……”这位男同学有些拘谨，推了推眼镜，做出一副有问必答的姿态。 秦远峰笑着没说话，他只是旁观者，他不希望整个公司都是一千个他，他也想看看钟晗在美国是怎么和那帮黄毛谈的。 第0429章 中国电子娱乐教父（三） “葫芦娃，黑猫警长你看过吗？” “看过……” “那么机器猫呢？日本的，有没有看过？” “没有……” 钟晗点了点头，眼珠转了转，笑道：“一部动画片，让你来画的话，你会用哪种风格？上美那样的，还是花仙子那样的？” 男生紧张地抬起头，他怎么都想不到，会是这种问题，求助一样看着领导，领导已经被提醒过，自然不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如实说就是，我相信秦皇朝的董事会有公正的评价。” 男生额头上的汗都有些出来了，咬了半天的嘴唇，才说：“其实……我更喜欢‘大白鲸’……” “你有练笔的作品吗？” “……我有练笔的漫画……自己画的，融合了一些日本和中国的风格，不过故事可能不算好……” 钟晗“哦”了一声，回头问领导：“他学的什么专业？” “美术学和平面设计。成绩非常好。”领导还是忍不住推荐了一下。 钟晗笑着点头，看向紧张的男生：“很好，你录取了。” “啊？”顿时，有学生惊呼出声：“这就录取了？”“这……喜欢动画片就可以？” “安静！”几位校领导不等钟晗开口，同时出声。 钟晗笑着站了起来：“其实很简单，我在问他一个创新的问题。” “上美，是对中国影响最深的动画电影电视公司，但是，说句实话，他们的风格包容性不高，有非常明显的中国风味，不过这种风味，秦皇朝做了这么多部游戏，都从没有专门用中国做一款游戏。” “为什么？这里面有个包容的问题，日本漫画则不同，他们包容性很广，而且对很多国家都用了拿来主义，让许多国家的人都能够接受。喜欢是一回事，实际能为公司做事是另一回事，如果眼睛只落在上美的作品上，我觉得现在还不是使用这种风格的时候。” 他笑着看着男生：“你会和我一起去美国，公司现在正在筹划和世界第一大玩具商美泰合作，项目是玩偶，我觉得美术系的人会有用武之地。” 原来是这样？ 在座的所有学生这才了然，秦远峰也笑了起来，看样子，这家伙去美国没白过。 但是他更加郁闷的是，现在母公司才是最需要美术人才的好不好！ 田尻智和杉森建很快就会正式来到上海，那时候，中国第一部，放在这个年代可谓“史诗级”的动画片就会开工！别说还有超大规模的3d广告！这货怎么能和我抢人！ 男生愣了，几秒后，才颤声问：“美国？！我可以去美国？！钟董你招的是去美国的人？！” 无数道羡慕的目光，顿时投射到了他的身上。谁都没想到，这个年纪不大的董事，招的居然是海外人员！ “当然，你也可以不去，母公司也很需要美术人才。”钟晗笑道。 “我去！我愿意去！” 行千里路，读万卷书，这个道理，没人不明白。 第352节 眼界决定世界。这个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他们怎么会放弃这种开拓视野的机会？ “居然是去美国的人……”鲁美的领队心中一震，随即就是涌上来一阵狂喜。 开门红啊！在上海，沈阳的鲁美首拔头筹，这简直让他太过开心了。 这么多年亦敌亦友的竞争关系，上海美术学校的领队们脸都快黑了。 钟晗没理这些，一个个地问了下去。 有人欢喜有人愁，又有几个学生被选中，他的问题是千奇百怪，但是最后都有自己的道理。 被选中的学生，激动地脸都在泛红。手死死捏紧，恐怕走出公司就会兴奋地大喊起来。没选中的，暗自憋着劲，等待秦皇朝第二轮选择。 他们不甘心，在学校，这些代表哪个不是学霸？现在有的人能去有的不能去，这就像被比下去了那样，让他们都暗中较劲。 钟晗又问完了一个人，有些口干，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笑着问：“你被录取了，你叫什么名字？” “雷俊！我叫雷俊！”这位看起来有些帅气的男生立刻激动地回答，他的脸色和其他人差不多，都是兴奋地发红，根本藏不住。 秦远峰正在和花浮影交代事情，听到这句话，猛地转过了头，眼光如电一般看向这个男子。 “你说……你叫什么？” “雷俊！”男生强压住激动的心情，对着秦皇朝真正的老大大声说，声音中充满了自豪。 秦远峰同样强压住心中的巨震，脸色已经不知不觉从微笑变为严肃，目光透露着无比谨慎，沉声道：“你……是哪个学校？哪一年出生？” 他的变化太过明显，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不由得诧异地看了过去。 有不妥？钟晗太熟悉秦远峰了，立刻挑眉问：“怎么？秦董？你认识他？” 秦远峰脸色肃然地抬起手，制止了他的说话。但是，不等他开口，一个声音急不可待地响了起来：“秦董！他是武大计算机系的天才啊！两年！两年雷俊他就修完了所有功课，同时通过了毕业设计！这真的是个人才！” 周围顿时响起了一阵低声的窃窃私语声，两年修完四年的课，这让这批学霸都有些吃惊。 秦远峰没在意这些。 武大？ 他无所谓。 计算机系？ 他也无所谓。 但是，这个人的名字，却价值千金！ 如果……他真的是那个人。 “你……是湖北仙桃人？” “对……”年轻的雷俊有些心虚了，这位秦董事长和钟董太不一样了，和钟董谈话，是随和的，但是面对着秦董，他明显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69年出生？86年毕业于仙桃中学？”秦远峰立刻接着问。 “对……” 秦远峰感觉心就像被猫抓一样，痒的难受！ 他轻轻闭上了眼睛，86年上大学……正好90年毕业……时间一点差都没有！ 是你吗……他睁开眼睛，带着一丝难耐的火热。强压着心中的激动，问道：“你们的三色公司，倒闭了？” “你……你怎么知道？！”这下，是雷俊大惊失色，差点跳了起来。 “三色公司？”这下就连领导都诧异了：“雷俊，你开公司了？” 众目睽睽下，雷俊擦了把头上的冷汗，直直看着秦远峰。 太诡异了！ 自己根本不认识他，他居然知道自己开了三色公司！ 不仅如此，还知道三色公司快倒闭了？ 他……认识自己？ “你……秦董……您，您认识我？”他带着一种莫名的惊恐问道。 无论是谁，就像一个普通人走在路上，忽然主席走过来说，小伙子，你是xx年xx月出生，在xx中学读书，快结婚了吧？恭喜恭喜。 就这种感觉。诡异到极点！ 秦远峰长长出了一口气，带着一丝感慨的目光看着他，良久才说：“不认识……但是我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 中国电子娱乐教父！ 全中国第一批开创电子娱乐的人！ 电脑游戏的先驱者！ 没有他们，就没有中国的电子娱乐业！就像没有日本十年厮杀，就没有全球电子娱乐业那样！ 雷俊，这个人的名字，足以被刻上里程碑！让中国无数游戏玩家顶礼膜拜。 他是一座丰碑，象征着中国电子娱乐元年开启！ 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大四学生，这一年，他和同学李儒雄，王全国等人，开了一家作坊式的三色软件公司，主要业务是仿制金山汉卡，说白了，就是盗版。但是，他们的商品非常优秀，又引来了另一家公司盗版他们的盗版，直接挤垮了只有三个人的三色公司。 如果没有秦皇朝横空出世，没有它之前在日本三进三出，没有它登顶掌机，没有改革开放毅然回到中国，没有姜副部长的伸手…… 也就不会有新闻联播秦皇朝的全国招工，没有招工，可能……历史还是会那样发展…… 秦远峰一时间只觉得无比感慨，真是阴差阳错，这样的人，居然来秦皇朝报名…… 他非常清楚，按照正史发展下去，这位雷俊同学，在一年后，将解散三色公司，两年后，也就是92年，加入金山公司。在工作二十多年之后，在2011年，他，自己面前这位年轻得过分的小帅哥，将会成为金山的董事长！手机小米的“代言人！” 这个，他并不是非常关心，重中之重是，1995年，雷俊，邱伯军及其他几人，成立了一个让中国人无法忘记的游戏公司。 金山——西山居！ “这个人我要了。”秦远峰不容置疑地开口：“从今天开始，由我教……由我和他合作！” 他还说不出教的话来。 对于这种中国游戏业的领军人，甚至说是创始人，他心怀感激。 这个公司，开发小组们，做出了一部中国名声赫赫的游戏，后面改编成了网游，可以说，是中国人开发的，在线人数最多的客户端网游！ 不是页游，不是骗钱的微端游戏，而是真正的大型网游！ 剑侠情缘ol！ 第0430章 p计划 “啊？”在场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气。 这是赤裸裸的提点啊！ 钟董，只是一个董事，但是秦远峰，却是董事长！ 董事长亲自提点…… 所有人眼光都冒着火红的热浪。 前途无量！ 他们不知道秦远峰为什么会对雷俊这么清楚，更不清楚雷俊有什么吸引了秦皇朝的注意。他们只知道，现在再不推销，那就晚了。 “秦董，钟董。”复旦的一位校领导站了起来，满脸都是恳切：“复旦学校，正式邀请秦皇朝于九月一日前往本校，进行实地考察！我们回去就会将不错的学生罗列上来。到时候，学校会开放礼堂。” 雷俊的手还在颤抖，周围的话对他来说就是嗡嗡嗡的蜜蜂响，一点都听不进去。 他还在回味着刚才的话，被相中了？这就被相中了？被董事长亲自点名？ 秦远峰轻轻点了点头：“非常荣幸能得到复旦大学的邀请，在座诸位都是国家教育的栋梁，这一趟，我们必定会去。” “至于雷先生。”他目光复杂地看着雷俊，谁说中国没有人才？雷俊啊雷俊……你可知道，你生不逢时！只差了那么两年！ 92年，小霸王盗版任天堂fc和卡带，获利数亿人民币，一个“小霸王其乐无穷”的广告，加上“你拍一，我拍一，小霸王出了学习机”这首歌，以一种后世根本无法想象的速度蔓延大江南北。这，是电子娱乐在中国初露峥嵘。 93年，电子娱乐被各方媒体盖棺定论，定位“电子海洛因”从此，开始了中国电子娱乐业的闭关锁国。 95年，西山居正式成立。 如果雷俊早个一两年，如果西山居那批精英早几年，在90年初就顶了起来，中国这片庞大的市场对抗日本的倾销有一搏之力，结果很可能完全不同！ 92年以前，中国甚至连电子娱乐是什么，都有绝大部分的人不知道，家里有主机的，更是凤毛麟角，大多数都停留在第一代的fc上面，至于md，这个名词恐怕问一千家只有一家清楚。 他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这两年，抓紧这段时间，彻底稳住中国一片空白的电子娱乐市场，让国家看到自己的实力，93年那件事，才真的可能被压下去。 曾经的雷俊等人，没有遇到这个机会，现在，他给出了这个机会！ “接下来马上有一个大项目，雷先生跟着我，先锻炼一下。” 雷俊更是兴奋地脸色都红的不正常。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他遇到了，还能不抓紧？ “多谢秦董栽培！”他大声地鞠躬，声音响得在房间里都出现了回音。 他这一声，仿佛喊醒了众人，立刻，川大的领队也站了起来，大声道：“秦董，我们四川大学，同样是百年名校！我们非常希望和秦皇朝合作！” “两位董事，我们浙大也薄有微名。在此诚邀秦皇朝的各位前往勘察！” “我们西安交大，也是百年名校！和川大共称为西南西北两大明珠学校！我们同样邀请秦皇朝的各位前往！” 顿时，整个现场沸腾了起来。实在是刚才无意间的小插曲，深深吸引住了他们！ 在座的学生，没有说话，尽管他们每一个都是学霸级别的学子，但是现在，却只是眼睛瞪得大大的，紧紧抿着嘴唇，拳头放在膝盖上握得死紧，直勾勾地看着秦远峰和钟晗！ 在座的，全部都是百年名校！ 这种学校，从来都只有学生求上去的，而今，却诚恳邀请秦皇朝前往合作。 秦远峰心中微微感慨，当初，他想和学校合作何其困难，现在，却成了抢手的宝贝。 一个个学校争先恐后地发出了邀请函，他笑着点头，目光中闪过一抹亮色。 撬开了这个口子，让他们认识到姜副部长并非一手遮天，他下一步——那步针对学校的大计划，才能真正落实下来。 第353节 两个多小时，秦远峰亲自询问了这些学校的情况，这才和钟晗一起离开，同时，还带走了雷俊。 谁说中国没有牛逼的人？只不过他们错过了一些至关重要的时间点而已！ 纵观历史，往往只要错了一步，接下来就是雪崩一般的大溃败，中国的电子娱乐业何尝不是如此？ 但是，现在不会了，他已经竭尽所能力挽天倾，几年的投入，很可能为他换来一个世界最强的电子娱乐强国，而不是只能被动消费的电子娱乐大国！ 他想和雷俊立刻签约，对方以及他们武大的代表自然是巴不得。武大甚至专门为这一个人多停留一天。 “雷先生，你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收拾和告诉家里。”秦远峰笑着看了看表：“今天是周二，这样，下周一开始上班。有问题吗？” “没问题！”雷俊压抑不住脸上的激动，脸色都红的不正常，呼吸都粗重了不少，紧张地问：“请问……秦董，我会去哪一个岗位？” “你跟着我。”秦远峰笑道：“我没决定你是管理型人才还是创作型人才，正好，秦皇朝从二月开始已经在创作一个大项目，你先跟着小组做一下。这个小组我是组长，副组长是横井军平先生。和我们新收购的一个公司合作。” 雷俊紧抿的嘴角浮起一抹掩饰不住的笑意，他感觉自己汗毛都兴奋地竖了起来：“横井军平……横井先生……我居然能和这种人合作……谢谢！谢谢秦董的栽培！” 秦远峰笑了笑，让花浮影带雷俊去签约，而他则亲自打电话询问田尻智和杉森建，原画的事情究竟如何了。 口袋妖怪，衍生利益70%都在精灵的外形上，按照他曾经对杉森建他们说过的“强力精灵三大法则”那些中国版本的特有精灵，他必须全部过目。 一旦敲定好原画，后续的动画，宣传片制作，全部都可以跟着拉开帷幕。 “已经准备好了。”杉森建的声音传了过来：“其实比我想象中的简单，中国版本的精灵我们查了一下，很多都有原画，我们稍微修改就可以采用。” 上次谈完之后，他们回去就开始清算game freak的资金，其实根本没什么好算，一共不到十个人，几台计算机而已。只不过是回去进行一些相关部门的注销，以及办理来中国的签证。 一切都回到了正常轨道上，秦远峰正打算坐下来喝杯茶，钟晗就优哉游哉地晃了进来。 “你很闲？”秦远峰挑着眉毛问他。 “不。”钟晗立刻否定：“你给我人我马上走。” 秦远峰咬牙切齿地看了他半天，才哼了一声：“等着吧，一周后，拿上你的人滚蛋。还有，尽快敲定和美泰的合作，我这个月之内将下一部作品的原画发你，游戏发售之后两周，我要看到同样的玩偶出现在市面上。好了，你可以走了。” 钟晗正要离开，忽然秦远峰再次开了口：“对了，你这几天闲的没事，正好有件事交给你。” 他从桌上拿起一份合约：“联系上美，我们原画出来之后，马上要和他们合作，这次我的计划是动画先行，引起足够的热度之后，再发行游戏。大约三四个月之后动画会发行，我需要和他们详细磋商一下。” “……你使唤人越来越自然而然无懈可击了……”钟晗气的嘴唇都哆嗦。好不容易回来，屁股都还没坐热，一堆任务就砸了下来。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抱怨归抱怨，但是对于这个任务，他还是接受了。 时间过得很快，刚刚两天，田尻智和杉森建就带着另外三个人来到了秦皇朝。 “秦董，以后game freak公司就隶属秦皇朝旗下。”田尻智递上了game freak公司取消注册的文件，恭敬地说：“不知道我们的项目什么时候能开始？” “很快。”秦远峰一只手端着咖啡，一只手仔细地翻阅了一下，没看到什么问题，信口问道：“日本的情况还好？” “很不好。”杉森建长叹了一口气：“索尼亏损已经达到了账面上七十亿美元，实际亏损起码十亿以上。大贺典雄社长亲自登台发表自责信，裁员一千多人。任天堂同期利润下降30%，世嘉的根基业务机受创更重，同期下降45%，日本可谓愁云惨淡。股市和地产业已经崩盘，而三菱银行，住友银行，瑞惠银行同时宣布不再贷款，并且亿以上单位结算再不采用日元。” 秦远峰了然地点了点头，这才几个月，经济危机还没来到它最疯狂的时候，六大财团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牺牲了国家，虽然可能他们自己都没想到。但是十二月低同时撤走地产投资等于抽走了日本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造成了地产业首先的崩坏。这次经济危机，六大财团难辞其咎。 收回这些心思，现在他才不愿意重新回去那摊浑水之中，最重要的，还是口袋妖怪的制作。 “准备一下，四天之后，组建口袋妖怪小组。所有成员会面，拟定预期目标，预算制作期，评估用户范围，计算制作费用。”他带着一丝难耐的兴奋抿了一口咖啡：“两周之内，口袋妖怪小组正式启动！” “从即日开始，你们不能再向任何人透露你们制作的东西，画的东西，马上秘书会带你们签保密协议并且公证，这个项目，暂定名‘p计划’全程进入保密状态。每一天的流程，都将由小组的人进行详细核对。” 第0431章 环环相扣（一） 喧嚣的自行车铃声，刺耳的声音从楼下一直传了上来。 这栋楼隔音并不算很好，年代也不算非常非常新，样式非常老旧。里面的装潢也不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红绿灯，那种老式公交车巨响的喇叭声呜呜呜地响彻这条街道，连四层楼高的这里都能听见。更有如同海洋一般的自行车“铃铃”声，让这个站立在窗前的男子无比烦躁。 “我是想不通他回来干嘛。”横井军平托着下巴，斜斜靠在窗户上，托着一杯自己助理倒的咖啡，冷着眼睛看着下方上海的临江路，带着埋怨的语气说：“日本好好的不待，中国现在比起日本来差的太远，看看这楼。看看这街……等他们发展起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他们能买得起主机？” 助理满头冷汗，横井军平脾气不好众所周知，如今他已经听着对方的抱怨半个多小时，而且自己还根本没有能插嘴的地方。 这就像你对着一个一直循环播放同一个内容的喇叭，而且这个喇叭还有点破，声音绝对算不上动听，最痛苦的是你还无法关掉它。 “横井先生……”他斟酌了半天，才小心地提醒：“……在秦皇朝议论董事长的决定，我觉得是否应该注意一点……” 因为您现在也是秦皇朝的人！并且门都还没关！ “你觉得这栋楼里有隔音的地方？！”横井军平一眼瞪了回去：“反正都要被听着，遮遮掩掩干嘛？秦君又不是小家气的人！你说对不对？田上君？” 坐得离他很远的田尻智和杉森建脸色无比尴尬，听着横井军平在秦皇朝总部的会议室肆无忌惮地抱怨，他们是有点小赞同，明明日本这么好的写字楼秦董不要，要回国捡落后几年的东西？ 但是他们不敢说，他们的地位和横井军平根本没得比，这是一个值得索尼开出1%原始股的人，而他们？ 百分之零点零零零几恐怕都挨不着。 所以，他们只能干听着，陪笑着，没想到战火忽然烧到了他们的身上。 他们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横井军平负责擦屁股的助手立刻轻咳了一声提醒：“横井先生……是田尻君……” “哦，对了，田尻。你说说，这个国家的潜在市场如果打开，恐怕是全球最大的市场。但是，打不打得开？现在中国这个模样，这还是他们最发达的城市上海。比起东京来简直……” “现在是这样，五年后就是另一个样。”就在他准备继续说下去的时候，门口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 秦远峰和花浮影走了进来，田尻智杉森建如蒙大赦地联盟起立，微微鞠躬：“秦董。”“秦董早。” 横井军平没起立，只是点了点头，撇嘴道：“我说的是实话。我要做，自然想做一个比任天堂还大的公司。可惜，现在的上海让我根本看不到希望。” “所以，我才想办法让它变得有希望起来。”秦远峰丝毫不在意地笑着坐了下来，横井军平如果不是恃宠而骄，也不会被自己徒弟联合几个董事玩了一手，趁着gb落败的东风被扫地出门。他敢接这个一代宗师，自然就已经有了这种心理准备。 横井军平打了个哈欠，坐到了会议桌旁边。刚坐下继续开了口：“秦君，这都一个多月了，什么任务都没有，我很闲啊。” 秦远峰又好气又好笑，还有人嫌自己没事干的？ “不是检测游戏和主机的契合度吗？” “这也叫事？”横井军平惊讶地说：“这就是大餐之后一小碟沙拉，秦君，你有没有想过开发新主机？真正的tv端主机？掌机就算卖的再好，盈利都超过了tv端，在传统电子娱乐市场，那也是二流！” 秦远峰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掌机利润迟早会超越tv端，只不过现在还没到这个时候，在座的人无论谁都想不到，网络这个病毒一样的东西一旦铺开之后会对tv主机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好了，各位。”他看了看表，意思很明显，上午十点的会议，他前几天已经通知了所有人，现在是时候开始了。 所有人都闭了嘴，就算横井军平也不例外。 “今天来，只有一个目的。”秦远峰收敛了笑容，郑重地说：“在创世纪发行之后，我就在计划一部掌机上的超级大作。当时已经定了下来，就是原game freak公司，现在的秦皇朝gf小组的游戏——口袋妖怪。” “当初，我本来是计划两个月之内开始。但是这段时间事情太多，而且，原画和创意方面有不小的改动。这款游戏，精灵的形象占了很大的比重。横井先生，我想你看过它的策划了吧？” “看过了。”横井军平说起正事来，也正经了许多：“非常棒的策划案，我还以为好创意都被你一个人包揽了。” 秦远峰心虚地看了花浮影一眼，然后故作镇定地点了根烟。花浮影手抽动了几下，差点条件反射地上去拿下，终于强忍住了。 秦远峰的声音顿时带上了自得，深深抽了一口久违的烟味，笑着说：“五天前，gf小组交上了他们的原画。这部游戏内容没有太需要更改的地方，但是角色形象一定要精益求精。这里面的盈利空间太大了。” “我仔细看了一遍，三天，我全部都在研究每一只精灵。又删掉了一些，才最终敲定了它们的名单。从小组成立之后，每天，我们第一件事就是商量他们的配招。按照游戏的设定，每一只精灵有四种招数。并且会在升级过程中学会更多的招数。我说过，让人印象深刻的精灵，不仅要外形优秀，更要有强力的配招技能。我们将会针对其中六十只精灵研究配招。” “我只是大体说一下。”他深吸口气，摁灭了烟蒂，沉声道：“之前都是我对大家再巩固一下这部作品的印象，现在，我有一个问题要问。” 他竖起一根指头，凝重地说：“如果一部游戏，它的质量完美无缺，怎样让它成为神作？” 他再次露出笑容：“神作的意思，就是超过任天堂一年两千万份的数额。这个非人的销售额是哪一部游戏创造的，我相信不用多说了。” 几乎没有一丝犹豫，所有人立刻异口同声地回答：“宣传！” 至于是谁创造了这个奇迹，只要是电子娱乐界的人，没人会不清楚。 “是的，宣传。”秦远峰接着说：“一部游戏，如果前期投入了足够的宣传，它的质量本身就让人叹为观止的话，那么，它的销量会高出三分之一以上！” “这部游戏，我们的重点，就在宣传！”他看着众人，一字一句地说：“超级马里奥，在它的宝座上已经停留了太久太久！是时候让它滚下来了！” 一片寂静。 田尻智，杉森建目瞪口呆，雷劈傻了一样。 自己策划的游戏，能得到这样的重视？秦董居然放在和超级马里奥同一程度评论？ 要知道，那可是全球电子娱乐界号称永不可超越的巅峰！ 原因太多了，任何生物都是进化的历史，从雅达利到任天堂，像素从不堪入目进化到八位主机，超级马里奥，是在雅达利神话破灭之后的强心剂！更是八位游戏机上第一款超级大作。 特殊的年代，崭新的主机，完美的游戏，这一切的一切无意识地交织起来，这才有了超级马里奥的神迹。 然而，随着事物的进化，fc，md这些八位十六位机的相继出现，玩家已经对画面有了一定抵御力，超级马里奥的奇迹，恐怕永远不能复制。 “秦董……”田尻智脸都红了，不是激动，是尴尬。 “我们的口袋妖怪……真的值得这么高的评价？” 他的声音很小，只是想提醒秦远峰，这可是你定的，以后亏了别怪我们啊，我们真没有打算用它做什么…… 秦远峰抬了抬眉，笑着问：“那你们原来的想法，是卖出多少盒？” 杉森建犹豫了一下，竖起一根指头，忐忑地说：“如果……如果有一百万盒……” 他看了看秦远峰的脸色，咬牙补充：“……的话，那我们就赚很多了……” 秦远峰差点没把这厮丢到黄浦江去喂鱼。 开什么玩笑？距离维持了十几年最高销量的超级马里奥只差三百万盒的口袋妖怪，这还是在任天堂开始完全没有宣传，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居然你只打算一百万盒？！ “扩大四十倍，就是我对它的希望。”他斩钉截铁地说。 这次的口袋，它就是要斩落超级马里奥的销量神迹！那个第一的名字，绝不可能让任天堂霸占！ 口袋妖怪vs超级马里奥，前者如果有堪称神来之笔的宣传，绝对有冲破最后三百万份的机会！ 一代神作vs一代神作！ 这一次，口袋妖怪一出，掌机界绝不会有任何人再有那么一丝想法，它的对手，也绝不会是任何人。 只有一个，也只能是一个。 从开始到最后，口袋妖怪的眼光，全部都在那一个的身上！ 第0432章 环环相扣（二） 扩大四十倍。 这句话让会议室的人都快震傻了。 第354节 “挑战超级马里奥的不败神迹？”横井军平张着嘴咂吧了半天，才带着一丝惊愕说：“秦君……你对你的游戏……就这么有自信？” “在我不是第一方的时候，我做出的游戏就可以买到几千万，我为什么没有这个自信？”秦远峰淡淡地回答：“秦皇朝的作品有一款让人失望？” 横井军平愣了半天，才摇头叹道：“秦君，确实没有让人失望过……你卖的很多。但是，超级马里奥的成功并不只是游戏质量的因素，最重要的是那个年代，那种青黄不接的时刻，新主机新画质的出现……” “现在也是新主机的出现。”秦远峰打断了他：“这部游戏，绝对有问鼎销量冠军的潜质！我从不怀疑我的目光！” “我不是征求你们意见的。”他看了看所有人，沉声道：“你们怀疑也罢，否定也罢。既然都在这个公司，就应该听从我的安排。我对它的质量没有一丝怀疑，它的可玩性绝对超过超级马里奥，而且它的周边会产生海一样的利润。我们要做的，就是为它造足势！让它在一片辉煌的盛景中登顶！” 田尻智，杉森建都不说话了。 他们至今都觉得秦远峰疯了。 他们对自己的作品有自信，但是问鼎销量冠军，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之外！ 但是，他们心中又有一丝火热的战意。 那可是超级马里奥啊…… 一旦超过，他们gf小组，名声鹊起就在不日！甚至能因此载入电子娱乐业的史册！ 没有人再开口，秦远峰等了十秒，继续说了下去：“这几天，我一直在考虑，怎么做这个宣传。它的质量完美无缺，如果输在起跑线上，那就是死罪。甚至可以说，我在知道这个策划的时候，就在为它考虑宣传。” “一种前所未有的，独一无二的，只能适用于口袋妖怪的宣传！” “你想出来了吗？”横井军平皱眉问道：“说起宣传，这是你最拿手的部分，火焰纹章能击败魂斗罗，你的宣传功不可没，它硬生生地打开了知名度。ddr全球挑战赛，虽然不如火纹的手法惊艳，但是同样收到了不错的效果。这次，我也很好奇你会用什么办法。既然你说出这句话，我相信普通打打广告是满足不了你的。” “当然。”秦远峰微微点了点头：“这几个月来，我的生活只有两个部分，第一个是秦皇朝的搬迁和中国政府的接洽。第二个，就是考虑它应该如何铺开。” “结果呢？”杉森建也忍不住开口，秦皇朝能打开局面，诡异的游戏宣传手法是一大利器。 秦远峰拿出一个东西，轻轻放到了桌面上，横井军平正想去拿，却被秦远峰轻轻按住了。 “这个计划，分为两个部分。”他脸上带着一丝难耐的激动，就算是他，想到这一点的时候，都觉得这可能是这辈子想到的最好的宣传手段。甚至以后都无法超越！ 就像超级马里奥成为一代神作的背景那样，口袋妖怪的出现，他已经无意中铺垫下了太多东西，现在，终于水渠一样融会贯通了起来。 他按着盒子说道：“这是第一部分，里面装着的就是第一步最重要的东西。它，会为第二步，会为口袋妖怪和超级马里奥的销量对决奠定最坚实的根基！” “你就快让我看看吧！”横井军平不乐意了，埋怨道：“能别吊我胃口了吗！” 秦远峰失笑，松开了手：“抱歉，我只是觉得，我以后都可能不会想到这么可怕的宣传手法了。请允许我用可怕来形容它，恐怖也可以，我觉得这更贴切。而且，我也只是想提醒各位它的重要性。” “多此一举。”横井军平气笑了，一边打开一边说：“你就是在吊胃口。秦君，如果不可行，我可不会顾忌你的脸面。” 秦远峰没说话，只是微笑。 刚打开，杉森建和田尻智也凑了过来，三个人的目光看了过去，却不约而同地微微张口不语。 横井军平捏起那个东西来，对着阳光转了好几圈，见鬼一样看着秦远峰，另一只手又捏起第二样东西，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才说：“电子熊猫？可写录卡带？” “你没拿错吧？”他把那两个东西放下：“这和你的游戏有什么关系？” 秦远峰感慨地看着那两个东西，心中也是无比感叹。 就如他的想法，口袋从来都直指超级马里奥，他要用自己超前二十多年的宣传理念来让口袋在起跑线上不落后于人，因此，他想了无数种办法。 直到有一天，他将秦皇朝制作过的游戏的优势劣势全部罗列出来，才发现，其中居然隐藏着一条黄金的线索！ 从穿越回来，他所做的一切，仿佛都是为了等待口袋的出现！ “啊！”田尻智忽然惊呼了一声，横井军平不悦地回头看着他：“你叫什么？你知道？” 田尻智摇了摇头，眉头却越皱越紧。 他感觉到了……这里面，仿佛藏着一个什么东西。 一个……相当可怕的东西。 一旦放出来，它可能会掀起一阵恐怖的旋风。 秦远峰看在眼里，哭笑不得。 笑的是，不愧是设计出了口袋的天才，一看，就能猜到一丝端倪。哭的是，自己头发都熬白了想出来的东西，这货看样子就能猜到一点点了。 这种事情，怎么能出自他人之口？ 他清了清嗓子，笑道：“大家可知道，秦皇朝发行的东西，目前销量最高的是什么？” 没人回答，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电子熊猫上。 “没错！”秦远峰笑里带着一丝难掩的兴奋，天知道，他想出这个办法的时候，自己的心情有多激动！ “不是火焰纹章，不是ddr，也不是心跳回忆逆转裁判组合，而是它——电子熊猫！” “现在，可以说日本大多数人，身上都带着一个这种三四美元的小东西。它的销量，已经突破了四千万份！” “但是，秦皇朝从未给它开发过后续宠物。”他咬着牙笑道：“现在，这个机会到了！” “这个步骤，分为两步。我现在说的是第一步，而这第一步，是整个计划中最为重要的一步。它分为几个细节。”他深吸了一口气，思维在这一刻无比清晰：“第一，就是推出电子宠物的创世纪卡带！它们画面几乎一模一样！而且创世纪的机能还能再次美化。我们可以给它添上房子，衣着这些电子宠物根本无法携带的东西！” 田尻智目光闪烁得很厉害，这一步，当他看到电子宠物的时候就想到了，同时，心中不禁暗叫一声，简直是鬼才想法！ 只有他和杉森建知道，口袋妖怪和电子宠物有多大的共通性！ 同样的角色，同样可以用于培养，只需要将熊猫换成宠物，就能再圈一次钱！同时，最重要的是，它做到了为口袋妖怪“预热！” 全日本，全世界几千万份的销量，已经超过了超级马里奥！虽然赚的钱还没有别人三分之一多，这个基数，却成为了它最大的宣传渠道！ 就算是他们这种口袋的生身之父，都从未想到电子宠物身上，却被秦远峰敏锐地注意到了，他立刻明白，如果这一步预热展开，全球有多少人会开始期待口袋？ 这个想法，让他激动得浑身都开始颤抖，只是这一瞬间，他本来忐忑的心猛地打上了一针强心剂！ 如果这样……如果能这么做……口袋妖怪，是否真的有走上神坛的那一天？ 但是，他没有开口，一则，是因为过于激动，让他所有的话都仿佛堵在了喉咙里。二则…… 绝不可能这么简单！ 秦远峰都说了分为几步，仅仅靠着电子宠物的销量，还无法彻底击败超级马里奥，毕竟后者已经成为了一种记忆一般的存在，甚至可以说时代象征。当电子宠物一旦提价，它低价而粘人的优势立刻会被削减太多太多，到时候，是否还会有这种薄利多销的迹象？ “秦董……请，请说。”他终于挤出了这句话，带着无比期待的目光看着秦远峰。 秦远峰笑了。 才开始……才刚刚开始…… 这出让自己都感觉自己再不能超越的宣传奇迹，这只是一条缝而已！ “这一步很大，非常大……而且异常繁琐。”他感慨地说：“第一步，根据电子宠物和口袋妖怪的共通性，我们第一个要做的事情就是：将这一次的电子宠物外观改为精灵球！” “另外，这一次的电子宠物，将采用纸盒包装。不加价！我们这一次，赚一美分就足够！我们要做的，是在每一份盒子里，都装上口袋妖怪的策划，告诉所有人，口袋妖怪来了！” 第0433章 环环相扣（三） 横井军平彻底明白了！ 他惊愕地看向秦远峰，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很久，才长长出了一口气，无比感慨地说：“厉害……这样一来，只要不加价，精灵球外形的电子宠物，绝对能形成一种风潮！而这种风潮，会全面预热口袋妖怪！让它没有出现之前，就得到全球各方的瞩目！” 他越想越激动，“刷拉”一声站了起来，在屋里反复走动，目光如同雷电一般灼灼，一边走一边又快又急地说：“对……对！没错！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不采用塑料硬纸壳包装，采用包装盒，这是‘非强制的强制性’推销！玩家不接受也得接受！” “但是……这几千万人一旦接受电子宠物，就等于接受了口袋妖怪！一则，为口袋妖怪的精灵探明市场，二则，强行推销口袋！” 他“忽”地一声转过头，死死看着秦远峰，胸口起伏地厉害，咬着牙说：“这一手，就足以玩遍世界！” “秦君……你简直……太过超人预料！” “魔鬼一样的手段……”杉森建也反应过来了，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这个笑得随意的年轻人，喃喃地说：“口袋妖怪版电子宠物……这……这是什么样的思维，才能把两者结合在一起？！” 精灵球外观，养育口袋妖怪的电子宠物！ 这两样东西一旦结合，加上电子宠物恐怖的基数，那将是一个让人想起来都头皮发炸的景象！ “不止如此！”秦远峰目光中，兴奋再难掩饰地住，哈哈笑道：“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没有！这只是个开始！” “口袋妖怪，和电子宠物将会进行完美的结合！我叫它……”他目光闪动，咬牙笑道：“结婚！” “最完美的组合！” “因为，我决定，为口袋妖怪加上一个新功能！”他笑着拿起那个蛋形电子熊猫说道：“那就是生蛋！” “一只精灵，如果它的初始数值不符合你的想法，也就是说，它并不极品，但是你又想用它，怎么办？很简单，孵蛋，总有孵出来的一天。而且，这大大加深了游戏的粘着度！让一个小时的时间，变成了三个小时，五个小时，甚至十个小时！” 他也兴奋地站了起来，舔了舔嘴唇，看着众人说道：“各位，不要小看虚拟产品的粘着力！看看电子熊猫就知道了，它有多少人玩了一年以上？哪一款游戏可以达到这个地步？” 这句话说完，他也感觉心潮澎湃。因为，这牵扯到了口袋妖怪中一个经典创意。 初始值！ 天才的田尻智，天才的宫本茂。在这款游戏设计之中，宫本茂提出了一个想法，那就是既然有各种不同的精灵，为什么不能让同一种精灵中出现更多的不同？ 于是，初始值这个隐藏数值，应运而生。 如果要给这个经典创意一个说法。那就是，它让口袋的寿命从半年，提升到了一年！ 初始值高的精灵，同等级会比同样的精灵多出五分之一的属性！ 一只精灵让人记住的要诀是什么？ 强力！美观！ 而一只强力又美观的精灵，初始值完美，那就是强中强！ 没有任何一个玩家能逃脱这个陷阱！ 要让六项初始数值完美，就得靠口袋妖怪第二作“口袋妖怪金银”中出现的孵蛋屋完成。将两只精灵放进去，过一段时间就会得到蛋。而这个蛋，再过一段时间会孵化。最后，孵出的精灵，有nnn分之一的几率，会出现极品。 这个坑，无数人，无数时间，前仆后继，义无反顾地跳了进去。无怨无悔。 就在他穿越之前，一只六项数值顶级的极品精灵，如果是没有修改，可以直接用到比赛上的，价值上万元！ 人民币！ 收敛了心思，他笑了笑，他的剑，这才扒出来！ 亮剑！直逼超级马里奥销量桂冠的王座！ 所有人都静静听着，杉森建和田尻智呼吸粗重，他们作为最了解口袋的人，听完秦远峰说完初始值和孵蛋屋的关系，虽然不明白和口袋妖怪的宣传有什么直接关系，但是，他们一点都没有插嘴。 电子宠物和口袋妖怪的关系都想到了，这一点绝不会无的放失！ 第355节 果然，秦远峰下一句话，就让全场人都差点跳了起来。 “为此，我会为这一款特别的精灵球电子宠物加上一个新的功能。那就是……”他目光扫视了众人一眼，用无比自信的语气说：“计步器！” 本该在96年出现的电子宠物，提前出现了。本该在97年出现的计步器，现在更是影子都没有！ 这是一个设定在游戏内部的软件，它通过计算你走了多少步，来判断宠物应该做什么，非常简单，却让电子宠物的销量再一次疯狂提高！ “我的天……”横井军平这次也一下明白了，越是明白，他越是感觉浑身发凉。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大脑？ 这种东西……居然能联系到一起！ 这是个正常的人恐怕都想不到！ “神来之笔！”他毫不犹豫地赞叹：“无可超越！” “确实如此！”杉森建的情绪已经近乎狂热，红着脸说：“这样……能把孵蛋屋和电子宠物的计步器完全结合！这……这等于每一个买新款电子宠物的玩家，他，他们已经买了一份口袋妖怪体验版！” “没那么简单！”横井军平激动地抓着桌沿：“田上君，你太年轻了！这一步如果仅仅这么简单，我根本不可能叫它神来之笔！” “不介意我帮你阐述一下吧？”他看着秦远峰，微微鞠了一躬：“这种天才想法，我很想沾沾光呢。” “当然。”秦远峰笑着回答。 横井军平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大笑道：“首先，宠物为什么让人迷恋？” “那是依存感！这种感觉，是人生存不可或缺的心理因素！因为人是群居动物，孤独的人为什么养宠物，那就是拜托寂寞！这种感觉，比你想得深得多！根本不是游戏能达到的。电子宠物的普及，对于真正宠物还是太少。但是，这已经证明了这种感觉无处不在，而且他们玩的时间，最少都是几个月！也说明这种感觉只要是人，根本无法摆脱！” 他深深看了秦远峰一眼，语气中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许：“而这一次，他们越买，就越理解口袋！偏偏口袋又是一款集养成，战斗，rpg为一体的游戏！他们不仅是养育精灵和孵蛋屋这个共同点，更是整个游戏理念的拉通！这才是重中之重！我敢肯定！只要口袋一发售，这批电子宠物迷绝对是头号粉丝！” 他语气中都带着激动：“这可是几千万人啊……这，这几乎是没发售，就奠定了千万基数的销量！” 秦远峰差点击节赞叹，他挖横井军平，就如他所想。这年代，硬件大师不少，但是结合游戏理念来制作游戏机和游戏的硬件大师，却只有横井军平一个人配得上游戏硬件大师这个称号！ 久多良木健日后能成为索尼大董事，手握5%以上的索尼原始股，足以证明这种硬件大师的价值！ 横井军平几乎是一说就说中了他的想法。 游戏心理学，掌握了这门课，就等于掌握了游戏。 “不止……不止如此。”横井军平接着说：“如果是这样，这是天马行空，但是要说它是神来之笔，却还有欠缺，最重要的一点……” 他笑着看着已经石化的田尻智和杉森建：“它是宣传吧？” 两人木鸡一样点了点头。 “是啊……宣传……”横井军平连连感叹：“宣传啊……宣传要什么呢？” “钱！” 这次，两人还没说话，他的助理，却福至心灵一般开口了。随后，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道歉：“对不起，我……” “对不起什么？你说的很对！”横井军平也处在亢奋状态，仿佛已经看到了一部巨作的出世，大笑着说：“对！没错！钱！” “任何宣传，都要钱！上一次创世纪花费多少？秦君，有两千万美元吧？” “三千万。”秦远峰笑着说。 “是啊，三千万……而这次呢？”横井军平看着已经明白，眼睛里都冒出火来的两人，说道：“没花一分钱！什么狗屁的千万美元！它还赚了钱！” “天……” “我难以想象……宣传居然不烧钱……还赚钱！” “秦君说，哪怕只赚一美分！几千万的销量，只赚一美分都是几百万！而且这个销量，居然还是为口袋妖怪全面预热！” 他“扑通”一声坐了下来，手放在肚子上，看着天花板，喃喃道：“秦君……你不去做宣传，太可惜了……这是广告业的失败……我这才知道，以前任天堂请的那些宣传，那就是狗屎！” 秦远峰咳了一声：“还没完呢。” “还有？”横井军平眼睛回过了神：“这……这已经是结婚了吧！你这是打算让口袋妖怪和电子宠物结合到什么地步？” “这只是蜜月。”秦远峰大笑道：“还没完……我说完了，这才是结婚！” 第0434章 环环相扣（四） 他看着众人，感觉口干舌燥，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大声说：“是啊，现在呢，电子宠物恐怖的薄利多销，几千万份的销量，已经和口袋妖怪结合到了一起。但是，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去买？” “不是‘可能’去买。是‘确定’去买！” “什么办法？！”田尻智急匆匆地问，这一刻，听到如此诡异的宣传手段，他已经完全忘记了上下级的关系！ 谁不愿意出自自己手下的作品一炮而红？ 而且……这个前景是如此的有可能！如此的吸引人！ “先不慌。”秦远峰笑着拿起了可写录卡：“这次，不会用到它，但是，它是一个理念。一个桥梁。如果说，刚才是蜜月，这个理念，就会让它进化成婚姻！” “大家都知道ddr可写录卡，它带给了人们可更换歌曲，让一盘卡带有了自己的生命。但是，我们要做的是廉价的电子宠物，我们不会给它加卡带，给它加电脑接口。但是，我们可以反其道行之……” “你要出版多种版本的电子宠物？！”杉森建差点尖叫了起来。 秦远峰笑得很奸诈：“不是多版本……是几十版！” “有皮卡丘，有中国版精灵，有妙蛙花……它们都可以进化！采用口袋妖怪中三十只精灵！” 全场沉默。 所有人都见鬼一样看着他。 横井军平如此，田尻智如此，杉森建如此，花浮影如此，就连那个助理都是如此。 秦远峰有些莫名其妙。 这是这么了？口袋妖怪都有红蓝绿，有黑白水晶什么的，他这样做并不稀奇啊？ 看到他疑惑的目光，横井军平苦笑着摆了摆手：“不……没有任何不妥……我们只是觉得……你圈钱已经圈得丧尽天良了……” 其他几个人，居然不约而同地一起点头。 能用丧尽天良来形容圈钱，说明这样做确实已经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但是，这就是秦远峰的本意！ 口袋妖怪，对战，养成，rpg这些因素之外，还有一个让人沉迷，至关重要的因素是什么？ 收集！ 就是它，不知道吞噬了无数青少年的时间。 而这种数十版本的电子宠物，不，或者叫做电子妖怪，琳琅满目地放在众人面前，这简直就是疯狂地刺激几千万玩家有形或者无形的收藏欲！ 这种欲望，同样是隐藏在心底的，但是不管任何人，都会有！根本无法逃避！ 四美元？很便宜啊，那我多买几个看上去顺眼的精灵好了……不知不觉就一个人两三个。 什么？这些精灵还可以进化？看样子三四个不够啊…… 秦远峰都差点开始想象，玩家就像动画片上那样，一个人腰上挂满六个精灵球的场景。 那一定……十分的……cosplay…… 本来人手一个的电子宠物，这一招一出，人手最少也是一个！ 这已经不是几百万美元的问题了。一个宣传，自己不掏钱，居然还进账可能达到千万美元！ 这还能不叫丧尽天良？ 听着都让在座的人吐血。 “你……还是说说怎么联系到一起吧……”横井军平有气无力地点了根烟：“我怕再听下去，我会立刻飞回日本，提着刀把那些宣传公司一个个砍死……” “好的。”秦远峰笑得非常愉快，所以说，就连他自己，也不敢保证下一次能否想出这样经典的宣传手段。 这个手段，他自己都感觉，恐怕会载入史册。 这一次，天时，地利，人和，全都站在了他这边，他只想完成上一次逆转裁判组合没有完成的伟业！ 全球击败超级马里奥！夺取销量冠军的宝座！ 他看了看众人，笑着说：“在我发售的电子精灵——暂时叫这个吧。之中，有一些特殊的宠物。哦，忘了说，这一次，并没有在盒子封面上表示这是什么精灵，只有打开才知道。” “每一个盒子里，都会有一张卡片，这个卡片，分为绿色，蓝色，紫色三种颜色。而紫色的精灵，就是那些中国风精灵的原画……” “你还有没有良心！”横井军平“霍”地一声站了起来，唾沫星子都在往外喷：“你是打算让全球人都为这东西疯狂啊！你赚钱手都不带软的吗？！” 秦远峰尴尬地轻咳一声：“集齐所有紫色卡片……会获得一张金色卡片……靠这张金色卡片，会免费获得口袋妖怪的卡带一份，并且自带一只游戏中无法获得的超级神兽。我现在定位它叫……共工……” 横井军平指着他，手都在打哆嗦。 比他想象地还恶劣！还丧心病狂！还令人发指！还丧尽天良！ 多少电子精灵，其中有几张紫色的卡片…… 多少紫色卡片，才能集齐一张金色卡片…… 这之中的利润，他已经铁定会上千万美元！ 这真的是宣传？ 那以前自己那些广告，报纸算什么？排泄物吗？二氧化碳都算不上的废物吧？！ “当然，集齐不同数目的紫色卡片，也有不同的奖励，比如一张，可以得到一个超级球，三张，可以得到一只初始值四项封顶的指定精灵。五张，可以获得三只初始值六项封顶的指定精灵……” 横井军平摆了摆手：“秦君……你是不是养了很多狗？” 秦远峰愣了愣：“什么意思？” “为什么你的良心一点都不剩？你告诉我有多少张卡片？！紫色的！” 秦远峰干咳一声：“不多，六张吧……” 横井军平张着嘴，再次坐了下来，颤抖着放下手，过了半晌才咬牙道：“合该你赚钱！” 田尻智，杉森建完全都愣住了。 他们现在什么都说不出来。 听着，像是天方夜谭，但是这些做法，秦皇朝全部都用过了！ 这是什么？这就是dlc的变种！让人无休止地购买资料片！ 从此，除无限发售资料片的“任婊”“卡婊”之外，恐怕还得加上一个秦婊。 第356节 但是，秦远峰是肯定不会承认的。因为他觉得他的资料片非常有诚意！ 虽然这个诚意是建立在美元的基础上。 “好了，各位。”他笑着看着不知道什么情绪的横井军平，以及已经变成呆子的田尻智，杉森建：“到了这里，电子宠物，口袋妖怪，才算真正的结婚。然后，这笔钱将会用到口袋妖怪的动画片制作和全球宣传。” “还宣传什么啊……”杉森建终于愣愣地开了口：“这……这恐怕口袋发售的时候，全球都知道它的名气了……” 田尻智想了很久，才说：“我现在，只担心我们的质量能不能跟得上了……” “放心，质量我亲自把关。”秦远峰笑道：“各位，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任何问题。”横井军平终于收拾好了一地酸甜苦辣，心中同样升起了一股火热的战意。 任天堂……当初你们把我赶出去！想不到吧……这一次……还真的有可能把你们的精神支柱打垮！ 他的经验比田尻智杉森建丰富了太多太多，只一听，他就知道，秦远峰说夺取销量冠军的宝座，这句话绝非信口雌黄！ 如此天马行空的宣传，只要口袋质量不差，绝对有希望冲击超级马里奥传奇般的宝座！ 而他对秦远峰的信任，恐怕很多都是来自于秦皇朝从不出垃圾的印象了。 “什么时候开始？”他是如此，田尻智，杉森建早就被这个大饼砸得头晕目眩，巴不得立刻开动！ “明天。”秦远峰笑着看着两人：“各位，我在此宣布一下小组研发的主要人员。” “横井先生，田尻先生，杉森建先生，我，郝正峰，高远，周于坚，加贺昭三先生。” 说起这个名单，他也是无比期待，任天堂手下最得力的干将，现在全部换到了他的旗下。 一部救活任天堂的口袋，现在成为了他们最大的敌人！ 接下来，他们的主机将会一败再败，n64，ngc根本无法匹敌索尼的ps，甚至世嘉的土星ss都比不过。而掌机市场，口袋妖怪一出，将再没有人有觊觎它的想法。再加上彻底击垮任天堂的精神支柱…… 他眼睛眯了起来。 任天堂……你的日子不长了……老子花了几年挖的这个坑，94年以后，就是你的末日！ 在tv主机端，他从来都知道，他要面对的对手，从来不是任天堂，而是现在被他狠狠坑了一把，对方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索尼！ 宣读完名单，他看着众人说：“第二部，非常简单，顺着第一步走下去就可以。” “杉森建先生。” “在！” “你尽快画完原画，之后，你将进行口袋妖怪动画片‘宠物小精灵’的制作。” “这，就是我们的两部曲！”他笑这说：“第一步，强行通过电子精灵推销口袋妖怪。第二部，全球上映动画片。最后，才是口袋妖怪的正式发行！” “各位。”他收敛了笑容，看着众人：“我再重申一次，这一次，我们的对手只有一个！也只能是他！” “击败它！大家全力以赴！” “明白！”所有人都齐声回答，声音中斗志无比高昂。在刚才的策划中，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真的看到了这种击败传奇神作的可能！ 第0435章 超级大作 时间过得很快，三天后，秦皇朝迎来了第一批新加入的员工。 他们睁着好奇的眼睛，私企，在这个时候国人的脑海中，印象还停留在路边摆个摊，开个小卖部，小书店之类的年代，自己看到的私企，好像和自己想得不大一样？ 每个人都穿着雪白的衬衣，黑色的裤子，就像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那样，这里的交流方式大多是英语，因为目前秦皇朝二百四十人中，起码有一百号人是曾经gds的人，后来是陆陆续续扩招的，但是基本都选择在日本就地取材，还有为数不多的香港本土人士，但是英语交流并没有妨碍。 墙壁上没有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也没有什么口号，干干净净的，不时能看到有装修公司忙着给墙上挂宣传画，并不是什么语录，而是秦皇朝曾经的游戏，他们的主要作品，成长历史，获得的荣誉，另外，还有一面正在制作的历代作品销量排行榜。 “火焰之纹章……八十二万盒……心跳回忆＆逆转裁判，四百万盒……ddr……电子熊猫……” 一只轻柔雪白的手在墙壁上轻轻拂过，一位眼角下带着泪滴装饰品的妙龄女子，挑染着酒红色的头发，蕾丝花边的白色衬衣和公司所有人都不同。挺翘的胸口鼓胀地被bar束缚其中，和公司所有人都不同的是，她穿着一条牛仔裤，已经短得快要到臀部的牛仔裤。 “每次看到这些销售数字，我都感觉不真实……”大和抚子轻轻吸了一口气，看向身边：“花姬，今天你很漂亮。” 花浮影穿着一身干练的衬衣和西式短裙，黑色丝袜裹着纤长的玉足踏入一双红色高跟鞋中，她本来非常不愿意穿丝袜，宁愿穿长裤，但是在秦远峰的逼迫下，还是穿上了。 日后办公室熟女ol经典打扮，秦远峰自然是愿意养养眼。此刻得到了大和抚子毫不吝啬的青睐，身为同等级的美人，花浮影心中也大大滋润了一下。 “谢谢，你也很美。”花浮影露出一个职业化的笑容，挑不出丝毫瑕疵。 大和抚子放肆地吹了声口哨：“花姬，别这么板着脸嘛……这种笑容应该对我更真诚一点，要不要我把我弟弟介绍给你？你会笑得更开心。” “不需要。”身后的大和信虎和花浮影异口同声地开口。 周围的新员工看的有点目瞪口呆，这个公司的氛围，貌似和自己曾经的完全不同啊…… 怎么说呢……虽然他们现在还不懂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是什么意思，不过已经差不多意会了。 人多，但是却非常安静，每个人都好像有忙不完的事情，就算他们很多已经四十多岁，也感觉到和曾经其乐融融但是吵吵嚷嚷的厂子完全不同。 “抚子小姐，这些就是我挑出来的工龄十年以上的老技术员工。”花浮影带着轻轻的笑容，继续说：“各位，从今天开始，你们就跟着这位大和小姐工作。从建立生产线开始。大家请看。” 花浮影指着销售榜旁边一面空墙说：“这会做一面荣誉墙。每个月，每个单位的第一名都会刊登到上面，对于第一名，公司会有二十美元的奖励。并且会进入人事部的考核。会有更多的升职机会。” 所有人眼光都不由自主地火辣了一些。 他们背井离乡来秦皇朝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更好的待遇。二十美元的奖励，已经足够让他们憋足了劲往前冲。 “这小子办法不少嘛……这样考察人才，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大和抚子啧啧了两声。下一句话还没出来，就听到花浮影低声笑道：“这是我想出来的办法。” “你？”大和抚子有些惊讶地看了看她：“女人用得着这么拼？找个有钱的老公，长得帅，器大活好，就足够了。” 花浮影脸微微红了红，随即很快收敛了神色，笑道：“那你呢？” “我不是女人。”大和抚子直言不讳。伸手招了招：“sam。” 一只短尾巴博美兴奋地从大和信虎的怀里跳到了她怀中，她一边顺着毛一边笑道：“走吧，秦君叫我过来，难道是想念我了吗？” “他叫的是信虎先生。”花浮影不动声色地酸溜溜提醒。 “都一样。”她摸出一块口香糖，对着花浮影晃了晃，花浮影摇了摇头，善意地提醒：“抚子小姐，公司不允许带宠物。” “它是我弟弟。” “我是说狗。” “我就是说它。” 身后的大和信虎泪流满面。 大和抚子趾高气扬地随着花浮影走向小组办公室，刚走了两步，忽然停住了脚步。 “真想不到……”她轻轻抽了一口凉气，看着前方办公室门口的人：“你们公司还有这种极品。” 花浮影已经快免疫了她的话，疑惑地看着她。 “那是谁？”大和抚子带着一抹从未显现过的羞涩，指着前方的人：“高，帅，成熟，全都符合了！最重要的，他不是我弟弟！” 大和信虎再次欲哭无泪。 “是彭助理。”花浮影看了一眼，点头道：“刚从国外回来。他是秦董的贴身助理。” 大和抚子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自己红润的嘴唇，咬了半天牙，才决定先去秦董那里报道。 进入一间硕大的办公室，看得出来，这是三四间房子打通的，里面除了书就是电脑，另外还有一排沙发和一张不小的茶几。而门上，贴着“开发二组”几个硕大的字样。 大和抚子神色有些感慨地看着这几个字，足足好几秒才走进了房间。 “秦君。”刚进去就看到了好几个人，加贺昭三她见过，当看到另一个人，立刻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横井老师。” “你？”横井军平扫了她一眼，哼了一声：“谁？不认识。” 大和抚子丝毫没有一丝恼怒，而是更加恭敬地回答：“您的地位，当然没有见过我。” “那就不用招呼了。”横井军平丝毫没有领情地回答，之后立刻转身看着桌子上刚打印出来的硕大原画。 “明白了。”大和抚子只是微笑，直起身来，朝着迎过来的秦远峰说：“秦君，有事？不介绍一下？” 秦远峰请她坐下，端了两杯咖啡过来，对于这个全公司最独特的女人，他还是有些……忌惮的。 要是她一个大嘴巴说出什么，那自己可真好玩了。 “雷俊。”他喊了一声，立刻一个青年就小跑过来，对着大和抚子微微鞠躬。 “这是我的新助理。跟着学习，不过只负责学习游戏制作方面。” 大和抚子微笑着点了点头：“长得不错，不过你的助理不是爱人就是男人，是不是太没情趣了一点？” 开发小组里除了哼着小调的横井军平，田尻智，杉森建，加贺昭三，以及其他组员全都不约而同地干咳了一声。 秦远峰咬牙，这女人，就布恩那个给她开口的机会。 他一个个介绍了下去。说完了，才郑重地说：“大和小姐。这次来是想让你去做件事。” 大和抚子的目光迅速扫过他大腿以上腰部以下的部位，挑了挑眉毛。迎来对方一记金刚怒目，不是这件事！ 她立刻露出一副相当失望的神色，懒懒地摸着sam，斜斜靠在沙发上：“准奏。” 秦远峰牙花子都气的疼，这女人就是天生克星。搓了半天牙花，才冷冷地说：“我问过横井老师，在第一方有超级大作发布的时候。有必要通知第三方，让他们避开这个档期。并且，第一方有义务让出圣诞节档期，否则，这就是对第三方的剥削。” “是这样的。”大和抚子点了点头，说起正事也收敛了笑容，想了想斟酌地开口：“这很正常，第三方就指望着软件生活。第一方硬件，软件，版权，渠道，四方收费，你总得给第三方留条活路吧？再者说，第三方买的多，你的分层就多，其实是互利互惠的事情，也是所谓的保护措施。不过……” 她的手弹了弹，sam立刻会意地跳到了地上，她皱褶眉头说：“秦君……你可理解超级大作的意义？” “全球最少千万份，这才足够对其他同类游戏造成致命冲击，并且价格不算低，对方买了你的，就可能不会买其他公司的，而且你的游戏足够让他们玩上够久的时间。这样才叫超级大作。比如任天堂的塞尔达传说，超级马里奥，科纳米的魂斗罗，艾尼克斯的勇者斗恶龙，全球数来也只有这几款足够称得上超级大作。” 她凝重地说：“秦君，超级大作这个词不是白叫的，它的出现，会对一个档期造成秋风扫落叶一样的效果。我是知道了，你想让我通知日本公司，做一下他们的档案归拢，方便调整档期？这件事情你手头没有人，你又不可能亲自去日本，别人去了分量不够，你毕竟是刚成为第一方，不能让他们觉得你刚上位就人走茶凉。算起来，我确实很适合。” “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这款超级大作，达不到超级大作的效果，对那个档期起不到震撼性的效果，这就是丢人，而且丢到所有第三方面面前去了。即便这样，你还要我去？” 第0436章 第三方震动 “当然要你去。”秦远峰毫不迟疑地说：“我既然说了是超级大作，就绝不会怀疑。或者说……” “或者说，你怀疑我的眼光。”他还没说完，横井军平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仍然是那样不冷不热：“我都没提意见，你提什么意见？让你做就去做。哪这么多主意？” 大和抚子愣了愣，笑容再次浮现，仿佛从来没脾气那样，点头道：“既然横井老师也开口了，抚子立刻去做。” 她站了起来，却悄悄对秦远峰说：“把你那个彭助理的电话给我。” “……”秦远峰咬牙低声回到：“监守自盗不太好吧？” 第357节 “你和他有什么才叫监守自盗！我这是正大光明的男才女貌！” …… 日本，随着一个电话，秦皇朝旗下所有第三方都震动了。 “超级大作即将出世？”中村雅哉握着话筒，听着电话里那个女人的声音，心跳响得仿佛就在耳朵边上。 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他当然清楚一部超级大作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更清楚，当今业界，超级大作巴着手指头都只能数出来三四部。 他第一个想到了秦皇朝以往的作品，几十万，上百万，几百万盒，但是……突破千万的，却一部没有。电子宠物例外。即使它数千万份，利润也比不上百万盒游戏。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对秦皇朝的认知，以这种趋势下去，秦皇朝出现超级大作只是一个契机和时间的问题。所以，接到这个电话，他并没有太过于惊讶。 让他心跳加速的是，这部作品到底什么时候发布？一旦真的是超级大作，那么造成的影响会是原子弹级别的。 “那么，现在是要我们提交档期计划？秦董计划什么时候发布这款游戏？”他用急切的声音问道。 “目前计划是中国的春节，二月左右。希望各位能做好准备，一周后我会来到日本收取各位的计划表，并且和所有第三方进行详细的磋商。” 挂掉了电话，中村雅哉心中五味杂陈。 秦君就这么肯定这一作是超级大作？以往的逆转裁判，ddr等等，这么好的创意，他都没说那是超级大作，这次他这么肯定？ 到底是一款什么样的游戏让他有了这种自信？动作类？还是秦皇朝目前看来最擅长的文字类？或者……又是一个稀奇古怪的类型？ 他静静掏出一支烟，缓缓抽了起来。昏黄的眼珠在烟雾迷梦中不停闪灭。 “叮叮叮”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他从沉思中回神，刚拿起电话，那边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中村先生，希望没有打搅到你休息。如果打搅了，我十分抱歉。因为就在几分钟以前，秦皇朝宣布……” “宣布他们的超级大作即将出世。”中村雅哉接了过去：“我也接到了电话，大约十几分钟之前。” 电话中，诡异地一阵沉默，两人相对无言，心中的滋味根本难以用语言形容。 这个公司，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它发展，它成长，最后鱼跃龙门成为第一方，而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宣布超级大作出台，调整各方档期。 简直是一人出，万人避的感觉。 “您觉得……是什么作品？” 终于，电话另一边率先开了口，声音中充满了谨慎。 “不知道。”中村雅哉苦笑了一声：“辻本君，我劝你还是不要报什么其他希望。没错，现在卡普空只是全平台发售，并没有申请秦皇朝独占。你是不是想如果他还是文字类，就推出运动类的街机游戏？这样谋求另一方相对的市场？但是辻本君……你别忘了，秦君这次通知的是超级大作，而且给我们让出了圣诞档期。你觉得这说明什么？” 他缓缓开口：“这说明，他对这款作品充满自信……而我们环顾秦皇朝的历史，不难发现，他每一款充满自信的作品，都没有失败过。区别只在于销售量的高低而已。但是……之前任何一部作品，他都没有提过超级大作这四个字。” “辻本君……”顿了顿，他劝诫似的开口：“我想你应该知道，任何作品贴上了这个标签，就是对那个档期的所有作品无差别攻击……你这是不相信秦君对吗？你不相信这么年轻的公司能出现超级大作。毕竟这已经不是83年那个游戏业青黄不接的时候。” 他深吸了口气，认真地说：“辻本君，我的意见是……相信他。” “毕竟，他从前到现在没有失败过。如果总是幻想他‘下一次’会失败，可能卡普空永远都等不到这个下一次。” 电话里沉默了很久，才再次听到辻本宪三的声音：“非常感谢，中村先生。打搅了。” 中村雅哉放下了电话，许久，才笑着摇头。 何止辻本宪三不相信。 他都不相信！ 尽管理智一直在说，相信他吧，这次可能真的就是超级大作。但是，他不管是从情感还是从现实都很难接受。 市场不同了，所谓超级大作，都出现在85年以前新市场建立的时候，现在多少年没有游戏破过千万的销量了？ 他很清楚卡普空在想什么，一款游戏，喜欢文字的不喜欢运动，喜欢运动的不喜欢策略，如果秦皇朝是文字类的，卡普空就会顺势推出应对的种类，抢占另一块市场。很明显，辻本宪三也不相信秦皇朝可以在这种皇朝秩序已经建立的情况下再推出超级大作。 但是，他不准备冒这个险。超级大作不出现则以，一旦出现，全档期的游戏都无法幸免。秦皇朝按照潜规则让出了至关重要的圣诞节档期，一是对他们提醒，二则…… 对方信心十足！ “真是……太让人为难了……”他抚摸着光滑的拐杖，满脸苦笑，长叹了一声：“算了……算了，南梦宫在秦皇朝已经是从龙之臣，我们还追求什么？按照合约，如果真的是超级大作，我们还可以免费享受版权……我犯得着去抢那点市场？” 姜还是老的辣，虽然心动不已，虽然对秦皇朝的超级大作保持怀疑，最后，他还是选择了相信。 另一边，辻本宪三却眉头紧皱，坐在桌前摁着太阳穴头痛不已。 不只是秦皇朝按照规则让出圣诞档期，另一点，南梦宫可能都没注意到，但是他注意到了。 那就是，秦皇朝根本没有说是什么类型！ “真的是超级大作吗？他这么有自信？”他喃喃说道：“不说，是很正常的。信心十足，超级大作一个档期几乎可以说横扫天下……粉丝和粉丝的带动效应太过可怕……但是……如果够不上超级大作这个名头呢……我们岂不是白白放弃了市场？” 他长叹一声，拿出一根烟，却久久没有点燃。 “卡普空不是从龙之臣……我们没有南梦宫的优惠政策，这些都要靠我们自己去争……掌机的火热无可避免，全球销量不减反增……日本经济危机，面临这条财路，卡普空不争取一下怎么行……” 争，还是不争？ 他陷入了无比的踌躇。 不仅是他，日本太多第三方，接到这个消息后，都连夜召开了会议。 够不上超级大作这个名头，做不到巨头横空，那么就绝对有抢占市场的能力，甚至一举打响某一款游戏的知名度。 秦皇朝的资历实在太浅，他们做不到完全信任。 争？ 如果真的让世人惊艳，几百万上千万美元就打了水漂，这对于面临经济危机的各大会社简直是雪上加霜。 “超级大作？”平安京，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紧张等待自己指示的秘书。沉吟了片刻，淡淡地回答：“我知道了。下去。” 秘书刚离开，身边就传来了一个声音：“山内社长？” 山内溥信手接过声音的主人递过来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眉头已经情不自禁地拧到了一起。 “荒川……你觉得可信？”他靠在椅子上，看着院子里两只泰迪追来追去，却丝毫没有感受到夏日的温暖。只觉得彻骨的冰寒。 递过茶杯的荒川实没说话。 山内溥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他睁开的时候，眼中已经是一片寒芒。 “如果是别的公司说这句话，我会嗤之以鼻。但是说这句话的是秦皇朝，不管他们怎么想，我，决定做好百分之一百的应对措施！” 他轻轻放下了茶杯，凝重地站了起来：“通知任天堂本社，距离圣诞节还有七个月时间，六月一日，准时公布fc后续机种sfc的确定发售日期！” “既然他留出了圣诞档期，天与不取，反受其咎。”他目光坚定而深沉：“任何卡带，都是配合着游戏机的发卖，创世纪全球没有足够的铺货量，我倒要看看他到时候怎么应对自己夸下来这个海口！” 与此同时，世嘉，中山隼雄几乎是同时知道了这则消息。 “超级大作？”他身边的铃木裕双眉紧皱，喃喃自语。 中山隼雄并没有立刻开口，他仿佛想到了一些更深远的事情。 许久，他才缓缓说道：“铃木君，依照你对秦君的理解……这则消息可信度有多高？” 铃木裕沉吟了片刻，数秒后，无比肯定地说：“百分之百！” 第0437章 鸡汤 “他几乎每一款游戏都是新类型。每一款放在其他会社都可以作为镇社之宝。但是……他却从未提过超级大作这个词，一次也没有！”铃木裕严肃地说：“依照我对他的了解，没有绝对把握，他不会出手。他说是超级大作，就有绝对的可能成为超级大作！” 中山隼雄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好几下，才喟然长叹道：“超级大作啊……这会成为一局定乾坤的利器！” 他心中升起一片后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谁能想到，当初那个世嘉买下版权的公司，不到三年，一跃成为坐拥两亿资产的第一方！ 两亿资产，在他看来不值一提，世嘉一笔订单的事情。但让他真正重视的，就是主机！ 无论是世嘉，还是任天堂，他们都非常清楚，任何人一旦握有这种大杀器，迅速积累资金就是个疯狂的过程！ 主机每年的营销额，就足以带来数以亿计的美金！更不要说，一旦主机上面游戏众多，出现数款，数十款大作，抽成费用都可以拿到手软！ 创世纪首发阵容，俄罗斯方块突破百万，最终幻想3突破一百二十万，魂斗罗突破七十万，这笔费用在六月底结算的时候，就会汇到秦皇朝账上，连带的……就是无数第三方争先恐后地涌入！更多的分成费用！ 这，才是主机，第一方一本万利的摇钱树！ “铃木君……我是不是做错了？”许久，他才带着一丝萧瑟，一丝懊悔出声问道。 “如果不是我当时执意如此……恐怕创世纪就是我们的……而且，秦君这样的人才，也绝不会心生反意……” “不，您没做错。”铃木裕摇了摇头：“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不是一个甘愿屈居人下的人。即便世嘉给了他再好的待遇，他也会离开世嘉。而且义无反顾。” “您想想，他一亿美金的资金开始消失，最早可以追溯到88年初，从那时候他就开始谋划创世纪，世嘉……只是他的一块跳板而已。” 中山隼雄沉默了许久，才苦笑着点头：“我也知道，只是……” 他摇头长叹了一声：“不甘心哪……” 振作了一下精神，收拾起片刻的颓废，他再次恢复了那个雷厉风行的社长，斟酌了一会儿，开口道：“铃木君，你记不记得，去年，索尼事件？” “什么事？” “根室那件事！”中山隼雄咬着牙说。 “您是说……”铃木裕也立刻警觉了起来。 两人对视了半晌，目光迅速地交换，几分钟后，铃木裕沉声问道：“您决定了？” “哪有什么决定不决定？”中山隼雄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时势造英雄而已……” “这片电子娱乐的新兴海洋，谁都想分一杯羹，只有最凶狠的鲨鱼才能活下去。” 这一切，秦远峰都不知道，他已经全心全意投入了口袋的制作之中。 谁都无法想到，一向剑走偏锋，推出过无数新类型的秦皇朝。这款他们口中的超级大作，是煌煌大道！赫赫正统！ rpg！ 时间过得非常快，转眼间，一周就过去了。 “秦董。”雷俊走过来说：“您的提议，孵蛋屋已经采纳，但是为什么mega进化你自己否决掉了？其他人都觉得很好啊。” 田尻智正在休息，听到这句话，也走了过来，带着颇为不满的语气说：“秦董，我的意见和你相同。这款游戏，精灵的进化绝对振奋人心。让任何人都会陷入进去，但是mega进化是更加突出精灵的多样性，你为什么不采用？” 经过一天的工作，他们已经熟悉了秦远峰的性格，在工作上，畅所欲言，他绝不会怪罪。 秦远峰抽着烟，沉吟了一会儿，才说：“你们还打算开发续作吗？” “当然！”杉森建也走了过来，说道：“如果这次真的达到了那个不可能完成的目标，那么必定会有续作，我相信秦董也不可能放着这棵摇钱树不管。” 秦远峰点了下头：“那么，你们续作再加什么东西？” 第358节 横井军平的声音适时飘了过来，大笑道：“小子，本大爷就说你们太嫩了。什么好东西都想往一部游戏里塞。殊不知，这样会让游戏成为四不像。” 他一边考虑着该采用的程序，一边说：“适可而止，我们这是第一作，已经给世人带来了太多新东西，更多，只会适得其反。” “这一点，你们应该多向秦董学习才是。” 杉森建和田尻智还要说什么，秦远峰挥手制止了他们：“我明白你们的意思，这是你们小组的第一部作品，自然想一鸣惊人。但是，操之过急了。我们有很多好的创意，却不能一口气塞进去。首先，得让玩家了解我们的游戏，熟悉我们的游戏。之后，才能谈得上深入。” 他想了想说：“我觉得这个模式，已经足够吸引他们。再加其他的，是锦上添花，却做不到让他们继续期待。为什么我们要把这些本可以发光的东西留下来？放到下一作，让玩家继续期待呢？” 两人这才没有开口。 “好了，收拾下东西，明天继续。首先是原画，尽快完成之后动画片立刻开始动工，生产线一旦落实，马上开始制作精灵球电子精灵。几位二组的助理已经开始预算时间。我们决不能耽误。” 离开了二组办公室，他开始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每天全身心地投入口袋妖怪的工作，代价就是六点下班之后必须赶回董事长办公室处理当天的事务，虽然他已经让花浮影简洁再简洁地报上来，但是数目仍然不少。 楼道上，已经没有了人，只有灯光闪亮，下班之后，秦皇朝只能听到他皮鞋的声音，还有清洁工在打扫。 他的目光，不经意却不受控制地扫过一间间玻璃隔开的办公室，已经没有了人。他忽然觉得有些形单影只来。 “高处不胜寒……”他莫名地驻足下来，看了几秒清洁工人。心中有些酸楚。 对方就要回家，有热好的饭菜，老婆孩子热炕头，他却必须继续今天没有完成的工作。而且这些工作根本没有人可以替代。 摇了摇头，他忽然很想打电话让花浮影等等他，但是想来，现在对方可能也在家里做饭，强行压下了这个想法。 此刻，他很想让对方陪他加班完，然后一起出去吃个上海地道的宵夜。 收拾起波动的心绪，他快步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怕越看越触景生情。 刚回到办公室，一推开门，他差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股浓香，随着打开的办公室门就这么飘散了出去。花浮影不高的身影，正站在办公桌前，小心翼翼地拿着一个不锈钢勺子，从一个白色的保温桶中姚着什么。 炖得香浓的鸡汤，夹杂着微苦的当归，白的油亮的玉兰片，吸饱了油膨胀地仿佛一咬就能出汁的香菇，伴随着金黄色的鸡汤从保温桶里盛出，看着就差点让他垂涎三尺。 一种温暖的感觉，还没有品尝到嘴里，就仿佛弥漫到了心里。他不由自主得笑了，轻轻走上去，脑海里什么都没想，本能一样从后面抱住花浮影的细腰，头搁在她的香肩上，闻到的却是比鸡汤更香的清香味。 花浮影手都抖了抖，但是不知道是灯光太柔和，还是已经习惯于平时不经意的小触碰，对于这种忽如其来的过分亲密，她居然没拒绝。 应该是怕汤洒了……她咬着嘴唇心中暗暗说道。 “哪来的汤？”秦远峰用发青的下巴搁了下花浮影的肩膀，感受到下方娇躯一阵轻轻的颤抖，就像他没剃干净的胡子带电一样，一下子就起了反应。 他本来没想忽然这么亲密，但是，一个人工作到很晚回来，马上要在另一个工作场所继续工作，没有人陪，没有打趣，只有白炽的灯光。在这种形单影只的时候，他以为应该在家里看着电视吃着零食的花浮影居然没走，而且变魔术一样变出一桶汤来，那种滚热的气息似乎没喝就烫到了心里。 “热的……”花浮影心里乱跳，从没有这么亲密过，这个亲密的姿势太让她害臊了，但是又不敢乱动，生怕滚烫的汤洒到了桌子上，或者浇到手上。 两人的声音都很低，话语间那种暧昧的味道，却比鸡汤更浓。 秦远峰看着她舀了很久，忽然轻轻咬了下她的耳垂。 说是咬，不如说是亲。顿时，花浮影就像被雷打了一样，汤一下子就洒到了桌上，一声惊呼，勺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雪白的耳垂着了火一样燃烧起来。刚回头骂道：“流……”嘴唇就被轻轻含住了。 “兹兹”的声音，充满整个房间。花浮影气还没上来，立刻就消了下去。而且，她感觉头晕目眩。 对方的吻很用力，和以前的小心翼翼不一样，带着一种宣泄似的掠夺味道。她只感觉嘴唇发麻，不知道是太用力还是怎样，那种酥麻的感觉一直从嘴上传到了心里。 第0438章 邀约 “唔……唔……”她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眼睛瞪得溜圆，想说什么，但是在对方用力的亲吻下，只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好一会儿，秦远峰才放开了她的嘴唇。两人都是面红心跳，胸口起伏不停。 “你……”半晌，花浮影终于轻轻喘息着开口了，愤怒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于掩盖下去的羞怯，尽量显得自然：“你……你又做什么！汤都洒了！” 秦远峰笑着看着她，只是一个劲地点头，抓住对方的手拿起来又亲了口：“烫着没有？” 花浮影整张脸红得不成样子，条件反射一样想抽走自己的手，却发现根本抽不动。 “你毕业了吧？”忽然，她听到对方低沉地问。 算毕业了吧？她正想这么说，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家里说的是……毕业之前不能结婚……他，他这句话的意思是？ 她的脸，瞬间从玫瑰红变成了血红，红润的嘴唇都差点被咬白了，才从牙缝里飘出一句话：“没有……” “我不是……”刚说完，她就立刻想补一句，但是刚说出口，马上自己都住了口。 不是什么？不是拒绝结婚？不是不喜欢？ 自己辩白什么？本来就没毕业啊！心虚什么啊！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刚才就是想分辨一下。 纠结来纠结去，她都不知道现在自己心情到底怎么了，只剩下一个稍微冷静后令她瞠目结舌的想法。 他这是……在求婚？ 刹那间，她不止脸红，心跳声大的她都害怕对面的人听到。 秦远峰深深看着她，许久才说：“谢谢你的汤。” “……都洒了……” “没事。”秦远峰坐到桌子前，拿着汤勺一点点喝着，喝了几口才抬起眉头笑得灿烂：“很好喝。” 他的心中却在骂，我恨80年代！ 要不要这么不开放！咱们亲也亲过了，拉也拉过了，抱也抱过了！只差最后一步好不好！看到你这么害羞我都觉得我是诱拐美少女的怪蜀黍！ 算了……他闷闷地喝了口汤，没尝出什么滋味，只知道嘴里一直说好喝。 一年多……离长跑的目标还早。他也没觉得这是长跑，说不定很快就可以领证去了。 压下心中的心思，一口口喝完汤，花浮影也默契地没有提起这个话题，然后是陪着他一点一点完成了白天该做的工作。 屋子里很静，只能听得到沙沙的签字声，她就这样坐在沙发上看着年轻的男人，心绪却怎么都定不下来。 这么年轻，却有了这种同龄人根本不敢想的产业，而且是真刀真枪搏杀出来的，他……到底怎么做到的呢？日本那片市场，他又是怎么打下这么大的江山呢？ 想来想去，她完全没发觉，自己的心思不知何时已经全部挂在了对方身上。 等一切完毕，已经是晚上十点。屋外，星斗高悬。 签完最后一份合约，秦远峰长吁了一口气，恨不得将钢笔丢进垃圾桶，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站了起来：“久等了。” 花浮影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时间过得也不慢么？好像才半个小时，她看着看着眼前的小男人，就已经做完了。没想到，已经十点过了。 “走吧。”秦远峰拉着她的手，刚打开门，却愣住了。 门外，还有两个人。 一个是彭杰，另一个，是从未见过的青年男子。 现在，西服绝对没有在中国普及，各方厂长，中层领导，除了秦皇朝要求，其他公司几乎全部都是爱怎么穿就怎么穿。然而眼前的青年，却穿了一身藏青色的西装，和名牌已经有过很长蜜月期的秦远峰一眼就看出质地非常不错。 雪白的衬衣，深蓝色的领带，并没有现在的厂长穿在身上那种不自在的感觉，而是非常随意。一副银框眼镜让对方有些强硬的面部看起来多了一份柔和的感觉。看到秦远峰出来，两人都站了起来。彭杰还没开口，青年就微微鞠了一躬，礼仪无可挑剔。 “秦董，初次见面。”青年笑道：“郑熙。市长的第三秘书，如果秦董有空，不妨聊一聊？” 秦远峰刚松懈下去的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 这是为什么？ 他不觉得自己没拿出自己足够的实力之前，市长会亲自召见他，如果会面，那必然是有事情发生。 看到他的表情，郑熙笑着说：“如您所想，确实有些不可控制的事情发生。但是，联系这件事情的，却不是市长，而是招商局季局长。我来，只是想作为旁听而已，希望秦董不要介意。” 秦远峰沉吟不语，目光扫向彭杰。他应该知道什么。 彭杰看到他的目光，上前一步，低声道：“一天前，日本方面同时来了三份资料。季局长无法定夺，交给了市长审批，但是你知道，这个市场太过新潮，市长和副市长，以及领导团队研究了一个下午同样无法肯定，所以，想听听你的看法。交给你做决定。” “什么资料？”秦远峰紧跟着问。 彭杰没有再回答，秦远峰恨得拳头都在发痒，显然对方是觉得这是市长委托的事情，他不想抢了郑熙的工作。 不过权衡了一下武力值，他果断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打算。 这位大约是传说中的中南海保镖一类的人物，恐怕掀翻他用不了一秒钟……吧？ “行，现在走？”他问道。 “请随我来。” 秦远峰转身捏了捏花浮影的手：“你先回去，我过会儿回来。” “没事吧？”花浮影担心地问。 秦远峰笑了笑没说话。 能有什么事？日本方面自顾不暇，六大财团正在配合国会整顿市场，就算他们再不甘愿，也知道这是他们的本土，如今这种一片狼藉的情况，已经不能再置身事外了。任天堂，索尼，世嘉，三家都有足够的资金开发海外市场，却绝对不想在中国，秦皇朝的本土和他们正面开战。 规则的不熟悉，体制的不熟悉，人民的排外感，他敢肯定，如果他们选择在中国拉开战线，即便是巨头任天堂和索尼，也绝对会铩羽而归。 除开他们，他还真想不出能出什么事。 合格的秘书差不多都能胜任司机，郑熙也是如此，开着车很快就到了一间普通的小楼前。 跟着他走上楼梯，推开一扇厚实的木门，他立刻就看到了有过一面之缘的季局长。 “秦董。非常抱歉这么晚请你来。”季局长笑着伸出手，丝毫不避讳男女握了握，笑道：“时间很紧，日本方面急迫等待答复，所以，希望秦董不要介意。” “到底什么事？”秦远峰和她分宾主坐下，他没心情追究这里到底是哪里。日本方面发生了什么？他虽然不担心，却异常关注。 郑熙在一旁拿出一支笔一个笔记本，一言不发地做起了隐形人。季局长正了正脸色，拿出三份资料：“你先看一下，这件事我无法决定。市长交给你全权处理。” 秦远峰拿过来，只往题目上扫了一眼，立刻目光就闪动了起来。 这三份资料，是三份申请，而且发件的会社他太熟悉了，熟悉到张口就能叫出一张张看过的面孔来。 一份，来自世嘉，另一份，来自三井财团，最后一份，来自任天堂！ “鉴于日本国内日趋严峻的市场环境，以及中国对外开放的决心，世嘉决定……申请在上海建立分公司。并且……希望和秦皇朝合作。共同打造亚太乃至世界最大的电子娱乐帝国……”秦远峰翘起了二郎腿，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轻声念着第一份申请。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再次看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他感慨地笑了笑，手指轻轻摩挲着纸面上蓝色的sega标志，喃喃笑道：“还真是千古箴言……” 他的目光第一眼就放到了世嘉身上，三井的先不管，不看都知道是三井明忠开始动作了。但是三井财团背景太深厚，在日本可谓权势熏天，成分错综复杂盘根错节。嫡系人员加入这片市场，市长不得不慎重，这不用想都知道。 而世嘉这份申请，就太值得玩味了。 一周前，秦皇朝公布超级大作，意思非常明显，老子就是要一举断了所有人掌机的野望！这片市场，归我所有！其他人别想染指！ 第359节 掌机先行，超级大作断后，第二道保险一旦加上，掌机市场几乎无人可以挑衅秦皇朝！ 这是一家独大，和tv端索尼的意图加入，任天堂世嘉的双雄争霸完全不同！ 这么大的消息，世嘉，任天堂不可能不知道。 一周后，世嘉就发来了合作申请！ 这，首先代表着世嘉和任天堂本不该在历史上出现的，因为对抗索尼组成的联盟名存实亡！ 更重要的是，他们选择了相信，他不难想象是因为铃木裕对自己的了解，说动了中山隼雄，世嘉相信秦皇朝下一款就是超级大作！ 他们，开始寻觅下一个对象，有什么比本来属于世嘉质量序列，自己拥有主机，并且即将推出超级大作的秦皇朝更适合对付自己的老对手任天堂？ 第0439章 三份申请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中山隼雄先生对这句话体会得还真是深刻。”季局长笑着说：“秦皇朝的自主主机发售，已经是打了世嘉的脸。他们现在居然能拉下脸来寻求合作，看样子，确实是日本的经济危机让他们害怕了。” 秦远峰微微点了点头，脑海中迅速理顺了这一切。 世嘉的筹码没有写在资料上，但是谁都清楚，那就是手握的大笔游戏改编权，一旦移植或者改编创世纪，这立刻就是一条流淌金沙的黄金河流。 然而，秦皇朝到底是中国公司，对于它的背景，经历，政府肯定调查得一清二楚，先不说日后政策倾斜与否，现在是绝对要有优惠政策安抚人心的。所以，对于秦皇朝和世嘉这种关系，季局长不敢轻易答应下来恶了秦皇朝。 他心中微微感慨，还是实力，如果秦皇朝不是第一方，季局长可能给他看这份申请？ 曾经的质量序列，现在的同等级合作伙伴。 在坚信秦皇朝下一款游戏极大可能出现超级大作之后，世嘉也确实是放下了自己高贵的身段，亲自求到了上海！ 秦远峰不动声色地放下这份申请，他很想知道，世嘉是寻求合作，任天堂，索尼，又是为了什么？ 他拿起任天堂的申请，仔细看了一遍，眼睛就微微眯了起来。 任天堂，寻求大陆代理商！ “确实符合老山内的性格。”他淡笑着翻了翻，目光落在申请人名字上，顿时尖锐了起来。 荒川实。 真是到处都能看到熟人啊……他无声地笑了笑，心中对任天堂的想法已经做了个大致的推算。 看样子，秦皇朝这颗名为超级大作的炸弹，在日本是引起了极大的震动。第三方不必说，自己已经通知了他们，如果谁胆敢不相信口袋妖怪的威力，那么他只能说，等死好了。 自己仁至义尽，已经通知过这些人，信不信在他们自己，非要赶着上来和这款神作级别的游戏抢市场，死挺了都怪不了别人。 而震动最大的，就是任天堂，世嘉。但是两方选择的道路完全不同。 铃木裕和他算是相当熟悉，亲自审核过他的游戏好几次，加上他在世嘉的地位，说动中山隼雄并不是难事，于是，世嘉选择了相信，因为相信，有了合作的提议。 没有任何人想在超级大作所在的档期开战。 而任天堂，这一手却走得非常高明。他们拥有全球覆盖率最高的tv端游戏机，这是秦皇朝目前没有涉及到的业务。他们的目标很明显，用对方不具备的武器开始铺货，大量销售其他游戏，冲击秦皇朝在本土的影响力。顺路也可以探探中国市场的路，可谓一石二鸟。 至于超级大作？ 他们根本没往这方面想，再高能搞得过超级马里奥？现在已经不是83年，一年能卖到八百万份以上就顶天了。 谁都看得出来，秦皇朝回归上海图的是什么，十几亿人的市场，是一块巨大的蛋糕，作为同样第一方的对手，即使他们不进入，也决不能让对手过得舒服。 “所谓竞争，就是一个彼此添堵的过程。”秦远峰冷笑着放下了这份申请：“就连小区门口，都有各种卖小吃的竞争对手。荒川实……你这步一箭双雕还走的真是不错。” 最后一份申请，他只是拿起来翻了翻。 果然是三井明忠提出来的，日本的他已经急不可待地想加入分割蛋糕的团队，等待和筹备了几个月后，这次决定投资秦皇朝的科研所。 看到他放下了申请，季局长笑着问：“秦董的意思？” “全部！拒绝！”秦远峰冷笑着开口：“世嘉想借着我的主机发财，申请上什么代价都不写出来。他真的以为是双赢？我根本不缺游戏阵容！那些游戏握在他手里就是个死物，只有交给掌机才能变活。他真以为自己有了谈判的理由？” “任天堂呢？”季局长作为招商局局长，对于这些著名公司绝对是如数家珍，却并没有感到惊讶，继续问道。 秦远峰脸色慎重了起来，凝重地说：“我觉得，现在决不能放任天堂进来。他们，必须不给他们一点回旋余地地坚决拒绝！” “为什么”一边的郑熙发话了。看着秦远峰说道：“秦董，您知道一个国际著名企业对提升上海知名度有多大的作用。说实话，昨天领导的讨论议题都集中在任天堂上。” 秦远峰微微沉吟：“市长怎么说？” “市长没表态，但是让我将会议的一些观点转达秦董，方便秦董斟酌。”郑熙站了起来，微微鞠躬，轻声道：“任天堂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上海欢迎秦董的回归，那是我们中国人自己的企业，是国内的榜样。自然对秦董的公司有全面的调查，包括贵公司和任天堂的种种纠纷。” “现在，任天堂手中握着贵公司不具备的武器……”郑熙看了一眼季局长，季局长微微点头，他继续说了下去：“秦董，到了现在，屋里只有我们几个人，有些话，我觉得必须和您交个底。” “请。” 郑熙组织了好一会儿语言，才眉头微皱地轻声开口：“秦董，说起来……一切的一切，都起源于您提出的文化战略上。” “您太大胆了，这在平时的中国是好事。但是，在改革的时候不同。政见分为了两个派系，有的反对，有的支持。越大胆的人，会受到越大的阻挠。比如姜副部长。但是您放心，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您可能不知道，朱市长和黄副市长知道这件事以后，连夜和北京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您就没有发现，这件事的余波一点都没有波及到上海？” “一位副部长因为您的事情被首长严厉警告，这件事不可谓不大，为什么上海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目光灼灼地看着秦远峰：“秦董，也许您不理解朱市长和黄副市长对您以及贵公司看重的程度，真的可谓寄予厚望。但是，他们其实在知道的第一时间就表态了。” 秦远峰微微愕然，他没想这么多，确实，姜副部长一事，风平浪静的速度快到了诡异。没想到……居然是老朱和老黄已经默默帮他挡下了一切。 他绝对相信，一个姜副部长因为他的事情被警告，多少人想要提醒下他，但是秦皇朝一点波折都没受到，可想而知对方出了多大的力。 同样，也可以看出对方对他抱有多大的期望！ “朱市长让我转告您，放心去做，大胆去做。市政府会给予你最大的支持。”他悄悄打量了一下沉吟不语的秦远峰：“至于……这份支持，能不能让你做出成绩，能不能因为你的成绩，得到真正的政策倾斜，这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希望您不要让他失望。” 秦远峰深深点了下头。 “暨越了。”郑熙歉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说：“因为您的提案，这个设想太过超前，但是经过首长的讨论，却很有可能成为现实，或许您不知道，现在各大省市对于文化方面已经开始了一些微调。这种事情急不来，毕竟，文化，是一个国家的灵魂。” “正是因为这种‘可能’和‘不可能’的胶着思想，即使有支持你的首长，他们在你没有成绩之前也无法完全表态，他们没有立场站出来。我们知道，您在海外取得了丰硕的成绩，但是……”他意味深长地说：“很多时候，‘知道’一百次，也不如‘看到’一次。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就是如此。” “也同样因为您提出了文化战略这个构思，对于这次的任天堂，市政府特意召开了会议，结果意见不出所料分为两边，一边赞同引资，因为对方在这一行，容我说句不敬的话，那就是顶尖的存在。即便现在的秦皇朝世嘉，也无法相提并论。这对上海提升国际形象，引入外资有极大的帮助。” “另一边，则是反对，依据就是您的‘文化战略说’他们认为在秦皇朝没有tv主机的情况下，贸然引进这种大鳄会对国内产业产生致命的冲击，形成的后果，很可能就是您说的文化入侵开始。” 他轻轻点了点头：“现在看来，您也是这样想的。不过，我善意地提醒您一句，涉及到您的事情越经过讨论，说明上级对你的提案越是慎重。那么……最重要的，就是您能拿出什么样的成果，这直接关系到下一步秦皇朝的一切一切。” “这番话，市长本来不愿这么直白地告诉您。但是……”他的目光移到了桌面的申请上：“您的超级大作消息刚发布，一周后三家同时递交入资申请……” “也许秦董自己都没注意到，但这已经是让市政府，中央政府第一次看到了秦皇朝的影响力。”一直没开口的彭杰接了上去。 郑熙无比赞同地点了点通，也正是因为这样，秦皇朝才会看到只有招商局能看的东西。 秦远峰点了点头，心中颇为动容。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市政府已经暗暗地帮他考虑了不少东西，并且扫清了太多后患。 这就是有组织的好处啊…… 第0440章 作品的意义 “领导让我转达，和姜副部长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以后他尽量不会让类似的事情出现。您也不用太过考虑这些，现在秦皇朝需要的，第一就是成绩！第二还是成绩！贵公司非常需要一份完美的答卷。让首长们看到秦皇朝在世界上确实的影响力。他们才会真正选择保护你，对你倾斜资源，把秦皇朝作为重点中的重点扶持，甚至全新行业试点来栽培。” 郑熙直言不讳地说：“秦董……不要考虑别的，现在的您，五千万的大楼都可以搁下，但是这部超级大作，却必须名副其实，中央台……会跟拍秦皇朝的全球发售盛况。这……才是您的立身之本。有了这份资本，您才可以作为文化倾销的试点，这不是您一直想要的吗？” 看得出来，郑熙对电子娱乐市场做过一番详细的了解，同样，这句话也确切地说道了秦远峰心中。 是的，他现在只要成绩！ 口袋的意义，已经不仅仅是斩断掌机市场所有人的野望那么简单，而是和秦皇朝的命运，中国这片广袤市场未来的走势死死联系在了一起！ 这一部作品，一旦成功，他就有了足够的资本要政策，或许不用他说，秦皇朝都能得到一些别人想都不敢想的政策，从这里开始，他坚信，这会是中国娱乐业一个历史性的转折点！ “多言了。”郑熙合上笔记本，礼貌地微微鞠躬：“耽误了秦董的时间，很抱歉，现在我们已经知道秦董的想法了。我会如实汇报给领导。” “三井财团呢？”秦远峰抬了抬眉问。 “不用秦董拒绝，市政府也会拒绝他。”郑熙笑着打开门，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这个财团，政治色彩太过浓厚，我劝秦董和他们的交道也是适可而止的好。毕竟……这可是曾经推出过日本首相的集体。” 秦远峰站了起来，准备送一送郑熙，毕竟这样推心置腹的一番话，虽然有老朱的指示，也参杂了很多郑熙自己的私人分析，于情于理，他都应该送送对方。 “不用麻烦了。”郑熙笑着拒绝了：“秦董，千万记住，不知道多少眼睛……都在等着看你这部超级大作的影响力。数量之多……地位之高，恐怕超乎你的想象。秦皇朝未来的路，就在这一步之上。首长们的信任，往往只有一次。” 他看着秦远峰的眼睛：“我希望秦皇朝的一小步，会是中国文化战略的一大步。” “您的提议，我个人非常欣赏！五千年古国，怎么能被其他国家比下去？我们在造火器的时候，欧洲还是最黑暗的年代。” 到了最后，他终于说了一句个人感情色彩极浓的话，笑了笑，带上了门。 屋子里，一片寂静，季局长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有些话，她是知道的，但大多数都不知道，朱市长通过郑秘书的嘴转告，何尝不是提醒她，秦皇朝的地位恐怕比她想得还重。 也许这一步之后对方让某些看好他们的领导失望了，但是，那也是以后，至于目前，她想她知道怎么做了，所幸，她的态度没有错。 “我也很期待秦皇朝这一次的作品。如果有限定版，不介意给我女儿留一台吗？”她笑着站了起来，不动神色地伸出了自己的橄榄枝。 “当然，很荣幸。”秦远峰笑着和她握了握手，纷纷走出了房间。 来到自己的奥迪旁，他并没有上车，而是靠着车门点燃了一根烟，看着不远处的街边华灯初上人流如织的情景，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 彭杰来到他身边，也没上车，只是疑惑地看了看他的笑容，没开口。 “彭杰，你看。”秦远峰用烟点着路上的行人，笑道：“看啊……多少人……中国有世界上最多的人，这是多大的市场，只要人们有了些钱，秦皇朝单靠中国市场就能成为盈利最高的电子娱乐公司。” 彭杰目光看了一眼，许久才说：“在这之前，你必须让中国看到你的力量。” 秦远峰深深抽了一口烟，惬意地吐了一口：“那你以为我现在在作什么？” “高调地回国，高调地宣布地产开发，高调地公布超级大作，高调地施舍给旗下公司圣诞节档期……”他笑了笑：“我一直在向这个目标靠近，从未偏离。一切的一切，都是要让世界看到中国的力量。” 他将烟头踩灭，笑道：“证明自己，证明中国，再用这股力量，蔓延到全球青少年的脑海之中。” “也许我做的是合其他电子娱乐商一样的事，至少现在如此。但是，我们的出发点完全不同。” 彭杰沉默地听完，想了想，居然开了个玩笑：“打着大义的名义，进行苟苟的营生。” “你真的没有讲笑话的天赋。”秦远峰摇头苦笑，毫不留恋地打开车门上了车。 彭杰的原则是不说多余的废话，在车上，两人一句话都没说。 秦远峰已经准备下车的时候，他的声音却再次响了起来。 “别人我不知道……” 秦远峰疑惑地转过头。 彭杰面朝前方，仿佛自言自语：“但是我保证，我以前服侍过的老首长，非常迫切看到秦董这次的成绩。” 第360节 “我知道，你并不是想为政府做什么。而是想为国家做什么。这是你从开始就定下的自我目标，我能看得出来。”他转过头来，不容易地笑了笑：“希望，这次能看到一个好成绩。” “放心。”秦远峰背对着他挥了挥手：“这一次，我有绝对的信心，扫平拦在前方的任何敌人！” …… 东京，银座一间金碧辉煌的spa中，穿着洁白浴袍的中山隼雄紧紧握着电话，双眉牢牢锁在一起，轻轻放了下去。 “拒绝了？”他身边，本来懒洋洋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的冈村秀树霍然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语气凝重地问道。 中山隼雄没有答话，拍了拍肩膀上一双豆腐一般柔嫩的小手，身后的妙龄技师立刻轻声“嗨”一声，踩着不可闻的脚步声柔柔退了出去。 “答……”轻微的关门声传来，这间仿佛水晶铸成的房间中，还有一个人，对方听到关门声，这才扯下了搭在脸上的毛巾，露出田副康夫那张有些松弛的脸。 中山隼雄一语不发，缓缓站起，双足才在柔软的白色地毯上，材质极好的地毯足足蔓到他的脚裸。他走到茶几旁，拈起一杯倒好的红酒，随意地在手中晃着，红宝石一般的液体倒映着满屋的浮华，仿佛手中溢出的璀璨河流。 “拒绝的非常彻底，而且语气算不上柔和。”中山隼雄轻轻抿了一口，面无表情地说：“负责回话的人说，这是我们的秦董刚做出的决定。说世嘉目前和秦皇朝并没有太多合作的地方。” 屋里一片沉默，良久，田副康夫才叹了口气：“如果是在去年，有谁告诉我一文莫名创业两年多可以进入第一方，我一定会一扫帚把他打出去。” “恐怕你的扫帚永远都挥不出去了。”冈村秀树苦笑：“这简直就是一个梦境一般的励志故事……” “各位，现在还是说这些的时候吗？”中山隼雄冷冷打断了他们：“别忘了，我们为什么会寻求和秦君的合作。” 屋子里再次沉默。 “你……能确定？”田副康夫终于忍不住开口：“索尼和任天堂的官司还在打着，这场官司没一年下不来。” 中山隼雄晃了晃酒杯，铁青着脸说：“消息绝对属实……诸君，我们才刚刚站稳脚跟。任天堂这一手是铁了心要把我们再次踢出去，要怪，就怪这次经济危机来的太及时。” 他轻轻抿了一口，语气中藏着浓烈的火星味：“及时到……索尼已经自顾不暇。本来我们联盟对抗索尼，这次经济危机，却让索尼根本无心再来插足电子娱乐业，提前结束了我们的联盟。起码要等一两年。而这一两年，就是我们md和任天堂分胜负的时候！” 他目光一寒：“这个消息，我两个月前就接到了，在之后的一个月中，荒川实重掌北美大权，霍华德·林肯，他的老搭档赶赴欧洲，执行委员会全面出动。资金我查不到，但是应该也在调动。” “不是空穴来风。”冈村秀树拿起旁边的毛巾擦了擦脸：“几周前我也有所耳闻，只是来不及证实而已。” “中国已经帮我们证实了。”中山隼雄狠狠将杯子顿到了桌面上：“任天堂申请大陆游戏代理人！却没有公布具体代理什么！这就是最大的疑点！” 他深呼吸了几口，紧抿着嘴唇，法令纹非常深刻：“冈村君，你亲自去一趟中国吧。这一次，我们很需要秦皇朝的助力。” “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他应该知道怎么抉择！他从来不是利令智昏的人。在这种紧要关头，我倒是挺佩服这个年轻人的魄力。” 冈村秀树想了想：“还是铃木君比较合适，别忘了，铃木君可是大和基板的女婿，他比我更熟，也更有理由去上海。” “你怕丢人。”田副康夫点了根雪茄嗤笑。 “你不怕？你去？”冈村秀树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被一个小我们快一半的年轻人做出了第一方，还曾经是我们的旗下第三方。我真不知道用什么面目和他谈判。” 第0441章 落幕序曲（一） “铃木阁下。”一个掌握得非常适中的音量，从铃木裕耳边传来，他闭上养神的眼睛颤动了一下，好几秒后才徐徐睁开，看着下方若隐若现的城市轮廓。心中五味杂陈。 “到上海了？”他淡淡地问。 “到了。”助理恭敬地回答，翻了翻自己的记录本：“秦董已经答应和我们会面，时间定在今晚。现在是中国时间上午九点。我们是马上去预定的酒店？” 铃木裕随意地点了点头。 一周前，他接到了数位董事的拜托，希望他能够联系香港的秦皇朝公司，达成互相合作的协议。他本来打算一口拒绝。但是中山隼雄一个致命的消息，让他第二天立刻预约了秦远峰。 “预约啊……”他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白云，无声苦笑：“两年前……秦君也是要预约我的啊……” 他带着无奈的笑容闭上眼睛，继续靠到了沙发上：“如今……居然我要见他还需要预约……” “让我再休息一会儿，到了叫我。” 就在飞机稳稳停在上海机场的同时，秦皇朝也展开了一天崭新的工作。 一个个像素点，一组组代码，在计算机上飞速地打出，然后小心翼翼地组合到一个庞大的数据库中。每多一行，秦远峰的心跳就更热切一分。 口袋妖怪，随着这些代码的增加，正在缓慢地构成它独特的世界。现在小组每个人都心无旁骛，特别是杉森建和田尻智，投入了200%的精力，现在饭都是直接送到办公室，除了负责最后调试兼容性的横井军平，平时上班根本没有人抬起头来。 一支烟递了过去，横井军平看都没看直接接了过来，点上深深地抽了口，吐出漫天云烟。秦远峰自己也点了一根，坐在吸烟室，抽了一口笑道：“很闲？” “有点。”横井军平摆了摆手：“上年纪了，去哪里都闲不住。我觉得秦君你应该立刻弄个掌机下一代，或者主机这样的大项目给我做做。” 秦远峰笑了笑：“放心，只要秦皇朝和中国的接洽完毕，接下来……我恐怕就打算着手tv端主机的开发了。” “这么快？”这次，反而是横井军平吃了一惊，连忙摇了摇头：“秦董，我只是这么一说。你姑且这么一听。秦皇朝稳定市场不要个两年时间定不下来，最主要的是……资金啊。索尼一个计划就赔进去七亿，好死不死碰上了经济危机，账面亏了七十多亿，实际亏损恐怕已经接近十亿美元。秦皇朝现在的资金，玩主机恐怕有些困难……” “不是今年，是明年。”秦远峰笑着翘起二郎腿，惬意地抽了一口，别人不知道，他可是非常清楚，杰克现在在美国就像一只穿山甲那样，拼命挖掘着油市上搜集的所有原油。就等着海湾那场石破天惊的战争拉开序幕！ “这段时间，财务部在清算秦皇朝的盈利。争取早日报到上海税务局。”他接着说了下去：“掌机，也许是唯一可以盈利的机型。其他无论任何机型都是硬件亏本，软件盈利。所以说，预算的七八亿美元，制作费用恐怕只有五亿左右，其他三亿，是留给主机亏本时间的资金。我粗略算了一下，每年，我们从世嘉拿到的分层金额大概在一千万美元左右。这对于现在的秦皇朝来说并不多……” “是啊……第一方的财路不会着眼在这上面，而是主机，主机哪……”横井军平蛤蟆一样瘫坐在椅子上，拿着罐装咖啡喝了一口：“按照这个趋势，创世纪年终结算，根据我的经验很有可能突破八百万台，这就是近亿美元的利润。但是，主机赚的钱，比起软件分成的钱，那都不是大头。任天堂每年十亿纯利，五分之四都是在分成上。我估计……” 他斟酌了一下：“年底分成恐怕秦皇朝能稳定有一亿五千万左右的进账。再加上ddr音乐版权，应该能有数千万美元，可写录卡带，应该能带来千万利润……还有以前的电子熊猫，这是东卡分成，不过最近热度明显锐减，能有四百万就该开香槟庆祝了……” 年纯利近三亿吗……秦远峰眯起了眼睛，看着面前明灭不定的烟头。 还是……不够…… 要想进入主机市场，还是太少，这需要何年何月才能积累起十亿左右的美金，和索尼来那场94年的疯狂大战？ “这次作品之后，我准备开始卖秦皇朝的版权。” “哦？”横井军平哈哈大笑：“开窍了？只是你的游戏类型，不是rpg，很难得到改编漫画版权。同时，你并没有适合玩具，弹珠，纸牌这样的角色……”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对面的开发二组，横井军平轻咳了一声：“当我没说。” “所以，你的事情马上就来了。”秦远峰笑着站起来，将手里的空烟盒揉成一团，一个投篮动作准确命中垃圾桶，笑道：“在这前，我先给你找点事吧。” “今晚，咱们一起去吃个饭。有个老朋友，我觉得你可能很有兴趣见一见。” “谁？”横井军平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你可别用无名之辈耽误我的时间。” “铃木裕。”秦远峰直言不讳地笑道。 横井军平打到一半的哈欠停住了，抓了抓脑袋，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啊……还真的是个……值得怀念的可敬对手呢……” “只不过，我还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地方重逢……” 和铃木裕的见面很平常，选定在上海目前最好的西餐厅，他和横井军平双双出席，算是给足了铃木裕面子。 “秦君。”铃木裕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脸上却古井无波：“好久不见，真是后生可畏。” “好久不见。”秦远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示意服务员可以开始上菜，才笑着对铃木裕说：“这位我想不用多介绍了吧？” “横井老师。”铃木裕恭敬地打了个招呼，横井军平只是点了下头，不再开口。 “秦君，我来并不是为了吃饭。”铃木裕叹了口气，心中满满的无奈。这才几年？对方不再是那个请自己去审核的天才策划，而是高高在上的第一方，就算是他，也要小心对待。 “你是为了我拒绝合作的事情。”秦远峰笑着端起酒杯，晃了晃红宝石一般的红酒，笑道：“铃木老师……你仍然是那样快人快语。不过我很担心，你的股份在世嘉并不多，上头还有大川功，香山哲，田副康夫，冈村秀树这些老熟人，在这些屠夫手下做事，他们真的能发挥你的才能吗？” 铃木裕愕然地抬起头。心中已经满是惊讶和难以置信。 惊讶的是，对方这种自然而然的口吻，仿佛他不是秦远峰，而是山内溥。 太过自然，自然到他都不相信，第三方的恭敬，在对方身上眨眼之间就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自信，强大的自信。 难以置信的是，这次谈判，本意是合作，没想到对方开口就是挖人。 “呵呵，秦董说笑了。”他终于确切地体会到，这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大学刚毕业的学生，而确确实实是第一方的董事长。 秦远峰只是笑了笑，不愿说？可以，反正世嘉按照本来的历史也是江河日下，到时候来不来，可不是你说了算。 “行。那我们就说一下世嘉的合作计划吧。”他笑着弹了弹酒杯，听着当当的脆响：“世嘉的业务在业务机，街机，tv游戏机上面，我真的找不出有什么太多的共同点。至于想让秦皇朝在md上首发，如果是说这个问题，我想今晚还是休闲地吃顿饭更好。” 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大家都没什么掩饰，最直接的等价交换，这才是节约时间的最好办法。所以，大家开始都没想着怎么绕圈子。 铃木裕沉吟了片刻，终于缓缓开了口：“没有第一方会将自己的大作放到其他平台，我当然不会提出这种愚蠢的建议……但是秦君，你还记不记得ddr发售的时候，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很多，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件。” 铃木裕微微凑了过去，压低声音说：“当时，索尼剽窃了任天堂用来针对本社的新主机，fc后续主机的创意，结果，被你捅破了吧？” “是的，后来，任天堂和索尼打起了大型的官司。没有一年两年告不下来。而一旦法庭指定是剽窃，索尼的主机将被勒令停产，所以，双方一个想指正对方剽窃，一个极力避免剽窃，其中各种内幕你估计也不想听。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 他深吸了一口气：“当初，任天堂控告索尼剽窃，索尼反控告任天堂恶性竞争，行业垄断。他们是打得不可开交，但是……” “那份主机图纸去了哪里？” 横井军平的背微微挺直，他仿佛想到了什么，收敛了所有神色，认真地看着铃木裕。 第0442章 落幕序曲（二） 秦远峰转过了头，凝重地看着横井军平。也许在座的人都不知道这份图纸代表什么。但是他却比任何人都清楚！ sfc！ 继六仟万份的fc之后，狂销肆仟伍佰万的sfc！超级任天堂！ 并且，因为这份图纸任天堂和索尼的翻脸，弃用索尼的cd-rom计划，单方面撕毁合约，直接导致了索尼盛怒之下全力投入游戏界，94年，一代神机ps终于诞生！ 可以说，第二纪元的开启，全部都关系在这份图纸之上！ 而sfc，就是第一纪元最后的闪光，在它之后，第一纪元将徐徐关上大门，接下来，是暗流涌动的过渡期，一直会持续到94年再次打开！ “那是你做的图纸。”他直直看着横井军平：“你没有提醒我。” 横井军平很想耍无赖，但是面对着这幅他从没见过表情的秦远峰，竟然一时之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嘴唇动了两下。 “各当”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头盘鹅肝酱被送了上来，肥美的鹅肝透着诱人的香味，被涂抹在一块块小巧的曲奇上，却没有任何人抬手去拿。 电光火石，一刹那之间，秦远峰立刻明白，自己疏忽了什么东西。 他一直记得，一直一直都谨记着，91年的圣诞，fc全球首发盛况，山内溥，岩田聪，荒川实，宫本茂，执行委员会一周之内亲临纽约，多伦多，柏林，伦敦，巴黎等重要城市。金元种子一样撒播，全球的电子相关报刊杂志全部刊登“sfc全球发售”的盛况。 就是那个夜晚，全球洒出了上亿美元，单单是宣传。 也就是这个夜晚，让索尼下定决定，全力加入游戏界。 还是这个夜晚，让全球都开始正视复苏的电子娱乐，欧美的游戏业终于收到了信号，开始从死寂中觉醒。 他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心中已经隐隐发痛。 因为，他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最关键的事情！ 这年代，任何首发，都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秋叶原！ 第361节 不在这里，不叫大作！ 换句话说，任何主机，全部都是首发日本，再次年全球发售。因为没有任何游戏公会会像他那样有自信，款款经典，他们必须先试探日本市场。 这年代的日本，就是电子娱乐的风向标，同时，也是电子娱乐的试金石，只有在这里走出去的东西，才会受到世界的追捧。 秋叶原，电子娱乐界的奥斯卡。 更简单一点说，因为他这种每一次首发都是强势及自信地全球发售，他已经忘记了……sfc的首发，实际上是90年圣诞！ 而不是该死的91年圣诞！ 也就是说，第一纪元的谢幕大戏，还有半年，就将烧遍整个秋叶原！然后，sfc打着德川幕府的旗帜插遍整个日本！ fuck！ 他心中狠狠骂了一声，惯性思维。这就是惯性思维的害人之处。他习惯了全球首发，因为他出手，全部都是无可挑剔的精品。而且绝对照顾到了各国口味。但是，别的公司不是！ 强如任天堂，他们都必须先试探本国反应。之后才敢推出国外！ 而90年的md，呈现的是本土大败，全球大红的局面！就在这一年初，md在欧美居然击败了fc的销量，荣登“欧美最受欢迎娱乐机”之首！ sfc，在日本没有一合之将！ 而作为目前电玩试金石的日本，fami通几乎是欧美和电子娱乐业有关的渠道商销售商的必备产品，这年代的日本电子娱乐，是无敌的，是可以横扫一切的。sfc日本大卖的消息，带来的后果就是欧美紧接着狂卖！瞬间将md的销量打到冰点！ 随后，第一纪元最后的辉煌，大戏落幕。 居然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呼吸都微微有些粗重了起来。今年发售口袋，他同样有想法避开明年sfc的风头。 毕竟，那是近十年累积的玩家，根本不是说破就能破的，底蕴，是现在秦皇朝急需的东西。 “计划被撤销，但是图纸不会消失。”半晌，他睁开眼，冷笑了起来：“如果没错，你们这么急着找我合作。今年圣诞，fc后续机种，将秋叶原首发，对吗？” 横井军平看着他，好几秒才开口：“我真佩服你的冷静。” “fc是什么机种？全球六千多万销量，不算盗版。是，我最近都没有想起来这件事。我以为，索尼和任天堂的官司一天不扯清，一天不会有结果。”他拿起一块曲奇咬了一口，看向脸色无比严肃的铃木裕：“也许，铃木君能为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铃木裕深呼吸了一口气：“三天前，索尼撤诉。和任天堂达成私下和解。任天堂可以使用索尼的音频软件及其技术。索尼得到fc后续机种图纸关于cd-rom的一部分。” “怎么会这样？”横井军平紧皱双眉：“怎么会这么爽快？” 秦远峰没说话，这，和历史上记录的并没有两样。 “秦君……”铃木裕却没打算跳过他，苦笑道：“经济危机爆发，两家想的第一要务就是怎么节约资金，这种扯皮的官司，又是两家这么大的公司。索尼再大规模，对于电子娱乐的规则能比它的制定者任天堂熟悉？没有一两年肯定拿不下来。谁都不想再在这上面费时费力。当经济危机爆发，已经注定了这场官司会迅速结束。” “一旦结束……fc后续机种的图纸，就立刻解除了冻结……”横井军平紧抿嘴唇接了上去：“之前，我离开的时候已经开发了一半。剩下的一旦等到图纸冻结……” 他无比凝重地说：“我敢向天照大神发誓……fc后续机种，今年圣诞必定发售！” 秦远峰双手交叉放在鼻翼下，目光如刀。一言不发。 想避开，最终的结果却是再相遇。和sfc的正面交锋，绝不是一款软件的交锋，sfc，必定会有无数的软件护驾。 命中注定的决战？ 佛祖都要自己来为第一纪元画下句号？ 口袋妖怪，超级任天堂，一代神作，一代神机。 他的心加快了跳动，不动声色看了一眼铃木裕，难怪……难怪世嘉这么着急找着自己合作。fc全球六千万台的铺货量，对于刚破千万的md，压力实在太过巨大。 不能拒绝！ 这是他第一个想法。 现在，无论是他，还是世嘉，他们都有挑战任天堂任何一款大作的实力，但是，他们绝对没有挑战fc这种统御了电子娱乐接近十年的传奇主机的实力！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硬件碰撞，而是累积的口碑，累积的人气，特别是累积在人们记忆中沉淀下来那份快乐。 这样的比拼，已经是公司底蕴的比拼，秦远峰一直都在尽量避免这一块，没想到，这一次居然避无可避！ 新生的创世纪，因为自己一个惯性思维的误区，会遇上它最为强力的对手。而能否挺过去，全部都要看口袋妖怪够不够坚挺！能不能挺得住天堂帝国的铁蹄冲锋！ “提前。”他只考虑了片刻，眼中就冒出了一抹显而易见的杀气。 “啊？”横井军平，铃木裕都愣住了。 “发售提前，十一月一日，必须发售！”秦远峰斩钉截铁地说：“从现在开始，加班工资提到四倍。这是我们成为第一方之后第一个圣诞节，我们的超级大作，决不能失信于第三方，人无信不立，业无信不兴。这个档期，我们必须让。” 两人都点了点头，铃木裕心中愈加复杂。他这才算是看到了秦远峰属于虎狼的一面，而不是那个喊着铃木老师的新游戏玩家。 对方那种气势，是一点一点通过一次次胜利积累起来的，秦远峰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在一天天地变得更具有杀气，更加说一不二。 “但是，我们绝不可能放在圣诞之后发售。因为，这次发售的不只是游戏，而是平台。是游戏机！它，加上它护驾的保皇军，那群蜂拥而至的第三方，足以掏空日本玩家的口袋！对接下来所有作品造成致命冲击！” “所以，我们的决胜点，就在十一月！” “稍等！”铃木裕终于忍不住了，论起第一方经验，秦远峰是三个人中最弱的。他郑重地说：“就选在圣诞节！和他们一决生死！” “秦君，你把圣诞节留给第三方。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敢不敢和sfc同期发布的软件竞争？最大的可能，他们会央求你改到十一月份发售！”他一针见血地说：“而你作为第一方，就必须承担这样的义务，你在从第三方身上撰取金钱的同时，也有保护他们的责任！” 他郑重地说：“如果你不答应，你会失去第三方所有信任！这是第一方的立身之本！即使再害怕，也必须站上去！” 秦远峰深深看了他一眼，脸上浮现出一抹属于孤狼的残忍决绝，磨着牙狞笑道：“我什么时候怕了？” sfc四千万份销量，可曾有超过口袋妖怪的三千六百万的游戏？ 最高的，就是它的首发阵容，超级马里奥世界，两千一百万的销量！ 创世纪，虽然不是gb，没有那么丰富的fc无缝对接游戏阵容，但是，他手握写录卡，手握超前几十年的宣传方式，他也是堂堂第一方，握着的是核弹级的口袋妖怪！同样是平定一方的一代神作，凭什么就怕了任天堂的sfc？ 不必要的冲突，能避则避，一旦避不过，他骨子里那股不低头不认输的血气，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第0443章 落幕序曲（三） 端起酒杯，他轻轻抿了一口，看着杯中自己年轻的倒映，忽然笑了。 “圣诞……真是个久违的名词。”他收回目光，看向横井军平。缓缓开口：“横井先生，口袋妖怪，改期圣诞。提前一个月，就让我们去会会你的得意之作。” “如您所愿。”横井军平，第一次心悦诚服地按着胸口微微鞠躬。 铃木裕都看愣了。 这还是那个“科学怪人”横井老师？ 这是那个因为脾气怪被众董事联合排挤出董事会的横井军平？ 他居然会对一个年纪快小他一半的年轻人折服？ “当”秦远峰放下酒杯，淡淡地对着铃木裕开口：“铃木老师，当初你对我的提点，我铭记于心。但是今天坐在这里的，是两个公司的立场，而不是你我私人立场。” 铃木裕桌子下的手死死紧了紧，他有一些预感，半好半坏。 “我答应合作。”秦远峰脸上没有一丝变化，根本看不出因为索尼忽然撤诉，和任天堂何解，让sfc出世而感到的惊讶。 “这是最明智的决定！”铃木裕沉吟点头，他们两家，起码在这件事上，可以合作一下。 “我有条件。”秦远峰轻轻晃着酒杯，表情仿佛已经从他脸上消失：“大家来找茬的买断协议换给我。我们明天找人拟定合约。” 铃木裕目光微闪：“如果中山社长拒绝？” “拒绝我的超级大作？”秦远峰终于带上了一丝笑容，同样靠前了一点，咬牙道：“那么……这个圣诞节，软件市场，将寸草不生！” “我不惧独自面对sfc，真的。”他惬意地耸了耸肩：“毕竟，我们是掌机，他们是tv端，市场有重合，也有区分。倒是你们的md，没有超级大作给你们扛鼎，你们确定不会被彻底扫地出局？” 横井军平长长吁了一口气，这一刻，他算真正认识到了这位社长的真面目。 他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平时看起来……有点二，爱开玩笑，貌似情商也不高，有时候爱装装逼，十足十的同龄年轻人性格。 但是关键时刻，却绝对不会含糊，别人都退的时候，他能顶得上去！ 他第一次真正觉得，进入秦皇朝没有亏，甚至……很开心？ 超级大作……铃木裕腮帮肌肉显而易见的抖动了两下，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们为什么会找秦皇朝合作？ 他们也有他们的野心，秦皇朝从前就是世嘉最重要的核心阵容，世嘉销量最好的游戏，几乎都出自他们的手，他们同样怀着反攻日本的野望！ md，才出来两年！它的寿命，中山隼雄同样不想它在sfc的刀下死去！ 一拍即合，不需要过多的话语了。面对着一个共同的敌人，其他都是放屁，即使秦皇朝和世嘉关系已经破裂，也拦不住他们重新走到一起。 只不过，这次是同等的合作关系。绝不是第一方第三方的区分！ “具体操作，我一周之内给你。” 说完，他们悠闲地吃完晚餐，点了点头，分别离开。 上了车，秦远峰对开车的彭杰说：“彭助理，麻烦等下你回去下公司，联系下所有部级以上干部，明天上午召开紧急会议，任何人都不能不到。开发二组成员必须全员到齐。” “另外，通知大和信虎先生，一个月之内，生产线如果不能开动，准备拿出他娶媳妇的钱买棺材。” “第三，通知乔布斯先生，告诉他有大买卖，给欧美渠道商打预防针，告诉他们，上次的事情我不追究，这一次，任天堂和秦皇朝，世嘉联盟，只能二选一。有我……”他冷笑了一声：“就没他们任天堂。” “第四，让花秘书通知所有秦皇朝旗下第三方，超级大作延期圣诞，理由……算了，我明天告诉她，她会让日本第三方做好准备。” “第五，清算下秦皇朝的资金。看看除了杰克拿走购买石油的钱，我们还剩下多少，如果不够，你去找季局长贷款，我相信她会非常乐意。同时让财务部马上开始预估资金，明天之内，我会出台宣传计划。” 想了想，他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沉默中，他感觉车开始开动，心中浮现出了太多的想法。 这一战，意义非凡！ 中央的目光，中国电子娱乐业未来命运的钥匙，就在他的身上。但是，这条看门狗，却异常凶狠！ 同时，这一战如果胜利，他就可以像当初的大贺典雄那样，高声宣布，电子娱乐，第一纪元，已经结束。 也是该结束了…… 他不知为何回想起这几年的经历，嘴角挂起一丝笑容。 穿越到学校，从十几平的房间开始，一路拼杀到现在，md，fc，gb，这些第一纪元最闪耀的明星，悉数出世。南梦宫，科纳米，卡普空，史克威尔……这些即将在第二纪元叱咤风云，彻底改变第三方和第一方不对等地位的公司，目前有一半都加入了掌机阵容。 横井军平，荒川实，铃木裕，山内溥，冈村秀树，波多野信志，中钵良治，久源胜美……这些日后会在电子娱乐业上留下重重一笔的一方诸侯，自己见过了，拼过了，斗过了，最后，又坐下来把酒言欢…… sfc的出现，之后是一条蜕变之路，它，也给辉煌的第一纪元彻底拉下了帷幕。 他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彭杰在前面看的疑惑：“秦总？” “彭助理……”秦远峰睁开眼睛，带着冰冷的笑容：“你当过兵吧？” “当然。” 第362节 “有句俗话叫做，站好最后一班岗。”他目光飘向了窗外，仿佛看到了日本灯火辉煌的东京，淡笑着说：“我很想知道，十年的岗，在这个九十年代的第一天，他到底还能不能站好。” 第二天，秦皇朝所有人，都到了会议室，第二小组，一个不少。 秦远峰坐在首座，横井军平意外地坐在了旁边，徐翔和久保正雄现在一个在日本一个在德国。 人很快到齐了，过了好一会儿，秦远峰才带着笑容开了口：“昨天晚上，我们的合作伙伴世嘉，给我们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那就是这个年底，圣诞节，fc的后续机种，将会正式发售。” 台下顿时响起了一阵嘈杂声，既然在秦皇朝能坐到这种位置，自然知道软件硬件的冲击波概念。 “我们身为第一方，有我们必须担负的责任。圣诞节档期，我准备亲自接下来。” 又是一阵喧哗，秦远峰敲了敲桌子，目光很平静：“肃静。” “我只是告诉你们结果，和该怎么做。不是来告诉你们我很担心，很害怕，因为一个去他妈的fc夜不能寐。”他耸了耸肩：“没有，没这回事。” “另外，我想告诉你们……”他抬了抬下巴，平淡的目光扫过所有人，明明看不出愤怒，喜悦，却让所有人都心中微微一震。 “我想告诉你们，谁要是害怕，就赶紧退位让贤。秦皇朝不需要懦夫。” 他等了五秒，没有一个人开口，他点了点头：“很好。” “创新有一个基本条件，就是勇气。我还以为我所向披靡的战绩给了你们这些，你们刚才的喧哗是什么意思？身为一个不断创新的公司员工，面对这种机会你们应该感到兴奋！兴奋到颤栗！”他狠狠拍了下桌子，话音顿时拔高：“而不是担心！不是质疑！更不是逃避！” 雷俊身为第二小组人员，浑身都打了个颤，心都多跳了一下。 这……才是秦董的真面目？ 平时也伪装得太好了吧？ 秦远峰的目光如电，扫过每一个人，这次，却没有一个人退避，低头。 “好。”他微微点了点头，又恢复了刚才那种平淡的表情和口吻：“这次，我们将和世嘉合作。针对任天堂的fc续作进行全面狙击。记住，是我们主动出击！不用想别的。就在昨天晚上，乔布斯先生已经通知了欧美所有渠道商，有我们，就不会有任天堂。他们必须站队！” “现在，横井军平先生对某部提出的条件，可以电话通知我不用等批文直接批示。雷俊，你做横井先生的助手。” “是！” “就是和你们说这件事。”秦远峰站了起来，正要开门，又补了一句：“这就是我的动员。” “知道我为什么不给你们讲什么大道理吗？因为，我们也有核武器。” “照说的做，不用担心，都是第一方，担心个屁？” “啪”门被关上，雷俊抖了抖，对着身边另一位大学员工瞠目结舌地说：“秦总……真是有个性啊……” 一天之内，秦皇朝全体，都因为这个不似动员令的全体动员令动员了起来。 每一位部长都讳莫若深，但是对于自己手中的工作，却比以往更加精确。 他们非常明白，大风险，同样代表了大机遇。 甚至有些gds的老人，都吹起了口哨。 他们，可是跟着秦远峰从魂斗罗开始一路杀过来的，这位老总，好像还没有输过！ 下午一点，二组，宣传部部长裴飏，再次聚集到了会议室。 秦远峰没有上午那种平淡的表情，而是双眼开合之中，精芒毕现。 所有的一切行动，最终落实点，都在他们身上。 自己那个奇诡的宣传方法，本来只是想夺下全球销量冠军，现在，却找到了它宿命中的对手！ 第0444章 火热的期待 第二天，所有第二组的人员和宣传部长全部到齐。秦远峰二话没说，拿出了自己连夜写出的宣传草案。 “有没有问题？”他说的是疑问句，却绝不是疑问的口吻，看着这个见得不多的宣传部长问道。 裴飏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眼中迅速冒起激动的火花，小心翼翼地合上宣传草案，大声回答：“没有问题！” “好，我需要它按照上面的时间表，每一步都仔细落实。”秦远峰深吸一口气，看着所有人说：“各位，我们面对的对手很强大。但是，我们同样强大。我有足够的信心，绝不会被任天堂冲击，反过来还会冲击到他们！” “而这所有的一切，全部都要在我们手下实现！”他轻轻拍在桌子上，沉声道：“十二月，我们在秋叶原，和任天堂，不见不散。” 田尻智，杉森建胸口都在急剧起伏，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作品居然被赋予了这么大的使命。 那可是fc的后续机种啊！统治了电子娱乐界近十年的传奇主机！ 多少公司多任天堂发起过挑战？如今，只剩下世嘉屹立不倒，但是他们挑战的对象，却从未衰败。 如今，自己的作品居然有机会挑战这台传奇主机后续机种的游戏群！想起来都让他们兴奋不已。 但是，这种剧烈得如同吸毒的兴奋之中，同样有一抹极深的担心。 “秦董。”田尻智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语气很坚定，但是问出来的话却是：“我们真的要挑战这台神一样的主机？还有它庞大的游戏群？” “你在担心。”秦远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但是我能理解。” “fc，它的名字，整整刻了十年，我本来预计它的后续机种明年发行。我不是喜欢挑战高难度的人，只能说，恰逢其会。我原本的计划是冲击游戏销量榜第一的位置，如今，却不容我选择。” “我也不需要选择！”他目光一寒：“任天堂没有针对我们，对于它的主机，它有足够的信心，甚至我都对这台主机信心十足。但是，秦皇朝绝不是当初发行心跳回忆组合时候的第三方，而是平起平坐的第一方！我们击败过gb，这一次，我同样有胜利的信心！” “我不希望任何人再继续担心。”他的目光如同一只雄鹰，扫过现场：“我们要做的就是，按照我的计划表！一切严丝合缝的行事！” “就算这是一道钢铁大门，我也要把它轰开！” “啪啪啪……”门口传来一阵清脆的掌声，所有人愕然抬头，这才发现，一个中年妇女，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 “说得好，说的非常好。”妇女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许看向秦远峰：“年轻人，开拓一个中国前所未有的新行业，就是要有这种一往无前的锐气！” “季局长？”秦远峰站了起来，带着严肃的笑容握了握手。 “你不用怪花秘书。”季局长抽回手，脸上的笑容和秦远峰相似，轻松，严肃，谨慎，三种神态奇妙地融合到一起，最终成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是我想看看，在这种大敌面前，你的态度是怎样。如果不了解，我也无法完全配合你。” 秦远峰笑了笑：“现在，您清楚了？” “非常清楚。”季局长点了点头，笑道：“你的日语如何？我希望你帮我翻译一下。” “还可以。” 季局长听到这句话，就毫不避讳地走了进来，她身上，同样带着一股高昂的战意。 “各位，不请自来，我很抱歉。”这一刻的她，就像出阵钱为大家祝福的女武神，秦远峰甚至看到了一丝英姿飒爽的味道。 “我今天来，有三件事情要宣布。”她收敛了笑容，此刻的她，根本让人起不了开玩笑的心：“上海市政府昨日连夜开会，凌晨一点结束，黄副市长亲自主持。并且事后立刻请示了相关领导，通过了以下决定。” “第一，上海市拒绝任天堂的申请，拒绝任天堂今年内在上海建厂，申请代理商。” “第二，中国将对电子娱乐产品征收进口税，并且今年内没有和外籍电子娱乐商合作的计划。” “第三，秦皇朝公司，在两年内，享有中国工商银行，建设银行，中国银行三大银行无息贷款。” 说完，她轻轻点了点头：“我要说的就是这些，秦董，请和我来一下。” 秦远峰目光连连闪动，他没想到，政府反映居然这么快！ 这是什么？ 这就是表态！代表中国支持秦皇朝将中国的游戏推销出去！三大银行的无息贷款站在秦皇朝身后，资金几乎不是问题！ 只要推销！ 另一层意思，那就是政府，或者说相关部门非常明白，电子娱乐业在电子业中的重要性！ 最后一层意思……秦远峰的文化战争提案，确实如同郑熙所说，得到了上头极大的重视！ 战争还没开始，已经通过政策的微调开始了投资。 他起身离开，刚走，会议室就一片唏嘘之声。 “三大银行的无息贷款……”雷俊坐在椅子上，倒抽了一口气：“这……这得多少钱啊！” “徒弟……这可不是钱的问题。”在他身前的横井军平笑得很狰狞：“这是一种态度……一种支持国货的态度。中国啊……在80年代尝过被日本倾销家用电器的滋味，这一刻，这位局长就是来告诉我们，不用担心，秦皇朝起码现在，背后站着的是政府。” 加贺昭三坐在位置上，看着这一切，喃喃地轻声道：“中国……是越来越期望国际的地位了。这个态度，可不简单啊……” 会议室里的波动，秦远峰不知道，他现在正在和季局长坐在贵宾室，茶都没有上，季局长就郑重地问：“决定了？” “为什么你不问我消息可靠吗？”秦远峰扯出个笑容回答。 季局长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犹豫了一下，才说：“任天堂调动了两亿三千零二十二万美金左右。” 秦远峰眼角一跳，这就是国家的力量，这件事显然是彭杰告诉这些人的，这才多久？上海市政府开会，开完通报中央，中央了解情况，着手调查，到今天早上。 这才十几个小时的时间！ 索尼，世嘉查不出来的东西，一下子就被挖出来了，还精确到了个位。 “这一次，上面非常看重。”季局长不等他说话，接着说：“fc后续机种的发布，这是电子娱乐界的大事。电子娱乐已经逐渐成为电子界最赚钱的行业，政府了解得很清楚。你不要以为我们的政府不了解这些。我们只是起步太晚，晚到根本无法追赶。” “这件事，和文化战争策略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季局长一字一句地说：“打败它，中国游戏这个词，就会真正出现在世界上！” “秦董，你可能不了解政府对于提高国际地位有多么渴望。也正因为这层‘大国情节’首长们才会认真讨论你的文化战争策略，也才会在听到你的游戏和任天堂的游戏群撞期的时候，会立刻表态！” “秦董，这次你必须赢！”她目光灼灼地看着秦远峰：“一定要赢！中国，现在太缺少能在世界上说的上话的行业了。而一个国家的形象，就是靠这些行业一点点累积起来的！” 两人的目光，如同刀剑一般碰撞在一起，季局长虽然是个女人，但是气势丝毫不弱。看了几秒，秦远峰才极其郑重地点了下头。 “我会赢。”他磨着牙沉声道：“这是游戏界的核武对抗，我相信我手中的作品！” 季局长看了他很久，点了点头，靠在沙发上，淡淡地说：“五千万美元的第一期无息贷款，这是长三角地区能提供的数额，如果不够，我会再次申请。” “长三角不够，还有珠三角，还有北京天津城市圈。还有西南片区！” “如果需要，随时可以去三大银行提现，北京凌晨五点半的电话，某位部长亲自点的头。秦董，记住首长的协助，记住政府的期望。中国能不能真正出现举世瞩目的行业，你这一步至关重要。” “从今天开始，你的事情不用通报市长副市长，直接由我管辖，我的私人电话马上给你，还有手提电话，手提电话二十四小时我不会关机。” “上美从后天开始会接到命令，协助你的动画以及游戏，随时可以动工。如果意见相左，特许你坚持的权利。上美无权拒绝。电影放映队我们已经安排好。”她深深看着秦远峰：“唯一的要求，你必须在广告中，加上‘中国的游戏’这句话。” 秦远峰深吸了一口气。 动作太迅速了，一切的一切，后路都为他铺垫好了，这年代的中国，太希望能在国际上发出自己的声音。仅仅一夜，留给他的就只有做游戏这一件事。 同样，也能看出上级对他的无比期望。 “放心。” 第363节 季局长离开了，但是秦远峰却并没有因此而轻松，反而更加谨慎了起来。 这把钥匙，已经彻底握在了他的手中！ 90年圣诞，注定会有一场火星撞地球的精彩大戏！而这场戏一旦完美收官，第一纪元的幕布落下，中国娱乐崛起的幕布，却必定会徐徐拉开。 第0445章 生日 这次单独谈判没有多久，秦远峰早早地就回到了办公室。 政府表态了，这年代的中国，太渴望提升国际地位，在这个条件上，向秦皇朝倾斜一些东西，并不难。 “大牛？”刚回到办公室，就看到花浮影和牛军坐在沙发上聊得开心，彭杰嘴角微微翘着当起了秘书，本该做秘书的人却毫无自觉。 “什么时候回来的？”心情得到了极大的舒缓，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说一声，人都找到了？” “找到了。”牛军转头笑道：“可难找。不过还好不辱使命，除了几个实在没着落的，起码你纸条上三分之二的人我都带回来了。要见？” “暂时不见，现在我没工夫管这个，名单也别给我，安排他们去加贺昭三的一组，火焰纹章正好需要原画，也让他们熟悉一下公司氛围。”秦远峰想了想才开口，习惯性地掏烟，牛军同样习惯性地丢过去一盒中华，笑道：“中华，看到没，前几年还要开票才能买到的，我去找人居然发现有人在倒，顺手淘了下来……” 不过，他们好像忘记了这里并不是他们两个人。 烟盒还没有在桌子上自由落体，半空中三百六十度旋转的时候，一只柔弱无骨，白皙胜雪的玉手，就这么一点没有误差地把它抓在了手里，随后手的主人根本没回头，就听到那盒中华“咔哒”一声进了垃圾桶。 安静，牛军和秦远峰见鬼一样看着一脸自然的花浮影。对方好整以暇地拍了拍手。 “看什么？办公室不准抽烟。”花浮影丝毫没给两人面子，柳眉倒竖，哼了一声：“小峰哥，这是你自己立的规矩，你到底有没有记在心上？” “不是……”牛军半晌才回过神：“你刚才……没看垃圾桶在哪吧？” 秦远峰深以为然：“这个技能……很凶残啊……” 花浮影哦了一声，点了点头，笑得非常意味深长：“如果你每一天要把某人的烟从不同角度扔到同一个垃圾桶里，你站在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也绝对不会丢偏。” 说的太有道理，秦远峰竟然无言以对。 “好了。”尴尬地咳了一声，他笑着站了起来：“先不说这个，一起吃个饭。” “懒得动。”牛军摇了摇头：“又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吃什么饭。” 秦远峰坐在沙发上毫不留情地踹了对方鞋子一脚：“我是怕明天之后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趁着没死赶紧联络下感情。” 牛军继续摇头，答案是直接站起来开门准备出去，刚打开门就听到了花浮影的声音：“站住。” 他的脚立刻停住了，花浮影嘴唇轻轻动了动，却转头看向秦远峰：“你不是不过生吗？” “生，生日？”牛军如梦初醒，大叫一声看了看表：“六月二十七日……哎，还真是！你又老了一岁！” 秦远峰笑着耸了耸肩：“看，我只不过是想随便吃个饭买点东西而已，我都快忘了。” 花浮影没回答这句话，许久才复杂地问：“你怎么忽然想起过生了？我们几个好像谁都没这个习惯。” “就当心血来潮吧。”秦远峰笑着率先出门，回头喊了一句：“换衣服啊，我可不想休息的时候还穿西装逛街。” 三十分钟后，当三人来到楼下时，花浮影看着眼前的两人，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两人就像越好了那样，无袖t恤，沙滩裤，还穿着一双拖鞋！还都是人字拖！ 她深吸了一口气：“你们确定要这样去吃饭？” “有什么不妥？”秦远峰诧异地看着自己的打扮，没错啊，很随意，很舒服。没有哪里破了啊？ 死死盯了他半天，花浮影才没好气地上了车，好歹自己也穿了衬衣裤子，还以为生日晚宴要多正式，结果这两人倒好，一个比一个轻便。 一顿饭吃得很愉快，他们根本没选什么餐厅，两个男人一合计，最终的目的地不约而同——烧烤！ 花浮影不喜欢烧烤类的东西，但是这两个自私自利的小男人完全剥夺了她的发言权，等逛街的时候买了一大堆小吃，她才算填饱了肚子。 三个人什么都没说，懒洋洋地逛着街，沿路吃着小吃，花浮影好像很久都没有这么单纯地逛过街了，一路走一路瞧。这时候的外滩，还有很多日后已经在这儿看不到的地摊，卖着同样日后看不到的，扎着玻璃球的橡筋绳，这是用来绑头发的，还有很多做工精美的舶来木梳，带着各种花香味的头油等等。满满地在塑料布或者竹子编成的筐上摊开，尽管这些摊位身后就是各式各样的百货公司。 这年代的上海，是冲突的，十里洋场的昨日繁华，和前十年经济的不开放，让这里既有满地的地摊小贩，也有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大型商场，甚至有灯红酒绿的娱乐场所掩映其间。在一个个摊位之间，有穿着刻板的衬衣长裤的卖主，也有穿得青春靓丽打扮入时的妙龄女郎，新时代和旧时代的作别，在这里形成了一副别有风情的浮世绘。 花浮影兴致勃勃地在各个摊位如同蝴蝶一般穿梭来去，秦远峰和牛军笑着跟在后面充当苦力和提款机。虽然三个人早就看过海这边和那边接踵摩肩的高楼大厦。 “小峰哥。”牛军的表情就像回到了水里的鱼，无比的自然：“我以为你已经不习惯了。” “怎么会。”秦远峰把玩着火机，兴味盎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才是我的祖国。这种景色，也是它独有的年轮，我觉得很有意思。” “我觉得真酸……” “是啊，我也觉得……我难得文青一下你能不能不要揭露我？” 两人哈哈说笑着，今天谁都没开车，身上的都不是什么名牌，混进一大群人中，漫无目的地散着步。 “有大事？”许久，牛军看着花浮影又飞进了一个卖装饰品的摊位，才笑着转头问：“没大事你哪会这么反常，跑出来逛街？很闲？” “我表现得很反常？”秦远峰挑着眉问。 牛军肯定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补了一刀：“这种放松太过刻意了。” “也许。”秦远峰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但是我更需要保持一个好的心情去迎接它。至于什么事，你才回来，明天问问你老师就知道了。对了，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等这个项目一完，你就要真正走到岗位上，别逼我收回你的股份。哎……你去哪？！” 他扯着脖子喊了一声，花浮影越走越远，已经走到商场里去了。 两人连忙跟了上去，进门的时候，秦远峰抬头看了看，cartier，怎么这么熟？ 这年代，就算是上海也没有旗舰店，大多只是打一个牌子出来就ok了，至于这个品牌的背景，历史，他们选在上海，也许根本就没有奢求什么销量，只不过是带着一种，现在小亏，没准以后上海发展起来了，大家就记住这个牌子的心思。 花浮影刚才只是偶然间看了一眼，女人这种生物和龙有很大程度的相似，爱好闪亮的东西且喜怒无常，自然，珠光宝气的闪耀宝石立刻吸引了她的眼睛。 店子里很安静，这个店子非常的小，只有两个玻璃柜台，中间隔了两米宽，房间里开着空调，两位穿着绿色衣服绿色裤子如同荷叶的服务员，正轻声对着一对中年男女解释着什么。 看到她进来，店员的目光只是微微一看，立刻就转过了头去。 不是顾客，只是好奇的人，两人心中都下了这个定论。衣服太廉价了，没有任何首饰，长得非常漂亮，但是没有贵气。 所谓贵气，就是用一大堆xx品牌堆在身上，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然后走着猫步扭着水蛇腰漫步的过程。 这叫逼格。 “李小姐，您看这款产品，它是用天然猫眼石做成的，就算放在北京，我也敢保证肯定不多。您看这造型……” 就在这时，秦远峰和牛军也走了进来，只是眼睛微微扫了扫，秦远峰就笑了。 和日后巨幅的广告牌不同，秦远峰自然也没认出cartier，这个外表看起来还有些破烂的招牌，在一大堆xx电视，xx宝宝霜之间的小店子，居然就是“珠宝女王”卡地亚。 只不过，这里的珠宝，无论样式，还是做工，比日后的女王差的太远了，他还真没什么心情仔细看。 拖鞋的声音很响，店子里除了他们其他四个人全都回过了头来。几个人一对眼，心中都差点骂了一声艹。 男子大约三十五六岁，穿着笔挺的西装雪白的衬衣，皮鞋擦得铮亮，头发也是一丝不苟，打着蓝色的领结，其貌不扬。但是他身边那个女人，就简直称得上风情万种了。 年龄并不小，大约在二十五六岁左右，正是蜜桃成熟时，身材不高，但是却非常丰满，顺直的长发，五官不是极品，却非常精致，更重要的是有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每次抬眼间就感觉风情万种，电流飞射。 她穿着这年代很少人敢挑战的短裙，外加八十年代才开始流行的丝袜，看到几个人的时候，嘴唇抖了好几下。 女人怕什么？ 不怕比她有心思的，但是绝对会怕比她更美的！ 第0446章 土豪复仇记 尤其是她这样的美女。 她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三人，目光在花浮影身上足足定了十几秒，死死咬了咬自己的红唇，这才转到了秦远峰和牛军的身上。 帅？是不错，但是…… 她的目光落到两人的沙滩裤拖鞋下，心中嗤笑一过去，剩下的就是莫名的妒火，并且一而再再而三地往上跳。 这种装束的女人……家庭条件肯定不怎么好，但是……她，她怎么可以漂亮成这样！ 店员的心都在他们身上，她们并没有太过惊叹，但是一向以姿色自傲的她，却感觉无形中吃到苍蝇一样难受。 尤其是在看到身边挽着的男子眼睛差点粘在花浮影身上，好半天才拿下来的时候，一股酸辣的味道从心尖儿上直冲鼻梁。 穿成这样还敢来这里？她可是好不容易托人打听过，才知道这个c什么什么的首饰，虽然店面小，但是却是世界上有名的首饰品牌，磨了好久男人才打算给她买个戒指，刚进来没多久，结果跑进来三个土包子！ 她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自己的衣服。 都是订做的，而且是最新的流行款式，她这才算找到了一丝平衡。 长得漂亮有什么用？拿到手里的才是最好的。 “danny.”她话是对着男人说的，目光却若有若无地扫向花浮影，手仿佛极其自然地从男人手腕里收出来，可以看到一个红色的手提包，一长串英文，看的旁边的两位店员眼睛都在闪。 “你看这枚戒指怎么样？”她笑颜如花，声音恰到好处地在娇嗔中带着一抹清淡，似乎四处看的眼光“不经意”地扫过三人，故作惊讶而恰到好处的停顿，流连花丛的经验让她非常清楚怎样不显山不露水地表达自己的高人一等。 微微的一点头，让秦远峰三人的目光都看了她一眼，她随意地侧了侧身，正好露出自己线条娇好的大腿，以及裹在身上的品牌服饰。 但是，她的笑容瞬间就有些不自然了。 三个人的目光……如果她没看错，只是微微扫了她一眼，就继续开始看首饰。 “呼……”她一口暗气没发出来，差点没憋死自己。 这些人……也太过没有眼光了！ “哦，还不错。”男子收回目光，刚进来的女人很漂亮，但是显然是有主的，他还没这个脸去问别人的电话，不过，他有更好的主意。 女人嘛……他嘴角挂起一丝笑容，礼貌地表达自己的欣赏，同时恰到好处地送上自己对于美好事物的“心意”想来对方的目光会落在这些珠宝上，而不是跟着进来的两个小赤佬的拖鞋上。 轻轻的接触，这就够了……他笑容更浓，以后有的是机会。 “麻烦把这个和类似的都包起来。”他的声音更加柔和，不过紧接着补了一句：“一枚多少钱？” “一百美元。先生。”店员眼睛一亮，立刻笑着说。 真贵！ 男人心中滴血，目光再次扫过正在和两个拖鞋男对着一款首饰聊得火热，却从没有问过价格的三人组一眼，咬了咬牙：“都包上吧。” 秦远峰带着一抹嘲弄的笑容瞟了一眼女子。 这种品牌党的显摆，日后太多太多了，这个女人的这种自以为高明的心态，在他看来和以后那些拜金女一比简直天差地别，就像看了阿凡达之后忽然去看80年的et一样，可惜对方根本不明白三个人为什么不看她。 刚从日本回来，牛军跟着自己跑过大半个地球，什么没见过？这些首饰，香港多了去了，花浮影不是不想买，而是懒得去买。牛军和他，则是完全看不上。 要买，直接去原厂预定，现在中国这些首饰，全都是旗下二线产品冒充的，可能这些厂子都没想过在中国赚钱。 第364节 本来懒得跟这两人计较，但是那个男人的眼神，却让他感觉相当不舒服。 如果说女人像龙，男人就像狮子，领地意识就是他们的第六感。自己的女人被别人这么含情脉脉地一看，是个男人都会心里不爽。 秦土豪不爽了，就会选择报复，他从来不是个心胸开阔的人，起码在这方面不是。不过，土豪有土豪的报复方式。 女人拿着拿枚戒指，小心地戴在手上，目光中终于带上了一丝胜利的色彩，恐怕除了女人，谁也不清楚她为什么会感觉胜利。 她做作地将带着戒指的手举在灯光下，无名指翘得老高，观察了好一会儿，才柔声笑道：“真美……” 看过来！快看过来！ 她心里几乎都在尖叫了，漂亮顶什么用？看看这是什么！ 花浮影没有转头，秦远峰却转头了。 在女人眼中，拖鞋男一号眼中没有任何羡慕和嫉妒，甚至……有一丝嘲笑的味道？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 “你觉得好看吗？”秦远峰毫不避讳地，示威一样拉着花浮影的手，就像没人知道女人为什么觉得自己胜利一样，也没人知道秦远峰为什么会像公牛一样示威。 “挺好的。”花浮影只看了一眼，就继续转头看首饰。 挺好的！ 这三个字让女人胸口都差点炸开了。 敷衍地太过明显，但是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难道要自己把手伸过去给对方看，得到对方满眼羡慕之后，才笑着拿起逼格：“女人啊……还是拿得到的东西最实惠，有个能送自己戒指的男人，不管他帅不帅，都值得了。” 然后，在她的娇笑中扬长而去。 这才是最完美的剧本。 可惜，就没有一个演员配合！ “那你觉得哪个好看？”秦远峰笑着说：“要不，你觉得哪个不好看？” 花浮影微微皱眉，她总觉得现在的小峰哥有点奇怪，但是仍然听话地指了指：“这一排，和下面那几个，我在日本看过它们的原版，是用祖母绿做的，这里的应该是复刻。” 复刻！ 女人本来举着观察戒指的手忽然抖了一下。 但是，不等她反应过来，下面的话差点把她砸晕了。 “那就这几个吧。”秦远峰笑眯眯地转过身来，朝着两位注意力已经被吸引过来的店员招了招手：“麻烦拿一下这几款。” 店员也感觉莫名其妙，这几个人……像是买得起的样子吗？而且这些……刚才那位女人不是说不好看吗？ 不过，这年代的店员还是淳朴的居多，她们都挑了出来，摆放在桌面上。 “我不喜欢这几款。”花浮影轻轻笑了笑：“你打算买来气我？” 随后，目光微微一冷：“还是……送给我不知道的谁？比如大和小姐？” 艹！你真能联想！ 秦远峰一口提没提上来，好不容易压下去，才笑着说：“这几款不要。” “其他的，都包了。” 刹那间，房间里一片寂静。 “怎么？”秦远峰笑着看着呆若木鸡的店员，灵魂出体的女人，以及满脸难以置信的男人，笑道：“没听清楚？” “听，听清楚了！”店员傻了几秒，差点跳了起来，话都不利索了：“一，一共八千七百美元！” 全包了？女人愕然看着眼前的人，再怎么说，这都是九十年代初，她已经先知先觉地了解了如何不动声色地拿出逼格。但是，她绝对没有体会到更深一层的精义。 那就是开着兰博去吃杂酱面。 这不是一个档次的装逼。 “你……你确定是全要了？”她太过震惊，已经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这可是八千美元啊！你……你不会是逗着店员玩的吧？！” “收支票吗？”秦远峰根本没理她，随口说道。 愣了几秒，店员立刻说：“收，收！” 一个店员，已经飞一样跑了过去，满脸笑容地准备讲解起来。 “浪费。”花浮影掩着嘴轻轻一笑，却并没有阻止，虽然她不明白女人那些小动作的深层次含义，但是并不妨碍她觉得不舒服。 不过现在，舒服了。 男人的嘴巴抖了又抖，怎么都按捺不住心中的惊讶。 如果在2010年，秦远峰这种行为绝对会立刻上微博，要么推特，要么微信，不过现在，只能引来他极度的震惊。 这……是哪个大企业家的亲儿子？八千美元想都不想就拿出来了，这，这也太不修边幅了吧？！ 女人心中更加复杂，她的目光，早就从花浮影身上移到刚开始的拖鞋男a和b身上了。 长得不错，而且……这么有钱？ 刚才带着如同蜜糖的戒指，顷刻间就像长满荆棘。 看到秦远峰干脆利落地签完字，她终于忍不住开口：“请问……您是老板？” 秦远峰回给她一个灿烂的笑脸：“猜？” 店员迅速帮秦远峰收拾着首饰，一人收，一人包，她们只感觉干劲无比充足，谁能想到今晚忽然来了个财主包干到底？ 一直收拾到男子面前的时候，一位店员才想起了什么，轻声对着尴尬无比的男子问道：“先生……您这同一款，还要吗？” 男子只感觉脸上烫的厉害，他何尝不是想顺路“有可能”亲近一下这位美人，谁能想到，他只要了同一系列，别人直接包了店！ 这到底是哪里跑出来的土财主？！ “不，不要了。”他勉强打起一丝笑容，朝着秦远峰深深点了下头：“既然这位先生喜欢，那我也不方便夺人之美。” 说完，几乎是逃一样，拉着女人就出了门。 第0447章 始动 浮生偷得半日闲，一个轻松的夜晚，很快过去，如同秦远峰想过的那样，政府一旦明确表态，那么接下来，将再没有一天可以轻松的时间。 回去之后，秦远峰并没有休息，铃木裕正在等着他的计划，这次和世嘉同盟，他同样想把任天堂杀得丢盔弃甲！ 就算超任，这种历史意义和ps同一级别的一代神机降世，他也绝不会退缩！ “sfc……超任，我的童年记忆啊……”他眯起眼睛，轻轻叼着笔，嘴角扯起一抹笑容：“是的，山内溥，你完全没考虑过来自创世纪的冲击对不对？一个是掌机，一个是tv端，你肯定没想过我们能对超任构成威胁……” “但是，你是不是忽略了一件事……”他提起笔，狠狠写下了一行字：“那就是钱！” 他刷刷刷地写了下去，一边磨着牙狞笑道：“日本经济崩溃，欧美隔岸观火……但是任何游戏要想成名，那就只有一个舞台——秋叶原！” 提笔，再写一行：“你觉得，sfc超任可以全胜……你觉得，没有任何人能对sfc造成影响……但是……如果在之前，玩家就已经花光了钱怎么办？有多少玩家能够抵挡就在面前的诱惑？而去等我们圣诞节的大战？” 他再换了一行，笑容更加冷酷：“别忘了，现在是日本经济危机，每一个家庭都要紧缩银根……只要在圣诞节之前掏光玩家的钱，我就是赢家！” “毕竟，创世纪卡带比起sfc动辄四五十的卡带，实在便宜太多了！” “而且，山内老头你真的指望腰上别着三四个精灵球的日本玩家……会来光顾你的sfc？他们都别上了精灵球，会不等老子的口袋？” “啪！”他轻轻放下笔，长长吁了口气，纸上，已经满满都是日文。 这张纸，就是他对于sfc的战书！ 一代神机，sfc的地位，在整个电子娱乐业历史上无可撼动！如果非要比，那就是ps2和ps的关系，以及地位。 口袋妖怪，默默出世，毫无宣传，却在一年内紧逼当初超级马里奥的两千五百万销量奇迹！以两千三百万的神迹屈居第二，让无数任天堂高层捶胸顿足，如果开始大投入宣传，结果有很大可能夺走销量冠军的宝座！ 本以为无可超越的两年四千万份神迹，最后在宫本茂的满头冷汗中，定格到了三千七百万。 四亿多美金的卡带销量纯利润！ 但是，秦远峰却非常清楚，四亿美金，对比起口袋妖怪的延伸利益来，真的真的，可以用不够看来形容！ 有什么形象，光一个品牌就值几亿美金？ 有什么游戏，会为一个会社带来年度十五亿美金的账面利润？ 历数全游戏历史，唯口袋妖怪！ 如果有吸金游戏排行榜，什么魔兽世界，英雄联盟，dota，这些全都在口袋之后，就算加上他们举办的各种电竞大赛也是如此！能不能达到一半都堪忧！ “以后啊，我没钱了……”他笑着拿起策划甩了甩，就是因为太清楚口袋的魔力，他才绞尽脑汁全力对待：“就对你说一声，给我钱，皮卡丘。” “然后，我就有钱了。” 第二天，他一早就见了铃木裕，将策划丢给对方后，铃木裕本来在喝着咖啡，却看了几行就顿住了，接着，放下了杯子，瞪圆了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读完了宣传策划。 “秦君……”读完后，他沉默了许久，这才抬起头来，无比复杂地说：“我现在才知道，世嘉的宣传策划都应该撤职！” “对比起这份宣传……以前的宣传简直可以用垃圾来形容。”他感慨地拍着策划：“一份宣传计划，拉通了写录卡，电子宠物，新游戏，集收集，期待于一体，我实在想不出这是这样的天才才能想出这样的策划……” 他长叹了一声，收敛了表情，沉声道：“但是，这和世嘉的md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秦远峰笑道：“世嘉只需要做一件事。” “什么事？”铃木裕立刻问了下去，这份策划，光是看，他都能猜到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做一条有六个精灵球镶嵌口的腰带，镶嵌口的图样我过几天给你。这条腰带秦皇朝不会生产，只会给世嘉，腰带上，会有主角熊猫和皮卡丘的图样。” “这就够了？” “这就够了。”秦远峰点了点头，他自然不会给世嘉太多的优惠，适当带动md的产量就可以，他可不想为自己树立新的敌人：“买md主机或者卡带，附赠腰带一条，放心，别的公司不会生产，这条腰带在电子精灵发售后一个月发，如果别的公司生产，我会追究版权。” 铃木裕考虑了很久，才抬起头来：“那么……等实际收到成效之后，我们再签订大家来找茬的转让协议。” 秦远峰点了点头：“但是，如果实际生效后，世嘉决定拖，我将会立刻收走版权，并且召开发布会说明。” 两人谈得很快，又交流了一会儿具体事项，铃木裕站了起来，和他用力握了握手。 “秦君……圣诞节，我们秋叶原见。之前的一切，就拜托你了。”他认真地说：“我希望……这次的超级大作，能够匹配它的名字。” “放心。”秦远峰捏了捏手：“这次超级大作，从来都只有一个目标！” “那就是超级马里奥的销量宝座！” 与此同时，美国，红木城，next公司总部，乔布斯差点摔了面前的茶杯，看着面前的老朋友，赶也不是，不赶也不是。 第365节 “噢，杜兰德，你特地从纽约赶过来看我，我很高兴。而且你还带来了我非常怀念的卡鲁餐厅草莓派，但是……”他咬着牙抬起手腕：“现在已经十一点了。” 杜兰德坐在沙发上，并没有开口，手指不停摩挲咖啡杯，却显出了他内心极度的犹豫。 “你们找我没用。”乔布斯看到劝说不行，干脆寒着脸坐到了沙发上：“话是秦先生说的，你们应该去问他，而不是聚集在next，各位，你们都是欧美首屈一指的渠道商，也算是我乔布斯的熟人，我只能告诉你们两件事。” 他竖起两根指头，严肃地说：“第一，纵观秦皇朝历史，他们没有失败过，也没有言过其实，就算当初面临超级马里奥的绞杀，也在日本本土收获了巨大的市场。” “第二，秦董是个非常小心眼的人，或者我们可以换个说法，对于伤害过他的，他会加倍，甚至十倍还回去。” 他冷笑着看着所有人：“各位，自己考虑吧。” 没人开口，许久，杜兰德才长叹了一声：“史蒂夫……你说的我们怎么不知道？当初他推销创世纪，在欧美吃够了白眼，等这边的渠道商求上去的时候，都差点让他们等死了才见，而且分成价高得吓人……但是，秦先生这次什么都没说？” “单单一个超级大作，怎么能让我们安心。”沙发上另一位黑人男子也开口了：“就像杜兰德先生，他的家乐福片区，每一个货柜都至关重要，而且我们都是上游的大渠道，如果要进，就肯定是仓库，一个仓库的货物在超市有多紧俏，史蒂夫你难道不知道？” “是啊……”一位妇女也极其头痛地摁了摁眉心，叹道：“秦先生这个提议……有他就没有任天堂……各位，大家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这就是圣诞商战的前奏！太明显不过了！任天堂有卖的最好的tv端，秦皇朝有卖的最好的掌机。这……我们根本没法选择……” 条款太强硬了，听到这个条件，所有人都差点吓得魂不附体。 谁想过？谁想过这一次居然有人对任天堂说，有你没我！ 从前，这句话全都是，也只能是任天堂山内皇帝嘴里说出来，甚至不用言辞令色，只需要轻轻地说：有了他们，任天堂就不会考虑。 这一句话，足以让风向标倒转！世嘉吃够了这方面的苦头。 而现在，居然有人对渠道商说，有任天堂就没秦皇朝！ 偏偏他们根本无法选择。 两个不同的类型放在面前，一个tv端，一个掌机端，谁都是大头，创世纪几个月狂销数百万台，带动卡带无数，史克威尔，南梦宫，科纳米……这些投靠的公司一个二个看的其他第三方眼睛都在发红。谁知道会不会是下一个fc？ 接到秦皇朝美国合伙人，暂代欧洲合伙人乔布斯的通知，小渠道商估计还没什么，那些顶级渠道商愣了几秒之后，不约而同地一起飞往红木城。 却根本没得到他们想要的答案。 “各位，我劝还是等一下。”乔布斯想了想说：“秦先生并没有让我们立刻答复，否则也太不近人情，但是，鱼与熊掌这次显然不可兼得，各位要做好心理准备。” “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劝你们观望一下，我觉得，两个月之内，必定会见分晓。而且……”他笑了笑：“两个月之内，钟晗钟董也应该回到美国了。到时候，直接问他比问我更好。” 仍然沉默，过了许久，杜兰德才幽幽地叹了口气：“史蒂夫……你应该明白为什么我们连夜赶来……这种站队的事情，如果我们真的选择了哪一边，就会立刻被另一边打上对手的烙印，这种烙印，可是会刻一辈子的啊……” “选择了秦皇朝，以后我们就都是他的人了！再也和任天堂无缘！秦先生和山内先生，各位觉得他们谁会容忍背叛？上一次欧美渠道商的教训历历在目！” 第0448章 针锋相对的发布会（一） “啪”与此同时，平安京，一间硕大的会议室中，一份报告旋转着甩在了会议桌上。 会议桌四周，坐着任天堂所有大董事，执行委员会五人悉数到齐。 “美国纽约哥伦布转盘广场，大西洋超市，乐美超市，联合发来一份申请。”山内溥穿着一身黑色的和服，如同一只苍劲的老鹰坐在位置上，面无表情地说：“他们今年圣诞将不再进购任天堂的主机，以及任天堂旗下任何卡带。” “他们疯了？”竹田玄洋以为自己听错了，皱眉道：“有钱不赚，他们不知道圣诞节对于电子娱乐界是何等重要的档期？” 山内溥没直接回答，而是拿起放在旁边的折扇，轻轻敲了敲桌面，淡淡地说：“各位猜猜，这是为什么？” “很奇怪。”荒川实穿着笔挺的西装，在下座首位率先开了口：“任天堂进入电子娱乐界十几年，从未发生过这种状况。” “不止如此。”山内溥轻摇团扇，随意地开口：“时报广场，时代广场，全部拒绝了年底的进货。我只想说……” 他站了起来，脸色冰寒地撑在桌面上：“各位，有人在对任天堂挑衅。” “超级马里奥日本首败，gb再败，我们的名声已经在这两年中下降了很多。而现在，就有一些野狗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妄图不自量力地挑战本社的领导地位。” “这条野狗，叫做秦皇朝。其实，我很不想这么称呼他们，它是一头幼师，创世纪出现的时间点太过完美，它之后就是经济危机，这给它带来了长久的和平发展时间。而现在……” “啪”他的折扇扣到面前的资料上：“秦皇朝社长兼董事长秦君，我们的老对手，已经在一周之前通知所有有联系的渠道商，告诉他们有我无它！” “什么？太放肆了！”“他以为他是谁？！”“世嘉都不敢对我们说出这句话！”“不自量力……太过不自量力！” 顿时，下方的大董事们，立刻怒气冲冲地开了口。 是的，秦皇朝飞速发展，秦皇朝未尝败绩，但是，没有达到任天堂的规模就是没有达到！等它年入十亿了，这群人才会正眼看秦皇朝。现在秦皇朝年入可能有两三亿美元，还不被他们看在眼里，但偏偏就是这样的秦皇朝，告诉渠道商有我无他！ “不过！”山内溥接着说了下去：“却有人同意了。” “这给我们两个信息，第一，秦皇朝在全球的知名度，已经因为ddr和上次的创世纪完全炒热，他们已经具有相当的知名度。” “第二……”他目光一寒：“这次他是铁了心要对任天堂动手，不管是否自不量力。” “在此，我只想问……”他如刀的目光扫过所有人：“是谁泄露了超级任天堂sfc的计划？” 没有人答话，这句话其实是废话，在座的拿着任天堂这么多股份，泄露这个至关重要的计划就是损害自己的利益，没人是傻逼。 “给我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人查出来。”没人回答，山内溥并没追问，吩咐完了这一句，接着说：“准备一下，两周之后，超级任天堂sfc新闻大会，正式在东京召开。” “现在发布？”波多野信志皱眉问道：“是否为时尚早？” 山内溥冷笑了一声：“不早……一点都不早……” “秦皇朝敢于悍然对任天堂下手，必定是知道了sfc计划，既然知道自己面对的是fc后续主机，他还敢命令渠道商二选一，如果不是他想找死，那就是有绝对的依仗……” 顿了顿，他接着说：“我有预感，这次圣诞，我们不会过得轻松……诸君，别忘了，当时日本市场的超级马里奥2是怎么被绝地翻盘的。主机才是第一方的命根子，如果sfc出了岔子，任天堂的结局将不堪设想！” “去准备，荒川君，随我来一下。” 荒川实陪同山内溥来到了董事长办公室，山内溥随意地点了下头：“坐。” “荒川君，我需要你做两件事。”坐下后，山内溥脸上完全没有刚才镇定的表情：“我现在只能相信你。” “岳父大人，请说。”荒川实愣了愣，随即无比诚恳地回答。 “sfc被泄密……这绝对不会是大董事们做的。但是除了他们，谁能接触到任天堂的核心机密！”山内溥脸上已经没有一丝笑容，就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现在……我谁都信不过，想想三井明忠，现在在日本大肆帮秦皇朝采购元件，就差没有在脸上贴上：我是秦皇朝的赞助商几个大字！” “久源胜美不恨？中钵良治不恨？小林光太郎不恨？但是面对三井财团这种庞然大物，就算大贺典雄也得忍着……所以，这里没有谁能完全相信，能相信的只有眼前的利益……我担心有人在打我股份的主意。” “是谁？”荒川实眼中闪过一抹凶光：“波多野信志？宫本茂？或者岩田聪？” 秦远峰绝对不会想到，他的先知之举，会让山内溥如坐针毡。 “先不讨论这个……”山内溥紧抿嘴唇，轻轻抚摸着拐杖：“第一……你立刻派人买通秦皇朝的内部人员，知道他们在做什么项目，这非常关键。” “第二，你明天就回北美，去主导大局，如果说秋叶原是日本的门户，纽约就是欧美的门户！而这个门户……居然有四大广场在听到秦君的通告后立刻抛弃了我们，秦皇朝在欧美的名声……ddr大赛的余威，已经开始彻底发酵，这绝不是一个好现象。” “你必须用最严厉的态度告诉他们……这次圣诞节，如果有人胆敢拒绝我们，那么，任天堂将会从那里全面撤离！无论任何项目！”他沉声道：“现在，欧美渠道商还不知道sfc，他们同样以为是fc卡带的续作销售。我们……将在两周后给这些愚蠢的人一个警示！” 他目光一寒：“并且，同时告诉秦皇朝，他们如果想要找死，敢挡在sfc前面。我们就帮他准备好棺材！” “嗨！”荒川实用力鞠了一躬，皱眉道：“社长……真的需要这么重视秦皇朝？” 山内溥仿佛有些出神，摩挲着光滑的拐杖，什么都没说，良久，挥了挥手，示意荒川实出去。 对方出去后，他站了起来，从窗户里看了出去。 屋外，阳光明媚，他却总感觉无比阴霾。 两年……整整两年…… 从任天堂认识秦皇朝开始，一次都没有赢过！ ces上，俄罗斯方块没有拿到手，紧接着的超级马里奥2居然在日本被击败！耗资上亿美元，承载了绝大希望的掌机gb，完败于创世纪，他研究过，创世纪甚至有夜晚灯，那时候，他就长叹一声，败得不冤。 更可笑的是，夜晚灯都没有发挥作用，gb就已经兵败如山倒，用一触即溃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这次……是任天堂真正的生命线，主机发售！ 如果再出岔子……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不能出问题……绝对不能出哪怕一丝的问题！ 他对sfc的预计，因为有fc六千万台装机量再前，他的预估数目是三千万台，如果达不到…… 这位老皇帝，竟然莫名觉得身上发冷。 赚钱归赚钱，但是……一个任天堂已经不行了的信号，会被扩散到全球！ “为什么……我总是安不下心呢……”他死死捏着拐杖，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仿佛要从这里看到上海一般。 战争的导火索已经引燃，任天堂，他们不知道他们面对着什么，只是感觉到了一丝不安，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这次，秦远峰是铁了心要捧出一款绝世神作来！ 欧美的渠道商，世界的渠道商，在三天后，几乎同时接到了荒川实亲自打来的电话。 这次圣诞，有了秦皇朝，这支渠道，将被任天堂永久除名！ 试探性的交火，已经从平安京和上海，开始悄悄蔓延到全世界！ 杜兰德坐在电话前，轻轻挂上了电话。 他的脸色如铁，因为紧抿嘴角法令纹都深深地出现，身为家乐福片区销售总经理，他被荒川实邀请共进晚餐。 怎么办？ 要选择谁？ 他问过自己无数次，却无数次得不到解答。 “叮铃铃……”就在他冥思苦想的时候，电话再一次响了起来。 拿起之后，那边的人并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沉默了片刻才说：“我是维斯·金，你接到荒川先生的电话了？” “接到了……”杜兰德同样默然了几秒，才苦笑道：“这……让我们如何是好？这两个公司，这是决定要在今年圣诞结束他们两年的恩怨……噢，该死的，为什么不是明年！明年我就可以回总部了！” “你选的是谁？”金在那边问道。 “没有选！”杜兰德咬牙：“荒川先生说了，希望我们等两周，看到任天堂的发布会之后再做答复，看样子……任天堂选择主动出击，应该是秦先生知道了他们的计划，这才强硬地让我们表态。” 第0449章 针锋相对的发布会（二） 任天堂将于七月四日公布最新作品的消息，通过各大电视台，报纸，迅速发到了每一个关注电子娱乐业的业内人手中。 “前所未有的创新作品……”香港，秦远峰拿着日本的财经报纸，认真看着上面的每一个字。 在他身边，铃木裕，横井军平，加贺昭三，列列在座，每个人都神色严肃，没有一丝笑容。 “这是一部创新的作品，将会为电子娱乐业带来巨大的革新，它会为业界带来想象不到的变革……”秦远峰带着冷笑，轻轻合上了报纸：“真是好大口气。” 但是，没有人赔笑，在座每一个人都知道，他们将面临的是什么。 sfc，光是这个名字，就让他们笑不出来。 第366节 “田副康夫先生后天赶到上海，居中协调。”铃木裕沉声道。 “田副康夫啊……”秦远峰抬了抬眉：“真是个……让人怀念的老熟人……” “秦君，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加贺昭三紧皱双眉：“您加入这一行也看到了，fc何等威势，如果说这十年有一部主机一统江山，那只有fc。我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代神机的后续机种，更有无比庞大的游戏群。” 秦远峰没回答，轻轻甩了甩报纸：“各位，你们认为，这是什么？” 这是报纸啊。但是没人这么回答，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秦远峰不可能问。 “这是战书。”秦远峰放下报纸，冷笑道：“这是任天堂发给我们的战书！” “这是他不甘于上次gb大败，想在圣诞节击垮我们的战书！” “我通知欧美，丝毫没有隐瞒，我也早就下定决心，这个圣诞节，双方必定会有一场恶战！” “这说明什么？”他磨着牙将报纸放在茶几上，嗤笑连连：“他怕了，这个老皇帝怕了！统治电子娱乐业十年的任氏帝国担心了！” “从ces，到逆转裁判，再到创世纪，他们已经有了心理阴影！如果是在以前，他们会怎么做？” “他们根本不会理我们。”横井军平眼前一亮，肯定地说。 秦远峰点了点头：“没错，他们就像看待一条狂叫的疯狗那样，根本不会理。但是现在……” 他笑着拍了拍报纸：“他们在害怕，在担心，因为以前失败的累积，以往所向无敌的任氏帝国对fc后续主机产生了不确定的因素！尤其……是听说对手又是我们的时候！” 没人再答话，但是心中的担忧，却在一点点淡化。 没有人会不担忧，这可是fc的后续主机！统治了一个时代十年的超级主机！无数人，全世界各国的无数青少年，在fc的陪同下成长，在fc之中第一次尝试到电子娱乐带来那种不同于篮球，足球的快乐。在fc的时光下度过了整整十年！ 这是何等庞大的基数？ 就算有秦远峰诡异无比的宣传手法，也不敢言胜，毕竟……fc的底蕴太过深厚，那是一个时代，数以亿计玩家的美好回忆。 但是现在，任天堂自己表现出了不确定心理。 就像他们不敢言胜，但是丝毫不惧的心理那样，任天堂在秦皇朝手下经历接二连三的失败，就算是神也会慎之又慎。 这是人之常情。 “现在我们怎么办？”铃木裕问。 秦远峰根本没有迟疑，斩钉截铁地说：“通知上海市政府，中国，第一届，也是第一个电子游戏发布会，将在秦皇朝总部多功能厅举行！” “遍发邀请函，全日本，全美国，全欧洲的记者！只要他们消费得起，都必须给我来，除非他们不打算和我们合作！” “询问能否联系央视，再联系中国有影响力的电视台，外国电视台，尤其是日本，还有各大报纸杂志，邀请fami通，游戏批评的人……让他们，一周后，共聚秦皇朝！” 他冷笑道：“任天堂接战了，他们不可能畏战！他们无时无刻不想报gb的一箭之仇！他们要通告全球，帝王主机的到来，想让所有人的注意力从创世纪再集中到sfc上。哪他妈有这么容易！” “他们要办，我就要比他先办！他们要做大，老子就要做得比他们更大！他们要引起轰动，老子就要比他们更轰动！”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中寒芒爆射：“谁说……一款游戏就带不动一部主机的销量，这次……我也要让全世界看到什么叫真正的神作！” 这是真正的世纪大战！ 口袋妖怪，这款游戏史上吸金能力最强的旷世大作，影响力深入到餐饮，服饰，运输业，广告业，各种大小型庆典，动漫业，动画业，电影业，音乐业……的超级怪物，将面对如同哥斯拉一样嘶吼在日本的一代神机sfc！ 究竟是那一头史前巨兽能够获得胜利，秦远峰自己都不清楚，但是，他有信心，有充足的信心，不仅仅是因为口袋无可比拟的口碑，更是因为系自己心血为一身的奇诡宣传。 他，更没有退的理由！ 身后，是六百多只宠物小精灵组成的超级兵团，面对上为sfc保驾护航的，以超级马里奥，塞尔达传说等等大作为首的庞大游戏阵容！ 一vs一百。 “一周后，秦皇朝发布会正式召开。那时候，就是大家图穷匕见，正式点燃烽火台的时候。” 正在画原画的雷俊，手都停顿了一下。 真是……太让人期待了…… 电子娱乐，大学里不是没见过，每一次fc在电视房打开，大家不看电视都要看游戏……但是，他却从未想过。中国的电子娱乐业可以这么响亮地和日本，这种统治了世界电子业，电子娱乐业十年的老牌强国叫板！ 秦皇朝没有回归之前，这里是电子娱乐的荒漠，回归之后，居然可以这么响亮地对任天堂说：这个圣诞，接下中国的战书！ 他强压下心中的兴奋，目光再次落在了面前的原画上。 努力……只有认真完成这个项目，秦董才会带自己深入，否则，自己学校再牛逼，现在在秦皇朝还比不上一个老员工。 下午，秦远峰首次离开第二小组办公室，伴随着键盘敲击的哒哒声，他走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第一次主动给季局长打了电话。 “全球发布会？！”季局长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要狙击任天堂？” “没错。所以，我需要政府的支持。”秦远峰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这个业界，是时候改朝换代了。一旦任天堂的根基，fc后续机种遭到重创，首发必定有的超级马里奥再受重挫，就算fc后续机种赚到了钱，但是它的统治地位崩溃，已经无可避免！” 季局长嘴巴里有点发苦，手都捏的死紧。心中激动，兴奋，忐忑，紧张……数种情绪如同潮水拍击着她的心房，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远峰做了……自己曾对他说过，政府很想看到中国自己的新兴朝阳产业，独属于中国的！没有外国影子的民族产业！ 不到两周，对方就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她，秦皇朝，将召开全球新闻发布会，公布自己的超级大作！并且……针对的是统治了电子娱乐界十年的日本皇帝任天堂！ 今天才公布任天堂两周后的发布大会，秦皇朝立刻召开一周后的发布会，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针锋相对，昭然若揭！ “秦董……”她深吸了一口气：“作为招商局局长，我第一要务并不是熟悉政务，而是熟悉全球各大著名厂商。乃至把他们倒背如流。” “政府对上海开放，招商引资有多重视，恐怕超出你的想象。你这条提案报上去……会受到上头的绝对重视！我敢打赌。”她强压着激动的心情，喃喃道：“多少年了……中国多少年没有一个行业召开这种世界级的新闻大会了……但是，我想知道，会有多少人来？会不会受到全球重视？你对这次针对任天堂的行动有没有信心？” “我不知道。”秦远峰的声音很平静，现在没有网络，民意调查根本看不出来：“我只知道，秦皇朝的名字，在欧美并不弱。日本也同样不弱！我只能保证，绝对会有大型电子媒体买单。是谁我不能肯定。至于全球会不会重视，我只能说日本几大媒体绝对会来齐。” 顿了顿，他继续说：“对这次计划有没有信心。我和任天堂，各占一半的胜负。” 是的，对于sfc这种传奇主机，哪怕是拿出了口袋妖怪这种超级巨作，他也不敢说稳胜。毕竟，作为一个穿越者，他太清楚sfc发售之后的盛况了。 全球无数媒体，报纸，只要是和电子沾边的，全是惊呼“日本统治电子娱乐”对sfc大肆渲染，而之后，91年到94年，全球都活在sfc的统治之下。 它，完美接续了fc的王座，延续了任天堂的统治。 季局长沉默片刻，强忍着不甘问：“要不……低调一些？” “不可能！”秦远峰的声音立刻拒绝：“都是第一方，我凭什么让着它？它有sfc，我同样有超级大作！秦皇朝在地位上不弱任天堂半分！” 他深吸了口气，声音继续传来：“季局长，你好像忘了，秦皇朝是世界上唯三的三家第一方之一。不论欧美，日本，亚洲！任天堂这一手，就是要把创世纪的目光拉到fc后续机种上来，这对他们是生死线，对秦皇朝何尝不是？” “我为什么要退让？” 第0450章 针锋相对的发布会（三） 季局长愣了愣，随后，心中一股热血冲了上来。 中国……总算有私企敢召开全球发布会了！ 这件事，绝对会上新闻联播……这对于中国公改私，对于即将来到的改革，同样是里程碑性质的大事！ “明白了！秦董。这件事，交给我们了。我马上给你报上去。” “季局长，秦皇朝明天等合作伙伴世嘉的董事一到，就可以全球发布消息，我们已经安排好了。” “不！”季局长立刻拒绝了他，呼吸都有些粗重，闭上眼睛，许久才睁开：“我的意思是……交给上海政府！” “这份全球邀请，以上海市政府的名义进行邀请！” 电话那边，秦远峰沉默不语。 上海政府还是担心，他们生怕没人来捧场，毕竟，这可是中国私企第一次对世界发出声音，而且是一个世界新锐行业！ 这，对中国公改私的进程，至关重要，尤其，这是让政府看到秦皇朝影响力的一大步！ 上海政府不会容许一点失败！ “不，交给我。”秦远峰沉声说：“我也想趁机摸底，秦皇朝的影响力，到底在全世界到了什么地步。” “你……” “放心。”秦远峰笑了：“别忘了，秦皇朝从87年到现在近三年的时间，全球销量最高的游戏，除了超级马里奥，接下来一排都是我们。” “我也很想探探底，到底我们拥有了多少粉丝。” “就这样吧，季局长，我们下去安排了，不过我希望政府能租借一个不错的场地，毕竟现在秦皇朝总部还没有修建起来。其他的，交给我们就好。” 三天后，全球的报纸都知道了，秦皇朝将在一周后召开发布会！ “秦皇朝将在一周后召开发布会，这次发布会，将会发布一款全新的，令无数人瞩目的作品……”任天堂，荒川实拿着报纸，脸色阴晴不定。 秦皇朝也动手了。 他们同样无所畏惧，对自己的作品充满信心，坦然接下了任天堂的战书，更选择快一步发布自己的新作。 “很好……敢向sfc挑衅……我们的恩怨，也是时候做个了结了……”他合上报纸，立刻拨通了电话：“发去申请，申请参加秦皇朝发布会！下周！准时！” 局内局外，除了秦皇朝，世嘉，任天堂，这三家第一方，没有任何人知道，这次看起来针锋相对的发布会，关系着一部帝王级别的主机，以及它旗下数十家游戏阵容。另一边，是一代神作，和创世纪旗下的数十家第三方！ 第三方，还不够资格知道第一方的博弈。但是，这次发布会，势必会让所有人惊掉一地眼球。 秦远峰既然选择了正面对战，站在第一方的地位正面叫板任天堂，就绝不会给依赖自己的第三方逃避的机会！ 在知道任天堂发布的是sfc之后，他们会站在哪一边？ 这一次，他要一个明确的答复！而不是像上次那样等创世纪发售之后，再选择站队！ 全日本，虽然不知道三家第一方的博弈，但是，他们同样闻到了不同的味道。 任天堂两周后发布大作，秦皇朝一周后发布大作，这已经是决定了要在圣诞节分个你死我活的节奏！ 两家的发布会，他们不能不去，除了创世纪的从龙之臣南梦宫，史克威尔冷眼旁观，所有第三方，都暗流涌动。 就在这种气氛中，一周，很快来到。 车缓缓停靠在停车场，一位穿着女式束腰西装，白色花边衬衣，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妇女，急迫地从车上走了下来。 “还有多久召开？” “还有两个小时，季局长，定为下午三点，现在时间为一点十五分。” 季局长点了点头，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 这一周，秦皇朝的广告，通知已经撒了出去，但是，能来多少人？ 这可是中国私企在国际上第一次初啼试声。整个市政府，以及上头不少人的目光，都盯着这里。 “其他兄弟单位的人通知到了没有？”考虑了半天，她才沉声问。 “通知到了。”秘书恭敬地点头：“如果两点十五分还没有坐满，那么兄弟单位将会以考察的身份陆续在半小时内进入会场，为秦皇朝造势。每个部门都答应派来代表。” 第367节 季局长点了点头，目光有些担忧地看向远处耸立的会议厅。 秦董……你为什么拒绝以市政府名义发邀请函？这样不比你自己发来得更稳妥？上海招商引资，哪个国家不希望来分一杯羹？这份面子他们一定会给上海！ 这一周，你拒绝了我三次，你真的不怕来的人太少？你难道就不知道，秦皇朝是你的公司，但是秦皇朝做的事，却不单单是你的事！ 公改私的标兵，中国朝阳企业的领头者，世界上新兴行业唯三的第一方，秦皇朝已经有足够多的理由让北京的目光看向这里，你……为什么这么任性！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算了，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自己已经安排好了后手，这不仅仅是秦皇朝的初啼，更是中国市场经济转型的初啼，她不会允许一丝失败！ 当然，她最希望的，就是秦皇朝的发布会来的人并不少，这样，一切都足够了。就算她安排充数的人白来一趟，她也绝对会笑出声来。 停车场距会议地点还有不短的一段路，这次租借给秦皇朝的会议厅并不算大，一百人的会议厅，属于市政府会议厅较大的一个厅。而且是秦远峰看过之后亲自指定的，想起这个来，她就更加忐忑。 但是，刚刚看到门口，她就完全愣住了。 会议厅门口，竟然围了二十多号人！而且每个都是拿着话筒，满面急切的记者！ 只不过，他们没有胸卡！ 换句话说，这群人是没有资格入场的记者。 心中，陡然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想法，季局长有些愕然地转头：“乔秘书，现在会议厅，有哪些会议在召开？” 乔秘书同样摇头，肯定地说：“季局长……下一场会议要下午四点，西三厅的文化推广会议……他们……他们……” 他咬咬牙：“他们绝不可能这么早到！” 季局长回过头，看了看那群有白有黑，大部分是黄种人的记者，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不会吧…… 不会人多到这种程度了吧？已经有来不了的在外面等待？政府会议都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啊…… 她不知道的是，娱乐，是全人类的，而政府，是代表性的！ 她快步走了过去，她脖子上“秦皇朝游戏发布会议主办方”几个大字，让那群本来懒洋洋的人“呈”一下全部站了起来。 “这位美丽的女士！”一位满脸胡子的大白胖子快步走了过来，立刻拿出手中的名片，用流利的中文说：“您好！我是美国‘gamegame’的主编斯劳科，我们……我们没有接到秦皇朝的邀请，但是我们gamegame的发行量绝对不低！在南美占有一定的市场，并且我们总编是秦皇朝忠实的粉丝。我们向秦皇朝申请了数次都没有得到回应……” “美丽的女士，我是加拿大‘游戏天堂’杂志的三组主编，噢，我本人就是秦皇朝的拥趸！它的每一部作品我都有收藏！我们的杂志发行才不久，但是潜力并不小！我们同样申请了好几次没得到回应，我们能不能临时申请采访？” “女士，我是法国二十二个大区阿尔萨斯区的区级电视台特约资深记者，秦皇朝只联系了france1，2、3台我们根本没有得到邀请啊！女士，秦皇朝的主机法国上次销售了十分之一的销量，七十多万台。我们临时申请采访应该没有问题吧！” “女士……”“美丽的小姐……” 季局长完全愣住了。 居然……有这么多电视台，杂志报纸希望采访秦皇朝？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 她安排的人根本不需要进去了啊！一百多个位置，有了一半就不会显得空！这些人进去，绝对差不多了！ “可以。”她平复下来波澜的心情，脸上不动声色地笑道：“各位请进，位置还有。既然大家远道而来，进去休息就是。” 没想到，她这句话，却让现场意外地平静了。 没人回答，人人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儿，一位黑人妇女才满脸苦涩地摊了摊手：“噢……美丽的小姐，我不得不说句实话……” “那里面……现在机器都放不下了……” “什么？！”这一下，就算涵养再好，季局长和秘书都齐声惊呼了出来。 里面可是一百人的会议场啊！居然能坐满？而且机器都放不下！ 这……这真的是游戏公司的发布会？ 这是真的？季局长呼吸都有些急促，强压住自己冲上去的欲望，快步走到门前，一把就推开了门。 “哗！”一股巨大的声浪，如同实质，就像一片疯狂的海浪，猛然砸到她已经不再年轻的脸上！甚至在那一刹那，她感觉自己头发都在往后纷飞！ 座无虚席！ 触目所及之处，可以用人满为患来形容！黑色的，白色的，黄色皮肤的记者们，蜜蜂一样穿梭其间，不停给自己的助手打着招呼固定摄像地点。 他们满头大汗，声嘶力竭，争抢着在大会开始之前最好的摄影位置。一台台摄像机，三脚架，如同枪林弹雨一样正对着中心的主台！尽管空调开得很低，这里面的热度，就算她在门口都感觉得到！ 擦地雪亮的镜片，反射着幽幽的光点，死死瞄准主打，记者足足有二三十个小组，而加上他们带来的助手，摄影师，照相师，已经超过了上百人！ 每一个人，手中都职业性地抓着话筒，胸口上挂着胸卡，不少人还挂着照相机，他们声音很大，让整个会议大厅都处在人声鼎沸之中。如此的嘈杂，却让季局长差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0451章 针锋相对的发布会（四） 季局长完全呆住了。 自己安排了这么多人来为秦皇朝捧场，没想到，别人完全不需要！ 她呼吸都有些急促，飞快地从就近的人工作牌上扫过，看到了太多太多熟悉的国际电视台。 不仅仅是他们，全世界，几乎所有有名望的，各国的电子娱乐杂志，电子杂志，全部都应邀前来，作为业内人士，他们太清楚“超级大作”的含义了。 电视台，报纸，杂志，游戏公司，四方人马，共同将这个百人会议室坐了个水泄不通！ “呵……”季局长自嘲地笑了笑，但是笑容里，却带上了一丝根本掩盖不住的自信和骄傲！ 她看到了坐在第一排的中村雅哉，看到了他身边的石冢通弘，看到了大大小小日本著名的第三方，也看到了佩戴者红白色会社标志的任天堂代表，蓝白色标志的世嘉代表，更有秦皇朝黑白熊猫胸牌的秦皇朝大董事钟晗。 原来，这个公司无形中已经堆积起了这种威望，已经足以吸引全球的电子娱乐商共襄盛举？ “我小看了第一方这三个字啊……”她带着极度欣喜的笑容，仰天感叹了一声，迈步就朝前方走去。 从喧嚣，到安静，整整一个小时，会议厅中除了上厕所的，没有人离开，最后，只剩下照相机调试的咔咔声，数十架相机，摄影机，如同一座座黑洞洞的炮筒，直对着主席台。 一片空白的主席台上，只有一张巨大的幕布，遮盖住了所有人都望眼欲穿的海报，不少记者呼吸都有些加粗。 “超级马里奥之后无大作啊……”一位白人记者兴奋地拿起本子和笔，喃喃说道：“任何作品的销量，在超级马里奥之下都只是个笑话。” “是啊……秦董这次喊出超级大作。他真的这么有信心？”“不好说，秦皇朝到现在都未尝一败，款款销量惊人，我觉得他们出现超级大作只是水到渠成。”“水到渠成？你在开玩笑？这已经进入90年代，还以为是80年代初？那个大家都不知道游戏为何物的年代？” 低沉的议论，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声浪，季局长推了推镜框，紧紧抿了抿嘴唇，放在膝盖上的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捏紧了裤子。 三点整，随着一阵悠扬的旋律，两个人从后台走了上来。 就在这一刹那，数十架照相机爆发出灿烂的白光，如同将这里映照成了一片雷海！ “卡卡卡！”响声不绝于耳，坐在下方的季局长轻轻闭着眼睛，胸口起伏地厉害。 这一刻，她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没有之一。 这是一种肯定，一种承认，没有语言，却无声胜有声！ 秦董……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我是不是太贪心了？没看到现场担心人不够，人够了却想外国为我们中国大书特书…… 不过，没有让她休息太久，一阵忽然拔高的音浪，猛然冲进了她的心房。 “田……田副康夫？！”坐在下方的任天堂代表，这一瞬间，瞳孔猛然睁大！差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秦皇朝和世嘉分道扬镳之后，是老死不相往来的节奏，如今，世嘉的大董事田副康夫为什么会出现在秦皇朝的超级大作会场？ 不仅仅是他，在座哪个不是业内资深者？当白光稍稍褪去，他们看清楚了和秦皇朝董事长走在一起的男子，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 “世嘉大董事？”“田副康夫怎么会在这里？”“这位可是手握世嘉7%的大董事啊……难道……” 所有人的目光，探照灯一样“刷刷刷”盯向了秦远峰。 秦皇朝和世嘉联手，并且抢先召开发布会！ 其中的味道，太让人深思了。 顿时，刚刚熄灭的雷海，再一次疯狂闪耀，耳目所及之处，全都是一片银白色的光芒。 “各位。”秦远峰站在台上，目光微微扫过全场，心中暗自点了点头。 都来了……无一缺席。 南梦宫，史克威尔，tecmo，哈德森……和秦皇朝有发售协议的，都稳坐第一排，紧接着，后面的全都是全球各大电玩杂志，电子杂志，以及各方电视台。 这一刻，他有一种万众膜拜的感觉，这些人的来到，都是因为秦皇朝那一纸军令。 他轻轻抬起了手压了压，不多时，雷鸣般的相机声，这才停歇了下去。 “今天大家的来到，我很荣幸。我不是一个爱绕圈子的人，我想大家也不喜欢听我绕圈子的话。现在，进行第一个流程，秦皇朝，将公布一款超级大作的名字。” 他走到海报旁，刷的一声拉开幕布，口袋妖怪，第一次和世人坦诚相见！ 那是一张非常特别的海报，上面没有任何内容，或者说，根本看不出任何内容，只有一个硕大的精灵球，已经被打开，从里面喷发出五彩霞光，霞光之上，是中文的“口袋妖怪”四个大字。 不约而同地，相机再次闪耀，所有人都微微点头，这款所谓超级大作的名字，终于呈现在世人面前。 “第一个流程结束。”秦远峰出人意料地笑了笑，抬了抬手：“下面是自由提问环节，我不想为各位解释太多，因为这款游戏绝不泄密，也请各位不要问关于游戏具体内容的问题。其他方面我知无不言，我想，与其我自己在这里夸夸其谈，不如让各位询问。这样能得到更多可写的信息。” 记者们面面相觑，这位秦董……未免也太个性了吧？不到一分钟结束一个流程，但是……我喜欢！ 记者最喜欢什么？就是自由提问！ “秦董。”不多时，一位女性站了起来：“我是纽约电子时代报纸的特约记者玛瑞安，我有个问题想请教秦董。这款游戏，投资了多少？它的制作周期是多长？从什么时候开始策划的？” “这款游戏制作周期近乎一年，从去年圣诞之后，我就在筹划这款大作。前半年都是在做原画，我可以稍微透露一下，这款游戏的一半精髓都在原画上。至于投资……” 他想了想：“如果加上预算的宣传，可能在六七千万美元左右。” “六七千万？！”玛瑞安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圆了眼睛追问了一句：“是……人民币？” “美元。”秦远峰带着微笑，肯定地回答。 大量的电子精灵宠物，全球宣传，动画片制作，这是保底价。 美元？ “他疯了？”一位白人记者倒抽了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看着秦远峰，低声道：“创世纪什么像素？八位像素！制作费用就算加上策划，开的工资，有五万美元都算高的！重点费用都在宣传上，宣传起码占了上千万美元。” “是啊……六七千万是什么概念？”他旁边一位女性记者也连连惊叹：“这都足够全球宣传两三次了……他到底要做什么？” 议论声此起彼伏，任天堂的代表小川哲也死死盯着秦远峰，仿佛要从他脸上看出这句话的真假，握着扶手的手都在发白。 六七千万……这些钱到底用到了哪里？是不是秦皇朝虚报引起大家注意？ 他本来是只打算聆听，没想到第一个问题就让他坐立不安。 秦远峰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忍吧……这次发布会，不让你们跳起来，我名字倒过来写！ 第368节 “非常感谢秦董的回答。”玛瑞安震惊之后，强压着怀疑的心情点了点头，立刻坐下。 “秦董，我是来自法新社电子商报的记者劳伦斯，我想请问，秦董对于超级大作的定义。”一位满脸大胡子的记者站了起来，开口问道。 秦远峰笑了笑说：“任何作品的好坏，都不是会社说了算，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但是，衡量是否超级大作，有个最简单的方法，就是销量。” “请问秦董觉得，什么销量才够得上超级大作这个名头。”劳伦斯紧接着问了下去。 “至少一千五百万。” “秦董的意思，是口袋妖怪绝对能突破一千五百万？” 秦远峰看着所有人，不动声色的笑道：“口袋妖怪，至少两千五百万以上！” “刷！”全场的目光，陡然凝固。 每个人都不认识一样看着秦远峰，小川哲也已经从位置上猛然站了起来，嘴唇都在发抖！ 两千五百万！ 超级马里奥2，两千一百万销量！超级马里奥3，一千七百万销量！ 这还是续作！是在超级马里奥1获得两年四千万份销量的基础上发行！质量远超超级马里奥1！ 这说明什么？ 这代表秦远峰在说，超级马里奥只能吃老本！续作根本不可能是他新作的对手！ “秦君！”田副康夫心都差点跳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本来按照流程走的发布会，记者随意的发问，他疯了？两千万，这简直就是现在不可能超越的奇迹！ 第0452章 针锋相对的发布会（五） 他马上摁掉了话筒，急火攻心地说：“秦君，两千五百万，自从83年以后，再没有一款游戏达到过！就算超级马里奥2也是两千一百万！三连两千万都没突破！我知道你想为游戏造势。但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两千五百万太高了！” 现场，已经诡异地寂静了下来。他们听不到田副康夫的话，但是所有人，都被吓呆了。他们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怎么知道达不到？”秦远峰关掉话筒，脸色平静地反问。 “秦君！”田副康夫急形于色，他太清楚不当宣传虚订指标会为销售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了！ 那就是质量被无限拔高！因为你给了玩家一个预想，大家会把这款游戏想得非常美妙，过度美化，然而，一旦有一丝瑕疵，迎接它的就是大雪崩！ 这个例子，导致了80年代雅达利一夜之间大崩盘。秦远峰现在定的指标更高！直接达到了一个根本不敢想的地步。 “秦君！现在已经不是80年代了！”田副康夫死死咬着牙，却根本不能怒吼，毕竟，自己面前的绝不是以前那个属下的第三方，是地地道道的第一方：“在市场日趋成熟的情况下，游戏的吸引力广义上在增加，狭义上却在锐减！也就是说，游戏市场能吸引到更多的人，单部游戏的吸引力却因为同质化，竞争者等等因素，根本不可能吸引到如此多的玩家！超级马里奥系列的销量连续降低就是明显的例子！” 他死死看着秦远峰，额头上都出了冷汗，现在全球的主要游戏媒体云集于此，一旦被他们把两千五百万份销量发出去，接下来引起的就是全球玩家的高度关注。没错，口袋妖怪红了，但是秦远峰没有抛出相应的内容！没人知道这是什么游戏，玩家心中只会更加美化！而这种美化达到峰值……游戏本身万一有所缺陷，那么……迎来的就是如同gb那样的大崩盘！ “秦君，记不记得雅达利的et？”他桌子底下的手已经死死握住了秦远峰的手，焦急之情溢于言表：“一款游戏，有时候真的可以毁掉一个公司！六千万的制作费用，你怎么赌得起？” 秦远峰怜悯地看着对方，嘴角挂起了一抹笑意。 口袋妖怪，三千七百万份销量，版权吸金不计其数。两千五百万份，他真是往少了说，这还是开始它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宣传的情况下！ 现在，有了他亲自地，全面的护航，他的目标，从来都是直指超级马里奥1！ “你说，应该怎么做？” “立刻告诉记者，这只是一个玩笑！我不希望看到我的合作伙伴如此……骄狂！”田副康夫紧紧抿着嘴唇，心中无比烦躁，两千五百万，你真的敢说，我还不敢想！ 这种卡带纯利都能达到五六亿的游戏，做梦的时候可能想过，现在的游戏氛围，早不是超级马里奥出现时游戏青黄不接的年代！两千五百万，一旦放上全球，只能害了秦皇朝和世嘉！ 秦远峰点了点头，重新打开了话筒。 所有记者，紧紧盯着他，他们喉咙里堵着无数的话要问，但是，这个两千五百万真的把他们镇住了，一盘卡带，本金不到五美元，卖三十美元，二十美元的差价，两千五百万，就是五亿美金！ 数额太过恐怖，让他们觉得，就算秦远峰现在开口说，我刚才只是开玩笑，他们也不会觉得惊讶。 实在是太过科幻了。 “各位。”秦远峰歉意地说：“刚才，我和田副先生讨论了一下，他觉得我定下的数额不太妥当，为此我们临时交换了一下意见。” “现在，我收回我刚才的说法。” 所有人，都舒了口气。 两千五百万盒，这个数目……已经大得超出了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 秦远峰的目光，看着站在第一排，却脸部肌肉都有些扭曲，直直站在那里死死看着他的小川哲也，笑道：“口袋妖怪，很有冲上三千万的可能！” “什么？！” 记者们，根本没有反映过来。 这个流星，来得太大，太恐怖，太令人措手不及，他们神经还没有接好，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喝就从主台上传来。 田副康夫猛然一拍桌子，嘴唇都在哆嗦，椅子在木板上拖出“兹拉”一声长长的声响，不高的身子如同一座大山耸立，手颤巍巍地指着秦远峰，一口气憋在胸口，提都提不上来。 “你……你……” 你了半天，他的目光机械地看过在场的记者，再落回若无其事的秦远峰身上，此刻，他似乎都听到了心脏在耳边跳动的声音。 “你……简直……不把美元当一回事！”嘶哑的声音，从几乎不受控制的嘴里说出来：“你这个疯子！” 秦远峰根本没有关麦，淡淡地回答：“就是因为太当一回事，我才敢这么说！” 田副康夫闭上眼，场下的记者，一片死寂。 冲击太大，现场突发变故，这条新闻太有可写了！就算他们不是为了找爆点而生的娱乐记者，这场发布会也绝对称得上一波三折。 “非常抱歉。”田副康夫打开了麦：“各位，刚才只是我们的玩笑，口袋妖怪，最终预定数额为一千万盒以上……” “田副先生。”还没说完，秦远峰冰冷的声音就从旁边传来：“这好像是秦皇朝的发布会。” 季局长同样看出来了不对，怎么两位主持人发生了纠葛？她了解这些公司，但并不了解电子娱乐界。 “很多吗？”她低声问旁边的乔秘书。 乔秘书完全愣了，等季局长问了两次，他才如梦初醒地连连感慨：“何止是多……” “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而且，这个期望值会随着在场所有游戏主流媒体传播到世界！玩家们会开始期待！开始想象！游戏一旦出现问题，迎接它的100%是大崩盘！根本没有救！” 季局长愣了愣，低声问：“有没有好处？” “有！”乔秘书立刻回答：“这会让玩家的期待值拔高到峰值！而且……” 他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脸色平静的秦远峰，表情都有些不对的田副康夫，咬牙回答：“一旦游戏质量真的超乎想象……那么……三千万份……就算每盒净赚十五美元，都是四亿美金以上的纯利！实际根本不止十五！” 现场，终于从死寂中恢复了过来，就像暴风雨之前的大海，这一刻，风暴终于到来！ “秦董！您肯定这部作品能卖到两千五百万以上？！”“秦董，自从83年超级马里奥之后，已经再没有两千五百万的游戏！”“秦董，这就是您对口袋妖怪的期望值？如果肯定，我们将发到我们的杂志上！”“秦董……” 无数的声音，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 在座的人，全都是资深业内人，他们供职的公司，全都是在一国知名度顶级的大型电玩杂志，电子商报。换句话说，他们在那个国家，就是风向标！ “他疯了……”fami通的主编，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愕然看着秦远峰：“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这样口袋妖怪会红！但是却是用以后的路做赌注！一旦有问题，几千万美元全部都会打水漂！” “田副君已经提醒了他，他居然加到了三千万！简直是儿戏！”旁边游戏批评的主编，也连连咋舌：“三千万……十年才有一个马里奥。他就算想取代任天堂，也不需要哗众取宠……按照秦皇朝的品质，走精品路线，迟早秦皇朝会声震遐迩。” 而最前方一排的第三方，全部都呆若木鸡，脸上的表情，震惊，羡慕，愕然，惊悚，汇聚到一起变成了一个谁都说不出是什么的表情。 “三……三千万……”就算是中村雅哉这种老古董，都彻底被这个词震惊到没有语言，身为第三方，比记者更清楚，现在的游戏卡有多难卖！ 诚如田副康夫所说，大环境不同了，超级马里奥的成功，不仅在于它的质量，更有大环境的因素。时势造英雄，天时已经不在，妄言三千万的销量，这不是炒作，这是作死！ 但是，一旦成功，那就是数亿的进项！单卡带！ “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旁边的石冢通弘也是哑口无言，谁都知道秦皇朝的董事长敢拼，敢打，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都是一刀一枪拼过来的，谁能想到，竟然拼地这么狠。 “这可是神一般的销量啊……在这种环境下达成三千万的目标……那已经是超过当初超级马里奥的奇迹了……”石田三山喃喃开口，却立刻否决了：“不……是神迹……只有神才能做到这一步……” “你们没听错。可以记下来了。”秦远峰终于再次开了口。 摄影师们，颤巍巍的手摸上了快门，他们要把这一刻记录下来，三千万份，这个数字到底是枷锁还是天梯，几个月后，就有定论。 第0453章 针锋相对的发布会（六） “这是第一件事。”秦远峰没有管现场的混乱，现在，他的话仿佛有一种魔力，一开口，纷乱的现场再次寂静了下来。 小川哲也也坐了下来，刚才他数度想开口，最终忍耐了下来。 三千万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圆这个场！ 他看向秦远峰，却正好迎来了对方的目光，甚至他可以直接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就是在看着他。 “这部游戏，将会在圣诞节发售。”秦远峰看着小川哲也，带着轻笑说道：“第二件事，我希望各位不要惊讶。” “圣诞节，任天堂将发布他们fc的后续机种，而口袋妖怪，将和这台主机同天，同时，首发秋叶原！” “刷！”小川哲也再次站了起来，安静了三秒，忽然发出一声怒吼：“给我话筒！” 现场，刚发出一阵惊呼，立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小川哲也身上。 确切地说，是集中在他胸口上任天堂的胸牌上。 工作人员递过话筒，他一把就抢了过去，咬牙道：“秦社长……我现在已经不想追究你从哪里知道任天堂的主机。我只想问，你确定是要同期发售？” 秦远峰平静地笑着，甚至有闲心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正是。” 小川哲也眼中喷火地盯着他：“你的意思……是要狙击超级任天堂！” 话音刚落，他立刻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没有人知道这部主机叫超级任天堂，他却自己说了出来，但是，他根本顾不得了！ 秦皇朝……居然在上海全球发布会上，宣布要狙击任天堂的后续主机！ 这简直是不给任天堂一点面子！ 任天堂是什么公司？ 傲立电子娱乐界十余年！却被一个晚辈！一个三年不到的公司叫板！ “没错！”秦远峰放下茶杯，傲然对他点了点头：“就像你们当初超级马里奥绞杀心跳回忆，逆转裁判组合那样。”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让现场所有人都泛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第369节 所有人，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 他们终于明白，秦皇朝为什么要召开这次发布会了！ 公然报当初的一箭之仇！而且是放到了全世界玩家的面前！ 但是，这个问题，没有人去考虑，所有人都只听到了一句话。 fc后续机种，即将面世！ 名为，超级任天堂！ “我的天……”中村雅哉本来紧绷如弓的身子，颓然瘫软在椅子上，手捂着胸口，额头上满是冷汗。 疯子已经不足以形容秦远峰了！ “他……他到底知不知道fc是什么……这……我们是要面对整个游戏航母啊！”石冢通弘嘶哑着喊出这句话，都感觉他听到的不是真的。 震惊的事情太多，他们甚至不知道从何处震惊起。 “十年神话……他打算用一部游戏超越？！就算势均力敌，这也不现实啊！” 没人想到，秦远峰敢当众捅出这种消息来。 田副康夫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感觉手脚都在发软，失神地看着天花板，半晌，才吐出一个音节。 “呵……” “疯了……都疯了……”玛瑞安拿着相机的手都忘记了拍照，嘴里只剩下无意识的喃喃自语：“这会将口袋妖怪的关注度提到最高，而且一旦赢了……任天堂的根基都会受到重创……” “但是……一切都建立在确实能达到三千万，他能赢的基础上啊……”旁边的记者也难以置信地看着秦远峰：“只有真正的神作，才能够横扫档期！只有真正的神作，才能对超级任天堂的游戏群体造成威胁！没有了游戏的主机，只是铁盒子！但那可是三千万盒啊！” 这种惊天大消息，就像一颗核弹，现场，没有惊叫，没有讨论，只有无意识的喃喃声，和被炸的不知东南西北的记者。 秦远峰嘴角挂着残忍的笑容，对于田副康夫，这位前辈，他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丝不相为谋的感觉。 因为，他们的目光，放在“打败任天堂上。” 而他的目光，是在“收购任天堂”身上！ 不将任天堂引以为傲的根基一点点摧毁，绝对无法砍倒这颗植根电子娱乐业十年的参天大树！ 说他是嘴炮也好，找死也罢，他只知道，事实胜于雄辩。 “还有问题吗？”他笑着问小川哲也。 小川哲也脸上肌肉都在轻微抽动，这是光明正大地打任天堂的脸！他还根本无法拒绝！ “没有。”他深深地说：“秦董，我非常期待那一天。看样子，你连下周发布会都算计进去了。把任天堂发布会的焦点转移到秦皇朝身上，真是好手段……” “不客气。” “呵呵……我只想知道，你把自己放得这么高，到时候……”他阴森地从牙缝里飘出一句话：“还下的来吗？” “失陪。圣诞节，必定不负秦社长所望！” 他干脆利落地转身就走，留在这里，只是徒增笑柄而已。 当清脆的“咔哒”一声门响响起时，全场的记者才如梦初醒。却彼此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 太曲折了，来之前谁也没想过，今天的发布会居然如此曲折。 首先，是秦皇朝宣布三千万份销量，神迹的期待数额，根本不管全球玩家的“高期待潜藏危险。” 紧接着，是任天堂后续机种超级任天堂发售，任天堂专员亲口证实。 最后……是他们根本无法想象的，一位名叫口袋妖怪的骑士，准备挑战超级任天堂这艘航母！ 谁都可以肯定，伴随超级任天堂发售的，必定有任天堂最大的功臣超级马里奥，以及不下于十款经典游戏。 太疯狂了……每个人看向秦远峰的目光，竟然不是发问的欲望，而是深深的惧意！ 什么样的人，才会想真正取代任天堂，而且在全世界面前发起冲锋？ 就算世嘉，努力这么多年后，也只敢说，在争斗，在冲击。至于取代？估计他们自己都知道不可能。 神级主机的后续机种，这可是能让全世界都疯魔的东西，会受到冲击？受到挑战？ 难以想象！ “各位，还有问题吗？”秦远峰靠在椅子上，淡淡地说：“我可是留了很多时间给各位自由提问呢。”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如果没有，就散会吧。”他站了起来，挥了挥手，田副康夫立刻站起，二话不说朝后台走去。招呼都没打。 季局长愕然看着现场，沉默地吓人的记者群，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错，政府的希望达到了，秦皇朝确实万众瞩目，但是，却是以数千万美元换来的。而且，还搭上了日后的路。 第二天，全世界和电子有关的报纸，彻底疯狂了。 “昨日，中国上海，著名游戏公司，全球三家第一方之一的秦皇朝公司召开发布会，披露了圣诞节大作‘口袋妖怪’并且预期销售额度达到了夸张的三千万份……会上，秦先生和合作伙伴世嘉董事田副康夫先生，就期待销售额一事产生分歧……秦先生最后披露，任天堂后续主机超级任天堂即将发布，任天堂专员当场承认……最后，秦皇朝宣布游戏将和超级任天堂同时，同天，在秋叶原首发……” 这是比较正经的电子商务类报纸，但是，更多的游戏杂志，他们的评论却完全不同。 “这是个疯子。”英国游戏杂志“gamebase”的总编萨兰科夫人亲自撰文：“他的神经回路不同于其他人，但是，我喜欢这种疯狂。无数次的历史证明，只有疯狂才能创造历史。不够疯狂，只能被历史创造。” “环顾整个电子娱乐界，敢挑战任天堂游戏的公司并不少。但是，敢挑战任天堂主机的，只有屡战屡败的世嘉。唯一赢过任天堂主机的，只有秦皇朝！而这次，我们可爱的东方董事长，又抛出了一颗核弹。” “口袋妖怪，这就是秦皇朝圣诞大作的名字，预期值达到了匪夷所思的三千万，我不知道是不是多说了个零，并且，这款作品，将和世嘉合作，再并且，秦皇朝选择了正面迎战超级任天堂，这部传奇主机的续作！我都不知道该称赞他的疯狂，还是应该看着他去死。” 这还算好一些的，日本的游戏杂志，却发出了完全不同的声音。 “必输无疑！”游戏批评，这本杂志和fami通不同，他们更注重游戏的历史，背景，他们的总编山本小次郎第二天就撰稿写道：“fc，代表的是一个时代，他们有固定的用户群，并且在无限地扩大，超级任天堂只要游戏阵容跟上，根本不用担心主机接续问题。想要冲击到超级任天堂的销量，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新年至少有一千万以上的玩家选择了口袋妖怪，这会带动创世纪的销量继续增长。掏空了玩家的钱，他们才没有精力去兼顾超级任天堂……” “但是……一年一千万销量，这是超级马里奥1、2达到的数字，秦皇朝目前没有一部游戏可以达到这个数额，他们没有真正超级大作的经验，我看来，所谓超级大作，只是噱头而已……” 美国，杰克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深深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睁开眼的时候，眼中已经一片清亮。 第0454章 疯子的理由 “高姿态宣扬口袋妖怪狙击超级任天堂……实际上你比谁都清楚，口袋妖怪的全民期待度绝对比不上超级任天堂！所以……就算你提得再高，现场再多人觉得口袋妖怪期待值会创造一个峰值，实际的结果……” 杰克眼睛一亮，站了起来，在房中踱过来踱过去。 “实际上……最终却会出现相反的效果！那就是仍然是超任占据期待榜第一名，你从没想过争这个第一！因为你也知道，仅仅凭口袋妖怪，根本无法打破超任的完美防御！毕竟十年的人脉，积累，名誉，口碑……底蕴的比拼，秦皇朝根本拼不起！” 他兴奋地折回来，拿起自己磨的咖啡一饮而尽，舔了舔嘴唇：“但是……接下来就完全不同了……本来，随着超任发布的游戏阵容，必定有超级马里奥，而且必定排在期待榜第二……你的目光……从来都是看在这里！” 他哈哈大笑：“没错！没错！好精妙的一步！你要的就是这个第二！然而，tv主机发售，游戏卖不出去就是大亏的开始！你一旦夺取了期待榜第二，实际上软件榜的第一！那么……你就是进可攻退可守！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会集中在超任上！你的口袋妖怪本来根本不会有这么高的期待度，却因为这场疯子一样的发布会，有可能击败超级马里奥，夺得软件榜的第一！”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秦皇朝的底蕴拼不过任天堂的……那可是十年的帝王。所以，超任还是会第一，口袋妖怪却成为了第二……现在还不会有人看出来……等冬季的期待度调查表一出来，所有人这才会发现，大家都还在热切期待超任，他们帮你挡过去了期待度过高的热潮！但是，却还有不少的期待度留在你这里，你偷取了本该属于超级马里奥的第二！让超任成为了一个真正的铁盒子！” “进，就算没达到三千万，也不会有太多苛责。退，可以退的如同水银泻地，无声无息，毕竟，如果输了，大家也只会看到超任！” “好高明的手段……”他啧啧了好几声，坐到沙发上，喃喃叹道：“恐怕……这个业界，能看出你这一步的，不会太多。呵呵，恐怕现在全球都在说你疯了吧……冬季调查表一旦出来，他们才知道疯的是谁……” “而且……你的后续招式，全球销量八千万的电子宠物一旦铺开……呵呵，那时候，才是真正发力的时候……” 他仰天大笑了几声：“任天堂……你们这次，恐怕遇到大麻烦了！” 就在他大笑的时候，上海市政府，季局长恭敬地站在市长，副市长面前，详尽地汇报着发布会的一切。 说完，他就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两位上海市的一把手。 “百人齐聚，全球著名电子报，杂志，和电子有关的电视台悉数到齐……”朱市长目光闪烁，嘴唇紧抿，仿佛在全力思索着什么。 “老朱，不能犹豫了，秦皇朝的影响力比我们想象的还大，彭助理肯定已经汇报了上头。”黄副市长已经站了起来，他都没想到，这次造成的影响居然这么大。 朱市长没说话，而是拿起了桌面上的报纸。 在他面前，有今天发售的，全球各地的报纸内容，和电子有关的，全部都写着“中国秦皇朝公司，发布超级大作，目标，超级任天堂！”一行显眼的大字！ 这是全球，第一次，在xx行业之前，加上了“中国的”前缀！ 认可……政府极度期待的认可，对新中国企业的认可，没有在国有企业身上出现，却在私人企业身上出现了！ 有的时候，“听说”一百次，绝不如“看上”一次！ “上海几大银行分布，还有多少美金？”朱市长忽然开口问。 “我马上派人去查。”黄副市长，日后的中国顶层领导，绝不缺乏当机立断的魄力，沉声道：“他报价六千万，上海市政府以政府的名义注资五千万！不要求回报！它带来的名声，就是对改革最大的回报！” 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下眼色，作为中国改革的中坚力量，他们太清楚这次秦皇朝如果成功，能带来多大的影响了。 眼光交集中，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一抹决然。 “明天？”朱市长沉声问。 “明天！”黄副市长肯定地回答：“明天，召开新闻发布会，不等上面的指示了！我相信首长们会有清楚的态度，我们要站在上海的立场全力支持国家新兴产业！” 他咬了咬牙：“现在的秦皇朝作品，还是私人作品，但是一旦打上国家支持，那么……世界就会明白这是中国的态度！所以，这五千万我们绝不能省！” 朱市长端起茶杯，眼中闪过一抹极其果断的神色：“就算我用市长的名义借调中国五大银行上海分部的资金，也必定会凑齐这笔钱！” “举全银行之力，也要把中国新兴产业的名声打到世界上去！” 现在，可不是日后，几千万美元，对于上海绝对是一笔巨款！甚至能影响到接下来的招商资金流动！ 但是，他们毫不犹豫，当机立断。 就在这时，电话突如其来地响了起来，朱市长刚接起来，立刻沉声道：“首长。” 听了一会儿，他目光灼灼地放下电话，强压着兴奋的心情，对黄副市长点了点头：“首长的意思和我们一样，这是改革伊始，中国行业第一次世界冒头！这时向世界发出中国进入市场经济的声音！首长们临时谈了一下，定名为‘高科技星火计划’一切，全权交给我们负责。年底之前，五大银行上海片区，我们便宜行事。” “好！”黄副市长用力一拍桌子，脸色都微微泛红：“及时雨啊……而且……这位年轻的小同志，这场发布会的意思可不简单呢……” 朱市长笑了笑，目光如炬的拿起桌上的报纸甩了甩：“这位小同志……也是只小狐狸呢……踩了任天堂，还要任天堂帮他顶缸。呵呵，他们的作品只要被任天堂压着一天，就绝不会出现期待度过热的失控情况，毕竟……上边还有高个子顶着呢……”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笑了起来：“狡猾啊……” “现在，就等着他接下来的后手了。我已经让季局长全力配合。这次，就算让上海电子厂都给他临时加工，我也绝无二话！” “哈哈，老朱，上海电子厂已经被他收购了。” 一朵朵花朵，已经随着一张张报纸，一份份杂志，一条条新闻，被散步到了全球各地。每一个地区，每一个国家，就是一朵花，但是，这朵花在日本的开放，却注定更加娇艳。 “啪！”一份报纸被放在桌上，平安京，任天堂总部，一代游戏帝国的首都，一间偌大的会议室中，荒川实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报纸。 会议桌很长，后世棕色实木风格，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具发出耀眼的光芒。在这片光芒之下，任天堂总部部级以上领导，悉数到齐。任天堂执行委员会五大委员，悉数到齐，任天堂各大洲片区总裁，悉数到齐。 第370节 “下作。”一位部长寒着脸开口了：“他是怎么知道超级任天堂的！这件事全会社不会有超过二十位领导知道！他居然敢捅出来！这是和任天堂不死不休的战书！” “高桥部长。”波多野信志同样脸色冰寒，声音如同刚从冰山中解禁的冰刀：“你的意思是，这二十人里有叛徒？” 高桥顿时哑了，这二十个人，最次地位都和他差不多，更有任天堂最顶尖的那批人，他立刻选择了闭口不言。 荒川实语气很平淡，脸上如同秦远峰初次见他那样，挂着不合心情的习惯性微笑：“诸君，现在讨论这件事毫无意义。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需要解决。” 他站了起来，鞠了一躬：“非常荣幸再次进入任天堂董事会。看样子，我手里的股份作用还不只是分红。” 他带着微笑看向身边的一个人：“对吗？竹田君？” 竹田玄洋淡淡抿着咖啡：“荒川君，怎么？山内社长任命你为超任首发总指挥，你可不要又向ces那样搞砸了。” 当初ces的那一拳，两人算是彻彻底底撕破了脸，根本不给对方留面子。 神仙打架，各位部长没人敢开口，波多野信志，宫本茂这些地位相同的更不想参合进去。 最终，还是岩田聪叹了口气：“荒川君，竹田君，不必有意气之争。现在最重要的是，别人在全球范围内明摆着不给任天堂脸面。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荒川实收敛了笑容，如果说，竹田玄洋他是恨，对秦远峰，他就是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第0455章 精灵球（一） 他毫不掩饰话语中的杀气：“这次首发阵容，我们有超级马里奥世界这样的旷世大作！更有塞尔达传说复刻版为先锋！卡普空全数街机移植！更有卡普空成名之作魔界村的重置。” 他目光扫视全场：“除非真正达到两千五百万份以上的销量，否则绝不可能对sfc产生威胁！不过，现在的游戏还能达到这种传奇销量吗？宫本君？” “猫叔”宫本茂，一张圆圆的脸，中分头，脸上永远挂着笑容，作为横井军平的弟子，就是他亲手联系各大董事将自己的师傅扫地出门。 他端着咖啡笑着抿了一口：“不可能。” “超级马里奥系列的销量都日趋下滑，能过千万大关，足可以称得上超级大作。”他脸上带着一丝自傲：“但是，千万大关，决不可能对sfc产生致命冲击！” “正是如此。”荒川实笑得很残忍：“他为了在sfc的压力之下提高关注度，采取了一种自杀的办法，饮鸩止渴莫过于此。sfc，山内社长预定装机量为一月内一千五百万台。创世纪目前销量七百万台，绝不可能对sfc产生冲击！” “他这次，只能在sfc的光环下颤抖。”波多野信志做了总结：“荒川总监，如何做？” “用硬实力压过去！”荒川实冷笑着说：“明天，立刻全球宣布超级任天堂圣诞发售，就照着秦董的话，同天，同期，同时发售！同样在秋叶原！” “预约欧洲，美国，各大渠道商前往日本观察，预约欧美各大报纸杂志，圣诞节特约采访！” “调动任天堂所有生产线，旗下所有第三方，七月十五日，全面开工超级任天堂！圣诞节之前，必须造出两千万台！”他心情已经快要按捺不住，仇人惨败的模样仿佛就在眼前：“既然他喜欢在全球放嘴炮，那我们同样要在全球的面前，让他们认清谁才是电子娱乐界的王！” 全世界，都因为这只蝴蝶扇动的翅膀，刮起了一阵强烈的旋风。 “口袋妖怪发布？”加拿大一所大学中，一群同学翻着加拿大权威级的电子娱乐杂志“电子与游戏”翻了翻：“名字挺有意思……不过，妖怪就是精灵的意思吧？” “但是我更期待超级任天堂啊！”旁边不少人都在附和：“上面游戏多少啊！我是买游戏，又不是买主机。” “我也是……”之前发话的同学犹豫了一下：“但是……这上面写……这是秦皇朝号称可以媲美超级马里奥的游戏啊……而且……他们以前的游戏都不错……” “嘿！朋友，看清楚一点，这是‘自称’不是肯定！看看安琪儿主编怎么说的？毫无胜算……拉高虚拟期待值……还有这个！会因为期待值过高崩盘……”后面的同学耸了耸肩：“如果没有超级任天堂，我肯定买了，现在说真的，我也犹豫得很啊！” 美国，纽约，街机厅中，不少电玩爱好者见面的问候语就是：“老兄，秦皇朝要出新游戏了，准备入手吗？” 被问的那一方，大多都是耸耸肩：“再说，主机我想买超级任天堂，毕竟那是陪伴我走过初中高中时光的记忆。但是……秦皇朝以前的游戏都不错，噢……我现在都记住他们的熊猫标志了……” 外国的情况，大同小异，但是在日本，却是真正地出现了大分歧。 “田上君！你怎么能诋毁秦皇朝？想想他们当初在秋叶原首发自己第一部游戏火焰之纹章的时候？那难道不是经典？难道你就忘了创世纪？恕我多言，你今天还在本田老师课上玩，现在就站到了任天堂一派？” “就是，你难道忘记了古田顺子？” “什么任天堂一派啊！”对面的好几个同学立刻反唇相讥：“世界的电玩从来都只有一个派系好吗！秦皇朝游戏是好，但是这次是发行的超级任天堂啊！” “那你是买主机还是买游戏？” “这个……两个都要！” 争论，随着发布会，开始旋风一样刮遍世界，但是谁也没有发现，秦皇朝评论员们认为“可以将他们送入坟墓”的高期待值并未出现。 时间，过得非常快。转眼就来到了八月初。 “秦董，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大和信虎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成熟一些，梳了个背头，衣服也从球衣换到了极少见的西装。但是秦远峰根本没有功夫看他的装束。 “多少台？”他的声音都有些嘶哑，连续一个月的高强度公关，考虑尽口袋的一切不利有利因素，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功夫去考虑别的。 “三千万台。”大和信虎从兜里拿出一个红白相间的机器，任何穿越者看到，只要他玩游戏，第一个感想必定是感慨。 口袋妖怪精灵球，此刻，终于实物出现！ 秦远峰深吸一口气接过来，红色的盖子，白色的底座，拳头大的圆球，正中间被黑色分为上下两截，中心圆形的按钮，只要轻轻一按，立刻弹开，呈现出中央电子宠物的屏幕来。 尽管已经看过无数次图纸，亲自握住精灵球的感觉，让他无比感慨。 “给你两天的时间装箱，后天开始，你联系美国的钟董，全部运往红木城仓库。” 他靠在沙发上，舒适地伸了个懒腰，只感觉全身骨节都在咔咔作响。 “咚咚”敲门声响起，进来的正是那天不欢而散的田副康夫，但是此刻，他脸上根本没有晦暗的神色，而是一脸果决。 在他身后，彼得潘，牛军，花浮影也陆续进来。 “日本如何？” “三大电视台全部联系，东卡和我们世嘉合作关系已经非常牢固，答应将会为我们全面发售，深入到每一个县，市，区！” 秦远峰用力点了点头，睁着发红的眼睛看向彼得潘。 “钟董让我转告，美泰全面接手图样，沿用芭比娃娃的生产线，到纽约的第一天，美泰将启用五十辆以上的列车，四架飞机，连夜送往南美。”彼得潘同样脸色泛红地回答。 他的目光，再次看向了刚回来的徐翔。 徐翔同样没有笑，目光和他碰撞，郑重开口：“欧洲，家乐福点头，但是有十家销售网点撤销合约，第二大超市麦德龙也在其中。” 秦远峰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现场谁都没有说话。 “各位。”许久，他才点燃了一根烟，花浮影也没有阻止他。 “大家都知道，我们这次的对手是谁。我不想多说。” “我只是想告诉大家，已经够久了，外，全球的报纸杂志给出了我们什么样的结论。多少人在看着我们，多少玩家在观望。” “内，秦皇朝回到中国的第一件政绩，文化部，中宣部这些副国级部门，目光全部落在我们身上。或许你们还不知道，上海市已经以政府的名义，有史以来赞助了第一个游戏公司，资金不多，五千万美金，却诚意十足。” “日后我们能走多远，路有多宽，这次，三千万份成绩将奠定我们的一切。” “该我们动手了……我们已经等得太久。五天后，我们将开始第一波宣传。”他站了起来，伸出自己的手：“口袋计划，五天后，正式开始！” 一只只手叠了上来，尽管这个举动很幼稚，但是此刻，谁都没有说什么，就连田副康夫这种四五十岁的半老头，也郑重地将手放到了他们上方。 能不能击败一代神机，五天之后，他们的剑，就将出鞘！ “为了三千万。”秦远峰沉声道。 “为了三千万！”所有人都异口同声，义无反顾地跟随。 …… 八月五日。 瑞士首都，伯尔尼。 傍晚，盛夏的天空终于飘起了凉风，拂去一天的炙热，风中已经带上了雨水的味道。 “暑假真是让人颓废……”一位胖胖的少年，正躺在座椅上，在树荫下喝着冰可乐，屁股下的座椅被他庞大的身体压得吱呀作响，他却毫不在乎。 对面的电视机，正在放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节目，光线并不算好，他只是追求这一丝大自然的凉爽。 “唐尼，要不要来点小甜点？”屋里传出一个妇女的声音。 “噢，不，妈妈，天气已经够热了……我实在不想再吃东西了……”他撇了撇嘴，什么叫百无聊赖？这就叫百无聊赖，他并不是很喜欢玩游戏，觉得太浪费时间，体型决定了他更不喜欢户外运动，炎热的天气让他家里都呆不住…… 总之这个夏天，无聊透顶。 “哎……”他随手摸了摸，摸到屁股上钥匙扣挂着的一个小机器，脸上露出了一丝怀念的笑容。 电子宠物……在海那边的秦皇朝公司的神作。就是这一个小小的东西，让他彻底记住了秦皇朝。 有趣，粘人，便宜，太容易打发时间了，身上这一个，他已经买了一年多，但是还没有玩腻。 当一样东西陪伴了人一年，很容易成为一种习惯，他就是这样，觉得无聊的时候，就得拿出他的波比看一下。 波比，是他给自己的电子熊猫取的名字。 刚玩了没几秒钟，天色越来越暗，他感到很不愉快，正要收起电子宠物进屋，开着的电视机画面却闪了一下，他皱着眉头看过去，眼睛却倏然睁大了。 一个可爱的圆形红白球体出现在了电视上，一只手，轻轻在中间那个圆形按钮按了按，随着清脆的“啪嗒”一声，一道白色的光芒射出，球体完全打开。 而打开的球体中，出现了一个屏幕，上面…… 第0456章 精灵球（二） “这……这是什么？！”唐尼目瞪口呆地看着电视机，心中忽然涌起一个想法，连他自己都激动地站了起来都没发觉。 电子宠物，已经发行了两年，但是这两年，秦皇朝从来没有推出一款新的宠物，这让粉丝们怨声载道，但是中国还没有连通网络，日本都是才普及全民网络不久，他们根本无法联络秦皇朝。 陪伴了自己一年多的熊猫，早就成了一种习惯，但是习惯，也会有腻味的时候。 谁不想养新宠物？但是秦皇朝偏偏没出，本来都以为没希望的时候，忽然看到了这一则广告！ 硕大的qin dynasty就印在下方，这是正宗！这是真正的秦皇朝后续产品！ “秦皇朝，电子宠物正统续作，电子精灵已经于今日全面上市！” “刷刷刷！”就在这句话说完，电视机上画面忽然改变，十几张卡片飞快地出现在电视上，只能够让玩家留下一点印象，随后转瞬即逝！ 每一个形象，都是色彩饱满，形象鲜明的原画，然而，他们全部都在一张张卡片上。 幻灯片一样从唐尼眼前划过，他感觉自己就像看到了一条梦幻的长廊！ “刷！”最后，一只手，握住了所有卡片，摊成一个扇形，一行硕大的英文“砰砰砰”子弹一样打了上去，又如同打在了他的心上。 “八月五日，电子熊猫续作，电子精灵震撼上市！” “想拥有不一样的宠物吗？” “想看到会变形的宠物吗？” 第371节 “想获得继续繁衍的宠物蛋，体会养成的快乐吗？” “一切，尽在电子精灵。” 广告完毕，然而，唐尼已经完全看呆了。 果然是电子宠物续作！而且……这次居然推出了这么多宠物！ 刚才我看到了什么？有一个老鼠一样的东西好酷！那是老鼠吗！我要养这个！我一定要养这个！ “妈妈！给我十法郎！我出去一下！” 不仅仅是唐尼，看到这则广告的电子宠物粉丝，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最正宗的电子宠物发布新作了！秦皇朝没有忘记我们这些等待了两年的玩家！终于发布了！而且，一发布还是几十款！ “天哪！天哪！”加拿大，一位金发女生在房间里疯狂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她的房间，书柜里整整有一排摆放着秦皇朝所有发布过的电子熊猫。 “几十款！居然是几十款！我的天！”她紧紧按着自己的胸口，说话都无比急促。 作为一名女性，作为一名爱宠物的女性，她的爱好就是宠物，自从电子熊猫出现，那副憨憨的模样，随身携带世界活化石的成就感，立刻充斥了她的心，她当即成为了秦皇朝的铁杆粉丝。 她不是没抱怨过为什么秦皇朝只出一款，但是中国太远了，日本也太远了，她根本不知道对方在哪里。只能在心理抱怨。 但是此刻，忽然几十款电子宠物琳琅满目地充斥了自己的眼球，巨大的兴奋过后，她却无法选择了！ 每款几加元，几十款……就是上百加元！ “放弃？！不放弃？！啊！！我不能放弃啊！我刚才看到了一只好可爱的宠物！放过了它太不甘心了！但是……其他的也相当可爱啊！”她咬着牙，双拳紧握，就像一只煮熟的虾子一样弓做一团，等抬起头来的时候，狰狞的脸色如同童话里的巫婆。 “对……不能放弃！作为铁杆粉丝，这一次一定要全部入手！”她紧抿嘴唇占了起来，从床下刨出一个小狗存钱罐，雪白的牙齿咬了又咬，最终狠下了心，狠狠往下一砸！ “哗……”清脆的声音，在全球，无数个国家同时响起，这一声，代表着口袋妖怪的利剑出鞘！这一声，也代表着秦远峰精心筹划的潘多拉魔盒，终于打开！ 全球，八千万销量！何等恐怖的数字！ 几美元的售价，何等低廉的价格！ 这一刻，电子精灵的魅力，在积压，按捺两年以后，随着全球广告的开启，迅速点燃了疯狂的宠物粉丝！ 一只电子熊猫已经无法满足这群饕餮了！他们一直在呼唤，他们从来没有停止对秦皇朝的期望！ 他们在等待着，有更多，更好，更可爱的宠物出现！不仅仅是熊猫，他们要养宇宙！ “噢！怎么会这么多人！这才几个小时？！”当唐尼打车到秦皇朝广告中指定经销点，瑞士美泰玩具分部的时候，简直吓得目瞪口呆。 人龙！绝对的人龙！电子宠物的热情，几乎是被顷刻间点燃！ 两年的期待，两年的苦侯，没天，每时，每刻，电子熊猫陪伴太多太多的人走过了初中，高中，大学。已经成为了不少宠物爱好者生活的一部分！ 习惯，是人类最可怕的思维，当闲下来觉得无聊的时候，第一件事是摸向屁股后面那个蛋形机器的时候，电子宠物的魅力，就已经植根其中！ 唐尼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平时，他们只是在学校和同学比一比谁更先让“波比”好感度达到顶峰，谁更快地牵它出去逛街，但是，这一刻他忽然发现…… 伯尔尼……这个不大的城市，自己这个片区，身边居然有这么多电子宠物的粉丝？！ 都为了那只黑白的，憨态可掬的熊猫？！ 他没有说话，同好聚在一起，第一件事情是什么？ 那就是爱好！ 就像后世lol迷聚在一起，大多数第一个话题就是：你什么分段的？ 现场，数百号人，都是最铁杆的粉丝！他们在看到广告之后立刻跑来，而现在，每一个人都不例外，全部拿出自己的电子宠物，在对比着，甚至有很多女生带着极度兴奋的情绪，但是声音都有些哽咽。 “噢……乔安娜……妈妈会继续看着你的……你是母熊猫对不对？妈妈不会抛弃你的……从我小学开始你就跟着我，现在妈妈有了别的孩子，也不会抛弃你……” 粘性，宠物的粘性，两年的粘性！ 尽管现在已经有了更多，更酷，更美观，甚至还可以生蛋的宠物，但是电子熊猫，这个电子宠物的始祖，在所有电子宠物迷心中的地位都无可代替！ 三五成群，十人成堆，不管认识不认识的，每一个人都不例外地带上了自己的电子宠物。尽管，它的画面已经落后，它的功能也太少太少，但是…… 这就是底蕴！ 秦皇朝的底蕴，八千万份的底蕴，两年的底蕴，依靠着如此庞大的技术，随身携带的开拓性，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性……这些fc不具备的条件，才是秦远峰定下这次宣传，敢于和任天堂一决雌雄的底牌！ 得玩家者，得天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黑色星期五”“et”“比尔森”“肉团”“兔子”等等外号，全部都是每一名电子宠物玩家的心头肉，尽管有的外号听起来是那么可笑，但是现在，却只是让志同道合的同好们兴奋地拍着他的肩膀，大赞一声：“好有趣的名字！” “嘿！看我的‘迅猛’两年前，我第一天就带它出去散了步！” “哈哈！伙计，我的‘马龙白兰度’我当初可是琢磨了三天才让他吃饭，前几天都不和我互动的！” “是啊……”一位胖子少年，脸色都激动地发红，挥舞着自己的电子宠物大喊道：“我都不和人说话的！自从有了它，我到哪里都带着它！” 他的父母跟在身边，眼睛里满是怜爱，可能外人不知道，他们却清楚，自己的孩子，患有严重的自闭症！ 几乎不和人说话，这……这还是他们看到的第一次，孩子居然为了一款游戏和人交流了！ 妇女的泪花都有点涌了出来，男子帮她小心地擦着眼睛，两年前，孩子自闭症最严重的时候，心理医生建议养宠物，从宠物开始和人交流。但是孩子嫌动物太麻烦，就在这时，秦皇朝推出了电子宠物，他们一咬牙，死马当做活马医，没想到……孩子的病症居然开始减轻！ “妈妈！”和往常完全不同的少年，此刻他只感觉无比兴奋：“我想都买下来这些宠物！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父母根本没有问多少只宠物，多少钱，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唐尼早已加入了人群，所有人脸色红的都不正常。 他们在此刻亲密无间，他们在此刻热切交流。因为，他们都知道，今天之后，自己腰带上挂着的，就不是那个蛋形的宠物，而是圆形的“精灵球！” 精灵球，就是这个名字，这就是秦皇朝公司电子宠物的全名！ “嘿，伙计，你别说，秦皇朝虽然在我不了解的中国，我听说过中国很多fu面新闻。但是……这个公司好像不是这样啊？”和唐尼交谈的一位男生，亲了一口自己的电子宠物，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口袋，而没有挂在后腰上。 “是啊，你们看这次的精灵球，太帅了！挂在腰上都是一种装饰，比上次的电子宠物好看多了！”“我已经看中了第三只！就是背上有个花苞的小青蛙！我一定要成为第一个让它和我散步的人！”“是吗？太巧了！我也喜欢它！”“哈哈，朋友们，我还是看上了熊猫，这次的熊猫造型完全不同，会不会觉得我可笑？” 两年的等待，就在他们要腻味的时候，全新的精灵球出世！ 没有铺天盖地的宣传，但是在无比广大的基础上，却彻底点燃了电子宠物迷的心。 第0457章 精灵球（三） 全球，这一天，陷入了一片火热的气氛中。 八千万基数，不大，但是这八千万人，几乎都是一个国家的青壮人士！更有不少塑造人格时期的少年！ 在这个时候，是秦皇朝陪伴了他们，多少年以后，当他们长大，他们同样会牢牢记住这个公司。 电子宠物的市场，和fc完全不同，有的人并不喜欢玩游戏，它针对的，是“宠物市场！” 不同于电子娱乐，却把两者死死关联到了一起！ 东京，东卡发卖点，人满为患。 东京十五家发卖点，每一家门口，都排满了人。 和伯尔尼别无二致，这里的人，全部都是挤在一起，互相对照着自己的宠物。 不需要宣传，就像超级任天堂那样，精灵球，作为电子熊猫正统后续大作，只需要一则几个小时才播一次的广告，就足以让这些老客户蜂拥而至！ 是的，熊猫已经满足不了他们了！他们想要其它宠物！这就像一个魔盒，不知道这个东西的时候，大家可有可无，一旦知道了，他们就会要求更多！ 而这一次，是整整三十款电子宠物发布！喜欢宠物的，都可以找到自己最最最珍爱的动物！ 别忘了，口袋妖怪的成功，还有个重要原因，那就是70%的精灵都能在生活中，在自己的宠物身上找到原型！ 接受度，几乎根本不存在！ 东卡的门上，和其他地方挂着同一个电子招牌：“中国·上海·秦皇朝，电子宠物续作‘精灵球’八点发卖！” 十分钟……只有十分钟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在了电子招牌上，时间每少一秒，他们的心就火热一分！ 他们没看清楚精灵球有什么宠物，他们只知道，这就是陪伴了自己两年的电子熊猫的接班人！自己可以有更多的宠物可以养！ 没有大规模的宣传，没有疯狂的造势，一条广告，足矣。 这就像sfc发卖的自信，秦远峰对于精灵球的发卖，同样自信！ 全球八千万，这已经不需要广告为它证明！两年的等待，他不用看都知道，续作一发布，铁杆玩家必定蜂拥而至！ 八点正！ 当时间跳到0的时候，现场没有欢呼，不知道多少人，默默把电子熊猫放了回去。但是，都不约而同地，他们放到了口袋里，小心翼翼，如同珍宝。 但是，他们屁股上，都有一个空着的钥匙扣，他们炙热的目光，正盯着东卡缓缓打开的大门，十分钟，或者半小时以后，这个钥匙扣上，将挂上外形可爱，但是极富科幻味道的“精灵球！” 全民cosplay宠物小精灵！ 遍布全球的训练师！ 不过，东京的玩家谁都没有想到，队列第一位玩家，是一位老太太，看上去有五十多岁多岁，她没有高喊我第一，而是用一种兴奋地发颤的声音指着印着丑牛的精灵球：“快！给我这个精灵球！我需要它！” 但是，店员轻轻摇了摇头：“对不起，女士，丑牛是和其他精灵球完全不一样的，它从外观到精灵都不同，有特别的方式获得，这是东卡签约的内容。” “不能获得？！”老太太急了，本来五十多岁的人，态度比十五岁还激动：“为什么！你们不是卖的吗？！这一款为什么不卖？！” 店员笑盈盈地取下丑牛，打开了包装，顿时，周围的人齐齐倒抽了一口气。 太漂亮了……比电视上的精灵球漂亮十倍！百倍！ 这是一颗深紫色的精灵球，上紫下白，上面有一道道蓝色的镭射光纹，更绝的是，它两侧有两个粉色凸起，正中间，有一个w的字样。 如果日后的口袋妖怪粉丝在这里，一定会兴奋地尖叫出来。 大师球！ 整个游戏中独一无二的大师球！ 如今，它的里面，装着的是神兽！出自杉森建笔下，秦远峰策划，中国十二生肖，口袋妖怪第一作两大超级神兽：子鼠，丑牛中的一只！ 这种精灵，怎么可能用普通精灵球装？ 秦远峰早就决定，一千美元都绝不会卖掉两颗大师球！ 而这种大师球，全球，也不过一百颗！要通过内置的口袋妖怪卡片，集齐最后的金色卡片“丑牛”“子鼠”再购买口袋妖怪游戏，这才能通过兑换码获得！ 唯二的两只获得途径为逆向的神兽宠物！ 其他的珍贵宠物，都是通过精灵球获得兑换码去兑换，只有装在大师球里的它们，才是通过游戏逆向兑换！ 第372节 因为，在他心中，这可是中国十二生肖最开始的两大神兽，怎么可能轻易获得？ 想要？可以，收集卡片，然后来买创世纪吧！ 那颗无比珍贵的精灵球，在店员手中晃了一圈，又在所有人如同吃人的目光中，回到了货架最高层，那里有一层纯玻璃制作的隔层，从哪个地方都能看到里面放在细丝垫子上的两颗神兽级宠物大师球！ 这一下，本来还有点矜持的现场，顿时被两颗大师球点燃！ 谁不想养更珍贵的宠物？ 谁不想挂上这么酷炫的大师球？而且，店员刚才解说还说了一下，这是夜光的！ 天哪……这，这简直不要太炫！ 收集，养成，口袋妖怪本作未出，两个核心因素，已经通过一则平凡的广告，带动无数的玩家，植根到了他们心中。 “那到底要怎么获得？！”全球的玩家，此刻都发出类似的咆哮。 看得到摸不到，还有比这更痛苦的事情吗？ 而且，他们这才明白了，他们从开始就理解错了！ 这些精灵球，是有珍稀程度的！最珍贵的，就是“子鼠”“丑牛”两大神兽！ 它们是夜光的，他们全球都是限量的。谁又不想让自己的宠物独一无二？ 就连养条狗都要给它们梳妆打扮与众不同不是？ “具体怎么获得，我们也不清楚。”群情激奋，巴黎美泰玩具的店员满头冷汗地解说，上头说了打开盒子让所有人看看，谁能想到现场居然都有人怒吼起来了，太危险了，还是赶紧推卸责任的好。 “不过，秦皇朝的人员说过，获得方法都在这些精灵球里。” 大家的目光，好不容易从两颗极其珍贵的大师球身上移开，带着实质性的火热，落到了面前挂满了美泰店子的精灵球上。 就在这些里面？ 那好！我立刻买一份！说什么都要拿到神兽宠物！ 如果拿到了……呵呵，在朋友面前拿出来，自己都能想象同好们羡慕到死的目光！ “给我这个！”一位黑人青年迅速递上十加元，呼吸粗重地仔细看着说明：“就是它！熊猫！shit！我第一只宠物就是中国的熊猫，这可是世界活化石啊！其他的不买，这只也一定要买！” 习惯的力量……无比可怕！ “还有它！我读读……嗯……杰尼龟？就是它！”“还有一款这个！我看看……卡蒂狗！yes！就它！” 一家店，十几个销售点，暴热无比，叫声此起彼伏！ “好怪的读音……但是我喜欢！毕方！就是它！什么？里面还有故事说明？太棒了！赶紧给我！” “穷奇！噢……我的天！太帅了！双翼蛇尾虎！这是中国的精灵吧？真的……简直太棒了！酷到极点啊！” “我要这个……我读一下……火箭队·喵喵？哈哈，挺有意思……就它！就它！” 他们绝不会知道，这个夜晚，注定，只是魔盒掀开的开始。 所谓魔盒，它能引起人疯狂，但是让人痴迷的，却是魔盒之内的东西！ 秦皇朝所有创意，第一步，依托于八千万的电子宠物基数，根本不需要太多广告，就会进入正轨。然而，要让精灵球和口袋妖怪联系起来……这条线，就在盒子里那一页薄薄的宣传册！ 口袋妖怪宣传册！ 秦远峰预料过，很多人都不会看宣传册，但是，这次，他们必须看！ 因为，子鼠，丑牛，为什么这么炫？一切的答案，都在宣传手册上！ 不读？ 可以啊，以后别人拿着两大神兽的超级宠物，自己别眼红就行。 他太清楚虚拟商品的魅力了，最简单的例子，日后的页游，一掷万金的土豪比比皆是，而他们换来的是什么？ 只不过是一堆代码。 魔兽一件装备可以卖成千上万，秦皇朝有八千万基数的神兽宠物，这些宠物迷会不想要？ 唐尼拿着包装，疯狂地冲到了家里，楼道下传来父亲的声音：“噢，我亲爱的小伙子，能不能轻一点？” 回答他的，是“碰”一声门被全力砸上的声音。 客厅中看电视的父亲苦笑着摇头，长叹了一声：“叛逆期啊……” 这些，唐尼根本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他坐在床上，紧咬着嘴唇看着面前的盒子。 长方形的盒子，上面，最显眼的是一行中文。 口袋妖怪·精灵球·貔貅（熊猫）。 下面，是英语翻译。 秦皇朝……千万别让我失望！我们可是盼你的续作盼了整整两年！ 第0458章 精灵球（四） 但是，他却猛然愣住了！ 不一样！ 和电视上的不一样！ 这是一个深绿色的精灵球，绝不是红白色，绿色上面，有许多网格！ 洞穴球！ 以秦远峰如此恶劣的性格，非常清楚，要让玩家自愿进坑的游戏，才是好游戏。既然要掏空玩家的腰包，让sfc陷入窘境，单单神兽大师球怎么可以？ 绿色的，洞穴球，蓝色的，海洋球，紫色的……超级球！ 既然要让“收集”深入人心，那就彻彻底底让电子宠物续作——精灵球变为收集的养成！而不是单纯的养成！ 没有人没有收集欲，只是“里”和“表”的区别，他要做的，就是深入挖掘玩家的心，完全刺激他们的收集欲！ 收集得越多，对口袋妖怪的期待就越大！ 他就不信，集合了这批和电子娱乐不重合的宠物玩家，加上原本秦皇朝两年积累下来的电子娱乐粉丝，他就拼不过超级任天堂！ 唐尼意识到了……这一定是一款不同的精灵球，他深呼吸了一口，感觉身上皮肤都在发麻，颤巍巍拿起来一看，却发现底下还有一张卡片。 绿色卡片，不同于广告中的白色，正中央，有一张他选择的精灵“貔貅（熊猫）”的原画，不同于电子宠物憨态可掬的熊猫，卡片上的熊猫，乌溜溜的大眼睛，胖成了球，他不理解萌是什么意思，现在，却感觉自己的心被直击到了。 “太……可爱了！”他顺着卡片看过去，顶上，有两个中文大字“珍稀”下面，是它的英译。 但是，他的心，却有点不在貔貅身上了。 神兽啊！ 独一无二的神兽啊！他巴不得现在去店子里抢过来！ 于是，他拿过了宣传册，立刻看了起来。 “秦皇朝超级大作，口袋妖怪，将于圣诞节发布……” 这一页，他看都没看，直接翻了过去。 超级大作？关我屁事？我一点都不喜欢电子游戏，我只喜欢宠物，超你的作去，不关心，嗯，对，不关心。 他迅速翻到了第二页，是对于口袋妖怪一些剪短的介绍，就是故事背景。他眉头都皱了起来，有完没完了？ 再次迅速翻过，第三页，却瞬间呆住了。 “所有精灵，全部出自口袋妖怪，包括神兽子鼠，丑牛。它们都将共同活跃在口袋妖怪的世界中……” 等等…… 他目瞪口呆地停在了那里，呆了两秒，忽然飞快地返了回去，迅速地，却仔仔细细地阅读起口袋妖怪的简介来。 一个唐尼如此，无数个唐尼都是如此。 这一刻，口袋妖怪和电子宠物精灵球，正式穿起了婚纱！ 结婚……秦远峰曾经口中说过的词语，即将应验！ “九州大陆……人和精灵共同生存……精灵千姿百态……传说有十二只最强大的神兽，从子鼠，丑牛开始……fuck！”他一个没忍住大骂了起来，床都拍得直响。 “十二只！十二只神兽！该死的！该死的秦皇朝居然只出两只！？这还是不是人！fuck！fuck！该死的！” 他不知道，全球无数玩家，看到这一句的时候，差点没把秦远峰祖宗都挖出来鞭尸。 骂无济于事，泄气好几分钟之后，他才忍住了愤怒，继续看了下去。 “每一份精灵球，都内置一张卡片。分为白色，绿色，蓝色，紫色，金色。白色是最普通，也是量最大的卡片，绿色只能靠运气，集齐五张绿色不同种类的卡片，可以兑换蓝色卡片一张。一共三十只精灵，可以兑换六只蓝色精灵，集齐六只蓝色精灵，可以兑换紫色精灵一张。” “而紫色精灵，是各位玩家绝不可能在精灵球中购买到的，是仅次于神兽的珍贵卡片，它们，都是口袋妖怪至今未披露的精灵。在圣诞节口袋妖怪发卖之时，可以通过这四只‘次神兽’卡片兑换指定‘种族值’全满的相对精灵。” 种族值？这是什么？ 唐尼仔细看了下去，他心里装的是：我要神兽宠物。但是实际在做的却是…… 无形中了解口袋妖怪！ 种族值，口袋妖怪系统！ 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到！ “口袋妖怪，分为普通精灵和特殊精灵，以及超强的神兽。特殊精灵就是紫色卡片，金色精灵，就是神兽。而一旦获得金色卡片，购买口袋妖怪游戏一份，就可以通过游戏兑换码获得绝对无法在外界获得的，独一无二的‘大师精灵球’‘子鼠’‘丑牛’二选一！” “原来是这样！”唐尼惊呼了一声，目光灼热地看着自己的绿色卡片。这就是基础的绿卡？自己无形中已经有了一张？那岂不是说……自己离神兽近了一步？！ “六张……六张！”他眼睛雪亮，根本顾不得跑的腿软，就朝楼下冲去。 “爸爸！再给我二十法郎！我要买东西！对！就是现在！” 美国，芝加哥。 一位女子拿着手中的宣传册，目光炯炯：“原来……我买的这条龙……叫应龙啊？中国古代精灵……不对，神仙？也不对……这个词怎么读？仙兽之一？” 她抓起自己红白相间的精灵球，狠狠亲了两口：“原来你这么厉害啊！不够我不喜欢这个名字……噢，不，这是你的种族，我应该给你取个名字才是……” 她想了好久，才说：“杰森！没错！就是你了！以后你就是杰森！” 她带着兴奋的心情打开了精灵球，紧抿嘴唇激动地在中央原型按钮上按了按，顿时，精灵球豁然打开。 开机，上电池，轻柔的声音扑面而来，但是下一秒，她就跳了起来！ 第373节 续作，最大的要点是什么？ 那就是创新！让玩家开始就看到和上一作不同，但是又和上一作想通的东西！ 现在，她看到了，一个英文，中文的微型字库出现在上面，也就是说…… “精灵球居然可以输入名字了？！哈哈！我的杰森终于有它自己的名字了！太棒了！尽管只是一点改动！但是我太喜爱它了！”她飞快地输入了杰森，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宣传册上。 “应龙也在的九州世界？”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再拿起来看了一次，看着上面已经发布的三十款精灵球宠物，一边看一边喃喃自语：“还有子鼠……丑牛……真的好想要啊……那两个精灵球真的酷到爆……这，是一款什么样的游戏呢？” 这一夜，注定是宠物迷们的狂欢，然而，真正的沸腾，却是在第二天！ 唐尼，郑重其事地别上了自己的绿色精灵球。这可是宠物界的身份！这就是电子宠物的骄傲！他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同桌，那个酷爱猫猫狗狗的美丽小女生碧利斯，在看到这款绿色精灵球之后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很想炫耀啊……但是让他最郁闷的是，精灵球上居然有计步器！ 不是读说明，他都不知道这是计步器，现在显示…… 三百步…… 达到喂食的条件，还有三百步！ 我的天哪……唐尼愤愤地看着街上的公交，如果不是今天要去学校宠物社团开社团会议，他绝对会跑过去！ 这还是喂食！洗澡呢！逛街呢？玩闹呢！ 该死的秦皇朝！不知道我最讨厌运动了吗！居然用这种东西诱惑我运动！ 而且，上面还有一个涨的很慢的空条，不知道做什么，他研究了半天都不明白。 就在这时，一个瘦高的学生从他前方跑过，碰到了他一下，他正想高喊：“嘿！混蛋，不知道看着点吗？” 但是……他眼睛都直了。 因为，对方屁股上，一颠一颠地晃着一个红白相间的精灵球！ fuck！ 居然真的有人跑步算计步器！ 他无比郁闷地来到了学校，刚到，还没说话，就发觉社团里不少人的眼睛都钉在了他的屁股上。 无论男女，宠物社团好几个男生的眼光，都盯着这个胖子珠圆玉润的屁股。女生更不例外。 唐尼立刻抬高了胸膛，路上被瘦高个碰到的不悦烟消云散。 看到了没有？就是我，我唐尼大人，买到了秦皇朝的绿色精灵球！ 羡慕吧？嫉妒吧？恨吧？ 哈哈哈！这可是绿色的！等我唐尼大人以后带来超炫的神兽球，你们这些凡人就准备颤抖吧！ “绿色？！”副社长难以置信地跑了过来，一把就摸上了他圆润的臀部……上的精灵球。 “噢……天哪，真的是绿色！”“唐尼！混蛋！快！快解下来给我看看！”“好漂亮啊！和我们红白的完全不同呢！唐尼你买了多少个！” “四个！”唐尼哈哈大笑：“就出了一个绿色！还是第一个就出了！” 许多年以后，当这些人玩着秦皇朝已经红遍世界的大型网络游戏，这才知道，原来“爆装备”“黑手”一说，90年的时候，就已经植根在他们记忆中。 “真是羡慕死了！”一位漂亮的女生，正是他的同桌，小美人碧利斯，愤愤不平地骂道：“真该死，我买了五个！结果一个都没有！” 第0459章 精灵球（五） “唐尼，它吃饭了吗？” 唐尼的脸立刻灰暗了下来，叹了口气：“有计步器呢……我的小乖太不听话了……都不找我说话……” “是啊！我的也是！我在想今天下午要不要去打网球。”“嘿，今天跑步社的好几个混蛋都拿着他们的精灵球炫耀，说他们的都已经吃了两顿饭了！这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笨蛋！”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撞开了，一位帅气的学生高举着自己红白相间的精灵球飞快地冲了进来，一边冲一边喊：“伙计们！你们买了吗！宠物社必备啊！快！快来看我的！” “你都知道必备，我们可能没买吗！”唐尼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乔森，小帅哥一只，碧利斯主要的竞争对手。 不过今天，自己可有法宝在。他想到这儿，拿起自己的精灵球笑道：“乔森，看到没有！绿色！根据宣传册上面说，这是口袋妖怪游戏里的‘洞穴球’！” 乔森只愣了一秒，羡慕的目光一闪而过，随即哈哈大笑：“唐尼！你这个笨蛋！你知不知道上面的空条代表什么？” “什么？”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问，他们也不明白，那个空条真的长得慢，用好感度堆积，但是好感度却是用计步器来算。他们至今没搞明白。 “进化！是进化！”乔森笑声中透着无比的张狂，听得唐尼无比的恶心，但是心中又是奇痒无比，咬牙问：“那是什么？” 乔森打开自己的精灵球，顿时，所有人都围了上来，碧利斯看了一眼就惊呼出来：“妙蛙种子？但是……你的怎么和我不一样？！这是怎么回事？乔森！快告诉我！它……它的背上怎么开花了？！” “这就是进化！”乔森兴奋地只想尖叫：“当你完成了所有的好感度累积活动后！会出现特殊画面！整个精灵都在一片光芒之中……噢！太美了！然后光芒散去，精灵会变成另一种形态！” 他大笑着给众人看：“你们看，进化之后，我现在可以选择逗弄它的玩具！看到这里没有！抓鱼！这里，扔飞碟！噢！我不得不夸奖，和秦皇朝这款精灵球比起来，其他公司的宠物真的弱爆了！我这才明白广告上说，不一样的精灵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养一只精灵，等于养了两三只？！”所有人都惊呼出声，对于宠物迷，这个诱惑太大了！ “我还不知道它会进化多少次！噢！亲爱的各位，我已经入迷了！这东西比电子熊猫好玩多了！” 唐尼满嘴酸味，自己的绿色球居然被一个红白球比下去了！就因为对方会进化！ 进化！该死的进化！我今天不跑个五公里，我就不叫唐尼大人！ 忽然，他眼睛一亮，见了鬼一样看着乔森：“乔森……你……做完了所有好感？你……这是跑了多远？” 乔森难得尴尬了一下：“咳……昨晚买到后，我就去慢跑了两个小时……今天我是跑到这里来的……清晨还跑了一个小时……” 所有人都无语了，这货家可是在城北啊，这可是城南，他是不是疯了！ 但是……所有人都羡慕地看着那个精灵球，心里那个酸溜溜的滋味啊……简直不用提了。 “决定了！我下午就带着我的‘提伯斯’去打网球！”“我也是！我下午去慢跑！”“我去长跑！”“我就不信了！居然可以进化！居然秦皇朝不透露！简直太可恶了！” 一直没有开口的社长，终于开口了。 “我要神兽球。” 很平淡的话，却让所有人都住口了。 夜光，光纹，神兽，独一无二。 谁不想要？ “我圣诞节要买创世纪主机！”社长坚定地站了起来：“一定要买！起码……我要看看我们的宠物生活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嘿！各位，别这么看我，我买了‘毕方’就是那只独脚仙鹤，可漂亮了！我现在做梦都想知道它能进化成什么精灵！” “真巧，我买的也是中国的‘穷奇’噢，不，现在它叫‘迈克尔’” “是啊……”社长推了推眼镜，感慨地说：“我现在都感兴趣起来了，这……到底是什么游戏？” 这到底是什么游戏？ 当天晚上没人发出这个疑问，但是第二天，许多爱好者们聚拢在一起交流心得的时候，都发出了这个疑问。 什么样的游戏，能把他们恨不得一起包揽的精灵汇聚到一起？ 什么样的游戏，能配得上子鼠，丑牛这两个超炫的精灵球？ 他们很想问问秦皇朝，你他妈就公布一个名字算什么回事？就不能多透露一点？ 不满归不满，但是这几天，爱好者们已经形成了一种风潮。 那就是，运动。 跑步的，网球的，臀部上都一颠一颠地晃着一个精灵球，仿佛这个小东西忽然成了一种潮流的装饰，最多的红白，少数的绿色，甚至有人看到了一个蓝色精灵球，独特的海洋花纹，让那个不爱运动的慢跑者身后跟了好几个尾巴。 东京，地铁口，一位女士礼貌地拒绝：“对不起，早川君……今天……我想步行回家呢……” “是吗？”对面的男子叹了口气：“那我明天送你……” 女士礼貌地道别，男士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温柔地如同清风的倩影，但是下一秒，他差点都以为看错人了。 才走了不到十步，女子疯了一样拉起自己的手提袋，那下面，挂着一个男士没见过的可爱饰品，仿佛，是一个红白相间的球形物体？ 女子眼睛里放出火焰一样的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了那个球体，结果，不到两秒，一声喜极而泣的声音，高兴到都变了调的声音，从女子喉咙里尖叫而出。 “进化了！哈哈哈！终于进化了！太棒了！我的小火龙‘山口百惠’！” 相似的场景，在完全不相似的地方上演。 巴黎，一位老太太，正牵着自己的雪拉瑞散步，忽然，臀部上传来“滴滴滴”的声音，她几乎是立刻放开了雪拉瑞的绳子，马上打开了精灵球。 半晌后，又是一声惊喜的欢呼响彻这个公园：“这……这是什么？这是……进化？噢！我的‘小甜甜’你越来越讨奶奶喜欢了！” 爱好者们，已经将这一天视为自己的节日，八千万的基数，卖出的却绝不止八千万！ 玩家根本不会想到卖了多少，但是有人会想，比如渠道商，比如美泰，比如东卡。 “四千万份？！你再说一次！？这才两周！”美泰总部，加州，一位妇女正在跑步机上慢跑着，听着这句话顿时尖叫了出来，却没有停下她的步伐。 “薇薇安部长，确切数目是四千两百三十二万台！”身边的助理目光落在妇女还算挺翘的臀部上吞了口唾沫，那里，一只绿色精灵球正在不停跳动。 薇薇安终于从跑步机上下来了，脸上的兴奋根本盖都盖不住。拿起毛巾擦了擦汗，披上衣服，手不由自主地往臀部伸去，却咬咬牙忍了下来。 “这个公司真是不得了……”她喝了口水，拿过销售表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说：“都补了几次货了……三号仓库售罄了吧？二号仓库还有多少？” “还有二万个……”助理艰难地说。 “二万个？！怎么够？！你们就没有催秦皇朝补货？！噢！shit！山姆！你难道看不出这款玩具有多大的魅力？它完全继承了电子熊猫两年销量的底蕴！超过只是时间问题！说不定一个月！两个月！就算每台赚一美元，这都是几千万美元的巨款！”她深吸一口气：“联系秦皇朝，让他们立刻补货！我们准备打开更深层次的南美渠道！” 助理轻咳一声：“薇薇安部长……秦皇朝几个月的存货，50%都给了美泰，全球四千万份，美泰就卖出了七百多万……他们生产线跟不上了……” “什么？！”薇薇安咬了咬牙：“一号仓库呢？！先顶上去！那里应该还有最后一百万台！另外马上让人去上海！该死的，如果他们生产线有问题，我们可以开放香港或者台湾的盟友生产线！只要他们尽快交货！” “这正是我要说的……”助理脸色更加难看：“一号仓库……刚被人扫货了……” “扫货？！你疯了？！谁批准的？！这对美泰的玩家怎么办！？这段时间没有精灵球补上去，别人会转投其他市场！噢！还有该死的家乐福和麦德龙！好好的超市卖什么玩具！shit！” 不敢告诉部长，超市卖什么不行？助理艰难地开口：“刚才……三位玩家联手，出资一百五十万美金扫掉了一号仓库三分之一的货……” “谁！？谁这么大胆！”微微安差点疯了，一百万台啊！三分之一就是三十万台！居然被人一口吃了！她居然还不知道！ “斯嘉丽小姐……”助理头更低，嗫嚅着说：“州议员的独生女儿……” 薇薇安顿时愣住了，再次开口，语气也低了不少：“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能……不能让我们没得卖吧……” 助理不动声色地提醒：“她同时还是州宠物协会的秘书长……” 薇薇安彻底呆了，过了半晌才骂了一句：“fuck！” “她们为什么扫货？你告诉我！” 第374节 助理都快哭出来了：“说是帮宠物协会和运动协会推销……不过……” “不过什么？说！” “……不过……我听说另一个内幕是……斯嘉丽小姐已经集齐了三张紫卡……计算之后……大约五万个精灵球才能出一张紫卡……于是……” 薇薇安差点掩面而泣，自己片区总经理才是个绿球，这个精灵婊居然三张紫球了！ 天理何在？！ “shit!bitch!”她狠狠骂了两声，正准备愤愤出门，站起来刚走了两部，臀部后方忽然传来了期盼已久的“滴滴滴”的声音。 瞬间，薇薇安发出一声高亢的尖叫，伸手就往洞穴球抓了过去…… 第0460章 完美结合 压抑了两年的热情有多么巨大？ 一周，精灵球狂销两千万个，两周，直接突破了四千万！ 也许，它的购买者只有一千万，但是这一次，秦皇朝薄利多销的政策做到了极致，买四个，五个，甚至十个的多了去了，因为两只神兽球造成的风潮，让玩家不自觉地投入，好几个地方都出现了匿名玩家扫货的情况，动辄数万个精灵球以上。 那可是几十万美元啊！ 第三周，精灵球销量突破伍仟伍佰万，美泰，东卡，差点吓掉了自己的眼睛！ 诚然，这个销售数字比不过十亿销量的“玩具王后”芭比娃娃。但是，三周突破五千万，这已经让他们目瞪口呆。 秦皇朝门口，再次坐满了全球蜂拥而来的渠道商，以玩具行业为领军者。美泰，东卡，亲自派遣片区总裁亲自来到。 “秦董！冬季来到之前，我们能够收到五千万美元以上的回款！”雷俊呼吸都变得无比粗重，负责汇报工作的他，还是第一次在自己手下产生这种巨款，尽管二组严禁喧哗，他可以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但是也比平常大了不少。 没有人回答他，所有人不是在电脑前就是在办公桌前，精灵球狂销，单月销量创造了玩具史上的奇迹，但是谁都清楚，这，仅仅是个开始。 这个潘多拉的魔盒，已经打开，二组所有人都明白，真正的对手，不到决胜负那天，谁都不清楚。 秦远峰没说话，他眼睛因为这段时间连续熬夜已经开始发红，花浮影心疼地帮他倒上了清心明目的绿茶，但是根本阻止不了整个二组疯狂加班的风气。 精灵球大红，这就是敲门砖！同时也为整个开发小组增添了巨大的压力。 如果……发卖之时口袋妖怪质量不足以匹配这样的期待，迎接他们的，是秦皇朝两年的声誉毁于一旦！ 签完最后一个字，秦远峰才将手里的合约递给花浮影：“小影，交给安琪儿玩具的片区总经理，顺便说抱歉，我无法提高产量，另外，三井明忠来了？他来的到是及时，简直和闻着血的鲨鱼一样。让他等我一个小时，我过会儿见他。” “好的。”花浮影接过资料，并没有走，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注意身体。” 秦远峰点了点头，闭目养神了好几秒，才睁开眼睛，看着雷俊：“突破五千万了？” 他的声音很平淡，甚至没有太多激动。因为他非常清楚，五千万美元，比起口袋妖怪带来的利润，仅仅是几十分之一！ 精灵球，这可以说是口袋的周边，大杀器口袋玩偶，精灵版权这些还没出来，一旦出现，美泰这种玩具公司会发疯的。东卡也会尖叫着冲上门来，甚至开车在楼下堵他。 电子精灵，口袋的第一宠前奏，所有的目的，都是为了捧红口袋，口袋一旦红了，这个毛绒玩具的费用，他就敢和美泰喊一亿。 雷俊连连点头，紧咬着嘴唇强压激动说：“我们卖六美元，成本三美元，刨除其他费用，加上分成一共是两美元，五千万个……公司税前利润就是五千万美元！” 秦远峰揉着太阳穴，发红的眼睛中透着阵阵杀气。 “动画片如何？” “杉森建先生和上美，还有牛董找回来的几个同事正在画，二十集本来一个月内就可以出来，但是秦董要求太高，恐怕十月下旬才能播出。” 秦远峰点了点头，他宣传计划的两大步，第一步已经完美成功。接下来，就是继续引爆！ 电子宠物，还是有它的局限性，但是……动画片，却是杀通儿童，少年，青年的绝佳利器！ 两步走……第一步，让全球玩家注意到精灵球，第二步，就是让他们把注意力从精灵球转移到口袋妖怪上来！ 任天堂……他嘴角挂起一抹冷笑，两步走完，这个圣诞，史上绝杀整个游戏业四年的sfc，面临的将是宠物迷，动画迷，游戏迷的三方绞杀！ 这次……你真的还能重现曾经的辉煌？ “你负责汇报他们的行程表，每完一集，立刻交给我。”他挥了挥手：“去吧。” 雷俊满肚子的郁闷。 五千万啊！这可是五千万美元！秦董毫无疑问陶朱公的本领，他为什么一点不激动？ 别的公司要能赚到这个数字，尤其是中国私企，恐怕立刻开门放鞭炮，大宴四海的心情都有，他，他怎么可以这么淡定？！ “你在想我为什么不开心？”秦远峰看着嘴唇动了好几次的雷俊，终于泛起了一丝笑意。 “你错了，我很开心。”秦远峰笑着看着他，对方还很年轻，还不是那个小米教父，游戏先驱，他轻轻端起茶抿了口：“不过，我看到的是森林，而不是芝麻。” 就在秦皇朝职员兴奋，高层严阵以待的同时，平安京中，已经掀起了滔天大浪！ 荒川实坐在座首，十指痛苦地没入自己的头发，腮部肌肉微微颤抖，薄薄的嘴唇紧抿，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东西。 偌大的会议室中，坐着任天堂职位最高的十人，除了社长兼董事长山内溥没到，所有人悉数到齐。 然而，此刻的他们，眼睛全部看着桌子最中央的红白色精灵球，没有一个人说得出话来。 “荒川君……”许久，坐在左侧的岩田聪终于咬着牙发话了：“必须……必须制止！决不能让这个东西再发行下去了！” “附议。”竹田玄洋，这个和荒川实已经撕破脸的大董事，此刻脸色冰寒，从牙缝里飘出这句话。 “附议。”“附议。”“没有意见。” “我也知道附议！”荒川实心中一股无名火莫名爆发了出来，压抑地太久，让此刻的怒火如同火山喷发，根本无可遏制！ 三周……仅仅三周！ 他们的对sfc的信心，立刻受到了迎头痛击！秦皇朝高调宣布狙击sfc，太多太多的人认为他是做白日梦。但是一个小小的精灵球，却让他们的信心产生了极大的动摇！ 五千万份，这个销量，简直堪称恐怖！ 但是，这还不足以让他们信心动摇。 真正让他们感到恐惧的，是其中那份宣传册！让口袋妖怪和精灵球完美结合到了一起！不知道多少人透过这份宣传册了解到了口袋。 “附议，附议！都在附议！你们倒是拿出解决办法来啊！”他猛地一拍桌子，桌子上的精灵球都颤了好几下：“你们手底下的渠道呢？！电视台呢？宣传呢！策划呢！” “最后让这个小混蛋出了这么大的风头？任天堂的宣传是救济所？！就养了这批废物！” “不能全怪他们。”就在这时，一个平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循声望去，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山内社长。” “坐吧。”山内溥压了压手，但是细心的人可以发现，他脸上却没有了平时自信的笑容。 “三周前，我们以为这是一次一触即溃的战争。”他坐在椅子上，却没有用他一贯的说话方式，那就是：挑衅者死。而是罕见的，根据事实谈起了这件事。 “三周后，精灵球引发了玩具销售热潮。玩具并不可怕，但是他曲线救国，通过玩具联系上游戏，并且真的可能获得极大的期待，诸君……”他坚定的目光看了看众人：“从这一刻开始，这场圣诞节的档期大战，如果还有一个人抱着一触即溃的思想，那输的绝对是我们！” “创世纪不可怕，但是电子宠物的根基可怕！八千万台的销量，甚至超过了fc！不要给我说什么三十台电子宠物才够一台fc的价钱，两千万的基数差，这已经足够量变引起质变！更重要的……是他打开的是另一片市场！宠物市场！” 他看着所有人，沉声道：“做游戏，任何市场都会饱和，所以，我们无时无刻不在开拓着新的市场。世嘉针对青年中年，我们针对的是儿童少年青年！这就是市场的开拓。能让几千万宠物迷关注游戏……”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情不自禁地说：“秦君……我山内溥还没有佩服过谁……是我开辟了崭新的电子娱乐市场……是我让世界重新体会到电子娱乐的魅力……是我，我手中的任天堂独霸世界十年……” 他睁开眼睛，目光沉沉看向天花板，无声地叹了口气。 自己面前的人，都是任天堂最顶层，曾经他也以为这是最得力的电子娱乐干将，电子娱乐皇帝，舍他其谁？谁麾下还有这么强大的阵容？ 但是现在，他忽然感觉……也不过如此。 谁都知道，秦皇朝真正的主力，以前就一个秦远峰，他独挑大梁，现在，加入了横井军平，徐翔也开始走入人们的视线。但是“游戏的灵魂”——策划，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人！ 就是这么一个人……居然三周之中，覆雨翻云！让任天堂都感受到了针刺般的危机！ 这不是游戏，而是主机！是统治了电子娱乐业十年的一代神机fc的正统续作！ 第0461章 候群症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主机的核心，是游戏，没有人会选择“硬件的集合”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软件的集合”和世嘉多年的战斗已经完全证明了这一点。 一旦让口袋妖怪真正压过了sfc的十款首发游戏阵容，那么…… 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神鬼莫测……”他终于长叹着说出了这句话，此刻，他心中真正生出了一丝佩服。 超前二十多年的观念，就算这个年代的电子娱乐皇帝，一手缔造了传奇游戏公司任天堂的山内溥，也深感无力。 “不用我多说。”他收回了目光，看着所有人：“如果口袋妖怪期待值超过了sfc所有游戏集合……那么，到时候就会出现sfc期待值虚高，选择的时候，大家都会选择创世纪的游戏！” “不选游戏，主机根本不可能卖出去！”他站了起来，从从未有过的严厉目光看着众人：“我需要对策，集所有人智慧的对策。放任精灵球继续发热下去，圣诞节……将是一场命运未知的死战！” 波多野信志苦笑了一声：“山内社长，对策。我们也想要对策！但是我们开了三天的会，几乎没有出这个房间，根本想不出办法来！” 山内溥腮部的咬合肌抖了抖，这是死死挫了一下牙齿的表现。 他没有怪对方，因为……他自己都想不出任何办法！ 明明知道这样下去，会让sfc会当凌绝顶的优势，变成一场各凭天命的俄罗斯轮盘，但是，自己想了一周，同样无法可解！ 找不到下手点！ 找不到突破口！ 找不到弱点！ 对方的宣传手段，不借用一点外力，拉通的全都是自家产品，却找到了一个异常完美的突破口！电子宠物，他是直到这一次才真正仔细看了这个东西，在这几周之前，如果有人说能靠它宣传游戏，他绝对不相信！ 眼界决定世界，他就算再厉害，也只不过是90年代初的山内溥，他还没有经过和索尼恶战七年的蜕变，还没有经过网络大潮冲击tv端的死中求生，更不会清楚日后那些五花八门的宣传方式。 这次，是任天堂在面对着全球几十亿人领先二十年的宣传结晶！ 如何能破解？ 想到这里，他心中都泛出了一丝无力。一个后来生，脑子里面装了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手段？ “我不想催促你们……”他坐在位置上，终于开了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我老了……这次圣诞之后，我会开始考察新任社长，时间为五年。” 他是真的累了，或者说，是一种无力感，被追得如此凶狠，自己却找不到化解之法，已经开始让他怀疑自己的方法是不是限制了任天堂的创新。 秦远峰如果在这里，恐怕都会大吃一惊，他绝对想不到自己的宣传手段，能让这位铁血皇帝萌发退意。 “社长！”“山内先生！”“董事长？” 第375节 山内溥摆了摆手，制止了所有人的发问，清了清嗓子，刚才的颓然消失无踪，冷冷地说：“我不催促，却不代表我不提醒。” “诸君，你们可知道，如果放任他下去，会出现什么可怕的现象吗？” 不等人回答，他从牙缝里飘出一句话：“syndrome.” 荒川实在所有人中英语是最好的，听到这句话，脸色立刻变了，难以置信地问道：“候群症？！” 还在想这个单词的人，听到这个词，全部变了脸色。抽气之声，此起彼伏。 候群症，一些人因相互影响而达成一致的意向。又叫做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这是一种人的深层心理活动。然而，用在商场上，就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 潮流！ 在场哪一个不是精英？正因为是精英，他们更明白一件事。 那就是，只要是潮流，必胜无疑！无论对手是谁！哪怕一家新建的皮革厂面对着普拉达，lv这种等级的奢侈品。 “这不可能吧！”宫本茂惊愕地开了口：“山内社长，是否多虑了？电子娱乐界……从未出现过潮流！fc都没有引领潮流……精灵球有这个可能？” 竹田玄洋也难掩脸上的震惊：“这个词，可是从未在电子娱乐业出现过！电子娱乐有它的局限性，精灵球现在大红，但是要说出现候群症……这恐怕为时尚早。” “现在没有……”山内溥脸色铁青：“但是秦皇朝接下来的后续计划呢？口袋发售之后，他们会不会有下一步的动作，继续带动这个潜在的候群症发展？” “所谓潮流，出自于人的交流，人的攀比，这种心态是无意识的，却无时无刻不存在。但是，主机，卡带，绝对不可能用作这方面，因为他们太笨重，外形并不美观，他们没有‘流通’性，不能被人经常拿出来把玩。所以……或许可以说，电子娱乐业，本身绝不会存在候群症一说！” “如果真的出现了候群症……就准备着圣诞节死战到底吧……”山内溥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那时候……已经没有人可以预料玩家究竟站在哪边了……” 全场鸦雀无声。 候群症，这个词语压力太大了，谁都异常清楚，这种大杀器如果真的出现了……sfc的优势将荡然无存！十年的帝王，会变得和刚进入电子娱乐圈一样小心谨慎，因为候群症……完全可以拉动全球玩家的目光！ 其他电子娱乐不可能……但是精灵球，却开了整个电子娱乐界的先河！ 有什么游戏可以边跑边玩？听说最近报纸上还特地刊登了“用摇摆法代替计步器。” 新颖的外形，有趣的游戏，玩的时候是游戏，不玩的时候是饰品。更有白色，绿色，蓝色，紫色，金色的等级限制，这简直天生就是为了破这个先例而来！ 没有人再开口，他们都想不通为什么，电子娱乐业本不该出现的东西，候群症，这种服饰，首饰业的代表性名词，怎么会跨越这么多个行业来到了电子娱乐业？ 他们现在就像趴在一个蛋上，明知道这里面是一只来自外星球的魔鬼，却根本无法扼杀它，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发生。 “不惜一切代价，控制住候群症可能的发生。”山内溥下了最终结论：“sfc决不能输，它不仅仅是几亿美元那么简单，它就是任天堂真正的基业！在法律允许之内，一定要控制住事态！” “嗨！”所有人齐声回答。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不同的人身上，会出现完全不同的化学反应。 对于精灵球的发售，宠物迷们欣喜若狂，两年的期待出现了井喷。但是对于任天堂，他们疯狂的态度，数千万份的销量，就是让他们咬牙切齿的事情。 而对于中国，则完全是另一种情况。 波澜不兴，这年代的中国，大多数普通家庭都舍不得买几十块人民币一个的电子宠物，尽管可以，秦远峰依然放弃了这片市场。 但，这并不代表没有人关注。 一只满是皱纹的手，捏着一个拳头大小的绿色精灵球，倒映在一双眯着的眼睛中，而另一只手，缓缓翻着宣传册。 “将中国的文化通过这种方式推销出去……中国以前恐怕无人想过。就算想过也没有这种条件。这一手，非常漂亮。”满头银发的老人深深看着那个精灵球，半晌才放下，看着眼前的人：“小郑，这就是小朱报上来的东西？” “是的，首长。”郑熙态度异常恭敬，他非常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故宫西侧，鳌玉桥南段，西城区长安街。 或许有一个外号更加响亮。 中南海，国务院办公厅。 “小朱要用它申报今年的特色产业？”老人眼中波澜不兴：“这个名额，可是只有一个。” “它已经卖到了五千万份以上。”郑熙的话中都带上了骄傲：“外国有不少媒体都开始注意到了它，恐怕再过一两个月，这部咱们中国自己的玩具，就能够真正在世界上叫响名字！” 老者看了他一眼，笑了：“统计局做了个统计，在日本，精灵貔貅销量最高，欧美则是小火龙，其他中国精灵，毕方，穷奇都是非常抢手的精灵……最重要的，就是子鼠，丑牛。” 他笑了笑：“我这个副部长长和你谈游戏，是不是很莫名？” “我们现在是谈的游戏，却又不是游戏。”不等郑熙回答，他严肃地说：“现在，我还真的有些相信他文化战略的可行性了。有些东西，以前我们没重视，但是这一次，却为我们敲响了警钟。看看全球的反应，这一条路，很值得研究。” “这位小秦同志，是想要这个吧？”他沉吟了片刻，打开抽屉，一份红头文件赫然摆放在那里，老者拿起来翻了翻，感慨地笑道：“经过国务院特别小组讨论一个月的‘中国关于电子娱乐管理法令’，上面的条件……恐怕全中国商人听到都会羡慕不已。” 他颇有感触地抚摸着文件，沉声道：“中国第一个和游戏有关的法令……第一个对私企倾斜的法令……第一个以私企为试点带动全国的法令……这个小同志，还真是拿走了太多太多第一次。” “转告他。”他抬起了头，脸色平静却坚定地看着郑熙：“文件我批了，只要他圣诞节能打响名头，这份文件，就是他的。秦皇朝，就是开中国历史先河的企业！” “‘官商’和‘商人’的区别，‘中国的企业’和‘代表中国的企业’的区别，我想他应该非常清楚。” 第0462章 两步走 “当”茶杯轻轻地放在桌上，中村雅哉随意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淡淡地看着眼前的人：“不觉得太晚？” “我认为并不晚。”他面前，一位浓眉毛，四方脸，精神矍铄的二十八九岁男子，带着一丝对于长辈的尊敬，又带着一丝坚决说道：“中村前辈，您是这一行的老前辈，sfc是什么样的机器，拥有多高的知名度，我想您应该清楚，这次执行委员会委员长岩田聪先生亲自相邀，诚恳邀请南梦宫重归sfc的阵营，保持原有的待遇不变。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中村雅哉笑了，笑得非常和善，但是他的手却并不和善。 指着敞开的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微微点了点头：“‘勇者斗恶龙’主制中村光一君……艾尼克斯是准备和任天堂共生死哪……不过我老了，经不起折腾，就麻烦转告enix社长辅导康博吧，这次，南梦宫就不奉陪了。” 中村光一并没有离开，虽然他是“国民rpg”主制，但是在中村雅哉这种游戏界元老面前，山内溥都会给对方几分面子，还不是他耀武扬威的地方。 “南梦宫……也是要准备和秦皇朝一路走到黑了？”他沉声问道。 中村雅哉笑了笑：“一路走而已，走到黑未必。” “fc六千万台销量，世界第一主机！您就这么相信秦皇朝会获胜？” 中村雅哉什么都没说，端起茶杯来，举了举，送客的意思。 中村光一紧紧抿着嘴，许久才说：“如果南梦宫回心转意，艾尼克斯enix随时都可以为南梦宫做引荐人。” 门被关上，不一会儿又被打开，“吃豆人之父”岩谷彻走了进来：“没谈拢？我看中村君脸色很差。” 中村雅哉出神地品着茶，过了好一会儿才放下，许久才说：“南梦宫，从雅达利时代活到了任天堂时代，游戏做的不错，固然是我们的一大优势。但是另一个关键点是什么？” “那就是站队。”他悠悠地说：“我们选择了雅达利，再选择任天堂，这是两个时代，谁知道下面……会不会是上海的秦皇朝时代？” “中村君……” 中村雅哉摆了摆手，正了正脸色：“岩谷君，你是南梦宫的老员工。你回想一下，山内溥是什么样的人？横井军平他都敢赶走，荒川实作为他的女婿都雪藏了整整一年半，你什么时候看到过背叛任天堂的公司他还会让别的公司来表达善意？” “没有，一次也没有。但是，这次他就这么做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不是被秦皇朝这一招精灵球彻底打乱了方寸，他可能这么做？” “他怕了……他担心了，他忐忑了！他在担心sfc，这部任天堂根基的主机一旦失败，就算他们现在赚钱，倒闭也不会超过六七年！” “精灵球这一招，绝对是神来之笔！创世纪现在销量正在慢慢累积，并没有大范围渠道做宣传，一手电子宠物，却化腐朽为神奇……”他连连摇头感慨：“秦君……这个中国的年轻人……了不得啊……” 岩谷彻也收敛了表情，想了想说：“你是说，任天堂明知精灵球会造成可怕的后果，却无法阻截？” “恐怕整个电子娱乐业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想到办法！”中村雅哉斩钉截铁地说：“看看现在的报纸，每个月的fami通，sfc期待榜高居第一，达到了可怕的70%，但就是这样，都让任天堂无法放心。他们被这一手宣传打乱了，打担心了，开始未雨绸缪。” 岩谷彻脸色变了好几次，终于咬牙道：“但是，其他公司呢？而且，任天堂绝不会放任精灵球继续火爆，首发是秋叶原，日本也是他们的大本营，在日本恐怕会有一场无比惨烈的宣传攻防战。” 中村雅哉点了点头：“放心，秦皇朝的第三方，没有笨蛋，我能看到的，他们如何看不到？没看到科纳米这样的墙头草都没倒戈？上月景正这种只认金钱不认情理的人都没走，我们急什么？” “按照道理，本该有一场庞大宣传攻防战，任天堂最擅长的就是抹黑对手，世嘉当初不就是这样被打出来的么？他们一定会买通各大报纸，杂志，为精灵球大肆抹黑。这是他们的老手段了，不过……” 他微微一笑：“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个人？” “谁？”岩谷彻莫名其妙。 中村雅哉笑了笑：“没想起来？不奇怪，开始我也没想起来，也是偶然才突然记起……你想想，秦皇朝股份分派大会，有一个拿了百分之二股份的人……” “是他？！”岩谷彻差点跳了起来：“他会帮秦皇朝？！” “一定会！”中村雅哉笑得如同狐狸：“说不定……现在他们就在秦皇朝谈着这件事……一旦他愿意出手，日本任天堂还真不敢和对方撕破脸……呵呵……那么……” 他目光一寒：“秦皇朝必定还有后续手段……如果这一手如同精灵球那样迅猛如火，那么这次圣诞，就看玩家最终的选择了！” “这还不能确定秦皇朝胜利？”岩谷彻皱眉道。 中村雅哉摇了摇头：“玩家的心里，没人可以完全抓准，秦皇朝这么做，是把可能性增加到最大，但是最后的选择权，他无从肯定。只能说，一次80%对比20%的败仗，被他硬生生掰到了五五开……这已经足够让人目瞪口呆了……对手可是统治了十年的主机啊……” 就在中村雅哉拒绝艾尼克斯代表任天堂的招揽时，上海，同样在进行着最后的一场谈判。 “请‘魔神英雄坛’‘乱码1/2’‘足球小将’的制作人员过来。麻烦三井先生了。”秦远峰喝着提神的咖啡，随口对面前的男子说。 三井明忠穿着阿玛尼高订版西装，十指随意交叉在一起，目中精光闪动，沉声道：“你的最后一步……提上日程了？” “天时，地利，都已经聚集到了一起……”秦远峰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睁开时，已经是精光四射：“我现在……要人和！” “日本，现在在世界动画界，或者说整个二维世界，都有举足轻重的话语权。我需要东映的后期制作，以及剪辑指导。一个月后，口袋妖怪动画版‘宠物小精灵’全球上映！”秦远峰微微凑近了身子，坚定地说：“我要六点黄金档期，无论多大的代价！不管现在播出的是什么，都必须为‘宠物小精灵’让位！” 三井明忠没说话，斟酌了一下才说：“我要口袋妖怪五年在日本的所有版权！” 秦远峰平静地看着他：“代价？” “或许你不了解财团。”三井明忠笑得非常冷酷：“我可以这么说，日本，就算首相，他都得看我们的脸色。虽然本任阀主是八旬俊朗先生，但是……三井财团好歹是三井高俊前辈创立起来的。” “所谓财团，他并不是从事一种东西，而是无数企业的集合体，你能想象得到的任何企业，都在三井旗下有一席之地。他们共同组成了一个庞大的集团，形成一种我不方便解释的共同协助关系，也会有董事长，也会有社长。但是，这些人并不是持有财团股份，因为财团并没有股份，否则……世界首富早就换人了。” “或许我可以这么说……”他微微笑道：“任何财团，他旗下涵盖的行业五花八门，你想要的任何东西，只要你开口，我都可以立刻拿出来。” “任天堂不知道有多少东西要从我们这里走过，所以，我得到了一些消息……比如，任天堂在为你的创世纪和精灵球报质检，再比如，他们联系了很多大小报纸，杂志的编辑部……”他笑着举了举杯：“五年的版权，这一切都会烟消云散，我说到做到。任天堂还没这个胆量和三井财团翻脸，索尼都不敢，何况他？” “两年。”秦远峰也笑了，和聪明人谈话就是方便，直奔重点，大家都知道对方要什么，绝不会拖泥带水，而且价格也不会漫天要价，因为对方看得出来，秦远峰没心情和他纠缠。 “三井先生，五年利润太大，我不可能给你。”他笑着说：“两年，日本现在是全世界电子娱乐的风向标，替我在日本挡住任天堂派来那些牛鬼蛇神的攻击，我送你两年版权。仅限于动画，电影。” “相信我，这个数字……恐怕会让你高兴地谁都睡不着。” “成交。”三井明忠笑得很惬意：“就这么说定了，这种东西没法立合约，不过我相信你的人品。” “可惜我不是太相信你的人品。” “哈哈，秦君见笑了，昨天的敌人，今天的朋友，这句话用在商场再适合不过……”三井明忠笑着和秦远峰握了握手：“秦君，我很看好你……但是，你不要忘记，sfc在fami通上拥有70%的期待度……你的高明宣传，还不足以彻底取胜。” “而在这里，不到圣诞节当夜，谁都说不准，玩家最后会选择谁！”他目光灼灼：“我等着，看你的下一步！” 第0463章 虚与实 “啪！”一个细瓷茶杯被猛然砸碎，荒川实寒冷如冰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收拾掉！” 第376节 看着眼前雪白的尸骸，他心中异常的烦躁。 时间过得太快，任天堂在为sfc全力生产，完善最后各大第三方和自家的游戏，一个多月的时间，飞快地流逝，快到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但是，这一个多月中，任天堂大部分手段，竟然如同春阳化雪，全部都消融于无形！ 三井财团多方警告，不同行业都发来了警钟，明确告诉他如果有“某些不合时宜的行动”他们将不再考虑原料的供应，就连几家曾经把酒言欢的大型渠道商，都紧紧闭上了大门。 他还是第一次领会到这种无形的压力，简直如同潮水一样四面八方压了过来！ 三井明忠！他牙齿都咬得咯咯响，在索尼你不出力，到了秦皇朝如此卖力！你最好祈祷三井财团不要有破产的那一天…… 他们无法破解“精灵球营销锁链！”就连后来一些想阻挡它进展的小手段，全部被应邀方拒绝。 这如何不让他暴怒？如何不让他憋屈？堂堂任天堂，竟然只能看着别人一天比一天更高！ 眼看着八成的胜算，sfc携fc十年余威的巨大优势，竟然一天一天被掰到七三开，六四开……现在……已经开始逼近五五开！ 谁愿意将命运交在俄罗斯轮盘的身上？ “荒川阁下……山内社长有请……”秘书打扫完垃圾，小心翼翼地说道。 “知道了。”荒川实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半天的心思，才走向了董事长办公室。 “你的心情很差。”刚进门，山内溥抱着一只猫，缓缓地开口：“脸色也很差。” 他拍了拍猫，喵呜一声，三文猫跳到了一边，山内溥抬起了头：“是因为三井财团出手？” “我想不通他们为什么会站在秦皇朝那边！”荒川实咬着牙说：“他们要利益，我们可以给他们利益！为什么对方会选择秦皇朝？” 山内溥没有说话，而是看着窗外的阳光眯了眯眼，许久才说：“看来……我的表达有些误区。” “关心则乱，现在任天堂所有人都被秦皇朝出人意料的一记宣传大乱方寸，而我前几次的表态欠妥，这是我的失职……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到了现在，评论员，fami通，游戏批评，这两家主宰这个时代电子娱乐业喉舌的媒体会闭口不言？” “我是说过，任精灵球发展下去，它会带来极大的威胁，甚至是致命的威胁。但是我却从没说过，放任它发展，任天堂会失败！” 他转过了头，目光中寒光四溢：“我叫它……‘真实期待’和‘虚假期待’。” “这是一个真实期待和虚拟期待的问题。”于此同时，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上海，秦远峰和季局长正在一张餐桌上，同时谈起了这个话题，不差一秒钟。 “您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不加强宣传吗？”秦远峰沉声道：“因为现在，我都分不清哪里是真，哪里是虚。恐怕，日本的山内老头也同样因为这一点辗转反侧。” “表面上看，精灵球一往无前，马上播出的宠物小精灵必将宠物迷，动漫迷，游戏迷的目光大一统，来到口袋妖怪之上。这也许没错。但是你们可曾想过，sfc……它可是有十年历史的主机！” “这十年，有多少人在它的陪伴下走过初中，高中，大学，它已经是有了底蕴的主机……这么说吧，我举一个例子。”秦远峰斟酌了一下，说：“两家商品发卖，一家宣传非常好，让所有人都去看了。但是真正同时发卖的时候，却很有可能选择了对头。” “这是为什么？”季局长都狐疑地问。 “这就是真实期待和虚拟期待的问题。”秦远峰感慨地说：“这种情况非常特殊，但是商场历史上却发生了不知道多少次，很奇怪吧？其实一点都不奇怪，因为一句老话：人心最是难测。因为一眼，萌生一种冲动，这是很正常的，铁粉这种东西，是需要时间培养的，秦皇朝有铁粉，但是为数还太少，比起十年的fc，绝对不够。排除铁粉，就是游弋粉丝。这些粉丝的购买欲在理智和感性之间摇摆，你根本无法肯定他们最终选择谁。很可能一句话，周围的环境，都会让他们最开始的选择出现偏差。” “简单一点说，铁粉的期待，我们可以叫他真实期待。游弋粉丝的期待，我们可以叫他虚拟期待，真实期待是可盼望的，虚拟期待却是未知的。而商场……最可怕的就是‘未知’，因为‘未知’大意于‘可能’，而‘可能’会产生无数的变化。” “那你现在做的……”季局长没开口，乔秘书已经担心地说话了。 他本来想说“那么你的意思是精灵球的大红是表面的？那你继续做下去有什么意义？” 但是看了看秦远峰，他没敢说出口。 秦远峰当然明白了，他笑了笑：“因为虚拟期待的不确定性，我在做的，就是尽量增加它的虚拟期待。哪怕十个人中有一个会变成真实期待，我都值得这么去做。到时候，就是一个量变引起质变的过程！” 他抿了抿嘴，冷笑道：“现在……还没把任天堂逼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任何公司，在内部都有对自己产品的评估机构，他们一天没有大举动，就一天认为自己手握‘真实期待’占优。不到圣诞，谁都不知道结果……” 一方，十年盛誉，一方，时代潮流，谁敢说自己手里的期待度完全真实？ 秦远峰不敢这么说，就算山内溥现在都不敢拍着胸脯说自己赢定了。 季局长点了点头：“那么，什么时候……才是真正达到你预期的时候？” “任天堂粉丝大反扑的时候！”秦远峰凝重地说：“季局长，相信我，十年的粉丝，那时的儿童，今日的少年，那时的少年，今日的青年，那时的青年，今日的栋梁。这个数字……恐怕远远超出我们的预期！” “一旦他们开始写联名信声援sfc……一旦他们开始全国大游行……全世界的目光都会落在日本这个风向标上！”他冷笑道：“到了那时，才说明任天堂真的急了……真的怕了……他们真的觉得口袋妖怪和sfc是五五开！没有人愿意为自己上俄罗斯轮盘！动自己十年的铁粉！这才是任天堂的最后一手！终极底牌！也是稳固军心的大杀器！” “到了那个时候……我才能真正放下心，和各位前往秋叶原，观看玩家最后的选择！”他死死握了握拳头：“十年的铁粉……这批‘护皇军’一天不出，就说明在评估机构，在任天堂，在玩家的内心计算中，口袋妖怪还没有达到可以和sfc平分秋色的地步！这……才是社会的真正评价！” “这些人出来了，我才会安心！评估机构发话了，社会都认同了，我才会放心！这是来自对手的承认！我才有底气说口袋妖怪和sfc真正站在了一条线上！” “别看任天堂现在头痛欲裂，季局长，头痛只是病……它死不了人的！” “我是头痛，但是这并不代表sfc会失败！”平安京，山内溥，这位一代英雄，此刻正和秦远峰说着类似的话。 “你要知道，十年的积累，绝不是一朝可破！而在发售现场，这些把持着虚拟期待的游弋粉丝，在铁粉的带动下，有很大的机会发生‘军前叛变’！” “这不是危言耸听……你仔细想想，商场发生过多少次类似的事情？十年……这十年，才是任天堂最大的底牌！”山内溥深吸了口气坐在沙发上：“任天堂一天不从平安京发出需要玩家声援的号令，那就说明，在我心里，在专业评估人士的心中，在fami通，游戏批评这两家世界级的电子娱乐喉舌杂志中，在广大任天堂拥趸心中，口袋妖怪还没有和sfc争雄的能力。” “也许会有恶战，也许会有胶着。但是我们不会输！”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是的，我很头痛，我非常头痛。我为什么会愤怒？是因为如果这样下去，真的需要平安京的玩家召集令，真的需要任天堂全国玩家大游行……那么，就是大家认定了秦皇朝和任天堂，秦君和我，在圣诞节必定会有一番血战！并且……胜负难料！” “现在，精灵球虽红，却还不够！玩家不是傻瓜，他们自己会分辨。红的是精灵球，却不是口袋妖怪。我们要做的，是防止，却不知道如何下手，更不知道他下一步怎么走。这才头痛！如果放任，五五开的局面一旦出现……”他苦笑了一声：“圣诞节……各安天命吧……” 荒川实不是笨蛋，相反他智商非常高，几句话，让他彻底明白了过来。想了想问道：“那么……圣诞节……五五开的最坏结局真的出现……社长觉得谁能获胜？” “我不知道……”山内溥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他也不会知道……” “现在……就看秦君下一步怎么走了……这种被动的感觉……真是让人憋屈！” 第0464章 宠物小精灵（一） 一切，都已经准备到位，只等着最后一步。 一个多月，日本没有一丝不利的消息传来，秦远峰已经没有功夫去管山内溥此刻是不是暴跳如雷，他的目光，全部盯在了二组上。 “刷”电视机被关上，这间房间，还坐着好几个人，杉森建赫然在座。 “秦董，如何？”杉森建强压住心中的忐忑，低声问。 秦远峰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非常棒！” 口袋妖怪红起来，宠物小精灵功不可没！它彻底打开了另一片市场，这才有了每一年口袋夏季和冬季两个版本的大电影上市。 许多玩家，接触口袋妖怪，竟然是从宠物小精灵开始，才会掉头去接触口袋。 他刚才审核的，就是宠物小精灵的动画片。而这一部动画，会彻底地，强制地，让所有对精灵球有兴趣的玩家，所有对口袋妖怪感兴趣的玩家，彻底地完成一次从“宠物”“动画片”到“口袋妖怪”的转变！ 这一步，至关重要！ 只有这一步走稳了，走实在了，他的三只大军，才可能在圣诞节汇军秋叶原，和历史上的一代神机展开最后的决战！ 任天堂输了，他可能还会赚钱，但是秦远峰敢保证，以后的wii，nds，3ds，这些响当当的神级主机，绝不会出现！ 这一败，任天堂底蕴再丰厚，也不可能撑过数年！ 这是参天巨木的根！任天堂也必定会投入疯狂的宣传力挽颓势！即便此刻它在日本被三井明忠遏制，即便世界上已经在渐渐形成精灵球候群症。 宠物小精灵，是精灵球的最终进化，是“精灵球”向“口袋妖怪”的完美蜕变。 每一集，他都仔细审核，效果出乎意料的好，毕竟，他有着先知的优势，更有着超前几十年的动画片经验。 “两周后，宠物小精灵全球上映。”他想了想，转头对雷俊说：“雷先生，你联系下大和信虎那边，从下周开始，口袋妖怪正式进入生产线，如果飞了一只苍蝇进去，或者丢了一盘卡带，让他自己去富士山上跳下来。” “明白！” “日本，牢牢钉死任天堂！这一次，我们要逼出它最后的底牌！让整个社会彻底重视到我们！日本，是世界游戏的风向标，秋叶原大捷，就等于打开了世界的大门！”他磨着牙笑道：“只要专业评估机构开始发音，任天堂的拥趸开始自我号召，那时候……秦皇朝会立刻投入数千万美金，全力为口袋全球造势！” “是！” “各位！”秦远峰站了起来，看着所有人，目光炯炯有神：“这，是最后一步了！” “这一步之后，就是圣诞！我们的事情已经全部结束。接下来……就要看玩家的选择。” “他们是会选择因为fc的余威购买sfc，还是因为我们的宣传购买口袋妖怪，我们做了能做的一切，最后的选择权，就在圣诞节当夜！” “我只能说，现在对我们有利，而这个利能否转为胜利，不到圣诞那一夜，别说我，就算山内溥都不知道。”他狠狠捏了捏拳头，郑重地说：“宠物小精灵，会逼着他们选择，我可以向大家保证，如果玩家圣诞之夜选择的是我们，五年之内，秦皇朝必定会站在平安京！” “好小子……”横井军平没有开口，只是在心中喟然长叹：“长江后浪推前浪……想收购任天堂……秦君，你还真敢想！” 第一次，他心中也开始了祈祷。 只要能让对精灵球的期待转为对口袋的期待，三方大军汇聚秋叶原，就绝对可以和sfc死战到底！ 哪怕它是一统十年的神级主机！ 绝不例外！ 所有人，带着一颗火热的好战之心，纷纷离开了房间，只剩下秦远峰站在房间内，沉吟不语。 许久，他猛地拉开了房间，温暖的阳光黄金一般铺满屋内，就如同皇帝登基的龙袍。 他的手轻轻按在了窗户上，看着上海人来人往的街景，喃喃自语。 “给我一个选择，我还你们一个新世界！” …… 十月十日，晴。 秋老虎的尾巴在90年显得格外的长，挥动地格外的风骚。让这片美利坚大地上布满了炙热，但是在大多数写字楼里，却阴凉无比。 此刻，一栋高大的写字楼，十四层，电梯门被打开，一位西装革履的妇女走了出来，而电梯门口，已经有两位秘书模样的人正在等着她了。 “总编有说什么事吗？”她快步走出去，一边走一边问。 “没有。”立刻有人回答：“只是所有主编，只要在egm编辑部的，现在全都在会议室。” 妇女随意地点了点头，轻车熟路地推门走进了一间偌大的会议室，棕色木桌旁，一组到五组的主编全部到齐，极少露面的总编也亲自坐到了座首。 “人都到齐了。”总编点了点头，脸上却带着一丝让人疑惑的红晕，呼吸都有些粗重，张嘴仿佛就想说什么，却咬了咬牙忍了下来：“各位，猜猜看？今天又有什么大事？需要我们egm编辑部所有编辑全部聚集？” “精灵球？”他话音刚落，下首一位白人男子就皱眉问道：“也不算最近了吧，一个多月前的事情，如果是要报道这件事，我觉得并不恰当。哈里斯总编，我们都可以看到为之疯狂的是美泰，他们的广告词是‘下一个芭比娃娃’我觉得精灵球和电子娱乐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哈里斯深呼吸了一下，重重地摇了摇头，所有人的眼光都慎重了起来。 egm，全名electronic gaming monthly，这个名字，提起来恐怕全球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电子游戏月刊，全球最早的一份电子娱乐杂志！从电子娱乐的时期时代，雅达利前身它就存在！在现在的业界，就如同活化石一般。 虽然fami通，游戏批评，因为地理原因执掌天下电子娱乐喉舌，但是egm作为创立最早，活的最长的电子娱乐杂志，仍然有着它王者一般的地位，不过，fami通和游戏批评更像是两个强过了王室的诸侯就是了。 这种杂志，不是真正的大事，会让总编都快要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 “是……秦皇朝和任天堂的纠葛？”一位妇女试探着问了一句。 “差不多了……”哈里斯长长出了口气，拿出一个皮包放在桌上，咬牙狞笑道：“知道吗？next公司总裁，前苹果公司董事长乔布斯先生今天邮寄给了我这个……你们看看……就知道为什么了……” “我告诉你们……你们都小看了这个中国公司。”他桀桀笑着，从包里拿出两盘录像带：“看过这两盘东西……你们一定会做出自己的反应，也一定会把自己都吓一跳！” 第377节 所有人都肃容以对，会议室有点事，工作人员把录像带放进机器之后，拉上了窗帘，顿时，整个房间都进入一种静谧的气氛之中。 风声，轻柔地从电视中传了出来，画面一片漆黑。 忽然，一声轻柔而悠长的敲击声，如同一根银筷敲上瓷碗，叮咚一声，又如同泉水滴落，雨打琵琶，轻轻响在整间房间。 “东方。”好几个主编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句话。 显而易见，和西方的任何乐器都不相同，这种声音，作为egm这样的老牌杂志太了解了，顿时就让他们想起了任天堂游戏中太多太多的配乐。 但是，没有一个人肯定地说是日本，尽管是三个人同时开口说出了东方。 因为，此刻上海，还有一个叫做秦皇朝的公司。 呜咽的风声中，轻柔的敲击声伴随着风声柔和婉转，漆黑中出现了一点白色，随即，如同一点白墨，迅速染满了整个屏幕。 那是一片水墨画风的山水，只有黑白两色，写意的手法显出一丝洒脱，看山不似山，看水不似水，一重重山峦，在画面中忽近忽远。 风，无痕，在这片白山黑水之间，却忽然有一片绿叶，成为黑白两色中无比显眼的颜色，随风飞舞。 所有人都愣了愣。随即，好几个见多识广的主编，黑暗中面面相觑，只看到开头，脸上顿时涌起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是中国？”“中国的动画？”“呵呵……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中国的动画播放到欧美来。” “写意派……”一位女主编目光灼灼地开了口：“中国可是这方面的行家……他们历代画家都是这个风格……但是……” 她惊讶的目光不自觉地扫了扫，正好遇到了其他几位主编同样惊愕的目光。 但是……中国的动画水平什么时候发展到这种地步了？ 没有风，风却像从屏幕中吹出来那样，一片绿叶就寄托了风的意味。写实派的绿叶，飘荡在水墨画风的黑山白水之间……那种宁静而致远的感觉，尽管他们道不同，却同样能感觉到！ 这，这简直都超出现在世界顶级公司的手法了！ 他们还没有经过日后flash大爆炸的年代，根本无法想象经过那种年代，再加上日后动漫超级大国日本十几年漫画熏陶之下的秦远峰能做出什么东西来。 环顾90年的所有广告，和动画有关的都渺渺无几，更不要说一开头就能震住他们，让他们想认又不敢认。 第0465章 宠物小精灵（二） 一片绿叶，随着无形却有形的风慢慢飘扬，忽然，一只手牢牢地捏住了它。 哈里斯的目光跳了跳，尽管他已经看过好几次，但是再一次看到，仍然抑制不住让自己心跳加速。 因为，一只手，太不一样了。 平凡中的不平凡，这年代的动画，还停留在“柔和”派的画风上，刚硬派极少极少，北斗神拳或许能算作其中代表，但是它的刚硬在于画风，却从没有这种柔和之中的刚硬。 很简单，那只手，加重了黑边，也就是外形之上多描了一层厚厚的黑线，在普通玩家眼中，可能只是会觉得“怎么会这么好看？”“和我以前看过的动画不同，但……说不出的美观。” 在这些专业评审员眼中，则是完全不同。 新画风。 所有主编都面面相觑，嘴唇张了好几次，都说不出话来。 一层黑边而已，包裹着柔嫩的人物外形，却有棱有角，和外面的水墨画风水乳交融，无比柔和地融合到了一起，配合着背景中若有若无的风铃声，一种无声的静谧呼之欲出。 这就是日后用烂了的粗黑边，这样的画面更刚硬，也更有质感，和水墨风融合可以说浑然天成。但是现在，日本的画风都还没有发掘出来，井上雄彦，富坚义博这些天才还刚刚冒头不久，画风都没有明确，这种画风就是开一派先河！ 电视上，随着镜头移动，一位少年显现了出来，红白相间的帽子，白色外套，白色裤子，而他的身边，正蹲着三只精灵。 一只熊猫，一只皮卡丘，一只小火龙。 全部都是精灵球人气最高的精灵！ 看到这里，所有主编目光都是一跳，因为，他们看到了对方腰上别着的六只精灵球！ “动画带游戏？！”所有人，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日后看起来再正常的招数，用到现在，全部都是石破天惊一般的效果！ 太简单了，现在的游戏，才刚刚进入十六位时代，看着八位像素，谁想过为它们制作动画？制作精美的动画怎么能和八位像素联系到一起？太不沾边了吧？ 没有人想过，没有人敢想，但是他们的认知，却被超前二十多年的观念狠狠地打懵了。 “这……就是秦皇朝的第二步？” 音乐，陡然激昂了起来，画面中的少年拿起一颗精灵球，猛然向前丢去，一只绿色的妙蛙种子忽然出现。 “刷！”画面陡然一变，一张精灵球的卡片，雷霆一样“打”到了画面之中，紧接着，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又是第二张，第三张……第七八张卡片，纷纷如同盖章一样盖到了画面之中，配合上激昂的音乐，就像子弹喷射！让电视机前的所有人心中都为之激动。 现在的广告是什么样子？90年代初对比起2014年制作理念，动画水平制作出来的广告，他们只感觉现在的广告根本看不进去！ “这才是广告啊……”一位主编感叹地喃喃说道：“这才是广告……而且这一则动画广告，比所有的动画广告来，简直是天和地的差别……” 忽然，画面再次明亮起来，就如同那点白墨铺染了整个画面，紧接着，所有白色，以螺旋状收到了一只金色的兽瞳之中，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嘶鸣，两只巨大的，外形纯用水墨勾勒的巨兽影子，出现在了画面之中。 威武，霸气，在水墨风的衬托下，就如君临天下的神！却偏偏看不到全貌！让人心都瘙痒无比！ “子鼠，丑牛！”看到这里，就连哈里斯主编都兴奋了，这音乐太会调动人心了，对比起来，现在那些广告的配乐算什么？比起这一则，差的简直不要太远！这一则完全有资格去申请纽约广告大奖和莫比奖！ 后世的广告，声音和画面几乎是分不开的，放到现在，这种“高质量音效”让他们感觉就像看电影一样，就连这些主编都在期待了起来。 “刷！”一声轻响，两行蓝色和红色的字，落到了屏幕上。掩映在两大神兽酷炫的身影之下。 口袋妖怪·子鼠！ pokemon offspring！ポケットの妖怪のですが！ 口袋妖怪·丑牛！ pokemon ugly cow！ポケットの妖怪.丑牛！ 最终，所有动画，在一片白色光华中，被收到了一只3d做成，惟妙惟肖的紫白相间精灵球中，一行大字，钉子一样打到了屏幕上“口袋妖怪动画版·宠物小精灵，十月十一日，全球上映！” 放完了，电视机已经变黑，全场却是鸦雀无声。 “你们说……”哈里斯看着都快呆掉的编辑们，沉声问：“秦皇朝这一则广告放上去……会有多少人开始期待宠物小精灵？” “厉害啊……他没有采用广告的直接宣传，而是采用了一种迂回的，却更加深入人心的手法！用动画做宣传！我毫不怀疑，这部动画中，口袋妖怪将和宠物小精灵严丝合缝地结合起来！更不要说……” 他目光扫了一眼众人，咬着嘴唇说道：“宠物小精灵……又直接挂上了精灵球！” “现在，全球多少青少年在玩精灵球？他们可能不关注宠物小精灵？一旦关注，就等于关注了口袋！就算每天在其中强制性植入一则广告：口袋妖怪还有倒数xx天发售……”他缓缓扫视过众人：“各位，你们觉得这个宣传如何？而且，他还没有花一分钱！动画是欧美和他买的！他还有赚！” 这群从雅达利时代就活到现在的老古董们，只感觉喉咙发苦。 他们已经看过了太多的游戏宣传，却从没想过有宣传会做成这样！这样匪夷所思！不仅不亏钱！而且还赚钱！说不定本来全球几千万的宣传费，在发售之前就能回本！ 这如何敢叫他们相信？他们是业内人，看的更加清楚，看看现在疯狂的美泰吧，九月的秋季合约已经结束，十月的合约，美泰的片区总裁已经直飞上海去了快一个月了都没谈下来。不是秦皇朝不给，而是东卡发了狠要全球版权，两家听说正在飙价格呢。 “神龟手段……”一位妇女仰天感叹：“不是亲眼看到，简直难以相信……一部八位像素游戏，还是机能并不复杂的掌机八位游戏，开发费用能有多少？我就给他算百万美元，宣传才是大头，动辄千万美元！而秦皇朝的宣传……居然一分钱没花！” “多几个精灵球的代理商，他就稳赚不赔，更不要说……”一位黑人主编看了一眼发黑的电视机，他还牢牢记得刚才的震撼，那种新画风的冲击，高质量的享受，简直就像一下从石器时代来到了铁器时代！ “更不要说，这部动画片……”哈里斯带着无比兴奋的声音接口：“广告如此，会有多少人买了它？秦皇朝……恐怕凭着动画片就大赚了一笔！” “厉害……实在厉害，一分钱不花的宣传！我也算长了见识！”“难怪他能在日本这种电子娱乐大国杀得三进三出，就连一代霸主任天堂都拦不住它……恐怕就算当初的雅达利复生，也绝不是对手……”“雅达利还没死呢……但是现在的雅达利……呵呵，哪怕能推出这部动画的三分之一，也不会半死不活。” “各位！”哈里斯举起了手，脸上笑得就如同战争贩子看到了世界大战一样：“你们以为他这一手就只是震震我们？让我们像个土包子一样惊叹？错了！你们都错了！” “你们仔细想一下！”哈里斯笑声都激动地变了调：“七月，秦皇朝在上海召开发布会，当着全球宣布狙击超级任天堂sfc。” “八月，精灵球正式推出，全球爆红，造成风潮的前奏！” “十月……精灵球已经积累足够，我特地了解了一下，全球销量达到了七千万！何等恐怖的数字！而就在它积蓄足够，全面爆发的时候，又添上了与之紧紧相连的动画片……”他仰天大笑了起来：“秦先生……秦皇朝！好漂亮的一步三步走！步步为营！步步紧逼！到了最后，一切的一切，所有动画迷，宠物迷，游戏迷的目光都会集中到口袋妖怪上来！好深的谋划！” “三路大军集合秋叶原，三英战吕布？”一位女主编感觉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猛然醒悟了起来，“兹拉”一声站起来，颤声道：“他，他是要……” “他是要炸出任天堂最后的底牌！”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了，顿时，几乎所有人都是瞠目结舌，眼睛圆睁，嘴微张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错！没错！一定是这样！”哈里斯都快疯狂了，还有比这更好的新闻？！秦皇朝好大的手笔！好厉害的手法！逼着任天堂出最后一招！逼着全球表态！ “你们想想……”他呼吸都急促了：“我们为什么精灵球再红都没有说过他赢了？因为越是业内人越不会看表象！任天堂十年积累的全球玩家，可能是玩笑？随着山内溥的一声皇令，会霸占掉整个秋叶原！” 第0466章 宠物小精灵（三） “秦皇朝红是红在精灵球！而不是口袋！精灵球带起的风潮口袋只能享受极小的一部分，所以，没人觉得他可以赢！但是，现在不同了！”他的目光落在电视上，如同魔疯：“这一次……是真正把精灵球的目光，通过每天观看，疲劳轰炸玩家的神经！这才是他的底牌！让全球主流玩家无意中接受口袋！” “我都难以想象全球青少年看到这部动画后，对口袋的真实期待能飙升到多高！任天堂……呵呵呵！这次是遇到真正的高手了！厉害……太厉害了！圣诞节秋叶原三英战吕布……秦皇朝三方大军会战任天堂十年生聚的全球拥趸……” “谁赢了……谁就是新时代的主宰！秦先生……你好大的心啊！” 他拿起水杯两口喝完，眼睛都有些发红，大声道：“立刻建立专栏，名字……嗯，中日娱乐大战！无形的精神之战！给我详细地报道这两家，这场注定会让世人侧目的大型商战！呵呵呵，如果我没猜错，现在双方的投入都超过了两千万美元！给我详尽地分析秦皇朝，因为……这两千万美元，他可能是净赚！” 他喘着气坐了下来，看着下方同样因为得到了好新闻坐都坐不住的主编们：“派人去常驻上海！一天这场商战不结束！一天不回来！哈哈……我真是想知道啊，全球的玩家看到了这部动画，会是什么反应？那些宠物迷，动画迷，会是什么反应？迪斯尼会是什么反应？任天堂……它又会是什么反应！” 所有人都领命而去，主编们在出门之后，带着激动的心情看了一眼关上的门，心中都再清楚不过了。 这一下……局势很可能会发生转变，而全球惜字如金的各大专业评估机构，恐怕真的要为秦皇朝发声了！ 因为，动画播出之后，口袋一旦全面享受到了精灵球的热潮，两者结婚……就真正有了三英战吕布的资格！ 全球的电子娱乐杂志，无论是骨灰一样的egm，或者是刚发行不久，但是后台极为强大的“gamepro”，还是日本的fami通，游戏批评，看到这一则广告的时候，全都明白了秦皇朝的想法。 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看完一集动画……就可以有答案了。”fami通中，一位主编脸色凝重地看着广告：“秦皇朝是否具有和任天堂不分胜负的资格，这部动画片会告诉我们一切！” “如果它是完美的，彻底‘转嫁’了精灵球的火爆，那么……全球媒体恐怕都会出声支持！” “那时候……就是全球都认定他有资格和任天堂一战的时候……这，毕竟是潮流啊！” 十月十日，全球，都听到宠物小精灵的声音，早已经为精灵球魔疯的宠物迷们第一时间就相互转告，兴奋地脸色都在发红。 “唐尼！唐尼！”学校中，现在已经开学，旧的风潮正在褪去，而新的风潮即将涌来。 乔森跑了过来，兴奋地拍了拍唐尼的肩膀：“嘿！老兄！你知不知道！精灵球的动画片‘宠物小精灵’明天上映！晚上六点！这真他妈的太赞了！现在宠物社都传疯了！” “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唐尼同样激动地说：“你有没有看到那个广告……我的天！我从没听说过中国有动画！我发誓！真的！我就连他们有什么神话都不清楚！真没想……太让人意外了！这部动画质量比迪斯尼的都要好看的多！” “可不是！刚看了个广告我就按捺不住了！动画片一定非常精彩！” 而在日本，东映的好几位首脑，已经将这部动画片翻来覆去地看，眼中满满都是不可思议。 去他娘的电子娱乐！他们要看的是这部动画片！ 中国，他们再熟悉不过了，从唐宋时期的卑躬屈膝，到后面自己强了开始侵略，再到和平共处，真他妈的……真他妈的没听说过总过有高质量的动画！国际上得奖的那几部可能算，但是名族风味太重，没有包容，属于智能获奖却没有收视率的类型！而日本可是动漫第一强国！ 如今，这个一水之隔的国家，居然做出来了这种动画！他们从没见过水墨风还可以这么用！更没想过一个粗黑的外形框可以让水墨风和人物结合得天衣无缝！ 第378节 这个秦董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什么都懂？还做一个就带起一股风潮？ 电子娱乐业别人敢正面狙击皇帝任天堂，动画业让东映这种旗下无数动漫公司的会社都震惊不已，这还是不是人？ “立刻！去查清楚！三井财团那边上次要走的是那几个公司的人！让他们立刻来总部报道！我要知道这部动画片所有的一切！” 但是，作为漩涡中心的任天堂，一句话都没有说。 它在沉默，沉默地如同一个不动的巨人。虽然不说话，谁都能感受到其中的波涛汹涌，它的血液澎湃，如惊涛拍岸，只要出手，必定是雷霆一击。 沉默的任天堂，沉默的平安京，已经有粉丝打电话来质问任天堂，为什么不大力宣传？这可是sfc啊！跟了我们这么多年的主机！一代人的记忆！怎么能被一个中国公司的风头压过去！ 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时间很快到了十月十一日。 这一天，欧美的家长很奇怪地发现，自己的孩子怎么这么乖巧，六点过，一大半都坐在了电视机前。从八九岁到二十多岁，竟然就像是约好了一样。 “凯蒂，不来份炸薯条吗？”一位年轻的母亲看着自己天使一样十岁的儿子，笑着递过去一份零食和饮料：“在等什么呢？” 凯蒂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宠物小精灵！妈妈！你不知道，这部动画片有多精彩！噢！简直是我最喜欢的动画了！比忍者神龟都好看！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动画片！” 母亲笑着摸了摸孩子的头：“那么，可爱的凯蒂，你是怎么知道它今天播放的呢？亲爱的，你的爸爸回来可是要看篮球的。如果没有好的理由，妈妈可是会赶你去楼上看的哟。” 凯蒂兴奋地拿起了屁股上的精灵球：“当然有！妈妈！它可是精灵球的动画片！” 一个凯蒂如此，十个，百个，千个凯蒂同样如此！ 是的，精灵球销量是几千万，对比起全人类并不多。但是，90年全球五十多亿人中，发达国家有多少？发达国家的儿童，少年，青年有多少？如果这么一计算，会发现精灵球已经在发售的十个国家青少年中占到了极大的比重。 六点半，当所有青少年，甚至已经有了孩子的父母抱着孩子看着电视时。屏幕一阵轻轻的黑暗之后，紧接着，一阵急促的鼓点，金属音随着水墨般的山水同时响了起来。 “不是风铃声！”好多青少年都欢呼出声，中国那种风铃声他们是非常喜欢，但是，这种金属摇滚才更适合他们的胃口！ 这一点，秦远峰早就考虑到了，包容性，游戏心理学中极为重要的一个环节，他做过十几年策划早就一清二楚，他更清楚，这部动画的主要播放地是日本，美国，韩国，这些，可都是劲歌热舞的代表，中国的风铃声还征服不了他们。 “i got no impression，我获得的是激情和强壮。对，没有人介意，从来没有停止……” “好听！”仅仅是一个开头，全球正在电视机前的青少年，顿时眼前一亮。 这就是经验压制，十几年后的音乐进步了多少？拿到现在来，又是一种经验压制。 并且……这首歌，地位和灌篮高手的“大声说爱你”真的是相差无几！当时的日本，可谓脍炙人口，就连那部动画片传到中国之后，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唱！ 头文字d主题曲，rage your dream。 激情的音乐，激昂的鼓点，这次他是请了小室哲哉亲自来配乐，不过并没有见对方，毕竟太忙了。而且……将这首歌改为了中文版！ 这是中国的流行音乐，在邓丽君之后再一次传遍世界！ “feel your frustration，你的沮丧，taste your vibration，感受你的颤抖……” 鼓点越来越急促，电视机前不少青少年都为之惊艳。这还是中国？那个唱着“甜蜜蜜”“只想告诉你”这样曲调的中国？ 这样的歌曲，放在欧美流行榜上照样不落下风好吧？ 只有那些ddr爱好者，如痴如醉，这首歌，同样好听得吓人！ “rage your dream，划破黑暗，飞上天空，rage your dream，继续往前的路，rage your dream，走出自己的路……” 副歌到来，让这些初次接收到后世音乐的欧美，日本少年眼睛都快掉了下来，如果不是唱的是中文，他们真的想不到，这竟然是那个一直不怎么看得起的封建国家！ “真好听……”ddr粉丝们，此刻坐在电视旁，心里只有这个想法。 这首歌不适合跳舞，却并不妨碍它的动听，后世红透一时的名曲，放在这个年代，就是一种精神碾压，思维超越。 随着最后一声停止，所有人的心，这才从云端飘了下来。死死盯着电视。 歌这么好听，动画片呢？会不会更好看？ 精灵球到底要怎么用？什么才是精灵球的正确用法？ 这居然是和口袋妖怪那部游戏有关系？到底怎么联系到一起？ 当电视上，小智拿起那颗红白色精灵球的时候，无数的观众，同时发出了会心的笑声。 第0467章 宠物小精灵（四） 一个熟悉的精灵球，旋转着打开，当那只熊猫在一团烟雾中跳出来的时候，电视机前购买了熊猫的玩家，几乎都在放声大笑。 自己钟爱的精灵球，终于在自己面前打开，他们才知道，原来这些精灵球里真的装着精灵！原来这个九州大陆是如此的不同！ 这年代的动画片，大多都是取材于现有世界，想这样创造一个新世界的并不多，就算有，也是科幻。而宠物小精灵，不仅仅是创造了一个他们闻所未闻的世界，主角……还根本不是人。 看上去是小智，实际上，是那些跟随他们的精灵。 “很不一样啊……”唐尼在自己的房间里和情敌乔森一起观看，碧利斯拒绝了他两，自己回了家，他们感到非常的不忿，干脆两人约起一起看动画。 “相当有趣……”乔森嚼着薯条，两眼直勾勾地看着电视机，这年代，就连厂商们都分不清周边的真正含义，除了模型还是模型，游戏版权疯卖那是第二纪元的事情。 两人不知道为什么好看，但是就是觉得好看。尤其是每拿出一只他们有的精灵，更是大呼小叫。 和电子娱乐有关的人事，注意力几乎全部都集中到了动画片上，一分一秒都不放过，一转眼，十几分钟就过去了。 “休息，休息一下！”随着类似80年代一休的话语，屎黄色的皮卡丘，和主角的精灵“憨憨”拖过来了一个大大的写字板。上面用中文，英文，日文写着“休息”两个字。 “呼”乔森坐了下来，拍了拍唐尼的肩膀，正要说什么，电视上的皮卡丘忽然开口了：“大家请务必记住今天的幸运号码：9。” 9？两人都狐疑地对视了一眼，唐尼忽然问：“你号码多少？” “四千多……”乔森也懵了，9什么9？这是什么意思，卡片上，每一张都有自己的编号，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是为什么。现在忽然被说起，不知道多少人都注意了起来。 “要开始了……”egm中，哈里斯舔了舔嘴唇，目光发亮。他就知道，他就知道！秦皇朝一手精灵球绝对不会白发！他肯定有办法让所有玩家从精灵球身上转移到口袋身上！ 只有口袋，才是他圣诞的利器！ 比起数亿美元的利润，几千万算什么！对方绝不会是那种丢了西瓜捡芝麻的人！ 任天堂，所有董事，和山内溥一起，坐在会议室中，没有讨论，而是目光炯炯地看着动画片。 开始了…… 不知道多少人都坐直了身子，目光凝重，宠物小精灵……在它可爱的外表下，绝对不可爱！ 每一只精灵，都举着刀枪，磨刀霍霍，直指任天堂！ 山内溥握着扶手的手紧了紧，喉结狠狠滚动了两下，他有直觉……接下来，又是一个难以应付的局面！ 难道真的要动任天堂的老底？ 他干燥的手掌不知何时已经泌出了冷汗。 堂堂任天堂……要靠自己十年底蕴来抵抗一个三年不到的中国公司？ 他秦远峰能逼迫我山内溥到这种程度？ “普通的广告……你做不到！”他目光死死盯着电视：“普通的广告……你绝对无法逼出十年生聚的大军！” 美国交易所旁边的一家公寓，杰克同样端着酒杯，看着眼前的一幕。 “秦……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怎样将‘虚拟’变为‘真实……’怎样让整个社会公认你和任天堂平起平坐？” 中国，同样，无数的眼睛都盯着电视频道，但是，这些白发苍苍的老者，无论男女，都看着自己桌上的电话。 “首长。”一位女秘书轻咳了一声：“该吃药了。” 她面前，坐着一位面目慈祥的老太，此刻轻轻抬起了手。 秘书有些愕然，是什么事情，让首长吃药都放在后面了？ 全球瞩目！ 无论第三方，或者世嘉，或者第一大玩具商美泰，或者著名玩具商东卡！ 因为……这关系着无数滚动的美元！天大的利润！ 或者……国策！ “大家记住了吗？皮卡丘好高兴呢！”皮卡丘转了个转，却被熊猫憨憨一把拍到了旁边，委屈地爬起来，晃动着耳朵说：“大家一定要记清楚哟！每天，请准时收看口袋妖怪。因为获得了幸运号码的朋友，他们将会得到一张免费前往秋叶原的往返机票！” 憨憨也爬了过来：“在圣诞节一周内，所有食宿秦皇朝都免费。并且可以在最近的距离，观摩口袋妖怪的现场发布！参加全球仅有一百颗的大师球子鼠，丑牛精灵球派发盛宴。并且有权利定制一款专属于自己的非神兽精灵球！最后，幸运观众们，你们可以得到一款免费的创世纪，以及口袋妖怪卡带。还可以参加口袋妖怪周边商品，比如精灵球，动画片的创作！” “一旦创意采纳，会有一万美元的奖励哟！而且，还可以指名秦皇朝公司特地为您制作一款以您命名的宠物！”皮卡丘凑了过来，使劲在憨憨身上蹭着，两只萌物可爱无比地扯回了指示牌，动画片再度开始。 美泰，片区总裁乔纳斯当场就跳了起来，他现在正在上海，立刻抓起了电话：“安妮！安妮你在干嘛？！什么？按摩？！你有没有看刚才的动画片？没有？oh shit！你赶紧给我邀请秦董！或者负责这件事的牛董！或者他的贴身秘书花小姐！我要一个小时之内见到秦董！两千万美元的片区版权，该死的！我答应了！” fami通总编家中，一片死寂。 得力主编现在全在这里，总编今天请大家吃饭，他们也很想知道，秦皇朝到底用什么招数？ 他们评估过，从各个方面评估过，一致的观点是，秦皇朝如果不把精灵球的优势变为口袋妖怪的胜势，他们绝不会收回评论！ 十年生聚，影响何等广泛，这就是一艘航母，上面搭在着超级马里奥，塞尔达传说，大金刚……等等大作！ 而口袋妖怪要一力抗衡，简直是天方夜谭！ 现在，他们看到了，却发现，傻的是自己。 之前想过秦君有多么化腐朽为神奇的点睛之笔，结果…… 结果就是这样…… 这样简单……这样的平凡！ 但是再简单的东西，放到合适它的地方，也绝对不平凡！ “彩票……”主编城之内三郎瞠目结舌地看着电视，感慨地喃喃自语：“使我们想差了……大道至简……这一招，确实简单……但是却一口气将口袋妖怪，精灵球，甚至秋叶原都联系了起来！” 他感觉身上都在发冷：“口袋妖怪……还没出世就形成了一个商圈……中国……这次真的除了个了不得的妖怪……” “简单？”总编高濑川愣了数秒，立刻摇头：“简单……简单为什么我们没想到？” “是的，彩票性质，很简单。谁都知道，他要在口袋里打广告，这简直就如同中国汉代的司马昭一样！没任何一个人不明白！” “打广告也很简单，抽奖也很简单。但是……能把这两样东西联系到一起的人！这种想法，绝不简单！” egm，也同样被震住了。 谁都没有想到，秦远峰最后一招如此的平凡！ 但是放在这里，却如此的不平凡！ “厉害……好厉害的中国人……”哈里斯拍着沙发感慨：“任天堂……这次恐怕不死都要脱层皮！这种思维，简直太可怕了！他就像一个站在全局之上的上帝！俯瞰着这一切……难以相信这样的人出自封建的中国！他应该行走在华尔街才对！” 他身边，她的妻子是一名撰稿人，但是是电子杂志的撰稿人，同样，她也关心着这一切。 第379节 “这些手段很简单啊。”她皱眉问。 “是啊……你都知道简单……”哈里斯连连感叹：“谁都知道简单，但是谁想过动画中推广抽奖？这个抽奖还一次性串通三个产品！还直接捧红了圣诞节的秋叶原！狠毒啊……这个人，以后绝对是电子娱乐业一方大佬！噢，忘了，他现在已经是了。” “有这么厉害？”妻子问。 哈里斯抚摸着她的手，郑重地说：“嘿……亲爱的，这不仅仅是厉害的问题……这就像苹果，牛顿为什么能发现万有引力？其他人就发现不了？” “想人之不敢想……在这一步之前，秦皇朝有好大一盘棋，他们已经赚了起码上千万美元，这还是为自己宣传！你什么时候见过宣传还赚钱？这是我佩服他的地方，第一点。” “第二，然而这盘棋，铺的太开，红的是精灵球，和口袋妖怪有关，却最多吸引了十分之一都不到的宠物迷关注口袋，这就像硫磺，木炭，多么简单，多么平凡？”他咬着牙冷笑：“但是一旦加上硝酸钾呢？” “砰！”他夸张地做了个爆炸的手势：“黑火药就诞生了！” “化学反应……”妻子终于明白了：“你是说，这一招，就是再平凡不过的硝酸钾……然而，却盘活了整盘棋？” “哈哈哈！”哈里斯大笑：“我今天两点之前不会睡！十二点今天的收视率统计到位，我去问问cbs的老伙计，如果口袋的收视率很高……嘿……我今晚要连夜，亲自为秦皇朝撰稿！而且语气强硬地为他撰稿！” “这样的人，有资格和那个日本的老皇帝一战！” 第0468章 宠物小精灵（五） “三路大军……会在口袋播完的时候达到一个峰值！然后……齐聚秋叶原……但是，任天堂还忍得下去？哈哈哈！看着吧，圣诞节，秦皇朝的大军开到秋叶原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疯狂的十年任天堂拥趸……这次，必定有一番恶战！”笑够了，哈里斯强压着快要沸腾的心舔了舔嘴唇：“看着吧……任天堂首次的全球召集令……很快就要从总部平安京飞出来了……你会看到这个老牌帝国真正的底蕴。但是……胜负未定，胜负未定啊！” “漂亮！”公寓中，杰克毫不犹豫地一拍大腿，重重地一顿酒杯：“这招高明！” “奇，你已经奇过了。现在就是中国兵法中的正道！大势已成……积势如山，这一手，就是将这座千军大山压向了平安京！” “你，一定会得到全球的承认！”他感慨地看着屏幕：“抽奖，会再一次刺激到观众。博彩，六合，足彩这些，有多少用户？这种心理无人可以逃避……而且，你的奖品还是他们最想要的东西！不仅仅有限量版创世纪，更有限量版精灵球，还有可以给动画出意见！三样东西一条线拉通！除了这招，其他招式还真的做不到！” “看似平凡，却是画龙点睛啊……这一手正道，彼得潘不如你。”他舒服地躺了下来，舒了口气：“就连我，如果是fami通的主编，看到这里，也再想不出不支持你的理由……” 各大专业评论机构，此刻都有了自己的决定。 唯独任天堂。 平安京，平静地可怕。可怕地如同风雨之前的巨人，身后都是一片雷云。 全球，热爱着精灵球，热爱着动画片，热爱着口袋妖怪的电玩迷，在听到抽奖的那一刻，仿佛一瞬间沉默了。 “我的天！”一间房间里，一位女生立刻尖叫了起来：“还可以这样？！免费日本五日游？圣诞节最近距离参观秋叶原发售盛典？并且可以定制精灵球？太棒了！秦皇朝我爱你！” “可是我们不是9号啊！”一起看电视的几位女伴差点都疯了：“天啊……我是那么的西幻精灵球……我自己就买了四个！都是几百号以后了！噢！该死的！怎么不是389？” “富士山？温泉？日本艺伎？噢……如果可以免费去免费回……我，我太高兴了！”另一位女伴捂着自己的心，尖叫道：“9号！9号！如果他是我该多好！？” 无数的人都红了眼。人，有的时候最吸引他们的并不是金钱，而是爱好。 只有爱好，无法用金钱衡量，为它投入几千几万，哪怕他每月工资只有一千，也会一笑置之。 但是如果有人用爱好来诱惑他们呢？ 支出的钱不多，却完全打在他们的软肋上。 这些人如果不喜欢这种东西，精灵球销量可能这么高？ 几个月七千万，就算一个人三个，一共十八美元，那也有两千万人在购买！ 而且一个人远不止两三个，四五个，二十美元，对于这时候人均八九百美元收入上下的美国真的不多，甚至说少得可怜，腰带上五六个的多了去了。他们既然这么喜欢精灵球，那么精灵球就是他们的饵！ 不喜欢精灵球？没事，那有创世纪的限量版口袋主机。不喜欢主机？没事，还可以参加动画制作，甚至指名宠物的名字！这种全球扬名的机会总没话说了吧？ 什么？都不喜欢？ 无欲无求还是不是人？ 三选一，他的三只大军，总会对其中一项感兴趣！ 这一手，他不说完全能将虚拟转化为真实，但是五成以上，他绝对有把握！ 所有人都在痛骂着九号，到底是哪个混蛋这么幸运？这种恶毒的诅咒遍布了整个粉丝群。而且……他们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关注点正慢慢从精灵球，或者动画片，转移到口袋本身！ 然而，秦远峰却忘记了另一批人。 秦皇朝，两年下来，同样有它的粉丝！ 游戏部部经典，怎么可能没有粉丝？他的粉丝们，更是愤怒地想吐血。 “噢……天哪……是哪个该死的这么幸运！我真想杀了他！”纽约，ddr第一届总冠军红狼站队，从那个疯狂的ddr一夜之后，就成为了秦皇朝的粉丝，尤其……上一次以他们的名字发表的红狼限定版主机，更是让他们从“粉丝”进化到了“铁粉。” “我不喜欢玩精灵球，所以没买！结果没想到居然有这种机会！fuck！秦皇朝都不说的！简直太坏了！”一名同伴都气得快要摔杯子了：“上帝知道，我是多想去参加秦皇朝的掌机发布！上一次我们没钱去现场，但是这一次，我们完全有希望啊！” “是啊！我都后悔死了！如果当时买了一个，现在说不定我就是9号了！” 他们如此，其他粉丝也是如此，这直接导致了精灵球销量再一次上涨！ 一夜上涨，今天是9号，明天是多少？没准就是我手里的号码了呢？ 没人知道，真正的9号，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任天堂，这个沉默的巨人之中，所有人都看在了桌子上的精灵球上。 那个精灵球，就这么默默地躺在那里，红白色，和其他的没有一丝区别，甚至没有人打开过。这种对手的竞争物，打开就是耻辱！ 但是……此刻，宫本茂，波多野信志，竹田玄洋，岩田聪，荒川实等人，目光却全部落在了压在精灵球下的那张卡片上。 “可拉达。号码：9。” 何其讽刺！ 对手的抽奖号码，居然死死躺在任天堂的总部！ 他们简直感觉脸上火辣辣地痛，心里就想吃了只死苍蝇，无比恶心！ 一只苍老的手抓起了精灵球，手上青筋毕露，显然可以看出，老者此刻的心情有多么不愉快。 “啪！”精灵球狠狠砸进了垃圾桶，几乎看不到动怒的山内溥，此刻都有点压不住心头的暴怒。 “这是谁买的？” 没人回答，谁知道自己带回来的样品，居然是这个9号？ 想都可以想到，现在全球多少人在骂着他们？还不知道有多恶毒。 “立刻去联系富士台，还有全欧美的主要电视台。”山内溥并没有追问，而是如同一尊雕塑一样站在那里，脸上的怒容飞快地消失不见，冷冷地说：“今晚一拿到收视率表，马上给我打电话。无论几点。” “另外……”他脸色都晦暗了几分：“三天后，任天堂的广告准备进入欧美！” 欧美时间一点整，哈里斯，连同其它主编，手中都握上了一份收视率报告。那个数字，让他们彻底定下了自己的决心。 1.23%！ 无论在任何国家，超过了百分之一收视率的，都绝对是大戏！重点节目！日后的新闻联播，收视率也才7%！而口袋首映，居然达到了1%的收视率！ 宠物迷，游戏迷，动画迷，生生将一部开播能有0.2%就算不错的动画片，提升了整整1%的收视率！ 可想而知，这些电视台的动画部门此刻已经乐翻了天，从明天开始，不用秦皇朝说，都会主动为它造势！ 哈里斯深呼吸了好几口，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1.23%，久久没有说话。 “一周……”许久，他才喃喃说了这几个字。 “什么？”给他端牛奶过来的妻子疑惑地问。 “一周……一周后。如果他们收视率仍然保持1%……”他咬了咬牙：“恐怕全球的电子娱乐专业评估机构，都会和我一样的认识……” “他们……这下真正有了和任天堂平起平坐的资格！” 一天，两天，三天……一周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口袋妖怪，收视率竟然稳稳维持到了1%之上，所有评论机构，都明白了这到底代表什么。 十月十九日，已经激动难耐的egm杂志，一篇洋洋洒洒的长评，首先点燃了这根引信。 “如果问我，我最佩服的会社是哪一家，我会告诉大家。绝不是任天堂。” “它崛起得很快，机会几乎是十年难遇，雅达利的崩盘，只能躲在欧美苟延残喘，剩下偌大的市场无人接手，也没有谁有这个魄力投入数千万美元接盘。但是有一个会社做了，因此，它统治了电子娱乐业整整十年。那个会社，叫做任天堂。” “在市场崩溃的时候，接手要有大魄力。然而在市场再次建立起来，要加入这场游戏，却要有大智慧！” “中国，上海，这个几乎被西方妖魔化了的国家，却存在着一个奇迹一般的公司。它在市场已经建立起来的情况下，在日本做得风生水起，它。才是我最佩服的公司。如今，它又做了一件让电子娱乐迷们目瞪口呆的事情——那就是：挑战任天堂！而且不是挑战它的某一款游戏，而是挑战它的根基——主机！” “如果放在三个月前，这句话我完全会嗤之以鼻，实际上秦皇朝开发布会的时候，我就是这样想的。专业机构对这两家公司的评分不是一个等级，任天堂是十分的话，秦皇朝只有五分。即便它推出过好几款脍炙人口的游戏，但是毕竟建立的时间太短。甚至直到一周前，我都是这样想的。” “但是这一周……却是翻云覆雨的一周，各位玩家们，你们在看egm，那你们一定知道精灵球，这个已经风靡了世界青少年的玩具。它是秦皇朝对抗圣诞节sfc的最终兵器，精灵球，就是口袋妖怪的衍生品。一周前，它仅仅是个衍生品，人们对它的关注度超过了口袋本身。但是随着一出‘宠物小精灵’的推出，随着神来之笔抽奖环节的推出，一切都变了……” 第0469章 宠物小精灵（六） “玩家的目标转移了，就因为每天一次的抽奖环节，现在，不知道电视机前每天有多少青少年在等待着宠物小精灵。他们有的是动画迷，有的是宠物迷，还有为数众多的动漫迷。它们都因为这一部动画走到了一起……我想说的是，这种宣传的手法，不知道后面有没有来者，反正在他之前，十余年电子娱乐历史，没有任何一个公司做到这一步！不管是雅达利还是任天堂！” “因为这一步，这个公司已经有资格和任天堂来一次血战。这一周，我们并没有无所事事，经过我们所有主编，总编，相关人员，以及美国著名电子报纸杂志，相关机构的评估，已经惊讶地发现，任天堂的实力还是10，而秦皇朝至少拥有9以上的实力！哪怕只是这一个圣诞！那位远在中国的秦董也只要这一个圣诞！我现在……已经完全分辨不出谁会胜利了……”——egm总编，电子协会副秘书长哈里斯·劳伦斯。 “胜利女神并不会永远站在某一方，上帝总是留给人们无数机会，只看能否把握。强如任天堂，一代霸主，fc可谓统御了世界少年儿童的娱乐，整整十年。没有人可以打败他，更没有人赢过它。但是这一次，它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我所看到的，是沉默，沉默，以及沉默！在秦皇朝如同怒海狂涛，而且连绵不绝的两步走之下，他们一没有应对好精灵球突如其来的风潮，二，对于宠物小精灵为精灵球和口袋妖怪‘做媒’然后‘结婚’的情况，根本没有阻止！噢，抱歉，我不是怪他们，而是觉得他们应该有所作为。虽然我都没有想出如何应对。” “三个月，从秦皇朝宣布狙击sfc之后三个月，以一种奇迹一般的手段，为自己的公司打了‘兴奋剂’请允许我这么叫它。egm杂志，是电子娱乐界的老牌杂志，和他们的总编哈里斯一起做这个评估的，正好有本人。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秦皇朝现在的评估实力，为9.65！请各位不要怀疑我们的专业性，亲爱的读者们，距离任天堂10的满分，仅仅只有0.35的毫厘之差！他们的输赢根本就是看天定！”——ces世界电子展副委员长，电子协会秘书长，gamepro总编詹尼佛·塞缪尔。 “你简直无法相信一家实力相差过半的公司是如何迅速提升实力的！如果在一周前，有人告诉我，它可以让一个公司瞬间拥有媲美业内龙头的实力，我会让这个疯子滚出我的办公室。但是现在，我却心甘情愿地说，我错了，世界上真的有奇迹。不管是不是取巧，是不是真正的实力，这都无所谓，因为，我现在看到的是一个玩家民心所向的秦皇朝！我敢打赌，任天堂如果不做出应对措施，距离圣诞还有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就是任天堂葬礼的赞歌！”——美利坚时代电子。 “十年前，兴起了一个帝国，十年后，下一个帝国即将崛起。任天堂的不作为将让它圣诞惨败！甚至遭遇到比雅达利更大的滑铁卢！而这……将会埋葬任天堂！主机，是任何第一方的根基！不要说秦皇朝不是第一方。虽然作为第一方它入行时间太短，积蓄还不够，但是，别人手里可握着真真正正的主机，旗下同样站着数十家第三方。更有南梦宫，史克威尔这样的知名企业！”——法国电子报，头版头条“十年电子娱乐业轮回”特约撰稿人布朗·西塞尔。 仿佛是约定好了，这一次的各大报纸，杂志，矛头纷纷指向了任天堂！ 这批专业评审机构，终于发出了它们的声音。 三个月以前，秦皇朝闹的在大，在他们看来，那就是闹剧。 没有人为秦皇朝说话，因为谁不是入行了数年，这些资深评审机构，恐怕最短的资历都比秦皇朝要长，他们都明白，以现在的秦皇朝，要动任天堂的根基，那就是说笑。 三个月之后，简直如同戏曲一般翻盘，一个公司实际实力并没有达到，它就像一个正在成长的功夫高手，面对着当代武圣。正要动手的时候，所有观众忽然发现这位功夫高手穿上了合金战甲！ 战斗力迅猛飙升，现在他们回味起这几个月的一切，简直是啧啧称奇，竟然能在世界上凭空制造风潮，再将这股风潮反过来带动三方大军对于口袋本身的关注！这种做法，在这个电子娱乐业历史上简直就闻所未闻！ 现在的秦皇朝，当三路人马的目光都通过宠物小精灵集中到了口袋妖怪之后的秦皇朝……已经成为了任天堂圣诞节最大的敌人！ 只有fami通没有开口。而它的杂志上，前三页，却刊登了一样东西。 “爱知县，崛田由美。玩家年龄：七年。秦皇朝算什么？我可是在任天堂的陪伴下成长。现在它出了主机，作为一种记忆，我怎么能不买？” 第380节 “广岛县，新田真一。玩家年龄：六年。我已经准备好购买sfc的钱了！任天堂的名誉绝不会受到中国会社的挑衅！全球有无数和我一样在任天堂陪伴下成长的玩家！我希望我们联动起来！一起到秋叶原，为任天堂加油！” “大分县，福岛清泉。玩家年龄：十二年。我从雅达利开始玩到现在，已经三十岁了，我的儿子都在玩任天堂的fc，我找不出理由不买它。” “佐贺县，武藤美智子。玩家年龄：八年。天哪！我真的想不通那些吹嘘秦皇朝的人是不是有病？一个精灵球而已，值得他们发疯吗？sfc可是十！六！位！的主机！” “高知县，松岛仁。玩家年龄：九年。秋叶原，当然要买我们日本的主机，秦皇朝的游戏好是好，但是如果要让他和sfc里面选一个，还有其他答案吗？” 整整三页，全部都是人名！ 最后，副上了一张彩色照片。在一间房间中，堆满了如同雪花一般的信件！而最中央，有一张钉在墙上，却订满了三面墙壁，几乎达到十五米长，三米高的巨大签名海报！ 海报上，满满都是任天堂各种游戏人物，从大金刚，到马里奥，到路易，到碧奇公主，库巴……任天堂主机商发行过的所有游戏，都完美地被收罗！并且组成了一行硕大的“nintendo”的logo！ 只是，现在根本看不清人，在空白的地方，已经黑压压地签上了所有任天堂玩家的名字，简直如同一大片黑色乌云！每一个名字后面，不知道是谁先加上：永远支持任天堂！后面每一个人名后，都加上了自己的肺腑之言！ “谢谢陪我走过十年！”“四年，你陪伴我大学毕业！如今，我为你尽一份力。”“难忘的六年，我的初中高中都在你的陪伴下度过。”“你让我见到了电子娱乐的乐趣！”“你是日本的英雄！” 等等……仿佛知道这场战斗事关任天堂的基业，这些粉丝们表现出了他们最大的热情！ 这三页，这张恐怖的照片，让所有看到它的人为之失色！ 万民书！ 任天堂终于动了！他们的网点遍布日本各个角落，为了保证秋叶原一战的必胜，他们……终于请出了自己十年生聚的拥趸！ 这些拥趸，绝对没有让他们失望！太多太多的人，在任天堂陪伴之下成长，如今，他们都站了出来。或许就连他们都感受到了压力，毕竟作为主场，精灵球都快成了一种潮流指标！ 或许就连他们……也感觉到了这一战事关这个陪伴他们走过数年的会社的根基！ 没有解释，没有反击，任天堂只是摆出了自己的实力，拿出了自己的底牌。秦皇朝……你如果想蛇吞象，也得掂量自己够不够份量！ 全日本的玩家，如果汇聚秋叶原，绝对能将那里堵得水泄不通！并且……这次是会社董事长山内溥的亲自召集，铁粉们就如同听到了号令的战士，义无反顾。 任天堂要的，就是让无处不在的铁粉充斥秋叶原，带动所有游弋粉丝！让他们都站在任天堂这边！ 这，就是最好的免费推销！也是最有激情的免费推销！ 即便是山内溥自己，现在都异常清楚，宠物小精灵之后，秦皇朝再也不是那个秦皇朝！也许它在圣诞之后会后继无力三年，但是圣诞之前，对方的战斗力直逼这个老牌皇帝！ 一个错手，十年根基都将毁于一旦！ 他们也更加清楚，秋叶源首发，他们拿出自己的底牌，要面对的将是全世界的疯狂游戏迷，动画迷，以及秦皇朝自家的铁粉！同样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两方的军队，在这个圣诞，在秦远峰和山内溥的暗示下，带着他们火红的目光，一定会汇军秋叶原……到时候，是谁压倒了谁，是谁占到了上风，将决定着接下来全球发卖的口碑！ 占领这个风向标，至关重要！ “他们都疯了……”世嘉中，中山隼雄看着fami通，忽然感觉一阵无力。 世嘉比秦皇朝大了多少？却从未把任天堂逼到这一步！ 任天堂有史以来第一次社长下令召集玩家，居然不是对世嘉？ 这让一直以任天堂为对手的世嘉情何以堪？ “秦君……”他死死盯着杂志，狠狠揉到一起：“圣诞节……全球都在看着你……能不能动这位老皇帝的根基……我们拭目以待！” “sfc一倒，一个时代都将被迅速终结！你能不能做这个屠龙勇士！” 第0470章 圣诞前的疯狂 十一月，战火纷飞。 十一月一日，任天堂率先公布了sfc首发游戏阵容，空前豪华，超级马里奥世界，大金刚，魂斗罗复刻版，塞尔达传说…… 任何一部，错开档期都可以作为扛鼎作品，现在，却齐聚圣诞！ 既然做了，就不要留给对手活路！sfc是任天堂的根基之所在，容不得一丝动摇！ 尤其……想动摇sfc的那个公司，已经有了极为接近任天堂的力量！ 山内溥亲临发布会现场，他苍老而刻板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笑容，穿着笔挺的西装，只是如同命令一样宣布：“sfc，它将和它的前任fc一样的成功……” “它不可能失败，任天堂为这一次宣传，投入的资金达到了两千万美元！为了确定sfc能顺利接过fc的市场，鄙人将会于圣诞节当晚亲临秋叶原！” “咔咔咔！”闪光灯疯狂闪烁，fc发布之后，山内溥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去过秋叶原，上一次，是因为秦皇朝，这一次，还是因为秦皇朝！ “任天堂全力以赴了……”一位fami通的特约记者，感慨地看着镜头中的山内溥，喃喃说道：“他们非常清楚，这一次和超级马里奥不一样……这是任天堂的基业，根本输不起……老山内什么时候从开头就亲临前线？这是将秦皇朝放到了极为重视的地位上啊……” “他能轻视？”旁边的记者，正好是游戏批评的特约记者，眯着眼睛扭动着镜头说道：“md都没有让任天堂祭出粉丝大军这一招，秦皇朝却做到了。这说明就连任天堂本身都默认了对方的地位……现在宠物小精灵还在播放，精灵球还在热卖……他们再不摆出自己的姿态，那就真的是傻子……” “厉害的还是秦皇朝啊……”另一位记者感叹地开口：“短时间内提升了这么高的战斗力，现在想起来……从精灵球开始，对方就在等着这一刻……” 任天堂十一月一日发布会，当即发到了所有报纸上，紧跟着的，是一片如海一般的狂潮！ “艾尼克斯社长福岛康博，将于圣诞节当夜前往sfc发布现场，鄙人将带领勇者斗恶龙创作团队崛井雄二，中村光一，椙山浩一前往秋叶原，为sfc首发助阵。” “卡普空社长辻本宪三，将携知名制作人冈本吉起，以及魔界村，1942，失落的时代，共同参加秋叶原sfc圣诞首发！” “哈德森，将与falcom会社共同建立圣诞节秋叶原发卖点！大家期待已久的‘伊苏’系列最新作！决定移植sfc！希望各位支持我们的玩家共襄盛举！” “万代，将于圣诞夜当晚，前往秋叶原助阵！” 一个个知名会社，接到任天堂的通知之后，全部应声而起，任天堂阵营几乎是倾巢而出！力图在秋叶原造成最大的轰动！ 谁都知道，玩家的选择是多变的，周围的环境，介绍，都可能让他们改变初衷。这些玩家，关系着圣诞夜的胜局，秋叶原的情况，将影响到紧接下来的全球发卖销售额！ 秋叶原，决不可失！ 十一月一日下午，任天堂执行委员会委员长岩田聪，副委员长竹田玄洋共同召开发布会，声明这次秋叶原，任天堂将出资壹仟万元！“打造一个电子娱乐的不朽圣地！” 十一月一日夜，六点，太阳电子，日本电子晚报等等报纸杂志，大篇幅刊登了全日本各地的“任粉”对于任天堂不遗余力的支持！人数……以上百万人计算。 “太期待了！sfc发售！这部陪伴我走过多年的主机，我一定会购买它的续作！”“只有任天堂的游戏才是最好的游戏！其他游戏我们根本不会看一眼！”“圣诞节，秦皇朝一定会知道差距！”“呵呵，估计看到我们的阵容，他们已经躲在贫穷的中国瑟瑟发抖了。” 万民书，每星期一份，直达任天堂总部平安京，根本收不过来，十年底蕴，此刻尽现！ 电视上，几乎是二十分钟就有一支任天堂的广告，除了他们，站在任天堂旗下的第三方，哈德森，艾尼克斯，卡普空，万代等等，纷纷抛出了金元，仅仅是一天之内，“任天堂圣诞节sfc发布”已经变成了“圣诞节任天堂秋叶原电玩大展。” “任天堂已经疯了。”上海，田副康夫和秦远峰一起看着电视，啧啧感慨。 秦远峰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电视，上面，一个空前巨大的展台正在秋叶原动工，这是从日本发过来的录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nintendo的红白色logo之下，万代，哈德森，卡普空等一众名厂，正树立起自己的公司发卖点。仿佛一国君王之下的钢铁洪流。 “因为他们输不起。”过了很久，他才郑重地回过头来，凝重地说：“不愧是任天堂……” 田副康夫或许不懂他的意思，但是他自己清楚，任天堂圣诞节将主机和游戏共同做成一个华丽的展台，这是什么？ 这就是日后电子娱乐大展的雏形！ e3，这个全球最古老的展会，还有四年才出现在面前，之后才是96年日本的东京电玩展。没想到，任天堂背水一战之下，居然搞出了电玩展的雏形！ 确实是背水一战……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心中极其凝重，任天堂一旦输了，而且不是输在软件上，是在硬件上，硬件并不是长项的他们，恐怕三四年就能吃掉自己所有的根基！ “秦君？”田副康夫再次出声，才让秦远峰从沉思中反应过来。 “你准备怎么做？” “怎么做？”秦远峰磨牙笑道：“往死里做！” 十一月二日上午，秦皇朝于中国上海召开发布会，上百记者蜂拥而入，egm，gamepro，fami通……等著名杂志纷沓而至，数家海外以娱乐为主的电视台专门派遣驻中国记者前来采访。 “圣诞节，是最重要的档期。”秦远峰在主台上，意气风发，陪同的是季局长，以及上海其他几个和文化，娱乐相关的部门。 “电子娱乐，甚至没有暑期档一说，圣诞节就是最重要的档期。这一次圣诞，秦皇朝同样投资千万美元！不仅仅要形成电子娱乐的圣地！更要形成电子娱乐的亚特兰蒂斯！第九大奇迹！” 他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季局长等人只感觉心潮澎湃。 看啊……这么多海外记者，都是为了中国的新兴行业来到这里！他们带着期待，拼命想采访新闻，都是因为秦皇朝这个中国公司！ 中国的企业，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在世界上发出这样的声音了。 “我，秦皇朝的董事长，将和秦皇朝大董事久保正雄先生，圣诞节当晚亲临秋叶原，同时，还有上海市政府部门前往参观。我坚信，口袋妖怪一定会取得让人惊叹的成绩！” 这条新闻，当天下午，就以电报，电话等方式传回各大国家，全世界的电子娱乐杂志最新刊，都将在第二天刊登这场发布会。 下午三点，南梦宫在讨论整整四个小时以后，第一个揭竿响应。 “namco……”中村雅哉面沉似水，身边站着岩谷彻，一个字一个字，却慎重无比地读到：“将于1990年12月24日圣诞节，于秋叶原展览namco掌机经典游戏。为口袋妖怪首发助威。” 同时，史克威尔会社，“最终幻想之父”坂口博信亲自召开发布会，声明：“史克威尔确定参加秦皇朝口袋妖怪发布阵容。” 四点半，tecmo，金牌制作人坂恒伴信召开发布会：“tecmo将于今年圣诞节，于秋叶原参加年度电玩盛会，于秦皇朝的展区展览‘口袋妖怪’作品，并且将参与后续发卖。” 一呼百应，对比起任天堂数十家第三方的相应，秦皇朝这边的第三方，无论是南梦宫还是史克威尔，同样给予了有力的支持。 两天之中，除了世嘉旗下为数不多的第三方，整个电子娱乐业的第三方几乎全部表态！旗帜鲜明地分为两边！ 五天之后，十一月七日，egm在取得秦皇朝首肯之后，第一个刊登了秦皇朝的万民书！ 和任天堂不同，秦皇朝的粉丝还没有那么多，更没有类似任天堂后援团那样的联名上书，而是……数张照片，都是堆满了雪花一般信件的房间！ “我是从电子宠物开始喜欢上秦皇朝的！我玩过最好的游戏都是出自秦皇朝！既然你说是超级大作！我就相信它是超级大作！圣诞节，我会亲赴秋叶原！为这部新作贡献自己的力量！”——澳大利亚凯斯恩市。 “我无法言表我看到ddr的那一刻，秦皇朝的游戏简直突破人类的想象！我并不富裕，但是你的游戏让我感觉到了精神上的富足！圣诞节，我期待着已经被传疯了的口袋！”——德国柏林。 “让该死的任天堂去死！我所有游戏都是秦皇朝的！不管是最开始的大家来找茬还是电子宠物！甚至欧美发行极少的心跳回忆逆转裁判我都有！高中三年，是你陪着我走过！口袋妖怪就是给即将考大学的我最好的礼物！我必定会来到秋叶原！让那些讨厌的任天堂们看到我们的力量！”——瑞士苏黎世。 “我只能说，我就是为了精灵球来的！一张金卡我已经拿定了！任天堂卖的都是小孩子们的钱！不管价格多少，我自己包一千台！”——日本东京。 “游戏无国界！但是这一次，我更看好你！加油！秦君！你给了我任天堂给不了的快乐！”——日本大阪。 洋洋洒洒，根本不逊于任天堂每周一份的万民书！ 虽然秦皇朝的粉丝刚刚发展，还没有组织，但是这是秦皇朝有了业内的国际影响力之后召开的第一次盛会，全球，无论任何角落，只要发行过秦皇朝主机的地区，呼声如雷，信件如雪！ 一张张飞扬的勋旗，一份份炙热的投名状，四天，仅仅四天，在秦皇朝发布会之后，疯狂地涌入上海！ 第0471章 赤壁 业内专业评论机构，著名杂志，电视台，以及和电子娱乐业相关的电子业，都看呆了。 是的，他们经过评估已经知道秦皇朝现在的粉丝绝不亚于任天堂，但是真正看到这种一声号令，应者如云的景象，同样心惊不已！ “可怕……”索尼，中钵良治翻着面前的egm，脸上的神色都有些不对了：“这个圣诞……秋叶原注定会铭记史册！” 世嘉中，中山隼雄，以及其他几位董事，看到这种和任天堂不相上下的情形，根本不敢相信这是自己曾经旗下的第三方。 整个业界，整个玩家群体，都被两大第一方的火烧得通红。电子娱乐历史上，第一次，出现了正式的派别之分！ 第381节 “秦君。”“秦董。”“秦社长。” 秦皇朝中，所有人都带着炙热的目光看着秦远峰。 事到临头需放胆，已经做到了这一步，没有任何人会选择退缩！ 自己的粉丝军团已经云集到秦皇朝华盖之下！口袋妖怪已经在生产线日以继夜的加工！数个国际知名的活动承接方已经奔赴秋叶原，现在，只需要自己董事长的一声令下！ 秦皇朝的大军，立刻挥师日本！ 招商局季局长，文化局赵副局长，科技局于副局长，赫然在座，这一刻，他们同样感觉到了这种远隔重洋的杀伐之气！ 中国电子娱乐反攻日本！ 想起来就让他们兴奋不已！ 这一次，他们必须去，一定要去！ 不看着秋叶原这一晚的盛况，他们食不甘味，他们夜不能寐！ 他们要亲眼看到秋叶原在这一晚打上中国的烙印！ 秦远峰没有坐，会议室的人全都没有坐，一双双炙热的眼睛都看着他，他，也迎着这些目光，带着无比的坚定，一往无前的气势看着所有人。 久保正雄，徐翔，牛军，横井军平，加贺昭三，杉森建，田尻智…… 不知不觉，秦皇朝旗下同样聚集了无数能人谋士，他相信，总有一天，秦皇朝也会名将如云，谋士如雨！ 所有人，都等着他一声令下！ “这一次，我们不是代表我们个人。”他终于缓缓开了口：“我们还代表着中国的电子娱乐业！” “不知道多少人在看着我们，对我们的能力还不能完全相信的第三方，对我们抱有殷切希望的各位领导，对口袋妖怪无比期待的各国玩家……我们这次是要走出去！让中国的电子娱乐业响彻世界！” 他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的热血让他都快要按捺不住，此刻的他，真的体会到了仰天长啸，壮怀激烈是什么味道。 “不走出去，永远不知道世界的市场有多么大！而要走出去，这一次，秋叶原的胜利只能属于我们！”他看着所有人，沉声道：“十五号，所有董事，部长以上的人员，全部开发秋叶原！亲自主持各大活动单位的现场布置！” “久保董事。” “在！”久保正雄立刻大声地回答，他没感觉有丝毫不对。秦皇朝走到这一步，敢于叫板任天堂主机，全球无数粉丝相随，都靠着秦远峰！ 不是他的宣传，精灵球，宠物小精灵，口袋妖怪的循序渐进，他们能有资格和任天堂的主机在秋叶原对垒？ “你负责现在总调度！” “荣幸之至！” “徐翔董事！” “在！” “你负责所有对外公关！” “非常乐意！” 秦远峰看着所有人，一字一句地说：“这是秦皇朝建立以来最艰巨的一场战斗，到现在为止，我，和山内社长都不知道，我们没有任何人可以预料24号是势如破竹或者胶着异常。因此，我只有一个要求。” 他狠狠地，凝重地，肯定地说：“扫平秋叶原！点燃这个赤壁！只有秦皇朝才是90年的霸主！舍我其谁！” “嗨！”“是！”“请放心！” 横井军平，久保正雄都激动地快说不出话来。 当初，一部魂斗罗就逼得久保正雄托庇于秦皇朝，现在，他却可以光明正大地打回去！ 当初，因为gb的失败，横井军平被联手扫地出门，现在，他同样可以趾高气扬地回到秋叶原！ 我们都回来了……任天堂……我们来给你收这笔债了…… 在这次圣诞节的赤壁之战上……秦皇朝所有人都将和他们的粉丝一起，向任天堂举射出铺天箭雨！ 与此同时，任天堂总部，平安京，同样在进行着日以继夜的会议。 “荒川君，现场由你负责对外调度。所有报纸，杂志，电视台，让他们尽量偏向任天堂主场！”山内溥坐在主位上，这一次，他没有假手于人，根基所在，不经他的手，他根本难以安心。 “是！” “如果有人拒绝……就让他开价！”一代皇帝山内溥，此刻气吞四海，魄力无边，这一次，根本容不得失败！也根本没有自己小家子气的时候！ “几万，十万，百万……只要他敢开价！我就批！” 他的声音如此的坚定，即便面对着秦皇朝数以万计的粉丝，堆满数个房间的信件，他也没有一丝畏惧。 “岩田君！” “在！” “你负责现场所有布置，如果出了一丝丑闻，或者一丝和计划中不符……不要以为我不敢给你辞退信！” “是！” “竹田君，你负责现场所有大型仪器，让任何一处地方都必须做到如臂使指！如果出了一点点的问题……我还是那句话，没有人是不可以代替的！只有我和任天堂无可取代！” “明白！” “波多野君，你负责联络秋叶原所有商铺，如果他们愿意只悬挂sfc的海报，我就敢给他们开一万美元！” 波多野信志愣了愣：“社长，秋叶原可有数百家店铺啊！” “千万美元而已！”山内溥毫不迟疑地用压抑的低吼压了回去：“难道你以为……输了这一场，主机的根基被动摇，我们还有自称第一方的资格？！” “就是砸了上亿，sfc也绝不容许失败！”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相信我……秦君也是这样想的……他和我是一样的人。是独裁者，他绝不会吝啬千万美元！他和我一样清楚sfc的意义！” “各位。”他站了起来，目光都带上了一丝血腥的红色：“任天堂百年基业，这次秋叶原是最艰苦的一战！我不希望它成为任天堂的本能寺！” “给我踏平秦皇朝！碾碎口袋妖怪！让业界所有人都看到任天堂的底蕴！让我们告诉他……” 他狠狠出了一口气：“任天堂……无可战胜！” “我们就是电子娱乐的德川家康！” 这一个月的时间，过得非常快，也非常慢。 秋叶原，这条后世全球最著名的电子街，本身真正让世界重视，正是91年那场世嘉和任天堂的金元大战，紧接着，是第二纪元全部选择它作为首发点。但是，如今她的名震遐迩，却是在这个90年的圣诞之夜！ 秦皇朝的董事，任天堂的董事，秦皇朝的部级干部，任天堂的部级干部，上海的政府官员，海内外各大电子娱乐报纸杂志电视台，一个多月中，没有移动开秋叶原一步。 无数的谈判，为了一张海报，双方都能开出数千美元的高价！ 为了一个路灯上的横幅，任天堂，秦皇朝双方在秋叶原产业办事处剑拔弩张。 一份份材料，全部被送到了这里，为即将来到的圣诞做着全面准备。 没有人输得起，投入已经越来越大，当有记者发现光是秋叶原会场已经投入超过一千五百万美元一方，全球宣传早已破亿的时候，世界都震惊了。 所有和电子有关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这里，一个个造型各异的会场，也渐渐林立而起。 时间，就在这样呼吸都可以迸出火星的日子中过去。 十二月，准时到来，时针，分针，就如同一把旋转的铡刀，向着二十五日不紧不慢地迈进。甚至秦皇朝和任天堂在秋叶原的所有人，都能听到时针的咔嚓声响在自己的心上。 五日，十日，十五日…… 二十日！ 无数的玩家人流，疯狂地从前世界飞奔秋叶原，如果此刻能实时追踪，会发现日本小到一个村都有人出发，安静的秋叶原，从今天开始，将被数之不尽的烈焰包围。 飞机，二十四日，准时从上海起飞。 坐镇秦皇朝总部的秦远峰，此刻，和花浮影，上海各位局长一起，前往秋叶原。 几乎是同时，平安京，任天堂董事长山内溥，和一众董事会成员，前往秋叶原。 这场赤壁之战，终于到了两军对垒的最后时刻！ 第0472章 赤壁之战（一） “抱歉，我来晚了！果妹纳塞……”志村健二带着歉意，走到一间房间中，立刻鞠躬道歉。 “志村君到了。”“没关系，志村君，我们也是猜到。”房间里，还有十几个人，都是十七八岁的青年，领头的是一位长相还不错的少女，看到他进来，立刻眼睛一亮：“带来了没有？” “当然！”志村健二立刻从门外拖过一个大大的箱子，本来满是歉意微笑的面部，立刻变得比恶鬼还凶狠，咬着牙说：“那帮该死的任天堂！那就是一个墨守成规的老公司！凭什么和秦皇朝比！” “当然！”他这句话，立刻成了一根导火索，在场的十几个年轻人纷纷恨恨地说：“这次我们就要让他们知道，秦皇朝才是最好的公司！” 一只只手，伸向了箱子，拿出来一根根头带，上面只有一个硕大的熊猫logo，另外，还有中文的秦皇朝三个字。 每一个人都小心地将他们系到了头上，这年代通信并不发达，没有网络根本无法在之前组织起大规模的游行，但是他们相信，有了这个logo，所有同道都会明白他们到底是谁的人！ “赶快！赶快！”女生系好头带，立刻赶着大家往外走：“不要以为现在才上午九点！魂斗罗发售你们没参加过？心跳回忆发售你们没参加过？到了下午三点就挤不进去！而且这次是晚六点半就开始发售！还不快走！” 一行人，坐上包下的面包车，风机火燎地朝着秋叶原开去。 这是十二月二十五日，圣诞节当天。 全球已经在前几天赶到东京的玩家，从早上开始，就如同千流入海，共同向秋叶原进发。 “听说这次是多加公司共同展出呢！”“是啊，不知道有没有活动。今天不知道要排多长的队伍，如果都是干站着，也太累了！”“一定有！我好期待看到火焰纹章那种大型cos啊！但是都是三年前了……”“这次是秦皇朝和旗下所有大型企业共同展出，应该有的吧……” 面包车，在急速朝着秋叶原进发，现在还是早上，人并不算很多。但是，刚到藏前桥通，转过那栋高高耸立的经贸大厦，车上所有人，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 一个巨大的，制作精良的模型，正耸立在秋叶原之间！恐怕至少有二十米高大！ 鲜亮的爪，根本看不出什么材质，甚至可以感觉到爪的尖端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绝不是用气球做得出来的，让人看到就感觉遍体生寒！ 金色的兽瞳，更不像气球的塑料材质，因为……就算隔着这么远，他们已经能看到兽瞳中反射的金色光泽，就如同在秋叶原凝视着所有前来朝圣的玩家！ 身子上，两条他们早已经熟悉的，流苏一样的爪子，此刻，被上方数十个气球牵引，竟然真的如同高举在天空上一样！在对着天空咆哮！ 四周，是上百个做成黑色火焰，和精灵球形状的气球，无论是谁看到，第一眼都会认出这个东西！ “子鼠！是子鼠！我的天哪！”车上的一群少年，顿时沸腾了，尖叫着冲到车窗前，看着这个让他们血液都在沸腾的超大型建筑，感觉心脏都要跳了出来！ 他们想过秦皇朝会有新手段，但是绝对没有想到手笔居然这么大！制作如此精美，如此栩栩如生的超大型模型，这起码有二十多米高！甚至超过了不少大楼！自己心目中的神兽，世界玩家期待的神兽，终于看到了真面目！而且根本不是粗制滥造！是耸立在这个秋叶原之巅，等待所有玩家朝圣的经典模型！ “太赞了！太赞了！万歳！私があなたを爱しました！”“你是最棒的！无人可以超越！”“この一(ひと)つ!あなたは私のすべてに値する得！” 车上，顿时被点燃，前一秒，他们还是带着期待的寂静的冰，在看到超大型的子鼠之后，立刻成为了最炙热的火！ 尖叫声，甚至有人喉咙都在哽咽，这帮疯狂的口袋粉丝迅速冲到了窗前，对着秋叶原发出了竭嘶底里的尖叫，就连司机都被吓了一大跳。 “这个东西……确实做得好啊……前天都还没有呢……”司机看了一眼，感叹地说：“怎么，任天堂要发布新游戏？” 第382节 “什么任天堂！”顿时，车内所有人都立刻狠狠地看向他，司机这一句话，可是捅了马蜂窝。 “任天堂能做出这种游戏？”“他们僵化的思维可能让我们这种老游戏迷震撼？”“他们能为玩家贴心做想？做出这么刺激的模型？！” 司机头都大了，他只是随口一句话而已，幸好，车上的人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最终化为了一句话：“快！快开车！” 当车正式开进藏前桥通的时候，所有人再次地，整齐地发出了一声由衷的惊叹。 “まさか！まさか！”“これは世の中で最も美しい奇勝！”“中国の秦皇朝！あなたのようにやってすばらしかったです。クリスマスあなたを超えないように1億件、まるで任天堂条理もない！” 尖叫声，让旁边路过的车辆都为之侧目，他们想不明白，这群少年少女怎么了？打开窗户大声对着秋叶原尖叫，脸色都兴奋地发红。 他们不知道，在藏前桥通这条路上，此刻，已经是呼喊声此起彼伏！ “简直难以相信……”一位红头发的白人青年，愣愣地看着高楼掩映之间的巨大建筑，喃喃地说：“太惊人了……秦皇朝这是投入了多少钱……” 一位满身名牌的女子，正开着她的玛莎拉蒂，行驶在秋叶原另一个入口昭和通的路上，刚拐过一个路口，猛然停住了车，一把取下了自己的太阳镜，微张着红唇看着眼前的一切。 “干什么呢！蠢货！停车不知道开灯？！”后面传来一声愤怒的叫骂，女子看都没看，打开香奈儿的限量版皮包，一大把美元随手撒了出去。 “滚！” 她的眼睛，落在了眼前的模型上。 不是一头……是两头！ 子鼠的背部正对藏前桥通，从那个方向看过来的人还看不到这边，但是从昭和通这边看过去，会看到一只更为庞大！更具威势的巨兽！ 它没有子鼠高，但是却远比子鼠长，它趴在地面上，对着子鼠做出咆哮状，头顶一只金色的独角，碧绿的兽瞳，身侧无数雪花状的气球飞舞，迎着九点过初升的太阳，简直如同一部正在自己眼前播出的科幻大电影！ “あなたはがっかりして……あなたのファンとして……私はとても夸らしい！”女子喃喃说完，又用不熟悉的中文复述了一遍：“能作为你的粉丝……我真的太幸运了……” 无数看到这两头巨兽的人，纷纷发出了震惊之声。秋叶原才多大？街道十米不到，也就是说……这两头巨兽，是双足横跨在秋叶原两侧所有大楼之上！单单是这笔场地费，就是一笔天价巨款！ “而且……这……这！”另一辆车中，唐尼和乔森激动地话都说不出来了！眼睛只能紧紧盯着这出难以想象的盛景，语无伦次地感叹：“我们，我们这算不算是在两大神兽身下进行购买？！噢！我敢保证！秦皇朝的会场一定就在这两只神兽中间！” “天啊……一边是子鼠，一边是丑牛……我，我……”乔森激动地抱着自己的情敌，两人脸色都激动地扭曲了，声音都兴奋地变了调：“我，我们到底买哪一方啊！” “确かに！秋叶原のランド！”而一辆客车上，egm总编哈里斯，目瞪口呆地看着同行，fami通总编上川濑拍着大腿，脸色泛红地对着秋叶原大喊，而其他日本人都是一样，简直让他们瞠目结舌！ “我承认……这非常经典……但是，还不需要这么激动吧？”等上川濑平静下来了，哈里斯才疑惑地问。 “哈里斯君……你不明白！日本八十年代最流行的就是怪兽舞台剧以及怪兽电视剧！它是日本独有的盛景！您看过奥特曼吗？它在日本已经是一种文化的象征！无数日本儿童，少年都在它的陪伴下度过……”上川濑呼吸都快不正常了，喝了好几口水才接着说：“谁没想过‘怪兽都市’？但是就连推出奥特曼的圆谷公司都没有制作过！现在……却活生生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他们跟来的记者，已经打开了窗户，如同炮筒一样的数个摄像头伸出了车窗，开始贪婪地拍摄起这副“精灵都市”来。 “居然是中国的秦皇朝圆了我们日本的梦想……”一位记者感叹：“从这里看过去，背光的两大神兽……沐浴在晨光之中，倒映进来的却是巍峨的黑影……矗立在秋叶原之上……我敢保证！这张照片会成为经典！” “太美了……这简直是所有日本人儿时的梦想，如今居然在秋叶原实现了……” 第0473章 赤壁之战（二） 看到这幅景象的玩家，几乎是以人生中最快的速度冲进了秋叶原。但是，他们到的时候，却发现…… 这里早已有不少人！ 现在才十点，并没有人满为患，但已经有无数的人等待在这里，兴奋地在附近合影。 太不一样了……和印象中的秋叶原完全不同！ 这是志村健二的第一个感觉，也是所有玩家的第一个感觉。 今天的秋叶原，气氛绝对超过日后大多数时候，足以匹配电玩天国这个美誉！ “这就是秋叶原？”唐尼和乔森下了车，眼睛都瞪圆了，马路旁的电线杆，上面一定挑着两方旗帜，一面，就是他们的目的，口袋妖怪，一个硕大的精灵球，标志性的精灵球，已经代表一切。 另一面，是一台白色的主机，显然就是任天堂的sfc。 接踵摩肩的大楼之间，满满悬挂着各色彩带！而彩带之上，全部都是口袋妖怪，超级任天堂的巨幅横幅！口袋妖怪，是每一条横幅换一只精灵，但是无论哪张横幅，上面都写着“pokémon”几个硕大的英文！再加上一个红白相间，普及度最大的红白球，足以代表一切！ 街边，无论哪一个店面，门口都贴着硕大的海报，同样氛围两张，一张，正是口袋妖怪，硕大的子鼠，丑牛黑影，围绕着一个精灵球发出仿佛能听到的咆哮，让所有人都移不开眼睛，而另一张，则是超级任天堂，黑色的海报，白色的主机，金色的光芒，象征着它在电子娱乐界独一无二的统治地位！ 战火，在每一个地方点燃，这里，从早上开始，已经成为了赤壁之战的主场！从每一家店铺，每一条横幅，每一根灯柱开始！ 触目所及，皆是口袋！放眼望去，尽是任天堂！ 如海，如潮，两家第一方，电子娱乐业数百家第三方中仅有的几家第一方，此刻，在秋叶原，这个电玩圣地掀起了滔天狂潮！让人触目惊心！心跳不已！ 火热的气氛，简直连秋叶原上空都闻得到，刺鼻的硝烟，隐藏在秋叶原每一个角落！ 只等六点半！ 两家同时发卖的六点半！ 这个巨大的战场，将燃起由玩家组成的，能染红东京天际的激情浪潮！ 唐尼和乔森，以及和他们相似的外国玩家，此刻，都愣在了原地。 这就是秋叶原？ 这就是秦皇朝和任天堂的发卖点？ 那种让人血脉偾张的电玩气氛，简直深入骨髓！ “太……太……”一位白人女子，太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无话可说，无话能说，他们的心都被深深地冲击到了，让他们丰富的语言在这一刻都变得简单，所有话堵在喉咙，只能吐出一个“好”字。 就连日本玩家，都看呆了。 这还是秋叶原？ 这比魂斗罗，比超级马里奥发售的时候盛大了十倍！百倍！ 看看吧，满墙的招贴画，就连旁边的写字楼上，都布满了口袋和超级任天堂，以及他们旗下所有第三方各色各样的巨幅海报！ 噢！那里！还有写字楼做出了整整一面的口袋妖怪灯光幕布！硕大的pokémon大字，从任何角度都看得到！ “子鼠！丑牛！”不知道谁高喊了一声，所有人如梦初醒，疯狂地朝着那两个巨大的模型飞奔而去！ 志村健二一行人，更是跑的飞快，在奔跑途中，他们惊讶地发现，不只是他们，越来越多的人，头上都绑着同样的布条！ 不需要多说话，更不需要表明，那个熊猫logo，代表着一切，他们都是秦皇朝的粉丝！从日本，从全世界各地来到秋叶原，为了给口袋妖怪助威！ 拐过一个拐角，这批人几乎是同时停住了脚步，喘着气，红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 巨大的模型，就在他们面前！ 也如同他们所想，这两尊超大的模型，四肢全部都在各大建筑楼顶之上！仿佛脚踏整个城市，在两大神兽黑影笼罩下的所有人，都无比激动地抬起头，仰望着他们头顶，如同飞翔在天际，却置身于身侧的两大中国神兽！ 中国十二生肖，子鼠，丑牛，第一次，君临日本的电玩天堂，世界的电玩圣地！ “轰！”就在此刻，子鼠，丑牛脚踏的建筑，所有楼顶，齐齐发出一阵巨大的轰鸣，无数的彩色纸片，随风而下！飘落整个秋叶原核心！ 没有人开口，在这里，在两大神兽脚下的，不仅仅有秦皇朝铁粉，还有为数众多的任天堂铁粉，这一刻，他们也许没体会到什么叫深入骨髓，却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这才叫首发仪式！这才是电玩！ 阳光抛洒，两大神兽的身影，在轰鸣声中如渊如狱，飘飞而落的彩色礼花，如同千本樱散落，让所有人，都只剩下了对盛况的膜拜！ 雷惊神兽龙蛇蛰，艳阳洒地草木惊！ “太震撼了……”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头顶的两大神兽，随即，他们的目光往下移，立刻，他们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会场。 这是一个半遮盖式的会场，上方，居然是精灵球的一半！占地足足有上百坪！ 这，就是口袋妖怪的主场！ “我来对了……”乔森狠狠拍了拍唐尼的肩膀：“如果不来……我会后悔死的！” 另一方，大楼上，所有人，看着这里，都是默默无语。 他们没有进大楼，只是站在这里，就能体会到这一刻的盛况。 从楼顶看去，硕大的神兽，横跨整个秋叶原！下方，是越来越多，人流如织的人群！ 而耸立在最中间的，是一副庞大却无比引人注目的招牌。 中国·上海·秦皇朝，口袋妖怪首发大会！ 一片彩色纸片，随风飞舞，落到了季局长手中，她有些出神地拿起，看了半天，才说了一句：“春城何处不飞花……青烟散落五候家……” “秦君……我是真的相信这一行能带动起巨大的经济了……” 对比这边的盛况，任天堂方面差点都黑了脸。 “你们不知道？！”山内溥，在发卖场后方的大楼中，铁青着脸怒喝：“秦皇朝申请了秋叶原60%写字楼楼顶使用权利，你们居然不知道？！” 岩田聪满口苦涩：“我们……是真的不知道他们会做这种东西啊……” “愚蠢！”山内溥猛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咬着牙说道：“任何敌人需要的，不管他们要做什么，都是我们必须破坏的！秋叶原……我们已经撒进去了两千万美元以上！你们居然斤斤计较楼顶使用权！让他……” 他猛地指向窗外：“让他居然造出了这种东西！” 窗外，巨大的子鼠，丑牛，矗立风中，仿佛是在嘲笑任天堂的无能，嘲笑他们的自大，而这个嘲笑的印记，居然会笼罩在任天堂发卖点的上空！让任何想购买sfc的人，甚至不用抬头就能看到气势恢宏的两大生肖！ 而且……两家的发卖点，相隔非常之近，恐怕还不到十米！ 谁都希望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倒对方，谁都有这个自信，现在，还没开始就棋差一招！ “加大宣传力度！下午，开始让所有贩卖者进入宣传！一定要将游弋不定的粉丝注意力吸引到任天堂上来！” 时间，很快到了下午五点，冬日的晚霞，已经布满了天空，在金红色的晚霞之下，秋叶原，已经水泄不通！ 玩家们，已经开始分派，任天堂的粉丝汇聚成一条长长的人龙，一眼根本看不到头。龙头，在任天堂距离秦皇朝不到十米的发卖点，龙尾……蔓延到各大大街小巷！仿佛他们有着无尽的支持！ 秦皇朝的粉丝，同样开始列队，这是无声的战斗，两方粉丝，绝不越过中央的楚河汉界！在两边如同斗红了眼的公鸡一般，互相恶狠狠地瞪着。 五点半！ 一根荧光棒亮了起来，红色的。 紧接着，是第二根，白色的。 随后，是第三根，第四根，第五根，第……无数根！ 赤橙黄绿青蓝紫，在秋叶原瞬间扯起了一道五彩缤纷的银河！ 空中的两大神兽，已经成为了巨大的黑影，而在他们的肚子之下，流光溢彩的银河，即将爆发！ 这是神兽和一代神机的决战！ 是神兽的利爪撕破了任天堂的防御，还是任天堂彻底将神兽碾压，一切，都看这一夜！ 秦远峰，季局长，赵副局长，田副康夫，中村雅哉，石冢通弘……全部都站在房间，看着眼前的一切。 第383节 草船借箭，求东风，已经太早太早就演奏完毕，剩下的，就是这赤壁最终战！ 事到临头，无人可退，也无人愿退！ 他们的一切，都绑在了这一个小小的精灵球上。 六点整！ “任天堂必胜无疑！”不知道是谁带来了高音喇叭，这句话响彻全场，就连大楼中都听得到。 紧接着，潮水一样的助威声，直欲捅破秋叶原的天际。 “任天堂必胜！”“sfc万岁！”“任天堂的拥趸才是最强大的！” 声浪……几乎形成了实质！居然让靠近街道的店铺玻璃都在发抖！ 这里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万人！实实在在可谓万人空巷！ 第0474章 赤壁之战（三） 数百警察，投入其中，已经如同大海中的浪花，根本起不到一丝波澜。只能看到如同银河，一直亮到天边的七彩锦缎，随着夜色起舞。 就在任天堂的粉丝高呼之后，秦皇朝这边，响起了一个更大的声音，竟然是通过音响发出来的。 “秦皇朝必胜！”“秦皇朝的游戏才是最好玩的游戏！”“口袋妖怪，我永远期待！” 一呼百应！此刻，任天堂，秦皇朝的粉丝，已经泾渭分明，这就像军训的拉歌，一方喊开了，另一方绝不会弱了声势。 “必胜！必胜！”志村健二在人群中，布条都绑到了手上，随着人群鼎沸，群情激动，所有秦皇朝粉丝，早就取下了手中的布条，此刻，上万只绑着布带的手高高举起！映照在五彩缤纷的荧光棒下，数万人一起嘶吼，那种让人血液逆行的影响力，已经让他们失去了主见，他们只知道，面对着嚣张的任天堂粉丝，他们必须全力回击过去！全力捍卫自己喜爱的中国公司的尊严！ “秦皇朝的精灵球是最棒的！”唐尼两手拢在嘴边，声嘶力竭地高呼，他身边的乔森，拼命挥舞着手臂一样粗的荧光棒，尖叫道：“它是我们见过最好的公司！” “秦皇朝必胜！”“任狗去死！”“你们不懂游戏！”“秦皇朝宇宙第一！” 人声鼎沸，无数国家的语言交织其中，此刻，两方粉丝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却诡异地心有灵犀。 两方的人龙，根本看不出有差别！全球的三路大军，动画迷，宠物迷，电玩迷，在这里胜利大会师，和任天堂十年粉丝叫板。 “刷！”就在此刻，任天堂中，数十面十米长的灯光牌居然在同一刻举了起来，无数人争先恐后地举着这种大杀器，上面只有一行字：“sfc，万岁！” 这下，秦皇朝的粉丝真的愣住了，他们的历史还太浅，还没有任天堂这样严密地组织过。这一手，真的打懵了他们。 硕大的广告牌，人群中无处不可见！四周的灯光让人无法不重视，刹那间，任天堂的粉丝群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让地面都为之颤抖！ “秦君。”楼上的田副康夫，转看向了秦远峰，眼中，已经是战意四射！ 秦远峰紧紧抿着嘴唇，看了一下表。 六点二十九分！ 他高高抬起了手。 身后的彭杰，立刻打通了传呼机。 所有大楼上的人，手全部摁在了一个按钮上。 五十五……五十四……五十三…… 咔擦咔擦的轻响，此刻超越了一切声音，就算下方粉丝的尖叫声震耳欲聋，警察的警笛提醒声让人耳朵发痛，但是，在这个房间中，他们只能听到这秒针和分针转动的声音。 十，九，八…… 秦远峰轻轻闭上了眼睛，心中片刻宁静，独然于世外。 三，二，一…… 他猛然睁开了眼，眼中的战意，似乎要划破这个天际！ 零！ 他的手猛然向下一挥，彭杰同时喊出了：开动两个字。 六点三十分！ “轰轰轰！”下方的秦皇朝粉丝，刚刚有点偃旗息鼓，却感觉到……银河……亮了！ 银白色，金黄色，两束光辉，亮过了天上的明月，亮过了今夜的星辰，投射到所有人的身上！ “看！那是什么！”一位粉丝尖叫着指着天空，无数人都看了过去，随即，全场居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 两大神兽，他们身上，竟然绑着无数可自由转动的高瓦数灯泡！而且每一个都不算小！ 此刻，两大神兽在刚出来的月亮之下，在子鼠的白色，丑牛的金黄色灯光，扫遍整个秋叶原的烘托之下，仿佛活了过来！ 鼓风机，全力转动！ 两大神兽，尾巴，爪子，无风自舞，君临整个秋叶原上空！ 无数盏白色，黄色的灯光，似乎要扫荡天际！仿佛要乘风飞去的两大神兽，这一刻，真正活了过来！ “嗷呜……” 所有的大楼上，齐齐传出这种低吼，低沉，沧桑，仿佛划破了无数岁月，割碎了数之不尽的空间，直达人的心底！ “轰隆隆！”不等他们惊讶完，所有秋叶原的大楼，一阵璀璨的烟火，陡然爆发！ 一根根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璀璨火柱，带着漫天金星，从数十栋楼上全数喷起！直冲天际十多米！ 火柱映照之中，是飘飘欲仙的神兽！满身的光柱，眼球中巨大的灯光，由于鼓风机飞快吹动而栩栩如生的爪尾…… 这一刻的秋叶原，彻底被点燃！ 死寂，没有超过五秒。 紧接着，秦皇朝的粉丝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天哪！太炫了！太酷了！”一位白人男子声音都有些嘶哑，双手无意识地朝着空中挥舞，疯狂地在原地乱跳：“让我上去！让我上去！” “我的天……这才是游戏首发！这才是游戏！”志村健二发出了他可以发出的最响亮的尖叫，和其他粉丝一样，数万条银光棒，此刻，随着楼顶的火柱，超炫的神兽，漆黑的天幕，疯狂地挥动着！ 银河……动了！ 银河固然璀璨，在人的眼中，却一成不变，但是这一刻，这条秋叶原的银河，在无数玩家的尖叫，嘶吼，赞叹中，动了。 万点星辰颤抖，千道星光挥洒，五彩银河，此刻万星同闪！ 人流的银河……从上方看去，整个秋叶原，此刻恐怕说不准有七八万人，甚至直逼十万……一眼望不到头的荧光棒，随着火柱的升起，神兽的复活，随之翩翩起舞。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神兽声动，银河光转，一夜鱼龙舞！ 无数的彩色纸片从空中挥洒而下，没有人介意，没有人拒绝，全都在疯狂地尖叫，什么叫游戏？秦皇朝让他们看到了真正的游戏！也让所有人都看到了游戏的影响力！带动力！ 任天堂的粉丝，齐齐哑火，那十多面海报牌，不知何时已经收了下去。面对着欣喜若狂的秦皇朝粉丝，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差距太大了，你任天堂的粉丝不是自诩“最古老的游戏粉丝”吗？不是自认为最有组织的粉丝吗？现在怎么样？ 十几面海报而已，咱们秦皇朝可是让几十米高的神兽活过来了！ 一股失望，颓然的心思，出现在了任天堂粉丝群中，对头的公司如此大的声势，自己的公司居然没什么表示？ 其实真怪不得任天堂，日后哪怕最小的一个活动拿到现在，都是顶级活动。 这是超越二十多年的经验压制，他们不傻，但是他们没有这份眼界！游戏展都没出现，他们更不清楚游戏要怎样通过周边带动，带来的结果就是…… 场面的完全压制！ “法国电视台……法国电视台！”各栋楼里，不仅仅是粉丝在疯狂，所有的记者，报社，全都疯狂了。 “这里是东京电视台，你们看到的，就是今夜秋叶原的盛景。这一幕，注定载入史册……” “秦皇朝疯了！但是我要说！他们疯的好！他们起码投入了三四千万，然而，没有这些投入，我们就看不到今夜的盛景！” “看啊……各位观众！这就是秋叶原！这就是秦皇朝铸造的秋叶原！我不得不说，对比起来，任天堂的现场气氛差劲透了！这种气氛，才能叫首发！” 无数的摄影机，都对准了尾巴，爪子飘扬的神兽，数不尽的霞光掩映之中，两只巨大的神兽栩栩如生，它们在咆哮，在嘶吼，在不顾一切地毁灭这个天堂，或者……铸就这个天堂！ 神兽铸就的天堂！中国十二生肖铸就的天堂！秦皇朝铸就的天堂！ 这一幕，势必载入电玩史册！ 从今日起，电子娱乐，将进入一个全新的纪元！ 这场发布会，必定会唤醒所有公司对于“造势”的全新认知！ “刷刷刷……”任天堂大楼，所有人，无一例外，全部惊愕起立。 山内溥，这位一代皇帝，此刻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震撼，看着飞舞的两大神兽，看着冲天火柱，看着下方星斗挪移，星光璀璨的银河，嘴唇都在发颤。 身边的岩田聪，荒川实，波多野信志，竹田玄洋……全部都目瞪口呆。 他们说不出一句话，这种造势……太过了！ 过到他们想不出如何击破！他们的造势相比，只是海报，礼花，cos，简直不是一个档次！ “美轮美奂……”不知道过了多久，山内溥清醒了过来，他很想开口说，制止这一切，说出来的，确实由衷的赞叹。 “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他颓然坐到了椅子上，仰天长叹，战斗，刚刚开始，但是秦皇朝这种前无古人的造势，让所有人都感到心凉。 第一阵，输得彻彻底底！ 这一战，没有花俏，也没有花巧，双方都是实力的硬碰硬！秦皇朝积累的全球粉丝，三路大军，任天堂的十年生聚，比的就是正面交锋！ 但是……现场同样有为数众多的游弋粉丝！ 现在，这群游弋粉丝会偏向谁……结果简直不言而喻！ “厉害……厉害！秦君，如果我输了，任天堂输得不冤！你实在厉害！” 第0475章 赤壁之战（四） 季局长，赵副局长，已经看得呆了。 他们没出过国，即使出过国，也看不到这样恐怖的宣传。 上方，遮天蔽日，下方，接踵摩肩。 银河在颤动，天空被无数光芒刺破，他们简直难以想象，这是游戏……这是并不被中国重视的游戏！ 第384节 游戏的影响力……可以达到这一步？可以影响人到这一步？ “或许……我们真的应该全力扶持……” 不仅是他们，秦远峰身边的其他人，也一句话说不出来。 真正知道的，就是久保正雄和徐翔，田副康夫不知道，中村雅哉不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 此刻，他们看到了，却怀疑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秦君……”中村雅哉忽然转过身，深深鞠了一躬：“这次，无论胜败，南梦宫已经学习到了太多！感谢！” “感谢！”石冢通弘也郑重地鞠躬，秦远峰带来的，不仅仅是一场盛会，更是一次思维的进步。 “如此美景……实在让人难以相信……这是在秋叶原……” 而此刻现场，一个响亮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 “六点半……口袋妖怪首发仪式，正式开始！” “黄色隔离带之内，是购买口袋妖怪的地区，有主机可以一起购买。而绿色……”声音顿了顿，秦皇朝的粉丝此刻如同听到了圣旨，大气都不敢出。 “绿色，是兑换精灵球的地区。” “两大神兽，今夜，全球首发！” “噢！”“太棒了！”“秦皇朝！你值得我们的等待！”“秦皇！あなたは最もすばらしいです！あなたはトップにつけて！”“many dissenting confucian dynasty! you are the best! you are the first!”“en qin huang!vous êtes meilleur dans son domaine! vous êtes la première!” 顷刻间，秦皇朝的呼声，响彻整个秋叶原！ 前面的在嘶吼，后面的秦皇朝粉丝，也同样在尖叫，这，就是从众心理，而这个心理，今夜将被散布到秋叶原每一个角落！ 想比秦皇朝，任天堂的粉丝牙都快咬碎了。 自己千里迢迢地赶来为任天堂助威，结果呢？ 结果什么都没做！就一个还算不错的会场！一群超级马里奥的coser，许许多多马里奥气球，这就完了？！ 几十米高大的超级模型呢？ 栩栩如生的任天堂标志呢？ 烟花呢？火柱呢？ 什么都！没！有！ 我们这一片赤子之心是为了谁？你任天堂能不能尽力一点？ 殊不知，任天堂已经拼尽全力，但是面对着超越几十年的知识碾压，已经不是一个努力能赶得上的。 那是经验，眼界，知识的差距，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与此同时，任天堂的sfc首发仪式，六点半，正式开始。 “一份！不……两份！两份口袋妖怪！”第一个站在秦皇朝柜台之前的，是一位白人少年，胖胖的起码一百六十斤，但是此刻却身轻如燕，脸色发红：“子鼠，丑牛！两个版本一样一份！快！快！快！” 售货员却并没有快，她笑着说：“您好……” “噢！shit！我不要您好！我要口袋！口袋！给我口袋！我还要去精灵球排队！你难道没看到那里多少人了吗？！” 售货员被噎得一顿，还是笑着说：“您好，由于您是第一个买家，会有一份幸运奖。奖品是口袋妖怪的限量版主机。” “限量版？！”少年立刻惊呼了出来，刚才的不悦烟消云散：“快！快给我！” “限量版？！”“还有活动？”“噢！天哪……居然提前不通知！太过分了！”“是啊！如果知道有活动，我昨晚就会来排队！” 顿时，一阵如潮的痛斥“没良心”的声音响起，售货员立刻说：“各位，稍安勿躁，在每一千名玩家之后，就会发售一台限量版主机。” 管他什么时候发行，白人少年已经乐疯了，拿过包装盒，在所有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立刻拆开一看。 一台红白色的主机，出现在他眼前，而且，这台主机并不是横折玩的，也不是竖着玩的，而是…… 折叠式！ 这是以后nds的模具！秦皇朝都只出产了一点，最主要的，是他符合精灵球“打开”的特性！ “oh！shit！”还不等少年看仔细，后面一大片痛骂之声就传来了，在这里的三方大军，可不仅仅是有电玩迷，宠物迷，动画迷太多太多了，谁不想拥有一台“开合式”主机，但是，他们都不是第一个！ “竟然是这种模样的主机！我的心……快痛死了！”“嘿！胖子，卖不卖？我买了！”“创世纪推出新机型了？！混蛋啊！作为电玩粉丝我居然没买到！”“只祈求我们是一千名吧！” 胖子哈哈大笑，受用，太受用了！ 抬眼望去，后面茫茫人龙，拼命挥舞着荧光棒，虽然除了这里，整个秋叶原还有几十个售卖点，还有那些小型店铺，但是…… 现在秋叶原有多少人？！ 却只有自己一个人拿到了！这种感觉，简直大大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卖？做梦去吧！哈哈哈！”胖子哈哈大笑，泥鳅一样挤了出去。 “一部口袋。”“两盒！子鼠，丑牛各一盒！” 整个场面，已经完全炙热了起来！ 上方，神兽飞舞，光芒刺破天际。下方，是数以万计的全球疯狂粉丝！ 无论秦皇朝，无论任天堂，随着这一声发卖，全面开战！ 一份份游戏，一台台主机，以一种瞠目结舌的速度被卖了出去，而带动的，是所有真正有关这件事的公司的心。 两方大楼上，秦汉遥遥相对。秦远峰，山内溥。久保正雄，岩田聪。徐翔，荒川实。牛军，竹田玄洋。田副康夫，波多野信志…… 他们是真正的将星，此刻，站在大楼上，虽然看不见对方，却能感受得到对方如同实质的目光！ 落在他们身上，落在会场身上。 “三千台！三千台！”一位工作人员，扯着破锣般的嗓子，冲进房间，高升喊道：“二十分钟，三千台！四十五个发卖点全力发卖，水泄不通！人流根本看不到头！” “任天堂呢！”秦远峰根本不管不顾，自己卖了多少，不重要，但是，比sfc高，就无比重要！ “不知道！”工作人员喘着气回答：“但是他们的粉丝，热情同样非常高！数字是绝密，他们不可能让我们知道！” 秦远峰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这一次，如果他所料不差，双方的铁粉，是五五开！ 真正的决断，就在游弋粉丝之上！ 如果说，全场，有三万人是铁粉，那么，其他七万人，都是游弋粉丝！ 仅仅靠之前的手段……还不够！ 这一次，他要彻底击垮任天堂的根基！数年以后，才有入主平安京的可能！ “让‘他们’准备……”他睁开眼，一字一句地说：“一个小时，当第一波消费狂潮过去之后……‘他们’立刻上场！” 现场，已经趋于疯狂。 炒作了太久太久，谁都想一睹为快，但是人太多了，多到根本照顾不过来，就算全秋叶原两家加起来上百个会社发卖点，再加上无数的小型店铺，都根本照顾不过来！ “天啊……怎么会这么多人！”一间极不起眼的店铺之前，志村健二和他的小组，呆呆地看着围在外面起码上百人的队伍，眼珠子都快吓出来了。 他信誓旦旦地告诉队友，秋叶原他知道一家极不起眼的店铺，但是货却很全，一定能第一时间拿到。 现在呢？ 别说第一时间，第n时间拿到都算幸运！ 而且……这个队伍还在不断扩大！无限扩大！ “这就是你说的‘很难找到’‘非常隐蔽’的地方？”所有人都看着他，志村健二哑口无言。 谁能想到，现在这种地方都全是人？秋叶原，在这片银河笼罩之下，就算一颗小行星，都会被人挖地三尺！ “算了，就在这里吧……好歹，比起别的店铺两百多号人排队，这里好多了！” 所有人都开始排队，他们却觉得，这一刻时间无比漫长。 “口袋妖怪……我太想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游戏了……”志村健二眼睛火热得看着店铺：“一定……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 “是啊……为了口袋妖怪，我宁愿不吃不喝一个月！也要拿到两个版本！实在是太期待了！” 就在这时，前面的人回过头，死死盯着他们的头带，冷冷地问：“你们是秦皇朝的粉丝？” 他们正要回答，志村健二立刻反应过来了，同样恶狠狠地问了过去：“你们是任天堂的粉丝？！” 两方人，眼睛通红地盯着对方，志村健二咬牙：“任狗！” “秦猪！”对方毫不示弱。 两方纷纷冷哼一声，别过头谁都不理睬谁。 忽然，店内传出一声怒吼：“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么快？”“你们说好的货源充足呢！？这才开始半个多小时！不到四十分钟！” “怎么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投了过去，却看到好几个满脸愤怒的青少年，有白人，有黄种人，恨恨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没货了！” 第0476章 赤壁之战（五） 这个念头，在所有人心中划过，顿时，全部的人都叫嚣了起来。 “去补货啊！”“是啊！我们可以等！”“我们排了这么久就没货了！不行！怎么都要拿出一份来！”“天哪……这是我今天听过最可怕的噩耗！” 老板迅速关上了门，他根本不敢出来解释，同样，他都觉得无比心惊。 怎么会这么快？别人在问，他也在问。 这种小店，平时能进多少？这次他刻意多进了两百盒，和二十台主机，没想到，只是顷刻之间，热情高涨的游戏迷，秦粉和任粉，就把他们店铺扫荡一空！ 他还敢开门？开门不出事才怪！ 类似志村健二这样的人，太多太多了……秦皇朝和任天堂的战斗，打响在玩家之间，他们才是决定谁胜谁负的真正领导者，但是这一刻，这些隐形领导者却发现，一货难求！ 比利，这位大名鼎鼎的“面具”此刻同样穿行在茫茫人海之中。 “天哪……”他都快哭出来了，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茫茫人海，根本看不到头，上空的神兽无法为他们引路，因为哪里都是人流如织。 小店铺，人满为患，秦皇朝售卖点，更是水泄不通。 至于主场，他根本没去想过，起码数千人在排队！ 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买口袋，什么任天堂，他根本不在乎！ 第385节 他走过了好几个地方，没有看到可以进去的地点，却发现了一个非常诡异的现象。 那就是，秋叶原三大路口，三大交通枢纽，都有一个巨大的舞台，几十平的宽广程度，和正式的舞台没有两样，更重要的是，这些舞台背后，都有一面巨大的电视屏，由几十个平面电视串联组成，上方，更是有专业演唱会才会有横架钢梁，上面，串着无数的灯。 “这是什么？”他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出于对ddr大赛的记忆犹新，才会多看几眼。 他担忧地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四十分，尽管时差让他非常不适应，但是他已经决定，今天，不买到口袋，绝不回去！ 七点四十五分。 就在这个没有任何人注意到的时候，四个大型舞台，忽然亮了。 四大路口，每一个路口，舞台旁，都被围得严严实实，此刻，幕布轰然落下，一队专业的乐队走了上去。 黄家驹兴奋地抱着吉他，他从未想过，能在这种情况下演出！ 在日本，在沸腾的秋叶原，在接近十万人的盛况下演出！ 这里，只有三个舞台，美少女组合分为两批，他，整个秋叶原，注定会看向他们！ 他们，将在这里举行他们有生以来第一场十万人演唱会！ 心潮澎湃，上空飞舞的神兽，绚丽的彩灯，简直就是天生的灯光舞台效果！ 地面上，看着他们登台，而口哨声四起，喝彩声不断，肾上腺飙升的人群，就是他们最忠实的观众！ 今夜……秋叶原注定会为秦皇朝璀璨！ “当……”吉他声，轰然响起，beyond乐队，美少女团队，此刻，唱响秋叶原！ 架子鼓的声音，响彻秋叶原，他们就是一瓢油，要将所有玩家的目光，彻底点燃！ 在银河中歌唱，在宇宙中翩翩起舞，此刻，他们就是除了口袋，sfc之外最耀眼的巨星！ “咚咚咚！”超好的音响，将他们的乐器声，送入到每一名枯等的玩家耳中，心上，三大路口，所有人，目光齐齐投向了这里。 黄家驹只感觉心中的热血，立刻就要冲到喉咙。耳边的架子鼓，吉他，贝斯，简直如同万军前进的怒吼！数万人，都将因为他们的歌曲，他们的舞蹈，他们的音乐，彻底注意到他们！ 他们，就是银河中的恒星！太阳一般耀眼夺目！ 他记得，秦董亲自给他们打了电话，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做今夜最璀璨的艺人，让所有游弋玩家的目光，集中秦皇朝！ 他不知道什么是游弋玩家，也不知道其中的关系，他只知道，他现在想唱，非常想唱，他想让自己的歌声在秋叶原绕梁三日。 黑压压的人群，越来越多，随着激情澎湃的前奏鼓点，无数的游弋玩家，都开始集中到舞台前。秦皇朝的粉丝，任天堂的粉丝，此刻，不论他们想不想，却只能在枯等中注意三大舞台。 “this ain't a song for the broken-hearted （这不是一首给伤心人的歌）”第一声，如同一声惊雷，轰然炸响秋叶原！ 这位日后华语乐坛的悲情巨星，此刻，真正开始了他日本的万人演唱会！ 歌曲，秦远峰精挑细选的it's my life！世界白金金曲！ 第一句，如同一辆坦克，从所有人心上碾过。那种震撼的感觉，即使十万人在疯狂，所有玩家，也感觉心弦为之一颤。 但是，玩家疯狂，有的人，却更加疯狂！ 那就是……ddr的忠实粉丝！ 比利的眼睛陡然一亮，根本没有管任何发售点，而是直冲生源而去！ 他不知道，他冲过去的时候，和三个帅气的美国小伙子擦肩而过。首届冠军红狼站队，就这么和他们的老对手相望不相识。 但是，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no silent prayer for the faith-departed （没有为失去信仰者的默祷）” 第二句，平地惊雷，极快的节奏，极其雄浑的音乐，配上beyond乐队的嘶吼，简直就像这个沸腾的夜晚最直接的催化剂！ 但是……所有人的目光，都直了！ 他们没有看向beyond，而是看向了……后面的电视屏。 那里，并不是直播黄家驹的主唱，而是……数十只口袋妖怪，在翩翩起舞！ “噢！我的天！太可爱了！”一位下方的女生，当场发出了一声尖叫，手中的荧光棒，已经处于癫狂状态，疯了一样挥舞！ 电玩迷，宠物迷，动画迷，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共同点！ 他们耳熟能详的憨憨，皮卡丘，妙蛙花，小火龙，此刻，用3d形态，在屏幕上，随着让他们差点跳起来的音乐翩翩起舞！ “太赞了！”“美轮美奂！无与伦比！”“génie créatives analogues!”“秦皇！あなた抜きんでた！させて任天堂死ね！”“i will always be your fans!” 各种语言，各种人种，在此刻，在台下，口袋妖怪出来的那一瞬间，全部心有灵犀。 他们不顾及自己的嗓子，不顾及自己的热情是否透支，他们只知道，这是自己最疯狂的一夜！也是自己最愉快的一夜！在这一天晚上他们就算快乐而死，也死而无憾！ “i ain't gonna be just a face in the crowd （我不希望自己只是芸芸众生之一） you're gonna hear my voice （你将会听到我的声音） when i shout it out loud （当我大声呐喊出来）” “咚咚！”两声沉重的鼓声，敲击到了每个人的灵魂，尽管他们没听过这首歌，此刻全部都知道，高潮到了！ “it's my life （这是我的人生） it's now or never （把握现在！机会稍纵即逝！） i ain't gonna live forever （我不希望长生不死！） i just want to live while i'm alive （我只想趁活著得时候认真的生活！）” 随着高潮的来到，电视屏幕上的电子宠物，全部开始了著名的街舞动作“托马斯”。 数十只精灵，不管是憨态可掬的熊猫，还是萌得无以复加的皮卡丘，或者酷酷的小火龙……全部做出了托马斯。并且，随着高潮来到，舞台四周，礼花地涌金莲，疯狂喷射而出！ 秋叶原，三大交通枢纽，此刻，就连警察都看呆了！ “太可爱了！太漂亮了！这款游戏不买简直没有天理！”秦皇朝的粉丝彻底疯狂了，宠物粉丝们，更是尖叫着，妄想冲上台去，和这批精灵共舞，如果不是警察拦住他们，他们真的会来一出群魔乱舞。 疯狂吧……癫狂吧…… beyond乐队，看着眼前如潮的尖叫，拼命挥舞的荧光棒，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 这才是音乐的人生！ “my heart is like an open highway （我的心像是开放的高速公路） like frankie said （就像法兰克辛那屈唱的！）” 黄家驹抓起吉他，用自己最原始的声音嘶吼着，那种声音，却仿佛能够穿透所有人的心脏，落在他们最容易被感染的地方，在跳动，在疯狂。 屏幕上，精灵们的动作显然经过设计，根本没有看起来差的动作，尽管他们看起来很憨，很天真很可爱，但是此刻，却没有一个人这么觉得，只感觉……无比精彩！ 在3d动画都没有被应用的年代，谁能想到用3d动画来推动游戏？ 经验的差距，眼界的差距，见闻的差距，这一刻，被拉到了最大！ “i did it my way （我走自己的路） i just wanna live while i'm alive （我只想趁活著的时候认真的生活） it's my life （这是我的人生！）” 随着黄家驹猛然一甩头，汗水如同晶莹的浪花飞溅，前半段，宣告结束。让人血脉偾张的节奏，仍然在继续，但是，台下，却完全不平静！ 经验的巨石，眼界的巨石，见闻的巨石，此刻，轰然投向90年代，信息大爆炸遥遥无期的秋叶原，绝不仅仅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那么简单！ 那是……一石，引起海啸！ 第0477章 赤壁之战（六） “这是什么游戏？这就是口袋妖怪？”一位青年随着it's my life的歌曲，拼命挥动着荧光棒，问身边一位头上绑着秦皇朝头带，脸色都红到发紫，声音都喊得嘶哑的男生急匆匆地问道。 “嘿！你不会是任狗吧？”男生恶狠狠地盯着他。 “不！不是！我只玩好玩的游戏！任天堂的主机我有，但是秦皇朝每一部游戏都收集了！赶紧告诉我啊……这是不是口袋？” “当然！”头带男自豪地哑着嗓子拍着胸口：“除了秦皇朝，还有哪个公司有这种创意？靠着任天堂？看看他们把秋叶原毁成什么样子了吧！让任狗去死！” 他高举双臂：“秦皇朝才是最棒的！” 顿时，海潮一样的声音，四面八方惊雷一样响起，全部高喊着这一句：“秦皇朝才是最棒的！最棒的！最最棒的！” 然而，他们不知道，黄家驹这里，相对起其他两个点，居然是最平淡的！ 只有一个原因——他不会跳舞。而且进入秦皇朝风格已经成型，秦远峰根本没有培养他们跳舞，也从没有这个想法。 但是玛丽亚·凯莉，酒井法子那边，却是完全经过了全套培训，用能歌善舞来形容他们完全不为过。 而且，她们跳的，正是大家已经耳熟能详的“baby one more time”。 “show me how you want it to be...（告诉我你想怎样……）”美少女团队齐齐弯腰，做出了一个极其魅惑的动作，声音如同天籁，而背后的口袋精灵们，全部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嘘！”“棒极了！”“太美了！我现在对这款游戏感兴趣了！”“这些精灵真有这么可爱？”“美女！再来一段！” 这可不是那些小火龙那种酷酷的精灵，而是魅惑的迷唇姐，向阳花这样的精灵。 精灵与人同步，人与精灵合一，再加上上面闪耀的“pokémon”字眼，位于秋叶原三大路口之间，简直无人不重视！想不看都不行！ “tell me, baby （告诉我，宝贝） 'cause i need to know now （因为我需要现在知道） oh because （噢，因为）” 太熟悉了！太熟悉了！这么熟悉的旋律，这么动听的歌曲！而且听到了原唱！ 这一刻，场下，这个舞台周围上万名观众，竟然无论游弋粉丝，任粉，秦粉，几乎全部齐声唱了起来。 “my loneliness is killing me （我的孤独在折磨我） (and i) i must confess （我必须坦白） i still believe （我仍然相信） (still believe) （仍然相信）” 无数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秋叶原共同响起了这首经典曲目，这一刻，这边的声音，几乎统一了秋叶原，让所有等待的玩家，齐齐停下了争吵。 “when i'm not with you i lose my mind （当不和你在一起时我迷失了方向） give me a sign! （给我个提示！）” 第386节 声音，越来越大，数千人，上万人……到了这句结束，已经变成了万人合唱！ “give me a sign!”上万个正因，整齐划一，下面那句，谁都想嘶吼出来！ “hit me baby one more time! （宝贝再次拥抱我吧！）” 无数的荧光棒疯狂闪耀，此刻，就连天空中的神兽，也压不下去这股滔天热情。 第二段，即将开始，但就在这时，五位金发碧眼的女生，忽然冲上了台面。 他们不是走正规渠道上去的，而是翻上去的！难以想象五个轻盈的女生，单手一撑台边，如同燕子一样翻了上去。 “oh baby baby! （噢，宝贝，宝贝！） how was i supposed to know? （我怎么会知道？）”音乐刚一响起，五位女生直接跳开了。 动作，姿势，无一不贴切，而且……竟然和屏幕上的口袋妖怪神同步！ 或者说……口袋妖怪的舞蹈都是按照她们编的。 “这是……”台下有的秦粉看了两眼，顿时尖叫了起来：“这是德国的甜心战队！是她们本尊！噢！天哪！她们也来日本了！真是想不到！这一次太值了！” 随便一抬手，一转圈，屏幕上的精灵们，如同神灵附体，这出人和精灵的完美结合，让所有人的兴奋都达到了最顶峰！ 黄家驹的舞台上，比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受控制地跳了上去，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台下，无数人尖叫的“面具”声音，他们这才算第一次看到了自己偶像的阵容。 而酒井法子的舞台，她本身并不擅跳舞，红狼站队的来到，却让她如鱼得水。至于对方，外套上的红色狼头第一眼就被所有玩家认了出来。 “难以想象……真的难以想象！”一位白人玩家，痴狂地随着宠物小精灵们翩翩起舞了半晌之后，忽然转头看向伙伴：“嘿！我改主意了！” “啊？”他的同伴，没听清他说什么。 “我说我改主意了！”玩家凑到同伴耳朵旁边，大吼道：“该死的！你看看任天堂都做了什么！几个马里奥大叔的气球，就算有一百个coser，但是怎么比得过秦皇朝的‘天空神兽’怎么比得过三场演唱会？噢！该死的！我要怎么挤出任天堂的队伍！人太他妈多了！” 同伴愣了一会儿，忽然点了点头：“说实在的，我也想去买口袋了。这部游戏……这些宣传，我太想知道它究竟是什么游戏了！” 秦皇朝三大舞台，此刻完全点燃了玩家最后潜藏的激情。从上方看去，数不尽的人，数十上百，开始默默脱离任天堂的队伍。 就如同秦远峰说过的，游弋粉丝的意志并不坚决，他们太容易受到鼓动，在这里，不仅仅有无数的秦皇朝粉丝，更有他亲自设下的带动活动，他绝不相信这些游弋粉丝非买任天堂不可！ 一位本来排在任天堂队伍的玩家，眼中显出极其的犹豫，看了看前方看不到头的人龙，再看了看正在全力嘶吼的beyond乐队，犹豫了片刻，却不动声色地离开了任天堂！ “好像很有趣啊……”一只来自大阪府的电玩社团，此刻同样瞠目结舌看着他们面前酒井法子的舞台，一位社员喃喃地说：“社长……我们是不是错了？” 社长没有开口，目光却极为复杂，时而看着正在热舞的红狼战队，时而看着屏幕上随之翩翩起舞的口袋精灵。露出了极为挣扎的神色。 “社长……”一位女社员终于弱弱地开口了：“我……我也买了精灵球的，现在……我是真的很想买口袋妖怪……你看前面，古田君排在我们前面几十位……他现在都换到秦皇朝那边去了……” 沉默了片刻，社长咬了咬牙：“换！” “现在就换！口袋妖怪看起来很吸引人！我们又不是任天堂的忠实粉丝，跟着他们参合什么？什么好玩我们选什么！” “走！跟着我去口袋妖怪！反正不贵！” “噢……天哪……天哪！”下方的异动，上面自然看得一清二楚，来自法国的记者已经惊叫出声，摄像机立刻移了过去，惊呼道：“各位观众，猜猜我看到了什么！玩家转移！是玩家转移！” “秦皇朝这一手玩得太漂亮了！他完全掌握了现场的气氛！别说游弋粉丝，就连忠实粉丝恐怕都把握不住！” fami通的主编，“嗖”的一声伸出了头去，难以置信地说：“怎么可能？！任天堂的阵营居然发生了玩家流失！就因为那三个展台？” “不止三个展台！”游戏批评的主编同样伸出头去看，激动地接道：“还有我们头顶的神兽！还有这个秋叶原一切一切的布置！我简直要称呼它为气氛操控的宗师！任天堂的粉丝都被他撬动了！” 两人呼吸非常急促，他们相当清楚，秋叶原，是世界的风向标，渠道商们可不管你是什么厂子，在秋叶原卖得好，他们就可以大肆为你铺货，卖不好，呵呵呵……咱们以后再说。 秋叶原一战，关系着即将来到的全球发行！谁赢了，谁就占有绝对主动！ 一部游戏，面对一个主机航母，居然让对方的阵容为之松动！这才是刚开始！ 谁知道后面会有多少人！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任天堂的粉丝大军，会在这些叛逃的粉丝中产生连锁效应！从众效应！最后…… 兵败如山倒！ 两人面带惊愕地对视了一眼，难道……今夜将会上演一个帝国的终结？ “怎么会这样？！”任天堂的大楼里，所有人，都吓得站了起来。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们都是任天堂十年生聚的粉丝！就算游弋粉丝，他们周围都是任天堂的铁粉！在这种气氛中，他们怎么可能还会被带动！被带到秦皇朝那边去！”荒川实张着嘴，摇着头，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他简直不敢相信，身处任天堂铁粉重重包围之中的游弋粉丝，居然被秦皇朝带动！一撮一撮地开始向着秦皇朝移动！ 宫本茂，脸都在抽筋，这一次，有他亲自设计的马里奥世界，他寄予厚望！谁知道……谁能猜到，从开始，两大神兽笼罩秋叶原的天空，到之后，神兽几乎活了过来，第一波点燃了玩家的激情。到现在……三搭舞台，精灵和人的现场带动，彻底烧干了粉丝的期待！ 第0478章 赤壁之战（七） 他们一定在想……任天堂在做什么？任天堂做出了什么活动？ 没有！没有！全他妈的没有！他们没有一点能比得上秦皇朝的活动！ 不仅仅是游弋粉丝，这种感情，会让核心粉丝都为之松动！ 他嘴唇都被咬地通红，却完全无能为力！ 现在再拿出一个超大的马里奥模具？ 现在再举行如此盛大的联动活动？ 晚了……晚了！一切都晚了！ 秦远峰点醒了他们，他们才知道，原来活动可以这么做！现场气氛可以这么把握！两方在拼粉丝基数，为即将到来的全球发行做准备，却拼的绝不仅仅是粉丝基数！ 山内溥一言不发，他感觉心口痛的厉害。 秦君……我还是小看了你……不，或者说，对你再怎么高看，你也会做出让我更加高看一等的事情！ 你的底限在哪里？你的极限在哪里？ 为什么我一次次的试探总是没有结果！ 逆转裁判，我已经以为是极限，但是，你又抛出了ddr。ddr我也以为是极限，你却做了主机。 如今…… 他痛苦地闭上眼，仿佛看到了赤壁之上，来势汹汹的八十万曹军，遭到了漫天火雨的迎头痛击。 如今……你居然把控全场！让任天堂的粉丝都为之松动！ 我还要怎么做？ 他想不出来，强如山内溥，也想不出如何在这种情况下再次突破。 他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或许，只能等天定了吧……也许，任天堂的粉丝还是坚挺的……起码……能拼个不相上下…… 不知何时，也许是从看到了巨大的子鼠，丑牛开始，也许，是两大神兽活过来开始，他不知不觉已经没有想过完全胜利，这种想法，变为了不相上下就是胜利。 他睁开了眼睛，看向不远处的一栋楼，尽管看不到，他仿佛也感觉到了那位年轻社长的目光，带着铁血的味道，正盯在他的身上。 这一刻，他竟然感觉手脚发寒。 “动了……动了啊！”秦皇朝的楼中，中村雅哉的声音都带上了哽咽，死死握着秦远峰的手，死活不放开。 现场所有人，脸上只剩下了震惊的神情，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如此相似，张着嘴，圆睁双眼，不敢相信地看着下方的一切。 很少，非常少，但是，却在动！ 从任天堂的粉丝范围，向着秦皇朝的队列在动！ “秦君……”田副康夫转过头，嘴里更是无比苦涩。 这个年轻人，曾经是世嘉的第三方，却因为一念之差，他们赶走了别人。 这一刻，他升起一种荒诞的想法，这样的人，真的是世嘉可以把握的？ “不是亲眼看到……我真的难以置信……这居然是任天堂这种十年霸主的粉丝，在向着秦皇朝三年会社的粉丝移动……” 石冢通弘脸上都兴奋地不成人色，大笑着说：“这一战……堪称经典！秦君，你已经和我们说过你的每一步安排，但是当他真正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还是觉得是天方夜谭，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 人群，在缓慢地移动，但是，带起的却是一种连锁效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现在，已经到了九点四十五！ 任天堂的粉丝群体，已经是上百名，数百名在朝着这边移动！ 大厦将倾！ 谁也没有想到，任天堂拿出了自己十年生聚的粉丝，最终的结果却是现场失控，被对手完全把握！ “高原君！你为什么要走！我们可是任天堂陪伴着长大的！” “为什么不？你看看秦皇朝的粉丝！他们有限定版！有抽卡！专门演唱！有这么雄伟的模具！任天堂有什么！你告诉我？” 问他的人，顿时不说话了，好半天，才喃喃说：“好歹……也是我们的记忆啊……” “去他的记忆！这十年，他为我们粉丝做过什么？只有在我们提出要什么游戏才会答应！粉丝也是人！今晚太让我心寒了！别人秦皇朝都在说‘不虚此行’我们还好意思说出这句话？由梨！真田！都听我的！跟我走！我们也去享受一下真正粉丝的待遇！” 四五个人，集体离开了任天堂队列，他们身边的人，士气更低。 这四五个人，不多，但是，却绝对是任天堂的铁粉，万民书上都有他们的名字！ 如今，却因为这一夜，彻底抛弃了任天堂！ 一个人离开，两个人离开，当十几个，几十个人从他们身边不停离开，而任天堂仍然拿不出安抚粉丝的手段的时候，人心，已经乱了。 “啊啊啊！不管了！”一位胖胖的女生，发出一声声嘶力竭的大吼，无比留恋地看了一眼任天堂的展位，咬着牙道：“朋友们都去了秦皇朝……我一个人玩什么sfc……” 她深深地鞠了一躬，朝着任天堂，朝着sfc，也是……朝着自己曾经的记忆。 “对不起……再见了，任天堂……今天你太让我失望了……也许，以后我还会回来……” “也许……不会……” 大楼上的任天堂众人，竟然在人群中看到了这一副画面。 一位女生，郑重地鞠了一躬，然后……去到了秦皇朝的队列。 这一躬，仿佛鞠到了他们心中，代表着和任天堂的彻底作别，他们非常明白，这样的粉丝，绝对是核心粉丝。 而就在他们眼下，一位核心粉丝，和任天堂鞠躬作别。 “叛徒……叛徒！”竹田玄洋嘴唇都气的发青，抖抖索索地指着这个女生：“这样还配称为任天堂的粉丝！他们就是秦猪！他们不配拥有任天堂的主机！” 暴怒的声音中，夹杂着浓浓的酸味，因为，接下来半个小时，他们看到了上百位核心粉丝，在对着任天堂的招牌认真鞠躬后，扬长而去。 山内溥无声大笑，状若疯狂。 第387节 “让他们去吧……”他笑着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你们觉得……现在的任天堂……还留得住他们么……” “不会的……不会是这样！”波多野信志死死咬着嘴唇，现在，谁心里都有一句话，但是谁都不敢说出来，因为山内溥没开口。 “织田！告诉我sfc的销量！” 织田秘书看了他一眼，过了很久才说：“三万一千台……” 波多野信志长长舒了一口气，销量不错。但是，对方下一句话，差点没让他魂飞天外。 “但是……八点五十到九点五十这段时间……我们的销量仅仅只有五千台……” 波多野信志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已经有的任天堂发卖点没有多少人了！ “难道真的……”他看向人流如织的秋叶原，仍然如同银河一般璀璨，却让他无比心寒。 “我们输了。”山内溥坐在沙发上，捂着眼睛，语气无比凝重：“秋叶原……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挽救的机会……这场首发仪式，会持续通宵……明天早上，那个数字会让我们都为之震惊……” 他放下了自己的手，只感觉眼睛生涩地发痛，看着天花板，长叹了一声：“秦君……你真的……是我山内溥生平仅遇的对手……” “论决策之果断……眼光之狠辣……从一个细节带动全场……我山内溥有生之年……还没有看到过一个人可以超出你的左右……” 整个秋叶原，已经到了最后的尾声。 全世界，和电子有关的杂志，电视台，都静静地拍摄着这一幕“大叛逃。”一代皇帝主机霸业的终结，让他们无比感慨。 虽然并不是说任天堂以后不做主机了，但是fc……这个神话般的名字，今日……星陨秋叶原。 他们没有激动，没有愤怒，看到这里，几个小时以后，也没了兴奋。 只有白云苍狗的感慨，和一双双全球著名杂志微微波动的双眼。 三英战吕布，秋叶原赤壁之战。如今下方玩家不停地转移阵地，即便是他们，也能看得出，大厦将倾。 这一败，伤的是任天堂的根基。这一败，fc已经不能再叫做神话，只能叫做巨作。 这一败，任天堂的十年盛誉，十年生聚，名声，粉丝，都将会达到一个历史性的谷底。 没有一个人开口，这是一种无声的敬重，对老牌帝国落幕的敬重，对新帝国即将崛起的尊敬。 “真想不到是这样的结果……”fami通的主编，长叹了一声：“这个数目，恐怕会差距不小……” “直接说很大就是……剩下的，恐怕都是秦皇朝的粉丝……”egm的主编抚摸着玻璃窗，又一次的业界变迁，而且是大变迁，业内人，只感觉滋味复杂。 “任天堂的招牌，再不复当日辉煌……而秦皇朝……则会成为如日中天的新贵……” “等着吧……我就在这里等。这场大变迁……恐怕只有当年雅达利崩溃能相比……我一定要等到最后的结果出来……” “这是对业界负责，也是对秦皇朝，对任天堂负责。” 夜，凌晨四点。 一夜浮华，已经里秋叶原远去，这里，已经渺无人迹。 但是，人并没有走完。一片漆黑的秋叶原中，两栋大楼，如同举世瞩目的双子星，正散发着他们最后的辉煌。 偌大的房间中，没有人开口，没有人废话。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等待着他们最终的判决。 秦远峰，山内溥，这两位同为董事长兼社长的人，谁都没有开口，而是静静地拿过今晚的统计数据。 “呼……”不同的空间，两人几乎是相同的表情，深吸了口气，无比郑重地翻开了数据。 第0479章 赤壁之战（八） 不同的人，相同的表情。 “呵……”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两人同时笑了出来。 秦远峰笑得非常愉快，轻轻将那份统计资料传了下去。 任天堂大厦，山内溥放声大笑，却随意揉起了那团资料，扔进了垃圾桶。 “呵……”他看着寂静无比的秋叶原，看着天空中漂浮的神兽，摇头苦笑。 夜阑人静……这……难道就是sfc的结局？ 但是，这一夜，剩余的火花，注定不会在他们两人身上上上演。 成败已定，再伤感毫无意义。不过对于更多的专业评估机构，这则是一个不眠夜。 sfc买到了，口袋妖怪也买到了，他们同样知道了最终销售数据，这种数据根本不可能掩盖，接下来他们的工作，就是正面评价今夜交战的两款巨作。毕竟，明天就是全日本发售，而不久之后，就是全球发售。 “先玩哪个好呢……”fami通的总编上川濑目光极其犹豫地在面前的主机上游弋，一个，是一代神机的续作，即便被秦皇朝完全掌握了气氛，但是十年积累下来的声誉在这里，他完全有理由相信，这次的主打“超级马里奥世界”是不可多得的良品。 而另一边，则是今夜辉煌灿烂，世界粉丝瞩目的口袋妖怪，这个公司，却从不出庸品！ 犹豫了很久，他本来想先玩sfc，最终，却神使鬼差地拿起了创世纪。 这一夜，给他的印象太深了，深到挥之不去，尤其是在得到销量数据结果之后，他异常迫切地想看一看，这份“口袋妖怪”到底是不是徒有虚名？ 上卡，开机，当qin dynasty的字样出现在上方的时候，他脸上都不自觉地出现了笑容。 今夜……你创造了奇迹，现在，就让我们这些资深人士来看看，你到底有没有登顶的资格！ pokémon的字样，随着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按下开始键，游戏正式开始。 开始的流程非常简单，他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看了半天，忽然得出一个令自己都惊悚的结论。 这部游戏……居然是rpg？！ “秦皇朝做rpg？”他自己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秦皇朝做了这么多游戏，文字类，gal类，益智类，偏偏没有rpg！这次，他们却选择了做rpg？ 怎么感觉都有点怪怪的。 而且这部rpg还不是经典的西方魔幻故事，而是一个说不出风格的故事，有中国的背景，日本的文化，但是建筑又有些美式风格，糅合起来，却一点不觉得突兀。 “古怪的游戏。”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剑走偏锋不是不好，不过你秦皇朝开始给玩家定下了这么高的期待值，秋叶原首发如此惊艳，如果质量不过关，一切都是空谈！ 甚至任天堂立刻就能超过！ 他耐着性子玩了下去，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同。 初始三至精灵的选择，他随意选择了一只，不过……当第一场战斗来到，他差点叫了出来。 “居然不是以人为主角？！”他惊讶地看着口袋妖怪，差点就要给它定上一个反人类罪。 这个年代，大多数的游戏都是以人类为主角，尤其是rpg，至今没有出现过一部不用人类作为主角的游戏！这部口袋妖怪却敢！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游戏，没错……很符合秦皇朝每一部都是新类型的创造心态，但是…… 这真的能成功？ 能在“人类”的地盘打下“精灵”的天地？ 他带着狐疑玩了下去，不过，惊奇又来了。 是的，不是惊喜，是惊奇。 他的精灵居然在打掉两三个训练师之后升级了！ 这不算什么，既然是rpg，升级是必须的，但是……精灵居然也可以学技能！ 这……这简直是把精灵当做人来玩！ 之所以不是惊喜，因为他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 非人的主角，你怎么能保证它吸引玩家？怎么能让玩家有代入感？ 这两条至关重要的问题不解决，口袋妖怪远远成不了神作。 带着这种疑问，他逐渐玩了下去，但是不到两分钟，他再次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好多精灵！ 开始，出现了四五只不一样的精灵，这些精灵各有各的模样，有几只……让他都想抓回来养。 “中招了……”他的资历何等丰富，这种情况，只是一想，立刻就明白，自己已经中招了！ “收集欲……对……就是收集欲！没错！”他深深呼了一口气：“厉害啊……还以为你的收集首发只用在卡片上……这次，居然游戏中都有！这一点，就足够吸引不少玩家！” 兴致，忽然就这么被提上来了，他兴致勃勃的抓了几只精灵。在遇敌的草丛里练了半天，终于，来到了第一个道馆之前。 结果是……完败！ 第一道馆的馆主没给他留一点面子，三下五去二就将他杂七杂八等级不过九十级的精灵打得落花流水。 这种情况，任何玩家都不能忍！ 上川濑开始了拼命的练级，第一个练的，肯定就是主角，因为任何人都知道，主角这种东西，永远不会过时。 “画面作为八位机相当不错。” “设计非常有味道。尤其是收集，让人不知不觉沉迷。” “但是如果仅仅是这样，不停同一只只精灵对战，怎么也会腻，这和其他rpg没有区别，从这一点来说，这部作品让我有些失望。” “升级没有动力，核心玩法应该就是对精灵的养育，培养，以收集欲为主题的游戏很少，却没有一部是大作。” 一边玩，他一边自言自语的评价，他说的都不仅仅是好玩或者不好玩这样的词语，而是从游戏内部深入分析一部作品。 “收集欲能让我满足一时，却满足不了一世……”在玩了半个小时后，他有些遗憾地放下了创世纪，伸了个懒腰：“仅仅靠这一点，我最多给你4分顶天了……如果没有更吸引我的玩法……恐怕第一个道馆之后，最多第二个道馆，我就会关机。” 说是这么说，但是他还是玩了下去。因为他很清楚，秦皇朝那个年轻的社长同样不是傻子，这些他能看出来的东西，别人怎么看不出来？他不认为对方会用一款这样的游戏来对决sfc，如果真的是……他明天在公布销量的时候，就会加上一句：任天堂会获得最终胜利。 这款游戏，画面，音乐，都无可挑剔，不过好游戏，必须有它的核心玩法，让玩家沉醉的核心玩法。他知道如果现在放下主机，他很可能触碰不到这些，因为不错的画面，悠扬的音乐，战斗画面的耳目一新，已经有了足够让玩家玩下去的理由。 他选的是杰尼龟，有些机械地练着级，其实他很讨厌这种枯燥的练级活动，因为没有目标，就为了推翻一个boss？但是在rpg中，这就是天道，不得不练。 就在他练到十五级的时候，刚刚响起悦耳的“叮”的一声，结束战斗画面。他却忽然发现，画面……好像不同了？ 无数的白色光点，开始迅速向画面中汇聚，而他的杰尼龟，已经消失不见。 “这是……”他张大了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有种预感，现在……这就是口袋妖怪的核心玩法！ 而且是让人欲罢不能的核心！ “叮咚……叮咚……”仿佛心跳的声音响在耳侧，白光中，杰尼龟的身体好像在变化……无数的白光旋转，忽然，“叮”的一声脆响，满屏白光散去，伴随着激昂的音乐，一只他从未见过的精灵矗立屏幕之中！ “进化！是进化！”他嘴巴张了半天，一股狂喜，疯狂地涌上心头！ 自己养的宠物进化了？ 第388节 别的精灵是不是可以进化？ 现在都不是它们的完全体？ 这种感觉，简直无从逃离，就像养了半天的毛虫，忽然发现对方变成了蝴蝶！ 著名的进化陷阱……只要能在口袋中玩上半个小时的玩家，这个陷阱将俘获大多数的玩家！ 上川濑呆呆地看着创世纪，心中仿佛忽然明白了。 “厉害啊……”半晌，他才发出一声满足的感叹：“进化……进化！就因为这一招，让所有平凡的东西都联系到了一起！” “枯燥的升级……这不仅仅是为了推翻boss，更重要的是进化！这才是重中之重！仅仅这一条，就将它和所有rpg全部分开！” “而且……”他带着惊艳的目光看了一眼正在运行的口袋妖怪：“再加上收集欲……这等于可随时更换的伙伴……这个世界这么多精灵……这种为了打倒boss的被动枯燥练级，瞬间就变成了主动升级！” 他的手指都痒了起来，之前的评论，此刻他要全部推翻！ 神来之笔！ 一个进化，勾活了整盘游戏！他现在都在想，自己的精灵能进化成什么模样！能学会什么新招式！这么多精灵都可以进化……简直……太赞了！ 他迫不及待地抓起游戏，泡了杯咖啡，整个人都陷入了进去。 第0480章 赤壁之战（九） 一旦发现进化，他感觉所有游戏都不同了。 身边的精灵，全都被他练到了十五级，有的进化了，有的没有，但是，他却心急如焚！ 开始还有这么多精灵，他太想看其他精灵进化的模样了！ 这，才是这个世界的全貌！ 看似枯燥陈旧的rpg，加上这一点，竟然是两个天地！ 房间里，不时响起了他的欢笑声，时而愤怒的骂声：“都十八级了还不进化！这是怎么回事！？”“哈哈哈！我的小浣熊，你终于进化了！不枉我养你到二十二级……不过你进化地还真丑啊……”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过去。 双目因为熬夜通红的上川濑，此刻完全沉浸到了游戏中，他这种资历的资深评估人士，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让一款游戏“折磨”成这样了。 而且，这还是自愿的折磨，自愿受虐。 渐渐地，他还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进化的精灵更加的厉害！ 比如……他现在就迷上了一只叫做“凯西”的精灵，就像一只小狐狸那样，非常可爱，他已经让它顺利达到20级，进化成了“勇吉拉”，可是在对战过超能道馆后，他立刻不满意了。 居然他的勇吉拉还有进化体！ 馆主的精灵，上面写着“胡地”但明显是勇吉拉的进化体。长得都差不多一模一样，但是强力了nnn倍！ 怎么进化？多少级进化？用什么手段进化？ 上川濑，这名fami通的“毒舌”都疯了，全部精力投入到了勇吉拉身上，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他赫然发现自己的勇吉拉已经40级，却始终不进化！ 显然，秦皇朝并没有公布通信进化，和“进化石”进化的条件。 好东西，自然要一层一层地揭。 “濑？”当妻子端着牛奶和炖豆腐站在门口的时候，上川濑陡然惊醒，看了眼窗外的天空，微亮的天色刺激地他瞬间眯了眯眼，愕然问妻子：“几点了？” “六点……”妻子叹了口气：“你又玩了一夜的游戏……” 说到这个，上川濑顿时来了精神，无比兴奋地说：“不亏！这次熬夜一点不亏！我从来没见到如此能让我投入的游戏！我看到了一款神作！” “现在我相信，秦君说它能卖到三千万份之上，绝不是假话！这是一款史无前例的巨作！它将为电子娱乐揭开全新的篇章！噢！我的天！我忘了今天还要交稿！” 他疯了一样跑到桌前，本以为来不及，没想到，写完之后，才过了不到半个小时！ 心有所感，洋洋洒洒，简直完全没有占据他的思维，一点都不费力，全都是他真实的想法！ “这就是所谓的感动人心吗……”他看着好几页的稿纸，忽然笑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超级马里奥？大金刚？魂斗罗？”他笑着收起稿纸：“那还是电子娱乐刚刚开发的时代……真没想到……在电子娱乐已经稳固的时候，一款注定只能小变的rpg……居然带给了我这样的快乐……” “这种作品……给它再高的赞誉都不为过！” 加印，装册，整整一个上午，傍晚，十二月的fami通，正式发布。 上川濑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早上刚从口袋的世界中惊醒的时候，全球不知道有多少评审员，纷纷从口袋的世界中挣扎出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该交稿了。 十二月二十六日。 铺天盖地的报纸，杂志，传遍了所有玩家群体，而上面，只有一个主题！ “秋叶原之战，秦皇朝大胜，神作降临：口袋妖怪！” “口袋妖怪，一款你不玩会后悔一生的巨作！” “让一位专业评审员玩了整整一夜的游戏！你值得拥有！” “一款注定会突破三千万份的游戏，口袋妖怪，口袋世界！” 每一张报纸，杂志，都充斥满了溢美之词，这是最真实的感动，秦皇朝，任天堂花再多的钱都买不来。 “昨夜，秋叶原，中国秦皇朝巨作口袋妖怪发布，和任天堂的超级任天堂sfc撞期，最终结果，在早上七点，我们收到了双方公司的回执。” “我很欣喜地宣布，秦皇朝创造了一个根本不敢想的首发记录！九万三千盒！还差七千盒，就逼近十万！然而，它的对手超级任天堂sfc，只有三万九千台的销量。” “各位，是否现在有人会骂，秦皇朝就是现场活动做得好，游戏绝对没有任天堂好玩？那我告诉你，错！错！错！我敢以我fami通总编的名义担保，口袋妖怪，是一款堪比超级马里奥的惊世巨作！就算它两年卖了超过四千万，我毫不吃惊！” “昨天晚上，我本来打算试玩马里奥世界和口袋妖怪，最终却选择了口袋。诸位读者请不要怪我，如果你身边有去过昨天秋叶原的朋友，他们一定会告诉你，我选择口袋的理由。是的，我要看看，这部大作是否能够真正登顶！它是否值得秦皇朝如此造势！” “事实证明，不够！这是一部神作！它不仅仅值得！而且我认为，秦皇朝的投入不够！绝对不够！我现在已经彻彻底底成了口袋的粉丝，不骗诸位，就在写这篇稿子之前，我还在玩着口袋。听我的告诫吧，玩上半个小时，你会为它疯狂！你会认为这二十五美元太过便宜！为此，fami通，我，评审员竹内阳一，评审员山崎泷，评审员佐藤佑克，共同给出fami通史上第三个满四十分分游戏！让我们祝贺秦皇朝公司，这是一份难得的殊荣！”——fami通总编上川濑。 fami通，另外两个满四十分游戏，一个是超级马里奥，一个是塞尔达传说，两个都花落任天堂，全业界都认准了他们的评分。世嘉因为没有一个满五分游戏而咬牙切齿，谁也没有想到，第三个满五分的游戏，赫然在26号送出！ 中国，上海，秦皇朝，口袋妖怪，夺取了游戏历史上的第三冠！ 一家fami通，已经足够让人感叹，然而，对比起其他公司，读者们忽然发现…… fami通简直是太中肯不过了！ 看看游戏批评的吧：“秦皇朝，现在容我称呼他一句：rpg分类的救世主！不要以为我危言耸听，各位玩过口袋妖怪之后，你将在一年内对其他rpg失去任何兴趣！” “尝试一下它吧！创世纪比sfc便宜了太多，但是口袋妖怪，我敢以自己的名义作保，它的质量超过sfc目前发售的所有游戏！对，你没听错！马里奥世界也在其中！你难以想象这款游戏的精彩程度，开始，平淡无奇，但是五分钟，十分钟之后，你会被千奇百怪，却可爱，酷炫的精灵吸引。当你玩到半个小时，或者第一只精灵进化的时候，恭喜你，我现在可以叫你秦皇朝的铁粉了。” “十分钟，只需要十分钟，你会深深爱上口袋妖怪！爱上秦皇朝！” “游戏批评，从未打过分，但是这次，我要打分！我以个人的名义，给他十分满分！决无更改！并且我发誓，如果这份游戏卖不到叁仟万套以上，我辞去总编一职！” 这简直就是极尽溢美之词！ 而此刻，在东京一家五星级宾馆内，一位管家满脸苦涩，听着面前的人的汇报：“查尔斯总管……您去劝劝小姐吧……她早饭都没吃……午饭就吃了两块面包。她不是一直想尝尝日本的刺身吗？晚饭再不吃，回去夫人会责骂我们的……” 查尔斯总管点了点头，小姐实在太娇惯了，今天一天都不知道在干什么，这样绝对不行，正在长身体的时候，不多吃点怎么行。 他保持着礼仪开了门，刚说一句：“珍妮佛小姐，我不得不提醒您……” “滚！”刚说完，一个无比粗暴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但是让管家非常意外，这次居然没有枕头飞过来？ 他刚看了一眼，顿时呆住了，自家小姐……居然对着一个掌上电子游戏机沉迷不已，美丽的蓝宝石一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根本分不开神，就连平时爱不释手的精灵球……噢，不，昨晚他亲自陪小姐兑换到了神兽球，都放在身边置之不理。 “小姐……” “查尔斯……”珍妮弗满腔怒气抬起了头，一阵霸王龙的咆哮魔音灌耳：“我在用心游戏的时候难道你们没有听到？！都给我滚！我一天不把吉利蛋进化，我一天不会出这个门！” “是……”查尔斯满脸苦色地准备出去，还没出门，接下来一句话差点让他晕倒。 “噢，对了，最近我不打算回美国，坐飞机太无聊了！我要珍惜每一分钟用于秦皇朝高贵圣洁的游戏！吉利蛋之后还有小火龙，还有霸王花！你们不要耽搁我！” 查尔斯无功而返，虽然他完全不知道吉利蛋，小火龙，霸王花是什么东西，他现在只知道…… 小姐沉迷了！ 类似的情况，发生在全日本无数的地方。 之所以说全日本，因为买到口袋的玩家，谁会耽误时间？都是拼命地玩游戏，这一玩，那就彻底陷了进去！ 当华灯初上的时候，唐尼和乔森，这两个在房间里窝了一天，饭都没吃的人走出来的时候，脸色憔悴，但是一见面，立刻叫嚷了起来。 第0481章 赤壁之战（十） “嘿！我的憨憨已经进化到了第二形态！这次一定比你更强！” “哈哈哈！”乔森大笑了一声，立刻冷下了脸：“幼稚！我的妙蛙花已经第三形态了！区区一只熊猫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两个人，就像两个傻缺一样，争论着妙蛙花和憨憨谁更厉害，一直争论到了饭桌之上。 不过，幸好，饭桌上有几份报纸，让他们分开了视线。 “日本电子报。”乔森看了一眼，就抓了起来，刚读完第一页，就哈哈大笑。 “从未有过的杰作！堪比超级马里奥！甚至在我心中犹有过之……唐尼，你看看别人写的多好？” “好个屁！”唐尼嗤笑：“口袋妖怪只值得这种评价？让我们几乎不玩游戏的人通宵攻关才这么索然无味的评价？他们评论员的脑子被猪吃了？要我说，那就是独一无二！反正从此我就是秦皇朝的粉丝了！” 一所中学中，因为马上考大学，高三学生都在老师的辅导下复习，但是，平时安静的教室，此刻好几个人都低下了头。 “别挡着别挡着！”一位胖胖的同学压着声音怒吼：“朝仓老师现在不在，赶快让我看看你的皮卡丘怎么样了！电视上它好厉害的！还有十万伏特！” “不过十万伏特而已！”那位同学冷笑了一声：“看我的憨憨这招，地震！厉害吧！秒怪的！” 这一天，报纸，杂志的舆论，全部一边倒。 任天堂，山内溥看着这些报纸，杂志，只感觉浑身无力。 他们最后的希望，就是口袋妖怪质量不过关！ 秦远峰喊出了三千万份的销量，一旦达不到，将会成为他们大反攻的契机！ 但是现在呢？ 所有报纸，主流杂志，几乎一片溢美之声，fami通开出四十分满分评价！游戏史上第三款满分游戏！居然落在电子娱乐都没有的中国公司！ 还有游戏批评，卖不出三千万份总编辞职？这是何等的信任！对口袋的质量何等的信心十足！ 昨天晚上，当他知道口袋妖怪卖出九万多份的时候，整个人都仿佛失去了精神支柱。 第389节 冲击……绝大的冲击，马里奥世界，如今一万三千份的销量，和对方比简直是天上地下！ 没有人买软件，硬件要来有什么用？谁不知道主机除了掌机，其他的都是亏钱在卖，期待软件回本？ 如今，这个机会永远地失去了。近十倍的销量，让他根本无法再提起这个话题。 任天堂一片死寂，sfc真正受到了冲击，而且更可怕的是，他们有不少的粉丝，居然转投秦皇朝的阵容！ 莫大的讽刺。 “我错了吗？”他坐在摇椅上，目光都有些失神。任天堂的基业，将在未来一年中，受到全面的压制，虽然现在看不出来，但是这种恶果，会让任天堂痛不欲生。 “是我的存在限制了大家的创新吗……” “是因为我的行事风格禁锢了任天堂的思想吗……” 他喃喃地说着，身边的岩田聪，荒川实根本不敢插一句话。 这种模样的社长，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 他们当夜就玩过了口袋妖怪，得出的结论是：经典！ 即便这是对手的游戏，也毫不妨碍它经典一词，他们完全可以确信，有了这种开门红，两年内突破三千万绝不是问题！ 落日的霞光照在这个小小的庭院，映照着这位一代君主满身的萧索。这次大败，带来了任天堂难以承受的后果，他的心，已经不再有雄心壮志。 有大败，就一定会有大胜。一个月后，秦皇朝公司推出了90年财务盈利表。 “宠物小精灵，收益三千万美元。排除一百万美元的制作经费，七百万美元的全球宣传经费以及其他费用，利润为两千两百万美元税前。” “精灵球，收益四亿两千五百万美元。排除两亿三千万美元的制作经费，三千万美元全球宣传经费以及其他费用，利润为一亿七千万美元税前。” “创世纪，圣诞节销量创下新高，迄今为止，新增销量九百二十七万台，收益三亿美元，排除制作经费二亿三仟一百七十五万美元，全球宣传费一千万美元以及其他费用，利润为七千万美元税前。” “口袋妖怪，销量七百四十一万套，收益一亿五千万美元，排除制作经费四千两百万美元，全球宣传费以及其他费用两千万美元，利润为九千万美元税前。” “分成金，一共三十家公司加入秦皇朝，销量为六千万套游戏，利润为一亿两千万美元，抽成四千万美元。” “大家来找茬，逆转裁判＋心跳回忆组合，ddr，火焰之纹章，销量为……” “ddr版权，口袋妖怪版权，销量为……” 季局长，赵副局长，看的眼睛都直了。 不只是他们，所有业内人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一年下来，秦皇朝纯利润居然达到了五亿以上！ 这是美金！不是日元！也不是卢布！而是国际最硬通的货币！ 三年，年盈利五亿以上，这……是创世纪发布的第一年，全球普及量经历两次大战还不到一千五百万台，可想而知……随着秦皇朝创世纪发行量越来越大，光是抽成金，就会直接往上翻！ 五千万……八千万……一亿…… 两位局长根本不敢往下想！ 他们这才实实在在地明白了其中的利益！ 秦远峰必须公布这条消息，因为……他现在都一屁股的债。 凭秦皇朝两亿多的本金能赚这么多？ 他不知道各方找了多少钱，公司都快被他抵押地不值钱了。 这，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到，秦皇朝可以借钱，因为它赚钱的能力，是借钱能力的两倍以上！ 口袋妖怪对上了sfc，这是恰逢其会，避不过去，那就必须迎头斩破万难！ 算算秦皇朝的投资就知道，全球，加上动画制作，精灵球制作，创世纪和口袋妖怪制作的本金，他们投入了足足三亿多美元！可谓是用血本在砸，光是秋叶原一夜，就是数千万美金的投入。 换来的结果是，年盈利五亿，一个月，主机，这个第一方的根基，创世纪销量疯长数百万台，神作带动销量的连锁理论，在世界所有地方发生着，一部口袋妖怪搭配上一台创世纪几乎都成为了标配。sfc的销量，竟然被生生压制在了四百万台！ 主机普及量一旦高了起来，在这个平台上发行游戏的公司也会多，而且游戏销量基数会疯狂扩大，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抽成金以一种夸张的倍数膨胀！ 对于前作六千万台销量的神机主机，这个销量，已经代表着sfc如果还想翻身，只能徐徐谋划，开门红，绝对不适用于它身上。 没有叫嚣，没有愤怒，没有报纸上的对喷，任天堂投资上亿血本无归，已经影响到了对方的资金链，恰逢日本经济危机越来越严重，它甚至没有功夫去和秦皇朝放狠话，只能龟缩在平安京，舔着自己的伤口，以最恶毒的目光投向上海，恨不得将那里焚成一片死城。 “任天堂败了……”索尼中，中钵良治，久源胜美等人，看着这份报告，喟然长叹。 他们不是伤春悲秋的主，他们无比希望任天堂明天就倒闭。但是，任天堂倒了，起来了一个秦皇朝，同样是有血海深仇的公司，他们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索尼主机被捅爆的消息，让他们生生让七亿美元只能收回一半，然后，这个连锁反应立刻套到了经济危机中的股市上，账面资产每一天都在以让人心惊肉跳的速度减少，这都要拜秦远峰所赐。 “sfc……首月不超过五百万台的销量……”久源胜美翘起小指端起咖啡轻轻抿了抿，脸色冰寒：“这……真的难以想象它是fc的后续机种……它的销量……会被世嘉的md扫到谷底！” “谁能想到……”橘福美轻轻叹了口气：“任天堂仅有的三次失败，一次是超级马里奥败于逆转裁判组合之手……第二次，创世纪大败gb……这一次，双方拥趸这种底蕴都出动了……主机是任何第一方的根基所在……任天堂已经是背水一战……但……” 她轻轻摇了摇头：“它还是输了……” “这一战，足以让所有业内警惕，正视这个才发行主机一年的第一方……它这一局掀翻了任天堂的老底……下一次，恐怕坐在第一方王座上的就是他！” 各大公司的种种议论，秦远峰并不知道，因为他的心，已经分为了两颗。 第一颗，在任天堂身上，只有它的大败，才能让秦皇朝如日中天！才能让那些摇摆不定的第三方彻底站到他这边！主机……这个黄金之泉，才有丰厚的抽成金可拿。 而另一颗，是他最为关心的，他这半颗心……从未离开过中国！ 只有任天堂的大败，只有让季局长，赵副局长，让彭杰真正看到电子娱乐带来的巨额利润，他们才会明白这一行是何其广大。 而这，只不过是沧海一粟。 网络时代，才是他最为熟悉，最为赚钱的一代！ 接下来的第二纪元……他目光寒了寒，还有索尼这个真正的霸主没有解决。 一天不安定自己的根基，一天不发行tv端主机，他绝对无法放下心进军pc端。 而要在中国做tv端主机，要让93年为电子娱乐盖棺定论，影响中国电子娱乐业整整十年的“电子海洛因”论调不再出现，一切，都要看这一次。 这，才是他真正剑锋所在！ 第0482章 赤壁之战（终） 彭杰已经离开一周了，他非常清楚，他一定是去了北京。 他早已回到了上海，却什么都没做，这一段时间，太苦太累了，秦皇朝现在要做的，就是修养生息。 知名度，踩着任天堂的肩膀已经起来了，国内一旦安定，一旦政府批给了他政策，在这个风口浪尖上选择支持，那么…… 他有信心成为电子娱乐的比尔·盖茨！ 或者，日后会有人说，比尔·盖茨是电脑业的秦远峰！ 日后七百亿的市场利润，全球，能超过这个行业的渺渺无几！ 二月一日，就在新年即将到来的这个月，北京仍然没有什么答复。他已经没有功夫去看全球创世纪和口袋妖怪的风潮，他只知道，中国市场造就了全球利润第一的游戏公司腾讯，那就绝对容得下他秦远峰！ 而且……还是“电子海洛因”没有出现的中国市场！ 二月十日，仍然没有回应，他叹了口气，和花浮影，牛军已经买好了回北京过年的机票。 二月十二日，他们一起回到了北京，但是，刚下飞机。他就被拦住了。 “秦董。”彭杰带着一脸少见的真诚笑意：“您久等了。” 他身边，还有一个人，一样的干练之色，对他微微点头，第一句话却是：“谢谢你去年近亿的税款，而且居然没逃税。” “走吧。”男子笑着打开了车门：“秦董，请跟我去……收取你应该取得的东西。” 一句话，让秦远峰几乎仰天长啸。 终于到了！ 他倒要看看，这近亿税款砸进去，这上海市大大小小官员跟着他秋叶原一行看下去，这全球大大小小报纸杂志说下去，中央会给他一个什么待遇！ 从这开始……就是中国电子娱乐蜕变的开始！ 中国，注定会走上一条和历史上完全不一样的电子娱乐之路。 不是娱乐“大”国，而是娱乐“强”国！ 车载着他，很快开到了一栋不起眼的小楼前，外面平淡无奇，里面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秦远峰心中都打起了鼓。 “不要说多余的话。”男子离开了，彭杰走到了他的身边，低声道：“首长决定亲自接见你……你创造了中国去年最大的税款。各大报纸春节期间就会刊登，虽然不知道首长会给你什么条件，但是……” 他顿了顿说：“我跟了首长这么多年，除了文革之后，首长这还是亲自接见私企。你……千万把握好。” 秦远峰深深点了点头，在90年中国刚改革开放的时候回到国内，他要的就是一个支持！ 走进房间，屋子不大，除了一名没见过的警卫员，另外，他还看到了一位老者。 满头白发，眼睛却亮的出奇，精气神也非常矍铄。他偷偷看了一眼警卫员，很相信自己要有什么不轨之心，刹那之间就会被放翻。 “小秦同志。”不认识的老者开口了：“见到你很高兴。” “或许你不认识我，但是不要紧。今天请你来，只是请你拿走你该拿走的东西。”他若有深意地看着秦远峰：“秋叶原当晚的所有视频，录像带，音频，以及秦皇朝的对策，销售数额，政府已经完全明白了。你做得非常好。好得让我都有些意外。” 身后的警卫，目光不动声色地动了动，跟了首长这么多年，他极少听到这样的评语。尤其是那句“让我都有些意外”实在是让他都感到吃惊。 秦远峰没有开口，他非常明白，这位老人，必定是中国政治金字塔顶端的那批人，他的一句支持，代表的是政府的态度。 不需要他多话，他只需要有问必答就可以，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中国……曾经这个碌碌无为的小策划，终于有能为它出力的那一天。 “我觉得小秦同志应该是不耐烦听我高谈阔论的。”老者笑了笑：“之所以这么晚见你，因为对于扶持新行业，国务院确实有太多的顾忌。这样会不会冲击到其他行业？对秦皇朝应该如何支持？这些都在顾虑之中……哦，对了，或许你该知道一件事。” 他笑得非常和善：“日本，在一月三十一日，就是圣诞档期完全过去的最后一天，给我们发来了一封非常有意思的东西。是由首相海部俊树签署，上下议院联名通过的文书。大意是，他们想重启熊猫外交，以争取日本在中国的大规模投资。因为……他们觉得熊猫‘憨憨’在日本非常受欢迎，很多人都想看到真正的熊猫，以青少年为首。这一个月，他们国立动物园的人数翻了接近十倍。全部集中在熊猫展区。” “你很有手段啊……”他感慨地笑道：“日本也很聪明，他们是电子娱乐的大国，也是电子娱乐首屈一指的强国。我们已经调查过了，电子娱乐业占了他们极高的gdp比重，他们想从89年的绝交中缓和出来，在经济危机中重新找到外交方略。找到资本可以宣泄的地方，借以带动各方资产。听说你的盟友有三井财团的人？” “只是普通的合作伙伴。”秦远峰立刻回答。三井财团这种政治色彩浓重的东西，赶紧撇清关系的好。和三井明忠，继续利益交换就足够了。 老者点了点头：“那就好……国务院本来正在争执不下，到底应不应该扶持，应该用轻或者重的力度扶持，日本方面恰逢其会的一封外交文书发过来，一切都迎刃而解。” 他深深看着秦远峰，眼睛中透露出一丝欣赏：“恭喜你，秦董事长。秦皇朝公司的掌舵人。” 秦远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你将成为中国政府支持的，第一个，也是新中国第一个私企。第一个，也是新中国第一个电子娱乐正式企业。” 秦远峰拳头都握得差点发响，呼吸都有些粗重了。 第390节 终于点头了…… 姜副部长的阻拦，保守派的阻拦，一直到圣诞节之后一个月，日本外交文书的发来，此刻……终于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你将享有以下权利。”老者收敛了笑容，郑重地说：“首先，上海市政府，中国政府，将会对秦皇朝95年以前，都实施免税！” 这一条，就像一块巨大的蛋糕，砸的秦远峰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免税！免税！ 天知道去年他交了多少税款！进一亿的税款！他不心疼？ 随着创世纪的销量飙升，光抽成费的税款都会让他哭出来，现在，国家第一条就是免税！ 一免还是整整四年！ 深圳！上海！我终于体会到你们的好处了！ “这个决定，可是让朱市长他们非常心疼。”老者看到他的表情，笑得更开心：“不急，这只是开始……” “第二，秦皇朝将享有在全国高校开展活动的特许权！并且当地政府会无条件支持！” 秦远峰差点没哭出来。 这太他妈的及时了！ 他下一步是什么？ 深入学校，建立起全中国都认识电子娱乐，不歧视电子娱乐的大氛围！ 只有这样，才能从大变强！ 只有这样，才会有无数本土的将星加入秦皇朝！ 只有这样……秦皇朝才拥有了取之不尽的造血血库！人才永不凋零！ “谢谢！”他强压住激动，诚恳地说。 他很清楚，89年刚过，政府答应这一条，有多大的魄力。 “你应得的。”老人摆了摆手：“第三，秦皇朝在本土单一银行一亿美金以下的贷款，一律视为无息贷款！” “第四，秦皇朝从今天开始，直属文化部李部长，中宣部陈部长负责！外人不得越权！秦皇朝有权利提出自己的申诉，并且直接申诉人……”老者顿了顿，抬了抬眉：“是我。” 说完，他若有深意地补充了一句：“这两位部长，对改革都是非常上心的，是值得信赖的好同志。” “第五，秦皇朝在国内可以拥有直接向我，本人提出对行业改革的权利，我将会呈献国务院，讨论时间不会超过半个月。” “第六，秦皇朝有创办其他相关类型公司的资格。比如动画公司，影视公司，不需要多方审核，由中宣部陈部长直接负责。” 老者说完了，笑道：“还有什么吗？” 秦远峰表情凝重了起来，他听出来了，国家，给出这么优厚的条件，绝对不是为了扶持他一个企业。 而是为了扶持中国的一个行业！ 一个朝阳行业！ 秋叶原的录像带，日本的疯狂，日本首相的外交信函，彻底打开了国务院的大门，他们下定了决心，要在改革开放之初，公改私的中期，为全国做出一个私企榜样来！ 秦皇朝，是试点企业，但是担负的，却是整个国家，一个民族，向那个岛国电子娱乐说“不”的重任！ 更有……将中国文化种子一样散布的历史任务！ 这一点，老者没有说，可能也是觉得现在的秦皇朝，还不能走到这盘大棋上来。 它还需要发展……它还需要观察，任天堂没死，索尼蠢蠢欲动，世嘉成了第二大的赢家……未来，还有好几场硬仗要打。 等秦皇朝真的稳定下来了，他相信不用他说，这位老者会立刻提出这种要求，和他一拍即合！ “你……明白其中的意义吗？”老者问道。 秦远峰沉默地点了点头，一切都在不言中。 “很好。”老者站了起来，和他握了握手：“小秦同志……‘中国关于电子娱乐发展规定’将会在年后下发全国，中央电视台，地方各级电视台，都会配合广播。我希望……今天给出的政策，明天，我们收获的是一个全球闻名的企业，一个全球最强大的行业！” 他拍了拍秦远峰的肩膀：“这一切，都在你的肩膀上。” 秦远峰正要离开，想了想，还是咬牙问道：“首长，如果……有人阻拦怎么办。” 老者淡淡地笑了：“看来，你真不知道我是谁……小秦同志，多看点新闻啊……” 随即，他收敛了笑容，带着无比的自信，声音中都带上了不容置喙的语气：“我在一天，他们就不敢一天！” 离开了房间，秦远峰坐上了车，沉默了许久，用力砸了一下座椅。 没走错……自己回国这一步，没走错！ 尽管有姜副部长，有保守派的阻拦，但是，最终，他获得了至关重要的支持！ 有了这一纸文件，有了首长的亲自点头，有了两大副国级部门的暗中支持…… 他长长吸了口气。 中国，日后你必定是电子娱乐世界第一强国！第一大国！ 什么抗韩，抗日，全都他妈来抗中吧！ 第0483章 91年代第一个新年 修长的大腿懒懒地搭在黑色沙发上，软绒的沙发上搭上了一条红色的毛垫，真正的熊皮，一吹都能出现一个带着光泽的璇儿，显然是最顶级的熊皮。 白色的墙壁，流线型的家具，实木地板上铺着一层银色的毛皮地毯，几株绿色的植物点缀其间，整间房间显得简约，大气，却在不经意间露出一种奢靡的味道。 大腿点了点旁边的男人，没反应，然后不轻不重地蹬了对方一脚。 正在看新闻联播报道的秦远峰这才转过头来，愕然看着自己腰上的脚，和懒洋洋如同猫一样窝在沙发里的花浮影，抬了抬眉毛，意思是什么事？ 花浮影自从来到这里就懒得出奇，柔软的沙发简直就像要把人陷进去一样，飘飘然然如同坐在云端，大多数女人对这种“被拥抱感”都无法拒绝。 “浪费。”她猫一样趴在沙发上，实际上从新闻联播开始快半个小时都没有换过姿势，她实在太喜欢这种感觉了。 秦远峰不动声色地看过去，空调度数不低，屋子里非常温暖，花浮影穿的也不多，身体优美的曲线纤毫毕现，加上那种突然发出的慵懒荷尔蒙，他差点没留下鼻血来。 “哪里浪费了。”他一屁股坐了过去，非常自然，毫无做作，对方对他的靠近显然没有什么抵抗心态，这大半年在公司的牵手接吻拥抱什么没做过，她现在都懒得搭理这个流氓。 “这套别墅多少钱……还不是浪费？”男人的身影在自己上方，带着黑亮的眼睛看着自己，花浮影忽然感觉一阵脸红心跳，这个姿势，太暧昧了，让她莫名感觉一点心慌，心跳的厉害，就像跳在耳边。 秦远峰可没管这些，捏了捏她的鼻子，恩，手感不错，又滑又嫩，就像点得极好的豆腐，还是绢豆腐，稍微多用那么一点力就能捏破的那种。 花浮影哼哼了两声，想起来，但是却觉得没什么力气，翻了个身，笑道：“这套别墅上百万吧？我们又不在北京，这还不浪费？” 有钱好办事，秦远峰知识在十月份打了个电话，等他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妥了，直接拎包入住，也是打算给对方一个惊喜。 “可以给爸妈他们住啊？不够的话，我再买一栋。”兽爪抓住花浮影的手轻轻摩挲着，秦远峰笑着说：“你总不能让我们以后都在那个小楼里吧？” 手上就像过电那样，一片片酥麻的感觉让花浮影热得不行，她想用力抽回手来，但是偏偏软软地没力气，咬着嘴唇瞪了他一眼：“就你钱多。” 她感觉更不一样了，这还是她真正进入公司之后第一次跟着秦远峰经历这种大型商战，以前，自己都是听说，听牛军说，听谁谁谁说，自己亲眼看到，到了秋叶原那一幕，她这才感觉……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这一次，她是从头经历到尾，从开始的谋划，到中期的实施，到最后的收官……一切的一切，是那么完美，完美到她对秦远峰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不是爱恋，这种感觉两人都知道，早就有了，此刻多出来的，也许是依恋，也许是崇敬，或者两者都有，她不想去分清楚。 她只知道，这个小男人，现在她不想离开他。 看见他和别的女人说话会生气，怒不可遏，只有看到他在自己身边，才会安心。 但是……这么优秀的人，她却绝不想做附庸品。 秦远峰把表面懒洋洋，心里活动不已的花浮影拉起来，随着对方一声娇呼，就拉到了自己怀里，发青的下巴往对方肩窝上一搁，花浮影身子都颤了一下。 细小而密密麻麻的电流顺着肩窝爬上来，她又羞又急，挪动了几下也没挪开。 “怕什么。”秦远峰的脸埋在对方头发里嗅了一下，香气直冲鼻孔：“还不熟悉，你老公都和你相处多久了。” “谁老公……”花浮影一口气没提上来，身后就像个热力源一样，烫得吓人，让她话都说不清楚了。 “你说啊……”秦远峰也很蛋疼，靠着五姑娘过几年确实很苦逼，现在花浮影都二十了，有的事情是该摆上台面了。 “咱们认识这么久，岳父岳母说了毕业就可以结婚，现在你是不是毕业了？” 花浮影心忽然狂跳起来，这，这种事怎么能说的这么理所当然？她的脸顿时红的和猴子屁股一样，不安地挪了挪，呼吸都粗重了不少。 结婚……自己……不想？ 她纠结无比，当然想的，现在看到他和别的女人说话心里就非常酸，年轻，有钱，有事业，长得一表人才，这种放哪里都是金龟婿的标准……但是真的说起来这件事，她都分不清自己的想法了。 一种莫名的害怕刚翻起来，又被浓烈的期待盖下去，两种感情纠纠结结，反反复复，结婚这两个词，让她心中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怎么？”秦远峰笑着用下巴膈了一下她的肩膀：“不愿意？” 花浮影却意外地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了头，把背后的牛皮糖掀开，咬了咬红润的嘴唇：“下一个项目，给我个主管的位置！” “啊？”秦远峰有点莫名其妙。 花浮影郑重地说：“等我真正能帮到你的时候，再谈结婚的事情。” “为什么？”秦远峰非常不理解，她要学习，他让了，他既然答应了，就没有想过让对方一直做秘书，把这种条理性培养出来了，他才能放心把她放到其他岗位上去，而且说句实话，现在的秘书，还是彭杰做得多，也许是出自私心，他并没有安排对方太多太麻烦的工作。 但是，这种事情如果将人生大事押后，他就绝对不乐意了。 “没有为什么。”花浮影好像想开了，嫣然一笑：“这就是我的条件。” “如果没做好呢？” 花浮影狠狠瞪了他一眼：“那就等着！” 秦远峰讪笑着拉起对方的手：“你看哈，这种事不能揠苗助长，牛军都跟彼得潘学习一年了，还是专业学习，我都没放他出去，我还没有专业指导你，你忽然要做主管不是不可以，但是要到顶梁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也是和这群老人渣磨了三年才到这种地步，要是等那时候……” “但是我更不想做金丝雀。”花浮影的手盖上了他的手，抿着嘴道：“小峰哥，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怕我累着，怕我出错引来别人的笑话，都给我一些轻松的工作，通知人，或者下达命令什么的，让我露脸。但是……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你知不知道你让我负责招工的时候我有多高兴？我想着终于能帮到你了，可是之后，你又让我做一些无关紧要的工作。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我才能真正走上台面？” 秦远峰想说什么，花浮影笑了，笑得如同雨夜幽兰，清清淡淡而又美艳不可方物：“让我说完，关心是好的，但是当关心成为束缚我的枷锁。那我宁愿不要这种关心。” 秦远峰有些愕然，甚至有些羞愧，他到现在才算彻底清除，这个表面上柔柔顺顺的女人，心里有多倔强。 她提醒过他，但是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按照他的想法，和大部分中国人的惯性思维，当男人做到他这个份上，女人带孩子搓麻将拉家常，偶尔参加一些品牌发布会，用永远没有底线的卡去刷一些闪亮亮的小东西这才是正途，他想过让花浮影真正成为顶梁柱，但是这种想法，也只是想想而已。 有的东西，人在想，却永远不会重视，几千年的传统，不是说改就改的，如今，他也进入了这个误区。 算起来……这都是花浮影第三次提醒了，而且是最郑重的一次。尤其……居然还拿着结婚当筹码，这才让他第一次真正重视了起来。 第391节 真是个……很不错的女人，他的目光有了些波澜，自己的眼光没错。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许多人在喊着女人要独立，要坚强，但是到了自己身上，大男子主义就开始作祟了。 很莫名，气氛不算好，环境也不算好，他忽然捧着对方的脸狠狠亲了一口。 波的一声，许久两人才分开。 “我错了。”他诚恳地说：“接下来，会有一个大计划，你会和我一起去纽约，负责一个大项目。” 花浮影狠狠拧了他一把，现在好了，随时随地发情，这还知不知羞了？ “有项目了？”她轻声问。 “有。”秦远峰不想细说，凑过去抱着对方，树袋熊一样挂着，咬了咬对方的耳朵：“大项目，比你想的都要大……涉资上亿美金……” 他轻轻含着雪白的耳珠，用牙齿轻轻摩挲着，感觉到怀中人一阵阵轻微的颤抖，呼吸也开始不规律起来，轻轻朝对方耳朵吹着气，呢喃一样说：“到时候……你负责这个项目的一切……我负责创意……” 花浮影感觉身上热的厉害，偏偏不想推开对方，舒服得差点呻吟起来，最终仿佛细微的哭声一样，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亏了怎么办……” “你老公有的是钱……” 本来一般般的气氛，被这么一挑逗，整个房间里都充满了荷尔蒙的味道。 第0484章 金风玉露 花浮影直到对方压了上来，在她身上开始用力地亲吻，手开始不老实地到处摩挲，轻轻解着扣子，才缓慢地反应了过来，这是什么状况。 对方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飞了，她的也差不多，但是……身上热的厉害，她却没有推开对方的心思…… 一年多……不算太长，但是也不短……她忽然觉得……烙上对方的痕迹也不错…… 但是……是不是太狡猾了？用大项目来诱惑她，手底下做这种……没羞没臊的事？ 她明显能感觉到自己大腿上那个起了剧烈反应的部位，更关键的是，那个部位贴着的地方她也热的厉害。 还是在客厅？ 对方上衣已经没了，她能看到对方不错的身材，脸刷地一下就红了，捂着自己的脸，用蚊子一样的声音轻声道：“关灯……” “啪……”灯被关掉，在这一刹那，她都有些不相信，明明开始还是在谈工作啊……气氛也不算好啊？环境也不罗曼蒂克啊？最后……怎么变成了这种荒唐的结局……却感觉好像顺其自然？ 金风玉露一相逢，却胜人间无数。 欢乐的时间总是过得很短，等秦远峰吃饱喝足抱着对方坐起来，脸都兴奋地发红，比干到任天堂还兴奋。 可怜自己的五姑娘，现在终于可以解放了。 果然啊……男人得主动一点才是！ 他看着昏昏欲睡的花浮影，清洗了一番，把对方报到床上，给对方盖好被子，想了很久，决定主动承认错误。 “我没戴套。”他小声地在花浮影耳边说。 对方睡意正浓，应该听不清他说什么，但是，自己也承认过了是不是？至于对方听没听到，这没有关系，反正自己是问心无愧了。 花浮影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倒头就睡。 凌晨五点，秦远峰只感觉自己腰上一痛，睁眼一看，花浮影盖在被子里，显然气得不行，咬着牙看着他，许久才说：“……你之前在我旁边说啥？” 听见了？秦远峰惊讶，居然听到了？ “咳……”他干咳一声：“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小事？”花浮影气得不行，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并没有什么后悔，青梅竹马，现在这种关系，她反而有一点小窃喜，但是并不代表她现在就想要孩子！ 抬了好几次手，想狠狠拧对方一把，却感觉浑身都软的吓人，深吸一口气，咬牙道：“我想……” “明白。”秦远峰乖乖地靠过去，两人合盖一床被子，整个发热的身体就靠在对方身上：“随便拧。” 花浮影恨得咬牙切齿，太无赖了，她现在对对方的身体就像有化学反应，对方一靠上来，她更加没力气了。 而且……现在两人都没穿衣服！ 那个让她痛恨不已的东西，就靠在她两腿之间！ 想都没想，她抬腿就一下，本来没力气的，心中羞愤交加，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顿时，听着对方闷哼了一声，苦笑：“你……还真有力气……” 花浮影狠狠瞪了对方一眼，转过身去不想理对方，没过多久，感觉对方又贴上来了。 “滚……”她磨着牙骂了一声。 没人回答，不过对方抱得更紧了一些，紧到……让她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天亮还早，两个精神抖擞的人却诡异地没有开口，羞，恼，气，两人又仿佛是在享受余韵，这片刻的安静，让谁都没先开口。 “什么项目……”花浮影睡了好久，精神也差不多恢复了，就一次而已，她还没那么娇弱，秦远峰也很注意，并没有想象中的痛不欲生。 她气的是那句“没戴套！” 当时自己怎么没发觉！ 不……她一直捂着自己的脸，根本没好意思看，现在都不知道长什么样……和生理书上的是不是一样…… 想到这里，她脸立刻红了，宁静在她这里忽然变成了尴尬，她终于率先开了口。 “大项目。”秦远峰搂着她，不由自主地又有反应了，不过什么都没做，就这么贴着，笑道：“公司准备成立一个新部门，我直接任命你为部长，相信徐翔，久保正雄他们不会说什么。” 没有再说话，花浮影被抱了一会儿，感觉困意再次涌了上来，或许是身后人的温度太高，让她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 看着身边睡得和死猪一样的男人，眼神不由自主地往下移，就看到了被子上微微凸起的那一块。 想什么呢！她的脸顿时红到不行，本来想自己起来，没想到刚一栋，腰轻轻响了响，一阵酥麻的感觉就爬了上来。 都是他！ 她恨恨地推醒了对方，第一句话就是：“给我倒杯水。” 这种没好气的语气，秦远峰愣了愣，娇羞尽去，不过开始傲娇了。 傲娇也是一种掩饰，掩饰对于花姑娘来说非常不好意思，对于小秦同志非常好意思的一些事情。 秦远峰从善如流，起床倒水，刚站起来，花浮影气的声音都变了调：“你……你穿上裤子！” 水倒过来了，花浮影喝了一口，躺倒床上为她叠好的枕头上，再次问：“到底什么项目？” “你不觉得在床上谈这种事情很煞风景？”秦远峰笑着说，今天心情格外的好。 花浮影深深吸了口气，根本没有初承雨露的柔弱，怒道：“告诉我！” “也没什么。”秦远峰爬上床，半搂着她喂着水：“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从没说过秦皇朝是游戏公司？” 花浮影很享受这种无声的滋润，想了想点了点头：“为什么。” “因为它本来就不是。”说道工作，秦远峰收起了嬉皮笑脸，沉声道：“我从没有定位为游戏公司。” “这是一个文化传播公司。游戏只是一个方面，是我们最基本的方面，仅此而已。”他接着说：“你知道……我年前去见了谁吗？” “谁？”花浮影好奇地问。 秦远峰讪讪地咳了一声：“我也不认识，挺牛逼一老头……总之，他给了我不少好处。这人啊……一旦好处太多，他的心就大了。” 花浮影愕然看了他半天：“我以为你的无耻应该有个界限的。” “玩笑而已。”秦远峰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我的目标从来不止在游戏上，只不过这里是我们的根，必须稳固住，才有余力开拓。” “现在，我有余力了。” 花浮影想了想：“任天堂还没倒啊？” “根基重创，五年之内，任天堂就会面临倒闭。”秦远峰冷冷地说：“他们没有能力和我们纠缠，这几年，是秦皇朝养精蓄锐至关重要的几年。所以，我们必须彻底打开我们的业务。” “也所以。”他笑着握住对方的手：“美国这个大项目，应运而生。实际上我已经考虑过太久了，任天堂的失败，五亿的年盈利，彻底让我下定了这个决心。” “好好休息，到了上海，我们事情多着呢。全公司的新业务，动员会……” 91年三月一日，上海。 “秦董。”“秦社长。” 随着一声声恭敬的称呼，秦皇朝总部已经人满为患，都带着一种崇拜的目光看向秦远峰。 秋叶原的录像带早已经发到了公司每一个单位，谁都看到了圣诞那一夜的盛景。原来自己所在的公司这么厉害？许多中国土生土长的职工，第一次看到了世界级企业是什么模样。 “秦董。”彭杰走了过来，低声道：“全公司员工大会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召开？” “晚上。”秦远峰回答道：“让横井军平先生来一下。” 横井军平很快到了，另外，秦远峰特地打电话通知了久保正雄和徐翔。 “各位，又是几周不见。”秦远峰坐在沙发上，点着对几位董事点了点头：“新年好。” “虽然日本不过新年，不过我还是得问一句新年好。入乡随俗。”久保正雄颔首答应：“秦董，新年会是应该召开。不过，我觉得应该更加盛大。” 徐翔笑着抿了口咖啡：“任天堂输了这一场，看上去没什么，但是最少两年之内，他已经不是那个电玩皇帝。” “所以，我这里有个新提案，我想和大家商讨一下，然后等会儿在新年大会上公布。”秦远峰笑道：“秦皇朝，将投巨资开发tv端主机。” 徐翔端着咖啡杯的手猛然顿住了，久保正雄也愕然地瞪圆了眼睛，只有横井军平，如同打了激素一样猛然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秦远峰。花浮影目光闪动了好几次，却并没有说话。 小男人说有一个大项目，难道是这个？不对吧……这样投资早就远超三亿以上，而且……自己根本不具备硬件开发的能力吧？如果不是这个……那么……他哪里还有钱投资项目？难道是在哄我？ 她没说话，嘴唇却微微咬了咬，如果他用这件事情哄她……她在不理他了。 “我们要开发主机？！tv端？！”徐翔倒抽了一口凉气：“这……这起码要大半年秦皇朝的纯利啊！还得要申请无数专利，我们现在做的不错，何必去趟主机这趟浑水？” 第0485章 超级娱乐王朝（一） “现在是最好的时机。”秦远峰严肃地说：“任天堂大败，你们都只看到了他的失败，你们有没有想过，任天堂失败，最大的受益者是谁？” 所有人都沉默，这个答案，秦远峰没说还好，一旦说出来，大家根本都不用想，简直一清二楚。 “不是我们，是世嘉。”秦远峰接着说：“tv端，他们的md正在全球发热，他们只有任天堂一个对手。sfc这个大敌一旦发售不佳，他们的md会创造一个奇迹一般的销售数字。” “必须尽快研发主机，而且……我们要研发的，不是十六位，而是三十二位！” “三十二位？！”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横井军平愣了一秒钟，随即全身都激动地发抖，而他身边的徐翔，久保正雄，都是惊愕地看着秦远峰。 第392节 这代表什么？ 3d图形即将出现！ 而且……不仅仅是普通的3d场景，3d建模，更代表着大段大段可以加入的3d高清晰动画cg！ 这简直是把整个游戏界带入全新的时代！ 这……要投入多少美元？ “秦董！”久保正雄立刻出声了：“这个计划太过庞大，秦皇朝年盈利明年可能更高，但是三十二位主机，那也要差不多两年的纯利才能说勉强足够。一旦受到一点点影响，我们的投资计划全部都会搁浅，这对公司非常不利！” 秦远峰微微点了点头：“你的意见呢？” “我建议暂停搁浅。”徐翔也慎重地开口了：“tv端主机不是玩笑，可以这么说，也许它的制作成本只要三四亿美元，但是三十二位的主机，已经可以算作时代最顶尖电子技术的集合体，每一台成本恐怕要近千美元。但是我们卖这个价格，玩家根本不可能去买。所以，必定会选择一个大家都接受的心理价位。换句话说，任何主机，卖一部就是亏钱，创世纪除外。” “这数亿美元，不仅仅是用来制作，最重要的就是应付这一大笔亏本费用，而游戏不是说开发就开发，任何游戏开发都需要漫长的时间，我们每个月几千万几千万地亏，要赚回来是起码一年的过程，这中间秦皇朝随时处于一种高额亏损的恶劣环境之中，我们将没有钱去投资，没有钱去开发新项目。” “是啊。”久保正雄点头：“而且，主机发售必须伴随大作，一般的研发过程是一年研发，半年挖掘主机潜力。只有将主机潜力挖掘得差不多了，才会把工具包发放给第三方，再有半年做游戏。如果主机机能没有挖掘好就发布，带来的很可能是到处都是bug，卡顿等现象。如果没有大作，主机回本会更慢。我们能保证第一款就是大作？” 秦远峰点了点头：“你们说的我都知道，但是你们就没想过，我们等，其他公司会让我们等？md现在注定会红，恐怕下一款主机已经被提上了日程。” “成本在上涨，人工在上涨，我认为越早做越好。而且……”他笑了笑：“这就要说道我们的下一步计划了。” 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秦皇朝将成立一个动画影视部门，专业的。只做影视。而且是大片。” 所有人都听呆了。 三十二位主机，不是不能做，这需要庞大的资金，其实作为一个目前的游戏公司，谁不希望推出自己的tv端主机？毕竟那才是真正的日进斗金。 秦远峰要坚持，他们也会点头，毕竟秦皇朝的盈利摆在这里，这笔钱不是拿不出来。 但是还要开一个影视公司？ 这是疯了？这笔钱哪里来？秦远峰拍过电影？拍过电视？保证不亏本？ 影视公司投入同样是五千万以上的巨额投入！已经占到了秦皇朝年盈利的十分之一还多！绝对是超大的项目！在又要做主机的情况下还要做影视公司？ 就连横井军平目光都暗了暗，他刚听到这个消息就算了一笔账，现在的秦皇朝绝对有能力投资tv主机，但是再加上前途未明的影视公司，那绝对不够！ 只有他这种地位的人，才明白一台主机到底要投资多少，要买多少专利，要尝试多少组合。不说别的，那些顶尖的程序员，硬件工作人员，这就是一笔天大的费用。 花浮影的目光陡然亮了，小男人说的大项目……莫非是这个？ “我反对！”久保正雄立刻斩钉截铁地说：“秦董，我有反对权，我反对这项提案！这不符合秦皇朝的利益最大化！我们应该循序渐进，等再过一两年，秦皇朝的盈利真的稳定了下来，我们再商讨影视公司的事情。” “我也反对！”徐翔也郑重地开口了：“秦董，我明白你的心，急速发展是好事。但是摊子铺的太开绝对不是好事。” “现在不是董事会。”秦远峰笑了笑，他早就猜到这些人会发对，但是，他有他的想法。 “而且，我手握51%的股份，我可以驳回你们的反对。不过，我还是要和你们说一下为什么。如果听了之后各位觉得不合适，我会立刻召开董事会。” 徐翔和久保正雄对视了一眼，眼中都带着焦急，他们最担心一件事，那就是去年盈利太高，让秦远峰好高骛远，而对方手握巨量的股份，他们的反对根本无效！ 秦远峰看在眼里，微微点了点头，对方的焦急，是他们真的把秦皇朝当成了自己的事业，他很欣赏这种氛围。 “各位，下面的话，恐怕我是第一次说。但是，它，才是我建立秦皇朝的初衷。” “也许我只会说这一次，各位，请牢牢记住。以后，我们都会走在这条方针之上。”他放下咖啡杯，郑重地开口：“秦皇朝，我从没有为它定位为游戏公司。” “是的，我们现在做的是游戏，但是这只是我的蓝图中最核心的一块，游戏的衍生产业，动画，漫画，周边，电影电视，这些我全都会涉及。你们有没有想过，当这些都围绕在一个核心之上，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形？” 所有人都呆了一呆，随即，横井军平第一个接口，声音中透着一股难以置信：“全世界的人，随时随地都会看到秦皇朝的作品？潜意识地接受秦皇朝的理念？！” “兹……”久保正雄倒抽了一口凉气，见了鬼一样看着秦远峰，秦董的心……未免太大了吧？ “不止如此！”秦远峰站了起来，凝重地说道：“这会形成一个完整的产业链，将位于这个产业链上无论任何产业的任何作品，每一部的剩余价值都压榨干净！比如这次，我的口袋妖怪，推出了宠物小精灵，推出了精灵球，这就是动画和周边。而口袋妖怪怎样获得最后的胜利，你们还没看出来吗？” 徐翔愕然，他一直以为这一次神鬼莫测的宣传手法是秦远峰妙手偶得之，但是没想到，对方居然是早有预谋！而且是一张极其伟大的蓝图！ “你……你是说……要统治整个娱乐圈？”他声音都带着颤抖问道。 不是他不想相信，而是不敢相信！ 娱乐圈，范围太大了，三大唱片，六大影业，全球十几大电视台，无数娱乐公司，电子娱乐业三大第一方……任何一行做到顶尖都要耗费无穷的心力，现在……对方的心居然在这颗地球之上！ “不是那么大，而是，秦皇朝势必会成为一个庞大的集团，囊括所有可以和游戏相关的行业。游戏红了，我们可以改编电影，改编电视，动画。发行周边，开设玩具厂……等等，这样，一部作品的利益才能最大化！” 还有一点，他没有说。 这样……才能真正将中国文化推出去！ 一个游戏，不够，远远不够！ 流传最广的，是音乐，其次，是电视剧，再其次，是电影，最后，才是游戏！ 这几个点，可以组成一个完整的圆！无论哪一方红了，其它几方可以立刻为之造势，全面改编！这样，才能让一部作品做到随时随地成为人们的谈资，引领潮流，无时无刻活跃在人们的生活中。 也只有这样，将中国的文化不动声色地夹带进去，才能融入世界人们的生活！ 这……才是真正的娱乐王朝，现在，只不过是游戏王朝，而且这个王朝的立足都还不算太稳。 “我的目标一直在这里。之前，我没有这么做，是因为游戏是我们的根基，它做不好，我们没有一条稳固的经济来源。这一次，任天堂败了，他们败得不仅仅是他们的主机，更是他们的根！现在，整个游戏界，没有任何人敢，也没有任何人想和我们叫板。我这才有功夫去试探一下影视市场。” “各位……”他看着已经有些瞠目结舌的众人：“你们难道就没想过，一部大作，它具有疯狂的吸金能力，为什么不把它利益最大化？一旦改变，它甚至都不用宣传！动漫影音的用户群是高度重合的用户群，我觉得我不需要提醒你们这一点，那么你们为什么觉得难以实施？秦皇朝一路走来哪一次不是奇迹？看似结果让人震惊，但是其中每一条，都是有迹可循的因果！” 怎么会想不到！ 徐翔，久保正雄差点就喊了出来。 一部好的影视动画，改编游戏，只要质量过关，绝对是稳赚不赔！他们只是根本没想过这一点而已！ 和山内溥一样，没有傻瓜，但是他们的眼界决定了他们的世界。他们能看到电视剧收视率非常高，看到电影大红，看到动画爆红，但是却从未把这几者联系到一起。 秦远峰则不同，在全民网络的年代，挖掘每一部作品的剩余价值已经成了再平凡不过的事情。他只不过将这件事提前了十几年而已。 这年代的第一方，索尼ps还没出，刚刚收购的哥伦比亚连续赔钱，根本没想过这种事，而任天堂，世嘉，手中更没有这份资源，甚至想都没往这方面想。 第一方不想，难道第三方去想？ 一个很简单的道理，甚至是日后电子娱乐的一种最平常的生存方式，限于现在的世界，那就是一朵灵感的火花！ 徐翔和久保正雄强压下去心中的震惊，沉声问道：“那么……秦董的第一步是？” “电影！”秦远峰笑着说：“公司名字：汉唐影视！电影名：速度与激情！” 他带着兴奋舔了舔嘴唇：“与之对应的游戏……极品飞车！” “拍摄地点……美国世贸双子大厦！计划动用世界上所有知名豪车！玛莎拉蒂，布加迪威龙，悍马，兰博基尼，宾利……” “投资……预计在一亿美元上下！” 第0486章 超级娱乐王朝（二） 所有人再次震住了。 “秦君……总是从来不缺惊喜……呵呵……呵呵……”久保正雄强压心中的震动，端起咖啡杯往嘴边送，却总是颤颤抖抖，怎么都放不到嘴边。 不怪他震惊。而是这种疯狂的策划，简直闻所未闻！ 世贸大厦双子塔拍电影……全球豪车总动员……一亿投资…… 一亿投资……一亿投资！ 他很想问秦远峰，你知不知道最能烧钱的导演卡梅隆今年拍摄的“终结者2”才是世界上第一部投资上亿的电影？！秦皇朝投资一亿美元，谁敢接？谁敢担这个责任？谁能保证拍好？！ 秦远峰没理会沉默的众人，而是笑了：“各位，你们记不记得，模拟驾驶舱是什么时候开始使用的？” “模拟驾驶舱？”久保正雄愣了，日本是世界上第一个使用这个东西的国家，82年开始使用第一个模拟驾驶舱，用于模拟汽车的驾驶考试，随后，是飞机驾驶舱，至今已经有八九年的历史，算是非常成熟的技术了。秦董忽然问起这个是干嘛？ “82年左右吧。”他皱眉道：“秦君，问这个做什么？” 秦远峰淡淡地笑了笑：“因为……极品飞车是街机……而它的操作方式……” “模拟驾驶舱？！”所有人都吓得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 太过匪夷所思的想法！ 看到他们今天不知道第几次震惊，秦远峰眼中流露出了一抹怀念。 91年，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发生。那就是卡普空的神作，开启了整整一个时代的超级大作“街霸2”发售。 性能极高的cps主板，再加上街霸2不俗的质量，瞬间，开启了第一纪元之后一个小小的时代，如同唐宋之间的五代十国，虽然时间没有主机游戏这么长久，但是却绝对是辉煌的一个时刻。 在这里，涌现出了太多太多的名作，最让世人津津乐道，陪伴无数人走过青春岁月的，莫过于snk公司97年发售的拳皇97，以及1942这两款游戏。 这是一个短暂的年代，却是一个辉煌的年代，现在，他要研制他的主机，续作他不准备自己去研发，自己又不是科研人员，而是掌舵人！最重要的第一作都出来了，后来的还不会做？那秦皇朝要你加贺昭三，要你田尻智干嘛？ 他的目光，早就投向了街机。 而模拟驾驶类游戏，就是街机中难以忽视的一项。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那时候他才十六岁，却被那种如同真实行驶飞驰的感觉带的震动不已，一场游戏，呼喝声，尖叫声，充斥自己的耳朵，一直到玩得汗流浃背。 这，是世界上无数玩家的挚爱，而第一台模拟驾驶游戏，就是世嘉推出，不过已经是94年以后的事情了。 “这款游戏，我同样会亲自监督，亲自策划，它会运用三十二位单元cpu，极大提高它的画质，并且，我会选择比较好的模拟驾驶仓位改进……这或许是我监制的最后一款游戏，以后我会提出策划，然后交下去完成，我负责审核……”他端起咖啡杯，举了举，笑得非常奸诈：“各位，还不明白？” 明白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但是不到三秒，徐翔豁然站了起来，指着秦远峰，这次是真的颤抖不已。 “你……你……”他话都有点打结了，过了好几秒，用一种极度兴奋的声音嘶哑着喊道：“你是要做街机上的三十二位主机游戏！一旦大红，在我们的三十二位主机发行的时候，立刻移植主机！”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横井军平“啪”地一拍大腿，大喝一声：“山内老头输了，非战之罪！实在是你小子太过妖孽！” “精彩……精彩！”久保正雄眼睛都在冒火，谁能想到一边开发主机可以一边做游戏？如果这款游戏卖得好，那么三十二位机一旦发售，将会拥有最强的游戏阵容！ 这两年，横井军平研发主机，秦远峰做游戏以及拓宽市场，两年后……这两者居然可以合二为一！瞬间拿出一套销售阵容来！而且绝对都是大作！口碑之作！ 这个上午，不过半个小时，他们的震惊已经太多了，多到根本照顾不过来。 “这才是你入主街机市场的主要原因？！”久保正雄感觉呼吸都加粗了，这种鬼才一样的董事长，跟着他前途无量！就算对方拿走51%，他也完全不会反对！ 模拟驾驶舱配上赛车游戏，简直是天作之合！别提还有这几个大因素！ “不……不止如此……”徐翔吞了口唾沫，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我现在才想明白……电影一旦卖得好，那就是第一波宣传！紧接着游戏，全球玩家和影迷一定会关注！而2d根本无法表现！只有3d！这才能展示各大豪车的奢华！这才不会让玩家失望！” “对……就是这样，一环扣一环，然后电影和游戏造成一种相互烘托的氛围……甚至秦董你肯定想过加入唱片的歌曲对不对！”徐翔深吸了一口气，心服口服地说：“厉害啊厉害……我自愧不如。秦董，秦皇朝除了你掌舵，谁我都不放心！” 秦远峰奸诈地点了点头：“没错……这，就是秦皇朝91年第一组组合拳！” 他笑得很开心：“本来，还有一个选择。汤姆·克鲁斯阿汤哥的‘壮志凌云’，我可以投拍壮志凌云3，游戏嘛，就叫皇牌空战。不过版权会很贵，阿汤哥巨星出马的费用更昂贵，飞机模拟驾驶舱也不便宜。你们选呢？” 众人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徐翔和久保正雄才苦笑道：“还是那个什么‘速度与激情’吧……阿汤哥实在有些贵了……” 第393节 秦远峰笑了笑没答话。 极品飞车，全系列全球销量一亿叁仟万套！为开发商育碧带来二十七亿美元的巨额收入！任何爱车，爱机械的游戏迷，如果没听说过它的名字，简直不配说自己是真正的车迷！ 这是赛车游戏的一座里程碑！ 皇牌空战，单系列单平台销量一千万套！南梦宫后期的镇社之宝之一！说它是历史上最优秀的飞行游戏，毫不为过！fami通38分高分，荣选白金殿堂！ 其实没有投拍壮志凌云，也是因为南梦宫，好游戏太多，自己做不完。或者说，他到底是游戏开发人员还是董事长？ 如果说靠只做游戏能做成巨头，那才是扯淡，他现在参与开发游戏都越来越少，除非像口袋妖怪这种一代神作，可以为一片市场的平定画上句号的超级大作，他才会亲自参与策划开发，否则，火纹系列他交给了加贺昭三，口袋系列后续交给了田尻智，他更需要的，是以领先几十年的经验，来从这个90年代中选择致胜之计，迅速开拓秦皇朝的市场。 推广中国文化可能只靠着一个天天呆在研发室的工程师？这是说笑。 正因为如此，他才选择放弃了皇牌空战，而要做成文化大亨，电影，是绝不可少的！能早进就早进！电影带动画，动画带电影，这就是秦皇朝在91年——94年ps出来之前的组合拳。 他嘴角挂起一抹冷笑，ps……等你出来……你将面对的是秦皇朝积累了两年的游戏数量！款款巨制！老子这次玩不残你！ 一种经验碾压的虚荣满足感油然而生，他装模作样地干咳了两声，抬头就看到了花浮影的目光。 期待，热切，他心中只是微微犹豫了一下，就说：“各位，对于投资影视公司的事宜，没有疑问吧？” 久保正雄和徐翔对视了一眼，默默点了点头：“秦董，意见是没有，不过有一些事情，我还是要提醒一下。” “请说。” “首先，我觉得我们不要太高调地进入，电影业六巨头不是善茬，他们有的历史甚至比任天堂这种百年企业还长。在世界上影响非常高，秦皇朝资金已经逐渐雄厚，高调进入电影市场很容易遭来六巨头的反弹。即使我们日后要和他们真刀真。枪的比划，那也是日后。起码等我们有资格参加电影业的奖项之后。” 秦远峰点了点头，这一点他是能想到的。 “另外，我觉得这个公司不宜太大，暂时以投资为主，至于购买摄影器材，进入劳联产联签约著名编剧导演这些……我们觉得为时尚早，就做单纯的投资，甚至全资公司也不错。毕竟再怎么说，我们就算是新入行，我们也是公司，而不是‘艺人’，再巨星，对于我们也不过如此。” 秦远峰笑了笑，没穿越前他确实很崇拜好莱坞的一些明星，不过现在对比起他的地位，也真的只是“仅此而已”。 崇拜感慢慢地淡了，特别是自己也能主宰电影生死的时候。 “可以，还有没有别的意见？” 两人都摇了摇头。 “好。”秦远峰点了点头：“这次，秦皇朝成立‘汉唐影视公司’，直属于秦皇朝影视动画部门，这个部门还没有组建……恩……我先声明一点，这个部门对于日后秦皇朝的蓝图，是不可或缺至关重要的一环，等于开启了第二个电子娱乐市场，而它又和电子娱乐息息相关，所以，暂时由我把握，当它走上正轨之后，我会彻底放权，人选由董事会评定。第一任部长，我先定位花秘书。” 众人都意味深长地“噢”了一声，不过并没有反对。 别人握着51%的股份，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而且他们又不是瞎子，花秘书和秦董的关系不会看不出来。如果做不好再换人就是。 “秦董……那主机呢？”横井军平立刻问道。 “稍等，一个月内，我会成立一个硬件的工作小组，人选你挑。我会为它拨出三亿美金的制作经费。怎么样？” “当然没问题！” “不需要太快，不需要太急。”秦远峰想了想说：“我觉得我们可以先讨论一下，决定了方向之后再动手，这是个漫长的过程。不过如果真的做到了最廉价，性能最高……” 他顿了顿，看向横井军平：“这种大功，足以成为第三名大董事。” 久保正雄和徐翔目光微微一动，善意地朝横井军平点了点头，对于这次没有交给徐翔，对方什么话都没说，横井军平的大名，他还是知道的。 “好了，各位。”秦远峰哈哈地站了起来：“事情讨论就到这里，外面第三方，美泰，东卡他们正等着我们的新年大会呢，这件事我会在大会上披露，让他们也看看我们的宏伟蓝图！” 第0487章 敌人和盟友 “秦董！”刚从会场出来，一位足足接近一米九的大胖子就笑眯眯地站在了他面前，眼角都带着亲近的微笑。 大会开得很成功，去年的巨额利润给了公司员工太多的信心，不过秦远峰并没有公布tv端主机的开发以及影视公司成立的事宜，这些事情还是等落实之后再公布更好。 “我是美泰的销售部经济保罗。”胖子笑着递过自己的名片：“不知道秦董有没有时间，我想请秦董共进午餐。” 秦远峰笑着点了点头，他正好要找美泰的人有事。口袋妖怪的玩偶周边，秦皇朝在又要开发tv主机，又要投资电影公司的情况下，还没有多余的资金去再建立一条周边玩具生产线，交给美泰再好不过。 最重要的是，秦皇朝手中适合周边玩具的游戏太少，现在投资玩具生产线，实在是有些多余。 午餐是在一家西餐厅进行，当两只红酒杯轻轻地碰在一起之后，刚吃完前菜，保罗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话匣子。 “秦先生，去年的秦皇朝真的可谓是最辉煌的一年，我代表美泰高层，向您表示衷心的祝贺。” “谢谢。”秦远峰笑着抿了口酒，美泰有求于他，他同样有事情需要美泰帮忙，两人可谓一拍即合，但是谁求谁是个问题，他在等着，等美泰先开这个口。 金钱的源头握在手里，他就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 他并没有开口，但是保罗却不得不开口，抿了一口酒之后，目光闪动，微微笑道：“秦董，我记得……当初口袋发行之初，我们定好的报价是两千万美元的美洲版权……但是现在这个版权已经过了一个多月，秦董却还没有签字……” 他看向秦远峰，脸上笑得友善，心里却差点没一口酒喷出去。 这明显是东卡也在开价，秦皇朝坐地起价，加上口袋大卖，迟迟不肯签署合约。 “是有一些原因。”秦远峰笑眯眯地放下酒杯：“最主要的原因是口袋卖的超乎我的预料，游戏这个东西，保罗先生可能不太了解，首发月的销量占据了年度销量的50%——60%，现在，口袋妖怪的销量已经达到了一千万份，我和美泰决定的合约是口袋发卖之前，而当初觉得价格略高不肯签约的不正是保罗先生你吗？” 保罗肠子都快悔青了，确实，当初觉得两千万太高不肯签约，拖到宠物小精灵发布才愿意签，但是那时候，秦皇朝不乐意了。 “那秦董的意思？”他试探着问，实际上重新来到秦皇朝，他已经做好这方面的准备了。 秦远峰笑着晃了晃酒杯：“两千万，不是不能给……” 保罗眼睛里迅速发出了亮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但是？” “但是。”秦远峰笑了笑：“我有一个条件。” “请说！” “听说……”秦远峰轻轻放下红酒杯，修长的手指微微轻弹，淡淡地笑道：“美泰做过很多次植入广告？” 植入广告？保罗不知道对方为什么问起这个，想了想说：“是的，植入广告的发展史是从斯皮尔伯格大导演的et开始，当初et喜欢吃的黑巧克力年度销售额增加了50%，之后太多的公司尝试过植入广告，美泰自然不例外。” 秦远峰笑了笑，若有深意地看着保罗：“秦皇朝想签约一些有经验的电影业工作团队，还有针对洛杉矶市政府一些公关团队，以及美国编剧协会挂名注册处理一些事宜的专业人员……” “洛杉矶……好莱坞？”保罗长长吸了口气，沉声道：“秦先生……你……想进军电影业？” “进军谈不上，只是探探市场。毕竟这一行和游戏业处于同一个层面之上，相通点太多。”秦远峰笑着说。 保罗沉吟了片刻，脸色难得地严肃了起来，端起酒杯举了举：“秦先生，容我说句冒昧的话……你知道……你的ddr在欧美畅销音乐榜雄霸了前十名……我记得是前年ddr刚推出的时候吧？电台都在力推，你们也推出了专门的cd，但是销量并不好，而且……按照道理说有这么多热门单曲，格莱美理应有你们的提名……” 他深深看着他：“为什么没有呢？” 不等秦远峰回答，他接着说：“秦先生，我打个比方，就算现在，您荣登第一方之一，而且随着这一次秋叶原之夜，秦皇朝地位彻底稳固，但是……这个时候如果有别的大型企业，比如松下，比如东芝，他们想进入第一方的阵容，您……会是什么态度？” 秦远峰没有说话，这个答案太明显了，谁想进来，一定会遭到现在三家第一方的全力拦截，尤其是东芝松下这种大型企业！ 挖走第三方，他说不定会和任天堂世嘉联手，发起舆论战争……他对保罗的话已经非常明白了。 “是谁？”他沉声问道。 保罗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为两人斟上了一杯酒，才沉声道：“秦董……你听说过维旺迪集团吗？” 秦远峰脸上终于涌现了一抹慎重的颜色，重重点了点头。 维旺迪集团，可谓日后全球最大的娱乐集团，掌握着好莱坞六巨头之一，环球影视的大批量股份，更握有日后顶尖游戏公司之一——暴雪的所有权！ 前身是传媒巨子的它，在90年代开始了疯狂扩张，到了2000年，正式成立了维旺迪全球娱乐，可以说，秦远峰的娱乐王朝构思，正是来源于它！ 电影，电视，音乐，游戏……它才是将一切统一到一条线上的集团！ 他目光沉了沉，既然是维旺迪……那么将ddr拦在格莱美之外的公司，简直昭然若揭！ 好莱坞电影六巨头之一，环球电影！ 全球四大唱片之一，环球唱片！ 它们同属维迪旺控股！ “环球。”他用的是疑问句，却是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秦董，您千万不要小看这些公司……他们每一个的规模都比任天堂大，甚至和索尼都不相伯仲，手下唱片，电影，电视三大部门，每年的流水都是几十亿美元，底蕴更加深厚，更重要的是……他们每一家都在电影业浸淫了几十年……”他看了一眼秦远峰，斟酌着说：“我听到一则小道消息，可能对秦董有用……” “在格莱美评选前期，本来秦皇朝的歌曲，几乎全部榜上有名……但是，环球唱片的某位部长亲自去了一趟评委会，第二天就被取消掉了，理由是秦皇朝并不具备发片资格，不属于唱片企业，所以歌曲无法参赛。” 秦远峰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如果现在松下冒出消息他要进军主机界，他可能会做出更加彻底的封锁来。 “秦董，你想，当初，秦皇朝才什么规模？年盈利千万美元。现在您虽然企业规模才七八亿，但是一年内翻了三倍多，年盈利五亿美元，您现在进入影业……”保罗轻叹了口气：“我担心您因为树大遭风，恐怕会受到六巨头的联手弹压……” 秦远峰想了想，笑了起来：“想的不错，但是，如果说六巨头就会联手打压我，我不相信。” 保罗想说什么，秦远峰淡笑着摆了摆手：“听我说，伙计。我为什么要现在进入电影业，非常简单，任天堂大败，我在电子娱乐业只剩下积累的过程，电影业对游戏业有显著的推动作用，就像娱乐业的‘演而优则唱，唱而优则演’一样，这是一种形态的转换和共通。这几年，起码两年内，我有大把的时间。” “现在不进入，以后规模更大了再进入，会让他们真正的弹压我们。我可不想一次性面对六巨头这种对手，谁不知道他们身后站着的是华尔街？” “圣诞节大胜，不光是口袋妖怪的胜利这么简单，它给了秦皇朝至关重要的休养生息时间，和拓展的时间，不长，但是也不短，两年，足够我们做很多事情。如果这次是平手，我都不会选择进入电影业。” “胜，只有大胜，秦皇朝才会拥有这份宝贵的时间。所以，这几年，是秦皇朝拓展自己版图的最佳时间。”他笑着说：“而且……远交近攻是兵家不二法则，也不一定所有巨头都会对我为难，拉拢盟友，分化敌人，这才是我敢于进入好莱坞的底牌。” 远交近攻？保罗莫名其妙地看了秦远峰一眼，五亿年纯利，放在世界上都足以进入全球五百强，这样的公司进入电影业，六巨头哪个不是目光如炬地看着它，它会有盟友？ 他正想说这怎么可能，但是忽然，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想起了一件事……一件……已经过去两年的事。 也正是ddr发生时候的事情！ “想起来了？”秦远峰眼睛微眯，笑道：“别的公司也许会阻拦，但是我敢肯定……这个公司一定不会！而且会给我们相当大的助力！” 他头往前凑了凑，笑得如同恶魔：“因为……他们也无时无刻不在觊觎着电子娱乐的庞大利润！” 保罗呆了好一会儿，压低了声音，颤声道：“华特……迪斯尼？” 秦远峰没有否认，笑容更加意味深长：“大家的主业都在二维上，我们和迪斯尼的共同点实在太多太多……它找过任天堂发行过多少游戏？他手里有多少动画？如果这些动画都能改编成游戏，这是多大的金矿？” 他举起酒杯，轻轻和呆滞的保罗碰了碰，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就是为了这个‘可能’他都必定会答应我的结盟……因为，这是数以亿计的美金……” “他既然能为索尼挡枪……你试问……除了迪斯尼，索尼请华纳，请环球来挡这一枪，别人会不会干？” “不会！”他笑着肯定地说，看着发楞的保罗笑道：“只有迪斯尼，能和电子娱乐扯上莫大的关系。而且这一手当时玩遍了整个电子娱乐界，就连任天堂和世嘉都如临大敌，这等于变相承认了迪斯尼完全有能力加入电子娱乐界！” 好半天，保罗才回过神，看着秦远峰的目光，再也不同。 这个年轻的男人……这几年的拼死搏杀，已经让他成为了一个不逊于山内溥，大贺典雄这样的英雄……或者屠夫。 对待企业是英雄，对待敌人是屠夫，他相信，对待敌手，这个年轻人已经不会心软！ 三年，从一贫如洗到现在，这份心情已经铭刻到了这些屠夫的骨子里。 他深吸了口气，终于开口。 “两千万，给我们美洲口袋妖怪玩偶的版权！” 第394节 “我给你们联系迪斯尼！以及为你办好在美国开分公司的一切人员事务！包括在劳联产联注册！” “办好之后找我签约。”秦远峰笑着举了举杯，淡然的笑容在保罗眼里如同狞笑的恶魔：“如果办不好，东卡已经等很久了。我相信贵公司不会糊涂到为了一时口快放弃这笔利润。” “当然！” “叮！”两只红酒杯轻轻撞到了一起。 第0488章 新计划出台 送走了保罗，接下来的时间，秦远峰全部投入了工作之中。 他的计划很大，之前逼迫自己收拢的心，终于可以完全解放出来。这是一个圆，无比大的圆，圆上一共有周边，电影，电视，音乐，游戏，动画，漫画七个大点，现在，第一个叫做游戏的大点终于开始闪亮，他已经迫不及待地伸手向第二个点。 之所以说是圆，是因为上面无论哪一个点开始发亮，都足以引动其他的点，形成一个完整的产业链，只有到了这一步，才能叫做娱乐王朝。 “第一，火焰之纹章的续作，今年应该推出了。”会议室中，徐翔正在给所有人开着会，秦远峰已经在适当地放权，事情太多了，他现在才意识到作为一名董事长真的是日理万机。 该见的人要见，该签约的要签约，动不动还满地球乱跑，想像他穿越之前看的xx游戏开发巨头那样推出一个个策划就能搞定一切，他现在才明白，实在太天真。 火纹的续作，他是想参加的，但是不能。 ddr的续作，他也想参加，但是也不能。 口袋妖怪的续作，他还是想参加，但是还是不能。 不是不能，而是没有时间。天天猫在研发室的董事长，说出去都不合常理。这到底是掌舵者还是研发人员？ 徐翔手里拿着几分资料，秦远峰昨天刚刚和他还有久保正雄定下了今年的确切项目，和新年大会上泛泛而谈画大饼不同，他们手里捏着的，可是真真正正的秦皇朝发展目标，开发项目，拿出去不知道多少人追。 他看了一眼，笑着对坐在下方的加贺昭三说：“加贺先生，秦董收购贵社的时候曾经说过，火焰之纹章交由您全权负责，没有问题吧？” “当然没有！”加贺昭三郑重地点了点头。 “第二，ddr的续作，也准备开始研发，具体负责人并没有特别指定，暂时由我负责，联系日本的久石让，小室哲哉，坂本龙一，这次特别聘请了台湾的李宗盛以及张雨生两位老师，组成临时的ddr团队。各位有没有疑问？” 没有人反对，ddr是秦远峰做出来的，就算徐翔也是心里打鼓，咬着牙接下来。 “第三，大家来找茬的第二作，由加贺先生附带提供原画，世嘉的版权已经换给了我们，所以不必担心，这没有问题吧？” “很简单的工作。”加贺昭三再次点头。 “第四，逆转裁判，心跳回忆组合，这一对组合秦董的意思是拆分开，逆转裁判组合打算寻找日本著名侦探小说家，日本侦探小说三杰之一，‘本格派’作家水上勉创作案例，秦董再三强调这部作品不可能成为世界级，针对的是亚洲市场。目前主要针对日本市场，有没有问题？” 得到否定的答复后，徐翔再次拿起了纸张，看了一眼说道：“最后，牛先生。” “在！”牛军兴奋地回答，一年多的学习生活，这次小峰哥终于给了他尝试的舞台，尽管不大，但是却是异常难得。只是他不知道是什么位置罢了。 “秦董特别吩咐，秦皇朝会成立一个活动部门，而活动要搞起来，第一是全民的氛围。所以你的任务很重。”他看了一眼资料：“今年年底开始，秦皇朝会建立中国第一份电子娱乐刊物，以及动漫刊物。名字由你定，内容由你定，提交审核。动漫刊物主打漫画为‘灌篮高手’这位画家目前和秦皇朝保持联系，却并不是秦皇朝旗下画师。秦董特别吩咐要对这位井上先生保持关心。” 牛军目光暗了暗，年轻人，谁不希望身居要职？但是秦远峰只给了他一个这样的岗位，那些日本人却个个掌管一个小组。自从秦皇朝依照彼得潘和杰克的建议改为扁平式的小组制度之后，每一个小组的权利都绝对凌驾部门之上，甚至说，部门只是对小组评定，提供后勤保障的地方。 这让他非常想不通，竹马竹马的关系……自己怎么就捞了个编辑的职务？ 看着他的脸色，徐翔笑了笑，他现在已经习惯这种身居高位的感觉，笑得淡然而不露一丝感情：“秦董说，如果你不明白，可以亲自去找他。” “第六，花秘……不好意思，花小姐，你现在负责从中国上戏，北影开始招聘学生，通过导师推荐，或者实地考察，在一个月内，必须组建出一只愿意前往好莱坞，实力足够前往好莱坞的学子来。秦董的意思，中国的电影落后太多，要改革，必须先播种，这一块，就是秦董的种子。这次拍摄虽然在好莱坞，不过人员可以我们定。” 花浮影深深点了点头。 “另外，我觉得，花小姐你现在可以开始参考电影公司运营手法，因为汉唐影视的成立，甚至不是组，而是独立的分公司，也是秦皇朝真正意义上第一个分公司。有母公司支持，有资金注入，有人才培养。同时花小姐应该恶补一下好莱坞的电影了，那里才是全球最大的电影市场，你必须记住名导，名演的名字……比如你知道汤姆·克鲁斯是谁吗？” 花浮影有些红脸地摇了摇头。 “事发仓促，秦董的决定想来很迅速，想来他也是在等任天堂全面落败之后才决定的，但是时间留给你的却不多。花小姐，时间只有一个月。” “我会尽力，一定不负秦董的好意。” 牛军心里更不平衡了，花浮影还没和彼得潘学习过，居然都被外放到美国，做分公司总裁，他…… 主编？总编？ 他郁闷地开始掐自己的大腿。 小峰哥到底在想什么！ “最后……”徐翔合上了资料，沉吟道：“全球，有很多观众，玩家发来信函，现在正准备成立一个新的统计小组，专门统计世界玩家的来信……先不说这个。玩家们很多表示，想和秦皇朝互动，并且有的希望开发口袋妖怪2的，或者说过的口袋妖怪资料片，还有口袋妖怪的最新动画……这些，田尻先生，杉先生，你们的意见呢？” “我们觉得并不是时候。”田尻智和杉森建脸上都在冒红光，他们的小组可谓秦皇朝现在最红的小组，没有之一，就连秦皇朝的成名作火焰纹章的加贺昭三小组都拍马赶不上，一个多月千万份的销量，这简直……直追超级马里奥绝对不是梦！ “我们现在可以忙于制作口袋的周边，完全开发口袋的利润，比如口袋妖怪的电影！纯动画大电影！比如口袋妖怪的玩偶，我们要出设计图，还有口袋妖怪接下来的动画，之前的动画只画到一半，恐怕我们今年都要忙于开发后续以及挖掘周边。我和杉君的意见是，两年一款新作，时间比较合适。” “可以。”徐翔点了点头：“秦董是给了你们完全的自主权，不过，我希望贵小组让我们看到效益，否则一个小组第一代再红，也不会长期存在。” 徐翔站了起来，笑道：“最后是个好消息，经过我，久保董事，秦董的一致决定，今年评估指数达到五星的小组，将有三百万美元的奖金，而四星小组，也有一百万美元的奖金。” 所有人都眼前一亮，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对方，正好遇到对方好战的目光！ 这才是赤裸裸的奖励啊……比什么条件都好！ 当然，如此丰厚的奖金，也要公司够牛逼才能发的起！ 任何人，都有好胜之心！只是看埋藏得深或者浅。 田尻智和杉森建，默默地扫了一眼加贺昭三，说起威胁，这个小组才是最大的威胁！ 销量并不突出，但是贵在平稳！他们推出过一部资料片，居然让销售额再度上涨，虽然并不像口袋妖怪那样可怕，但是却让人无法掩饰。 徐翔笑着看了看众人，那种火热的战意几乎无法掩饰，这种适度的对比，对公司的发展极为有利，他清了清嗓子，沉下了脸：“但是，如果评分为二星的，在明年十月一日还会有一次评审，如果还是二星，或者更低，将取缔组长的所有权利，并且小组挂牌，准备公司内部人员接手。” 所有人，都凝重地点头，谁都不想成为最后一个，否则还有脸在秦皇朝呆下去？ “各位，今天的会就到这里。详细计划和时间表，考核表，以及各位的小组资金批示，在一周之内就会下来，另外，秦皇朝现在的创造人员不多，我希望各位不拘一格降人才，如果发现了打压，不管他是谁，都必定会被秦皇朝辞退。” “散会。” 每个人都带着一脸的兴奋和期待的神情离去，只有牛军，满脸强笑，咬了咬牙就走向了秦远峰的办公室。 彭杰并没有拦他，全公司有四个人可以不用通报就进秦远峰的办公室，花浮影，久保正雄，徐翔，最后一个就是牛军。哪怕横井军平进去都要通报。 牛军刚进去，就看到秦远峰正和一位四五十岁的男人谈着什么，男人背着身，看不清面容，不过两人的脸色都算不上好。 秦远峰看到他进来，点了点头，示意他坐，背着身的男人一转身，牛军才发现竟然是正在美国做“石油地鼠”的杰克。 “等会儿再说吧。”秦远峰叹了口气：“一时也争论不出太好的结果。” 第0489章 “总编”的深意 “再说。”秦远峰微微皱眉。 杰克看了他好一会儿，摇了摇头：“秦，你这一步真的很让我失望，我们不该是这样的。” 他鼻孔里长长出了一声气，提了提笔挺的西装，和牛军点了点头，推门而去。 “我不用请你坐吧？”秦远峰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你会来，本来倒了杯茶等你，结果被那个老妖怪喝了。” 牛军看了一眼脸色不好的秦远峰：“怎么了？” “怎么了？！”秦远峰点了一根烟，恶狠狠地抽了一口：“他对我进军好莱坞提出异议！” “他不同意？” “他同意！” “那你这是……？” 秦远峰叹了口气，磨了磨牙：“有时候同一个目的，也分很多种手法……他采用的手法，却是我并不想用的那一种。” “先不说这个。”他摆了摆手，笑道：“怎么？做总编不开心？” “艹！”提起这个牛军更来气，瞪着眼睛问：“凭什么别人都是掌管小组我是总编？说经验不够，那小影怎么去美国坐镇？你也太偏心了吧？就因为我多了二两肉？！” 秦远峰本来正在喝茶，差点一口没喷出来。 “所以你就来兴师问罪了？”他咳了好几声才把一口气平下去，笑道：“大牛，你知不知道，我给你的，其实才是最难做的。” “难做？”牛军恨恨地说：“我就一文盲！以前不是，现在是行不！我不做总编，给我换一个！” “操蛋！”秦远峰喷了他一口烟，和牛军说话，他也莫名地放松了下来：“听我说完，你要真不想做，我立刻给你换！”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斟酌了一下说：“大牛，你有没有想过，现在改革开放开始，要多久中国才能成为富强的，买得起游戏，游戏机，豪华影院遍地，人人一台电脑的地步？” 牛军张了张嘴，最后化为了一声长叹，跟着秦远峰跑完欧美，他才知道现在的中国距离发达国家差距真的很大。 “很长很长……”他叹道。 “不长！”秦远峰目光闪亮地立刻反驳：“七年……八年时间，中国绝对可以达到这一步！” “我们有这么庞大的人口基数，换句话说，就是消费群体，只要发展起来，中国就是娱乐业消费最高的国家！外国现在比我们强，但是绝不会强一辈子！” “听我说。”他摆了摆手，打断了牛军要说的话：“你知道娱乐业的最终形态吗？竞技……当一项娱乐上升到体育上面的时候，这就是全球人民的盛举！” 他目光中透露着向往：“你想，一部游戏推出，然后改编的电影，电视，音乐，等等同时推出造势，这会是何其盛大的场面？然后……通过全球无数场电子竞技，将所有人结合到一起。这才是最终形态。” “电影好，但是观众难以交流，影迷的交流是片面的。他们针对的是电影，歌曲，电视也一样，这些交流都有局限性。但是电子娱乐不同，它对年轻人的吸引力太大了……交流性，互动性，也远高于影院看电影不能和身边的人交流的情况，甚至更加狂热。你记得ddr挑战赛吗？那就是我的一个试点。ace裁判所也应运而生。只不过……现在还不到它出面的时候。” “我想过办口袋妖怪的全球大赛，但是画质不支持，只能推后……”他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网络这个东西……当这个东西来了……电影，音乐，游戏，等等娱乐，将会奇异地集合到一个共同点上！现在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东西，以后会成为一盘莫大的棋……” 他笑着轻轻弹着桌子：“而那时……也是各国精神文化交锋的另一片战场……试想，一个包含了一个国家文化神韵的娱乐行业，歌曲，电影，电视，动画，漫画无时无刻不是活在这些外国佬的身边，他们会对秦皇朝怎么看？会对中国怎么看？” “这就是教父，精神文化的教父。小影在做的是如此，你在做的也是如此。” 牛军有些目瞪口呆，他从没想过小峰哥打着这么大的算盘，说起来……进军电影业，就是他的第一步？网络？这个东西太过新潮了，彼得潘都只是熟悉，而谈不上深入。 这个无形的什么什么网……有这么大的魔力？全球娱乐的集结点……这个口号也太大了吧？ “这……和我的总编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秦远峰正了正脸色，严肃地说：“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告诉你一切。你想想，中国一旦发展起来，再加上政府的支持，我们能先走多少步？一步快，步步快！我们要快到别的国家就算看到了也追不上！而这……最重要的就是影响力！” “你在做的是杂志，但是绝不是杂志这么简单，这是在树立中国电子娱乐，影视，歌曲，动漫的大范围！秦皇朝的每一部作品，都要通过你的宣扬透露出去，影响中国的下一代人！你难以想象这些‘第一批’杂志对他们的影响力！更难以想象有多少人会因为我们的杂志加入我们！” “有了这些造血能力，我们才能做出更好的游戏，秦皇朝真正的顶尖人才欠缺！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非常欠缺！我现在已经不敢再开发多的游戏了，因为期待的续作我们根本做不过来！徐翔没说？ddr他都亲自领军了！为什么？” 他长叹一声：“还是缺人啊……我们现在不缺技术工，管理人员有彼得潘和杰克，他们足够，但是顶尖的制作人员，我们太缺了！这就是底蕴……任天堂十年，积累了岩田聪，宫本茂，青沼英二，等等顶尖开发师，我们呢？加贺昭三，田尻智组合还是新扶持的，其他的还有谁？” “不靠中国为我们输血，我们还能找谁？挖的动谁？”他有些急促地说完：“这几年，我们可以吃老本，但是相信我，游戏界的变革很快就会到来！我为什么要开发三十二位主机？那时候，我们的开发人员还欠缺，那就是死路一条！” “而这些人员要怎么招聘？你的杂志就是最好的喉舌！不仅如此，你还有一项重任，三月开始，你将代表我，在全国十大城市中，和他们所有名校商谈，开办‘娱乐社’我会给你批钱，每一个社，都会有秦皇朝所有游戏，各五部，主机各五部的赞助！趁着中国‘电子娱乐管理条令’的出炉，将这个大范围迅速推向全国！并且，你的每一期杂志，第一个要发的就是大学！而不是各方零售店！” 第395节 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未来的蓝图太大，让他新潮有些起伏，看着牛军，沉声道：“秦皇朝不缺每个月盈利的几十万人民币，但是一旦让中国的下一代，或者……这一代，开始向往娱乐，期待娱乐，我们的收获将是上百亿！美元！” 牛军听呆了，这时他才知道，自己竟然担负有这么重的使命。 预热全国大范围，让中国成为娱乐强国，这……小峰哥也真敢想。 但是听着，却让他止不住的热血澎湃！ “我明白了！”许久他才深深地说：“我错怪你了，这个总编，和全国各大名校组织部长，我一定会全力去做！难怪你让我年底才推出杂志……原来这一年，是给我和全国名校联系，并且设立娱乐社的时间……” “快滚！”秦远峰翻脸不认人，现在xx董事他用起来太顺手了，实在难以想象，如果自己一手掌权，全国跑，全国建社要多久，他还做不做别的事了？ 牛军笑嘻嘻地走了，刚走不久，彭杰就走了进来，抱着一叠需要他签字的文件，轻咳一声：“秦董，杰克先生……要见你……说你不见他就把你和他在美国找了八十个洋妞的事情宣扬出去……” “我艹！！”秦远峰直接飙了脏话：“来来来，叫他进来，老子再和他辩论三百回合！” 杰克很快进来了，神清气爽，秦远峰一脸的阴狠笑容仿佛没看在眼里。 “我觉得我开门的方式不对。”他幽然点了根雪茄，抽了一口：“我们应该如同小情人一样亲亲蜜蜜地讨论一下，而不是大动肝火。” “做情人您岁数大了点，颜值也太低。”秦远峰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 “颜值？”杰克回味了一下，大笑道：“好词语，不过呢，有了金钱，就有了颜值，我现在走到任何社交名流的床上，他们都会叫我帅哥，并且夸奖我如同凯撒大帝的军队一样勇猛。不信我们试试？” 懒得和这个老痞子纠缠，不是看到本人，他实在难以想象那本煌煌“商战”是出自这个老败类之手，皮笑容不笑地说：“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为什么我现在不能去好莱坞？为什么我要收购邵氏电影分部？我不觉得邵氏那堆片库我买来有用。现在欧美市场，看的是嘉禾，而不是它已经停产了的邵氏！” 第0490章 偷天换日 秦远峰洗耳恭听，提前进入好莱坞自然是好的，他可以打响那边的名声，而且，他真的不觉得现在香港电影在好莱坞有很大的市场。 这年代的香港，确实是东方好莱坞，但是已经走向了末端，说句实话，这句话后世的人人人都知道，香港空有这个名头，但是质量，和这年代的终结者，壮志凌云，同为91年的沉默羔羊想比，甚至不用说都能看出差距。 他根本就没有在香港上浪费金钱的心，杰克却劝他从香港走起，而且坚持不改，这让他无比来气。 更重要的是，后世的香港人，起码有一半不把自己当中国人，他以前没去过香港，不知道事实是否如此，但是媒体上如此，日积月累他也相信了。自己都不当是中国人，他何必伸向那里。 杰克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好吧，我们建立一个假设。这个假设就是，你确实能拍出经典的电影。” 秦远峰立刻举手打断了他：“速度与激情……你光听个名字就相信它是好电影？要知道我敢砸进去一亿，达不到两亿我就是亏本，现在就卡梅隆老头的终结者2是投资过亿的大电影。这可占了公司营业额的五分之一。” 杰克笑得非常狡诈：“就像听到口袋妖怪不能相信它是超级大作一样，现在全球一个半月销售一千万盒……破你定的三千万只是时间问题。速度与激情，我想来也是如此。” 秦远峰笑了笑，却没否认，这部大片……可是真正的大场面，大制作，同时也是他最喜欢的电影系列之一。 换句话说，他有七分把握。只需要找对好的导演和演员就可以，用未来超前近二十年的目光来审片，提意见，他不相信拍不出好片来！ 经验，决定了眼界，眼界，决定了世界。 “那，这个假设就当他成立了。”杰克弹了弹烟灰，笑道：“那么，我们来看推论a，你进入了好莱坞……” 秦远峰嗤笑一声：“杰克·特劳特先生，我知道你有两把刷子，但是你不必要用对付乔布斯那一套对付我，我不是你的敌人。相反你是我的股东。” “噢，失误，失误，职业习惯。”杰克毫无悔意地笑了笑：“秦，你已经不是当初的秦皇朝了！你是世界上仅有的三个电子娱乐第一方之一！ddr全球挑战赛，创世纪发行，秋叶原大战，已经为你奠定了知名度！你不能用你以前的思维来想问题！” “你从研发室走出来，这非常好，但是走出来的仅仅是你的身体，你的思维还没有完全离开！”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一动，报纸，杂志，电视台这些关注着电子娱乐行业的媒体会怎么说？不要告诉我不多，我会告诉你很多！多到超乎你的想象！你知道秦皇朝已经被欧美不少电子元器件公司列为隐藏的大客户了吗？你这一进入好莱坞，就算你不给钱，他们都会免费帮你宣传！我来想想标题……” 他做作地想了想，拍了下手：“对了，你看这个如何‘电子娱乐三大第一方之一秦皇朝进军好莱坞’‘年盈利五亿美元的疯狂公司进军影视业’‘秦皇朝欲与六巨头抢占奥斯卡位置’” 他冷笑着看着秦远峰：“我敢担保，无论哪一个，都绝对会引起六巨头的极度重视！不管你资产是多少，一旦做到了一行顶尖的程度，他们无法不重视，尤其是我们的用户群和影视是如此贴近！只要有心人研究一下‘宠物小精灵’和口袋妖怪的关系和宣传手法就能看得出来。” “大胜，是好事，同时也给了别人看清你的机会。”他缓缓地说：“这么多年下来，秦皇朝的行事风格，很多公司也摸得差不多了。” 秦远峰皱了皱眉，正要开口，杰克却做了个“嘘”的手势，打断了他。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说，远交近攻？和迪斯尼交好？没错，这是一步妙招，我现在就肯定迪斯尼一定会动心！至于成不成，那是上帝决定的事。毕竟一旦成功，他们的大批动画版权就有可能化为数亿美金的游戏版权，这种诱惑就算世界最顶级的公司都无法拒绝。” 他笑了笑，凑近了一些，咬牙道：“但是……迪斯尼是六巨头中唯一没有院线的公司！” 秦远峰豁然抬起了头，猛地看着杰克。 这一刻，福至心灵，他忽然想通了。 “你好像明白了？”杰克笑着问。 “我明白了。”秦远峰长叹了一声，果然，能被称为商战教父的人，绝不是什么善茬。这一点他都没想到，却被杰克刨了出来。 他心中漏跳了一拍，万幸……自己当初肯下血本请杰克，又狠下心分了他股份，这个代价，是值得的。 如果没想到这一步，就算他准备再充足，进入好莱坞也会血本无归！ 他靠在椅子上，所有事情都理顺了，不等杰克开口，接着说：“是的……好莱坞几大院线……全都在六巨头手里，就算劳联产联和监管部门不允许他们明着打压，但是他们可以给院线下达命令，让他们以质量不过关为由拒绝我的电影上映……或者安排和大片针对的档期……” 想起这个他就头痛不已，游戏自然是越快出越好，那么匹配的，形成“互相烘托”范围的电影也是越快拍好越好，但是…… 天知道“终结者2”和“沉默的羔羊”这两部恐怖的怪兽级电影现在放在哪里！ 一旦决策失误，和卡梅隆以及乔纳森·戴米执导的这两部大片撞上，没有任何口碑的速度与激情就只有一死而已！ 电影档期的碰撞，比游戏更加血腥，更加直接，也更加惨烈！ 游戏好歹还是长时期的生命线，电影的票房，就在一个月之中！这是一部巨制的生命线！任何公司为了自己的大片都会倾尽心血。 他还没疯狂到现在就和卡梅隆这样的传奇导演，沉默的羔羊这样勇夺奥斯卡五大奖项的名片拼档期的地步。或许自己日后为了魔法门拍出指环王，为了星际争霸拍出独立日来的时候可以试试。 “现在都不是拼档期了……”他轻轻弹了弹桌子：“这是六大院线一旦同气连枝，会堵得我没法上映啊……唯一的盟友迪斯尼手底下又没有大型院线……” 他目光移向了杰克，这个难题，对方应该有解决办法。 “我都说了啊。”他的目光太好懂，杰克笑了笑说：“很简单……从香港入手，收购邵氏电影部门。” “邵氏，从87年开始停产电影，彻底进入电视市场。他们拼不过嘉禾的……这两个公司我都有研究……嘿！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变态！这是职业需要！你以为咨询师这碗饭是随便吃的吗？” 秦远峰见鬼一样的目光让杰克很受伤，听到他的话点了点头：“不好意思，习惯而已，您继续。” 杰克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接着说：“他们留下了一个烂摊子，不过现在谁都没有这么多钱接受邵氏的电影部门……” 他笑得非常交换：“但是这是香港……香港没有这么多钱吃下，因为他们的电影人大部分都看着这一块市场，他们并没有这么雄厚的资金，你不同，邵氏叫价两亿港元，港元汇率和人民币差别不大，差不多等于一千八百多万美元而已……呵呵呵……你别告诉我一千多万都拿不出来！” 秦远峰顿时明白了，立刻郑重地问：“他们电影部门的人都还在？” “大部分还在，不过明星都走掉了，但是我想，进军好莱坞的电影，你应该还用不上太多香港明星，所以你完全可以找经纪公司签约，根本不需要培养自己公司的明星班底……人选我让彼得潘给你找了一份名单……回到话题上来。大约一千八百万美元，邵氏电影部门就归你了，你有了它，就有了正式的发行许可，以及各项证明，只不过换个老板而已……” “而且邵氏是在欧美发行过不少电影的，票房如何我们不说他，但是这样一来，只要董事会不开口，没人知道我是邵氏的新东家，并且奥斯卡对于我们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已经和邵氏合作过的更没有理由拒绝邵氏的新电影……”秦远峰呵呵笑着，听到这里还不明白，他就真的是猪了。 “好点子，真是漂亮的偷天换日。”他感慨的说：“不过还有一点，邵氏电影都停产了，重新再生产，你怎么解决信誉问题？” “乔布斯！”杰克果然连最后一层都想好了，哈哈大笑道：“相信我，他既然有办法摆平各大渠道商，你用next的牌子入主邵氏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换个壳子重新上市而已，这种手段见得多了。没人会去追寻到底乔布斯是不是真正的董事长，起码没人会怀疑到你身上来。” “这样，秦皇朝一举得到了欧美发行的资格，并且不会招致风头，只要你在发行合约签订之后，补上‘秦皇朝制作’这几个字，他们也不得不发行……当然协议上要做一些文字陷阱的手脚，否则你只要向‘演员公会’‘编剧公会’‘导演公会’各投一份诉状，他们上头的劳联产联就会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摆平六巨头。” 杰克喝了口茶，奸诈地笑了起来：“相信我……没人敢和这个庞然大物叫板，它代表了美国所有中层阶级，还有无数外籍劳工……只要合约一旦签下，劳联产联就是你最大的保护伞，就是六巨头也不例外。毕竟他们手底下太多的编剧，导演，艺人……除非他们敢面对全公司的大罢工。”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奸夫找到了淫妇。 第0491章 大鳄入场（一） 笑完了，秦远峰看着杰克，许久才说：“石油收集了多少了？” “这个不能忙。”杰克抽了口雪茄道：“囤积期货，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往往都是几年前算定某样期货要涨，这才囤积，你去年告诉我，今年指望我买多少？买多了，价格就会飙升，我们买的数额并不少，每多一美分就是几百万美元的出入。” “等吧。”他拍了拍手站了起来：“噢，对了，彼得潘也要回来了，我希望你将公司的管理交给他，这小子不适合做说客，但是管理却是一把好手。” 秦远峰点了点头，彼得潘从和久保正雄去日本之后就借口贵体有恙躲在外面不回来，现在自己马上要去美国，他再有恙也必须无恙起来。 累死一个彼得潘什么的……他真的一点不放在心上呢…… 杰克走了，他必须回美国，炒期货，而且是这么短的时间，他甚至几天都不想回来，关注着交易板上每一美分的差距才是他的重中之重，如果不是他察觉到这次秦皇朝的方针出现了大问题，他也不会特别回来。 “要学的还很多啊……”秦远峰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看着杰克留在桌上的演员名册，就一肚子的鬼火。 有恙？你彼得潘有恙这东西你老师怎么说你做的？偷懒也不要偷得这么明显好不好？ 他拿起名册走出去，看到彭杰就说：“彼得潘下个月工资奖金休假都没了，他问就说我说的，再告诉他，还有恙他永远别想休假了。” “好……” 还有，秦远峰走了两步，忽然转头过来：“小影现在已经在上戏，北影招募人员了吧？和他们的校长建立合作关系不错。但是如果他们拿架子，就不需要了，大不了等我们第一部片子拍出来，我们自己申请秦皇朝的学校。秦皇朝现在的地位没必要对任何人卑躬屈膝，你帮我转告她一下，这些话我不好开口。” “另外，预约邵氏的邵逸夫老先生，方逸华小姐，就说大陆的秦皇朝准备收购他们的电影分部。” “让花小姐带队？”彭杰仔细地问道。 “对，这次她主持，我不会插手太多。” …… 香港，奥工业园，一位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正悠闲地品着咖啡，怡然自得地看着报纸。 “碰！”门忽然被推开，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人都没看清，已经忍不住大声喊了起来：“方董呢！于秘！赶快联系方董！有大事！天大的事情！” 于秘书眉头不动声色地皱了皱，脸上却迅速堆起笑容：“原来是计划销售部市场营销科的容科长，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荣科长还没回答，于秘书笑着做了个请坐的手势，看了看表，歉意地说：“真是抱歉，现在是中午一点，这个时间方董恐怕在陪邵董事长休息，邵老先生年纪大了，这个时间是不能让人打搅的。很抱歉我恐怕不能为你通传，有什么事吗？” 荣科长脸色都白了，但是这种苍白中，不正常地泛起一抹潮红，这是因为过度的惊讶和极度的惊喜，他猛地喝了两口水，根本没有坐，一下就撑到了于秘书的桌子上，用粗重的呼吸喘着气说：“于秘书……就在刚才，有公司想接手邵氏的电影部门……” “什么？！”于秘书正在端着的咖啡杯都抖了两下，邵氏要价两亿四千万港元，这在香港几乎是个天价，这年代，就连欧美票房都只是普遍以千万计算，香港这边，更是千万港元来计算，邵氏拍过的电影太多，片库太大，算起来，购买邵氏电影分部，器材，人员的价格并不多，但是没有任何公司在决定不做电影后还将片库握在手里，收购片库，就是吃下邵氏电影部门的铁定条件。 于秘书呼吸都急促了起来，香港，就算嘉禾这时候年盈利才不到八千万美元，就算去年“忍者神龟”扬名国际，也才堪堪破了亿，即便他们，眼红邵氏片库，也根本难以下定决心一口气吃下，除了嘉禾，还有谁有这个实力？ “是哪家公司？”他放下咖啡杯，立刻追问，脸上甚至激动地比荣科长更甚。 “秦皇朝！”荣科长抿着嘴唇，一字一句地说：“一家大陆公司……” 房间里，声音戛然而止。 刚刚还激动的于秘书，瞬间脸色平静了下来，嘴里就如同含了一片苦黄连一样，抿了好几次，静静坐到了椅子上，看着咖啡杯，掩饰着脸上的不悦神色，淡淡地说：“荣科长，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这种事需要立刻通报方董？未免太失态了吧？” 不等荣科长回答，他轻轻弹了弹桌子，皱眉道：“大陆公司？大陆现在就算国有企业，也没资格吃下邵氏的电影部门。他们的人都吃不饱，恐怕没几个人知道西装是什么服装。他们消费得起电影？” “于秘书……”荣科长额头上都快急出汗来了。 于秘书摆了摆手，用一个优雅的姿势靠到了椅子上，仰着头看着天花板，喃喃道：“现在诈骗电话很多，我想荣科长应该分辨一下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你忘记了大陆六七十年代‘放卫星’？一亩田都能产上千万斤，也真能吹的……他们的话，我是一个字都不信……算了，且不说大陆能不能收购得起，我的意思是，这个电话本身就存疑。” “你想。”于秘书凑前了一点：“香港电影业都收购不起邵氏电影部门，大陆？秦……” 第396节 他忽然停住了，皱眉重复了一遍：“秦……秦皇朝？” 他抬起头，用一种狐疑的目光看着荣科长，这种狐疑中，已经带上了一抹隐晦的慎重：“秦皇朝？” 荣科长极为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名字……怎么有点熟悉……”于秘书喃喃自语，能让他觉得有点熟悉的公司，那就有点明堂了。但是，他绝不认为对方是电影业大亨，如果是，他都能倒背如流。 不过……怎么就感觉这么熟悉呢？ “于秘书……”荣科长深吸了一口气，递过去一份传真资料：“我想你应该仔细看一看。” 于秘书皱眉接了过去，一字一句地看了起来。 还看了不到五分钟，他猛然“刷”一声合上资料，脸色变得和荣科长一般煞白。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和荣科长对视着，甚至瞳孔都在颤抖！ 去年盈利五亿美元！ 公司资产达到了八亿美元以上！ 三年扩大十万倍！ 全球三大第一方之一！有史以来第一个击败任天堂的新锐公司！ 中国政府扶持企业，掌机开拓者！ “八……八亿美元……”他声音都变了调，看向手中已经开始发颤的资料，感觉如同烙铁一样炙热！ “十万倍扩张……年盈利五亿……”他只觉得心脏都快停止了跳动，偶然跳一下，却如同响彻自己的耳边。 难怪觉得熟悉！难怪！ 香港和日本临近，秦皇朝的各种旋风早就刮了起来，只不过隔行如隔山，他不爱玩游戏，并没有注意！ 能被他记住名字的，只有三种可能，一种，是骗子，一种，是香港著名影业，最后一种……是世界级企业！ 听到秦皇朝这三个字，他虽然觉得熟，却根本没有往最后一种可能上面想。直到看到了这份策划，他才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大鳄入场！ 世界级企业的目光投向了香港！ 重重震惊，一瞬间如同潮水一样疯狂拍击着他的心房，随后，他竟然感觉脸烧得厉害。 自己刚刚才说过，大陆根本不可能有公司开得起两亿几千万港元的条款，秦皇朝的资料摆到他面前，他感觉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这个……在日本杀的风生水起，让任天堂都饮恨而归的公司……居然本部在上海？是中国政府扶持企业？ 那个饭都吃不饱衣都穿不暖的大陆，什么时候有这种人杰了？！ “于秘书……”荣科长激动地发颤的声音，将他从震惊和羞愧的思绪中唤醒出来，他抬起头，和荣科长对视了一眼，立刻毫不犹豫地说：“稍等……我，我马上通知方董！这次……恐怕邵老先生都会亲临！” 荣科长离开了，他并没有立刻打电话，失态要不得，但是他此刻，却无法不失态。 年盈利五亿……一个公司就把全香港一个行业给压了下去！而且还超出两倍以上！ 这是真正的大鳄来了！他们收购邵氏影视部门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香港电影业要变天了……这个秦皇朝公司难道是要一统全亚太影业？谁不知道香港电影这时候就代表了亚洲电影？ “冷静……冷静！”他心里这么说着，手在胸口上抚动了好几下，这才咬着牙抓起了电话。 说了什么，他记不清了，他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说到一半，方董的声音被一个威严的老年男子声音代替，最后一句：“我马上过来。”结束了电话。 第0492章 大鳄入场（二） “哗！”春季很少见到大雨，但是香港这一夜，却是雨落倾盆，反省如坠。 噼里啪啦的雨声，砸在漆黑的车顶，溅起豆粒大小的雨滴。车门猛然被打开，一位四方脸的男子，一步就冲了出来，铮亮的皮鞋踩在雨水之中，飞扬的积水打湿了他的裤脚，他却仿佛毫无知觉，而是满脸难掩焦急的神色，一步就往面前的大楼里冲去。 “向董！”身边的秘书着急地冲了过来，立刻为他撑起伞，却被不怒自威的向董一巴掌打开了：“让开！” 皮鞋声如同敲击在人心上，毫不迟疑地推开一间会议室，随着光芒猛然涌出，这间已经坐满了男女老少的会议室中，居中一位满头华发，轻轻咳嗽，拄着拐杖的老者，微微点了点头：“向生……你来晚了。” “诸位叔伯，很抱歉，路上车子出了点小毛病。”向生满身雨水，本来梳着的大背头被大风吹到了额前，但是没有人笑话他，谁都非常理解他此刻的心理。 “坐吧。”老者点了点头，看向所有人：“各位……某?文淮……本来已经不想管电影业的事情，但是这次的大事，发生在邵氏，却影响到全港影业的生死存亡，不得不请各位香港影业的董事长们前来喝杯茶。还请大家不要见怪。” 没有人回答，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首座的老人，和旁边一位五十多岁的妇女。 这两位，堪称目前香港影业的教主，?文淮和代表着邵氏影业邵意夫老先生的方怡华女士。这次聚会，就是他们发起的，而能够让嘉禾和邵氏两位老对头坐到一起，也只有当初嘉禾，邵氏联手对抗新艺城的那一次。 谁能想到，时隔数年，他们再次坐到了一起，而且，这次是全香港的著名影视公司，全都坐到了一起！ 曾经辉煌的新艺城董事长麦家，邵氏影业代表方怡华，嘉禾影业董事长?文淮，德宝电影董事长潘笛声，新贵永盛电影董事长向桦强，金公主院线董事长雷觉坤……几乎80年到现在辉煌过的电影公司一把手，如今，全数到齐。 这间房间，陈设非常有韵味，正面墙上一把硕大的扇子，上面题着诗词名句，四周的摆设也是古色古香，现在，却没有一个人的心思在上面。 “方女士……”同样身为七十多岁高龄的雷觉坤，染过的头发如墨一般的乌黑，梳着中分，此刻摁灭了自己的烟头，郑重地问道：“是不是真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方怡华，就在昨晚，他们接到了一个让自己差点从被窝里跳起来的消息，一家国际级公司，准备收购邵氏电影部门。并且，这家公司去年盈利额为五亿！ 美元！ “当然。”方怡华沉声道，她轻轻点燃一根女士香烟，抿了抿嘴唇：“各位，这次是真正的国际大鳄准备入主电影业，邵氏的电影分部是必定要卖掉的。但是逸夫大家都熟悉，他第一个考虑的是香港电影市场……” 她看了眼众人，声音无比凝重：“大家都知道，90年香港电影业非常火爆，达到八亿元的盈利……” “但是，这是港元！” “换成美元，只有一亿多美元！而秦皇朝，去年年盈利五亿美元！我简直想不通这个公司是怎么发展的！这才仅仅三年！它的进入，势必会造成香港影业的重新洗牌。今天请大家来，就是想请大家交换一下意见，谈谈想法。”方怡华紧抿嘴唇抽了口烟，心中发痛地说：“就连雷老爷子的九龙运业……恐怕也不及这家大陆公司吧？” 雷觉坤面沉如水，弹了弹烟灰，看着众人期待的目光，许久才闷闷地说：“不及。” 几声低不可闻的抽气声，从在座不知道谁的口中传出。 “九龙运业价值二十二亿……港元。换算成美元……也就是三亿多，距离四亿都还差得远……”他的目光看向众人：“各位……这次是香港影业前所未有的大风暴，嘉禾和邵氏都坐在这里了，但是就算如此，也抵挡不了那个来自大陆的公司……” 他摁灭了烟头，一缕青烟寥寥升起：“我不想提醒各位……现在香港娱乐业，除了本身就是外资的下属公司宝丽金等有数的两三家公司……就算在座的全部联合起来，那位上海的秦董事长只要下定决心，也阻拦不了他……这个公司……成长速度和盈利额实在是太可怕了……恐怕要拉上全港和电影业相关的行业，才能和这个公司摆下阵势，好好谈一谈。” “雷老先生，这是邵氏在和秦皇朝谈判吧？”方怡华淡淡地提醒。 “但是你觉得一个邵氏可能挡住它们的矛头？”雷觉坤紧皱双眉：“方女士……别说一个邵氏，就是我们联合起来，也不是别人的对手！” “我们看重的巨星，我们看重的编剧，在别人眼里就和普通员工没有区别！比如周润发这样的大牌，我们可能会为他们两三百万美元的身价头痛，但是别人绝对不会！两三百万，还不及对方一个月盈利的几十分之一！” 方怡华狠狠地摁灭了烟，长长地叹了口气，再不开口，一张娇美的脸上，都是愁容。 邵氏是想甩掉电影这个包袱，但是谁能想到这个小小的饵居然引来这样的大鳄！数亿美元的资金。 向桦强摁着自己的眉心，方正的国字脸上出现了一丝愁容：“大陆居然能出现这样的世界级企业……这……这真是……” “要不要联系宝丽金？”向桦强忽然开口问道：“如果他们站在我们这边，有了宝丽金德国母公司的支持，这位秦董事长应该会忌惮一些。” “宝丽金已经拒绝了我们。”方怡华脸色非常难看，看了这位新贵一眼：“他们……不想和秦皇朝正面冲突……而且……他们好像在联络秦皇朝买版权。” 向桦强狠狠咬了咬牙，什么都没说。 这个秦皇朝，真的就像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一样，平时没注意，真正注意到了，才发现：哦，原来这就是秦皇朝啊。 就在自己身边。 “我说啊……”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潘笛声终于说话了，这位收购了德宝影业的大佬，立场却非常中肯，毕竟，德宝已经快要倒闭，而且他既不算纯正的香港人，也不算纯正的中国人。 “你们怎么肯定，这位秦董事长过来就是要破坏香港电影市场？” 他看着如临大敌的各方大佬，笑道：“能在日本那种市场杀得三进三出的人，会有这么蠢？” “各位啊……”他叹了口气：“你们都是被妖魔化中国的理论影响了……在你们印象中，那就是一个不毛之地，人吃不饱穿不暖对不对？” “有偏差啊……”他接着说：“如果真的是这种石器时代，这位秦董事长吃撑了才选择回大陆？” “我在中国市场跑的比较多，我中肯地说一句，中国如今是比较穷，但是他们正在发展，一旦发展起来，十几亿人的市场有多强的消费能力。我倒非常佩服这位秦董的目光，我相信，他这次收购邵氏电影部门，绝对不会单单为了破坏这个市场。我感觉……他的目的甚至比我们想的都要大。” 没有人接话。 这些道理，谁都知道，但是作为真正的香港人，他们被类似的思想无形中影响了太多，道理都明白，心中却总有一道坎过不去。 “我们必须问清楚他的目的。”许久，?文淮才沉声道：“香港市场正值疯狂发展期，台湾资金已经大量流入……如果再加进来一个世界级企业……真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 “那些记者……要让他们闭嘴吗？”方怡华皱眉道。 “怎么闭？”?文淮苦笑：“这种事情，他们还不往疯了报道……你看着吧，当这位秦董从机场下机的时候，现场绝对会被围得水泄不通……谁都想知道，他到底会给香港影业带来什么？是创新还是毁灭……” …… 飞机，稳稳降落在机场，秦远峰紧了紧花浮影脖子上的围巾，笑着问：“怎么？重回故地，有没有什么感慨或者担心？” 花浮影微微摇了摇头，忐忑是有的，但是绝不能表现出来。 小男人愿意给自己这个机会，那就一定要把握住！ “没事。”她目光中带着一抹坚定，缓缓走下了飞机。 是的，自己是不足，但是，自己有信心让自己越来越熟悉，直到真的成为秦皇朝的助力为止！ 而不是助理！ “那就让我看看，最近特别培训出来的成果如何吧。”秦远峰笑着捏了捏她的手：“等下恐怕会有很多记者，你可别怯场。” 花浮影深吸了一口气，带上墨镜，毫不迟疑地走了出去。秦远峰和其他所有人都笑着退了一步，显示对方才是主导。 刚进入大厅，当那个熟悉的熊猫标志出现在众人眼中时，一片雪亮的雷光，几乎同时闪起！ 就连带着墨镜的花浮影都愣了，她没想到，竟然来了这么多记者！ 从墨镜中看过去，整个大厅，起码有几十名记者！他们架着三脚架，带着相机，拿着摄影机，疯狂地往出口拍着照，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无比激动。 “请问您是秦皇朝这次的负责人吗！我是香港电视一台的记者，我想请问秦皇朝对于收购邵氏这种老牌影业的电影部门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 “您好！我是香港电子报的记者！我想请问秦皇朝入主电影业，是打算将电影业和贵公司的主业游戏业挂钩吗？” “您好！请问邵逸夫先生已经答应了和秦皇朝的会面，贵公司对于收购邵氏电影部门有多大的信心？”“您好！我是……”“您好……” 闪光灯，此起彼伏，正在大厅的所有人都望向了这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巨星驾临。 第0493章 大鳄入场（三） “大鳄进场！”“电子娱乐第一方伸手影视业！”“秦皇朝初尝电影！” 第397节 等等标题，这些记者几乎是开始就想好了，这种国际级企业的入场，对他们是极大的刺激，更重要的是……这个秦皇朝好像以前就是在香港注册的？ “无可奉告。”彭杰如同保镖一样保护着花浮影，并没有人留意到这个走在中间，同样带着墨镜的秦远峰。 他的目光，透过墨镜看向最前方的花浮影，他都有些惊讶对方今日的表现。 面子这种东西，他不需要，这里丢了，找回来的地方多得是，他乐意把希望发展的人送上自己的岗位，只要对方合适。 他想过花浮影会手足无措，却完全没想到对方走得极其自然，目不斜视，如果不是握得紧紧的双拳出卖了对方，他几乎都没看到对方的紧张。 “咯噔咯噔”的高跟鞋声，随之远去，一行人走出机场外，才忽然感觉到了初春的风。大厅中的人声鼎沸，那种炙热而沉闷的气氛，仿佛忽然远去。 坐上了车，秦远峰才取下墨镜，笑着说：“首次走秀，感觉如何？” 花浮影脸色有些泛红，闭上眼睛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道：“很刺激……也很烦。” “慢慢就习惯了。” 车，缓缓停在了奥工业园的门口，所有人在邵氏电影的区域刚下车，立刻看到了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者，身边跟着好几个随从，以及一位五十多岁的妇女，正在门口迎接他们。 老人，穿着一身深紫色的唐装，脸上的皱纹并不多，带着一副极轻的水晶金丝眼镜，眼镜几乎眯成了一条缝，头发竟然还有些乌黑。 他的头顶已经有一点秃了，只有微笑的时候，才能看到已经瘪下去的嘴，和因为肌肉牵动开始浮现出的密集皱纹。 秦远峰在队伍中央，心中默默地感慨了一声，真是想不到，有生之年能看到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者。 香港娱乐业的泰斗，邵意夫老先生。 这位已经接近九十岁的老人，可谓香港电影业的一段传奇，留过学，经历过二战，创造了中国电影史上第一部有声电影“白金龙”，数十年的奋斗，让邵氏集团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电影公司，而是一个越来越大的集团。 就连现在嘉禾的董事长?文淮，都是他曾经的下属，曾经邵氏电影一手遮天，到现在穷途末路，让他无比唏嘘。 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香港影业。 但是他最佩服的，并不是他对香港，对中国影业做出的贡献，而是他大力支援大陆希望工程，85年到他去世，一共向慈善公益捐赠了一百亿美元以上的资金和物，大陆不知道有多少“逸夫小学。”就在去年，中国政府将发现的2899号行星命名为“邵意夫星。” 这位老人，当得起他的敬佩。 他也知道，邵氏影业如果他不接收，几年后物价膨胀，会以四亿港元卖与马来西亚电视台astro旗下“天映娱乐”，但是，这一次他并没有降价。 他的心里，一直有人在叫，谈吧，降价吧，这不是一个商人的所作所为，但是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就像他当初愿意多捐赠1%税率给cff一样，这一次，他再次愚蠢了一次。 而且，他也知道，邵氏的时代，还远没有结束，香港电影95年走到了真正的末路，90年以后，因为香港电影几乎一统亚太的趋势，引来了大量台资，而这些台资，疯狂刺激了香港影业，导致影业无节制地膨胀，结果就是谁都以为电影好赚钱，谁都想进来分一杯羹，市场鱼龙混杂的现象一年胜过一年，无数老牌影业纷纷倒闭。到了95年，市场彻底崩溃，台商全面撤资，而此时，邵氏一手掌握的tvb已经到了一种如日中天的地步。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盛极必衰，衰极必盛。邵氏的一生，仿佛道尽了其中五味。 所有人都取下墨镜，默默鞠了一躬：“邵老先生。” 邵意夫笑得很随意，丝毫不像那个叱咤风云的香港影业龙头，而是如同一位邻家老人，他笑着动了动身子，仿佛要站起来，身边的人连忙压住了他。 “老了啊……”邵意夫笑着叹了口气，朝着秦远峰的方向招了招手：“这位……是秦董吧？虽然领队没看到你的名字，名单上也没有你的名字，不过……我没猜错吧？” 秦远峰失笑，上前点头笑道：“邵老先生怎么看出来的？” “刚才你鞠躬之后，其他人才跟着鞠躬，太明显了。”邵意夫带着笑容咳了两声：“进去聊吧？很多人都在等着你来，我这把老骨头可吹不得风了。” 他说的平淡，旁边的方怡华，以及邵氏好几位董事，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秦董？ 秦董事长？ 那个三年扩张十万倍，一年盈利五亿美元的秦皇朝掌舵者？ 这么年轻？！ 所有人呆了一样看着他，直到邵意夫拍了一下方怡华的手，对方才如梦初醒，笑着说：“真是青年才俊……也让我万万没想到，秦董，花部长，各位，请。” 没有一丝怠慢，这年代他们的企业远没有后世可怕，秦皇朝的资金在现在的香港足以碾压大多数企业，让他们根本无法轻慢他们。 邵意夫被一位年轻男子推着走在前面，和花浮影并排而行，笑着拉着家常，当推开会议室的门之后，却发现里面已经坐了一大群人。 向桦强，?文淮，潘迪生，洪金宝，徐克……在电影界几乎有名的人，全都到了。 “邵老先生。”几乎是第一时间，所有人都发出了一个共同的声音，不管是合邵氏势同水火的嘉禾，还是钟表大亨的儿子潘迪生，或者是影坛新人向桦强，此刻仿佛没有看到秦皇朝一行人胸口上的胸卡，反而是齐齐起身，恭敬而诚恳地喊道。 “您怎么来了？”“您不是在海外疗养吗？”“您的身体，没必要过来的。” 八十七八岁的老人，为了秦皇朝的收购，再次出现在这个影坛，足见他对这次收购的重视！ ?文淮立刻让位，让邵意夫坐了首座，当然是坐的轮椅，邵意夫笑了笑，也没拒绝。以他的辈分和功绩，如果他不坐首座，这些人没人敢坐。 他并没有介绍秦远峰，而是将花浮影介绍了一番，每一个人都对她颔首表示善意。秦远峰嘴角笑了笑，人老成精啊……自己显然不希望其他人知道，对方一眼就看了出来。 “我将代表邵氏，和秦皇朝进行谈判。”方怡华目光看向了花浮影，这是属于两个女人的谈判桌。 “不过，今天邵氏是以香港电影协会的名义来迎接秦皇朝。所以才叫了这么多人，贵公司应该不会介意吧？” “不会。”花浮影轻轻笑了笑：“但是不知道今天是纯粹的迎接呢，还是要谈一些其他事情。” “花部长说笑了。”性格有些急的洪金宝，前德宝公司的老板，此刻已经忍不住说道：“贵公司大手笔收购邵氏集团电影部门，实在是让大家都食不甘味。” “各位不欢迎？”花浮影浅笑道：“香港谁愿意出资几千万美金收购电影部门？秦皇朝接手，不知道和各位有什么关联？” 秦远峰暗中点了点头，秦皇朝的风格从来都是不示弱，花浮影虽然经验很嫩，不过气势并没有弱。哪怕是面对一个特别行政区的整个行业最顶尖的人士。 “花部长，您说的没错。”就在这时，一个柔和的声音在旁边响起，秦远峰看了一眼，眉头都挑了挑。 有些微胖的脸，太过平凡的相貌，如果不是他熟悉，几乎都认不出来壮年时代的“暴力美学之父”——吴宇森。 竟然连这种国际大腕都请来了？香港影业还真的是非常重视。 他在心中暗暗说道。 他没想到的是，香港现在都在最高一亿的公司资金下玩着，忽然来一个年盈利五亿的公司，这如何能不让他们如临大敌？ 这就像钓鱼，钓起来一条花鲢没什么，大家都在这个池塘里钓，都习惯了，忽然钓起来一条汉江怪物，哪怕它不吃人，也绝对会让人夜不能寐。 香港就这么大，忽然杀进来一条这种怪物，谁能不怕？谁能不提心吊胆？ “但是……”吴宇森斟酌了一下，他今天是艺人，导演，编剧等等“雇员”方面最大牌的代表，他们也非常想知道，秦皇朝过来到底是干什么？是玩玩？还是重心转移？对香港市场有什么企图？ “但是……香港就这么大。”想了很久，他才咬咬牙说道：“现在多家分这块蛋糕，已经造成了一种鱼龙混杂的局面，日资占少数，台资也涌了进来，现在又是大陆资金……多方抬价，恐怕会造成拍摄电影资金大幅度上涨，或者恶性竞争……” 秦远峰一听就明白了。这和他们之前秦皇朝内部分析香港的反应相差不大。 这是害怕秦皇朝的资金成为“热钱”，所谓热钱，就是短期投资，可能他们会带动一种风潮，但是赚了钱就走，根本不管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局面，这种热钱，对整个行业的带动非常大，事后却需要长久的时间去堵这个漏洞。 第0494章 大鳄入场（四） 而且，如果不是热钱，秦皇朝准备投资多大规模？是准备一统香港娱乐界，还是向大陆倾销？这都关系着无数公司的方针。 总归一句话，如果是当年百万美元的秦皇朝，对方可能根本不会管，只是现在的秦皇朝……太大了。大到一个公司年盈利比香港整整一个行业去年总票房还多出一亿美元，就算加上录像带销售额，版权能比秦皇朝多，也实在太让他们心惊。 花浮影看了看众人，每一个人的目光，都如同着了火，尽管非常压抑，却像夜空中的萤火虫一样，根本掩盖不下去。 “我明白大家的顾虑了。”她笑着颔首：“我要说明的是，秦皇朝绝不是短期投资的热钱。而是长期投资，将电影业成为秦皇朝拓展业务的第二条主线。” 雷觉坤，?文淮等人的手都紧了紧，长期投资，和他们的牵连更大了！ 他们几乎是死死盯着花浮影嘴唇的每一次张合。 “大家应该都调查过秦皇朝了，是的，我们是一家电子娱乐公司。我们的主页是游戏。但是，游戏和电影有着高度重合的用户群体，从去年开始，我们的秦董就开始考虑这条互补的路线，这次是我们的一次尝试。秦皇朝将在这次尝试上，投入一亿，甚至两亿，三亿美元！” 她的声音不大，却引起了无数人一阵倒抽凉气的声音。 “两三亿美元……”徐克嘴唇都有些颤抖，这种巨额投资，一旦落入市场，那就是数十部港式大片的诞生！甚至上百部！这对香港影业大繁荣太有利了！ 只是……这个数目太过吓人。 ?文淮的眼睛连连闪动，嘴唇都抿到了一起，心中一片冰凉。 好不容易邵氏电影倒了，没想到接盘的来头更大，一亿美元砸下来，别人就算亏了都亏得起！ “太可怕了……”洪金宝暗叹了一口气，和旁边的李安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是无限的感慨。 这就是世界级企业，他们拍电影还以一万美元来计算，别人都以上亿来投资，这种对比，让他们根本生不起反抗的心思来。 为什么要反抗？大环境的繁荣才是真的好，秦皇朝只要不是捞一笔就走的热钱，绝对会让香港电影走上一个新台阶！ 现场，一片鸦雀无声，谁都被这种土豪级别的手段震住了，去年最高的票房，周星驰的赌圣，四千一百万，港元！等于五百万多万美元，还不够别人投资的零头。 “关于市场份额，以及市场价格，我们不会更改。”花浮影看了看所有人，他们的脸色很古怪，震撼？惊讶？惊喜？ 好像都有一些，但是这些都过头了，让他们脸上呈现出的表情……竟然趋于一种麻木。 这是一种无声的震慑。 花浮影的目光和秦远峰对视了一眼，两人都默默点了点头，来之前，他们就决定好了方针，就是要平推过去。不答应？用钱砸，反正秦皇朝五亿还没花出去，全在手里，至于给三十二位机的投资，那是慢慢来的，不可能开始就拿出三亿，开始批出五千万就算不错了。 “其次……”花浮影看了一眼众人，笑道：“秦皇朝已经有了一个剧本，打算一个月后开拍，而这部电影，瞄准的市场是全球，绝不是香港一个地方！” 国际化！ 吴宇森猛然抬起了头，眼中精光暴射，洪金宝也是如此，所有人，几乎都出神地看着畅所欲言的花浮影。 好大的胃口！ 第一步就国际化！秦皇朝这才是第一次投资影视业吧？ “投资，一亿美元之内！”花浮影根本没有管他们，秦皇朝今天来，就是要用资金开路的。 “什么？”“一亿美元？！”随着两声惊呼，紧接着是“兹拉”两声座椅在地面上拉动的声音，第一个惊呼出声的，竟然不是吴宇森和演员代表的洪金宝，而是?文淮和方怡华。 他们两人几乎是情不自禁地就站了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带着微笑的花浮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亿美元……一亿美元是什么概念？！ 历数中国电影业历史，票房最高的现在就是“一成二周”中的周润发发哥的“赌神！”其次同样是“一成二周”之中周星驰的“赌圣”，两者同样进入四千万这个传说中的等级，但是投资呢？ 一千万港元！ 等于一百多万美元！ 投资一亿美元的电影，根本超出了他们想象的范围！那是属于“星战之父”卡梅隆“终结者2”的舞台！全球瞩目！ “一……一亿美元？”方怡华胸口都在急剧起伏，看着花浮影，声音都发了颤，正要开口，忽然主位上另一个带着无比激动的声音响了起来：“你确定？！” 邵意夫老先生不知道何时，已经双手握紧了扶手，愣愣地看着花浮影，就算他这把年纪，也绝对没想过，能拍一亿美元的电影！ “我们的预算是一亿美元，但是可能并没有这么多，不过还有配套的游戏，总值肯定是在一亿美元之上。”花浮影笑得很自然，但是说出这句话，她的心也在发颤。 这可是一亿美元啊……她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小男人，他……他还真敢做！ 第398节 “当然，上不封顶，我们随时追加。” 现场，一片死寂。 “天啊……”终于，吴宇森回过了神来，捂着自己的胸口，激动地嘴唇都在发颤：“一亿……一亿美元！这……这简直太可怕了！卡梅隆大导演的终结者2，去年开拍，这才是一亿美元……你，你们是想和卡梅隆大导演叫板吗？” “简直难以相信……”洪金宝浑身肥肉上都是一层细密的冷汗，一亿美元，这个数字就像一阵冷风，让他浑身都颤抖不已：“这，这，这也太多了……你，你们打算用什么阵容？” “贵公司实力雄厚……”许久，?文淮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六十多岁的人，差点因为那句话引发了心脏病：“我们无话可说……贵公司果然不是捞一笔就走……这下我相信了……” 邵意夫坐在位置上，看着秦远峰，他都难以置信，这个年轻人好大的魄力，一亿美元的全球上映，没有两亿绝对拿不回来！就算没有一亿，五千万，那也要斩获一亿票房才能回来！ 这简直让人无法想象！这可不是赌神那样的几千万港元，而是一比八的美元！全球最硬通货币！ “花部长！”他忽然开了口，声音中已经按捺不住激动：“这部片子，会在哪里拍？招募多少人？导演，演员定好了没有？前期工作有没有准备？” 一句话，所有人都清醒过来了，如果说，刚才的目光是火热，现在的目光…… 就是岩浆！ 从震惊中回神，他们这才想起了最关键的事！ 能拍摄总投资上亿的超级电影，那是何等殊荣？全球就卡梅隆导演一个！一部投资如此巨大的电影，不管成与败，都是电影史上值得大书特书的事情！参与其中的人会有何等荣誉？简直不言而喻！ 更不要说这部片子是针对全球市场，谁不知道，香港空有“东方好莱坞”的名头，实际不管是质量，投资，每年只有渺渺几部可以和好莱坞相比，哪个香港艺人，公司，不愿意世界闻名？ 这其中的机遇……想起来简直会让他们发抖！激动地发抖！ “花部长！”洪金宝眼睛都有些发红地站了起来，此刻谁还记得对秦皇朝的恐惧？一亿美元足以让老鼠都飞上天。 他“咚咚”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如果需要武术指导的，我毛遂自荐，推荐我们‘洪家班’！我也不用多说！我们洪家班的实力摆在这里，毋庸置疑！” ?文淮心中简直要骂了娘。 这个死胖子，反应不是一般的快，谁不知道参与了这部电影，无论好坏都足以再影史上大书特书！要是万一成功…… 明年的奥斯卡一定有自己的一个位置！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推荐自己的人，洪金宝没想到第一个就开了口！ 不行……这种事情绝对不能拖！ 他立刻笑着说：“花部长，贵公司影史部门刚成立，想必是没有什么艺人的。既然是针对国际，我想我们嘉禾的实力也是有目共睹，嘉禾这次将会破例和其他公司合作，甚至……甚至投资！” “花部长。”方怡华也笑盈盈地开口了：“如果有所需要，我们这里也有好几个不错的化妆师，道具师。” 花浮影有些慌了。 她没想到这些人反应这么激烈！ 她在公司忙了二十五六天，特训了四五天，预算过香港这边的态度，但是她没想到这些人听到一亿大片就和打了鸡血一样，停都停不住。 秦远峰看了下她的表情，适时地轻咳一声：“各位。”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尽管洪金宝的胸口还在急速跳动，尽管所有人都目光火辣，却不得不听着秦皇朝的每一句话。 “秦董有什么高见？”邵意夫笑着问。 第0495章 大鳄入场（五） 秦董？ 在场的人眼睛再一次瞪圆了。 没听说过这位秦董要来啊？ 而且……未免太年轻了吧？ 二十五？二十六？怎么看起来这么嫩？ 但是，心里这么说，却没人敢说出来，他们也许对秦皇朝还有些陌生，毕竟才积累三年，但是十年帝王任天堂的名字，没有一个人会陌生。fc全球六千万台的销量，香港贡献了不少，许多人无聊的时候都会打电动。 能三败任天堂，最后打得对方根基动摇，此刻正在平安京治疗重伤，这样的人会是表面上那样年轻？ 没一个人相信。 “原来是秦董啊。”“初次见面，真的是年少有为。”“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果然名不虚传。” 一句句善意的恭维，一点不停顿地从每个人的嘴里发出，谁都知道，秦董开口了，事情的决定权就变了。 花浮影轻轻松了一口气，刚才来的太突然，她真没反应过来，但是心头又升起了一股不服输，死死咬了咬嘴唇。 “这次……”秦远峰轻轻抚了抚茶杯，笑道：“秦皇朝是独资。” “不接受任何投资。” 再次死寂。 如果说，刚才还是看怪物，这次，就变成了看外星人，就连邵意夫嘴巴都张大了，握着拐杖的手都泌出了冷汗。 一亿大片，秦皇朝要独资！ 自己出一亿美元！ 但是，这也代表利润全归自己！ 他有这么大的魄力？有这么强的自信？ “秦皇朝……”?文淮颤声开口，不由得他不吃惊，这可是一亿美元啊！说独资就独资，他们这群百万美元拍“大片”的港人算什么？ 这算不算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秦皇朝……”他感觉自己的舌头都有点不灵光了：“要独资？” 秦远峰笑着肯定地点了点头，自己的游戏开发跳过了太多步骤，他亏得起！ 而且，他相信，这部日后大作，融合了他超前十几年的经验，绝不会亏！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心里酸地厉害，这样，什么都是对方说了算，他们只能推销，选不选自己，完全看别人！ 但是那股不甘愿，那股羡慕嫉妒，却是怎么都掩不下去！ 谁不想在片子里露露脸？成与不成都大有收获，一旦成功，甚至有望冲击奥斯卡！ 这种千年不遇的良机，甚至他们可以投资！对！没错，电影公司投资别的电影公司的电影，听起来简直是丧权辱国，但是巨大的名利引诱下，谁不动心？ 结果，这位年轻的秦董说了，不好意思，秦皇朝有钱，亏得起。 在场所有人，恨不得把鞋塞进秦远峰的嘴里，还是几天没洗那种！ 接受我们的好意会死？我们其他电影公司都打算投资了，你居然不愿意？ 钱多就任性？ 所有人脸色都不太好看，秦远峰笑着说了下去：“不过，主演我们已经定好了。” 全部人的耳朵再次竖了起来，同时恨不得茶杯都甩过去。 太会吊人胃口了！主演一定是香港人，否则对方怎么会在这里说？一定是去好莱坞说了！ 他们的目光都在透露一个信息：秦董，再玩我们，我们保证你上不了飞机。 秦远峰咳了一声，这种目光太赤裸裸，你说邵意夫，?文淮你们都七老八十了，还这么火热，这…… 他正了正脸色，说道：“周润发。” 向桦强，可能是这群人里最不报希望的一个，他的公司才起步不久，听到独资，除了长叹一声，叹息痛失良机之外，他还真没法和在座一些老牌公司争，但是此刻…… 他只感觉耳边一“嗡”随后，一股巨大的狂喜，如同铺天盖地一般袭来！ “兹拉！”他的椅子立刻被拖开，随后“咚”地一声倒在地上，他却不管不顾，眼睛都发红了：“周润发？！秦董，您确定是我们永盛的周润发？！小马哥？！高进？！许文强？！” 惊喜来的太突然，他简直不敢相信！ “没错。”秦远峰目光凝重：“这是我们经过郑重考虑，挑选出的，最适合的人选！” 他感慨地叹了口气，这个人选，他确实考虑了太久太久。 最初，他选定的是陈龙，李莲杰，周润发三人。这三个人，都是后世证明了，能被欧美接受的中国影星。 但是，李莲杰现在并不出名，而且正处于让他声名鹊起的“黄飞鸿”杀青阶段，他不想去打搅对方。而陈龙，本来他之前是内定人选。但是……这部枪战大场面片子，他想了很久，还是更适合周润发。 如果不是这样挑选，今天的惊喜绝对轮不到向桦强。因为就在89年，他的兄弟向华胜才以超低价买到了周润发的合约，仅仅八十万港元。 “向董。”秦远峰朝着向桦强笑道：“周先生最近有片约吗？” “没有！” 向桦强的声音简直要把房间都震塌，他都没感觉到。 开什么玩笑，这种时候，有片约也必须没有！不就是几十万的违约金吗！他们永盛还开得起！ 对比起这次走向全球的大片机会，简直太微渺了！ “那么，晚上如果有空，不知道向董有没有机会带上周先生共进晚餐？” “哈哈哈！”向桦强的激动从笑声里完全透露了出来：“当然！荣幸之至！秦董远来香港，这次一定让我做东！” 秦远峰笑着收回目光，因为其他人如同实质的目光都快把他钉穿了。 “洪先生。” “秦董，需要什么服务？！”洪金宝简直就像时刻等着这一刻，立刻大声回答，反应之迅速，谁都没有想到。 “这次，我们确实有很多武术指导，而内定的就是你们洪家班，不知道洪家班最近……” “没有！”洪金宝回答地比向桦强更加决绝：“只等着秦董的剧本！随时随地都可以开工！” “好，这几天我们都会停留在香港，可能很快就会再次见面。” 激动地肥肉都有些颤抖的洪金宝坐下了，接下来，就是几个公司再问了一下，无论是谁，只要问道的，没有一个不点头。 “各位，谢谢支持。”秦远峰笑着站起来微微鞠了一躬：“最后，我想请吴宇森导演为本片导演。不知道……” “哗啦！”正在仔细听着的吴宇森，手一抖，杯子都被打翻了。 一亿美元！ 一亿美元的大片！居然请自己为总导演？！ 他的手捂着胸口，愣愣地看着秦远峰，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周围火红的快把他烧化的目光，他一点都没有看到。 “……我……？”半晌，他才愕然地指着自己，问道。 第399节 “同时，张国荣先生也会担任一个配角。”秦远峰笑着伸出手：“小马哥，‘宋子杰’再度聚首，‘喋血双雄’让两位打开了好莱坞的大门，您就不想让这道门彻底打开吗？” 吴宇森感觉自己都快无法呼吸了。 他知道，这种大片，是一个极大的责任，但是这份责任再大，他也不想推辞！ 责任的背后，是绝无仅有的机会！是卡梅隆才能得到的机会！ 两只手，握到了一起，秦远峰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手中细密的汗水。 “好……非常好！”邵意夫率先鼓起了掌，连连感慨：“秦董……邵氏影业归于你的手中，我无憾。” “哗啦啦”掌声如潮，分不清他们是向一亿美金致敬，还是向敢于拿出一亿美金的秦皇朝致敬。但是，没有虚假，每个人都至诚至真。 这绝对……会是香港影业划时代的一步！ “今天的欢迎会，就到此为止……”邵意夫举起了手，笑着对方怡华说：“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和秦皇朝谈了。我就不来了，老了啊……” “明白！” 邵意夫离开了，顿时，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秦董。”向桦强笑得简直如同开烂了的向日葵，握着比他小了不少的人的手，连连说：“走，咱们中午就去喝一顿。不用说，秦皇朝永远是永盛最好的朋友，以后秦皇朝来香港的费用，我包了！” “呵呵，向董，你得了主角，就等着晚上带着小马哥和秦董吃饭吧，中午还是留给别人好了，别都吃完了。”?文淮也大笑着走过来：“秦董，不如中午我们去小酌两杯？” 向桦强心里将这个老不死的骂了个半死，但是他也知道，他的地位，还远比不过?文淮，忍气吞声地站到了一旁。 ?文淮开口，其他人再有心思也压了下去，心中各自盘算，没事，还有下午茶，还有夜宵，说什么也得和秦皇朝好好聊一聊，这种土豪，实在太罕见了。 秦远峰笑着拒绝了，看向吴宇森：“抱歉，各位，我想，中午我还是得和我们的大导演好好聊一下，否则这部片子的钱就真的打了水漂了。” ?文淮惋惜地叹了口气，对方这理由，他还真没办法拒绝，拍片不看导演，看谁去？ 众人纷纷离开，秦远峰和吴宇森都上了秦皇朝的车，不过分开坐。刚上车，花浮影转头就问：“你确定吴宇森？” “为什么不？” “我觉得，今年有终结者2这种大片，星战之父卡梅隆执导，我们为什么不去找斯皮尔伯格？他们同为世界公认的大导演，吴先生名气比他们弱了太多。一亿……他真的把控地过来吗？” 第0496章 大鳄入场（六） “大导演是大导演，但是老斯拍枪战片，差了老吴可不是一个档次。”他笑着说：“你不能光听着一个大导演就觉得他可以拍好任何片子。任何人都是各有所长，比如我以前看书，一位作者写感情戏就是稀烂，说是一坨x都不为过。但是故事情节却还算有可圈可点的地方……任何人都是如此，人无完人，现在拍枪战片，动作片，比老吴强的还真没几个。” 他说的是实话，这年代，好莱坞和“车”有关的片子，还真被香港甩了几个档次，而且吴宇森独特的风格，暴力美学，更适合诠释这种枪战片，之所以否决成龙，这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这不是功夫片，而是枪战片，功夫虽然有它的出现，却绝对不是主攻。而且陈龙和周润发，气质绝对不同。 他选择吴宇森，同样经过无比郑重的考虑，除了刚想的几个，还有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真正把速度与激情系列捧上巅峰的，绝不是它的开山导演罗伯·科恩，更不是第二作的导演约翰·辛格顿。而是第三——第六作的林诣彬！这个中国台湾的导演！ 最后，才有马来西亚的温子仁将速度与激情7带上了全球十五亿票房的神话！ 如果不知道这些，没什么，但是知道了，却可以发现一条隐藏得极深的线，那就是……这部戏按照亚裔导演的思维来构思，绝对不会有害处！反而会锦上添花！ 东方电影进入西方，最大的障碍：思维冲突，几乎不存在！ 这种冲突却在这部片子中，在几个亚裔导演手中，奇迹地消失了！ 也许拍摄手法不同，但是中国作为亚洲大部分国家的文化宗祖国，他们的想法，绝不会偏差太远！ 而周润发，则是一个天生的“枪神！”这种黑帮枪战片，几乎是为他量身打造！只是可惜，当年的周润发没有这种机会而已！ 现在，他给了这个机会。 吴宇森，他的暴力美学，也将在黑帮枪战片中，得到最大的升华！ 最后……是自己看完了1——7的速度与激情老粉丝，为它加上现在人几乎不敢想的超大场面！ 凭这三点，他就敢独资！ 没有人可以反驳他的观点！他说这个场面要炸多少豪车，那就必须炸！ 花浮影并没有追问，反而情绪有些低落，最后叹了口气：“我还是没处理好。” 秦远峰立刻笑着蹭了过去：“已经够好了，我第一次的时候也是被一群老王八蛋亵玩。” “……流氓……” 花浮影笑了笑，雪白的拳头却暗中握了握。 她要证明自己。 第一次失误，不可怕，但是她一定会给他一个惊喜。 和吴宇森的饭，一吃就吃了一个下午。或者说，谈了一个下午。 对于秦远峰的当场指名，吴宇森在吃饭的时候喝的脸都红了，这种伯乐，简直无以为报，只能全力拍好这部戏！ 下午，几乎是在吴宇森边看剧本边讨论中度过的。 “这是……”就在吴宇森看到影片第六十分钟剧情的时候，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见了鬼一样看着秦远峰：“秦董……这……” “这什么？”秦远峰哈哈大笑，这，可是秦皇朝版“速度与激情”真正的杀手锏！ 只要拍出来，他有信心可以得到全球惊叹！ 因为……现在就没有他这么胆子大的人！ “您……您确信要这么做？”吴宇森感觉心脏都在耳边狂跳：“这会出人命的！” “不会。”秦远峰淡淡地说：“周先生到时候可以选择替身，并且我会租用大型军用直升机，我敢说，如果投资真的花了一亿，起码有两千万是在这个镜头上。” 他笑着凑了过去：“吴导……对于这个镜头……你不感兴趣？” “怎么可能！”吴宇森差点叫了出来，这种镜头，太匪夷所思了！也太刺激了！一旦拍好，就这一个镜头，他就敢说绝不亏本！ “这是可以和终结者2对碰的镜头！” 话音一落，两人都尴尬了。 秦远峰可知道，那可是在90年代初就该全球狂扫六亿美金的怪物！ 吴宇森也知道，现在，他还没发和卡梅隆这种教父比。 秦远峰看了看表，笑着说：“那么就先这样吧，吴导先看看剧本，如果觉得可以接，那么就给秦皇朝电话，我暂时不会去找别的导演。” “好。” 秦远峰上了车，今天晚上，他还有一个特别的人要见。 比起和吴宇森这种日后的导演会面，他更倾向于见那一位。 那一位……曾经的中国偶像，风靡了一个时代的“发哥。” “这就是回忆的力量啊……”坐在车上，他笑着叹了口气：“也是人追忆最美好时光的力量……” 向桦强都打过几次手提电话了，显然已经急得不行。这种机会，放到谁身上都会急。 车很快停在了一家西餐厅门口，下车的时候，已经看到急的搓手的向桦强，以及……身边一位帅气的男子。 男子很高，大约和秦远峰一样高，一米八二左右，浓黑的眉，双眼皮，大眼睛，挺直的鼻梁，穿着得体的西装。只要看一眼，他就立刻认了出来。 小马哥……许文强……高进……一个人同时拥有三个“身外化身”，成为一代80后的记忆，成为当时全中国公认的偶像……最后，却因为因缘际会，饮恨好莱坞，实在……让人唏嘘不已。 不是周润发没有演技，也不是他不适合好莱坞，而是…… 没有大片找他，没有成龙那么好的运气演出了“尖峰时刻。” 有的时候，运气比实力更重要。但是运气，总是留给有实力的人。 比如现在。 “向董。”秦远峰走下车，笑着打了个招呼，立刻对周润发笑道：“发哥。” “不敢当。”周润发立刻笑着回答，他非常清楚，对于让整个香港娱乐圈都如临大敌的人，他还真的当不起“哥”这个称呼。 “如果秦董不介意，叫我chow就好。” “我还是叫周先生好了。”秦远峰笑着说。 “呵呵，秦董随意。” 很奇怪，没见到之前，无比向往，见到了，却如此平静。 但是他知道，他心中却不平静，他的蓝图非常大，大到难以想象，维旺迪集团也不过走了十分之一，有了雏形而已，这张巨大的蓝图中，怎么可能没有中国艺人的名字？ 要他怎么去推广中国文化？ 指望老美用字面英语说着“人之初，性本善？” 别开玩笑了！ 这部片子一红，秦皇朝的超级娱乐王朝蓝图，将会徐徐地，却正式地铺开，艺人部门，影视制作部门，将会得到本部的大力支持！ “向董，我还请了几个人来，希望向董不要介意。” “哪里哪里，秦董随意。”向桦强怎么可能说一个不字，但是还是忍不住问：“是谁？” “秦皇朝旗下的艺人，刚从秋叶原回来不久，我对他们关心太少了，希望这次能将功补过。” 向桦强打着哈哈，却没看到旁边的周润发眼中微微一闪。 作为艺人，有一个好的老总很重要，他入行已经够久了，什么封杀，雪藏，绯闻没见过？一个好老总，能让艺人死心塌地为他效劳。 但是，一个强势的公司，更加重要！ 当向桦强兴奋过度地给向华胜打电话，向华胜再通知他的时候，他第一时间，不是高兴，而是立刻出高价，在两个小时之内调查了秦皇朝的资料。 这一看，他眼睛都瞪圆了，更是清楚，这次真的遇到贵人了！ 这种规模的公司，投资上亿，已经说明了他的决心，而且……公司居然强到了这种地步！现在已经开始向集团化发展！ 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尤其，刚才又听到秦远峰现在还想着自己的艺人，就算不在秦皇朝，心中也感同身受地一阵慰贴。 人很快就到了，美少女四人组，玛丽亚·凯莉，酒井法子，李英爱，陈晓旭，还有beyond乐队，另外一个，则让他一看嘴角就翘了起来。 “leslie。”他笑着朝张国荣打了个招呼：“真没想到是你。” “我也没想到。”张国荣脸上带着一贯的儒雅笑容：“恭喜你。” 第400节 “也是恭喜你。”周润发笑着和自己的好友开着玩笑，低声说：“听说秦董有一部大片给我们拍。” 张国荣笑了笑：“这是秘密，我本来年后就接到了通知，角色都给我了，可惜是个配角，哪比的上你。” “看你说的。”周润发笑着说：“真的是一亿美金？” 张国荣目光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两人都是娱乐圈里混成精了的，任何天王只靠好片，好歌绝对成不了天王，其中的明争暗斗只有自己知道。 四周没人注意在一旁悄悄说话的他们，他这才压低了嗓子说：“chow，我不知道具体多少，但是我敢保证，去年秦皇朝确实是五亿纯利……公司新年大会我去了，秦董当场贴出了上海税务部门的七千多万税率收据。前年，秦皇朝盈利两亿美元以上……” 他深吸了口气：“chow，我劝你一句，有机会，你可以考虑这里，他们才建立三年，今年才算正式进入娱乐圈。但是你很难想象这位年轻的董事长会出什么奇招，他能把音乐和游戏紧密联动起来，秋叶原那一夜，我因为歌曲风格的问题去不了。但是我并没有怨言，因为……” 他目光微闪：“我能在这个公司看到希望！” “这就是这一年多，他们并没有大力推进娱乐圈，我却没有解约的原因。而且……chow，以你的地位，过来肯定和我一样，自由约。公司不会管的。” 周润发嘴唇微张，搓了搓发青的下巴，好友这么郑重其事的评价，他已经有些动心了。 “但是他们才是刚加入啊？” “这就要看他们的力度了。”张国荣微笑：“投入一亿美金做游戏加电影……我相信他绝对不会浅尝辄止……而且我也很好奇，游戏和电影……这要怎么联动起来？公司做的到底是什么游戏？” 第0497章 som的推销员（一）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最主要的，还是给所有人都看了看剧本。 美少女组合，秦远峰非常汗颜，自己居然没给对方取名字。美少女组合喊惯了。 对比起张国荣，周润发显然要性情化很多，看到高兴之处，连连拍着大腿，而张国荣和他坐在一起，则是两种风格，如同高山流水，恬静自然，只是微微把着酒杯，笑得非常随和。 “那么，就这么决定了。周先生先拿剧本去看几天，向董，等会儿我们还是签个保密协议吧。这部片子的主题曲，插曲，片头片尾，我都会发到kiss组合和beyond乐队手上……” “kiss？！”正在吃着烤乳猪的李英爱迷糊地抬头。 “你们正式的名字，很抱歉我忘记给你们改名了，喊得太习惯，还一喊就是一年多。呵呵，罚一杯。”秦远峰打了个哈哈喝了杯酒：“合作对象，这次除了坂本龙一老师，小室哲哉老师，久石让老师，还加入了李宗盛老师和张雨生老师，什么时候你们和他们碰个面，电影计划八月份左右上映，最快下个月就会开拍，你们一定要在拍完之前交上唱片来。” “明白。” 接下来，在香港的谈判非常快，所有口头协议基本是立刻就签好，只用了四天，他们再次回到了上海。 “秦董，这是日本方面汽车模拟驾驶的协议书。”下午秦远峰就回到了公司，但是刚坐下，就看到了两个人。 彭杰仿佛什么都没看到，放上了一叠合约，而沙发上，坐着号称“重病”的彼得潘，听说是什么什么癌症，需要静养。但是此刻面色红润身体健康，连感冒的症状都看不出来。 “休息够了？”他翘着二郎腿端着咖啡，手里随意地翻着日方的报价，并不高，毕竟是一项成熟的技术，利润空间和成本已经比82年刚出现的时候低了太多，一台几百美元的报价，不算离谱。 他轻轻合上协议：“休息够了就回来继续受虐……不，继续工作。我准备把大总管的位置交给你。” “……你刚才是不是说真心话了？” “绝对没有，你听错了。”秦远峰一本正经地说：“祝贺你胃癌康复。” 当初彼得潘请假的理由，就是胃癌。并且义正辞严地写着：需要调养两年。 虽然秦远峰从不知道胃癌调养两年就能调养好，不过很佩服他这种创造性的精神。 彼得潘嘴角抽了抽，最终忍住了一口唾沫喷上去的想法，懒洋洋地摆了摆手：“算了，任职任命书先发下来，老师前几天才给了我电话，把我从加拿大……不，医院中叫了出来……公司暂时没什么大事，刚推出了小组制度，还需要他们习惯，我没有继续大动干戈的想法，经常性的改动老政策不是好事……” 他把玩着手里的飞镖想了想：“我这次应该负责的是秦皇朝的各种调动，近亿美金，这可是一笔巨款……没有我在后方实在不放心。” “另外……”他看了秦远峰一眼：“你是不是给美国som事务所发过去了一份合作意向？艾德里安老头已经到上海了。” “到了？”秦远峰终于投过去了一丝郑重的神色，他几个月前就发过去了合作意向，som事务所派来管理人员，秦皇朝搞定这边的一切，招工全部在上海，但是他可是非常清楚，风中烛火敢号称建筑史上的奇迹，即便建筑过“迪拜大厦”“天空之城”的艾德里安，在这个年代也不敢说就敢接。 这份协议发过去，就如同石沉大海，他本来以为机会都不大，但是等待三个月后，终于有了回音。 上海第一高楼，上海地标性建筑，这就等于未来十年的免费全球宣传！无论上海任何宣传片，加上陆家嘴这一段已经成了不成文的惯例。 “老师的朋友而已，som事务所曾经问过我们一点小事情。”彼得潘看着抓起电话又放下，狐疑地看着他的秦远峰，撇了撇嘴：“秦，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多疑？” “专业素养而已。”秦远峰笑了笑：“请他进来吧。” 彼得潘现在压根不想和秦远峰多呆，以前那个好说话好骗的董事长正在渐渐消失，现在的秦，敏感得可怕，他都不想呆太久，尤其是涉及到工作的时候。 艾德里安很快进来了，这是一位矍铄的五十多岁老者，并不干瘦，反而脸颊有些肉，一头银白色的头发仔细地分到两边，波浪一样贴服在脑后，大约一米八的身高，笔挺的西装，看到秦远峰的一刹那，他并没有立刻开口，而是目光炯炯地仔细打量起对方来。 “秦？”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不等回答，再次补了一句：“风中烛火的设计者？” “谈不上。”秦远峰笑着和对方握了握手：“只是一个构思，我只能画出外形，但是具体怎么建筑，我一窍不通。” 艾德里安看了他很久，这才开口：“其实，我儿子非常喜欢贵公司的游戏。无论是街机的大家来找茬，直到现在的口袋妖怪，他一直对我说，贵公司是世界上最富想象力的公司，我本来还不相信……” 他感慨地叹了口气：“直到看到那张图纸……我才相信了……” “简直是神灵一般的艺术手段，一旦落成，它足以当得起世界建筑界传奇的美誉！”他缓缓地点了点头：“非常高兴认识你，我是som公司的艾德里安·史密斯。” 坐下后，他这次却首先开了口：“秦先生，你知道吗。刚接到这份图纸，全公司都在反对。因为太科幻了，这种建筑简直不该出现在地球上。” “没有人认为它可以建成，包括我。”他深深地看着秦远峰：“但是，这并不排斥我对它的迷恋。” “是的，我喜欢这个疯狂的设计。这三个月，我曾经一次次幻想过，当这栋建筑的奇迹出现在黄浦江畔会是怎样的场景？秦，我敢保证，它一定能成为地标建筑！它可以让上海都为止骄傲！让世界都为之侧目！” 他越说越兴奋，脸色都微微发红：“从此，上海的拍摄无法绕过它……秦，容我多嘴一句，你想简单了，一个地标级建筑的功能，绝对比你想的强大得多！看过埃菲尔铁塔吗？这只是一个比喻，它会让所有来上海的人，不管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都拜倒在风中烛火的魅力之下！它的身影会随着惊叹赞美它的全球人走向世界每一个家庭！而秦皇朝的身影，会进行一轮无意识的传播！” “这才是地标级建筑的可怕！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它会成为纸质可以传下去的东西！这是一种文化的象征！”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秦远峰根本没有接嘴的机会，只能听着他脸色泛红，用一种压抑的咆哮吼道：“所谓地标级建筑……这是一个城市的文化象征和精神凝聚！它绝对，绝对不止一个单一的建筑如此简单！而且，你这一举会为整个陆家嘴的建筑定下标杆！噢……我简直不敢想象，日后数十栋风中烛火一样疯狂的建筑围绕在陆家嘴，夜晚灯火辉煌之下，是何等的璀璨！何等的绚丽！” 他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吸毒一般的笑容，声音中充满了心动的感慨：“那简直……是天堂！” 秦远峰有些发愣，他知道风中烛火是后世十大现代化建筑之一，名头非常想，但是没想到设计过“迪拜塔”“上海金茂中心”“武汉绿地”的大建筑师艾德里安会给予如此高的评价。 如果要评十大建筑师，必定会有他的一席之位，他的每一栋建筑，都堪称是艺术，甚至堪比卢浮宫前的玻璃金字塔。 仿佛韵味绕梁，艾德里安闭上眼沉默了片刻，这才睁开眼，笑道：“抱歉……我激动了，想到这样一栋超级建筑即将出现在我的手下，我就难以自己。” “可以理解。”秦远峰对建筑确实不热爱，他很难理解艾德里安这种狂热。一个风中烛火都让他如此疯狂了……那么“世界之眼”呢？“亚特兰蒂斯”呢？旋转大楼呢？anara大厦呢？ 恐怕会让这老头子疯掉吧？ 但是他脸上的不以为然，却让艾德里安相当不满。 “秦先生……”他微微皱了皱眉头：“你可能还理解不到这栋建筑对建筑业的影响……我敢保证，一旦完工，将会引来世界著名建筑师来陆家嘴学习！这是一个创造性的工程！” “所以，som事务所答应了？” 艾德里安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上不去下不来地憋在胸口，好几秒之后，才恨恨地说：“答应了！” 第0498章 som的推销员（二） 艾德里安的眼睛如同星星一样闪耀，秦远峰都看不过去了，尽量保持着笑容：“您的意思是……？” 他可以肯定，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艾德里安的头发都差点竖了起来。 “我们只有两个要求！”他兴奋地站了起来：“这栋大楼绝对会成为上海最著名的景观！但是，它太小了！” “大楼小，广场也小！您竟然只准备建一百米！这怎么能对得起这种设计！我们本来以为完全不可能完成，整整两个月的研究发现可以在一种极端的情况下完成！你不建个三百米……噢，不，最好五百米！怎么对得起这种神迹一样的构思？！” 秦远峰面容微笑，手却不经意地抖了两下。 五百米！ 你当秦皇朝的钱是烧来的？那可是进两亿美金！您是不是太激动了？！ 自己拿出图纸，你们做就是，这么激动为哪般？ “抱歉，我们没有这么多预算。”他嘴角都有些抽，这些历史上的名人怎么一个二个都不对了？是自己穿越的方式不对？随后尽量不动声色地提醒：“我觉得，按照雇主要求做更好。因为秦皇朝总部可能用不了这么多人。” 可惜的是，艾德里安完全没听懂其中的暗示。 拿到图纸的一瞬间，他就被这个造型迷住了，不过，任何建筑师看了，第一句话全部都是不可能。 这让他非常沮丧，一下就带着自己的团队钻了进去，因为他觉得，并不是完全无法实现。 两个月的苦攻，他终于找到了办法。做好了各方预算，以及材料布置，方案设计之后立刻来到了上海。他非常想知道，想出这种“刚刚好”的建筑天才是什么样的。 开始看似很平淡，一说起这栋建筑，他立刻陷入了沉迷，这种地标建筑才一百米？！怎么可能！不建到三四百米你对得起这份构思？ “噢！秦，你不能这么说，秦皇朝是游戏公司，你想让全上海夜晚都看到风中烛火灯火通明吗？想让父母指着秦皇朝总部告诉孩子，看，这就是秦皇朝吗？相信我！把它建成全球最大！最高！让全球的建筑行业为之疯狂！你绝对值得投入！物超所值！” 秦远峰愕然看着指手画脚的艾德里安，这……真的不是som公司的推销员？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建筑团队嫌房屋不够高的，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总设计师拼命推荐“地标级”变成“世界级”的。 合计不用你家的钱？ 但是艾德里安完全没有关心这些，继续激动地说：“秦皇朝去年五亿利润！区区两亿！只需要您签个字而已！只要两亿！只有两亿！你就可以成为世界人民瞩目的焦点！让美国那一大帮子建筑公司目瞪口呆！还等什么？秦先生，签字吧！我们下个月就可以开工！” 就差一句，998，带回家。 秦远峰算是明白了，对于这个状态的艾德里安，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恐怕只有他现在开口说准了，对方才会偃旗息鼓。 那么……问题来了。 谁来告诉他，修五百米剩下的四百米给谁？ “艾德里安先生……”他头痛地开口了：“这是不可能的……秦皇朝不需要这么多人，一百米已经是我连带三年以后人员的预算了。您就别往这个上面想了，不如……我们来讨论一下什么时候开工？” 顿时，艾德里安就如同针扎破的皮球一样焉了下来。 那幽怨的眼神，秦远峰就当没看到。低头品着茶。 “好吧……”就在秦远峰都没想到艾德里安妥协的这么快的时候，对方再次开口了：“那么第二个要求，您一定要答应！” “说说看？” 艾德里安脸上再次恢复了激动的神色：“我先修建广场！我保准这个广场美轮美奂！但是……这个广场上，请务必，一定留下一块石碑，刻上我和我团队的名字！” 这个可以有！ 秦远峰终于开心了，总算听到一个好消息，这里……可是他蓝图中日后的中国秋叶原，或者说，日后的秋叶原是日本的陆家嘴！ 这个广场，迟早要取代秋叶原！ 他眼睛微微眯了眯，日本？以为自己走了就算完了？ 还早得很……中国全国的娱乐大气氛，就要从这里带起！ 自己要成立娱乐王朝，还他妈跑到你日本的秋叶原首发，这算个什么事？就算他成为最大第一方，也名不正言不顺！ 第401节 在中国大陆，首发中国主机，带动中国的群体，然后让全球疯狂，这才是正常的节奏嘛。 “可以。”他点了点头：“一个月内，这边就可以搞定。你们立刻可以过来动工，第一笔款子我会打到你们户头。” “谢谢！”艾德里安心中长长松了口气，他知道，这个图纸，对这位秦总恐怕可有可无，但是对他，这种不经意间的灵感火花，就是名垂青史的机会！ 接下来就很愉快了，风中烛火一个月内即将动工，首先修建广场。有了这个广场，秦皇朝就拥有了秋叶原的雏形！ 艾德里安愉快地离开了，秦远峰抿着咖啡，忽然一拍桌子：“艹！被算计了！” 他鼻子里狠狠地出了一鼻孔的气，自己太小看这些历史名人了啊……艾德里安哪里是想要五百米，做建筑师的对方更清楚这是一笔天价巨款，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他的目标一直定在可以为这栋疯狂的建筑留名上面，之所以开始貌似激动地开出这种条件，完全是推销的“次一等心理。” 高明的推销员，绝对不会开始给用户推销他们想要推销的东西，而是拿出一个价码高的出奇，却“仿佛”物有所值的东西，被拒绝后，才会推出自己真正的目的，这时候70%的顾客都会因为不好意思再次拒绝，或者与前一个的对比心态买下第二个物品。 这就是著名的“次级心态”，没想到自己在日本玩了个三进三出，从中钵良治，三井明忠这样的老狐狸手下活过来，却被艾德里安摆了一道。 “老头……等发施工款的时候，我们再来玩玩……”他恶狠狠地舔了舔嘴唇，咬牙切齿地笑了起来，朝着门外招了招手：“彭杰，和迪斯尼的接触马上去准备。一周内，我会亲自去美国。” 彭杰微微愣了愣，两道眉毛不动声色地皱起：“以邵氏的名义？” “以秦皇朝的名义。”秦远峰笑着弹了弹咖啡杯：“和华特迪斯尼这种老牌巨头联手，玩转好莱坞的感觉……想必相当不错。” “一个邵氏他们根本看不上眼。”他笑着挥了挥手：“准备公司资料，三天后预约迪斯尼总裁……谁来着？” “迈克尔·艾斯纳。”彭杰嘴唇紧紧抿了几次，看了眼秦远峰的脸色，试探的问：“秦董……他们会答应？迪斯尼现在至少比我们大三倍以上。” 迈克尔·艾斯纳？ 秦远峰的目光，陡然闪了闪。心中如同被猫抓了一下，加速跳了跳。 迈克尔·艾斯纳，将迪斯尼带上天堂，也带进地狱的男人。他的名字，可谓迪斯尼历史上的一座丰碑。一座无比闪耀，无法忽视的丰碑！ 他牢牢记得，就在90年，迪斯尼的市值只有二十六亿美元！ 如果不是亲自看到，他都难以想象，这个成立已经六十多年的公司，居然才不到三十亿美元的价值！ 这年代的迪斯尼，虽然仍然存在于六巨头之中，但是比起时值七十多亿美元的时代华纳，接近七十亿的环球，简直没有硬气的资格，可以说，它处于巨头和大型公司之间，随时随地都可能被扫地出门。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位永远被历史铭记的伟人出现了，他就是迈克尔·艾斯纳，从84年上任，到05年卸任，掌管迪斯尼整整二十一年！让一家二十多亿的公司变成市值的三百亿巨头！ 但是，他同样带给了迪斯尼灾祸“全球最糟糕的管理”公司，这二十一年，迪斯尼三度得到这个“美誉。” 因为……迈克尔·艾斯纳，他是一位和山内溥一样的独裁者，任何人，不是朋友就是敌人，从来没有中间派，这点和山内溥惊人的相似。但是，迈克尔更加怪异！ 想到他著名的怪异之处，就连秦远峰都感觉头痛。 “我要亲自去美国。”他斟酌了片刻，沉吟道：“任何和他的谈判，都必须经过我的手，这不是一个能轻易解决的谈判对手。而且……他从不按常理出牌。” 彭杰沉默了片刻：“他有合作的理由？” “既然要玩轮盘，自然是两个人更好玩。”秦远峰靠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沉声说：“利益是魔鬼，他肯为了索尼的利益交换跳出来给索尼挡枪，老子这次送去了几亿美金的钥匙，就不信这个老妖怪看都不看一眼！” “但是花部长已经过去了。” “什么？”秦远峰倏然站了起来，看着彭杰：“你再说一次？！” 第0499章 老狐狸 “花部长……已经于昨天上午到达美国。”彭杰看了看秦远峰：“应该此刻正在和迪斯尼谈判。” “胡闹。”秦远峰皱了皱眉，叹了口气，心中隐隐担心，迈克尔·艾斯纳，绝对是至今为止最难搞的谈判对手，一个应对失策，这个后果非常难办。 “你为什么不通知我。”他静静闭上眼，压下心中的担心，看样子，花浮影是连夜飞往美国，但是她有没有了解过，自己这次将面临整个好莱坞公认的最大怪咖？ 他轻轻吐了口气，对方的心情，他明白，是为了想成为真正的干将，而不仅仅是秘书，但是…… 太急了。 迈克尔·艾斯纳，不是她可以应付下来的对手。这位对手，完全猜不透他下一张牌是什么。他和所有人处理事情的方法都不一样。 “……花部长说是你批示的。我也无权过问。”彭杰滴水不漏地回答。 秦远峰睁开了眼睛，面沉似水，过了好一会儿，悠悠叹了口气：“迈克尔·艾斯纳，他有一个最大的特征，就是做事从来不考虑后果，全部只看个人喜好！” “他会为了个人喜好投入上亿美金，甚至十亿美金，可能只为排一场歌剧。他会为了对方一句话拍案而起，当场撕毁合约，就算对面的人是华纳ceo。他会为了一时之快压上所有筹码，只为博自己一笑……”他看着彭杰，缓缓说道：“这样的人，绝不会考虑秦皇朝是什么公司，他的准绳只有一条，他开心，或者不开心！或者说，面前的利益值不值得他开心。” “而现在迪斯尼……ceo，总裁，全部集于他一人一身！他不点头，董事长开口都没办法。” 他心头的担心越来越重，用人不明，用钱不慎，用权不法……迈克尔的三大罪状，让他几乎成为好莱坞公认的怪物，但是就偏偏是这种怪物，却有着神一样的商业嗅觉，生生将迪斯尼扩大了百倍规模。 “你明白了吗？”他深深地看着彭杰，轻轻笑了笑。 彭杰稍微沉默，郑重鞠躬：“我的失职，我并没有了解这位ceo。” “那你还等什么？”秦远峰轻轻弹了弹杯子，叹道：“这绝不是小影可以拿下来的对手。我必须立刻前往好莱坞！” “包机。告诉所有部长，一个小时之内，飞机和秦皇朝所有资产证明资料必须摆在我的桌面上。通知律师事务所。让他们半小时之内在陆家嘴集合。给杰克先生去电话，请他立刻赶到迪斯尼，稳住迈克尔这只老怪物。” “去吧。”他挥了挥手，喃喃自语道：“希望……我现在还来得及。” 几乎就在同时，美国，佛罗里达州，奥兰多。 一只黑色的手轻轻敲了敲门，刚开门，一颗雪白的高尔夫球迅速砸向了她，黑人妇女惊呼一声，吓得连忙偏头，那颗高尔夫球“咚”地一声砸在外面的墙壁上。 “噢！混蛋！芭芭莎！我说过多少次在我休息的时候不要开门！你简直是个笨蛋！无可救药！”还不等妇女稳下心来，一声愤怒的咆哮从宽大得如同保龄球馆的总裁办公室中传来出来：“给我捡回来！白痴！” 芭芭莎咬了好几次嘴唇，这才捡回了那颗球。放到一名男子脚下。 男子大约接近五十岁，身材魁梧，头顶有些秃，双眼皮，碧绿色的眼睛闪动着狡黠的光芒，眼睛并不大，但是鼻子和嘴都有些大，整个人看上去没有威严，却有些扭曲的喜感。只是，为他捡球的妇女没有敢说一句话。 球放到了面前的室内草坪上，一根限量版的卡拉威球杆，伸到了球面前，尝试性地挥了挥杆，男子看着前方几米外的高尔夫球洞，根本没有问黑人女子什么事，却喃喃的说：“嘿……亲爱的芭芭莎，你猜猜我要几杆进洞？” 芭芭莎嘴唇抖了抖，想说什么，却最终没说出口，直到男子一扭腰，手臂高高扬起的时候，才斟酌着说：“邵氏电影的花部长过来找您。她说有预约。” “fuck！”刚刚提起来的劲被一下卸去，男子几乎是暴怒地大吼：“芭芭莎！你这个蠢货！” “啪！”一声脆响，球高高飞起，“咚”一声砸到门上，反弹回来，滴溜溜地转着，仿佛在嘲笑击打者的无能。 “不见！见他们干嘛？！让他们滚！”男子烦躁地看着地上的球，咬牙切齿地说道。 “但是……他们说有一笔大生意……” 话音未落，男子老鹰一样的目光已经死死落在了她的身上，手已经搭上了她的肩，而且非常用力。 “嘿……”男子的声音非常低沉：“我不觉得有任何事情比打搅迪斯尼ceo打高尔夫更值得花费我的时间！” “香港，他们的电影业没有经济支持，东方好莱坞……他们也真敢叫！一个部长就想见我？！让邵意夫自己给我滚过来！”男子骂骂咧咧地放倒球杆，挥了挥手：“出去，下次再为这种小事打搅我的兴致，你就可以走了。” “好好想一下，没有经济支持的‘大生意’能有多大？香港拍片还停留在大片以一万美元计的地步，让他们滚得越远越好！” “是……” 他惬意地喝着咖啡，看着门关上，哼了一声，将面前等待他签字的合约一把抹开，反而拿起当天的“好莱坞日报”看了起来。 “咚咚咚……”不到两个小时，门再次被敲响了。 看到又是芭芭莎，他厌恶地抬了抬下巴，话都懒得说。 “迈克尔总裁……”芭芭莎敬畏地看了对方一眼，低头轻声道：“邵氏的花部长可能真的有急事……她说了是一笔大生意……恐怕上亿美元……” “哈？”迈克尔仰天大笑了好几声，低下头看着芭芭莎：“你觉得我是猪？” “……不是……” “那你还会相信这种蠢猪一样的谎言？！你给我记住！香港影业身后没有华尔街！他们的资本就限定了他们的规模！一亿美元……这种放屁的话你也敢相信？！” 他猛地拍了拍桌子，毫不客气地指着门：“出去！一个小时之内，决不允许再进来！” 芭芭莎红着脸离开了，迈克尔这才狠狠端起咖啡灌了两口，东方好莱坞？片子数量达到了，质量呢？投资呢？现在想跑到迪斯尼来拉赞助？做梦！ “打搅了我的休息，还敢厚着脸皮上门。”他嗤笑了一声，这才拿起笔开始签字。 几乎是踏着秒针，一个小时刚过，芭芭莎再次出现在了门口。 “哦！shit！”迈克尔想都没想就磨着牙，阴沉沉地看着芭芭莎：“如果你再说的是哪个邵氏花部长的事情，你就给我闭嘴！我一点都不想听到这个消息！懂吗？” 芭芭莎浑身都抖了一下，抿着肥厚的嘴唇，斟酌了好几秒，深深鞠了一躬：“迈克尔先生……那位花部长还在大厅，她保证过数次是上亿美元的生意。并且……给了我这个……” 她恭敬地递过去一张纸，目光灼热。但是迈克尔并没有接。 这可是去年交税六千万的记录啊……这种东西都拿出来了，对方应该不会骗人。 迈克尔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忽然问：“这位部长是男是女？” “是一位美丽的女士！迈克尔先生！”芭芭莎立刻说道。 “美丽的……东方女士？”迈克尔忽然笑了，摸着下巴，勾了勾手指。 芭芭莎立刻将纸放到桌上，但是，对方根本没看，拿起来就撕成了粉碎，随手丢进了脚下的垃圾桶。 “告诉她。”他躺在椅子上，笑得如同一头老狼：“她打搅了我打球的兴致，陪我打一下午球，我就可以和她见一面。否则……” 他笑了笑，十指交叉在腹部：“就让邵氏滚！” “只是打球？” “芭芭莎……”迈克尔冷笑了一声：“我要多美的女人找不到？只是打球。” “因为她让我这个中午非常不愉快。等几个小时，是对她亵渎行为的惩罚。本来我根本不打算见她，不过……”他耸了耸肩：“人的心意总是善变的。” “如果她不会打，也让邵氏滚！这种废物一样的特派员，要来做什么？” “是……” 芭芭莎再次走了出去，迈克尔端着咖啡杯坐在座椅中，悠闲地转了个圈，回到桌面前，却一把抓起了电话。 “拖住大厅的中国女人，给我查清楚她的底细……噢！蠢猪！用你的脑子想一想！芭芭莎做了我三年的助理，她怎么可能分不清大小生意的差别！邵氏能拿出五千万美元和我玩？别开玩笑了！我听说他们片库加电影部门只挂牌一千八百多万！” “她绝对不是邵氏的人……我敢肯定……”迈克尔狐狸一样舔了舔自己的舌头：“有意思……东方……有资本要入场好莱坞？我倒要看看这只嫩鸟到底代表了谁……够不够资格站在这个星光璀璨的舞台上……” “她背后的主子没出现之前，我就先陪她玩玩好了……” 第0500章 坚定 “打高尔夫？”一间会客室中，芭芭莎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很美，是那种属于东方的美，神秘，恬静，就算惊讶地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也不减这种魅力。 “花小姐，不要误会，只是打打高尔夫而已。”芭芭莎笑着说：“这只是业务的一部分，不是吗？人际交流是很正常的。” 第402节 花浮影看着芭芭莎，就这么平静地看着，数秒后，她缓缓地问道：“一场高尔夫，他愿意和我谈？” “恐怕不只是愿意。”芭芭莎微笑着看着这位美丽的东方女人，不怕对方提条件，只怕对方不提条件，迈克尔已经开出了他的筹码，面前这位女人怎么选择，实在是太明显了：“而是非常愿意。不管如何，这是一个完美的开头，不是吗？” 只要轻轻点点头，只不过是一场球而已。没有人会对她有什么质疑，这是太平常不过的利益交换，她带回去的是邵氏翘首以盼的合约，当然，这只是可能。但是为了这种可能，一场球算得了什么？ “花小姐，您拥有这样的魔力。”芭芭莎笑着继续说：“只不过是一场室内高尔夫，更相似于玩乐。您将获得一个和迪斯尼总裁，ceo迈克尔先生面对面谈判的机会。” “如果没有意见，我就报告迈克尔先生了。”她带着一丝自信的笑容准备转身，这种条件，只要是有求于迪斯尼，根本无法拒绝。 但是她的笑容很快就凝固了，因为对方下一句话，是淡淡的，却毫不犹豫的：“抱歉，我并不会打高尔夫。” “你确定？”芭芭莎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轻轻抿了抿嘴唇：“或许……迈克尔先生并不介意？” “我不喜欢运动。”不知为何，花浮影此刻并没有想到那位从84年就开始执掌迪斯尼的迈克尔·艾斯纳，而是第一时间想到了秦远峰。 她不是小孩子了，这种打球的名义，可以发展出的事情太多，无论她多想证明自己，也不会建立在这种基础上。 芭芭莎笑了笑，推了推眼镜，若有深意地开口：“花小姐，您的美貌，就是谈判的武器。作为女人，要在强者林立的商场中活下去，自然要善用自己的武器。否则，贵公司的人事部门怎么会请你来到这里呢？” 她撩了撩耳边的头发，笑道：“给您一个告诫，花小姐，迈克尔总裁的脾气并不算好，如果您让他等得太久，恐怕会对邵氏有些不利。” “那你现在就可以答复他了。”花浮影站了起来，表情很坚决，刚才迈克尔的条件甚至诡异的没引起一丝波澜：“我只是来谈生意，没有和他打球的义务。” 她的脸上显出一抹坚定，是，她是非常渴望成功，哪怕一次都好。但是她绝对不想用别的方面去换取，哪怕一场球都不行。 自从和小男人确定了关系之后，她从没想过对对方有什么隐瞒，哪怕是一场球，她也不会允许，虽然她嘴里没有说，却是用行动来表示。即便这场球牵连到她进公司以来第一场谈判，牵连到她在公司由秘书转向管理的形象确定，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拒绝。 拒绝之后，才感觉一种深深的遗憾从心底升起，不过这种强烈的遗憾，刚刚升起，就立刻被她脑海中的感性抹杀了。也许会有人笑她愚蠢，也许会有人笑她不识时务，但是这场球，她想起那个男人的那一刻，她几乎都没有考虑第二次，嘴比大脑反应地还快，立刻拒绝了。 自己的第一次成功，和那个对自己一直很好的男人的感情放在一起，她几乎没有做任何选择。理性不见了，此刻感性主宰了她的心理。 芭芭莎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很美，从她的角度来说，甚至漂亮地让她都感觉嫉妒，一身合身的束腰女士西服，蕾丝边的白色衬衣，胸口别着一朵酒红色的花朵，乌黑如瀑布的秀发在脑后优雅地挽成一个结，一根中国步摇一样的发夹将三千青丝束起，看起来美丽中带着一丝精干。 不管这种精干是否是表面的，她敢肯定，这位女士如果愿意打一场小小的球，一定会对迈克尔总裁造成一些松动，哪怕只是小小的，也是一个美丽的开始。 “这样啊……”她暗叹了一声，看着花浮影，情不自禁地问：“冒昧问一句，花小姐有爱人了？” 说话的时候，她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花浮影的手指，上面没有订婚或者结婚戒指。 她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没有订婚，没有结婚，那么这种心知肚明的商场规则，答应一下又有什么关系？甚至聪明的女人，会用这种规则造成一种对自己的优势。 只不过是一场球，也仅仅是一场球，就能打开双方谈判的第一步，在她想来，这太合算不过了，没想到，对方却拒绝地如此坚决，甚至根本没有经过考虑，仿佛迪斯尼得谈判不值一文那样。 “有了。”花浮影微微愣了愣，脸颊不由自主地红了红，却强压了下去。她知道自己放弃的是什么，一个可以直面迪斯尼总裁迈克尔·艾斯纳的机会。但是不知为何，听到对方要她和他打一场球，她没来由地觉得，这就是一种背叛。 “你们的感情应该很好……”芭芭莎微微有些动容，这可是迪斯尼的总裁，ceo啊，别人求都求不到，这个女人……竟然拒绝得如此干脆，就像没有想过一样。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是，花小姐……你做了个愚蠢的选择……” “你损害的，是邵氏的利益，和你自己晋升的机会……”她深深看着花浮影，见多了因为一纸合约答应一切，忍不住再次开口：“亲爱的，我敢保证，只是一场球而已。迈克尔总裁的脾气……可能有一些让你不认同的地方。但是他说是一场球，那就肯定是一场球。” 花浮影收起了自己的包，对着自己的秘书打了个响指，朱红色的指甲交错之后，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在这间房间。 没有回答，她的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根本没有一丝留恋。 看者她的步子迈向门口，没有一点点的停顿，芭芭莎肥厚的嘴唇微张，她想不通为什么有这么笨的女人。但是……这种笨，让她竟然感觉敬佩。 她的目光深深看着那个并不坚强的背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终于再次开了口。 “或许……您会得到一个和迈克尔总裁共进晚餐的机会？”不高的声音，如同魔鬼的诱惑：“我将全力促成邵氏和迪斯尼的谈判。” 花浮影的高跟鞋微微顿了顿，天知道她多么渴望一次成功。多么想在那个看起来智珠在握的男人面前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有和他坐在一个谈判桌上的能力。 学校的学习，她总是前几名，两年，她付出了很多，从不懂英语，到现在流利的对话，甚至日语也有涉猎。对于本系的世界经济学，更是得到了太多老牌教授的鼓励。甚至她可以说，将自己这几年的奖状拿出来，会有不少香港公司抢着要她，她的导师第二年就答应她为她推荐，并且本人出面。 这些，她没有拿给秦远峰看过，除了她，公司没人知道，她也不打算拿出去给对方看。因为她很清楚，这些，代表不了什么。 她渴望自己的成功，哪怕是一次证明自己，证明自己学校学到的东西能灵活运用，而不只是做好一个秘书的本职。 钟晗都可以做到这一步，她为什么不行？ 但是这种事，如果放在和除了他之外的男人打球，这个选择却如此明了。哪怕自己这次来美国，要见的目标已经开出了条件，只不过是一场球，她也想都没想地拒绝了。 她自己不能接受，她也知道，如果答应，那个男人恐怕会气的发疯。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不能接受而拒绝，还是因为自己的爱人会生气而拒绝。 或者……两者都有？ 一双杏眼中，眼光有些迷离，芭芭莎嘴角挂起一抹嘲讽的微笑，果然啊……不背叛，只是因为代价不够。 “花小姐同意了？”她微笑着微微鞠了一躬：“我就知道花小姐不会做出愚蠢的选择。” 花浮影回过神，终于郑重看了一眼芭芭莎。嘴角，已经挂起了一丝微笑。 “愚蠢？”她忽然笑了起来。不知为何，感觉非常开心。 她的乖巧，柔弱，或者小脾气，都属于那个还在上海的男人，没有一丝给予迈克尔的余地。 放下之后，剩下的就是洒脱。 “愚蠢的是迈克尔！”她挺直了自己的背，带着一丝嘲弄的口吻：“我心里，有比他好一百倍的选择！” “芭芭莎小姐，我也托你转告他一句，我如果没做好，回到香港的时候，会有让他头痛欲裂的人来到。”她自信地笑道：“到时候看看，愚蠢的人是谁。” “啪”门被关上，芭芭莎愣了愣，这个女人，实在是……有些愚蠢。 不过，此刻她却对这种愚蠢升不起一丝轻视。 坚守自己的感情，放弃打开这扇门的钥匙，她从业这么多年，见过太多只是因为一个口风扑倒迈克尔床上的女人，对于感情坚定得甚至没有考虑的女人，她没有轻视，反而有一丝敬佩。 看着她离开的窈窕背影，芭芭莎有些失神，足足过了好几分钟，才轻轻叹了一口气，正准备离开，忽然门再次打开了。 “威尔森？”芭芭莎惊讶地看着那位男子：“有事？我在这里，你还来做什么？” 威尔森没有回答，迅速打量了一圈：“那个邵氏的代表呢？” “走了。” “走了？”威尔森眉头紧皱：“迈克尔先生让先稳住她。” 第0501章 挫折 芭芭莎愣了片刻，眉头轻轻皱起，立刻明白了ceo的想法。 “迈克尔先生……是怀疑有别的资金入场，而这个人并非邵氏？”芭芭莎抿着嘴唇，回味了片刻：“对，应该是这样，邵氏电影部门挂牌一千八百万，他们哪有几千万来玩上亿的生意？” 她神色变换了数秒，立刻抬腿追了出去。但是却只能看到对方的车离去的背影。 “花小姐。”车上，花浮影新配的秘书，一位二十出头的女子，看着沉默不语的对方，犹豫地问：“您还好吧？” 花浮影没有回答，纤细的手腕托着雪白的脸庞，静静地看着外面的风景。许久，忽然露出了一丝微笑：“我太顺了。” 秘书不敢回答。 “以往，看着他做，我觉得很简单。有些不服气。”她笑了笑收回目光：“这一次，却给了我很大的启发……” “人啊……果然是要在挫折中成长。” “我不后悔所做的一切，包括着背着他来美国。包括欺骗彭杰说他同意了。”她微笑的目光中，露出一抹以前没有过的坚定：“但是，我最不后悔的就是拒绝迈克尔。” “我不能再在他的羽翼下成长了。这次拒绝，却是我的进步。哪怕我来美国一事无成，我也不后悔……”她笑着翘了翘嘴角，最后用一种若有若无的声音喃喃道：“只是……有点小委屈……” 想到这里，她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起秦远峰的身影，嘴角不知不觉挂起一抹微笑。 应该发现她偷偷跑过来了吧？生气了？担心自己搞砸了？忐忑于自己说错一句话会让好莱坞集体拒绝？ 不……不会，也不行，她不允许自己犯错，即使再渴望成功，她也不愿意搬出秦皇朝的名字。 这……是属于她自己的战场。 她雪白的手指轻轻绕起耳边的鬓发，轻轻笑道：“现在……我是有些了解你的心情了……” 与此同时，迪斯尼总裁办公室中，芭芭莎正恭敬地站在迈克尔面前，一句话都没说。 所有的情况，都汇报给了这位集总裁和ceo为一体的暴君，现在，她只能等待对方的决断。 “走了？”迈克尔“刷刷”签完字，端着咖啡抿了一口，看着面前恭敬的芭芭莎：“她拒绝了我？” 芭芭莎不敢回答。 “有趣的女人。”迈克尔轻轻放下咖啡杯：“现在……我更加确定她不是邵氏的人了。邵氏电影部门还没胆量明目张胆地拒绝我。要拒绝，需要勇气，而勇气，来源于底气……噢，对了，她确实说我蠢？说有更好的选择？” “是的……” 迈克尔许久没说话，过了好几秒，才挂上了一丝冷笑：“香港有什么资本比迪斯尼还大的私营企业？” 芭芭莎轻轻舒了口气，仔细想了一会儿：“好像并没有。” “行业顶尖？” “也没有。”芭芭莎确定地说：“香港电影市场号称东方好莱坞，那是片数而言，他们没有资本支持，质量和投资都比不上好莱坞。我想不出她依靠什么。” 迈克尔呲着牙点了根雪茄，抽了一口才喃喃道：“我现在很不快乐。” “一个默默无名的女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敢对我口出狂言……”他阴测测地笑了起来：“既然敢做这种胆大包天的事情……那就得做好死在欧美的准备！” “告诉其他公司，谁敢接这个女人的邀请，谁就是和我迈克尔·艾斯纳作对！” “谁如果拒绝，我不介意再发一次疯。” …… 夜，繁星如缀，一栋酒店中，花浮影走到阳台，看着漫天的星斗，却毫无睡意。 “部长。”秘书为她宝来一件外套，担忧地说：“您还是早点休息吧，时差都没倒就忙着到处跑。” 花浮影笑了笑，并没接外套，窈窕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那么单薄，看着星斗倒悬的天河，忽然笑着说：“你说……会不会很多人说我傻？” “放着好好的金丝雀不做，非要跑出来证明自己，还让秦董担心了……”她仿佛在自言自语：“但是，总在笼子里待着，又怎么能体会到对方的心情……” “花小姐……” 花浮影轻轻摇了摇头：“你不用劝我，人哪……两人相处，总是从激烈趋于平淡，从爱情转化为亲情。既然我们两人都不反对，我不觉得我有什么资格让他事事为我着想，事事迁就。” “我想来公司，他给了我职务。我想学习，他让我学习。但是我却并没有做什么……”她脸上带起了一抹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回想起来，眼角有点酸。 “任何感情，都是相互体谅，如果一方总是迁就另一方，那只是保护。出于男人无聊的保护欲。”她转头看向了秘书，二十六层楼的风吹得秀发丝丝飘动：“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秘书微张着嘴唇，良久才狠狠摇了摇头。 第403节 “不，您不傻。”她的声音无比诚恳：“就算迪斯尼提出这种要求，您都没有说出您是秦皇朝的人。您分得清轻重……就算秦董亲自过来，也不会怪你。” “急，谁不急？我遇到这样的男人我也会急，因为他会给另一半带来很大的压力。有的女人选择逃避，让对方完全放心她。但是您选择的是另一条路，就是和他站在一起……我很敬佩您。” 花浮影笑着拿过衣服，轻轻披到身上：“还是女人更懂女人。” “可是我还是做错了。”她含笑的眼睛有些往上翘：“我应该告诉他一声的，他应该正急冲冲地往这里赶吧？站在一条线上，哪有这么容易……就让我任性一次吧……” 吹了一会儿夜风，直到感觉有些冷了，她才回到了房间。 “明天去找新线。”她喝了口咖啡，说道：“迪斯尼我不会再去了，但是这次谈判我还得谈下去。既然我来了，就是我担了这个责任。我有义务将它完美结束。” “起码，在他过来之前我要保持完美。至少不能捅大篓子。”她笑着看着杯中的咖啡：“他……也应该赶过来了吧……” 秘书心中一动，试探着问道：“他要没注意到怎么办？” “怎么办？”花浮影咯咯笑了起来：“不可能。” “所以，我要和他抢时间。” 两人几乎是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早就来到了新线门口。 一夜未眠，花浮影却并没有感觉到精力不济，她心中也燃烧着一团火，让她斗士一样撑了下去。 “这就是新线。”花浮影推了推墨镜，低声说：“好莱坞如果迪斯尼不愿意和我们合作，其他几位巨头并不好拿下。我觉得，从规模更小一级的新线，米拉麦克斯开始询问更好。” 为了这次好莱坞之行，她是做足了功课。索尼和六巨头关系匪浅，为了防止遇到熟人，新线，米拉麦克斯是最好的选择。 两人很快到了前台，通报了姓名之后，前台看了看名册，带着微笑回答：“对不起，市场部经理去了加拿大出差。” “出差？”花浮影两道柳叶眉微微皱了起来：“我们一周前就预约过，汤姆斯先生答应过我们今天见面的。” “对不起，并没有看到邵氏的预约。”前台歉意地说：“我已经核实过了，这一周并没有任何海外预约。” “我们确实有预约。”花浮影的秘书皱眉道：“你再看看，是不是看漏了？” “两位小姐。”前台脸色微微有些发沉：“我书面对照过，也打过电话核实，您是在怀疑我的专业素养？” “如果没别的事，请让一让，后面还有很多等着和新线见面的客户。另外，如果需要预约，请尽快。” 秘书还想说什么，花浮影轻轻摇了摇头，率先离开。 “花小姐，为什么不问清楚？”刚上车，这位新人秘书就忍不住说道：“我们明明预约过，他们肯定……” “搞错了？”花浮影坐在位置上，摇了摇头：“不……不是搞错，我刚才看了一下名册，上面最后一个就是预约的市场部经理……这位经理，现在就在这栋大楼。” “那为什么……？” 花浮影取下墨镜，轻轻咬了咬嘴唇：“看来……是有人不想让我们见到……” “谁？” “除了迈克尔·艾斯纳，我想不到别人。”花浮影轻轻舒了口气：“走，先回酒店。” “不去米拉麦克斯了？” “不用了。”花浮影让司机发动了车，抿着嘴唇，眼中露出不甘心的神色：“我虽然是新手……但是也能猜到，新线和米拉麦克斯都是一周前我悄悄预约的，新线既然拒绝我们，米拉麦克斯肯定不例外！” 车发动了，两人都没有开口，过了很久，秘书才咬牙道：“就这么算了？” 花浮影淡淡地点了点头：“我敢保证，秦董十个小时内就会降临好莱坞……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她确实不甘心，明明自己做了这么多准备，却最终没有达到她想要的效果，自己初次试刀，结果却并不好，谁能甘心？ 但是她更清楚，有时候，不甘心也只能是不甘心。商场不是她和秦远峰的清场，没有谁有义务让她耍小性子。 “可怜了彭助理。”她忽然笑了笑：“出于对我的信任，当初他都没问我，我说走就走了，他那种闷葫芦的性格，又是新入行的助理，肯定没想到我会偷跑……这次应该被训惨了……” 第0502章 火山（一） 时间，仿佛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花浮影并没有因为四处碰壁而沮丧，而是在酒店里，一张一张地整理书籍资料。 原来……自己跑业务是这种感觉，当初，他也这样跑过。 她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拿起一份报纸打发时间，心中却在不停寻思着，到底还有什么公司值得运作？ 一旦自己真正踏入了这一行，才感觉人都是逼出来的，思维从未有现在这样活跃过。 一个个公司的名字，在脑海里浮现，却又慢慢地消失。她的目光不时扫过闹钟，每一分钟的流逝，都让她心情更加坚定。 她决不能什么都不做。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眼前忽然一亮，出神地看着报纸：“这是……？” 她倏然收起了报纸，脸颊都开始泛红。 刚才看到的，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就是秦皇朝最缺的东西！她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心中的激动，紧紧抿着嘴唇，嘴角都挂起了一丝笑容。 没错……就是它，有了它，足以让秦皇朝在美国站稳一席之地！ “叮铃铃……”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却突兀地响了起来。 “您好。”拿起电话，她用流利的英文问道。 “hello，美丽的东方女士花小姐，不知道这几天过得如何？”一个有些干涩的男子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让她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不记得在好莱坞认识谁。 “你是？” “噢，我是蠢货。就是你说的那个愚蠢的迈克尔。”男人的声音似乎非常愉悦：“如果我不蠢，怎么会以总裁的身份给你打电话？相信我，这不在我的日常行程之中。” 迈克尔？迈克尔·艾斯纳？ 花浮影目光轻轻动了动，就想挂掉电话。 “噢，no，no。千万别，我知道你现在想挂掉电话……”电话里的声音快了几拍：“但是，你就不想和我们迪斯尼合作了吗？伪装的邵氏特工花小姐？” 电话没有被挂掉，迈克尔在电话那边露出了冷酷的笑容。 一天……这一天，经过他的调查，这位伪邵氏人员，去了新线，去了米拉麦克斯，甚至给总部位于圣莫尼卡的狮门影业去了电话，不过，他相信他的面子比对方更值钱。 一天，足够了，足够让这位骂他愚蠢的女人认识到，得罪了他迈克尔·艾斯纳，她在好莱坞将举步维艰！ “终于冷静下来了吗？中国的花小姐……”他桀桀地笑了起来，愉快，非常愉快，看来，这位花小姐身上确实有不轻的任务，让她吃了这几次瘪，自己提出那样让人为难的要求后，对方都没有直接挂掉电话。 他舒适地靠在椅子上，拿着手提电话在椅子上转了一圈，将手中的笔飞镖一样扔了出去，笑道：“现在，你还敢说我愚蠢？” “花小姐，我不得不提醒你，说任何话，都需要底气，就像东帝汶绝对不敢当着世界人民的面辱骂美国那样。你可以在心里骂我，但是，说出来，就是你的错。”他打开抽屉，拿出一块巧克力剥了起来，咀嚼的声音蠕动在电话上：“不过，我决定再给你一个机会。” “来我的办公室，我不需要打球，你让我心情非常不愉快，而让我愉快的方法，很简单……”他冷笑一声，声音顿时冰寒了起来：“认错，诚挚地认错！台词我都给你想好了。愚蠢的花小姐向聪慧的迈克尔先生全心全意地道歉！并且，无论什么合约，迪斯尼的获利都要提高5%！” 花浮影没开口，迈克尔嗤笑了一声：“不说话？默认了？呵呵，那我在办公室等你。” “啪！”没想到，电话里的一声脆响，让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被挂了？ 他的电话居然被挂了？ 这可是迪斯尼ceo，总裁亲自打过去的电话！自己都宽宏大量得给了她认错的机会，她居然挂了？ “shit！”他气的眼睛都发红了，一把抓起了电话，疯狂地打了过去。 打，不接。 再打，占线。 就像电话那边的人已经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那样。 “呸！”迈克尔一口把自己的巧克力吐到地毯上，狠狠骂了一句：“婊子……我看你不接？！” 这位好莱坞公认的神经病，竟然开始一次次地拨打花浮影的电话，一直打了半个多小时！ 全部占线。 与此同时，一架飞机已经稳稳停在了洛杉矶机场，秦远峰已经面罩寒霜地走了下来。 “立刻联系花小姐。半个小时以内我希望听到她的消息。”他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沉声道：“另外，没有联系到杰克先生，你们分出五个人去迪斯尼，再不能被其他人知道的情况下联系迈克尔，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 “是！” 就在他们离开的时候，秦远峰的手提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他本来以为是钟晗，拿起来刚说了两声，眉头忽然展开：“小影？你在哪？” 不知道对方说了审美观，他的脸色从惊讶，变到惊喜，最后稳定在凝重上。 “好，你去做，可以代表我……” 许久，他才挂上电话，冷笑着对所有人招了招手：“不用去了，走，让我们先去会会这位迪斯尼的总裁。” …… 迪斯尼中，迈克尔疯狂地拨打着电话，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终于接通了，但是第一句话，却让迈克尔气的差点砸了电话。 “我已经报警了。人为骚扰。我想警察很快就会查到你的号码。” 迈克尔嘴唇都气的发抖。 “呵呵……”怒极反笑，他冷笑了好几声，才磨着牙说：“花小姐，我给了你一个台阶，恩准你见我一面。你居然这么不识时务。很好……很好！” “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好莱坞，将没有任何公司敢接你的合约！” “我不管你是哪家公司的，我迈克尔·艾斯纳，现在就敢宣布，谁如果接了你的合约，谁就准备和迪斯尼死干一场！”他声音都冰冷了起来：“从哪来，就滚回哪去！” “啪！”这次是他狠狠挂掉了电话，被一个地位相差千万倍的莫名部长挂掉电话，让他满心怒火都发泄不出来。 看着下午的阳光，他满脸铁青，这个不知底细的小妞，一而再，再而三地不给他面子，已经让他的心情非常不愉快了起来。 “婊子！”他磨着牙骂了一句，长长舒了口气，正准备起身，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喧嚣。 “不，您不能进去……”“请容我先通知迈克尔先生！”“请稍等，请稍等！” 但是，这些声音丝毫阻拦力度都没有，下一秒，门“砰”地一声被踢开，一行十来人走了进来。 他们身上，燃烧着一种叫做暴怒的火焰，这种火焰如同实质，就连迈克尔愣了愣。 居中的是一个年轻人，年纪大约二十五六左右，以东方人的眼光来看，是非常英俊了，在他两侧，全都是西装革履打扮的青年男子。 愣了足足五秒，迈克尔立刻咆哮了起来。 第404节 “他们是谁？！让他们全都滚出去！芭芭莎！威尔森！你们是不是猪？！他们是fbi？！” 他的牙齿都磨得“沙沙”响，胸口急剧起伏，眉头都倒竖了起来，指着面前的一行人，声音甚至震得房间都有了回声。 “滚出去！谁准予你们进来的？！你们是谁？！这可是迪斯尼ceo的办公室！shit！这些保安是不是都是废物？！” 愤怒如他，根本没有看到旁边芭芭莎和威尔森连连对他打着眼色。也根本没想过，他在十一层，如果不是情况特殊，对方怎么可能来到这里？真当保安都吃素的？没看到现在别人都缩在外面的门口，探头探脑地不敢进来？ 青年根本没理他，冰冷地扫了他一眼，身后的人拖过椅子，他毫不客气地坐下，点了根烟。 简直比迈克尔还像主人。 “我本来打算和你好好说。”青年的声音非常柔和，但是却透着一股掩盖不住的暴怒：“但是我现在没有这个心情。” “你到底是……”迈克尔额头上的青筋都在暴起跳动，看着周围人的表情，畏畏缩缩的芭芭莎，威尔森，外面一圈保安，只看不敢动手，心中忽然明了了一些，咬着牙看着芭芭莎：“蠢货！去把门关上！” 青年深深吸了口烟，吐了个烟圈，磨着牙道：“多亏了你的助理和秘书。” 他站了起来，站到迈克尔的桌子旁，和他一样高的身材，眼光火一样看着迈克尔，猛然一挥手，“啪”的一声巨响，将对方桌子上的东西扫的天花乱坠！ “刷刷刷……”雪白的签约书到处飞扬，映照着芭芭莎一张已经变成惨白的黑脸，捂着嘴想尖叫又不敢尖叫，颤抖着轻声喃喃道：“oh my god...my god...” 威尔森也在浑身发抖，他绝对没想到，对方的火气居然这么大！根本不管这里是哪里！ “fuck！”迈克尔一声狂叫，上来就扯住青年的衣领，咆哮道：“你这个杂种！你知不知道这是哪里？！你他妈知不知道我是谁！你知不知道好莱坞六巨头有谁？！是谁给你的胆子！” “打球？”青年一把拍开了对方的手，嘴角带着一丝狰狞的微笑，眼睛有些发红地看着对方，“咚”地一声，狠狠一脚踹到了椅子上。 “老子让你打球！” “报警！报警！”迈克尔声嘶力竭地尖叫，他是疯子，但是没想到遇到了一个更有武力值的疯子，凄厉的声音差点让玻璃都震落了下来：“芭芭莎！威尔森！立刻给我报警！shit！叫警察来！叫fbi来！将这群疯子送上绞刑架！” 青年嗤笑了一声，提了提自己的西装，坐到了椅子上，再次吸了口烟，随手扔到了几万美元的地毯上，立刻，后方有一位男子意会地用脚踩灭。 迈克尔浑身都在发抖，气的发抖。 “认识一下。”青年吁了口气，舔了舔嘴唇：“秦皇朝董事长，秦远峰。” 迈克尔的尖叫声瞬间被捏到了喉咙里，脸上立刻出现了一组戏剧性的变化。 从震怒，到惊讶，到嘴唇微张双眼圆睁，到了最后的最后，居然组织出一个笑容来。 在满地合约书，凹进去一块的桌子，地毯上的烟头，这组不协调的凌乱画面中，竟然硬生生挤出了笑容。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拦住这一行人了。 对于迪斯尼，电子娱乐一旦进入，带来的利润可以让他这种疯子都笑颜以对。 从主机发售开始，迪斯尼已经联系过对方几次，但是却渺无音信，他都差点放弃了，现在，这个财主居然出现在了这里。 “原来是秦董！哈哈哈！”迈克尔哈哈大笑着，走过去就想来一个拥抱，但是，却被对方一把抓住了领带，拖到了自己面前。青年暴怒的神色，在他瞳孔中急速放大。 “久仰……久……” 话已经说不完了，迈克尔干笑着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下一个久仰卡死在了喉咙里。 “老子没工夫给你久仰……”秦远峰磨着牙，死死拽着对方领带：“给你三分钟，告诉我花小姐在哪里。否则，你他妈就等着给几亿美金收尸！” 第0503章 火山（二） “几亿美金。”秦远峰狞笑着看着他，松开他的领带，迈克尔整个人神情完全变了，那是激动，难以置信的神色，最后，竟然给了秦远峰一个热情的拥抱。 “噢！秦先生，简直是太让人惊喜的合作了！几亿美金！您简直是带给了我一个根本想不到的喜讯！作为朋友！作为合作伙伴！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秦远峰身后的律师团队，都露出了一副见了活鬼的神色。 他们都是香港的队伍，谁不知道迪斯尼是什么企业？那是全球电影业六巨头之一，现在被别人打上了门，办公室都差点被砸了，居然还满面笑容地说要在这种满地狼藉的情况下，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正常情况，不是应该咆哮着上演一出全武行吗？这位董事长，居然说得出坐下来谈一谈？ 迪斯尼的脸面何在？执掌迪斯尼六年的迈克尔·艾斯纳脸面何在？这传出去迪斯尼还要不要脸了？ “我没空跟你开玩笑，迈克尔。”秦远峰死死看着对方，没有一丝笑容，秦皇朝他缺少亲信，随着公司发展，董事会越来越多，他必须要有无论如何都站在他这边的人，比如花浮影，比如牛军。所以，他才在公司改组的时候大力扶持这两人。 他有钱，这几年秦皇朝也有时间。他能理解失败，他赶过来，是担心对方，并不是怕她搞砸。但是，自从知道了迈克尔居然要求花浮影“打球”，然后道歉，他心中的暴怒根本无法压抑。 “交人。你只有三分钟的时间。”他目光冰寒：“否则，老子现在就敢开口，迪斯尼永远别想进入游戏市场！” 他撑起身子，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迈克尔：“现在，除了我亲自开口，谁他妈敢接你入场？” 迈克尔感觉自己喉咙堵得厉害。满脸假笑堆在那里，下也下不去，上也上不来。 居然是秦皇朝的人！ 他预料过花小姐是别的公司的人，却绝对没有往秦皇朝这种大财主身上想，迪斯尼和电子娱乐的关系不是一两天，他非常清楚如果迪斯尼海量的动画改编成电子娱乐，会带来多少美金。 他已经说过无数次，如果有秦皇朝的人来到迪斯尼，马上请上来作为座上宾，任天堂世嘉早就拒绝了迪斯尼，他只剩下秦皇朝一条路！ 没想到……一场高尔夫打出这个结果！ 你他妈就不能直接说你是秦皇朝的人？如果他早知道会和她“打球？！”他早知道早就和花小姐笑语晏晏了！ “我并不知道她在哪里……”迈克尔脸都气的快扭曲了，自己拿出这么低下的表情，结果对方根本不买账，就两个字，交人，简直油盐不进！根本不是谈判的正确步骤！ “不知道？”秦远峰嗤笑了一声，根本没心情和他纠缠，提了提西装站起来：“那么，这几亿美元的版权费，迪斯尼就他妈干看着吧！” “走！” 他一起身，身后的十几名律师团队立刻跟着转身。顿时，芭芭莎，威尔森忍不住全部尖叫了起来：“秦董！请留步！”“秦董！请听我们解释！我们抱着最大的诚意和秦皇朝谈判！” “秦先生！”一声怒喝，还没有出门，就从众人身后传来。 迈克尔，这位著名的神经病，终于忍不住了。 “迪斯尼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一拳砸在了办公桌上，整个人五官都有些扭曲：“秦皇朝有我们迫切需要的东西！但是还不够资格这样对迪斯尼！对我迈克尔大吼大叫！” 对方一过来，二话不说差点砸了他的办公室，他都低声下气了，现在还不依不饶！根本不给谈判的机会！ 几亿美元，邵氏说出来他不相信，但是秦皇朝说出来，他喊对方祖宗的心都有！ 但是，这位祖宗一丝一毫面子都没给他，简直当他是个随叫随到任打任骂的小弟！他堂堂六巨头之一何曾受过这种怒气！ 为了几亿，他能忍，甚至能在一地狼藉的办公室里堆出满面笑容，但是对方谈判机会都不给，他是疯子，又不是傻子。 “我没资格？”秦远峰冷笑着转头，看着满脸铁青的迈克尔，再问了一句：“我没资格？” 迈克尔脸皮都在发抖。 几亿……几亿美元，和自己的脸面！ 这两者摆在一起，再疯的疯子都得掂量掂量。 利润太大了，甚至超出了自己的面皮，而且事情来得太突然。他彻底被这一组快拳打懵了。 但是这位秦董又何曾给过他要脸的机会？ 一场球，打出这个结果，他满肚子的悔意，简直如同海潮起伏。 “我没资格？”秦远峰站在门边，就这么平静地看着迈克尔，再重复问了一句。 翻覆的责问，同一句话，迈克尔满肚子的鬼火都冒到了喉咙边，心脏都被气的加快了跳动，按在桌子上的手都不受控制的发抖。但是，偏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迪斯尼资本是秦皇朝的三倍以上！我敬佩你秦先生是一行顶尖！这才不计较之前你的无礼！”他哑着嗓子，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沙哑地可怕。 他感觉喉咙都在生痛，就像这句话是锈刀在喉咙里磨，明明是想咆哮道：你有什么资格！你不过才成立三年！你凭什么在迪斯尼耀武扬威！你当我掌权七年的迈克尔是什么人！你以为自己是谁！ 但是说出来之后……气势却弱了不止半筹。甚至话都没说完。 秦远峰挥了挥手，让律师们把门关严，慢慢踱了过去，抬了抬下巴，傲然看着迈克尔，迈克尔同样毫不退让地看着他。 一方胸腔急剧起伏，脸色都红的不正常，甚至能听到嘴里牙齿摩挲的声音，仿佛要狠狠咬对方一口。另一方，如同冰块，就这么冷冷地看着他。 但是下一秒，迈克尔整个脸都垮了，人都像烂泥一样瘫软了下去。 因为，他听到了一句话，一句让他心脏都快跳出来的话。 “我让花小姐来，是为了和迪斯尼谈判投资一亿美元拍摄一部真正的大片，以及大片配套游戏同时发卖的事宜。” 这句话，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让迈克尔提不起一丝力气。 “你……不单单是为了游戏？”他感觉眼睛都有些发黑，愚蠢……太愚蠢了！自己让打球的女人竟然带着这么大的消息！迪斯尼现在正在慢慢转型，做梦都想要一部真正的大片，现在，这个机会送了上来，却又被自己赶了出去！ “你还为了拍摄电影？！”这句话，是已经情绪快失控的芭芭莎问出来的，她捂着自己的嘴，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太大，但实际上，她是用的尖叫。 “之后……还有电影和游戏的联合？！”迈克尔简直被打懵了，哭丧着脸苦笑道。 秦远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淡淡地问：“你说我有没有资格？” 说完，他起身就走。 “秦董！秦先生！”还没走一步，迈克尔尖叫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你就不害怕我告诉其他五巨头？！你一行顶尖行业入市！就不害怕好莱坞拦截？！你就不担心大型院线把你拒之门外！？” “签约！你一定要和我们签约！只要我们双方签约！迪斯尼就永远是你最亲密！最可靠！永不背叛的坚定盟友！我们会为你们铺好这一切的路！你们是想借用邵氏电影不借壳上市？！没有一点问题！我马上派人去请花小姐！我们……” 秦远峰转过头，嗤笑道：“威胁我？” “无论是不是威胁！”迈克尔胸口都快炸开了，天大的机会啊。这年代迪斯尼的印象还是“少儿电影公司”他们做梦都想转型，这种机会……这种投资……这种版权……还有后续电子娱乐界终于打开的大门……利润太大了，特别是打开另一条市场，如果现在不是还有这么多人，只有他和秦远峰两人的话，他抱着对方大腿哭的心都有！ 是的，秦皇朝确实资本不如他们，但是……别人是一行顶尖！任天堂都退避三舍的第一方！ “只要你答应迪斯尼！我日后登门道歉！”他疯狂的表情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慎重，转型的契机，另一条金光大道的展开，面子算什么？他至少还是迪斯尼的ceo和总裁！ 他呼吸急促，眼睛都发红地看着秦远峰，只要对方点头，他现在可以开出匪夷所思的价格！ 秦远峰看着对方，再次点了根烟，显然，这根烟同样会摁灭在地毯上，但此刻，迈克尔，芭芭莎，威尔森，三个人根本没有管几万美元的地毯，只要秦远峰点头，这层楼烧了都没事！ “但是，这个威胁还是不够资格。”他笑着吐了口烟圈，狼一样的眼神更加锐利：“迈克尔先生，现在我心情很差，老子就给你看看，老子凭什么敢坐在这里。老子又凭什么敢砸了你的办公室。” 他打了个响指：“请进。” 门被推开，一位美丽的中国女人走了进来。 鹅蛋脸，柳叶眉，水杏眼，杨柳腰，雪白的皮肤，乌黑的秀发，芭芭莎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惊呼了出声：“花小姐？！” 花浮影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有一丝按捺不住的激动，编贝小齿咬着红润的嘴唇，带着无比自信的目光看向了秦远峰。 两人的目光相对，秦远峰也没有笑，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都没有想到，花浮影居然挖出了这种东西来！ “花小姐？”迈克尔愣了数秒，这就是花小姐？ 下一秒，他疯了一样抓着秦远峰的西装领子，咬牙切齿，牙缝中都如同能飘出火来，瞪着血红的眼睛：“你他妈玩我？！” 第405节 第0504章 火山（三） 迈克尔眼睛都开始变红，一种叫做屈辱的感觉在自己心中升起。 “给我个解释！”他死死盯着秦远峰，磨着牙说：“否则，我就算不签约，咱们也来个鱼死网破！” 秦远峰眼睛同样有些发红，看着对方冷笑：“因为，她是我爱人。” 迈克尔脸上狂怒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威尔森，芭芭莎，同样紧紧捂住自己的嘴，瞪圆了眼睛看着两人。 他们害怕一松开，自己立刻尖叫起来。 迈克尔看着秦远峰的嘴唇都在哆嗦，他这下知道，真出事儿了。 他已经把事情理了个通畅，花小姐来美国，在见到迪斯尼重要人士之前肯定不会透露秦皇朝的目的，他也没想到对方是来自秦皇朝，于是，打打球陪陪客户不是太正常不过的吗？ 谁知道……她不仅来自秦皇朝，更是秦皇朝掌舵者的爱人！ 这玩笑可就大了。自己落下的这个口实，可以让全迪斯尼都直不起腰，更能让刚打开一条缝的电子娱乐产业关上大门！ “她……她……”迈克尔震惊地看着花浮影，再看了看秦远峰，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花浮影并没有等他说完，而是拿起了手中的资料，笑着扬了扬：“就在几十分钟前，秦皇朝已经达成以四千万美元的价格并购united artists联美院线的口头协议。秦董来，就是为了正式签字。” 芭芭莎，威尔森，迈克尔，几乎同时张大了嘴。 “联美院线？”迈克尔浑身都有些颤抖，如果说，刚才只是瘫软，现在他是四肢发凉：“隶属于联美公司的联美院线？！” 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满目苍凉地看着秦远峰。 以他的身份，他当然知道联美代表什么，这是一个古老的名字，它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个电影公司，一条院线，更代表了一个传奇，代表了卓别林，范朋克，毕克馥，格里菲斯这样的一代大亨，更代表了007，茶花女，双城记这样的惊世名作！ 曾经的好莱坞八巨头！ 他大口喘着气，目光和威尔森，芭芭莎对视了一眼，三人的目光中，满是震撼。 谁都知道，联美院线就在今年，这个1991年1月挂牌出售，但是，谁都没有吃下它的决心！ 没想到，这个中国公司竟然一口就吞掉了对方！而且是在这种场合。 秦远峰抽了口烟，嘲弄地看着迈克尔，嘴里没有留一丝余地：“迈克尔先生刚才不是要拼个鱼死网破吗？” “迪斯尼不是威胁我吗？”他深深吸了口烟，吐了口青蓝色的烟圈：“不就是仗着迪斯尼和秦皇朝是最好的合作伙伴吗？不就是觉得秦皇朝在好莱坞没有人脉，没有院线，迪斯尼可以借机要挟吗？” “你说的没错。”他冷笑着说：“秦皇朝和迪斯尼也就是半斤八两的公司，我没资格对迪斯尼指手画脚，就算手握游戏版权，也只是让你们忌惮。” 他笑着吹了吹资料：“那么……加上这个呢？” “隶属于联美公司的联美院线，于1980年并入米高梅……你觉得秦皇朝只能和你合作？那么你再觉得……我如果拿着电子娱乐版权，和联美院线收购合约走到联美的东家米高梅哪里……已经每况愈下的米高梅，会不会疯了一样求着我投资这部一亿美金的大片？”他看着迈克尔嗤笑了一声：“你觉得……我有没有资格？” “你觉得，拿到院线的我们，有了一条多余的分成渠道，加上游戏版权的诱惑，还只有你迪斯尼会求着我们？” “咚……”迈克尔失神一样瘫软在椅子上，院线收购，这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击碎了他的底气。 事情发生的太快，快到他根本来不及反应，一直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直到对方最后要走的时候，他才忍不住掀了自己的底牌。秦皇朝如果不和迪斯尼签约，他立刻会捅出这个消息。 秦皇朝的底牌就是向某一位巨头敞开他的电子娱乐怀抱，作为心知肚明的等价交换，对方也会敞开好莱坞的渠道。但是，并不是所有公司都希望游戏改编。起码很多公司的电影并不具备这个功能，除开迪斯尼，秦皇朝的选择真的不多。 不过，一条院线的收购，等于新的盈利渠道开通，影院分成，电子娱乐产业的开放。就这一步，秦皇朝立刻有了和其他公司谈判的本钱！尤其是联美的东家米高梅，日薄西山的对方做梦都想要一部救市大片！ 秦远峰冷笑着看着已经毫无斗志迈克尔，在这里，只有他知道，联美院线代表着什么。 在好莱坞四十年代，1948年5月，有一件非常有名的案例，那就是全球闻名的“派拉蒙案”或者叫做“派拉蒙判决。” 那时候的好莱坞，大型电影厂，是集院线，制片公司，发行公司，经纪公司为一体的超级托拉斯团体，派拉蒙，就是当时毫无疑问的霸主。也正是由于它太过庞大，无数家中小型电影企业控告它垄断，经过整整三年的裁定之后，电影业，第一次有了反垄断法。 从此，电影公司，只具有发行和制作的权利，院线被愤慨，经纪公司被分开。换句话说，现在好莱坞所有巨头，他们手中的院线，实际上都是用别的公司挂名，而且一旦过于庞大，立刻会引来市场监管部门的强制拆分。 好莱坞的院线血战，更加残酷，一直到2003年，这才有了公认的院线霸主——帝王娱乐，regal entertainment group！ 而这条遍及全美，加拿大的院线，正是在2000年，由三条院线组成。 帝王，威廉姆，最后一条，就是联美！ 也就是说，他握在手中的，是日后全球最庞大，最鼎盛的院线的最后一块拼图！ 只不过……现在的联美院线，在1991年，它的现在的东家tci公司因为专注有限电信业务，并且因为联美的连续亏损，正准备将它出售，价格……仅仅三千万美元！ 花浮影和秦远峰怎么可能没有联系？在花浮影发现一条院线出售的消息后，立刻以负责人的身份通报了秦皇朝，秦远峰一下飞机就收到了这条消息，看到联美的名字，这才想起了日后鼎鼎大名的帝王娱乐。 听到这个报价，他都有些不敢相信，不是高，而是低，太低了！ 不过，回想起日后万达收购美国第二大院线amc，才花费了2.6亿，除开通货膨胀，再算上联美目前根本不是那个可怕的帝王院线的一部分，只是一条三级院线，东家更是急于出手，彻底离开电影业，这个价格，倒是非常中肯。 一方面，压死了迪斯尼的筹码，让他们的所有底气灰飞烟灭，另一方面……自己已经有了入主帝王娱乐的机会！ 秦远峰并没有走，笑着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点了点头：“还想打球吗？” “不……”失神的迈克尔，几乎是毫无意识地回答了一句，立刻闭上了自己的嘴。 还打球？现在巨大的机遇就在自己面前！他恨不得回到一天前，让所有事情全部改变！ 最起码决不能有这个打球！他还要对花小姐好言细语地关怀备至！ “还觉得我没资格吗？” 迈克尔脸皮抽筋，一语不发。 他的脸皮，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扒了个干干净净。 “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秦远峰站了起来，笑盈盈地准备起身。 这场仗，他可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就不信迈克尔不上钩！ 他就是要打了对方的脸，对方还不得不求上来，而且还得看他心情如何。 一行人走到了门口，一个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秦董，我觉得，你完全有这个资格！”迈克尔已经哈哈大笑地站了起来，拿过旁边的高尔夫球棍，递给秦远峰：“想砸？没关系，随意，哈哈，迪斯尼和秦皇朝，用中国话来说，那就是天作之合，为了我亲爱的朋友，这间办公室算的了什么？来，别客气，随意砸。” 芭芭莎，威尔森，以及秦皇朝带来的律师团队，脸皮都有些抽筋。 他们都替这位奇葩总裁感到脸红！ 这是多厚的脸皮才能说出这样的话？这是要多深厚的视而不见的功夫，才能对满地狼藉视若无睹？ 做律师的，指鹿为马是基本功夫，但是这十几位律师，现在才感觉自己实在太嫩了。 他们很想对迈克尔竖起中指，大喊一声：马！ “哦？”秦远峰似笑非笑地看着迈克尔：“迈克尔先生还有兴趣和秦皇朝合作？” “哈哈，秦先生那里的话，迪斯尼的决心从未如此坚决！当然有信心，以及决心和秦皇朝合作！”迈克尔亲切地握住秦远峰的手：“来来来，我们去贵宾室谈一谈，我相信这将会成为好莱坞近十年广为传颂的美谈。” 好了，耍也耍够了，气也出了。秦远峰这次没说什么，他开始确实是满肚子火气，自己的女人居然被人叫去打球？这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真以为现在的秦皇朝是以前的秦皇朝？索尼，任天堂都不敢大动干戈，他还真不虚。 砸了，骂了，接下来，自然就是要让这个老不休乖乖地签约，这也是他来这里最主要的目的，至于联美，那是意外的大惊喜，如果不是花浮影发现联美挂牌，他都忘记了这件事，也没有把握完全掌握住迪斯尼的咽喉。最终的结果，很可能是双方各退一步，签下一个差不多的合约，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死死压着迈克尔谈。 不过，无巧不成书，手中一旦有了一条规模不算小的院线，迪斯尼，只剩下低头一条路！哪怕秦远峰将他们ceo，总裁的办公室砸得稀巴烂。除非他们敢拼着两大机会不要，显然，迈克尔是有些疯狂，但是他并不是傻逼。 第0505章 心结 刚坐下，迈克尔立刻开口，一口气就是返利百分之十，这代表着他志在必得的决心。 秦远峰没说话，而是轻轻抿了口咖啡，笑着看着迈克尔，许久才说道：“我的爱人只值10%？” 迈克尔想都没想：“15%！” 秦远峰起身就走。 “秦先生！”迈克尔几乎是哀嚎着拉住了他：“你说！你说！你说是多少！我们再谈！” 秦远峰冷笑着坐下，弹了弹咖啡杯：“合作，可以。” “但是要拿出你们的诚意，别拿这些百分比糊弄我。” “你是说……” “这次，迪斯尼安排一切，不收取任何抽成，迈克尔，你现在还想抽成？是不是脑子生病了？我可以交给迪斯尼发行，也可以交给华纳发行。” 迈克尔坐在位置上，心口都开始了绞痛。 “零……零抽成？！” 这不是让迪斯尼打工？！ 他做梦都没想到秦皇朝的胃口这么大！ 更不会想到，一场球，将本来双方都心满意足的合约，打出了这个结果。 “不可能！”他立刻否决了对方，咬牙道：“你在跟我开玩笑？！我们为你宣传，为你的电影找院线，为你申请发行，最后竟然拿不到一分钱？！” “但是你会赢得一份合约，日后和秦皇朝合作的机会。”秦远峰冷冷地看着他：“迈克尔先生，如果不是看在你这次只是说说而已，你觉得……迪斯尼会面临怎样的局面？” 迈克尔立刻不说话了，作为六巨头中资金较小的一家，并且手中并没有握有院线，一旦秦皇朝倒戈另外一家，他们肯定会受到双方共同打压！ 宠物小精灵余威犹在，他绝不会怀疑秦皇朝可以动摇他们的根基，动画业！ 他想发怒，却怒不起来，利益，就连恶魔都要卑躬屈膝，尤其是这么大的利益，他根本无法拒绝！ 而且……他还对可以给他这个利益的人的爱人，说出了那样的话。 “不管怎么说……零抽成……我们……”他紧紧咬着嘴唇，我们了半天，却说不出下面的话。 他想过和秦皇朝是怎样碰面，比如在一家高档的三星法厨店，大家抿着红酒你侬我侬，笑语晏晏之间签下一笔足以让双方都振奋的订单。却绝对没想到，是现在这样，自己有错在前，立刻被强势地逼到了角落，而且根本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 “机会和脸面之间，只能选一个。”秦远峰不想在这里和他多说，提了提西装站了起来：“我会在好莱坞呆一个月，我希望尽快收到迪斯尼的答复，否则……我不介意去问问华纳，环球……或者，米高梅？” 说完，一行人丢下脸色变幻的迈克尔，扬长而去。 “砰！”门被轻轻关上，声音很小，但是却让迈克尔笑容满面的脸，瞬间布满寒霜。 他静静地打开门，看到门口的威尔森和芭芭莎，露出了冰冷到绝对零度的笑容。 “好看吗？” 第406节 没人敢说话。 “好笑吗？” 更没人敢回答。 “你们做的蠢事！需要我给你们擦屁股？！”迈克尔满肚子的火气终于爆发了出来：“立刻给我叫过来所有管理！我不开心！谁也别想开心！” “让他们全都过来！都看看秦皇朝这个一丝面子都不给的合约！别人都打上门来了！咱们还得像条野狗一样摇尾乞怜！让他们都他妈好好考虑一下！怎么和对方谈！” 走道里都被他的声音震得瑟瑟发抖，吓得芭芭莎和威尔森狼狈而逃，只剩下迈克尔一个人磨着牙站在走道里。 “shit！”伴随着一声怒吼，他一拳砸到了旁边的墙壁上，咚的一声巨响，却没有一个人敢看过来。 他的眼睛都有些赤红，被人打上门来了……还拿出了这种丧权辱国的条约，他还不能不签。 即使狂傲如他，也没有胆量拒绝这么大的馅饼。 “混账！”他狠狠骂了一句，十指深深插在头发中，用力拧了一下，长长出了一口气。这才走出了楼道。 秦远峰和花浮影共乘一辆车，上了车，两人都没有说话。 许久，花浮影才笑着用胳膊碰了下对方，柔声问道：“生气了？” 秦远峰其实已经不怎么气了，不过对方这么问，脑子里只转了一下，立刻闷闷地回答：“嗯。” “对不起。”花浮影幽幽叹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只是感觉……被你越甩越远，距离越来越大，我很不甘心……” “我一直在想，能为你做什么，怎么能帮到你……不能总是你在照顾我，保护我……” “所以？你就说都不说跑出来了？”秦远峰听得心中一笑，嘴里却冷冰冰地说：“还骗了彭杰，害我把他骂一顿。就不告诉我？” “我……”花浮影有些语塞，轻轻咬了咬嘴唇，最后坚定地说：“我只是想告诉你，即使你不在，我也能完成一些事情。不用时时刻刻都想着我怎么样。” 秦远峰心里早就不生气了，自己的爱人能这么为自己着想，这是好事。 但是，事情都是相对的，对她来说是好事，但是对公司，却是做了件错事。 叹了口气，想伸手去握住对方的手，花浮影却有些脸红地躲开了，车上司机虽然被支开，不过外面却有不少人。 “我是生气。”秦远峰也没强求，过了好一会儿才皱眉道：“我怕你做坏了，会引来好莱坞的反弹。这关系到公司下一步，接下来会非常难做。” 花浮影红润的嘴唇微微张了张，密密的眼睫毛轻轻闪了闪，看不出什么反应地轻声问：“就因为这个？” 刚说完，就被对方捏了捏鼻子，皱着眉头还没甩开，就听到对方平淡的笑声：“怎么？不高兴？这只是一部分，还有……” “还有什么？”花浮影拍开鼻子上的手，低头问地问。 秦远峰笑了笑：“还有啊……就是更生气的是你没有告诉我，万一出什么事了怎么办？一个人前往美国，不习惯怎么办？人生地不熟，又是第一次外出办公，被人骗了怎么办？” 花浮影低垂的头，嘴角不着痕迹地翘了起来，却尽快掩了下去。抬起了头，笑道：“算你还有点良心。” “哪，我良心大大的有。”秦远峰笑着回答。 “不过我还是错了。”花浮影看了他几秒，心里吃了蜜一样甜，哪个女人不喜欢自己的爱人牵挂着自己，不过她知道，这次，是自己任性了些。 “我应该告诉你，这是公司的大计划，我是为了你想，但是却没有为公司想。”她抿了抿嘴唇，心里一股酸楚涌上来，掩饰性地狠狠拧了对方一下，嘴巴不甘心地翘起来：“你罚吧。我该受罚。” 秦远峰抓住在他腰上肆虐的手，拿起来亲了一口，好香，又滑又嫩，就像白巧克力那样。 “是该罚，罚你，是因为你个人不遵守公司制度，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第一，罚你给我做饭一周，外加洗碗。第二，罚你不再担任部长一职，毕竟，公司并不是没有反对的声音。只是……我都无视了而已。”他有些出神地搓着花浮影的手：“你知道吗，久保先生和徐翔都对我暗示过，想推荐人担任这个职位，他们看得比你远，知道这一步如果成功，对秦皇朝的事业会带来多大的帮助。但是……我都拒绝了。” “这几年的路，我们未尝败绩，这让我有些骄傲了。觉得我做的都是对的。其实，我这次还是错了。”他叹了口气：“任人唯亲，这是古代多少人犯过的混账教训，我却还是栽了一跟头。” 花浮影脸色不着痕迹地顿了顿，心中有些抽抽的痛，她珍惜这个机会，更知道这是自己从幕后走到台前的良机，不知道多少人觊觎着这个新成立部门的位置，秦远峰力压众意让她做了，这种机会失去，让她感觉心都酸了一下。 “罚得有理，我接受。”她偏过头，挂着微笑，只是嘴角的笑容有些发苦。 一只大手把她的头扭过来，秦远峰笑着说：“接受怎么还不甘心？我怀疑再过几秒你就哭出来了。” 花浮影没心情开口，心里空落落得有些厉害，自己不过是想站到一条线上而已，选了最难走的路，而截断她这条路的，却是自己最相信的人。 她没法去怪对方，毕竟这件事情她确实有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次，是她太急了一些。 秦远峰的手放在她的脑后，她强颜欢笑地笑了笑：“怎么会？说起来我还是走了后门，罚是应该的。” 得，不能再逗了。 秦远峰拍着她的手，眯着眼说：“为什么你不告诉他们你是秦皇朝的人？” 花浮影抿了抿嘴唇：“虽然你没有说仔细，但是我觉得……你在香港都瞒着所有人，收购邵氏是暗中进行，又在每个公司都抽调了人手，这显然是想堵住他们的嘴……我直觉觉得不能说……而且我们的计划不小，我总不能还没见到迈克尔就对其他人说出这些话吧？我信不过他们……” 第0506章 合作迪斯尼 “又该奖励。”他摩挲着花浮影的手，花浮影感觉手上酥麻得厉害，想往回抽，对方却握住了。 “而且，你带来的可不只是一个联美……”秦远峰若有深意地笑道：“有奖有罚，为了让你能记住，惩罚是你不再担任部长一职，奖励是你仍旧可以在这里学习。”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握着她的手，有些出神地看着窗外：“别怪我狠心，公司就是一个家，谁不会犯错？犯了错要罚，孩子错了还得挨揍呢……但是也不能不给机会。放你在我身边，我很难对你狠心，所以，这次彻底给你展现的舞台。” “如果你真的做得好，我以后会在董事会提名，如果做得不好，那就证明你不是这块料。”他狠了狠心，自己管理的漏洞，这次暴露了一些，他必须大力加以改正，他并不是一个知错不改死犟的人。 “都是为了这个家越来越好而已。”他笑了笑：“准备东西吧，这边的事情在总部没有派人接手之前，先让钟晗先做着，久保先生他们恐怕等不及就会派人过来了。他们知道我的性格，唯才是用，不会派糊弄的人过来。” 花浮影樱唇微张，过了很久，反握了一下他的手：“对不起。” “我任性了……本来应该唯才是用，我却走了裙带关系。”她抿了抿嘴唇，在对方肩膀上靠了下，如同蜻蜓点水一般稍触即离，轻声说：“以后不会了。” “每个人一生都会经历无数的错误，我以前听过一句话，所谓誓言，听的人听到并不算誓言，只有说的人做到，那才是誓言。”秦远峰现在心里没有一丝暧昧，只有一种淡淡的温暖，为了公司，为了他的梦想，他绝不会再犯这种错误。 “所以，你既然答应了，我听到了，但是只有你真正做到，那才是承诺。”他握着对方的手轻轻捏了捏，开了个玩笑：“从我们自己做起，才能让公司越来越好。这次虽然结局很圆满，但是我们都犯了错，可是我是董事长，我可以罚你。你要想罚我，等股份比我多再说吧。” “回去之后，我会仔细考虑一下人事，唯才是用，仍旧是第一原则。这一次的事情，我反而觉得出现得很好，给组建不久，没有经验的我们提了一个醒。错不可怕，可怕的是不吸取教训，而且……揍迪斯尼的ceo……我还挺爽的……” 迪斯尼的动作很快，当天晚上，迈克尔就亲自打来了电话。 “秦先生，对于我前几日的无礼，我表示最真挚的歉意。”他的声音无比沉痛：“噢，亲爱的秦，相信我，我是真的不知道花小姐是您的爱人，否则我肯定不会提出这种愚蠢的要求。” 秦远峰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开什么玩笑，这一次，他看似暴躁，实际上，却是飞机上就拟定好了策略。 对于迈克尔这种老妖怪，要和对方慢慢磨，还不知道要横生多少枝节，最好的就是快刀斩乱麻，这件事，是他最好的介入方式。 结果也和他预估的没有太大出入，连续两个惊天猛料，直接将迈克尔砸晕了，他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最后剩下的思维就是怎么和秦皇朝合作的问题。 不过，换了一个人，他也不会这么做，只有迈克尔这样神经质，却又嗅觉敏锐的人，他才敢兵行险招，如果是别的ceo，恐怕立刻就会和秦皇朝撕破脸。 “为了表示迪斯尼的诚意。这一次……我们将全面负责贵方电影的一切对外费用！比如在工商部门注册，比如在劳联产联挂名，比如沟通各大经纪公司，器材公司，这些迪斯尼都一力承担。秦先生，你看怎么样？” 秦远峰微微愣了愣，随即就反应了过来。迈克尔是个聪明人，既然都将秦远峰得罪到了这种地步，让一步是让，让一百步也是让，他还不如一口气让个彻底，图谋以后更大的利益。 他嘴角微微翘了翘，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大家都心知肚明，什么事儿都不用摆到台面上来。自从花浮影拿出收购联美院线的合约，迪斯尼再没有一点叫价的余地。 “既然迈克尔先生这么有诚意。”他这边笑了笑，那边，迈克尔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么，就准备吧。” 迈克尔长长舒了一口气，悬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强压着心头奔涌的激动狂潮，沉声道：“哈哈哈……秦先生，放心，我以迪斯尼的名誉发誓，这件事绝不可能被第三者知道，一个月内，拍摄场地，和所有手续，道具，工作人员，群演，都会准备齐全，贵公司这些名单都准备好了吗？如果齐全，明天就可以开始前期准备！” “准是准备好了……”秦远峰笑了笑，迈克尔是真被打怕了，姿态摆的如此之低，他的目的也达到了，气也泻了，并不打算追究什么。和迪斯尼合作，确实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尤其……对方之前还跳出来帮索尼挡过一次抢，他们对电子娱乐业的觊觎之心，可谓司马昭之心。 “不过，这次拍摄，有一个比较特殊的地方，我希望贵公司能帮忙协调。” “哦？说说看？”电话那边，是摁的免提，迈克尔带着笑容高坐上首，左右两方，全都是迪斯尼目前在洛杉矶的董事。 每个人，或者沉吟，或者目光闪烁，但是就连空气中，都带着一丝激动的炙热！ 暌违已久的电子娱乐大门！一部迪斯尼的转型大作！这两大条件，让他们根本镇定不下来。 众人目光交接，迈克尔完全读懂了所有人眼中的意思。 答应他！ 无论什么条件，都有的谈！ 只要答应他！ 这次机会对迪斯尼，就如同光盘计划对索尼一样重要！ 电话中，秦远峰说了一个地名，下一秒，全场沉默。 三位大董事的目光中，都露出了狐疑，迈克尔眼中也同样如此，想了一会儿，问道：“秦先生，这个地方……非常特殊……可以算是一种标志。要借用这个地方，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必须先告诉我们，我们要如何使用这个地方，我们才有上报的理由。” “哦……”秦远峰轻轻哦了一声，不在意地说：“大概就是它撞得稀巴烂吧……” “什么？！”“我的天……秦先生！请慎重！”“秦先生，这是不可能的！老天……您……您在想什么！” 迈克尔愣了数秒，他还没反应过来，三位大董事全部惊呼了起来。 他疯了吗？他疯了吧！ 那是什么地方！为了一部电影，要撞得稀巴烂？！我的天！光这个费用，场地租借费，时候的修缮费用，没有几百万能拿得下来？ 而且政府会答应？那可是美国的门面！还涉及到警员调动，人员疏散……这些算下来，就这一场戏，至少上千万！ 上帝啊……这是从哪里来的疯子，政府会允许吗？不会以为是恐怖袭击吗？这可是好莱坞前所未有的超大镜头！他简直疯狂得让人害怕！ 等迈克尔回过神的时候，几位董事已经七嘴八舌地用英语讨论起来了，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你要把那里毁掉？！”他强压着心头的感情，带着震撼问道。 “嘿，不是毁掉，只是拍摄需要。别把我说得和疯子一样。” “你已经够疯狂了！”迈克尔惊呼了一声，随即哈哈大笑：“但是，我喜欢！天哪……我现在就敢想象，这是多大的噱头！这绝地会震撼整个好莱坞！噢，你太疯狂了……你简直就是一个外星人！” “你不答应？”秦远峰平静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不不不！”迈克尔立刻说道：“答应！为什么不答应！这种撰取眼球的机会我怎么能放过！就这么说定了！我马上去亲自联络纽约的行政长官，到时候……我想他也会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哈哈哈！疯狂……实在太疯狂了！我现在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期待看到这部电影了！” 挂上电话，所有人的表情，都是急促的呼吸声之下，潜藏着赤红色的目光。 “大胆的异想天开……”迈克尔深吸了几口气，咬着牙说：“立刻……联系纽约方面的人，我们要尽快开展这次匪夷所思的拍摄！” “我们真的决定和秦皇朝联盟？”一位大董事微微皱眉：“电子娱乐界……同样是一个杀场，咱们帮索尼一次，已经深深得罪了任天堂和世嘉。他们对我们彻底关闭了大门，我听说……秦皇朝和这两家公司的关系并不算美妙。” “愚蠢！”迈克尔磨牙狞笑：“任天堂？世嘉？请你睁大眼睛好好看一看这个世界，他们都被秦皇朝打得不敢说话！他们能给我们一亿投资的大型电影？他们能为我们打开电子娱乐的大门？现在还指望这两家，放过摆在面前的机会，实在太过愚蠢！” 第0507章 你敢不敢更疯一点？ 一切的风波都归于寂静，而剩下的，只有火热。 第407节 迪斯尼安静了下去，秦皇朝在迪斯尼成为了禁语，除开当事人，没有人知道迈克尔的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只是财务部收到一条拨款上万美元重修迈克尔办公室的命令时愣了一愣。 在这片无波的水面下，秦皇朝和迪斯尼的律师团队，已经开始了疯狂的接触，一条条的合约被公正，一份份的协议被签署，而就在第二天，迪斯尼的电影部门已经完全开始了动工。 没有任何消息的消息，没有团队，没有剧本，但是一名名技术顶尖的灯光师，道具师，设计师……已经开始云集迪斯尼洛杉矶总部，只等着一声令下！ “三月一日。”洛杉矶林肯酒店，秦远峰站在窗前，看了看窗户外一碧如洗的天空，喃喃地说了一声，回过头：“你亲自过来干嘛？有什么需要让其他人批示就行。你的项目不用特意咨询我。” “本来没有这个必要。”横井军平在沙发上微微颔首，沉吟了片刻，才皱眉道：“但是我需要松下的电视机显像技术，在目前的公司中，松下的这方面技术甚至超过了索尼。” “你直接去申请就是，三千万就花光了？不可能吧？从我们决定到现在还不到一个月。你应该还在构建主机的模型。”秦远峰狐疑地问。 横井军平见了鬼一样看了他半天，才无语地回答：“看样子是我多虑了，松下是任天堂的坚定盟友。大肆购买主机方面的技术，任天堂会立刻察觉到我们将会进军主机。” “那又如何？”秦远峰嗤笑了一声：“sfc大败，没有个两三年他们想恢复元气？做梦！” “现在，我们没有对手，md算一个潜藏的对手，索尼的主机正在研究。可惜……索尼的心太大了，他想通过主机做出一台‘娱乐的集合体’，这注定会让他们的研究时间变得无比漫长。”秦远峰笑着点了根烟，下面的话，他没说，ps研发费用二十亿，美金。 为什么这么贵？还不是索尼昏了头，想把mp3，音乐，vcd的功能全部集中在ps上，为了一块“索尼电子公用存储卡”就花费了五亿研究费用，折磨得久多良木健欲仙欲死，共通的声卡，又是两亿多，活生生把一台三十二位游戏机开发费用折腾成了天价。 ps功能不如ps2，开发费用却远超ps2的十亿，堪称游戏史上开发费用数一数二的主机。最后…… 仍然是台游戏机。 他自然不会犯这种错误，秦皇朝也根本没有进军电子业的想法，他的目标非常明确，除了游戏，其他杂七杂八的，什么mp3功能，vcd功能，全都得给游戏让路！ 横井军平看了他一会儿，苦笑着摇了摇头：“原来是我胆小了吗……” 放松地摁了摁太阳穴，他笑道：“那么，我就放心地申请松下的专利了，现在主机正在构架阶段，这个阶段会用到的专利最多，因为我也不知道什么和其他部件更适合。以后，如果我还要申请索尼的专利，就不特别请示你了。” “可以。”秦远峰想了想，拍了板。 “好吧……那我先走一步。”横井军平拍了拍西装，站起身来：“我现在一刻都不想离开上海，失陪了。” “不留下来吃个饭？”秦远峰丝毫没有诚意地邀请。 “不了，钟董马上要来……我看到那个话唠很头疼。”横井军平毫无留恋地起身就走。 “好的……什么？钟晗要过来？”秦远峰说了一半才注意到重点：“我都没接到通知，你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横井军平停住了脚步，看向秦远峰，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他请我吃饭，说我好不容易来到美国……” 两人的目光交接了一下，秦远峰有些感慨地点了点头，目送横井军平离开了房间。 长大了啊……他笑着弹了弹烟灰，身在这种场合，钟晗终于明白自身势力的重要性了。 请横井军平吃饭，就是看准了横井军平一旦开发出主机，必定名列大董事之一，提前就开始套近乎，反正是不用投入的人际关系，这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精明。真不知道如果回到科技大，校长还敢不敢认他。 几分钟后，门被打开了，钟晗居然穿着外套和牛仔裤出现，外加一双骚包的鹿皮高筒靴，简直闪瞎旁人的狗眼。 “看样子，你兼职模特做的不错。”秦远峰皮笑肉不笑地说：“辞职吧，继续去做男模这个非常有前途的职业。” “你一天到晚除了西装还有什么？请注意品味，秦董事长。”钟晗毫不客气地针锋相对。 秦远峰深以为然，嘴上的话却变了个调：“看样子你没遇到横井先生了。” 钟晗呆了两秒，立刻抬腿往外走。 “滚回来！” “喳。” 钟晗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连连叹气：“你说我怎么这么背呢？好不容易遇到一支潜力股，还死活买不到。” “长相问题。”打趣了一会儿，秦远峰收敛了笑容：“事情怎么样？” “不好办。”说起正事，钟晗也收敛了笑容，叹了口气，望着天花板说：“烟人，能不能离我远一点，味道很难闻。” “……”秦远峰沉默地摁灭了烟。 “我在纽约接的，是迪斯尼的市场部部长，我们一起去的曼哈顿，我们说要借用那里的时候，那个死胖子满脸笑容。但是我说我们要炸了它的时候，死胖子就端咖啡送客。” “你没抽他？” “……他是两个我这么大……” 钟晗苦笑了一声，揉了揉太阳穴：“别说他，就是我看到你的剧本，也觉得你真的是疯了。那里是哪里？那里可是全世界都有名的地标性建筑，世界之窗！你借用就算了，还要拍出这么恐怖的镜头，而且说不定还要炸掉几间房间！” “你让每天去那里的游客怎么想？你让纽约当局怎么想？那可是真枪实弹的爆炸，从那种高度坠落，就算一片玻璃，也会变成一颗流星！随便砸到任何一个人，都是必死的下场！” “还有，谁敢拍？谁敢来演这个镜头？周润发？你可别吓我，这个镜头做出来都是让人心惊胆颤……不，魂飞天外，拍这组镜头，人能不能保持住呼吸都是问题！还有，如果一次性没拍好，吴导要求重来几次怎么办？呵呵，别说小马哥，就算替身都得吓晕过去！万一出了一点意外……呵呵，你就准备在地上找一个碎片一样的小马哥吧。” “我承认，这个镜头一旦成功，这部片子绝对能成为红极一时的大片，但是……谁敢拍？谁能拍？市政府敢接？你敢不敢更疯狂一点？et君？” 秦远峰深深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肯定地点头：“你刚才骂我是火星来的。” “……我艹你大爷。” 秦远峰摆了摆手：“这件事，我得亲自去，动用的金额不是你们能调动的，而且诚意不够，对方也不会答应。毕竟……那个地方对纽约来说太过重要了。而且，这部剧本是我写出来的。我比你们更清楚要怎么做。” “行，我也就是来和你说一声，你的调令来的太突然，让我的小心肝都在扑通乱跳……你摸？” “……老子不想摸。” 两人互相恶心了一阵对方，钟晗才正了正脸色：“我什么时候接手？” “这个月底。”秦远峰算了算时间：“纽约那边你趁早交代一下，然后来好莱坞开始做剧组的后勤。任何人，除了我，有反对意见，你可以直接把他踢出去。” “好，那就这样吧。”钟晗看了看表：“等会儿请我吃个饭？还有，杰克先生有话请我带给你。” 秦远峰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说。 钟晗意外地没有笑，而是郑重地说：“老不死说，任何公司都是成长的过程，这个过程中，谁做错了，错了多大，其实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一错再错，所以，让你不要想太多，花小姐的事情她有错，立功心切，却为公司找到了一条致胜的道路。你也有错，管理不平衡，却达到了最终圆满的结果。说起来，这次收获的经验才是最重要的。有的事情，不亲身体会过，不知道其中三味。” 秦远峰掏出一根烟，没有点燃，只是随意地把玩着，许久才笑了笑：“老不休也有他正经的时候啊……” “另外，他让我告诉你，花小姐提出的事情，最好考虑一下，现在收购联美，不是一个好机会。在香港收购邵氏电影部门能瞒住好莱坞，但是你在好莱坞收购联美，恐怕瞒不过去。一旦被其他公司挖出来，后果……” 秦远峰只是犹豫了片刻，就立刻摇头：“联美，我势在必得！” 他没有过多解释，只要这块帝王娱乐的最终拼图握在他手里，以后的利润，远不止一个三千万！ 就算这次电影延期上映，拖延个一年，他也必须牢牢握住联美！只有这样，才有日后和帝王娱乐谈条件的资格！ “休息一下，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好久都没有聚餐了。”他站了起来，目光微微一寒：“随后……我们立刻动身去纽约！” 第0508章 世界之窗（一） 巨星的金属地球标志，如论任何人走到这里，都会看到这个好莱坞的地标——环球的商标。 高达二十多层的大楼中，一只黑色的手抚摸上刚送过来的资料，漆黑的脸上，差不多看不到的眉毛紧紧皱起，高大的黑人看着眼前的报告，不发一语。 “什么时候的事？”许久，黑人男子才沉声问道。 “就在昨天。”身前的白人青年恭敬地说：“奥纳西斯先生，我们尝试过加价，但是据消息，对方一口气就吃掉了高达三千多万美元的联美院线。” “没有议价？” “没有。先生，不止我们，继续出价的皮包公司还有华纳下属，福克斯下属，都尝试性地加了价。毕竟联美院线是少有的亏本都不出售影院的院线，它们潜力经过评估仍然不小，但是，我们三家都侃在了三千五百万万上面，对方却一口气加到四千万，当场签订收购意向。” 奥纳西斯眉头越皱越紧，过了好一会儿，才挥了挥手：“出去吧。” 有问题！太有问题了！ 作为环球的执行总监，他非常清楚，好莱坞六巨头身后的是谁。 是华尔街的资本支持，不断入场的各方大亨，才让好莱坞越来越繁荣。 换句话说……他倒了杯咖啡，深深吸了一口气，六巨头，其实是六个庞大的部门，比如哥伦比亚影业，在他记忆中，没有被可恶的日本人收购之前，背后是海湾西方集团。或者可以这么叫它：海湾西方集团旗下哥伦比亚电影部门。 环球何尝不是如此。 正因为如此，他们手中的现金，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多，每年五亿美金，已经是多到不能再多了。所以，才有一部电影拍差了导致公司被收购的现象。 他们都不是真正的玩家，真正的玩家是华尔街的一个个巨头，一家家电影公司今天属于你，明天属于他，其实都是各位巨头买来卖去的结果。 所以，四千万，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十分之一的现金，收购一条院线谁都会慎之又慎，谁又有这个魄力一口气吃掉它？ 最重要的是，吃掉了联美的公司，年盈利起码要在数亿纯利以上，这是一个信号，一个入主好莱坞的信号，而他们又没有公布？ 按照惯例，收购意向一旦签署，那是可以大书特书的事情，而这个神秘的公司偏偏盖得严严实实。 长久的商场生活，已经让他闻到了危险的味道。 他眼睛转动了好几次，拿出一支笔，迅速写了起来。 “第一……可能是外资入场……会不会又是该死的日本人？他们85年到90年收购得还不够多？所以他们才不敢宣布，怕遭到抵制？是松下？东芝？……不对……按照这帮日本人的习惯，这种级别的公司收购，他们一定会向当年索尼那样大肆宣扬……”他皱眉停住了笔，却写不下去了。 不是日本……澳大利亚？加拿大？英国？ 一个个都被排除了，因为他想过的公司，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全都能和好莱坞背后的巨头玩上几把，出于大家都不伤害利益的基本准则，最后是谁都不管，让你去做。 既然这样，何须掩盖？ “fuck……”他头痛地看着纸上的字：“到底是谁吃掉了联美？” 想了想，他鼻孔里长长出了口气，继续写到“第二，无论任何外资，吃掉联美，他要盖下来都没这么大的能力……娱记的探查力量比我们公司还可怕，总能得到一些风头……这毕竟是好莱坞，他们做不到这一点。除非……” 他放下了笔，目光中寒芒微闪，轻轻笑道：“除非……六巨头里有人出手帮着他盖了下去……” “还是个能量极大的人……很可能就是某位ceo……” 他拿起纸吹了吹，第一条，不肯定。第二条，他却立刻肯定了。 他抓起了电话，响了很久，终于接通了：“hello，亲爱的杰克·特劳特先生，你现在在办公室？我很久没看到你了，哈哈……哪里，哪里……噢，是这样的，我想请贵公司帮忙调查一点小事……” 纽约，秦远峰带着笑容看着杰克，钟晗坐在旁边，杰克挂上了电话，无奈地耸了耸肩：“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吃掉联美，而且是以这么快的速度。刚才环球的执行总监奥纳西斯已经打电话来问我了，你让我怎么说？” 秦远峰笑了笑，根本没理对方。这老头是属于给点阳光就能自我灿烂，给点太阳就能自发向阳的那种。 “不止如此，很快，纽约著名的咨询公司都会收到其他几位巨头的电话，你们的动作太大了。会有风险的。” “风险，总是和利润比较的。”秦远峰终于开了口，淡笑道：“如果收购联美的利益比让好莱坞抵制我的风险还大，我何乐而不为？” 杰克看了他半天，摇头，耸肩，动作一气呵成：“你疯了，一条三级院线，要挟整个好莱坞？” 秦远峰不想接这个话题：“这位纽约的商贸局局长怎么还不到？他应该不认识我吧？” “你的照片没人刊登过……”钟晗正要扯皮，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随着一声请进，一位个子不高的白人男子，大约四十多岁，顶着一个硕大的鹰钩鼻子，带着一副水晶眼镜，就满面笑容地走了进来。 “噢……亲爱的李。非常高兴见到你。”男子笑着和秦远峰握了握手，秦远峰并没有用真名，为了防止一些意外，造了个詹姆斯李的名字。 第408节 众人纷纷就坐，男子微笑着颔首：“初次见面，我是纽约市商贸局局长安纳德。李先生是邵氏的人吧？听说……邵氏有一部电影想在纽约取景？前后可能高达数百万美元？” 秦远峰微微笑了笑，果然啊……利益就是魔鬼。千万美元的政府资金，让这位安纳德局长巴巴地就跑来了。 “是的。”秦远峰优雅地端起咖啡举了举，安纳德犹豫了一下：“请问，李先生是日本人？” 秦远峰脸上的笑容缓缓地收敛了，只剩下淡淡的一抹挂在嘴角。 猜错了，安纳德笑容不变：“抱歉，日本和韩国的姓我总弄得不是很清楚。是韩国人？” 秦远峰彻底收敛了笑容，轻轻放下了咖啡杯。 “当”的一声脆响，很轻，却轻的让安纳德出了一身冷汗。 不是日本？不是韩国？ 亚洲还有哪个国家投巨资拍电影？听说这一组镜头前后就要一千万美元，整部电影拍下来要多少钱？ 忽然，他恍然大悟地轻轻拍了下手，带着歉意的笑容，哈哈大笑道：“抱歉，抱歉，我知道钟先生是香港人，不过钟先生并没有说李先生是哪里的。李先生也是香港人吧，好地方啊……” “我是大陆人。”秦远峰淡淡的声音，让安纳德所有的话都憋在了肚子里。同时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您……是大陆人？中国？china？”他不由自主地惊呼了出声。 无它，这年代，在美国，真正的中国人，中国企业简直可谓凤毛麟角，华裔倒是不少，美籍华人也有很多，但就是没有中国企业！ “您觉得……”秦远峰十指交叉放在桌面，带着一丝若有深意的笑容直视安纳德：“大陆人只能帮日本，韩国，还有香港企业打工？” “还是亚洲只有日本，韩国？” “我不是这个意思！”安纳德浑身冷汗差点滴了下来，立刻说出了口，声音不由自主地有点高，让周围的人都看了这里一眼。 “实在是抱歉。”他心跳都有些加速，对面这位李先生的笑容很危险，自己刚才的话如果对方理解错误，已经可以算作一种侮辱，数百万美元的政府资金，如果因为这三句话被取消，他死的心都有。 秦远峰淡淡地看了他几秒，点了点头：“我没有误会，我想，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好的……好的……”安纳德掏出丝巾来擦了擦满头冷汗，心跳这才减速了下去。端起温热的咖啡，开始往里面加牛奶。同时，看向秦远峰的眼神，已经带上了一抹好奇。 继日本……韩国之后，中国的资本也开始爆发了吗？ 不过……中国有资本吗？ “这是剧本，你先看一下吧，哦，我补充一下，这是剧本中要在纽约取景的镜头，以及我们的租用费清单。”秦远峰抬了抬头，钟晗立刻会意地递过去一份资料。 安纳德笑着接了过来，他喜欢奶味重一点的咖啡，倒了好一会儿牛奶，这才用勺子匀速搅动起来。 剧本没有名字，只有大体的简介，连主角名字都没有，每年在纽约拍电影的公司太多太多了，作为一个史上被外星人光临过最多的城市，经历过最多灾难的城市，被毁灭过最多次的城市，他只能说，他身在纽约很荣幸。也很熟悉这种流程。 “大手笔啊……”他笑着感叹，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笑着说：“兰博基尼概念版，玛莎拉蒂，雪铁龙，劳斯莱斯……光是这些车，就……就……就！” 下一秒，他浑身都颤抖了起来，简直如同筛糠一样，抖得无比厉害，就什么，在他嘴里已经说不出来了，而是见了活鬼一般，死死盯着剧本。 他颤巍巍地端起咖啡杯，往自己嘴边送去，好不容易送到，刚喝了一口，却猛然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他咳得脸都红了，一把把剧本拍在桌子上，用吃人的眼睛，发红地盯着秦远峰，声音想尖叫，却抖得不成样子：“李……李先生……你……你疯了？！” 第0509章 世界之窗（二） 秦远峰嘴角挂着微笑，钟晗满脸苦笑。 任谁看到这个提议，都会觉得这个公司在发疯。不是做不到，而是想人之不敢想。世贸大厦是什么，全球第二高的建筑，被美国称为“世界之窗”，里面聚集了全球所有高精尖行业，以及各行各业，各大巨头的办公室……可以说，这里，就是“资本”这两个字的缩影。 现在竟然有公司想炸了它？ “安纳德先生，镇定。”秦远峰笑着看着安纳德：“世界之窗，是全球资本的一个代表，既然它接受资本，为什么要排斥我的资金？莫非……” 他笑了笑，微微颔首：“你们在玩种族歧视？” “不不不！”安纳德立刻摆手，满头冷汗，因为刚才剧烈的咳嗽，他雪白的衬衣上甚至沾上了一些褐色的咖啡渍，但是他却根本没有时间去在意，因为，种族歧视这种大帽子，谁都背不起。 “但是李先生……”许久，他才惊魂不定地看着秦远峰：“你的要求……你的要求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他都说不出来了。看到这个镜头的那一刻，他简直以为自己看错了，这就根本不该是人类的想法！ 看看上面写的什么？一辆兰博概念版，从一百层高空冲出，开足马力，冲破钢化玻璃，凌空飞度几十米！冲入对面的西塔之中！完成一次汽车版的空中飞人！ 我的天啊……安纳德觉得自己呼吸都有些不畅，先不说这个镜头危险性有多大，光是从东塔冲出去，西塔那边……就有起码十层的办公室不能工作！ 一辆车冲出来，谁知道能落在哪？就算确定了比如第十三层，十四层，十二层，甚至二十层的，都会被吓得魂不附体！ “太匪夷所思？”秦远峰笑道：“电影，自然要想人之不敢想。” 安纳德愣愣地看着秦远峰，最后终于收敛了满脸的震撼，化为一声苦笑：“李先生……你这个要求，恕我们无法答应？” “钱不够？”秦远峰笑着倒了杯红酒，徐徐摇晃着问。 “不是钱的问题！”安纳德激动了起来：“纽约从未拍过这样的电影！这……这已经类似恐怖袭击了！你想想会让双子塔的用户带来多大的……的……震撼？你想想这世界第二高建筑的消防，火警，人员疏散！还是东西双塔！” “还有，对双子塔用户的影响！这里面的都是一家家大牌公司，不仅当时他们必须搬出去！还有事后的修缮！对于他们办公室的修补！噢……天哪……我真的不敢相信，你会拍这样疯狂的电影！”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电影大卖，他们将会以此为荣！谁都会抢着租那一层！”秦远峰轻轻抿了一口，放下酒杯：“我在为你们双子塔打开声誉，你这个拒绝，合适吗？” 安纳德深深吸了一口气，深深地看着秦远峰：“李先生，我必须郑重而歉意地拒绝你，数百万美元虽然多，但是纽约市并不打算拍摄这样高规格的电影。” “非常抱歉，希望下次可以合作。”他遗憾地叹了口气，几百万啊……谁不心疼？但是要空中飞人横穿世贸中心双子塔，他的胆子还没这么大，他不敢陪着这位大陆的李先生疯，纽约也不敢冒这个险。 他站了起来，歉意地鞠了一躬，刚转身，就听到了身后一个平淡的声音：“六百万。” “美金，而且是现款。” 他的脚步都凝滞了，六百万……六百万！这让他心里刚刚平静下来对美元的渴求，刹那间再次翻滚。 修路不要钱？保险不要钱？什么都要钱！六百万，可以做太多太多的事情了。 一边是东西双子塔，全球第二稿建筑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使用权，是公众的影响，大量的人力调度。另一边，很简单，是六百万美元。 他的心里仿佛一边在天堂，一边在地狱，脸上的肌肉都抽动了好几下，最终，咬着牙说：“抱……抱歉，这不是钱的问题……” 秦远峰的目光落到了对方皮鞋上，那是一双做工非常不做的皮鞋，擦得能倒映出人的脸。只是也许安纳德自己都没发现，刚才避之如蛇蝎的脚步，现在竟然缓了下来。 安纳德死死咬了咬牙，抬腿再次往外走，刚走一步，下一句话，差点让他心都跳出来了。 “七百万。” 有钱了不起啊？有钱你就可以任性啊？安纳德差点转头对着秦远峰怒吼，如果说，刚才的六百万还是让他的心沸腾，这一次，简直就是将他鲜活的心脏下了油锅！ 答应？不答应？ 一瞬间，他嘴巴张开几次，闭上几次，脸上的表情极为古怪，那是激动，震惊，犹豫融合到一起的表情。 中国人什么时候有这种资本了？如果不是他站在面前，根本不敢相信。 “李先生！”仿佛为了坚定自己的信心，他郑重地转过身来，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甚至牙齿都紧咬着，法令纹凸显，沉声道：“我再说一次，代表纽约市政府说一次，这不是钱的问题……” “我明白。”秦远峰轻轻弹着红酒杯，脸上带着一抹捉摸不定的微笑，“叮咚”的声音，无比优雅，却让安纳德心中异常烦躁。 “我明白，不是钱的问题。”他微微笑了笑，诚挚地看着安纳德。安纳德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赶紧离开吧……他再也不想面临这种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选择了。 “您清楚就好……”他心痛地咬紧牙根，在秦远峰看不到的地方，手都握成了死白色，哆嗦嘴唇说：“我先走一步……” 秦远峰微笑点头，但是下一句话，直接让对方腿都软了。 “一千万。” “咚！”随着这一声，安纳德怀疑自己心脏都跳了出来。 一千万……这代表什么，这是纽约一个支出事务每一年的经费！甚至还超过百来万！纽约是有钱，不过市政府的经费能有多少？别说一千万，刚才的五百万，如果不是要上演双子大厦的豪车空中飞人，他立刻点头答应了下来。 现在一部普通大片才一千万的投资，这部片子一个镜头就一千万，这根本没法比！ “扑通……”他脚不着痕迹地一软，差点跌倒在旁边的座位上，甚至手都抚上去了，腿不由自主地抖了几下，最终没有跌坐下去。 等他满头冷汗站起来的时候，手中已经不知何时掏出了一方白色手巾，颤巍巍地擦着自己额头的冷汗。 “一……一千万……一千万美元……”他已经丧失了说其他话的能力，满口都重复着这个数字，身不由己地，竟然再次走到了桌前，胸口起伏地坐下。 要知道，这笔钱一旦签下来，就算不得是纽约的产值，而是市政府的外快！ 对纽约市九牛一毛的金额，放在一个市政府，用于改善公务员的生活，那就是天文数字！ 脸色变幻了足足一分钟，他才放下了手中的方巾，咬了咬牙，眼睛都在冒火，从牙缝里飘出来的话都带上了浓重的金钱味。 “一千一百万！我就可以代表答应！” “事先的调度！和东西塔相对公司的交涉！和物管方面，以及行人的公告，还有后期的修缮，我们全部都可以落实！”他的声音都急促了起来：“包括对媒体的解释！政府可以一力承担！” 秦远峰并没有答话，带着玩味的笑容看了安纳德好一会儿，忽然笑着说：“不是说……不是钱的问题吗？” 安纳德一口气差点没憋死，深呼吸了好几次，终于露出了笑容：“但是是钱够不够多的问题！” “我听说过一句话……”他狠狠灌了一口红酒，仿佛要用红酒的甘美来浇熄心中炙热的欲望：“就算是一头恶魔，也会向一枚金币鞠躬。” 秦远峰和钟晗都笑了，举起了杯子：“向金币致敬。” “向金币致敬。”安纳德脸色不变，三只高脚杯清脆地在半空中碰到一起。 “我什么时候能进场？”放下杯子，秦远峰笑着问。 “两周后。”安纳德肯定地说：“到时候，只要贵公司配合政府做出一些宣传，就可以正式入场。” 安纳德走了，秦远峰和钟晗悠闲地吃着美食，当钟晗吃下不知道多少只奶油松茸烩蜗牛的时候，终于放下了刀叉，沉声问：“一千一百万，只为纽约场景的拍摄。这个代价，是否太大了点？” “不大。”秦远峰切着牛排，头都不抬地说：“速度与激情，并不是没有对手。相反，今年米高梅和哥伦比亚都有两部堪称传奇一般的电影，我们这部片子和其中任何一部对上，都很难有胜算。三七开是最好的结局。” 他放下餐刀，拿起温热的毛巾擦了擦手：“我不知道它们何时上映，我在做即使遇到了也不会亏本的打算。这一千万美元，必须花。这组镜头，就是我们吸引观众的杀手锏。” 他的目光有些闪烁。终结者2，现在已经是万众期待，谁也不知道，这个暑期档还有一档能够和它平起平坐的电影。沉默的羔羊！ 奥斯卡和奥斯卡的对决，巨星和未来巨星的对决，如今，又加入了秦皇朝版本的速度与激情，如果不把这两部片子的具体档期挖出来…… 第0510章 乔安娜 每一件事情，如同时针一样，精确地转动着，两周内，和迪斯尼的合约已经黑纸白字地摆在了秦远峰桌面上，而几乎踏着这个时间，纽约市办公厅的乔安娜秘书，踩着通红的高跟鞋，夹着一份厚实的资料，已经站在了秦远峰约定的餐厅包厢之内。 “李先生。”乔安娜是一位身材高挑的三十岁妇女，流畅的金发被一只蝴蝶状的发夹斜斜别在一侧，带着恭敬的微笑，优雅地鞠了一躬：“首先，容我感谢您的慷慨。我代表纽约市政府对您的投资表示赞美。不过，接下来的工作，都将由我和李先生交涉。” 对于资本，就是再高傲的人都会表达出一定的善意。更不要说是千万美金，纽约政府眼中，此刻的秦远峰就是真正的大爷。 秦远峰笑着点了点头，对着旁边的一位白人男子说道：“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迪斯尼市场总监詹姆斯·g·霍尔夫曼。这部片子是邵氏和迪斯尼共同投拍，这位是钟先生，负责邵氏对于外部一切交涉。” 第409节 “您好。”乔安娜笑着微微鞠躬，随即在桌子上摊开了自己的资料：“各位先生们，对于邵氏这次大投资，市政府表示了前所未有的慎重。我想原因各位尊贵的客人应该一目了然，但即便如此，我也必须在提醒一下。” 她的语速如同春风拂面，轻柔而温和：“世贸大厦，是纽约市最高建筑。几乎全球前百强企业，在其中都租借了办公室。从世贸大厦双子塔的楼顶，可以鸟瞰纽约市全景，这也是纽约唯一一个可以鸟瞰全市的观景台。” “它的人流量，达到了每天近十万人次……”她面带笑容，恭敬地鞠了一躬：“换句话说，邵氏拍摄的当日，将有近十万人共同观看数辆豪车从东塔冲击到西塔的云霄飞车，它的影响力将扩散到全美的经济和金融中心，无数的电视台，报纸，将会不遗余力地进行报道。同时，还有无数的现场观众，将共享邵氏这一盛举。” “为此，曼哈顿地区的所有警力，届时将齐聚曼哈顿双子大厦，对贵公司的每一辆车都进行严格监控。同时，全美所有电视台，报纸，都将进行大篇幅的报道。为了达到这一空前的拍摄标准，纽约市政府已经联络了美国军方，同时动用四架军用直升机。这一幕开始拍摄的时候……会是全曼哈顿侧目的时候！” “所以，纽约政府必须和邵氏齐心协力，互通有无。按照合约，纽约市政府将会派数名特派员代表政府，参与贵公司每一次宣传。我觉得，我们应该列举出一份详实的计划，包括这部电影定位于什么规格，需要多大力度的宣传，以及用什么渠道宣传，都应该尽快落实。”她再次鞠躬：“这是政府方面的建议，李先生，詹姆斯先生，如果有所疑问或者质疑，我会如实传达给市政府。” 她的姿态很低，非常低。 这是向资本的低头……因为金钱，他们已经低过太多次的头，加拿大，英国，后来的日本，现在……居然到了中国。 三菱集团购买了洛克菲勒中心，现在……中国人要撞双子塔，她听到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一千万美元，纽约的地标建筑就这么被拍了出去，而且政府还自己帮别人推销。 所有人都不动声色地听着，飞机护航，全美媒体报道，无数的义务观众……纽约市政府拿了钱，但是对应的，这个宣传规模，绝对非同小可！ 在这种举世瞩目的地方来这么一出，全世界的人都会猜测，这到底是什么电影？ 当玻璃雨花在璀璨的阳光下化作漫天飘落的水晶之雨时，一切疑惑，惊叹，震撼，都将达到顶峰。速度与激情，不需要任何海报，任何广告，会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吸引所有影迷！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现场版空中飞人！而且是数百米之上的云霄飞车！足以让任何人血脉偾张！ 詹姆斯静静地听着，他的手不时握住，又不时松开，仅仅靠这一个镜头，就有让任何影迷期待的理由！ 乔安娜打开了自己的手提电脑，一边说，一边打开了一个文档；“两位如果有什么疑问，请立刻告诉我，我没两天会来和两位汇报一次政府的安排进程，噢，对了，请容我解释。要疏散并且改造十五层楼是一个非常大的工作，最少两个月之内才能完成，并且，各位开机拍摄到cut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如果再多，已经超出了政府的盈利底线。” 秦远峰点了点头，这他能理解，要租借世贸大厦，一千万美元绝对不会有太久时间。 不过，时间虽短，但是他必须要物尽其用。 “问题没有，但是我有一个提议。”他认真地说：“比如，一个小小的改动……” “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样做……”他身子前倾，刚说了两句，乔安娜还没开口，詹姆斯已经惊讶地大声说道：“先生！您……您这可不是一个小动作啊！还从没有人敢这么做过！” 乔安娜只感觉心脏都快从胸口里跳出来，凝重地看着秦远峰：“您确定？” “我很确定。”秦远峰毋庸置疑地开口：“既然只有两个小时，我就要将两个小时最大化！” “让他们惊叹，震撼？这不够。”他斩钉截铁地说：“我需要的是让他们尖叫！让他们永远记住，并且一直期盼这一刻！让他们从开机到上映，目光都全部停留在这部电影上！” “但这也……”詹姆斯深吸了一口气，完全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 东塔横越西塔，这还不能满足这位合作伙伴的胃口？十万人观摩，史上最盛大炙热的现场，这都不够？还要用上这一招？ 简直是往沸水里泼了一瓢油！ “这……这……”这了好几句，目瞪口呆的乔安娜这才反应过来，脸色发红地立刻在电脑上敲打起来，一边输入一边头也不抬地说：“李先生，如果您这么做，现场的秩序我们必须加大预算！因为我们无法保证现场观众的情绪。噢……恕我冒昧，这个举动简直是把这部电影推到了最高峰！我敢保证，您的一千万绝对不会浪费一分钱！” “稍等！”就在这时，詹姆斯回过了神，凝重地说：“这件事，还需要讨论，乔安娜小姐，麻烦你明天再来。” 乔安娜紧紧抿着嘴唇，合上了电脑。 再谈一下也好，刚才那番话，可谓将商业化利用到了极点，让她觉得……一千万美元，是不是太低了？ “那我明天再来。”对资本低头不是值得愧疚的事情，她礼貌地退了出去。刚走，詹姆斯立刻郑重地说：“秦先生，这个主意堪称神来之笔，但是，现在不能用！” “你是担心这一举会引来其他五巨头的目光？”秦远峰点头说道。 “不止！”詹姆斯呼吸都有些粗重：“这一举……堪称将商业投资利用到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典范！有了这一招和没有这一招，完全不是一个等级！之前，就是震撼性质的开机，这一招加上，才是宣传！震撼全曼哈顿岛——这个美国经济和金融中心的宣传！” “但是……您这样，会让其他五巨头彻底注目到速度与激情上来！绝对没有意外！”他死死咬着牙：“无论是迪斯尼，还是秦皇朝，现在谁能和其他五巨头的联盟宣战？” …… 几乎就在同时，环球总部，执行总监奥纳西斯粗粗的黑色手指，拈着递上来的报告，表情很不愉快。 “线索断了？” “抱歉，奥纳西斯先生！”面前的工作人员立刻低声回答：“请原谅我的无能……参与联美谈判的所有人，已经去了国外度假，他们的一切都是由下属律师事务所代理，我们并没有查出是谁收购了联美。合约不出来之前，我们也无法求证，而这种千万级别的收购合约……谈判期恐怕在半年以上……” 奥纳西斯从鼻孔里重重地出了口长气，挥了挥手：“有事我会叫你。” 工作人员走了，他小小的眼睛，目光已经凝聚到了资料上。 “希望是我多疑……”他皱眉想了好几次，始终想不出，到底是什么公司想进入好莱坞。六巨头要变成七巨头？新来的人啃了所有人的蛋糕，肯定会遭到大力绞杀。 利益，才是商场的不二法则，谁动了它，而且是一次性动了六家，绝对没什么好下场。 他正想把这份资料放进抽屉，忽然，电话响了起来。 “奥纳西斯先生。”电话里，一位有些冷清的声音响了起来：“初次见面，我是时代华纳的评估总监恩罗·卡尔。” 他心中顿时泛起一阵恶心，但是表面上，仍然热情地笑道：“原来是卡尔先生，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卡尔的声音，在电话里笑了笑：“我听说环球有想法收购联美院线，不知道谈成了没有？毕竟华纳方面对联美也有一些兴趣，它的设施虽然不够好，数量却够多……” 奥纳西斯眉头不动声色地抬了抬，皱眉看向了本想放到一边的报告。 “它已经被收购了。”他笑着说：“我还以为是华纳下的手，正惊讶于这种好事为什么要掩盖。” “噢……是这样啊……”卡尔笑了笑：“还真是巧啊，咱们六家谁都没收购。但是很奇怪，如果不是我们……又有谁能主导好莱坞的舆论，将这件事完全盖下来呢？” 奥纳西斯目光微微顿了顿，随即笑道：“不清楚，也许只是巧合。” “是吗？真巧，我也这么觉得。” 放下电话，奥纳西斯微笑的嘴唇，瞬间紧抿，凝重地将那份本想放进抽屉的报告再次拿了出来。 卡尔的话很简单，却透露了一个至关重要的暗语！ 六巨头中间……有一家没说实话！ 除了他们，没有人能主导好莱坞的舆论！ “行啊……这么快就搭上了线……”他沉吟着倒了一杯咖啡，无比仔细地开始解读报告上的每一个字：“我倒要看看，是哪条白眼狼在吃力扒外。” 第0511章 飞跃前的准备 “秦先生。”屋子里，只剩下两人，詹姆斯斟酌了很久语言，才郑重地说：“您这样，恐怕会引起五巨头的关注。” “为什么。”秦远峰点了根烟，抽了一口说：“现在，我要的是市场，是票房。我们的方法能增加太多的关注度。对作为发行方的迪斯尼是莫大的好事。詹姆斯，我不想提醒你，你现在的做法和贵公司的初衷不合。” “我们可以用特效！”秦远峰的语气并不算好，詹姆斯却根本没有顶嘴，他太清楚对方手中握着什么了，也许在华纳，环球，秦皇朝都不会这么有恃无恐，偏偏是迪斯尼，总裁办公室砸了，迈克尔都忍了下去。 “秦先生……”他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可以用特效，它更加省钱，更加方便。周期虽然长了些，却不会有一丝危险。” “是的，美国拍电影，白宫都可以借，双子塔只要你出得起钱，绝对不在话下。你的拍摄手法我看过，危险系数极小。但是，这会让我们完全暴露。我们经不起五巨头深挖的！” 秦远峰悠闲地将烟头轻轻弹了弹，看着詹姆斯：“然后呢？” 詹姆斯愣了愣，没明白。 “你怕什么？”秦远峰冷笑了一声看着对方：“你到底清不清楚联美代表什么？在美国，院线和影院是分开算的！我之所以先不想让别人知道，那是因为我们手里没有院线！反垄断法的存在，让好莱坞只有六巨头而没有托拉斯！院线和影院永远是互相制衡的关系！” 他深深看着詹姆斯，声音越来越大：“没有院线之前，我不公布，是因为他们可以联络院线封杀我们的电影！现在是我们手里握着一条新院线！这就是和其他五巨头谈判的筹码！这就是美元！这就是让魔鬼都下跪的东西！他们会往外面推？是，他们是担心秦皇朝入主好莱坞。但是，秦皇朝一年可能投几个亿拍电影？我们的主业是游戏，一年我可以拿出一亿，两亿，别人呢？四亿，五亿！” “我们这点资产，在好莱坞还掀不起大风浪！在没有利益的情况下，他们可以一点不顾忌地封杀我们。但是有了利益，他们会？他们敢？秦皇朝手里还捏着联美几千号员工，我还在管着他们的保险工资！他们敢封杀，我他妈就敢全部让他们滚蛋，告诉他们因为不正当竞争导致他们失业！让他们自己找劳联产联和五巨头玩去！” 他声音很大，震得房间里都有回声，詹姆斯被训得一愣一愣的，目瞪口呆地看着秦远峰。 这个看起来这么年轻的中国人……心居然比迈克尔都狠！ “还……还可以这样？”他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忽然急促地说：“您大肆做宣传，就是吃准了他们舍不得放弃院线的利润，就算查出来了也不愿意撕破脸？所以现在把势头炒起来？” “我们已经晚了很多。”秦远峰哼了一声，皱眉道：“今年的大片多，我们要盈利，必须炒起来关注度。电影这东西，就算我都知道，四分质量，六分炒作。别的电影已经走在了前面，你以为我不知道电脑特效省钱？我是白痴？一千万美元我拍实景？还只是付给政府方面的资金！我有病？” “我们只有五个月的时间，已经比别人晚了太多太多。不用特别的办法提高关注度，暑假档期这么大的投资等着打水漂？秦皇朝的投资找谁收？我游戏的投资找谁收？” “准备发布会。”他目光坚定：“两周后，电影正式开拍，同时召开发布会。我不方便亲自参加，会有秦皇朝其他人主持，只有用这种史无前例的方式，我才能确保这部电影获得成功。确保所有观众从一开始就牢牢被我们吸引！” 两周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当两位ceo共同关注到一件事情上的时候，办事的效率快得让人难以置信。 “总耗资五千五百万美元，比我想象中少得多。”办公室中，秦远峰，吴宇森，周润发，张国荣，kiss组合，钟晗，花浮影，迈克尔，詹姆斯，还有迪斯尼的几位后勤，道具，摄影组负责人，都坐在一张长长的会议桌两侧。每一个人脸上，都神色凝重。 任何电影，特别是上千万的大投资，无论任何公司，都必须慎重以对。 “四月五日，在纽约正式开机。”秦远峰看着桌子上摊开的大堆资料，沉声道：“我会亲临现场主持。迈克尔？” “我当然会去。”迈克尔不大的眼睛中放出决绝的目光：“从头到尾……我都将亲临剧组！” “钟晗，纽约市政府那边的消息如何。” “已经发回了回执，为了安全起见，这次定在顶层，由四架军用直升机拖拽，车上没有人，在顶层之下，每十五层安排一道等同于大楼宽度长度的防护带，横跨两栋楼之间，防止车辆出现意外。”钟晗想了想：“直升机虚挂汽车，全速按照汽车的航道往前，让它以本身的冲力往前，一旦半途坠落，立刻四条吊索可以稳稳拉住汽车，四角支撑，受力平摊，绝不会被拉下坠。即使吊索脱钩，还有下面五六层钢丝和棉交织的防护带。最下方还有十米厚的气垫软层，基本上是万无一失！” “市政府的支出报告也出来了。”花浮影拿出新收的资料放在桌上：“防护措施用了两百万，租借费用一百万，改造楼层，每三层打通为一层，这是一百五十万，事后修缮费用两百万，人员调动，火警，警力调动，治安维持一百五十万。他们净赚两百万美元。” 秦远峰点了点头：“媒体呢？” “动用的是邵氏的渠道，基本好莱坞有名的报纸杂志，几大和好莱坞关系密切的电视台，都会有记者，广播也有联系。” “游戏方面呢？” “聘请了职业赛车手设计赛道，横井先生派了人去几大汽车公司学习，这些都是专业的车手，他们对车非常敏感，争取设计出最贴近真实的赛车。”钟晗说道：“我们在和美国各大街机厅联系，并且准备争取美国十大城市所有街机厅暂时成为我们的网点。按照计划，电影首映时，连续一周，楼下都会是和我们合作的街机厅。上海方面，美术小组正在赶制极品飞车的大型海报。” “另外，火焰之纹章2圣战的系谱，加贺先生经过八个月的开发，两个月的测试，已经完工，现在进入了发售流程，加贺先生已经转向逆转裁判系列。南梦宫在下个月，会发行去年大受好评的最终幻想续作。同时还有吃豆人掌机版。科纳米，tecmo等几家公司都有新作发售。最后一个好消息，口袋妖怪正式突破一千三百万份，销量已经放缓，但是这个势头下去，今年口袋必破超级马里奥的销售记录！” 花浮影闻言，拿出一份资料：“这是第一季度旗下四家核心阵容，二十家加盟第三方的销量表，随着口袋带动创世纪销量上浮，掌机销量增幅已经突破千万台。资料上还有精灵球，口袋动画片三月成交的版权，包括日本大阪电视台，九州电视台，四国电视台。增幅非常可观，大作带动周边市场的冲击波已经开始产生。公司评估六月会达到口袋的峰值，准备届时准备一次突破一千五百万的庆典感恩活动。” 迈克尔，詹姆斯听得眼睛都红了。 口袋啊……谁不知道？他们更清楚，秦远峰这时候说这些是为什么。 事到临头需放胆，秦皇朝是在展示它的实力。告诫迪斯尼绝不要有二心，超级马里奥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一千五百万份，除去去年的七百万份，这就已经确定了一亿六千多万的收益！随着季度结算开始，秦皇朝的收银机恐怕都要累爆好几台。 迪斯尼是牛，但是放到电子娱乐界，它什么都不是。为索尼挡那一枪，断绝了任天堂和世嘉的路，现在让不让它进来，都看秦皇朝乐不乐意。 “放心，秦先生。迪斯尼说到做到！这一次，我们何尝不是全力一搏！即使顶着五巨头的压力，这部电影也势必会上映！”迈克尔斩钉截铁地说。 “联美如果到时候还没谈完，我们就去amc！就算和其他公司撕破脸！我就不相信我们摆出血拼到底的架势，amc敢不考虑我们的态度！” 秦远峰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各位，其他的话我就不多说了。速度与激情，我们比圣诞节后公布的其他大片晚了太多，为了盈利，为了让秦皇朝在好莱坞站稳脚跟，我们必须采用这种极端的做法。但是，我敢保证，双子塔最后将以拍摄过速度与激情为荣！而飞跃双子塔，将成为速度与激情日后每一部的标志！每一部，都将有一栋世界知名的建筑被飞跃！从纽约，到东京，到迪拜。” 他的声音不高，但是所有人，都听得心中热血沸腾。 这还是个系列……而且每一部都有这种超级镜头，它捧起来的，不仅仅是一个系列，还是一部著名游戏，一位巨星，一位名导！ 迈克尔嘴唇都抽筋了两下，他算是彻底清楚了，秦皇朝并不是现在就要大力进入，而是埋下这颗钉子，然后一点点地扎通好莱坞！ “各司其职，严正以待，这件事是秦皇朝除开游戏外第二个根据地，这次行动，绝不容出错。”秦远峰深吸了一口气，猛地一拍桌子：“四月五号，秦皇朝会让所有人都彻底记住这一天！” 第410节 第0512章 飞跃双子塔（一） “飞跃双子塔？”时代华纳，一位负责人愕然看着面前的资料，惊讶地半天没说出话来。 “这是哪个电影公司？”他难以置信地说：“这，这太疯狂了！这是多大的动作？双子塔多少人？下面的人流量多少！还有交通管制，遣散费，修缮费，警力调动……my god……这一个动作起码要数百万美元！” “谁都知道终结者2七月上映，这是要和卡梅隆打擂台？谁这么大的胆子？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整个好莱坞的目光都会对准这里！还从没有人敢做这么大胆的动作！他就不怕两部片子被摆上同一个台阶？他就不怕万一撞上档期惨败遭到整个电影业的攻讦？！” 他深吸了口气，看着面前的通知，上面写的清清楚楚，纽约市，于四月五日，下午两点至四点，世贸大厦双子塔第三百八十米至四百米之间的所有公司，即将临时搬迁，这三十米停用两周时间。交于电影公司拍摄电影之用。 “白宫之后，世贸大厦也沦陷了吗……”负责人咬着牙看着资料，不知不觉间，那份资料边角已经被揉成了一团：“真是疯了……这一组镜头，数百万就这么打了出去……到底是哪个公司？想拍什么东西？” 他的呼吸，从平静，到急促，最后再归于平静，最后沉声道：“订机票。” “四月五日，我要亲临世贸大厦！给我联系第三百七十米以上的楼层！我要亲眼看看，到底是什么电影，需要动用这种史无前例的阵仗！” “订机票！”与此同时，在米高梅一间办公厅，一位白人女子敲着桌子，大声骂道：“看看别人！这个不知道是哪个公司的大片，就敢用世贸大厦做文章！想想！想想吧各位！几百米高空的凌空飞跃，这是多大的噱头！我们的电影部门是白痴吗！怎么想不出这么经典的创意？！” “部长……”秘书提心吊胆地说：“那……那可是几百米的高空啊……您会眼睁睁看着汽车冲过来……万一……” “万一什么！”女子声音更大了：“别人敢摆出这么大的架势，你难道还担心出问题！你以为这仅仅是一个镜头？错！完全错！这不单单是一个镜头，这是好莱坞电影大投资，大场面来到的一个信号！” “你说……这种足以铭记影史的时刻，我难道还能在这里坐着？不现场亲临观看，我都不好意思说我是米高梅的部长！” “订一张纽约的机票。”哥伦比亚中，一位黑人男子，兴奋地脸色都有些发红：“刺激，太刺激了！你们都看着吧……到时候现场绝对人山人海！挤都挤不进去！这么大的场面，纽约政府绝对会通知全市，以防出现意外！电影史上从没有人敢这么做！噢……疯狂！太疯狂了！这会为类似的电影定下一个基调！” 他激动地拍着秘书的肩膀：“嘿！想想吧！这部片子一旦大红，很可能以后无人可以超越！因为没有人再敢这么干！天哪……数百米凌霄飞车……这简直让人想都不敢想！” “订机票！我一定要现场观看，这太让人激动了！” 秘书沉吟了一下，善意地提醒：“非常抱歉，劳伦斯先生。就在刚才，小林阁下发来了命令。” “小林？”劳伦斯愣了愣，下一秒，脸上的表情已经归于平静，问道：“他说什么？” “阁下说，如果您想看，最好和他一起，因为据他所知，五巨头已经包下了距离三百八十米最近的一层，您如果单人预定，现在根本进不去。” 劳伦斯摆了摆手，眼中精光闪烁：“五巨头？” “是的，迪斯尼并未定位置。” 四月一日，愚人节，这一天，整个纽约市都疯狂了。 有愚人节的疯狂，但是，更多的是来自一条政府发布的消息。让所有车迷，和所有人爱热闹的美国人，彻底感觉到了肾上腺飙升。 “罗伯特！你看了刚才的新闻没有！”一位胖胖的男生，激动地对着自己的同伴高喊：“太刺激了！简直难以想象，居然有人敢做这么疯狂的事情！” “噢，亲爱的高尼，我不得不告诉你，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我已经和露易丝确立了恋爱关系。” 胖子高尼愣了一秒，随即怒吼：“我不是和你开玩笑！这不是愚人节！你快打开电视看一看！” 罗伯特懵了，看着风风火火的高尼打开电视，过了没多久，一条新闻就出现了。 “各位市民请注意，在四月五日，一家电影公司租借了世贸大厦双子塔的三百八十米之上的楼层，拍摄一组震撼性的电影镜头。一辆兰博概念版，将于四月五日下午两点至四点之间，完成东西双塔的凌空飞度。届时，曼哈顿岛世贸广场将进行交通管制……” “fuck！”罗伯特刚看了一秒，立刻忍不住惊叫了出来：“双子塔东西横渡？！这有三十多米吧？！确定这不是愚人节！？这不是市政府的恶劣玩笑？” “……最后再次提醒，这绝不是玩笑，请各位市民相互转达，四月五日下午，尽量远离曼哈顿世贸广场……”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质疑，电视上的报道不断地重复“这不是玩笑”，让罗伯特在电视面前目瞪口呆。 美国，和其他国家不同，作为曾经的汽车第一大国，这个国家对于汽车，有着它近乎于偏执的感情。许多孩子的成人礼，要的礼物都是车！而如果他们不说，有能力的父母送的也往往全是车。每一名美国人，对于他的第一辆车，简直就是对伴侣一般的热爱。 这一则市政府名义上的“通知”，实质上的广告，彻底将纽约，特别是曼哈顿岛，整个都轰炸了。 “云霄飞车……凌空飞度！帅……太帅了！太他妈帅了！”一位带着墨镜，穿着牛仔服，包着老鹰头巾的飙车党，兴奋地看着电视，而这台电视，放在一台破旧的仓库之中。斑驳的水管，地面上到处都是的油漆，仓库顶摇曳的昏黄灯光，很有一种颓废主义的色彩。 “嘿！伙计们！”当电视上那句“这不是玩笑”第二次重复之后，他举起手朝后面大喝一声：“属于飙车的时代到了！让我们带上自己的车，却一同看看这场惊爆的表演！” “噢！”伴随着他振臂高呼，他身后，数十盏车灯几乎同时亮了起来，在一片阴影中仿佛即将出击的狼群！ “四百米飞车？”“确定不是玩笑？”“我只能说……太棒了！”“政府不是在过愚人节吧？”“我想我必须去看这一遭！” 随着政府的通知滚动播放，曼哈顿已经沸腾了，富有冒险精神的老美们，呼朋引伴，都想看看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只能说这是疯子的行径。但是我喜欢这种疯狂。”四月二日，愚人节之后，著名的节目“大卫牙刷秀”david letterman show，脱口秀的鼻祖，主持人大卫·莱特曼，请到了一位秦皇朝的熟人——纽约市政府官员安纳德接受采访。 “噢噢噢……今天我们的嘉宾有些奇怪，他不是什么名人，但是他是一位利欲熏心的走狗，为了一千万美元，他卖掉了有史以来从未被使用过的世贸大厦使用权。并且要在三天后在上方进行一场自杀活动。对吗？安纳德先生？” “嘿，这是全国性节目，这不是纽约电视台。”安纳德没好气地说，随即正了正脸色：“我不得不提醒你，是壹仟壹佰万元！而不仅仅是一千万。租借时间只有两个小时。然而，我们为此付出了两百个小时！我们希望到时候能和这家公司进行一次愉快的合作，说实话，现在想起来，我的心都在狂跳不已。实在是太疯狂了。但是我喜欢这种疯狂。” “当然，我也喜欢，否则，我怎么会请你来到这里呢？”大卫笑着说：“不能透露是哪家公司吗？” “当然不能，这是保密协议，届时会披露的。”安纳德神秘地笑道。 “届时？难道他们会让我们上去看？或者是用巨幅海报？” 随着一波波的推广，这则消息迅速散步了出去，几大电视台，记者，广播，都准备实况直播。这种史无前例的举动，让所有纽约市民都吊足了胃口！ 四月四日，夜十点，曼哈顿世贸广场交通管制，数十辆卡车不知道装着什么，在无数人期待，激动，火热的目光中，飞快地朝着世贸广场开去。 彻夜，世贸广场灯火通明，近十只施工队伍，开始彻底为世贸广场加装防护措施。 世贸大厦，这一夜，灯光如繁星之雨，全纽约都能看到这两栋如同火炬一般的光明之塔，谁都知道，明天，将会有一场疯狂的盛宴在这里上演。 秦远峰，钟晗，花浮影，吴宇森，周润发……等人都没有睡，看着面前可称之为浩瀚的工程，看着光明之顶一样的两座巨塔，上面如同壁虎一样吊上吊下的美国工人，谁都没有说话，此刻，一切尽在不言中。 “吴导，道具小组准备好没有？”秦远峰看着钢化玻璃外蚁附在巨大建筑上数不清的工人，沉声问。 “一切就绪。”吴宇森强压住心中的激动，这么大的镜头，他说过了才算过！这种掌控影史最大实景场面的感觉，让他心都快要跳出来。 “开车两秒后，西塔遥控启动。” 秦远峰没有说话，看着两座高耸入云的巨塔好一会儿，才郑重地开口：“明天中午，各就各位，我们……要让这一千万美元燃烧到极致！让全美都记住这部来自于中国的速度与激情！” 第0513章 飞跃双子塔（二） 四月五日，晴。 初春的阳光，是温和的，但是在纽约曼哈顿世贸广场，却是无与伦比的炙热！ 偌大的世贸广场，一百米内都没有人，而在一百米的隔离带外，密密麻麻的人群，将剩下的地方全部堵满！ “噢……我的老天……”东塔三百六十米的楼层中，一位胖胖的白人男子，兴奋地脸色都在发红，震撼地收回目光，对着面前的摄像机，声音都有些嘶哑了：“各位观众，各位观众，现在是纽约曼哈顿世贸广场，神秘公司飞跃双子塔拍摄的现场！” “你们看到了吗！各位！你们看到了吗！”摄像机镜头对准了两座成为焦点的双子塔，在两座巨塔之间的三四十米，每隔四十米，就有一张巨大的网，牢牢固定在大楼两侧，接连五张，两百米的距离，已经如同渔网一样，组成了巨大的防护栏！ “观众们，看看这里，这巨大的隔离网！还有这！”镜头再次转换，记者的声音都不受控制地增大了：“四家军用直升机！他们下方连着牢固无比的钢索！这些钢索已经深入了一面巨大的玻璃之中！就在这里！就在几十分钟以后，一辆兰博，将会从那里冲出来！完成史无前例的凌空飞度！” “嗡嗡嗡……”仿佛为了配合他的说法，巨大的轰鸣声，在这里都有耳闻，四家军方直升机，扇动着响亮的螺旋桨，嗡鸣在东西双塔上空，让这两座史上第二高的建筑，仿佛成为了军事演习的基地一般，一股肃穆的气氛油然而生。 两座大楼间，五张四十米宽，二十米长的超大型防护网，如同笼罩了世贸广场的天空，从下方看上去，密密麻麻，千疮百孔，人仿佛笼中鸟，透过这些空洞的网点看着蔚蓝，让人感觉无比渺小。 在往下，世贸广场的地面上，本应该是车水马龙的马路，现在放着一张和大楼同宽，横跨整条马路的巨大红色气垫，形成最后一道保护，而空中，轰鸣的直升机仿佛让人心都为之震撼。 “真是太……”一位纽约本地电视台的记者，看着眼前为了一个镜头被全部改装的双子大厦，感慨了良久，才重重地说道：“太……匪夷所思了！” “纽约二台，这里是曼哈顿广场，几十分钟后，我们将在这里看到一场电影业的盛景……” “难以想象……”三百六十八米的一间房间中，一位穿着西装的东方男子，连连感叹着看着眼前的盛景：“只有真正看到了，才知道这是怎样的奇观……双子大厦，竟然一夜之间变成了这个模样……这是用了多大的心血，才能拍出这样狂猛的镜头。” 他手抚着玻璃窗，会当临绝顶地从上方往下看，层层叠叠的黑色保护层，鲜艳的红色气垫，以及从五层保护层方方正正却成百上千的空洞中看下去，下方米粒一般大小的树木，一旦想到等会儿就有一辆疯狂的赛车从自己头顶飞过，飞跃黑红相间的所有防护带，直落入自己头顶，就让他兴奋地浑身冒鸡皮。 “小林先生。”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一句友善的问候，小林光太郎转过身，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原来是环球的奥纳西斯先生，其他公司的人呢？” 黑人奥纳西斯身后，还跟着好几位西装笔挺的白人，但是看到对方，都不由自主地微微点头：“小林阁下。” “其他人马上就到。”奥纳西斯在沙发上坐下，意味深长地说：“迪斯尼没到。” “是他们的电影？”小林光太郎无所谓地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该恭喜他们才对。” 奥纳西斯感慨了一声，微微仰头，看着上方四条锁链连通的大块钢化玻璃，很快，一辆飞车就会从那里疯狂冲出，越过几十米的间距，落在他们头顶。 “真是疯狂的美国人……” “并不是只有美国人才疯狂……”小林光太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落在那块钢化玻璃上，有些失神地说：“如果你去年圣诞在秋叶原……你才知道什么叫疯狂……知道吗……现在任天堂，世嘉都不敢在秋叶原召开发布会了……” 楼上，这批同行心中的只有感慨，楼下，无数家电视台争先恐后地做着报道，钢化玻璃后，数十上百台摄像机已经对准了上空。他们将共同见证这个奇迹。 从上方看去，人群如蚁，黑压压的一大群，根本看不到头，仿佛纽约市的人此刻全部集中到了这里，站在可以鸟瞰纽约的双子塔上往下看，以这里为圆心，形成了一个人群的辐射圆！而且还在无休止地扩大！ “数万人！这绝对有数万人！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一位报社的记者，站在两百多米的楼层里，腿微微有些发颤地往下看，各种颜色的头发，黄的黑的白的皮肤，各种造型的衣服，在此刻，仿佛形成了一片人群的海洋。 他们波澜壮阔，他们起起伏伏，但是，几乎所有人都保持着一个姿势，那就是仰望这片天空。 “高尼！还没有开始吗！”人群的边缘，一位青年满脸期待地看着天空，眼睛都直了。 “没有……还没有……”他身边的罗伯特，同样紧张地看着天空，刚看不就，就恼怒地回过头：“嘿！伙计！别挤！哪里还走得动啊？” 完全无法通行，正前方，是荷枪实弹的警察，每个人都如临大敌，数万人的集会，出了问题谁都担负不起。根本看不到尽头的人群，就像铺在地面上的乌云，不停地涌动，不停地喧哗，仿佛永远不会停止。 “前面的，还能走吗！这里看不清啊！”“呵呵，朋友，怎么还走得动？你想让警察崩两枪吗？”“再往前一点，这根本看不清楚！”“是啊，我们跑了这么远的路来到曼哈顿，总得让我们完整地看完这个壮举吧！” 美国人对车的独特感情，形成了甚至超越秦皇朝秋叶原首发的盛景。但是，这批人中，却不只是有车迷，同样……还有大部分影迷！ “巴特！这到底是什么电影！你亲戚不是在发行部门吗？有没有消息？”人群拥挤中，一名少女恼怒地尖叫道：“这种大制作，居然没有提前说！难道是临时决定的？” “不知道！不知道！”他身旁的一位少年同样被挤得满头大汗，咬牙道：“如果不是纽约台播出，谁知道今年有这么疯狂的电影！我一定要去看看！一定要看看这个镜头出现在电影里是什么模样！” “实在是太期待了……”另一边，一群身穿黑色针织衫，白色衬衣的少男少女，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摄像机，正对着高空，疯狂地吹着口哨。一位满脸雀斑的少年大喊道：“乔纳斯！一定要拍下来！镜头对准没有？” “当然！”被称作乔纳斯的少年哑着嗓子，强压激动回答：“放心！谁都别想夺走我的拍摄权！这就像自己在拍这种超级镜头一样！实在是太爽了！噢！为了这个镜头，我一定会买他一张票！” 是的，不仅仅是大楼上的各大报社，杂志，电视台，人群中，不知道有多少自带的摄像机举了起来，照相机更是数不胜数，从空中看下去，无数盏反射着阳光的镜头，甚至让人头晕目眩！ 十几台……上百台……成千台！ 就像一只只炮筒，已经对准了双子大厦！ 只等……两点到来的那一刻！ “准备好了吗？”西塔，秦远峰亲自来到了现场，看着面前的布置，打通了数间办公室，已经形成了一个长长的冲刺赛道，而前面，为了防止直线下坠，一个长长的流线型高台，正对着前方的玻璃。 对面……就是同样闪耀着阳光的双子东塔！ 他在这里，钟晗在这里，迈克尔，詹姆斯，吴宇森，都在这里，每一个人，脸上都没有一丝笑容。 航道，他们早就请人计算过，从这里“起飞”将在对面五层楼下落下，那里，已经安排好了完美的爆破装置，以及一米多厚的气垫。 他们面前，是一台酒红色的兰博概念版，流线型的跑车车体，在阳光下反射出宝石般的光芒。 这辆车是秦皇朝买下，但是经过这一次，也只能作为珍藏。 第411节 这是真真正正，名副其实的超级镜头！ “一切准备就绪！”十几位技师，再一次详细检查完之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吴导。接下来，你将拥有这个特权。”秦远峰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遥控器，无比慎重地交到了对方手中：“三秒后，你……一定要及时按下它！让我们的宣传在这个半空彻底绽放！” 他深深看着吴宇森：“吴导……你，能做到吗？” 吴宇森没有说话，不是不说，而是激动地说不出来。 他非常清楚，秦皇朝的造势还有一招，一招将一千万美元彻底点燃的招式！ 这个特权，居然交到了他的手里！他手中，握着这个超级镜头的开启钥匙！ “我……我可以吗？”许久，他大拇指都有些颤抖，抖抖索索地接了过来。 这一刻，他几乎有了为这个年轻人去死的想法！ 有生之年，他可能再也无法掌控这么大的场景，再也拍不到这么惊险的镜头，再也参与不了这么大的资金。但是这一刻，他满足了，甚至有一种坐在车上跟着起飞的荒唐想法。 第0514章 飞跃双子塔（三） “你，可以。” 遥控器，在两人手中交接，吴宇森死死抿着嘴唇，接受加冕一样接了过来。 “真是……让人热血沸腾……”迈克尔在旁边连连感慨：“我都觉得我够疯狂了……没想到还有更疯狂的……” 而这里的技师，不知道有多少人，眼光中都带着火红。 他们提议过，提议过自己上去参加这次飞渡，那就根本不用遥控器，但是被秦远峰全部拒绝。 谁不想尝试这种空中飞人的感觉？ 车，可能半辈子才能买得起一辆，机会，恐怕一辈子只有这一次。 这一次……凌空飞渡四十米，横框全球第二高建筑，绝无仅有的机会！ “一点五十……”秦远峰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这一刻，他几乎觉得时间都开始变慢。 对面，闪耀着的玻璃钢，上方，轰鸣的直升机，下方，五层几十米长宽的防护带，低层，十米赤红气垫。远处……是望不到头，期待着这一刻云霄飞车的影迷，车迷，和极富冒险精神的老美。 他的心都仿佛停跳了一拍，这一刻，没有战争，没有对手，却让他觉得无比沸腾！连空气都为之灼热！ 两栋光明之塔，将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 “全员……准备。”他深呼吸了好几口，和迈克尔交换了一下目光，两位一方大佬的掌权者，此刻竟然心有灵犀。 他们的目光中，没有退缩，没有害怕，没有担心。 只有一往无前！ 只有为了这个超级镜头毫不退缩的决心！ 迈克尔，这位好莱坞著名的疯子，和秦远峰一起，抬起了手，高举到半空。如同随时准备铡下的铡刀。 他们腮部的咬合肌，在不自觉地微微颤动。 没有预演，也不能有预演！机会，只有这一次！ 吴宇森，詹姆斯，钟晗，全部紧握住自己的手，拳头上，已经青筋毕现。 没有一个人说话，这里，仿佛只剩下了心跳。 “倒数。”迈克尔沉声说道。 没想到，刚说完，一个声音却响了起来。 “两位高贵的先生！”技师的领队，那位三十多岁的男子，嘶哑着嗓子，雄狮一般开口了：“我愿意签合同！我愿意！请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去开这辆车！这比控制方便太多！我生或者死，都两位无关！” “我请求你们！” 秦远峰，迈克尔都摇了摇头，迈克尔也许还不是非常清楚，但是秦远峰却知道，多少年后，一位叫做柯受良的猛人，就是靠着飞跃黄河壶口瀑布，彻底将自己的名字载入了吉尼斯。他的灵感，正是来自于此。 只是……规模，却完全不同。 “不用多说了，没人担得起人命。”钟晗开口了，朝着这个硕大的大厅，其他地方的工作人员点了点头：“倒数！” 这一刻，静了。 风，停了。云，止了。光，凝固了。 以双子塔为中心，仿佛散发出了一个圆形的，笼罩十万人的，范围千米的噤声魔咒，这一秒，这一瞬间，只剩下一个声音。 “请各位围观者注意……请各位围观者注意……” 警察们，抬起了头，观众们，无论上一秒在说着什么，下一秒，全部眼中精光大放，死死抬着头凝视着天空。 “十分钟后，将进行现场实景拍摄。请各位警务人员维持好秩序，请各位观众保持秩序……重复一次，十分钟后，将进行现场实景拍摄……” 这个声音，回荡在数万人聚集的曼哈顿，所有人放大的瞳孔中，四架军用直升机，终于……缓缓向上飞起！ 一位电影迷，嘴唇都在发抖，眼睛通红，一句话说不出来，只是举起了自己的照相机。 他是开始，却不是结束，紧接着，无数的照相机，摄像机，默然而庄重，肃穆而崇拜，静静举起，全部聚焦……双子西塔。 “倒数开始……” “十，九，八，七……” “嗡嗡嗡……”直升机越飞越高，四条钢链，已经开始缓缓拉直，却虚虚受力。现场所有人，此刻，都清楚听到了那种如同蚊子一般的声音，响在他们心头。 “三，二……”一位青年，手颤抖地举着照相机，嘴里已经开始默默地，无声地跟着倒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一！” 全场人，心中都默然响起了这个数字，接下来，一副他们永世难忘的场景，出现在他们面前。 “呜呜呜……”西塔秦远峰所在的房间，那辆兰博已经运转到了最大马力！如同一头一去不返的雄鹰，正欲振翅高飞。 驾驶人员已经下来了，秦远峰和迈克尔的手，同时挥下！ “嗖！”一声轰鸣，酒红色的兰博，脱缰野马一般，朝着前面璀璨如水晶的光幕之墙冲去！ “上帝保佑！”此刻，在场的所有人，就算最不信神的秦远峰，心中也同时响起了这一声。 “一！”同时，东塔，无数人，全部起立，五巨头的高层，各大媒体，看热闹的人，此刻，没有一个人还能坐得住。目光，齐聚他们对面的巨型钢化玻璃。 三百七十八米的楼层，小林光太郎，已经整个人站在了玻璃前，隔着几厘米厚的玻璃，就是几百米的高空，而他却浑然不觉。 在他身边，哥伦比亚的代表，福克斯的代表，环球的代表，华纳的代表，几乎都是同一个动作，眼睁睁地看着对面。 下一秒，他们看到了……永世难忘的盛景！ “哗啦……”伴随着一声巨大的脆响，他们对面的水晶之墙，忽然间，化为漫天晶莹的玻璃雨花，小林光太郎瞳孔倏然放大，他甚至能看到每一朵四散分离的雨花中，倒映着一个嚣张到唯我独尊的声影！ 三百七十八米……距离起飞的四百零五米，仅仅二十多米的距离！他们甚至能看到上面兰博的标志！和那疯狂转动到极致的轮胎！ “嗖……” 一飞冲天！ 这些高层，此刻，无言。 他们只有一个动作，就是抬起自己的头，看着对面那辆舍我其谁的汽车，以一种天马行空的姿势，在一片水晶雨花之中，狂猛无比地冲出！ 时间已经停止，这一瞬间，漫天雨花飘散，每一颗雨花都反射着阳光的恩泽，每一片碎片都倒映着蔚蓝之中扎眼的红色。 它红得如同晚霞，扎破了这片天空，来到了一个从未有一辆汽车可以达到的高度，违背了所有物理，在四百米的高空起飞！ 它冲向蓝天，此刻，双子大厦两侧，就连每一片玻璃，都倒映着这辆红色怪物的身体，这一分，这一秒，只有它，是天地间的主宰。 它行走在蓝天，驻足在白云，就像一匹红色的天马，现在，终于插上了它的翅膀！ 奥纳西斯嘴唇微张，心跳都已经停顿。 没有开始之前，谁也不会想到是这样震撼！震撼到……时间为之停止，空间为之驻足！ 没有在最近距离观看，谁也想不到，几百米正对着自己而来的凌霄飞车，是如此惊艳，惊艳到……天空为幕布，天空下第二高的建筑是背景，而所有人……都是蝼蚁！ 这是一种极度疯狂的震撼人心，它直接闯进人的心底，粗暴，却不让人觉得反感，他们这批距离最近的人，一瞬间就被牢牢抓住！灵魂都为之屈服！ “哗啦！”就在同时，全场，数万人，齐齐看到了，一个红色的身影，如弓，如烈马，从西塔中，一跃而出！ 没有欢呼，没有尖叫，所有人都没有开口，隔得太远，他们感受不到东塔众人的震撼感，但是，这不妨碍他们观看到……一碧如洗的天幕下，那道红色身影所过之处，仿佛把一切都染红的盛景！ 他们……只有一个想法，会不会成功？会不会坠落？ 西塔，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呼吸，就连秦远峰都不例外。 这是历史性的一幕，在这种直击人灵魂的感觉面前，谁都不能轻松。 吴宇森，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按键了！ 他没有低头，他的脖子似乎僵硬了，但是按键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早已按了下去！ 就在同时！ 数万人，齐声发出了震天惊呼！就连天上的云，也为之崩裂！ “呼啦！” 迎风招展！ 秦皇朝的勋旗，好莱坞的第一面殖民旗帜，此刻，在掩饰性的包装之中，第一次出现在众人眼中！ 一道十米长的横幅，凌空打开！ 黑色的底，红色的字，赤红如天边晚霞，隔得近的人，全部都看得一清二楚！ “速度与激情！正式开机！” 就是九个字，却让无数人，脸上的肌肉都在抽筋。 此刻，车，已经飞到了最高点！ 两栋数百米的摩天大厦，楼间的蓝天白云，出现了一点红，如同鱼跃龙门，万众瞩目！ 一点红色，拉着一道长长的横幅，极其招摇，也极其嚣张地映照了半壁天空，仿佛这匹红色天马的硕长马尾，在两栋楼之间拉起一道无法视而不见的横幅！ 数万人群……隔得近的，已经目瞪口呆，陷入了完全的呆滞。这种盛景，隔得越近，震撼越大。而隔得远的，看不清横幅，只有那些举着摄像机的，才激动地手都在发抖！ 速度……与激情！ 第412节 还有什么比这个镜头更能够诠释？！还有什么比这个镜头更能够代表？ 车，终于开始了下落。 它踩着自己短暂的飞翔旅程，踩着无数人紧绷到极致的心理，以雷霆万钧的架势，撞向东塔！ 秦远峰，迈克尔，钟晗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一步，最重要的，就是能不能落到预定位置！ 落下了，就是盛举！ 落不下，就是事故！ 第0515章 飞跃双子塔（四） 红色天马，踩着白色祥云，经历了它短暂却无比珍贵的旅程，向着东塔撞来！ 东塔的水晶之墙，已经越来越近！四百米以上的楼层，全部闪耀着这只红色天马的恐怖身影！ 小林光太郎浑身颤抖着，他身边的所有高层，全部如此！ 只有十几米距离！ 那辆红色的车，仿佛就要冲到他们这间房间！ 但是……很诡异的，没有尖叫，没有嘶吼，这十几秒，就像被放慢了数百倍。这些人，瞳孔中，第一个映照出了那个红色的身影。随后，瞳孔急速张大，他们做出了同一个动作。 偏过头去，张大嘴巴，却没有一丝声音发出，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那种陨石即将撞到自己面前的惊恐。 没有亲临，无法想象几百米高空，一辆相隔数十米飞过来的车，迎面撞击过来的恐惧感！ 这种恐惧，牢牢抓住了他们的心，让他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声尖叫都无法发出！ 瞳孔中的红色，越来越大！小林光太郎已经抬起了双手，护在自己面前，两手之间，透露出遮掩不住的惊恐，而他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例外！ 泰山崩于前而不惊，只是形容，他们现在只有一窗之隔！几厘米厚的玻璃，外面就是飞撞而来的兰博！ 数十人，全部抬起双手，无声地，惊恐地，震撼地，挡住了自己，人类的自保潜意识，此刻毫无顾忌地爆发。终于，有女人尖叫了出来。 谁也没想到，直面这种超级镜头，带来的震撼是如此之大！ 就像一颗陨石，迎面砸来！就在他们不远处十几米！ 谁都知道，这会落在他们头顶数层之上！还有气垫。但是此刻，却根本无法掩盖住心中的求生欲望，这颗红色的陨石，仿佛就要砸到他们身上！ “啊！！”伴随着女人惊恐至极的尖叫，“哗啦！”一声震天巨响！当所有人都惊恐地半蹲身子，有的捂住耳朵，有的抱住头部，就在这个时候，他们这一层上方好几层，爆发出一阵绚烂的玻璃雨花！ 那是一阵水晶之雨，仿佛在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仿佛在宣告自己完美旅程的终结，这一刻，轰然炸响。 一块块碎玻璃，如同樱花飘落，这一声巨响，宣示了一切的结束。小林光太郎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汗流浃背，嗓子干地发痛，人都已经半蹲在了原地，双腿都发软，战战兢兢地根本走不动。 他是最先反应过来的，自己的丑态，他无比脸红，但是往周围一看，不少人，甚至都吓得坐在了地上，两腿都在发抖，嘴唇发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每个人，面临过这种震撼至极的场景，忽然觉得浑身乏力。 他们，没有一个人开口，直面这个镜头，这才知道，什么叫超级镜头！什么叫真正的疯狂大作！ “速度……速度与激情……”他喉结都仿佛痛的爆开，扶着旁边同样抖得不成样子的助理的手站了起来，嘶哑地开口：“这部片子……仅仅靠这个镜头……绝对值得一看！” “它的票房……将会爆炸！爆炸到整个世界！” 他如此说，下面一层楼，各大电视台的记者，各大报纸，杂志的记者，已经面无人色。筛糠一样抖着坐在地上。 刚才的一幕，太可怕了，但是这种可怕之中，却是一种刺激到极点的，从未有过的体验！ “立刻……立刻给我去西塔！马上去！”cbs电视台的负责人，在自己不抖之后，迅速站了起来，他的声音也哑得不成样子：“给我联系……联系这个片子的制片方！把我吓成这样！这他妈简直……简直太棒了！” “比看一万部恐怖片都过瘾！无与伦比的感受！”旁边发抖的声音，是现在最大的院线，也是最古老的院线amc的负责人，他抖抖索索地握着咖啡杯，咖啡溅到了手上都没有发觉。 刚才实在太过刺激了！明知道是落在自己头上，但是自己眼中，心里，却在告诉自己，这辆车会撞到这里来！ 那种感觉……只有直面，才能明白生死一瞬之间的莫大快感，才能清楚那种行走在刀尖之上，平常人一生都遇不到一次的极端刺激！ “这部片子，amc包了！谁都不准抢！”他咬着牙，狠狠灌了一口咖啡：“这一个镜头，我就敢把它捧到终结者的地步！” “报道！立刻报道！”而更下面一层，是更小一级的电视台，报纸，杂志，他们彻底疯了。眼看着这种镜头，感受过这种刺激，他们对这部刚刚揭露，甚至之前都没有宣传的“速度与激情”，心中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 “还在看什么？！”“立刻去上面！分人去西塔！我们务必第一时间拿到采访！”“立刻联系下面的人，看看刚才有没有拍下来？”“全景呢？还有刚才我们室内的场景？还看？去楼上拍摄现场！蠢货！” 短短的失态之后，或许是为了掩饰刚才一群人被吓得蹲坐在地的丑态，各种命令立刻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这就像一个连锁反应，最高的楼层，反应最为激烈，接着是次高的，再继续往下，越不是最近距离直面这个镜头的业内人，越是反应平淡。但是他们不知道，三百七十八米的高空，被吓得跪坐，蹲坐，甚至趴在地上，还有哭泣的男人女人，他们都是电影业真正的大亨！ 越往下的人，地位越低。他们的反应，越无关紧要。 但是，仍然有相反。因为最底层，楼都进不去的大量观众，数万观众，此刻，发出了掀翻云霄的惊呼！ 因为……就在东塔的水晶之墙破裂时，漫天玻璃雨花飘荡之中，那条十多米长的横幅，从汽车尾部脱落，飘飘荡荡，在蓝天白云下翻翻滚滚，优雅的，情况的，如同一根黑天鹅羽毛一般，缓缓飘落。 就像上帝赐予人间的天使绶带。 沉默了数秒，一声震天动地的欢呼，从数万人最靠近双子塔的一层中响起，随即，如同急性传染病一样，传播到整个人群！ “天哪……我的天！”头上绑着美国国旗的飙车党，瞠目结舌地盯着那条翻滚下落的绶带，嘴里无意识地喃喃自语：“做到了……他们做到了！真的是凌空飞度！真的是云霄飞车！” “嚎！”他再也无法忍耐心中的激动，仰天大叫了一声。但是这根本不起眼，因为此刻人群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同样狂叫着！ 他们都是正宗的车迷，看着一台只能在梦里架势的车，飞渡四十米，世界第二高的建筑，完成不可思议的奇迹，还有什么比这更震撼人心？ “麦克！麦克！你看到了吗？！太赞了！简直是完美！”另一边，一位激动的青年，兴奋地拿下摄像机，对着旁边的朋友高喊道：“我刚放大看了名字！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快说！”“oh，shit！别吊胃口！赶紧说！” 周围没有摄影机的人，根本不知道横幅上写的什么，距离实在太远，此刻听到他一说，立刻追问。 青年抖了抖，他看到周围人的目光中，有一种只要他说慢了立刻就把他分尸的意思。 “速度与激情！就是速度与激情！我不得不说，这个名字取得太赞了！” 而无数的电影迷，此刻已经激动万分！ 期待！无比的期待！ 他们等了几个小时，等来的只是这十几秒，没有事故，没有坠毁，完成得非常完美。甚至布满大楼之间的防护网都没动一下。但是，期待感，此刻，就在他们心里，如同涌泉一样冒出来！简直无可遏制！ 想想吧……什么电影，能拍这种实景？什么电影不是发布会？真容看不到一丝，这年代还没有预告片，只有海报。而这次的速度与激情，简直完美地，强势至极，而且无比嚣张地宣布了它的降临！ 期待我吧！就是我！就是速度与激情！你们看到的，就是电影里的！ 直面了这种超级大场景，简直要把这些影迷的热情点燃！ “不用多说了！”一位学生目光炯炯地看着同伴：“这部电影！我他妈一定得去看！” “我也去！”“我也去！”“别忘了我！伙计！”周围的人立刻响应。他们本来只是好奇，但是没想到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双子大厦的大改造，紧接着，是数百米高空凌空飞渡四十米，从未想过的盛景！最后，是缓缓飘落的天使绶带。 只有十几秒，但是，这十几秒已经足够！ “各位观众请注意，各位观众请注意。” 就在这时，四处安放的广播再次响了起来：“请大家保持秩序……现场即将开放……现场即将开放……同时，在世贸广场，将于半小时以后展览本次飞跃双子塔的主角——兰博90概念版，并且可以抽取幸运观众上前乘坐一分钟……” 现场，倏然安静，仿佛这则广播有什么魔力。 三秒后，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再次响了起来！ “让开！让开！让我过去！”包着美国头巾的飙车族，眼睛都红了：“让我摸一下它！让我摸一下这位传奇的主角！” “fuck！让一下！让一下！非车迷自觉离开！这种神一样的东西你们就不该摸！”“混蛋！让路，我一定要亲手摸到它！我这辈子就为这辆车了！”“天啊……居然还可以摸？可以乘坐？让我进去！我就是那个幸运观众！” 现场，顿时沸腾，无论车迷，还是影迷。 此刻，这两者，出现了一个高度重合！车迷，影迷，他们的目标都只有一个！ 现场的盛景，将两者的期待都推向了峰值。人潮，开始汹涌。 西塔，秦远峰和迈克尔的手，已经深深握到了一起。 没人知道，刚才即将撞击东塔的那一刹那，他们的心脏都差点跳出来。 这一次，这两个人，这两个公司，终于算作是通力合作！起码在这一刻，他们信任了彼此。 “下去？”迈克尔哈哈大笑。 “我不方便。”秦远峰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应付媒体，让他们自觉帮我们宣传的事情，就交给迪斯尼了。我相信……会有太多太多的人等着见我们。我们，也可以大力帮这部片子宣传……” 他磨着牙低声笑了笑：“也许……今年，会出现一部和沉默的羔羊，终结者2打擂台的中国大片！” 他的拳头，已经无意识握在了一起，青筋毕露。 文化战争是吗？ 很好……这才刚刚开始！ 星辰大海的蓝图，绝不只是一个游戏圈！ 第0516章 一夜爆红 当天晚上，整个纽约都疯了。 无数的晚报，电视台，脱口秀，以最高规格对待了这次盛举！ “我简直无法想象！”电视台上，吉尼斯纪录这一届的主办人爱德森·霍华德，兴奋地说：“昨天我就在三百七十米的房间！我只能说，这一次，绝对足以铭记吉尼斯纪录！这是电影业的一大步！也是冒险精神的一大步！” “在他们之前，我们无法想象居然有公司可以做出这么大的阵仗拍一部电影。是的，没错，各位听众，电影！就是电影！这部电影叫做速度与激情！一部绝对值得期待的电影，我现在就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他！如果这部电影只有一张二十美元的票房，那张票一定是我买的！同时，我郑重宣布，这个壮举，将铭刻入今年的吉尼斯世界纪录！并且，我将亲自刊登！在下面写下这两个疯狂的名字！迪斯尼，和香港邵氏！” “嘿，霍华德！”和他一起参加这次“艾米脱口秀”的，是著名影评家艾文·k·爱德华。他的名字也许不显眼，但是他的老师，却是欧美公认的“影评第一人”罗杰·艾伯特。外号“两根大拇指”，评论过无数著名电影，大多数电影都以获得他的评论为荣！ 这是一个可以带动票房的影评人！ 艾文同样兴奋地说：“一张二十美元的票房？哈哈哈！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起码两张！一张来自你，一张来自我！我现在，比你更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它！我相信今天下午的十万观众，每一个人都无比期待！这是一部能打破记录的票房！” 他们，只是这个大海中的沧海一粟，无数的影评杂志，晚报，电视台，几乎全部选择了这条新闻！ 实在是太劲爆了！谁能想到，双子塔做出了如此阵容！谁能想到，能亲眼看到数百米高空的凌空飞渡？ 这简直是电影业有史以来的最大壮举！邵氏，迪斯尼，必将因此铭记史册！ 一个普通家庭中，一位带着眼镜的男生，瞠目结舌地看着天空中的镜头，哪一个嚣张到几点，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身影，子弹一样爆射出来！正在天空中经历了一段短暂却瑰丽的旅程，完美落到对面的楼层中！ 第413节 “太赞了！简直无与伦比的赞！”画面切换到了一名观众身上，这是一位女生，但是此刻，已经激动地脸色发红，白皙的脸上全都是不正常的红晕：“不亲身看到，你们根本无法体会这种刺激！蓝天白云之间的红龙飞翔……噢！我已经无法找语言形容这一切了！” 记者没有出现在电视中，而是用话筒问道；“那么，你会去看吗？” 女生见了鬼一样看着镜头，半晌才骂道：“愚蠢的问题！这种电影不去看，简直是挥霍生命！这是一部今年任何人都必须期待的电影！独一无二！” 电视前，眼镜少年愣愣地看着电视，半晌才自言自语地说：“有……这么棒？但是，刚才的镜头确实好看到爆啊！真想看看电影里出现是什么效果！” 无数个家庭，都发出了类似的声音，电视上，对现场观众的采访，简直就是一场免费的无形宣传！ “噢，完美！除了这个词，我找不出其他形容它的词语！”一名穿着校服的男生兴奋地对着镜头大喊：“我和几位同学已经决定去看了！我们还要动员全班！几百米的飞跃，天哪……想起来都让人激动！” “我只能说，没看到现场版的各位，你们太亏了！但是你们还有一个弥补的机会，那就是去看这场电影！我现在就敢担保这绝对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大片！” “我已经哑口无言了，没有其他语言可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只有亲眼看到，你们才会明白这部‘速度与激情’为什么有让我们如此期待的理由！因为它的名字！它的本身，就是让你期待的理由！抱歉，我已经兴奋地语无伦次了！” 电视上如此，而荧幕之下，亲眼看过这一切的观众，简直成为了一台移动的“速度与激情宣传广播。” “什么？查理，真的有你说的这么棒？”常春藤大学，电影社，在众多电影海报贴满墙壁的房间中，几张桌子拼起来的会议桌旁，一位男生唾沫横飞，激动无比地宣传，周围终于有人怀疑地打断了他。 “你怀疑我？！”男生查理顿时像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大喝道：“相信我！我的眼光绝不会错！哪怕这部片子是一堆垃圾，但是这一个镜头，就足以品味它一次！我已经决定去看了！而且我要动员所有电影迷！这绝对是一部不容错过的大片！” “想想吧！一个镜头就能拍出这么大的场面！这部电影有没有其他类似镜头？天哪……真是想起来就让我无比兴奋！” 纽约大学，同样是电影社，这里已经成为了一个兴奋的海洋，所有人，竟然将下午的照片洗了出来，做成海报贴到了自己房间里！ 他们，下午全部都去看了速度与激情开机仪式，并且立刻被俘虏了芳心。 “真是太想知道了……到底是谁主演？谁导演？投资多少！最主要的是什么时候上映！”贴完海报，他们已经额头微汗，但是根本缓解不了身体中喷薄而出的兴奋感，相互讨论了起来。 “会不会是卡梅隆？”“不可能，他在拍终结者2。”“斯皮尔伯格？”“不知道……嘿！关心这么多干什么！我们到时候去看就行了！”“就是，我相信拍出这种镜头来的公司，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 一夜，仅仅一夜，纽约沦陷。 无数看过现场的观众，回去几乎是不遗余力地卖力推销，人是群居动物，他们就像病毒一样，疯狂地和旁人分享着下午自己感受到的刺激，从别人惋惜的神情中得到满足，同时，速度与激情这个名字，无可遏制地火了起来。 这，还不算完，这个镜头获得了一致叫好。而第二天的各大报纸，娱乐杂志，简直用地毯一样无孔不入的方式，彻底让全美，加拿大都知道了“速度与激情”这个名字！ “无法表达我现在的心情。”好莱坞最悠久的电影杂志“综艺”封面，就是精挑细选的，红色兰博飞跃双塔，正凌空飞渡到最顶端的照片。而硕大的“速度与激情，迪斯尼与邵氏的联姻，这个夏日不得不看之作”，这个标题算是为速度与激情，在现在这个最权威的欧美电影杂志上定了基调！ 基调就是，不得不看，必看！ 头版，头条，全部是彩页的图文搭配，而撰文者，是综艺的三位主编共同撰文！ “昨天下午，我目睹了一场奇迹，为了一个电影镜头，竟然能做到如斯！没有特效的欺骗眼球，只有真正的实景！四百米的凌空飞渡！当时我就在三百七十多米的楼层上，那种感觉……简直难以言喻！” “必看！必看！！必看！！！我再三强调这个词语，因为这个举动，它将载入电影史史册！因为这个举动，它被收录吉尼斯！各位观众，还有什么比观看一部即将载入史册的电影更加值得期待的事情？这部电影，之前没有宣传，只是在默默筹划，厚积薄发，一鸣惊人，我相信，从今天开始，它已经完全够资格名列期待榜之中！甚至和终结者2这样的大片排在同一序列！” 而另一份刚刚诞生不久的杂志“影视评论”，他们的总编杰森·艾莫克，更是亲自撰文。 “我想不通不去观看这部电影的理由。按照道理，距离六月初开始的暑假电影档，已经只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从速度与激情的类型可以看出来，这种电影拍摄速度不会超过三个月，而一个镜头一千多万的投资，几乎已经肯定了它不会压在手里，而是会剪切完毕之后立刻上映。也就是说，竞争最激烈的七月至八月，它肯定会上映！” “不好意思，有一些跑题，我的意思是，还有四个月的时间，现在才开始宣传，已经太晚太晚。各位影迷心中已经没有位置留给他。有多少人期待着暑假的终结者2？但是，就是在这种劣势之下，速度与激情居然采用了实景拍摄这种超级镜头，千万美元，换来了人尽皆知。甚至让所有观众期待值都达到了顶峰！” “我推荐，这部片子，非常值得期待，也许他其他部分都一团糟，但是仅仅这一个镜头，就给了我们花十美元到二十美元的理由。如果要评期待值，我给终结者2打十分！而速度与激情，我给9.9分！” 一个个采访，一条条新闻，一页页杂志，几乎就是一天之内，速度与激情，配合着飞跃双子塔的巨幅海报，彻底红透了美国！ 一部年初没有宣传，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的电影，以一种嚣张到极点，而且丝毫不讲道理的姿态，霸占了所有娱乐版的头版头条，一天之内，期待值飙升！ 第0517章 照片 几天后，各大杂志的期待榜上，赫然多出了一个名字。 速度与激情，确实如同猜测，一飞冲天，期待榜上击败了太多太多已经宣传数月半年的电影，一举冲到了期待榜第二！ 当天，速度与激情公布了全部阵容，所有人都看到了吴宇森，周润发，张国荣等人的名字。 就在影迷纷纷猜测这到底是怎样的一部电影，以及什么档期上映的时候，“邵氏”和迪斯尼已经忙疯了。 “amc来过了，希望独占首映月，并且开出了高达3%的返利。”迈克尔桀桀怪笑：“按照国际惯例，首周70%比院线30%，接下来是60%比40%，然后是对半分，算起来，他们给出了高达9%的优惠，看样子确实拿出了诚意。” “诚意？”秦远峰嗤笑了一声：“来的只是一个科长，看样子他们的诚意还不够足。” “科长？”在一旁的詹姆斯咖啡都差点喷了出来：“秦董……那确实是个科长，但是是amc的科长！别人是现在最大的院线！卡梅隆，斯皮尔伯格这样的大导演才是部长亲自去谈，贵公司刚加入电影业，立刻就有科长过来约影，而且还在不知道您是秦皇朝的份上。您还不满意？” 秦远峰笑着点了点头：“也只是说说而已，其他的呢？还有多少公司没谈？” 詹姆斯翻了翻面前的资料：“兰博基尼公司和福特公司都有人上门，两家的条件都是要求植入广告，在拍摄过程中，提供所有车辆，并且负责维修，任何和汽车有关的角色，比如修理工等等，对方全部可以提供。” 秦远峰想了想：“随意吧，两家公司都可以，这次我门是第一次联手，枪打出头鸟，我们太拿大了没好处。” 他笑了笑：“这次，我们的群演，没多少人报名，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我们名气不够大，真正的大家，群演都是求着上门，植入广告争都争不过来，院线更是开拍之前就谈好。我们的路还长着呢，没两三年根本不能说真正进入好莱坞。” 几乎就在同时，纽约一间办公室中，一位老美兴奋地举着一张照片，放在空中热切地吻了好几下，发出“波波”的声音，根本不嫌弃脏。 “林肯。”一位亚裔男子揉着眉心，放下手中的资料，在椅子上选了个舒适的角度，叹了口气说：“荒川君在的时候，你也这么喜怒形于色？” “噢，当然不！”林肯·霍华德兴奋地放下照片，平复了好一会儿心情，才说：“小岛先生，你昨天没看新闻？” 小岛抬了抬眉：“怎么了？” “亲爱的小岛，作为任天堂新任美国片区总裁，我觉得你应该和荒川君一样，我们愉快地享受除开工作之外的一切快乐！比如，我们冠名一家f1方程式赛车的车队如何？” “不如何。”小岛眯着眼睛端着茶杯：“因为一场云霄飞车，你要冠名方程式车队？我不保证我不会向平安京上诉。”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对方一眼：“林肯君，今时不同往日，任天堂去年过得很困难。sfc的销量你我心中都有数，距离目标还差的太远。圣诞节秦皇朝搜刮光了玩家口袋里的钱，又是精灵球又是卡带，他们没有多余的资金来购买sfc。毕竟，这是一百美元，不是三十美元。” 他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目光凝重地看向面前的资料：“日本告急，平安京告急……荒川君难以分身，我才接掌了美国片区总裁，作为荒川君一直的伙伴，林肯·霍华德，你为任天堂开辟北美市场立下了汗马功劳，我选择无条件相信你。但是这并不等于在本部经济危机中，在任天堂主机宣告失利的情况下，还能容忍你用公款冠名f1方程式，并且我并不觉得他们会是游戏的用户。” “可以尝试啊。”林肯不死心地说。 “任天堂没有转战影视界的想法。”小岛抽出一份资料，递给对方：“这是西班牙巴塞罗那的资料，对方已经在本月开始为明年的奥运会招商。看看有没有机会将超级马里奥放到一个显眼的位置。” “噢……小岛先生，你实在太没有享受精神了。”林肯相当不满意地接了过来。小岛笑道：“放心，电影我会去看的。这部电影噱头也很大，四百米横渡啊……迪斯尼和邵氏这也算是下了血本……对了，什么照片让你这么激动？” “这可不是一般的照片。”林肯的眼睛狐狸一样眯了起来，再次拿出了照片，又亲了一口：“我和荒川君不是冠名过棒球队吗？从那以后，足球队，车队，都有找过我们，我虽然暂时没想法，但是身为一个美国人，怎么能对这种让人亢奋的运动不热衷呢？” 他神秘地将照片在小岛面前晃了晃：“正好，有一只英国车队，开的是拉力赛，想为他们车队拉赞助，我在拉力赛股东里挂了名，通过拉力赛组织机构的介绍，他们找到了我。我并不想答应他们，虽然他们车技不错，不过他们没有拉力赛的经验……” “说重点……”小岛苦笑着抿着茶说。 “这就到了。”林肯得意地哈哈大笑：“谁能想到！这只车队居然被迪斯尼聘请去检测那辆云霄飞车！哈哈哈！我给了他们五千美元，他们答应帮我拍摄西塔的实景！伙计，你相信吗？这张照片我要拿出去，不知道多少人开出上万，甚至数万的价格来买！这辆车现在可是被炒疯了！兰博基尼公司本来不重视，却立刻从意大利飞了过来，开价三倍想买回这辆车，被邵氏喷了个狗血喷头之后，又打算赞助速度与激情，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哦？”小岛也来了兴趣，接了过来：“好吧，助其乐，我也看看，能让你开心成这个样子的车，长成什么样子。” 这是一张很普通的照片，所有人站在车正面，拥抱在一起拍了这张照，鲜红的兰博毫无疑问成为了主角，兰博身后，坐着几个看的不是太清楚的人正在谈着什么。不过谁的目光都不会转移到上面。 他随意地看了两眼，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有点不自然。 哪里不自然？他说不出来，但是总觉得，这张照片让他感到遗漏了什么，这种感觉针刺一般使人不舒服。 看了几眼，没找出来，他微微皱眉还了回去：“确实不错，这就是兰博去年的概念版？很美观，难怪邵氏选择他们作为主打。” “你怎么了？”林肯收敛了笑容：“我的照片让你觉得难受？” “不。”小岛眉头皱的更紧，他肯定，他绝对遗漏了什么。那是一种惊鸿一瞥的熟悉感，上面仿佛有什么地方……在哪里看到过。 林肯看到他深思，也不想打搅，平心而论，他并不是很喜欢小岛，但是现在任天堂局势非常严峻，甚至沦落到了要和世嘉争夺市场的地步，去年圣诞真正伤了根基，幸好他们家大业大，还支撑得起。 荒川实留在平安京，实属无奈之举，因为从今年初就传出消息，执掌任天堂数十年的老皇帝山内溥，准备退位让贤，而接班人，在执行委员长岩田聪，委员宫本茂，委员荒川实，委员竹田玄洋之间选择，这种时候，荒川实怎么可能离开平安京？ “风雨之秋啊……”他叹了口气走到门口，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等等……” “怎么了？小岛先生？”千万种思绪涌上心头，林肯也有些不耐烦了，谁想整天对着一个只会公事的死人脸？论资历，小岛比他低了一级半，如果不是因为他是荒川实的心腹，他才没这么好的耐心和对方聊天。对方也更没有机会坐上任天堂在美国的第一把交椅。 小岛脸色郑重地站了起来：“林肯先生……那张照片，麻烦再给我看一下。” 林肯看了他几秒，没说什么，不过也没有笑，平静地将照片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桌面上。 小岛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放大镜，这次，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看到他这种架势，林肯终于认真了。 照片上……有古怪？ 照片上确实有古怪，但是就连小岛都说不清在哪。 他只觉得，刚才仿佛看到了一点什么东西，那种感觉很奇怪，仿佛白驹过隙，转瞬即逝，但是一回想，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看过去，他手中的放大镜一点一点地挪动着，当他看到一个地方的时候，猛然，放大镜“哐当”一声跌落到桌子上，而他整个人，如同白天看到了活鬼，倒抽一口凉气，瞠目结舌地看着那里。 “怎么？”林肯完全慎重了起来，立刻追问。 小岛没有回答，当林肯问了第三次，他才如梦初醒，一把抓住了林肯的手，声音无比急促：“这张照片，你确定是在西塔拍的！他们没有骗你？确定是昨天？！” “我非常确定。他们不敢也不能骗我。”林肯肯定地说。 小岛如遭雷击，愣在那里足足三秒，才颤抖着说：“是他……是他！一定是他！” 第0518章 巨头的态度（一） “是谁？”林肯立刻追问。 小岛没有回答，而是将放大镜放到了坐在红色汽车后面，对着外面玻璃窗，背对着镜头，侧着脸和另一位背对着镜头的男子说话的人。 这个人，非常淡，因为焦距问题有些模糊，但是，放大镜之下，小岛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终于明白了，之前为什么看这张照片有些问题，那是因为，这张照片中隐藏了任天堂最大的敌人！ 超级玛丽失败，gb失败，sfc失败，全都拜他所赐！ 化成灰，他都不会认错！ 难怪，难怪自己仅凭一个背影就感觉针刺一样疼痛，这种宿命中的敌人，不是对方死就是他们亡！谁都希望对方下一秒就魂归西天！ “这是？”林肯不太熟悉这个有些模糊的亚洲男子，皱眉问道。 小岛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都带着一些颤抖：“这是……秦君。” “秦？哪个秦？”林肯皱眉看了一会儿，在他看来，亚洲人都长得差不多。但是，这句话刚说完，他猛然抬起了头，无比惊讶地看着小岛：“秦！皇！朝！？” 小岛牙齿都磨得“咯咯”响：“没错！你猜的一点都没错！这个人……就是秦皇朝的董事长秦远峰先生！而他身边的人，是迪斯尼ceo迈克尔·艾斯纳！” “他的模样，化成灰我都认得出来！”小岛冷笑了起来：“我算是明白了……收购邵氏的，就是秦皇朝！他们瞒天过海，偷梁换柱……担心贸然进入好莱坞会遭受其他五巨头的狙击，毕竟他已经做到了行业顶尖。跨行发展，捞过界，一个人经常，分掉其他六个人的蛋糕，谁会愿意？谁会甘心？” 他在屋子里飞快地踱步了起来，思维忽然变得异常敏捷，肯定地说：“一定是这样……而且经你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来，西塔一张照片都没流出！任何照片都只有飞跃的镜头，和西塔事后的镜头。事先的镜头呢？他们准备的镜头呢？他们能邀请这么多记者，电视台拍摄飞跃现场，为什么不在飞跃前就造势？这明明是宣传的大好时机！” 第414节 “只有一个理由，他们无法这么做，因为秦君正在其中！”他磨了磨牙：“是了……没错，秦皇朝好大的野心，他们要跨行发展，选择的是电影业！他们将在未来今年，日本饱受经济危机折磨的时候打下好莱坞的江山，可进可退，恐怕……” “过几年，他们积累足够，真正发行主机的时候，就是他们上市的时候！” “这一步对秦皇朝至关重要，他们在打日本经济危机的时间差，等经济危机结束，任天堂，世嘉面临的将会是一个集团，鸡蛋分开放了，就算碎了一个篮子，也有卷土重来的机会！所以，他们不能让人之前进入西塔……”他猛然抬头，看着林肯：“林肯君……西塔，这只检修队伍，是不是之前一直进行军事化管理？不允许接触外人？” “没错。”林肯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无法镇定了。 “是不是严禁拍照，他们给你这张照片都是偷拍的？并且报酬非常丰厚，代价是不允许说出西塔中的一切？” “对！”林肯感慨：“难怪我问他们的时候，他们什么都不肯说，而且决不允许我将这张照片发布……” “不是他们不允许，而是这位秦君不允许！”小岛重重拍了拍桌子，冷笑着说：“但是现在，被我们发现了……呵呵呵……” “秦皇朝跨行发展，联络的是当时索尼请的迪斯尼，很简单，迪斯尼想进入游戏圈都想疯了，他们手里握着大量2d版权，却被我们和世嘉拒之门外，这是一步妙棋。但是，人是社交性生物，没有任何事情能完全保密。他们要雇工人，要请检修人员，要和美国政府交接，他们其实早就暴露了……只是没有人想到他们身上而已……有的事情，就是如此巧妙……” “只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猛然一收笑容，对着门外的助理猛吼一声，满脸都是杀气：“备车……我要立刻……联系哥伦比亚影业！” “如果说，好莱坞还有谁比我们更恨秦皇朝，那必定就是美国片区总裁，哥伦比亚影业负责人，小林光太郎先生！”他桀桀笑道：“不……应该叫……索尼哥伦比亚！” 走到楼下停车旁边，他才发觉，天，不知何时已经阴了。 “天气预报通知今天应该有连续的暴风雨，请小岛阁下带把伞。”秘书善意地递过来一把伞。 小岛心中已经无比愉悦，秦皇朝啊秦皇朝，想不到吧……想不到一张小小的照片，暴露了你的一切企图！ 他冷笑着撑起伞，看着已经渐渐阴起来的天，他的心中，却如同春日的艳阳一般，整颗心都被烫地滋润。甚至握着伞柄的手，都握成了白色。 任天堂……没有一个人能让这位秦董吃瘪！ 别看对方才二十六岁，荒川君因为拦截他而遭到雪藏一年的严厉处分……横井老师因为gb对阵失败，被任天堂挥泪斩马谡……最后，就连铁血皇帝山内溥亲自上阵，却因为sfc大败，根基重创，现在竟然打算引咎辞职！ 都是一帮蠢货！ 他嘴角扬起一抹愉悦的微笑。他们做不到的事，我小岛泽能做到！ 秦皇朝，在日本无人可挡，在美国，却有我小岛泽能拦下对方几千万投资的大片！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执行委员会的位置在向他招手，踢下去谁呢？阴冷的竹田玄洋？死人一样的波多野信志？或者曾经的上司荒川实…… 带着这种笑容，他终于钻进了车里。 休息了片刻，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赫然发现，外面已经暴雨连绵。 “轰隆！”电走龙蛇，这场雨大得仿佛天塌了一般，砸在车窗的玻璃上，发出“乒乒”的脆响，这才上午十点，太阳却根本看不到，天简直如同傍晚七八点一般，只有偶尔游走的电龙，才能看到乌黑的天幕下，耸立如同怪兽一般，接踵摩肩的摩天大楼。 “兹拉”车停下了，正是环球的大门，一名名在暴雨中撑着伞狂奔着的路人，踩着地上被炸起无数涟漪的积水，慌忙跑进大楼。随着“刷”一声，三把伞同时撑起，小岛泽这才下了车。 “如果不是必要，我真不想看到这帮叛徒的嘴脸。”他眯着眼睛，看着一会儿在暴雨中被砸的噼啪响的环球标志，嗤笑了一声：“吃着任天堂的，用着任天堂的，学着任天堂的，最后，居然还有脸背叛？日本人的信义都被他们丢光了。” 早就有人去前台通报，这可是一行顶尖的公司总裁，没人敢怠慢，他刚进去，立刻就有人将他接进了总裁办公室。 没有客套，没有寒暄，小林光太郎，这位大名鼎鼎的索尼大董事，索尼哥伦比亚影业，哥伦比亚唱片的第一把交椅，甚至都只是微微抬了抬手，示意对方坐，在小岛泽身后的门轻轻的“啪”一声被关上之后，两人都如同看死人一样看着对方。 “小岛君……如果我没记错，你在任天堂也有些日子了。”小林光太郎端起茶杯，嘲弄似的晃了晃：“我不觉得现在索尼和任天堂还有什么瓜葛。当我们恢复索尼身份的时候，任天堂也只是任天堂而已。” 言下之意，这里是哥伦比亚总裁办公室，如果你想说游戏界的事情，那就是在放屁。 谈游戏，我给你任天堂面子，谈电影，谈电子，你任天堂该去哪去哪。就像当初索尼在电子娱乐界低声下气的那样。 小岛泽咬了咬牙，任天堂是强，但是他不是没有自知之明，任天堂和索尼，并不是一个等级的公司。 “我也不觉得我们还有什么瓜葛。”他冷笑道：“但是，现在正好有一件有趣的事情，我想小林先生应该有兴趣知道。” 小林光太郎端起茶杯吹了吹，毫不在意地说：“说说看？” 桌子上，多了一张照片，小岛泽满脸冷笑地推了过来，并且“善意”地指了指上面秦远峰所在的位置，如果不是用放大镜仔细看，如果不是有刻骨仇恨，可能根本无法看出这个人就是他们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人。 他非常想看到小林光太郎，这位欧美绝大多数人都得喊一声“阁下”的人，看到这一切是什么表情。 小林光太郎拿起来看了看，眼睛不着痕迹地亮了亮，随即…… 毫不在意地随手一挥，那张照片就这么飘飘荡荡飞进了垃圾筒！ “你！”小岛泽豁然而起，怒目而视。 他完全无法想象，对方竟然无动于衷！ 以小林光太郎，中钵良治，久源胜美对秦远峰的熟悉程度，他们怎么可能认不出这个人就是害得索尼账面亏损几十亿的男人！ “这是我的办公室。”小林光太郎抿了口茶：“你觉得是任天堂可以恣意妄为的地方？” 小岛泽咬合肌狠狠动了两下，最终坐了下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在和你相同年龄的情况下，坐到索尼大董事的位置上吗？”小林光太郎怜悯的看了看小岛泽：“而你仅仅是任天堂的新任总裁，也好，托福，能看得出任天堂在去年圣诞后过得很是不如意，否则连你这种人都能被派出来。荒川君那只笑面虎在，我还会敬他三分，可是你……” 他上下扫视了一眼小岛泽，冷笑：“你以为你是谁？” “知道我和你的差距吗？”他嗤笑了一声，食指在自己太阳穴上点了点：“智商。” “凭这些东西，你就想索尼去帮任天堂对付秦皇朝？你以为秦君是谁？就算是索尼的敌人，我也不得不称赞一声，这是个顶尖的人才！如果他现在脱离秦皇朝，恐怕索尼创始人盛田绍夫会毫不犹豫抽出5%以上的原始股。” “就凭你这张照片，这么低劣的借刀杀人，就想我，我小林阁下去对付这种难缠的对手……” 第0519章 巨头的态度（二） 小岛泽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好几下，最终强忍着平静了下来。 商场也有出身论，从最初进公司开始，名校毕业的硕士，博士，一定能得到更好的待遇。到了更高一层，从哪里出来，也是参考数据。 小岛泽，进任天堂的时间并不短，但是他头上还有个荒川实，说起来，也不过是对方的心腹而已，如果不是现在执行委员会争权已经开始，他根本没有可能坐上美国片区总裁的位置。 他也没想过，小林光太郎竟然毫不留面子地揭露了出来。 “觉得憋屈？不服？”小林光太郎冷笑了一声：“当初我们又很乐意？” “堂堂索尼在你们那里学习，是给你们面子。”憋了几年的恶气一朝吐出来，小林光太郎只觉得满心舒畅：“我们付出了多少？却换来了什么？现在，你跑到我这里来希望借刀杀人，驱虎吞狼？” 他嗤笑了一声：“孙子兵法学的不错，可惜，你只是庞涓，做不了孙膑。” “但是秦皇朝侵害了所有人的利益！”小岛泽不死心地哑着嗓子说。 “怪了。”小林光太郎嘲讽地说：“索尼哥伦比亚都没开口，什么时候轮到电影业的外行人任天堂说话了？” “没事的话，就出去吧，想让索尼帮你们解决秦君这样难缠的对手，荒川实求上来我可能还会考虑一下，你……”他扫视了一下对方，丝毫不留口德：“要不是任天堂内部出现问题，你真觉得你自己能做到这个位置？” 小岛泽额头青筋跳动了数次，才长长出了一口气，铁青着脸走了出去，就在他要关上门的时候，再次传来了一句让他吐血的话：“如果荒川君在这里，他第一件事一定是会上报任天堂，让山内老先生定夺。而你却想先斩后奏，事后邀功。你真以为山内老先生能容忍这种事情？” “不要挑战你对付不了的对手。” 小岛泽嘴唇动了好几次，“碰”一声砸上了房门。 来到楼下，暴雨，已经倾盆，轰隆隆的雷电声让天穹都为止颤抖。 秘书看到他的脸色，犹豫了一下说：“要不要上报本部？” “蠢货！”小岛泽满肚子鬼火立刻爆发了出来：“我如果能破坏秦皇朝这次大动作，委员会一定会有我的名字！上报？！上报给谁？波多野信志？竹田玄洋？然后让人过来代替我处理？！” 他满脸阴沉地上了车，本部传来山内社长即将交权的事情……候选人一定会在执行委员会挑选，而候选人上位，必定会空出一个位置！ 如果他独自狙击了秦皇朝……这个位置，舍他其谁？ “去环球！”他死死咬着牙：“我就不相信，谁都能容忍秦皇朝进入这片市场！” “音乐三大唱片都能力阻秦皇朝在格莱美之外！我就不信影业他们会有这个好心！” “碰……”楼下，车门响起，而楼上，房门响起。 “不要挑战对付不了的对手……”小林光太郎满脸的冷笑，在门关上后，完全收敛。 “但是……这却是我希望的对手！”他轻轻呸了一声，迅速一弯腰，拿起了垃圾桶中的照片。 粗短的手指在照片上摩挲着，没人提出来还好，一旦有人点破，他一眼就看了出来。 这个蠢货说的没错。 他脸色冰寒，看着照片上那个有些模糊的身影，轻轻磨了磨牙。 “中钵君被你玩过，再加上久源君……我还以为要几年后，索尼发行主机才能遇到你……真没想到，你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伸手伸到了好莱坞！” “借尸还魂，暗中收购邵氏和联美……等于有了制片方和院线！你们只需要在欧美找一家发行商就可以……于是，你们找到了我们曾经找过的迪斯尼……”他感慨地叹了口气：“秦君……真是一步妙招，不是你做，我都想不出你会伸手来好莱坞……你这样的人杰，区区一个小岛泽，就想对付你？简直是痴人说梦。” “是啊……反垄断法规定，院线，发行商，制片方必须不属于同一母公司旗下。所以才有各大巨头建立皮包公司创建院线……但是这些院线也不可能太大……一大，就会引来市场监管部门的调查……很容易遭到强制拆分……但是你不同……制片公司在香港，院线在美国，发行商是迪斯尼……”他目光一冷：“好大的心……放任你做下去，你还真的有成为巨头的可能！” “先天条件太好……收购联美，让你有和其他五巨头谈判的资格，有了利益的加入，一切都变味了。最主要的是你还是游戏主业的公司，谁都不会相信你会每年四五亿地往电影业砸钱，再加上有了院线利润，版权开放，很可能会让其他巨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 他忽然露出了一抹极为舒心的笑容：“但是，隔行如隔山，你始终不是好莱坞的人，你忘记了一件事……” “一件……去年90年发生的……震撼全欧美，全好莱坞的大事！”他哈哈大笑：“算盘打得好，如果是明年，后年，已经无人可以阻止你用这一招占领桥头堡！但是你偏偏选在了今年！” “那件事刚过！谁能保你？！哈哈哈！没有任何一个公司会允许秦皇朝入场！” 他冷笑着磨着牙站了起来：“备车！立刻联系其他五巨头的ceo，就说……去迪斯尼有要事商谈，不要以索尼哥伦比亚的名义，以索尼大董事的名义！” 他揣起了照片，走出了房门。 秦皇朝啊秦皇朝，你就等着被我扫地出门吧！ 几千万美元打了水漂！这么大的舆论阵仗，这么高的期待度得不到上映！我看你怎么和整个电影业交差！放心，等你滚出去以后，索尼哥伦比亚会不遗余力地帮你宣传造势，让所有欧美影迷都知道，这个来自中国，不守承诺的秦皇朝公司！ 以索尼大董事的名义发出去的邀请，很快就得到了答复，没有一个人迟到，当小林光太郎的车停在了迪斯尼门口时，已经有另外四辆车停在了那里。 迪斯尼早有人接了出来，五巨头齐至，就算迈克尔都没有怠慢的理由。 门口的情景，早已被监控传到了一个房间中。 这是一间不大的房间，迈克尔，秦远峰，都神色郑重地坐在那里。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许久，秦远峰才开了口。 “他们也许并不是知道了什么？”迈克尔皱着眉头问道。 秦远峰平静地看着监视屏幕，泄密，他早就有心里准备，现在没工夫去管谁透露的，怎么透露的。就算后网络时代，哪个公司没有黑客小组？防进攻，进攻别人，每天，不知道全球多少公司在控告对头公司进行商业窃密，更不要说现在还是人工流动的时候，他要办事，就必须叫人，人一多，这种事情根本无法防备。 索尼前几年就闹过几次著名的泄密案。他现在握着联美的底牌，倒并不畏惧这些。 许久，他才说：“他们已经知道了。” “为什么这么肯定？” 秦远峰笑了笑，倒回去刚才的镜头，指着其中一个人：“看到他了吗？” “认识吗？” 第415节 迈克尔刚看了一眼，神色就郑重了起来：“小林阁下？” “你们已经习惯了他索尼哥伦比亚ceo的身份，但是这个身份，可不够资格邀请其他几家ceo共同来到……”秦远峰点了根烟，眯着眼睛看着小林光太郎，在红木城，自己已经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因为对方手下的愚蠢，气炸了乔布斯，他都没动手，没想到，现在又看到了对方。 迈克尔思索了片刻，微微点头：“确实，只有拿出自己索尼大董事的身份，这些ceo才会给面子。” 他叹了口气：“好莱坞，看起来是六巨头……但是好几家身后都有华尔街的超级集团。巨头一说，实在是有些抬举了……索尼，起码在这个年代，他有绝对的资格站在华尔街。” “必定是以索尼大董事的身份。”秦远峰肯定地说：“迪斯尼关注电子娱乐界，你们应该知道他们有多恨我。如果不是知道了这件事，小林绝对不会来到这里。” 迈克尔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秦远峰，曾经在日本，他目睹了根室事件的全部流程，这个年轻人，当时在他看来还欠火候，有时候意气用事，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阅历的增加，两年后的今天……对方已经有了一种大将风范。 冲动的言论少了，理智的对话多了。同时，表情也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方顶尖企业董事长的沉稳。 虽然还有待磨练，但是他敢肯定，这样下去，这个年轻人前途无可限量！ 他对双方合作，从开始的平等对待，已经到了现在事事不由自主得先咨询对方。 不是惧怕秦皇朝，而是他直觉告诉他，和秦远峰本人打好关系，这个机会甚至比两家公司合作更加重要！ 第0520章 巨头的态度（三） 大厅中，坐着五个人。 一位金色头发，却已经半百的老年妇女，她很瘦，瘦得如同一根竹竿，清瘦的面庞上脸颊微微下陷，一副金丝水晶眼镜之后，是一双老鹰一般锐利的眼睛，微微有些鹰勾的鼻子，裁剪得体却又匠心独具的衣服，此刻，正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二十世纪福克斯执行总监……奥马尔·西鲁韦拉。”秦远峰在迈克尔独有的监控室中，看着大厅的一切。 这些人，要进这个圈子，必须搞清楚，他坐飞机的时候甚至都没睡，就是在记这些长得不像样的美国人名，以及对应的职务。 他们是真正站在金字塔顶峰的人，甚至他们的意向能影响奥斯卡的评委。 他的目光转向了另一个人，那是一个肥厚的黑人男子，因为胖，所以显得笑容可掬，平易近人。但是熟悉他的人都不会有这个感觉，作为环球执行总监，奥纳西斯的名字已经响彻好莱坞数年之久，擅长从别人放弃的剧本中选出看走眼的钻石，更找出最好的搭配，堪称环球的点金手。 在他旁边，是一位头发花白的白人男子，有些富态，却不会如同奥纳西斯一样痴肥，头顶已经半秃，精神却非常矍铄。 韦拉·法布尔·维尔兰克。007系列当代的执掌者，同时胜任米高梅ceo一职。 他们身边，依次坐着两人，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和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秦远峰只看了一眼就认了出来，派拉蒙的ceo科考恩，时代华纳的总监卡尔。 小林光太郎，也许是他们这群人中年龄最轻的，却居中而坐，翘着二郎腿，脸上带着一抹深藏的恨意，以及难以掩饰的嘲讽。 “各位光临迪斯尼，我这里还真是蓬荜生辉啊。”迈克尔大笑着推门进来，另一间房间，秦远峰悠闲地点燃了一根烟，笑着看着屏幕上迈克尔的表演。 他知道，他非常清楚，小林光太郎对他恨之入骨，他已经抽了三位索尼大董事的脸，他既然亲自到了，还摆出了这么大的阵仗，秦皇朝很可能就在这几个小时中被他扒了出来。 有的事，没有方向的时候，如同云烟罩眼，但是一旦有了方向，那就是指路明灯，一路查下去，会发现不过如此而已。 这事情，没法善了。 但是他怕什么？联美卖的是院线！院线里还有上千号人，这些人联美不敢乱开，劳联产联看着他们呢。他们巴不得早一天交给秦皇朝，和联美的交涉其中重要的一条就是全部接手这批员工。 劳联产联，这可是代表全美最大中产阶级的工会，华尔街再牛逼，也得看劳联产联答不答应，真要让他不痛快了，一道命令全院解雇，到时候看看急的是谁。 “窗户纸的道理而已……”他冷冷地吸了一口，看向小林光太郎的眼中，同样带着毫不掩饰的战意：“最好……你们别逼着我出面，不捅破，大家心知肚明，你知我知。但是一旦捅破了……” 他弹了弹烟灰，冷漠地吐了口烟圈：“别怪我把美国的工人不当工人。” “迈克尔先生。”小林光太郎对于这个疯子，也不好撕破脸，去年发生了一件很著名的事情，迈克尔在迎接时代华纳的晚会上，推垮了倒红酒的玻璃杯塔，根本不管旁边的是不是纽约市市长。 对这种疯子，只有利益让他折服了，他才会折服，口舌之争毫无意义。 “我们只是听到了一些消息。”他笑得很随意，不想惹，不等于害怕，对于能站在华尔街的索尼，好莱坞根本就没有单独的公司能让他害怕：“一个飘扬过海的骗子公司，蒙蔽了一位巨头的眼睛，然后，这位在亚洲臭名昭著的片子，三姓家奴，居然想打好莱坞的主意。” 开门见山，开诚布公，迈克尔真没想到索尼对秦皇朝的恨意已经达到了这种地步，笑着坐了下来：“有趣的故事，接着唱。” 唱？ 在场的所有人都微微动了动眼皮，知道迈克尔的性格是一回事，但是他敢直刺小林大董事…… 所有人都不动声色，事不关己地看着这场大戏。 “唱戏。”小林光太郎丝毫不恼，笑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在说戏文？” “迈克尔先生，你是个聪明人，我也不想废话。”他倏然收敛了笑容，冷声道：“索尼因为他，亏损了几十亿账面资产！日本正在经历经济危机，这笔烂账等于凭空蒸发！索尼这么多年，还没吃过这样的闷亏！” “让那条狗滚出来，鄙人亲自会一会他。告诉他……有的地方，是不能伸手的。”他目光阴寒如刀：“伸了手，就得被剁掉！” 和秦皇朝早就撕破脸，绝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就如同任天堂和世嘉，他绝不会为秦远峰留一丝面子，更要让对方知道，这个好莱坞，这个美国，是谁说了算！ 这次，就算乔布斯亲至，都保不下来秦皇朝！ 他就是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清楚地告诉对方，惹了索尼，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你秦皇朝会用几千上万倍的资产来偿还！ 五千万，是不多，但是，这可是秦皇朝十分之一的纯利！ 一想到这里，他心情简直愉悦得想呻吟。 “那条狗？”迈克尔冷笑着看着对方：“拉布拉多？博美？我真没有养狗的习惯。” 他的脸色也冷了起来：“我不得不提醒你，小林先生，这是迪斯尼的办公室，我和邵氏合作，和什么秦皇朝没有半点关系，你如果污蔑我的朋友，就是污蔑我！” “到时候，用你们东方的话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哦？”小林光太郎嘲弄地看着他：“你能做什么？” “比如……”迈克尔咬了咬牙：“撤销所有哥伦比亚旗下电视台的迪斯尼动画播放权！”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神色都为之动容，包括秦远峰和小林光太郎本人。 动画……迪斯尼的立身之本！这笔钱可能不多，可能很多，但是，这是一种态度！ 迪斯尼……将与邵氏，或者他背后的秦皇朝共存亡！ 小林光太郎看了迈克尔很久，这才点了点头：“难怪你能在ceo，总裁两个位置上坐这么久。买定离手，从不后悔，这种魄力，能成大事。你是选定了秦皇朝啊。” 迈克尔冷笑一声，不再回答。 “但是你真的以为，这一次，仅仅是索尼的意思？”小林光太郎笑得很神秘，抬头看了看其他沉吟不语的巨头：“你知不知道他们的想法？” “或者说……你是不是忘记了，去年发生了什么？” 这句话一说，迈克尔冷笑的面容，终于有一些凝固了。 “不怪你。”小林光太郎站了起来，笑容无比阴沉：“处于秦皇朝找上门的巨大狂喜中，谁还记得一年前发生了什么。不过没关系，我可以提醒你。” 华纳的卡尔嘴唇微微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目光却和环球的奥纳西斯碰到了一起。 “去年，1990年，发生了一间了不得的大事。”小林光太郎笑道：“时代集团，以一百四十亿的天价，收购了华纳电影。包括旗下电视制作部门，三个摄影棚，一个电视台，两个广播台。从此，华纳电影变成了时代华纳，这件事，当时引起了多大的轰动？呵呵，如果我记得没错，好像当时就是迈克尔你亲自掀翻了欢迎会上的香槟塔，对吗？” 迈克尔终于不说话了，另一间房间中，秦远峰的眼睛微微眯起，他敏锐地嗅到了一股异常的味道。 “当时，好莱坞是有二十世纪福克斯，哥伦比亚，环球，米高梅，派拉蒙，迪斯尼几位，但是，时代集团的忽然加入，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有多少巨头暗自咬牙？有多少人苦不堪言？”他笑眯眯地看脸了一眼卡尔，接着说：“但是，没人想和时代华纳交手，因为时代集团太过庞大。和他交手，会真正损害双方的根基。所以，大家都选择了默认。对吗？” 现场，没有人说话。 “不过呢，有人进场，我们的利益再次被分薄，这件事已经让无数人警惕。没想到才过一年，又有新的公司想要进场！” 秦远峰的目光终于慎重了起来。 他不是百事通，更不是电影业的人，他确实不知道，原来，现在俗称的六巨头，并没有时代华纳！ 而是二十世纪福克斯，派拉蒙，米高梅，环球，哥伦比亚，迪斯尼！ 时代华纳，居然是1990年才被传媒巨子时代集团收购，现在的六巨头，根本没有它！ 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明白了小林光太郎为什么知道他收购了联美，还这么有恃无恐。 一个时代华纳的进场，已经让全好莱坞警觉！而不到一年，数月后秦皇朝紧接着进场，他们面对的会是因为时代华纳入场，六巨头无法发泄积累下来的怒气！还有……一而再再而三地分薄好莱坞带来的全力阻拦！ 他提了提西装，神色慎重地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必须和已经表明态度的迪斯尼牢牢站在一条线上，否则，自己面临的就是六巨头和日后第七巨头华纳的共同施压！ 二对六，总好过一对七。 第0521章 巨头的态度（四） “他以为他是谁？”会客室中，小林光太郎只感觉心中无比舒畅，大笑连连，秦皇朝啊秦皇朝，不是一行人，不进一家门，你们恐怕永远也想不到去年的事情带来了多长远的影响！永远也想不到他们积累了多少埋怨！ 而你的到来，就是一根导火索，让他们连续两次被分薄市场的积怨找到了共同的发泄口！ 这一次，秦皇朝就是仗马！绝对无法逃过六巨头的压力！ 索尼和秦皇朝的恩怨，终于在这里，让我小林光太郎一雪前耻！ “时代集团入主，我们集体默认。因为谁都不愿意和时代集团开战……波及太大，涉及利益太多。从电视台，到报纸杂志，到唱片，广播，电影。但是他秦皇朝有什么？区区一个游戏公司，妄图入主世界最顶尖的电影集散地，他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他连连冷笑，绝不会放过这种奚落秦皇朝的机会：“年纯利五亿，这仅仅和各位每年的投入差不多。手下没有电视台，没有广播，没有报纸杂志的舆论导向，单单凭着联美和游戏版权，他就敢进军好莱坞？” “天真而愚蠢！”他淡淡地下了这个结论，嘴角的笑容根本藏不住：“迈克尔先生，我看你是受了某些低劣公司的蒙骗，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们今年已经准备，全力阻截速度与激情。” “好莱坞不大……”终于，有人表态了，派拉蒙的ceo科考恩不动声色地说：“已经经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分薄。迈克尔，适可而止。” “秦皇朝的速度与激情，是死定了。但是，我们相信这和迈克尔先生，和迪斯尼无关。这只是某些公司的挑唆而已。对吗？”米高梅的韦拉，也适时地开口，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决然。 确实不大……派拉蒙，米高梅，都已经行将就木，时代集团入主，他们毫无办法，但是秦皇朝还要入主，这等于在这两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身上砍了一刀！ 如何能忍？ 就算拼尽最后一滴血，他们也绝不会容忍秦皇朝进入市场！分薄他们已经小到不能再小，马上就要被踢出六巨头的市场份额！ 利益，是一切原罪之根！ 迈克尔脸色阴沉不定。是的，人无完人，处于秦皇朝带来的狂喜之中，他几乎都忘记了这件事，传统影业的冲击对迪斯尼并没有那么大，只要动画不死，迪斯尼就不死。 但是，他同样没有信心面对其他五巨头！他错估了对方的态度！而且还加上一个时代集团！ 怎么办？ 是和秦皇朝分手？看着这两大机会离自己而去？ 或者硬抗五巨头，等到联美收购，自行上映？ 他额角的冷汗都有些泌了出来。 在场，没有一个人地位比他低，而每一个人，都以一种决绝的目光看着他。 还有……领头的小林光太郎！ 他死死握了握拳，如果回答是否……这场席卷好莱坞的大战，立刻就会点燃！ 第416节 先是舆论诱导，然后是釜底抽薪抽去播放权……最后，就是谁都不愿看到的档期绞杀！ 一方，是五巨头的片库……另一方，是迪斯尼大部分为动画片的片库！还有零片库的秦皇朝！ 几乎是必输的结局！ “挑唆？”就在这时，门打开了，一个西装笔挺的亚裔男子走了进来，看了首座的小林光太郎一眼：“小林先生，真没想到，你的中文词汇如此丰富。看样子，唐朝你们来中国学了不少。现在居然有胆子攻击自己的文化宗祖国了。” “秦君……”小林光太郎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带着强烈恨意的笑容：“你终于出来了……” “秦先生？”奥纳西斯的眼睛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不动声色地看着对方。 “秦皇朝的董事长？”卡尔的目光也挑了挑，看了一眼秦远峰，却诡异地和奥纳西斯对视到了一起。 科考恩和韦拉的目光，深沉似海，看着秦远峰，一句话都不说。如同看一个即将行刑的囚徒。 “我出来了，你很惊讶？”秦远峰笑着坐在了迈克尔的身边：“卑劣，叛徒，三姓家奴……你骂的可真够顺口的。” “即使你在面前，我依然保持这个态度。”小林光太郎轻轻晃着咖啡，他没想到秦远峰现在正在迪斯尼，但是，有什么能比亲眼看到索尼的敌人倒在自己面前更让人欢愉的事情？ “如果你想反驳，最好年盈利达到二十亿美元，任天堂的地位，这才有资格让我多看一眼。” “至于现在，你和你的秦皇朝，不过是一只蝼蚁而已。等索尼发布主机的那天，就是秦皇朝一蹶不振的开始。”他淡淡地品着咖啡：“做第三方，就得有第三方的自觉。或许，日后你跪下来求我，我还可以考虑一下让秦皇朝替我们开发一下游戏。毕竟虽然你这个人很不怎么样，游戏还有一些可取之处。也算废物利用了吧？” “少他妈废话。”秦远峰毫不介意地点了根烟：“也别和我咬文嚼字，论起文化，日本叫我们爷爷还得看中国高不高兴。” “我就想不通了。”他深吸了口烟，朝着小林光太郎吐了一口，笑道：“索尼被打得头都不敢冒，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赚钱，求着秦皇朝教怎么开发游戏，老子还得看看心情好不好。你他妈哪来的自信索尼的主机能打败我？” “一条在游戏界对着任天堂摇尾乞怜的野狗，剽窃任天堂图纸的小偷，也配在第一方面前犬吠？”他气定神闲地弹了弹烟灰：“记住你的身份，‘小林阁下’，谈游戏，秦皇朝是堂堂正正的三家顶级第一方之一。你区区一个门都没进的小小索尼也敢叫嚣？也配？想不想试试秦皇朝阵营几十家第三方同时拒绝你的滋味？不说别的，秦皇朝旗下南梦宫压死十个索尼都足够。” “你！”小林光太郎气得嘴唇都在发抖，他不过是说错了一句话，没想到立刻被骂了个狗血喷头，还句句让他无法反驳！ “巧言令色！”半晌，他猪肝色的脸才恢复了正常，在这么多人面前被骂成这样，让他索尼大董事的面子如何放？ “秦君，你不用废话，今天来，我们不是交涉，不是谈判，而是通知。”他脸色如同一块万载寒冰，牙缝中飘出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强烈的恨意：“速度与激情，无法上映，我现在就可以通知你！” “带好你的人，滚回上海。好莱坞还不是你这种虾米进来玩的地方。” “我也不想和你废话。”秦远峰摁灭了烟，看着所有人：“还有谁和他一个想法？” 科考恩冷笑：“秦先生，请离开好莱坞，这是我们最后的通牒。” 韦拉没有开口，米高梅江河日下，如果不是资历够久，他现在已经无法站在这里，他必须看清楚事态才能决定，否则，因为他的一个决定，下一秒，米高梅就可能挂牌拍卖。 刚才是秦远峰不在，现在本人都出现了，他绝不愿意做索尼的枪。 “通牒？”秦远峰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迈克尔，对方眼中，也满是坚定。 “那我就告诉你们，我的决定。” “秦皇朝，正式成立汉唐影视公司！位于好莱坞，过不了多久，我就是诸位的邻居！并且，速度与激情，必定会上映！谁如果阻拦……”他狼一样舔着嘴唇：“我就开掉所有联美的员工！并且上诉劳联产联，咱们法庭见！” “兹……”“你……” 好几声抽气声，同时传来，所有人，包括小林光太郎，都愕然看着满脸凶相的秦远峰。 好狠的心……奥纳西斯震愕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实际上，从对方一进门，自己就在打量着对方，实在难以想象这么年轻的人就是秦皇朝的董事长。但是这句话，让他瞬间证实了对方的地位！ 语言很冲，有那种年轻人该有的冲劲，但是心，在该硬的时候绝对硬得起来！ 粗话不算什么，谈判的时候骂人多了去了。但是用劳联产联的员工保护法来要挟六巨头，这绝不是冲能解释的事情。 “你……你还懂不懂人道主义？！”科考恩楞了一下，随后压着嗓子磨牙道：“这可是一千多名，差不多两千名职工！你……你竟然一气之下全部开销？你知不知道他们很多都靠着这份工作生活？！” “别和我废话！”秦远峰想都没想就吼了回去，浓眉紧皱，眼睛如鹰，死死盯着在场所有人：“这里有监控，所有的话都在迈克尔办公室，答应！否则，谁他妈管他们死活？！” 小林光太郎也愕然了，他也没想到，对方竟然知道劳联产联，并且明确他们的员工保护法！而且还能一口气开掉所有员工来反要挟他们！ 那他刚才说的是什么？放屁？ “答应？”秦远峰一个个看了过去，每一个人的目光都低了下来，责任太大，没人敢担。 第0522章 巨头的态度（五） “啪！”挑衅意味太浓，小林光太郎狠狠一拍扶手，磨着牙说：“放肆！” 无形的巴掌，抽的他根本透不过气来，这种感觉，比直接抽在脸上更加难受。 就在这时，两道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小林先生。稍安勿躁。”“小林先生，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秦远峰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对方，竟然是奥纳西斯和卡尔。 环球和时代华纳么……他嘴角挂起一抹笑意，真没想到，第一个想抽身的，居然是他们。 小林光太郎盛怒之中，愕然地回过头看着两人，不认识一样重新打量了一遍他们。 釜底抽薪？ 他万万没想到，这两家公司竟然这么软！对方刚开口，他们自己的阵营先出现了问题！ 他认真看着两人，许久才怒极反笑，磨着牙点了点头：“两个懦夫。” “懦夫？”卡尔冷笑了一声：“小林先生，我们敬你是索尼的大董事。但是我也是时代集团任命的总裁，我可不是什么索尼的人。没有任何危险，排斥出去秦皇朝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amc不会不考虑我们的态度。” “是啊……”奥纳西斯胖胖的黑脸上适时地出现一抹“诚挚”的歉意：“但是如果要闹到接受劳联产联调查的地步，那就超出我们的利益之外。秦皇朝本业是游戏，他们进入好莱坞，只是小打小闹，为此我们要陪着他们上法庭？” 他皱眉看了一眼沉吟不语的所有人：“你觉得，谁会愿意？” 小林光太郎冷眼扫过所有人，只觉得自己眼角乱跳，肝火成成成地上升！ 所有人，听到秦远峰刚才的话，忽然间选择性失聪了。或者喝茶，或者沉吟，总之绝对不接着刚才封杀速度与激情的话说下去。 “他敢？”小林光太郎心中恨得滴血，刚说完，就听到秦远峰不咸不淡的声音传了过来：“小林阁下……” 他坐在沙发上，惬意地抽着烟，挑着眉看着对方：“在火焰纹章发行之初，我就敢以火焰纹章挑战魂斗罗。” “在秦皇朝刚起步，我就敢打下去超级马里奥。” “在全球都期待sfc的时候，我就敢亲自出手将它的销量压下去。”他的目光，狼一样扫过脸色铁青的小林光太郎，以及周围沉吟不语的所有人，笑了笑：“你说，我敢不敢？” 全场鸦雀无声，衬托得小林光太郎无比尴尬。 自己挑起的这件事，自己带着所有人风风火火杀来，眼看着报仇机会就在面前，对方满血满魔原地复活，还反手给了一巴掌，让所有人都全部哑火！如何能让他不郁闷？如何能让他不憋屈？ 除了他这个一分钟前还骂秦皇朝骂的无比爽快的主事人！ 集体的沉默，映照着他这次行动是多么的可笑。他牙齿都咬得咯咯响，心都仿佛要炸开！ 明明是自己宣布秦皇朝死刑，绝对被对方反将一军！这种滋味，让他吐血的心都有！ 不……还没完！ 他有些发红的眼睛扫过其他人，时代华纳是吧……环球是吧！老子记住今天这一茬了！现场拆我小林大董事的台！你们等着……咱们回去慢慢算账！ 他不在乎现场拆台，他在乎的是在秦皇朝的现场拆他的台！ “你们呢……”他的声音包含着无尽的恨意，就算是聋子都能感受得到，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地狱里飘出来的一般，看着二十世纪福克斯的奥尔玛，派拉蒙的科考恩，米高梅的韦拉，压抑着自己极度郁闷的心情问道。 只要三家答应！他绝对有把握将秦皇朝扫地出门！amc就算再大，一个新入行的公司，一部新片，对比起三巨头的态度，这个选择题不要太简单！ 现场，呼吸似乎凝固了，他郁闷到极致，痛恨到极致的目光，死死钉在三人身上，秦远峰，迈克尔的目光，也盯在他们身上。 “小林阁下……”没想到，这时候，又是一个声音传来。 奥纳西斯居然再次开了口：“我觉得，这件事还是不要强人所难的好。米高梅，派拉蒙最近的经营情况并不算太好，卷入这种官司对他们百害而无一利。毕竟，恶性商业竞争带来的职工下岗对任何公会都是天大的丑闻。” “奥纳西斯！”小林光太郎气得头部都在微微颤抖，手握得死紧，赤红的目光毒蛇一样看向了对方，从牙缝里飘出几个字，带着细碎而清晰的磨牙声：“你他妈到底要干什么？！” “我失言了……”奥纳西斯叹了口气，坐下不再开口。 秦远峰和迈克尔的目光闪电般交汇，只是一瞥，谁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有古怪！ 环球的执行总监……居然在拼命地拆索尼哥伦比亚的台？ 而且是当着所有人？ 尽管态度很低，尽管在一直道歉，但是……他们居然就在这么干！ 这到底为什么？ 一个差点被气疯的统帅，带着一群猪队友！这就是小林光太郎的现状。 他心中已经恨不得将奥纳西斯一枪爆头，脸上却尽量保持着礼仪，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死死咬着牙朝着其他几个人再次开了口。 “告诉我，你们的选择？” 同样的问题，他要一个答案，他丢不起这个人！ 一声幽幽的叹息响起，二十世纪福克斯的奥尔玛推了推眼镜：“非常抱歉，这件事情很复杂，福克斯准备调查清楚了再决定。这和我本身的计划有变。” 调查你妈个x！ 小林光太郎差点暴怒地咆哮起来。托词太明显，这让他的脸往哪放？本来是召集所有人当众宣布死刑，结果牢头要杀人，小卒抱着大腿拼命往后拖，哭喊着要杀你杀，我们不参与。 他现在郁闷，憋屈地吐血的心都有！ 也根本没想到，对方的心会这么狠！决断如此狠辣！ 他深吸了口气，目光如同刀子一样看向了科考恩和韦拉。 两人脸色变幻了片刻，最终一咬牙：“抱歉，这件事太过复杂，这么多人加入，我们……” “够了！”小林光太郎怒极而笑，几声如同夜枭一般的笑声划过，他才深深地看向秦远峰：“秦君……咱们没完……没完！” “我倒要看看，以我的身份，我的态度，欧美还有多少人敢下定决心阻挡我！” “你们不干是吧？”他冷冷看了所有人一眼，转身就走：“到时候，别！跪！下！来！求！我！” “碰！”门被狠狠砸上，嚣张而来，灰溜溜而归，他根本没有任何脸面留在这里。 其他人，一句话没说，品咖啡的品咖啡，抽雪茄的抽雪茄，一帮好莱坞金字塔顶层的聚会，和几个大叔大妈午后嗮太阳没任何区别，静谧地近乎死沉。 没人说话，说什么？兴师问罪而来，没想到问到一个不要命的人身上。别人拿了一把刀给自己，问罪是吧？好，我们一人一刀，谁先捅死了对方，谁就错了。你问罪对吧，来，你先。 所有人都明智地不开口了。 在这种尴尬而怪异的气氛中，奥纳西斯首先摁灭了雪茄，一言不发地扬长而去，随后是卡尔，紧接着是其他几位巨头的顶层，甚至他们走的时候，眼角都没给过秦远峰和迈克尔。 “秦……”迈克尔看着最后的科考恩离开，笑了笑：“我忽然觉得很不真实。” 第417节 “很简单，野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秦远峰冷笑：“我命都不要了，和我玩？” 迈克尔收敛了笑容，深深地看着他：“闯一个已经被开拓完整，被定下规则的市场……没有这种玩命的决心，怎么镇得住这批老怪物？” “当初，谁不是如此？” 秦远峰点了点头，沉默了几秒，忽然问：“环球为什么帮我们？” “版权？院线？”迈克尔想了想：“除了它，我想不出其他理由。” “混账！”楼下，小林光太郎上车之后，气的浑身都在发抖，车并没有开走，他一直用吃人的目光“目送”其他几位高层全部离开，才狠狠咬着牙骂道：“吃力扒外的废物！胆小如鼠！” “他们难道就不知道，劳联产联的员工保护是先叫停秦皇朝才能轮得到我们！？秦君他敢这么做？他敢把自己和我们一起送上断头台？” “虚张声势……”他磨着细白的牙齿，粗重的呼吸让前方的司机一句话都不敢说，只听到身后的声音再次传来：“却偏偏吓坏了这帮蠢货！” 他忘了，他当时也是被吓到的其中之一。 “小林阁下……难道就这么算了？”副驾驶位置上的助理轻声问道。 “算了？”小林光太郎怒极反笑：“算……怎么算？秦皇朝和索尼的烂账算到天边都算不清！” “去at＆t。”他长长出了一口气，恢复到平日的神情，只是脸上的寒霜从未消下去。 “他们掌握着全美的有线电视！只要他们不接手秦皇朝的广告，我倒要看看……他这部电影要怎么宣传！” 第0523章 水下阴影（一） “咚！”车门狠狠砸上，小林光太郎带着满肚子的鬼火来到了at＆t公司楼下。 前台还没上来，就被一声压抑的咆哮：“闪开！”吓得躲到了一边。 看着这位仿佛是天下谁都欠了他几百万美元的人上了楼，和他一起坐电梯的人都没有，生怕对方一不小心掏出枪来就是一枪。 他直接上了楼，径直来到执行总监办公室，一路畅通无阻，没人这么没眼色。 刚走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口，他的脚步终于停住了，一位战战兢兢的助理站在了他的面前。 “让！”小林光太郎沉声道，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每一个人，都是他的死对头。 “抱歉……小林阁下。”助理头都不敢抬：“费尔森总经理现在有要事处理，能不能稍微等一下？” 小林光太郎深吸了一口气，默然点了点头，他也需要一点时间平复自己的心情和表情，以免自己当场失控。 在索尼最痛恨的敌人面前被自己人拆台，让秦皇朝和迪斯尼看了整整几十分钟的笑话！这种血仇，如果不把秦皇朝彻底清洗出好莱坞，他还有什么面目在这里立足？ “都不做是吧？都不敢是吧！”他心里燃烧着无穷的地狱之火，磨着牙想到：“我倒要看看，我就是封了他的路，他敢不敢拖着我一起死！” 但是，这个念头还没有落实，助理下一句话差点让他跳了起来。 “小林阁下，请，请去贵宾室就坐……费尔森总经理很快就到……” 小林光太郎转过了头，脸上还带着掩盖不下的难以置信，看着助理，一字一句地说：“你……让我去贵宾室？” 助理紧紧抿着嘴唇，一边鞠躬一边点头。 “不是在费尔森的办公室？”小林光太郎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抹杀气。 “抱歉……小林阁下……” “你让我去年给at＆t有线电视赞助了七百万美元的索尼，去贵宾室？”他死死盯着对方，手指了指门，心中刚刚平静半分的怒火再一次无可遏制地涌了出来，声音都带上了地狱的硫磺味：“而不是在费尔森办公室？！” 助理都快哭出来了，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几分钟前，费尔森忽然叫他去了办公室，说有急事，无论谁都等一会儿，并且请到贵宾室，并且再次强调“无论是谁。” 本来以为一件小事，没想到，来的竟然是索尼的大董事。 “抱歉……实在是抱歉……” 小林光太郎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仔细看，能看到他太阳穴的青筋都在乱跳。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冷声道：“费尔森在打电话？” “……不知道……” “有人在里面？” “……不知道……” 他的脸色阴沉了半天，冷哼了一声，转身向贵宾室走去。 十分钟过去了。他烦躁地扭动了一下身子，换了个姿势。 二十分钟过去了，他的脸色已经极为难看，他还从来没有等过这么久！而且助理没有进来第二次！ 三十分钟过去了，他猛地将面前的咖啡杯狠狠顿在桌上，重重出了一口气，铁青着脸走了出去。 他没有去对方的办公室，而是直接离开了at＆t。 “走了？”就在他走后不久，费尔森的助理立刻进了总经理室，小心翼翼地回答：“走了……” 一位中年白人男子，面容普通，悠闲地点着雪茄，听到这句话，食指轻轻弹了弹，关上了正在玩的扫雷，笑道：“他等了多久？” “三十二分钟，费尔森先生。”助理恭敬地回答完，谨慎地说：“要不要安排一个和小林阁下的晚餐？” 费尔森绿色的眼睛里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挥了挥手，助理立刻退了出去。 他并没有立刻工作，而是深深抽着雪茄，一口接一口，几乎没有停歇。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 “晚餐？”许久，他才将雪茄摁灭在烟灰缸里，语气复杂地叹了口气：“不需要了……” 楼下，小林光太郎坐在车内，感觉喉咙痛得厉害。 从没有受过这种冷遇！ 总经理闭门不见，如果真的有事，会有他的贴身秘书来一而再再而三地劝自己回去。 但是，没有。 如果确切地想会面，再怎么也会有一个电话，或者请到办公室喝杯咖啡。但是，也没有！ 喉咙里一股无名鬼火，就像点燃的刀子在刮着他的喉咙，他的五脏六腑。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许久，他才磨着牙冷冷地开口：“和六巨头的会面有关？时间怎么会这么巧？难道有意外发生？这个所谓的意外又是什么！他难道不想要索尼今年的合作了吗！” “小林先生，那我们……？”助理在前排关切地问。 小林光太郎脸色阴晴不定了好久，摆了摆手：“今天，联系三次费尔森。” “如果他推脱或者不接电话……”他狠狠砸了一下车窗，脸色狰狞：“那就永远也不用接了！” 但是，仿佛一语成箴，直到晚上十二点，at＆t没有接他的任何一个电话！甚至根本没有回！ 夜色如幕，小林光太郎端着一杯红酒，穿着睡衣，躺在四十七层的五星级酒店上，脸色却如同纸一样苍白，看上去仿佛一只活着的吸血鬼。 有事发生了……他的心跳都有些加速。 在这个日新月异的好莱坞……有事发生了…… 而且……是自己掌握不住的大事，针对索尼的大事！ 就在自己会面六巨头之后，费尔森，这个索尼长期合作的伙伴，at＆t的顶层主管，拒绝了自己的一切见面方式！如此决绝，没有丝毫转圜余地！ 今天晚上，就传来了at＆t申请数项合作计划叫停的消息！这是整整一天对方唯一联系过自己的事情！ “为什么……为什么？！”他死死咬着牙，看着高脚杯中倒映的面容，眼圈都有些发黑，在苍白的脸色上是如此显眼。 这潭死寂的湖水，动了，而且是以索尼……或者索尼哥伦比亚为中心，缓慢，而不容拒绝地旋转。费尔森的态度就是最好的表态！ 他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可以肯定，绝对和六巨头这次会面有关！ 任何巧合，都会发现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是他在这个商场混下去的格言。 他轻轻放下酒杯，强忍着将它砸下四十七层楼的冲动，今天一整天，他的心情可以用糟糕透顶来形容。被那个疯子一样的中国人威胁了一顿，本来是一个完胜的局面，却变得无比的尴尬。紧接着，at＆t单方面和索尼开始切断关系，每一件事，都让他觉得无比糟心。 他走到桌前，抓起电话：“明天，给我预约其他电视台，报纸，杂志，派出能干事的人去干。三天后就是十五号。我要所有的电影杂志，报纸，全部都是对中国资本进入好莱坞的负面宣告……内容，以外国资本收购好莱坞为主，激起政府的关注和人民的排外。” 放下电话，他坐到沙发上，狠狠捏了捏扶手，似乎想要将那块高级木料的扶手捏成碎片。 “没完……秦君……咱们走着瞧！” “这是我的地盘，这里有索尼的规则，这是索尼划下圆！任由你在这上面跑，就算是你想玉碎，我也不会给你任何机会！” “这……只是第一步……至于那些想打索尼主意的人……这次就让我杀鸡儆猴给你们看看，这个好莱坞，谁都说不了话！”他的指甲在实木扶手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白痕，在他感觉就像划在了秦皇朝的咽喉上，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冷笑。 “说话的……只能是资本！” “想和索尼烧美元？这次索尼就陪着你们烧到底！” 面对未知的危险，他第一个选择的，是向对方显示自己的力量！杀鸡儆猴！ 而这只鸡……还有比秦皇朝更好的对象吗？ 也许，他本来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着对方过去，但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这一刻，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索尼去了at＆t。”几乎就在同时，迪斯尼中，迈克尔和秦远峰同样没睡，拿着刚刚收到的情报，郑重地讨论着。 “他找的是at＆t的总经理费尔森。他是加拿大人，在at＆t工作已经近十年。现在可谓手掌大权。和索尼合作了接近五年。但是……”迈克尔态度异常凝重，深深看着秦远峰：“费尔森拒绝了他。” 秦远峰目光一闪，没有开口。 “而且是非常严厉的拒绝。晾了他半个小时，而费尔森当时正在办公室玩纸牌。” “你怀疑是我？”秦远峰这才眉头微皱地说道。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不，不是我。” “不是你？”迈克尔吃了一惊：“你没有和at＆t接触？” “还没有。” 两人都没有说话，丝毫没有幸灾乐祸。这种事看似是索尼吃了憋亏，从迪斯尼出来气急败坏想去报复，结果却被活生生地晾了半个小时，估计现在这位小林阁下杀人的心都有。 但是……事情却如此巧合，六巨头齐聚迪斯尼，之后at＆t立刻拒绝了索尼，如果不是亲皇朝的动作…… 是谁……在这种时候，想要对索尼下手？ 第0524章 水下阴影（二） 秦远峰没有开口，是因为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从他记忆的宝库里，拼命回想91年索尼的大事，却发现91年的索尼，非常的平稳，年底爆出了三十亿美元的盈利，而且是在经济危机之中！ 他更不认为，好莱坞有谁想和这个时代正处于春秋鼎盛的索尼拼实力，除非疯了。 第418节 大贺典雄不下台，出井伸之不上台，长达四年的内斗不发生，索尼永远都是这么强。这个年代，这个世界上能叫板它的企业真的不多。 “有谁……想对索尼动手？”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极度凝重。 一旦出手，那绝对是整个电影圈的腥风血雨。敢对索尼动手的人，绝对不是善茬，而索尼，同样是猛龙过江！ 结果……就是席卷整个好莱坞的乱战！ “这个时候，绝不要轻举妄动。”许久，秦远峰才坚决地说：“不管是谁，想对索尼哥伦比亚动手，这种巨头，都不是我，或者迪斯尼能惹得起的。” “看下去……at＆t这种掌握全美有线电视媒体的平台都点头了，如果真的有公司想对索尼动手……那必定会是一个庞然大物！” “他不动，我们绝不要先动！乱中取胜才是我们该做的事！” 好莱坞，不止一个公司发现了异样。环球，时代华纳，做出了同一个举动。缩紧投资。并且重审下半年的拍摄计划表。好几部电影都从本来已经决定的拍摄计划表上被划了下去。 没有人是笨蛋，不止是索尼，迪斯尼，其他人，同样闻到了这一丝火药味！ 它来得如此突兀，却如此迅速！索尼刚刚召集六巨头联手打压迪斯尼和邵氏，紧接着，立刻at＆t反水。 “这是今天的第七个ceo电话。”迈克尔挂掉电话，满脸苦笑对秦远峰说：“六巨头全部打过电话，毕竟时间太过巧合，谁都以为和迪斯尼有关。” 他笑着叹了口气：“迪斯尼要能对索尼出手，也不至于到现在转型都完成不了。我倒是很想知道，这次出手的巨头，看上了索尼什么？是索尼本身，还是索尼哥伦比亚？” 秦远峰沉吟不语，只是目光明亮如星。 如果说，前一天还是不确定，那么今天华纳和环球同时宣布重审拍摄计划，这个意味就非常明确了。 好莱坞，即将有大事发生！ “91年……”他眉头紧皱，死死挖掘者脑海中每一个角落：“到底好莱坞发生了什么？” “你在担心？”迈克尔问道。 “不！”秦远峰冷笑着抬起头：“我只是在想，怎么在这场怪兽级别的大战中，捞到最大的利益！” “最可能的，是有人想入主电影业，同样看上了哥伦比亚，最坏的情况，对方已经收拢了可口可乐公司最后把持的哥伦比亚股份，以及海湾公司剩余的股份，他们是想争夺索尼在哥伦比亚的话语权，这才会联系at＆t，任何类似的战争，舆论导向永远不可或缺。砍掉at＆t，就等于断了索尼一条宣传的臂膀。”他笑得很残忍：“索尼还能找谁？另一个把持宣传喉舌的是时代华纳……别忘了，索尼当初在收购哥伦比亚的时候，时代华纳可没少给他们添堵。时代华纳会帮忙？别开玩笑了。” “等着吧……”他目光闪烁：“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这个动手的公司，既然已经让at＆t这么早站了出来，它就绝不会打持久战。” “挖出来了吗？”同一时间，小林光太郎赤脚站在酒店的阳台上，看着外面阳光普照的天空，冷冷地问。 “很抱歉，并没有确切的线索。”身后，站着好几位日本中年，有男有女。此刻全部鞠躬，恭敬地回答。 阳台外，阳光明媚，蝶舞莺飞，阳台内，小林光太郎身上的低气压如同冰封千里，谁都不敢喘一声大气。 “废物。”小林光太郎许久才转过身，冰冷地骂道：“有没有通知其他董事。” “这就是想汇报给您的事情。”一位中年妇女，满脸谨慎，深吸了口气：“日本方面……我们在经济危机中一直维持的七家硬件商，有两家要求解约。” 小林光太郎猛然回头，惊愕地看着妇女：“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您去at＆t公司的同时。” 他目光猛然一跳。脸上露出一丝掩盖不下去的难以置信。 到底是谁？ 不会有这么巧合……商场他从不相信巧合。有太多太多的人栽在了所谓的巧合上，最后才发现，是别人织下的弥天大网。 而且……这次对方好像根本没有掩饰？ 但是……从日本到美国同时动手？ 到底是谁有这种实力？！ “三井财团？”他深深看着妇女：“三井明忠呢？联系没有！” 他只能想到财团身上。 “不是，这是大贺社长说的。”妇女咬了咬牙：“而且……我们在美国不仅仅是洛杉矶……纽约，华盛顿，等数个地方的原件提供商都遭到了拦截。和一家神秘公司签了约。” “所以你们只是告诉我情况非常糟，但是仍然不知道是谁在动手？！” “抱歉……小林阁下……时间实在太紧了……” 小林光太郎没有再说话，看了屋外的风景很久，咬合肌狠狠抽动了两下，这才冰寒着脸回过头：“报纸，杂志联系得如何？” “已经联系好了，全部都答应了下来。明天一早，和秦皇朝有关的负面报道将以一种煽动性的语言布满所有影迷的眼睛。” 小林光太郎沉着脸挥了挥手，所有人知趣得退了出去。 片刻后，他猛地锤了一下阳台扶手，狠狠骂了一声：“八嘎！” 速度可真快……没关系……一切……都是从六巨头见面之后开始的，等他杀完这只“鸡”，好莱坞会明白什么叫六巨头。既然找不到目标，那就从起初的线开始剥起。 那个躲在暗中的敌人，也该掂量掂量。 这一夜，他睡得并不算安稳，迷迷糊糊地睡过去，第二天早上起床，已经是上午十点。 “小林阁下，请用餐。”秘书推着一辆餐车走了进来，一样一样为他摆好，等他从盥洗间出来之后，又将好几份报纸杂志递到了他的手中。 “这是您要的报纸杂志。” 小林光太郎嗯了一声，随意地翻开，只是，刚翻了一本，他的瞳孔倏然张大。手中的餐刀轻轻放在了桌面上，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杂志。 他愕然地看了三秒，随即，猛然将杂志翻了过来。仔细看着封面。 没错……好莱坞时代，这是索尼赞助过的一份杂志！可以说，他们有五分之一的利润来自索尼的广告！ 那么……为什么他的助理让刊登的东西渺无踪迹！？ 封面，是阿汤哥的特写，首页，是卡梅隆的采访，紧跟着，是终结者2的报道。 秦皇朝的消息呢？！ 他让对方写的，以中国资本收购好莱坞为题，让所有影业警觉的东西呢？！ 没有！他翻遍了都没有！ “你们昨天确实和他们打过招呼了？”他“啪”一声将杂志拍在桌面上，美味的早餐丝毫没有一丝胃口，瞪着眼睛看着秘书。 “我们说过了啊。”秘书疑惑地说：“他们当时立刻答应，并且直到昨晚印刷为止，都没有毁约的电话。” 小林光太郎呼吸加粗了，眼睛仿佛毫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来回扫了几次，下一秒，立刻抓起另一份杂志看了起来。 没有！ 他一把将杂志甩在一旁，再抄起了一份报纸。 还是没有！ 好莱坞时代没看等，影视评论没刊登，星娱乐也没刊登！ 截胡！ 他额角，一丝冷汗不经意地冒了出来，今天所有杂志，和秦皇朝一点有关的消息都没看到！ “被截胡了……八嘎……”他双手撑在餐桌上，揉着自己的眼睛，嘴里喃喃开口：“八嘎……有人截胡了我……而且……这些杂志居然在不通知我的情况下全部更改了已经答应的内容……” 双手松开的时候，他的目光已经一片赤红。 果然……果然症结就是在六巨头会面的聚会上！ 他嘴角泛起一抹凶悍的冷笑，想不到……真是想不到……本以为迪斯尼和秦皇朝暗通款曲已经是吃力扒外，没想到，他们竟然不是藏得最深的，这里面，还有第三方势力！而且是完全无惧索尼，甚至在索尼之上的第三方！ 除了六巨头，没人知道这次聚会的内容。 这次聚会……只有一个内容，那就是将秦皇朝彻底扫地出门！ 之后，不到半个小时，掌握美国电视喉舌的at＆t立刻和他分道扬镳……紧接着，是日本方面的电子元件开始和索尼脱离关系，再跟着，是美国纽约，洛杉矶，华盛顿的元件供应商开始反水…… “了不得……真是了不得……”他垂下了嘴角，挂着一抹无比残忍的笑容，法令纹深刻，双手撑在下巴上，恶魔一般复杂地轻笑道：“真是想不到……一场六巨头的聚会……最大的叛徒不是迪斯尼……竟然还藏着想对索尼出手的人……” “真是反了他们！” 猛然一声咆哮，他面前的三明治，煎鸡蛋，牛奶，被扫得如同天花乱坠，伴随着飘飞的报纸，洒了整整一地。 心中几天的怒火，火山爆发一样喷了出来，六巨头的聚会，十拿九稳的事情，被对方以命换命的做法画上了残缺的句号，紧跟着，是无休止的报复！ 憋屈，暴怒，被一个小辈扫了面子的感受，毒蛇一样交织在他的心底，他此刻简直有杀人的想法。 “出去。”他挥了挥手，秘书马上如蒙大赦地逃了出去。 看着满地狼藉，他心中的怒火几欲焚天，闭上眼深呼吸了好几次，再睁开眼，已经是一片狠厉。 “都是从上次的聚会开始的……”他喃喃说道：“秦君……是不是你做的……你不止联系了迪斯尼对不对……没关系……都没关系……” “我不知道是谁想对索尼动手……我只能看到我能看到的一切……那么……” 第0525章 水下阴影（三） 他不知道，就在同时，迪斯尼中也瞠目结舌。 秦远峰和迈克尔面前，放满了一大堆稿件。日期全部都是昨天！ “外资来袭，美国人要坚守自己的领土！决不能让外资继续侵吞！”“好莱坞是美国的好莱坞，别有用心的资本请离开。”“共同抵制外资收购。美国人的电影必须把握在自己手中！” 洋洋洒洒，足足有十几篇！ “全都是昨天写好的。每一个都是重量级撰稿人……”迈克尔呼吸都有些不畅，不用细看，猜都猜得到是索尼出手了。 “为了把我排斥出好莱坞，他们还真用了心啊。”秦远峰冷笑着拿起一份报告：“商业套上大义，诱导性报道。再打一出人民游行，政府开始重视的农村包围城市的舆论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但是今天的杂志没有一份刊登了这些！”迈克尔凝重地看着秦远峰，一字一句地说：“我可以肯定……有人在对索尼出手！” “但是他们为什么帮我们？”秦远峰深吸了口气，翻着面前的报道：“这些东西，应付起来很麻烦。又是谁……有能力盖下去索尼所有的宣传渠道？让这些报纸心甘情愿地拒绝刊登？”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慎重。 “有这种能量的人……华尔街都不会超过二十个！”迈克尔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盛田绍夫的名字，放到世界任何一个角落都是响当当的……到底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发生了什么……” “给我收集这两天所有的情报！”秦远峰能翻着那一堆废弃的稿件，忽然沉声说：“和电影业有关的，和游戏业有关的，日本，美国这两个地方的，今晚十二点之前，必须出现在我们办公桌上。日本那边，我会让旗下的第三方去做。美国这边交给你。” “没问题。”迈克尔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现在大家都在一条船上，再白痴的人都闻到了一股诡异的味道。 同一时间，小林光太郎已经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一条条命令，从他电话中毫无间歇地发了出去。 “让南美，北美，所有索尼的分公司，从今天开始拒绝一切合约，每一条合约，就算再小，也必须当天上报洛杉矶总裁部！交由我仲裁！” “联系索尼的几家大型元器件提供商，比如英特尔，我今天会亲自去拜访他们。” “去咨询公司调查好莱坞六巨头这几个月的总裁行程，花再多的钱都必须买到！” 第419节 “通知我们已经贷款和申请贷款的银行，中止所有正在申请的贷款，给我拖下去。另外，已经贷款的，我要他们所有的明细表。” 打了整整一个多小时的电话，他才沉默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看着面前的资料。 一次聚会，居然出现这么多事情，和秦皇朝翻脸之后，好像一切都不对了。这就像一个开关，放出了让他根本把握不住的东西！ 他本来以为，是秦皇朝布置的一切，但是现在仔细想过，秦皇朝本身都应该被蒙在鼓里。 如果有这种坚实的伙伴，这么毫不顾忌地向索尼宣战，他还有必要联系迪斯尼？完全可以向去年时代华纳那样，在时代集团的支持下大张旗鼓地入场，没人想和他们过两招。 “到底是谁……”他的目光无比凝重，片刻后才笑了笑：“不管你是谁……我现在也不知道你是谁……我只知道……这一切都是从六巨头的聚会开始的。这是你开始的地方，也是我入手的地方！” “这次聚会上，到底藏了什么东西？让这位暗中的对手敢这么肆无忌惮地从日美两地发力，我既然不知道，那我就把你炸出来！” 大道至简，既然日本方面都没调查出问题，那么……既然是从和秦皇朝翻脸开始，就从这里扯开这个线团！ “叮铃铃！”就在这时，刺耳的电话声响了起来，他刚拿起来，就听到一个让他无比反胃的声音。 “听说你遇到了一些小麻烦？”久源胜美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小林光太郎甚至能想象对方翘着小指捏着咖啡杯矫揉造作的模样。 “索尼遇到过很多麻烦。”他不动声色地说：“但是最后全都被消灭了。” “真是艺高人胆大……听说，这次又和秦君有关？” “我不得不纠正你，是‘可能’和秦皇朝有关。” 久源胜美“噗嗤”一声笑了，随后淡笑着说：“我不是来奚落你的，我只是想告诉你，索尼收购哥伦比亚之后，哥伦比亚影业在你手中越走越低。这次的事情，盛田方明先生已经启程前往洛杉矶。你做好迎接的准备吧。” “小林君……当初你笑话我的时候多么的开心，现在，我也在东京等着看你的笑话……哈哈哈……” “啪！”小林光太郎脸色发青地砸上了电话，随后深呼吸了一口。 盛田方明，盛田绍夫的亲弟弟！当初收购哥伦比亚的推行者！和他同一等级的大董事。而他的来到，几乎代表了索尼之父盛田绍夫的亲临！ 总部知道了什么？他目光连连闪动，最终平静了下来，对这位幕后的敌人，评价再次提高了一分。 居然能让盛田方明亲自来到……这已经等于当代巨子盛田绍夫的身外化身，他来到好莱坞，这场暗战，会更加激烈！ 夜，无风，天空中阴云密布，就连天空中的月亮都被遮挡了起来。但是身处于好莱坞中心的每一位高层，几乎都没有睡着。 迪斯尼，迈克尔将一叠资料放到秦远峰手上：“这就是这两天所有有动作的公司的资料。另外，我下午得到消息，东京派出了一位重量级人物亲赴好莱坞处理这件事。” 秦远峰翻阅资料的手听了听，目光一动：“是谁？中钵良治？久源胜美？” “不知道，这个消息能传出来都非常不容易，索尼本部派来的这个人非常神秘。我只知道位高权重。绝不逊于小林光太郎。” 秦远峰点了点头，没继续深究。 就连不是事件中心其他几位巨头都立刻做出了反应，索尼如果还没动作，那简直对不起他的名字。 一边看着这几天的资料，一边问：“索尼呢？有没有什么针对我们的动作？” “没有。”迈克尔摇了摇头，沉声道：“但是，很快就会有了，这件事情谁都摸不着头脑。在睁眼一抹黑的情况下，要怎么破局？如果我是小林先生，我也会选择和他一样的办法——从唯一能看到的地方着手！所以，索尼接下来会真正地将重心和压力转到对付我们身上来。” “但是，只要其他公司不插手，我们两家联手，也并不怕他什么。”迈克尔桀桀笑着看了一眼资料：“而且……还有人在暗中帮我们，恐怕这场仗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打。” 秦远峰沉默了片刻，忽然合上了资料，一字一句地说：“这种示好，你敢接？” 迈克尔哈哈大笑：“他敢给，我就敢要！至于事后问我要利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哈哈哈。” 他话音刚落，电话就响了起来。 迈克尔刚接到，听了半晌，才说：“他现在不在。” “找你。”放下电话，迈克尔神色古怪地看着秦远峰。 “我？” “一个日本人。”迈克尔的眼睛眯了眯，轻轻舔了舔嘴唇：“但是他的姓很特别……” 秦远峰抬了抬眉，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三井。”迈克尔接着说：“他说他叫三井明忠，需要立刻见到你……” 三井明忠来洛杉矶了？ 秦远峰眉头皱得更深，难道也是因为这件事？ 91年的好莱坞……难道真的有事情能扯进索尼，扯进三井？ 如果真的是三井财团，那么他出手是因为什么？作为索尼的盟友？还是本来就是他下的手？ 最重要的是，不管是谁下的手，他为什么要阻拦索尼，帮迪斯尼和秦皇朝！ “不见！”秦远峰毫不犹豫地说：“我们的实力，不能参合进这种漩涡。” 迈克尔想了想，点了点头，立刻打了电话过去拒绝。 但是，十分钟之后，秘书神色古怪地敲开了门。 “迈克尔先生……”秘书递过来一样东西：“三井先生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他说……他不是以三井财团嫡系的身份要求见面……” 迈克尔慢条斯理地打开那个盒子，第一眼，手就吓得一抖，差点就将盒子掉了下来。 秦远峰愕然一看，那个小小的盒子中，是一张普通的一美元。 非常普通，甚至有些老旧，泛黄的绿色图案，毛糙的纸笔叠成了一个三角形，而三角形上有一只眼睛，正对着正面。 迈克尔嘴唇都有些发青，颤抖着伸出手，额头满是冷汗，拿出那张纸币摸了摸，入手的硬度，让他喉咙都发干。 “有请……”他闭上眼睛少许，忽然睁开，对着秘书大声说：“有请三井先生！立刻请他来这里！” 秘书忙不迭地离开了，秦远峰这才好奇地看着那个东西，疑惑地问：“迈克尔，这是……？” “秦……”迈克尔的声音都有些干涩，脸色却激动地发红，抖抖索索地伸进上衣带，同样摸出了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三角形纸币，放到嘴边亲吻了一下，睁开眼，无比凝重地说：“这……只一个信物……” “只有那个组织的人……才有的信物。秦……我给你一句忠告，在美国，有很多时候，并不是政府掌权……而是一些私底下的……不见光……却比光还盛的阴影，在把持一切……”他握住秦远峰的手：“秦……你如果没有这个徽章……以后遇到了这个徽章的人，最好多注意一下……” “这到底是什么？”秦远峰没好气地说：“你说了半天没个答案。” 第0526章 水下阴影（四） 全视之眼？ 秦远峰只愣了一秒，随后，差点跳了起来。 他想起来了！他终于想起这个徽章代表什么了！ 共济会！一个传说中的组织，传说，世界上最顶级的那批人，各行各业最顶尖的大亨，寡头，巨子！全部都在这个组织里面！ 摩根家族，罗斯柴尔德家族，杜邦家族，洛克菲勒家族，梅隆家族，三井家，三和家……几乎世界上数得出名字的巨子，全都是组织内成员！ 他们操纵过世界巨星迈克尔·杰克逊，让对方敢怒不敢言。制造过“影子政府”“犹太密谋”，可以说，他们把持着世界上许多书本中根本无法记录的秘密！掌控者世界上大多数见不得光的生意，以及更多更多光明之下的生意！ 对这个组织的了解，他仅限于只言片语，还是自己曾经偶然有兴趣去了解了一下，最著名的，就是他们的标志——一美元上的闪光金字塔，那只代表全知全能的眼睛！ 这个组织，还有一个外号：魔鬼组织！ 迈克尔的声音在继续：“共济会的成员，很少见面……我都不知道他们到底有谁……索尼的盛田绍夫，他的弟弟盛田方明，我肯定是共济会中的一员……六巨头的ceo，起码有三分之二在这个组织，但是我不敢肯定……因为我们真的很少见面……我真的没想到，这位三井明忠是共济会的中层……” 他拿起自己的一美元，颤声说：“组织里，分为守门人，干事，执事，秘书，司库，初级督导，高级督导，然后才是最顶级的尊主……我不知道有几位尊主，但是我保证不超过十位！” “每一位，在商界，或者政界，都有翻天覆地一样的手腕，资金，和人脉。我只是执事级别的会员。而这位三井明忠先生……他……他居然是秘书级别的会员！” 他长叹了一口气：“每一级的会员，相差都天差地别……同一级只能和同一级的约见，除非上级亲自约见……可以这么说……每提升一级，就代表着他的人脉扩充一大步！因为越往上，越能遇到哪些传说中的寡头！我不知道如果你现在是高级督导，有没有资格让小林光太郎立刻滚回日本……但是，我敢肯定你绝对有和盛田绍夫开口的权利！” 秦远峰倒抽了一口气，他真没想到，这个传说中的东西，竟然真实存在，而且现在自己面前忽然出现了两位中层和中高层会员！ 听迈克尔的说法，他也可以想象到这是何等庞大的组织，甚至能影响美国这种大国的发展和民生。 “加入的条件？”他带着一丝火热沉声问。 “不知道……”迈克尔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某天接到个电话，和一名女子谈了一天，之后，她就给了我这个，我不知道她是谁，这个组织好像从来不接受申请，只是自己寻找合适的对象？你想加入？” 秦远峰还没回答，迈克尔就感叹道：“你当然想加入……没有哪个想走上顶峰的人不想加入……你真以为以我的脾气能稳坐八年迪斯尼ceo加总裁的位置？不怕告诉你，这八年，我遇到过四次政治危机，几乎是全董事联名弹劾……但是次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最后不了了之……” “也是迈克尔先生自己的能力过硬。”就在这时，门口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笑意：“如果不是迪斯尼的业绩蒸蒸日上，组织也不会选择保护。” “秦君，又见面了……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让我底牌都亮了出来。”三井明忠笑着走了进来，对着迈克尔微微鞠躬：“不介意给我一个座位吧？” “当然！”迈克尔脸上此刻没有一点笑容，反而有一种……崇敬的狂热？ “三井先生。”秦远峰笑了笑：“真想不到……你的背景这么吓人。” “祖上的恩泽而已……三井财团每一代都有一个人是秘书和司库中的一员，当然必须是嫡系。”三井明忠微笑着回答。 “阀主呢？尊主？” 三井明忠对这个问题笑而不答：“如果秦君有一天到了高层，自然也会知道。” 他若有深意地说：“也许……我们很快就会在共济会碰面了……” 说完，他淡然一笑：“想必，各位心中现在有着许多疑惑，比如……这次是不是共济会在对索尼动手？我可以先回答各位，并不是这样，起码不完全是。那么，各位接下来会问，是谁在对索尼动手？我可以告诉大家……这次……索尼有大麻烦了。” “三井，我真讨厌你这种说话方式。这让我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这个变态居然记我说话的节奏。”秦远峰没好气地看了对方一眼，苦笑道。 同时，他的心里也在急速思考，从自己记忆的每一个角落开始挖掘。 91年……好莱坞的大事……三井财团……共济会……索尼…… 这五者，他想破了头，将自己的记忆都洗了一遍，仍然找不到一丝共同点！ 到底发生了什么？共济会插手了没有？为什么是三井财团的嫡系过来？这几者有什么关系？ 简直就像一团扑朔迷离的迷雾，根本看不出所以然。 他只能肯定，电影业的大事中，绝对没有这一条！ 或者说……这件事……被一些人盖了过去，史书都没有记载。 “一点恶劣的习惯而已。”三井明忠笑道：“闲话不用多说，我知道各位心里已经为最近的事情困惑了很久……现在，我就为各位解惑。” 秦远峰和迈克尔，都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他们知道，接下来的话，肯定是接触到了一些极少被人知道的绝密！ “这件事的起因，要从几年前说起，再此之前，我必须向各位解释一下，什么是财团。” “东芝，松下……等等，他们都是三井财团旗下的一员。所谓财团，并不是公司，而是各行各业的总称，更像是一个公会，三井旗下，有四十一个行业的垄断企业，其他次一等的企业数不胜数。或者说，财团是一个平台，供大家交流资源的平台，而财团会为他们提供一些他们想得到的东西，将所有企业都绑上自己的战车。” “索尼……也是三井财团旗下一员。但是，他绝不是最好的一员……”三井明忠目光微微冷了起来：“从85年开始，它时时刻刻都想独立。他在三井财团已经呆了几十年，自认为积累了足够深厚的资金人脉，觉得再受制于财团毫无意义，这几年，他一共策划了两次独立事件。” 他笑着看着秦远峰，轻轻磨了磨牙：“知道是那两次吗？” 不等回答，他接着说：“一次……是83年进军电子娱乐，另一次……就是89年收购哥伦比亚！” 第420节 秦远峰愣了愣，仿佛福至心灵一般说：“开拓自己的新市场，让企业往全球化更快速地发展，当欧美成为他们的主要战场，他们就可以脱离日本的三井财团控制？” “秦君果然玲珑透顶……举一反三……”三井明忠深吸了口气，冷笑道：“可惜……电子娱乐业被老山内严防死守，他们根本找不到机会，但是他们一直没停下这个脚步……光碟计划是一方面，脱离三井财团的控制，这才是最重要的一步！” 他看着秦远峰笑道：“现在……你知道索尼对你的恨意有多深了吧？” 秦远峰嗤笑了一声：“那也得等他们有这个资格成为第一方再说。” “恨得再深，也是唠叨。只有实力，才是道理。”他点了根烟，冷眼抽了一口，笑道：“没这个实力，说的话就是放屁，谁他妈管他恨多深？电子娱乐业我说一，他们敢说二？” “你这种态度我很欣赏，所以我才选定了和你合作。”三井明忠笑得很奸诈：“好了，回到正题。第一步，他们失败了，于是，他们选择了第二部。当然，也有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记不记得87年开启索尼和哥伦比亚谈判的时候，索尼的八厘米视频机正卖得如火如荼？不得不说，盛田绍夫和大贺典雄是人才，他们选的这两步，都是确确实实能对索尼的发展产生极大影响的事物……一旦成功，就算脱离不了三井财团，索尼也必定蒸蒸日上。” “这一步，一举两得，成功了，大笔资产可以转投好莱坞，进一步脱离三井财团的控制，二则为索尼打下全新的市场，可惜……”三井明忠冷笑：“他们毕竟是电影业新手，在这个环节中……他们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提一下，这桩‘有史以来日企对美企最大收购案’中的灵魂人物，他就是索尼旗下的米奇·舒尔霍夫，现在是哥伦比亚总裁，仅次于美国片区总裁小林光太郎先生。从87年起，他代表索尼先后找过派拉蒙和环球，商谈收购案，环球董事长卢·瓦瑟曼无意出售，盛田绍夫本人虽然是环球的粉丝也毫无办法。派拉蒙母公司海湾西方公司ceo马丁，戴维斯虽然同意出售，却提议收购后成立双方董事会，以便海湾公司继续控股，当即被索尼否决。” “随后，米奇又找到了米高梅，当时已经进入了谈判的最后阶段，但是米高梅却提出了一个难以让索尼接受的条件，那就是保留米高梅‘咆哮的狮子’的logo，继续由米高梅赌场，酒店经营。并且经过索尼暗中调查，发现米高梅因为经营状况不佳，已经悄悄把片库卖给传媒巨子特纳传媒的掌权者泰德·特纳的时候，立刻中止了对米高梅的收购。” “所以……”三井明忠笑着看着两人：“戏肉来了……在访问过好莱坞几大巨头之后，这位米奇先生，最终找到的，就是哥伦比亚影业。” “但是，他们在收购过程中，却发现了一个大大的问题……那就是哥伦比亚当时是三方持股，一方是可口可乐公司的20%。另一方是哥伦比亚自己的37%，而最后一方，则是一位名叫小赫伯特·艾伦的人，他拥有43%的股份！甚至超过了哥伦比亚自己！” 迈克尔呆了一呆，忽然开口：“小赫伯特·艾伦？他是……” 第0527章 索尼秘史 房间里，一片静谧，只有三井明忠的声音在继续。 “是的，艾伦和盛田绍夫，盛田方明，都是共济会的一员，而起地位还不低。忘了说，你那位杰克·特劳特先生应该也是。可能和这位迈克尔先生差不多的品级。” “但是，他们互不知道，当时谈判的是盛田方明，他的脾气并不算好，熟悉的都知道他是个盛气凌人，而且非常喜欢显露高姿态的人。当时，他以一种‘索尼很有钱’的面孔坐在了小赫伯特·艾伦的面前，这让赫伯特非常不满意……于是拉开了戏剧性的一幕。” 他桀桀笑道：“艾伦家族，可绝不是个弱小的家族，他们在欧美名气并不小，但是当时的索尼太狂了，他们并没有了解这个家族，更是仗着自己有共济会的撑腰，让艾伦随便开价，反正索尼有的是钱。” “索尼，当时价值十二美元到二十一美元的哥伦比亚股票，艾伦很干脆地开出了一股三十五美元，更让人叫绝的是，索尼在经过一个月调查和评估后，居然答应了！” “买卖做成了，你以为大家都很高兴？错了……呵呵呵，赫伯特对盛田方明的嘴脸记恨在心，盛田方明对赫伯特那种痛宰肥羊的做法更是嗤之以鼻，两家，因此结下了隔海相望的仇怨……”他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神秘地笑道：“时间……又过了几年，就在他们都快忘了这件事的时候……任天堂和秦皇朝的连番大战，终于同时引动了这两人的目光……” 秦远峰聚精会神地听着，他知道，这些看似凌乱，毫不相干的事情中，隐藏了这次神秘对手的全部真相！ “赫伯特有了这方面的心思，实际上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于是，他投资了一家公司，并且相当重视，那家公司也不负重托，几年发展得相当不错……说起来，这个公司秦君还算熟悉，和他联手坑过任天堂呢……” 秦远峰愣了愣，随即灵光一闪：“ea？！美国艺电？特里普·霍金斯是艾伦家族的人？！” “不算是，只是接受过艾伦家族的委托，创业之初胆大妄为地找到了小赫伯特·艾伦，正可谓郎有情妾有意，于是，两人几乎是一拍即合……”三井明忠笑得很灿烂：“正好，赫伯特先生，和我关系不错，于是，他和我谈起了一件事情……” “这件事……说起来和你有莫大关系……”他深深看了秦远峰一眼，说道：“你知道……你连续三次圣诞节发售……引起了多大的震动吗？” “我说的这种震动……是秦皇朝对于一条新商路的震动！” “是你……和任天堂的连番恶战，让世界看到了这条商路有多么赚钱！” “是你……这三年多的盛大发售会，让共济会的高层闻到了绝对利益的味道！” 他凑上前，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秦君……我敢保证，你进入共济会的时间，绝不会太长！就算明天我都相信！而且……地位绝不会太低！” “你太耀眼了……”他缩回身子，连连感慨，轻轻拍着扶手：“秦皇朝也太耀眼了……几年，你在没有上市的情况下赚了二十多亿美元……去年达到了惊人的五亿纯利！而且你还不是任天堂那种有底子的公司，你是一个八千块的作坊！” “你可知，共济会有多少人对电子娱乐业留着口水？而且个个地位不低？” “你可知，有多少人打算和你‘聊一聊’，却总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因为，你手里有他们需要的，他们手里却没有你需要的，他们何等身份，拉不下来这个脸，但是……”他深吸了一口气，脸色也凝重了起来：“这次……出现了一个天大的转机！” 秦远峰的心中，微微一动。 首先，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件事的症结居然在自己身上！ 其次，听到了这里，他仿佛……想起了什么，一件……传闻中的，记忆深刻的，却被自己忘记的事情！ 但总觉得有哪里对不上！ 而且，他想起的东西，又仿佛没想起来，转念一过，什么都没有。 三井明忠继续说了下去：“ea，接受了小赫伯特的资金援助，就丧失了主动权，而这次，小赫伯特，这位号称‘全美最狡猾的商人’，经过他的推算，他发现现在绝不是启动电脑游戏业的好时机，他坚持认为，电子娱乐业，现在是街机，和tv端主机的春天，电脑，画质根本跟不上，而且游戏过于简单，应该暂放一放。” 秦远峰心中那种感觉越来越浓，就像什么东西在地面下用力拱着，即将破土而出一般！ 知道的……自己应该知道的……但为什么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总有一种错位的感觉！ “于是，90年中，他们开启了一个计划，ea，正式向着tv端主机进军！暂缓电脑游戏的开发。” “但是tv主机要的是钱，谁都知道，这种大笔资金自己担风险太大，小赫伯特并没有开企业，他不会做这种事，很自然的，他开始寻找伙伴。” “首先，他找到了自己的好朋友时代集团的ceo，随后，又找到了环球影业的董事长……”三井明忠对着秦远峰沉声道：“秦君，电子娱乐的利润太可观了，这两家几乎立刻答应了下来……秦君……你怎么了？” 迈克尔也转过头看着他，此刻的秦远峰，脸上居然涌现出了一抹红润，而且眼睛都有些发直，拳头握得死紧。 “刷拉拉”他脑海里，五颜六色，五彩缤纷的千百块记忆碎片，仿佛全部开始蜂拥向脑中央，形成一个绚丽的图案！ 是它…… 他终于反应过来了，如果听到ea，听到特里普·霍金斯还没有想起来，但是紧接着提到环球，提到时代集团，他终于联系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是的，自己没有记起来，但是这不怪他，因为……这本该是明年才发生的事情！一个记忆时间的误导！ 但是，任何事情都有它的筹备期，现在，91年……不正是那件超级大事的筹备期吗？ 赫伯特·艾伦……ea……特里普·霍金斯……时代集团……环球影业…… 他差点哈哈大笑，难怪……难怪索尼会受到狙击！ 原来……是来自“它！” 也难怪，索尼和自己一撕破脸，立刻at＆t翻脸，如果联系三井明忠的话，一切……都有了结果！ 他带着极度的兴奋摆了摆手，让三井明忠停了下来，只有他知道，这是多大的机会！ 这个机会，潜藏着一部堪比口袋妖怪的神作！ “随后，赫伯特先生又找到了at＆t，对不对！”他眼中都冒着火，狞笑着问。 “没错。”三井明忠笑道。 “是啊……没错……”秦远峰几乎要仰天大笑，果然如此！所以……at＆t和索尼翻脸了。 “几家共同出资，他们决定建立一个游戏公司，专门针对tv端！电脑端为辅！以ea作为开发商，at＆t，环球，华纳，这几家对电子娱乐界流口水的大企业为投资方，准备进军电子娱乐业！” 心中，“碰”的一声，又一块拼图合上！ 只差一个条件，最后那个条件符合，他就敢肯定，自己遇到了一件电子娱乐史上的超级大事！ “但是，还缺了至关重要的条件！”他强压着兴奋，磨着牙笑着，已经站了起来，走到三井明忠面前：“你们……没有硬件商！” 三井明忠不笑了。 “所以，你们必须要一个硬件商！这个硬件商，现在除了日本，全球都没有人敢说谁对tv端主机的硬件熟悉！所以，你们找到了……” 他仰天大笑，好几秒后，才低下头，一字一句地说：“松！下！” “条件齐备，你们需要一个有经验的公司带着你们开发，带着你们闯出去，于是……”他笑着舔了舔嘴唇：“除了现在来到好莱坞发展的秦皇朝可以做这个利益交换，你们还能找谁？！” 三井明忠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了。 “环球，时代集团，对我开放市场，at＆t作为宣传喉舌，全面为秦皇朝打开好莱坞市场！而我，却全面为你们打开电子娱乐市场！” “所以，索尼一和我翻脸，at＆t马上表态！” “所以，日本和美国的战火同时燃起，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公司！而是松下，时代集团，环球，t＆t四大公司对索尼的狙击战！” 三井明忠长叹了一声，看着已经呆滞的迈克尔，勉强笑道：“秦君……你真的是……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我说了一半，你就听了个开头……居然松下都猜了出来……” 他感慨了一会儿，语气已经郑重了起来，狞笑道：“索尼……他这次做梦都想不到，他引来的是和他同等级的时代集团！at＆t！以及两家电影业巨头的绞杀！他还想将你扫地出门，这绝不可能！” 秦远峰已经站在原地，什么都没说，只剩下脸上发红的笑容。 “碰！”最后一块拼图，严丝合缝！ 整个图形，完美出现在自己面前！ 那是一张绚烂的图画，从左至右，有咆哮的大恶魔，展翅的圣洁天使，嘶吼的九头蛇，威武的黑龙，神秘的精灵龙，野蛮的独眼巨人…… 那幅图像上，有三个无比绚烂的大字，让任何人都移不开眼！ 第0528章 3do 他感觉浑身都冒了鸡皮疙瘩！ 真的是它？ 一瞬间的狂喜，让他仿佛身在云端！让他现在都无法相信！ 他的呼吸都有些粗重了，心中，一个传奇一般，金光闪闪的名字，如同海中的亚特兰蒂斯，缓缓冒了上来。 3do！ 1992年一月！在ea创始人特里普·霍金斯的倡导下，由at＆t，时代集团，环球影业，松下株式会社，ea，五大公司联手出资创建的游戏公司！ 这个公司，目的是开拓这几家公司的游戏市场，但是，它很不幸，它开发的游戏主机，遇到了第二纪元的统治者，毫无疑问的皇帝——由久多良木健率领的索尼军团！3do的主机real 3do muitiplayer，于93年一月推出，是真正的，第一台32位主机！机能远超过当时风头正劲的sfc和md。 但是，他们做了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毕竟所有人都是初涉电子娱乐界，他们竟然想在主机上盈利。这就导致了这台主机的价格是sfc，md的四倍！这个高价格活生生埋葬了第一台真正意义上的三十二位主机！ 任何tv主机，都是主机亏钱，软件盈利，3do看到开发费用太高，想打破这个规则，自然有死无生。 历史总是如此相似，只记录成功者，价位太高，导致主机根本卖不动，而一年后，当ps发行，气吞四海之时，再没有人记得这台real 3do muitiplayer。 秦远峰记得这台主机，并不是意外，而是3do本身的游戏工作室，开发出了一款史诗级的电脑游戏！ 它，陪伴了无数人的少年，青年岁月，甚至他没穿越之前，桌面上一个快捷方式，永远是留给这款游戏！ 魔法门……以及，魔法门英雄无敌！ 这，才是这个本该被人遗忘的公司最终被世人铭记的原因！ 这款游戏，已经无法用鼻祖，世界级之类的形容词来形容它。因为……这些形容词在它身上都是苍白的。 第421节 这款游戏，同样无法用游戏来形容它，因为，它已经达到了一种文化的标志。 没有听说过这款游戏，就等于没玩过战棋类游戏，就像没听说过火焰之纹章，就和没玩过srpg没什么差别。 它的地位，就是如此之高！ 在中国，不知道多少玩家第一次接触电脑游戏，接触到电脑上的西方文化，就是它！ 为了了解它，当网络普及后，英雄无敌小说，魔法门周边，让太多太多的玩家了解到了什么是“魔幻”，就他所知，日后的太多太多网文作家，只要是和西幻类有关的，全部都有魔法门的痕迹！ 无可超越的巨作！ 战棋类的口袋妖怪，最终幻想！ 在ces的时候，他就已经埋下了这条线，和ea的人交好，要的不仅仅是坑任天堂一把，更有日后和3do搭上线的原因！ 在他的心中，第三纪元之前，有几款游戏，一定要秦皇朝自己制作。 仙剑奇侠传，三国志，拳皇，还有一款，就是魔法门英雄无敌！ 仙剑不用说了，这年代的大宇资讯，才刚刚起步不久，成名作轩辕剑方才起航，自己要介入仙剑，实在太简单没有，三四十万美元就可以搞定。 三国志，他抢时间就是。至于拳皇，snk被他收购，社长高堂良彦现在应该就在自己手下，他都快忘了。 而魔法门英雄无敌……3do的组建，让他一切都拉通了！ 所以……当初聚会上，奥纳西斯敢拆小林光太郎的台。 因为，他们早晚会有一战！ 小赫伯特看到这次又是索尼，新仇加上旧恨，已经让这位“全美最狡猾的商人”怒火中烧，陈年旧事被提起，他迫不及待联系了at＆t，时代集团共同发力！ 秦皇朝所有不利报道，被全部掩盖了下来！ 这……才是这次好莱坞最大的收获！ 不是速度与激情，不是极品飞车，不是联美院线，不是迪斯尼，而是自己曾经的一个梦想，渐行渐远的青春。 3do的组建，目的就是进军tv端电子娱乐，就如同好莱坞绝不希望有人入侵好莱坞分薄市场那样，任天堂，世嘉更不会愿意有人入主电子娱乐市场。他们只能自己摸索。 但是……现在却多出了一个秦皇朝！ 而且秦皇朝还要进军好莱坞！ 两片市场的利益，这，就有了交换的理由！ 利益，才是一切商业活动的原罪！ 为了这份利益，时代华纳，环球影业，会干干脆脆地交出自己的许可权，并且立刻站到了秦皇朝这边。 他的速度与激情，已经毫无阻碍！并且会得到好莱坞的大力支持！根本不需要遮遮掩掩！ 而秦皇朝打通好莱坞的道路，将会以一种光速进行！速度快到让人瞠目结舌！ 无心插柳柳成荫……他现在只想仰天长啸，表达自己心中的兴奋。 “原来是这样……”迈克尔已经听呆了，看了一眼身边的秦远峰，首次露出一丝敬畏的眼色。 居然是这个年轻人的举动吸引了共济会的上层，更没想到小赫伯特也是共济会的人，因为几年前的阴差阳错，所有的一切在今天都形成了一个圆，前因后果，一目了然。 因此……索尼这次受到了史无前例的狙击。 “我都说完了。”三井明忠笑了笑：“秦君，满意了吗？” “不满意。”秦远峰笑着看着他，三井明忠也含笑相对，两只狐狸的目光交接中，秦远峰笑着问：“你还没说，身为共济会秘书的你，为什么会来到我这里，对我说这么多。” 三井明忠哈哈大笑：“秦君……我和你的利益纠葛，现在远远满足不了我的胃口。有这么好的机会，我如果还不参上一脚，就实在不是我的作风了。” “你就这么信任这次行动？” “不是我信任这次行动……”三井明忠含笑答道：“我只是信任你。” “我相信，这次是双赢的局面，输的只是一个索尼……我决定入资三百万美元占股！” 秦远峰没说什么，几家公司投资，风险均摊，3do，其中数位共济会中高层，这种机会不抓住，他都对不起自己！ 横井军平的主机正在研发中……他的目光微微闪动，呼吸都加粗了起来！ 如何……让这一大笔投资，生生转移到他们对秦皇朝主机的支持，让历史上失败到极点的real 3do muitiplayer，成为昨日黄花，而被秦皇朝的主机取而代之！ 在这批掌握着大笔人脉的共济会中高层联手推动下，这次进军好莱坞的方针，将会由暗转明，直接带动秦皇朝的基业游戏的升华，打一次漂亮的歼灭战！ 更重要的是，历史上的3do倒了，但是他的3do，决不能倒。音乐，电视，电影，广播，报纸，杂志，这已经是涵盖了他蓝图上60%的圆。只要和3do这批老狐狸们合作下去，欧美的大门就一定会对秦皇朝永远打开！ 金钱，就是其中的钥匙。 “好了，事情我们已经明白了。下面，接着让我们给索尼一个大大的惊喜吧。”他冷笑了起来：“在迪斯尼来耀武扬威之后想走就走，这可远远不够。” “明天，我希望和所有人共进午餐。”他笑着看着三井明忠：“可以吗？” “当然。”三井明忠笑着答应：“这也是大家的意思。有钱不赚不是你的风格，不是吗？” “还是老朋友了解我。”秦远峰哈哈大笑。 三井明忠满意而去，临走告诉秦远峰，明早会有车来接他。 “真没想到……”对方离去后，迈克尔长长叹了口气：“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秦远峰沉默了片刻，看着天花板，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扶手，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让心潮平复下去，许久，才笑了一声：“你还是少算了一个。” “谁？”迈克尔微微皱眉，忽然拍了下大腿：“三井财团也参合进来了？” “否则你以为之前三井明忠说索尼和财团的关系给我们听是为什么，他不方便明说，点到即止。”秦远峰闭上眼想了想：“但是……他们想对索尼做什么还说不准。看起来是雷霆万钧，实则很可能是雷声大雨点小，小赫伯特不是白痴，他可以在索尼这里点点火，如果真说要烧了索尼，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这……就需要明天和那帮老狐狸们好好谈一谈了……” 第二天，秦远峰刚下楼，一辆劳斯莱斯就停在了他的面前，仿佛算准了他的脚步一般。 车开得很快，不过足足开了一个半小时，才来到一座郊外的山庄。 这是名副其实的山庄，依山而建，装修的金碧辉煌的主楼，如同让他看到了凡尔赛宫，占地极大的绿地，一丛丛千媚百娇的花朵被修葺成各种造型，楼左方，是一片宽广的高尔夫球场，油坊，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游泳池，而在一些隐隐约约的角落，秦远峰甚至看到了一排排的葡萄架。 “彼得佛宫到了，尊敬的先生。”司机并没有走，而是先一步下来为秦远峰和迈克尔拉开了门，鞠了一个近乎六十度的躬，用一种不刺耳但听得异常清楚的声调说：“左方有高尔夫球场，右方是游泳池，同时地下和一楼西方还有装修完毕的酿酒坊。后山有一条已经运营两年的赛马道，马厢在山脚下，如果各位尊敬的贵客有需要，随时可以让任何人去取马。彼得佛，取名美丽的谐音。意思为美丽的宫殿。” 迈克尔和秦远峰对视了一眼，他们上车之前都不知道要拉到哪里去，但是现在一看，这很可能是小赫伯特自己的庄园。 第0529章 共济会会员 “我也差不到哪去……”迈克尔也被打击得不轻，这是人住的地方？说是宫殿真的不差哪去。 两人悠闲地走到楼前，仔细地看了看，这是一栋仿古欧洲时代的建筑，全面做了做旧，但是无论是光洁的窗户，还是一些木门，都可以看出仿旧的痕迹。 一条红色地毯从大门里蔓延出来，而一位矮矮胖胖的老者，拄着一根完全不需要的拐杖，正满脸笑容地站在门口。 “秦先生……亲爱的秦，见到你实在是让我太愉快了！”刚走到，老者就将拐杖放到身边的执事手中，给了秦远峰一个热切的拥抱，秦远峰也很热切，因为他看到了拐杖上一颗拇指大小的蓝宝石。 “艾伦先生？”秦远峰笑着问。 “是的。”老者笑着说：“来吧……所有人都等了很久了。我们都迫不及待地想进行这场谈判。” 屋里的装饰非常华丽，不少古代画家的名作，偶尔能看到一些文艺复兴时代雕塑大师的大作，采光极好的房间，柔软如羽毛的半透明洁白窗帘……一切的一切，都给人传达一个信息：我很有钱。 这是一种低调的华丽，明明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四处放置的鎏金烛台，纯银餐具，但是一幅画，甚至窗帘，都有一段它自己的故事。比如迈克尔赞叹了两句某个挂在墙上的印第安人面具装饰之后，赫伯特就笑着解释，这是真正从印加遗迹中挖出来的藏品，买到了用了一个让人心醉的数字。 秦远峰并没有多开口，这是个真正的有钱人，他不像秦远峰那样自己开公司，而是靠着艾伦家族数代积累的财富和人脉进行一些倒卖或者期货的炒作，他们的生活已经糜烂到不需要金钱来证明，他这种起步不久的富一代，积累还差得很远。 他只是走马观花地看着，心情并没有落在这上面，而是沉浸到了之后的谈判上。 这次谈判，和以往的谈判完全不同。 在座的每一位，都是共济会其中一员，自己没穿越之前根本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一天，更想不到这个神秘组织的面纱会在自己面前掀开。 几年前赫伯特和索尼的阴差阳错，到自己在日本召开盛大的发布会，一直一直埋到了今天，变成了一个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的结局。 他暗自握了握拳头，秦皇朝全面打开欧美市场，落下自己蓝图上至关重要的一子，就在今天！ 和这帮位高权重的富豪打好基础，进行等价的利益交换，自己的蓝图……将会获得一次至关重要的补完！ 三人停在一扇实木大门之前，推开之后，满屋绚烂。 这是一间非常朴素，甚至朴素到复古的房间。 两米长的桌子，上面点着数盏已经有些古旧的蜡烛。房间里并没有灯，也没有窗户，光线却仿佛从墙壁中透露出来，显得无比柔和，地上是柔软得仿佛才在云端的红色地毯，雪白的桌面，七张欧式座椅，上面已经坐了五人。 随着门的推开，仿佛推开一扇沉重的历史，又或者，浓烈的金钱味道和刺鼻的权欲味道，扑面而来。仅仅是这一刹那，在看到烛火倒映之下的五人身影，秦远峰眼睛眯了眯。 不只是不是错觉，有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烛火之下对方的声音，如同魔鬼一般的倒映。 很奇妙的感觉，门内门外，仿佛两个世界，那种难以名状的气势，随着门缓缓推开，无形之中开始弥漫。 五个人，都穿着笔挺的西装，脸色很随和，动作很高雅，却在这种高雅中透露着一丝潜藏的威严。那种一行之中上位者的味道，看到他们的第一眼，任何人都会得出结论：这是五个行走在权利与金钱巅峰的人。 “我为秦先生介绍一下。”赫伯特那种咧嘴大笑的表情也消失了，什么场所有什么样的表情，这是这批魔鬼的基本功，他笑着说：“三井明忠先生，秦先生想必非常熟悉，我就不多说了。不过有一点您可能不知道，三金先生掌管着三井财团旗下位于印度的超级铁矿。这是全球二十四大超级铁矿之一。” 他笑着顿了顿拐杖：“三井先生，三十多岁占股印度铁矿的40%，实在让人羡慕。您有兴趣的话，我可以为您引荐卡耐基家族的某位嫡系，他最近手头有一个大单子，正好想找实力雄厚的公司接手。” 秦远峰心中微微跳了跳，在这张不大的餐桌上，没有金钱交易，只有人脉的流通。但是，每一条人脉的流通，关系着数千万上亿的资产。 这才是共济会的优势！ “这一位，是时代华纳的母公司，时代集团的市场总监冯·艾斯特先生，他把控着美国60%以上的广播，报纸杂志，分公司遍布全球，根基位于美国，加拿大，我觉得秦先生如果要想进入好莱坞，两位应该会进行一段亲密如蜜月一般的合作。” 秦远峰眼睛一亮，微笑着对艾斯特鞠了一躬，这种人脉，在这里大家只是以“朋友”的方式扩展，但是如果让秦远峰自己去时代集团找这位艾斯特，恐怕根本见不到人。 况且……宣传攻势，在视频网站还没有出现的现在，实在是太重要了！可以说一部电影的售后录像带，歌曲cd打榜，票房，有一大半都要经过这位艾斯特先生的手！ 仅仅这一条路线的拓展，这一次他的来到，就绝对物超所值！ “这位，是美国电话电报公司at＆t的总裁波普·道森。at＆t公司掌握着美国70%以上的有线电视台，加拿大同样在at＆t的势力范围之内。我觉得秦先生午餐过后应该和这两位先生有很多话要说。”赫伯特笑着介绍完，点头笑道：“是吗？两位先生？” “当然。”波普微笑：“就算秦先生不找我，我也要叨扰。” “这一位，是松下株式会社副社长麻生半山先生。” 一位看似慈祥的老者，笑眯眯地对秦远峰点了点头。 赫伯特笑了笑，接着说：“这位，秦先生应该也见过了，环球的奥纳西斯先生，因为他和秦先生比较熟悉，所以环球派了他过来。我个人仅代表ea公司。我想，我们的谈判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没人有异议，迈克尔是老熟人，秦远峰坐下更没人说什么，即使秦皇朝现在被叫做世界级企业还有些勉强，但是就是这个年轻人，却是这次会谈的核心人员！ 迈克尔可以不来，但是他不能不来！ 一杯杯葡萄酒被端了上来，搭配着数份精致到看着都不忍心吃的小吃。所有人都如同天鹅一般轻轻晃动着水晶高脚杯，小吃全都被无视了。 第422节 赫伯特深吸了一口气，从自己衣袋中掏出一张叠成三角形的一美元，贴在自己左胸，沉声道：“全知，全能。” 所有人，除了作为代表的奥纳西斯和秦远峰，全部收敛了笑容，从口袋中掏出同样的一美元，贴在心脏上，恭敬地说：“全知，全能。” “为了看不到尽头的财富，为了人民的自由与欢愉。” “为了看不到尽头的财富，为了人民的自由与欢愉。”数个声音整齐划一，紧紧跟随。就连平时笑容最多的三井明忠，此刻也一丝不苟。 “我们将共承互助的宗旨，承继友爱之名，以骑士精神披荆斩棘。” “我们将共承互助的宗旨，承继友爱之名，以骑士精神披荆斩棘。” “全知全能之眼，永远护佑着我们。”最后，所有人低声吟哦。仿佛一个人。 数秒后，众人放下美元，慎之又慎地放进了贴身衣袋。赫伯特才泛起了笑容，深深看着秦远峰，抬了抬金色的眉毛，轻轻晃动了一下酒杯：“秦先生，我和三井先生，已经向上层的司库推举了以你。如果秦皇朝发展势头还是那么好，一年之内，组织就将结束对你的考核。” “你可是中国第一人……”三井明忠也笑了起来：“我估计，你进来应该是和迈克尔先生一样的等级。” 他轻轻抿了一口，若有深意地说：“秦君……我期盼着你的到来……你进入的同时，会有一场同等级亚洲片区会员，以及上级，自愿来到的亚洲会员举行的欢迎仪式，你到时候就会知道……加入共济会，你的事情会方便到何种程度……” “希望。”秦远峰毫不掩饰地举起酒杯，虚空碰了碰。 坐在这里的人，谁吃下人会吐骨头？都是嚼嚼吞了就是，反正又不是吃了一次了。如果没有野心，眼光不够毒辣，行事不够果断，坐进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算起来，他应该是这批人里人性尚存的唯一一个。 任何有野心的人，会拒绝这种瞬间铺开人脉的机会？ 况且……秦远峰的野心还是那么的大，是一座十年，二十年才能堆积的金字塔！ 共济会，对他的事业，推动太大了，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好了，闲话完毕。让我们进入正题。”赫伯特带着微笑说了这句话，所有人的目光，都微不可察地火热了起来。 电子娱乐！任天堂不到十年完成百亿资产堆积！秦皇朝三年完成十几亿聚金行动！彻彻底底让这批人动了心！ “我们很想知道……”第一个开口的，是麻生半山：“我们数家合作，秦皇朝在其中究竟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能不能达到大家需要的作用？能不能紧密地合作？”他的目光陡然锐利，如鹰，认真看着秦远峰，已经收敛了笑容：“秦皇朝能否让我们放心？我想听到秦皇朝的社长秦君给我们一个详细的解释。” 秦远峰微笑着端起酒杯，心中已经思绪万千。 来的好。 一开始就要掂掂自己的份量，很好……他正要要让这群人知道，自己手里有多少筹码！ 第0530章 掌握主动 他斟酌了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放下水晶杯，淡然而郑重地开口了。 “首先，我想让各位明白一件事。”他看着所有人：“任天堂，十年完成百亿纯利的累积。那是83年，是雅达利崩溃的83年。” “电子娱乐市场，群龙无首，一片混乱，游戏机被欧美视若毒蛇猛兽，所有媒体公然断言游戏必死。但是，大危机中，往往藏着大机遇，当时任天堂的花札厂效益每况愈下，他们不得不变，于是，山内先生接手了电子娱乐行业。” “换句话说……”他顿了顿：“山内先生接手的，是一个有根底，有基础，只差一位皇帝的市场。绝不是什么一片混乱的市场！” “那时的混乱，只是表象！” 所有人都无声轻微点头，这些道理，他们是明白的。差异只在于个人魄力和眼光，当初没人敢接这个盘，任天堂接了，这份成功谁都抹不去。 “但是，我入场的时候，是四年以后，是fc已经全球六千万台销量以后！”秦远峰声音陡然大了起来：“我前有遥不可及的任天堂，后有实力雄厚的世嘉！整个市场都已经规范。他们一开始就是发行主机，因为他们有以前的资本撑腰。我呢？” 他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从父母那里拿来的八千块。港元！” “这一路走来，任天堂被我打伤来了根基，现在缩在平安京一动不动。世嘉不得不找我合作。掌机市场，我就是no.1，各位也看到掌机的盈利了，今年，随着口袋妖怪的进一步普及，掌机突破两千万台绝对不是梦。这个市场，任天堂绝不会接你们。我相信各位已经联络过老山内了。世嘉更不可能。只有我可以接你们进去。” 他，是第一次如此严肃，用秦皇朝掌舵人的身份参加这种规格的会谈，没有秘书，没有助理，但是任何人的表态，都和秦皇朝日后的蓝图息息相关！ 他非常清楚，这种时候，绝不是发挥中华民族谦让，谦虚精神的时候。 这种时候，他更要凸显自己的价值，让所有人都明白，除了秦皇朝，没人敢接你们进去！ 索尼为了进来，花了整整六年，偷盗图纸无所不用其极，真以为任天堂，世嘉是摆设？就算面前这几位合力，没有师傅带进门，他们敢在秋叶原和任天堂，世嘉联军大战一场？ 那是做梦！ 隔行如隔山，他们名头再响，放到电子娱乐界，只能换来一个结果。 玩家不认！ 比尔·盖茨，微软公司的xbox已经证明了这一切，机能再好，后续资金再充足，还是打不破索尼ps神话，就连任天堂已经日薄西山的主机都不是对手。 换了一行，原本的积累就是灰飞烟灭，正因为明白这一点，这群人才急不可待地想和秦皇朝交换利益，以好莱坞的市场来换取电子娱乐的市场。而这，正中秦远峰下怀。 “诸位和秦皇朝的合作，你们其他的硬件都齐全了。但是，你们知道怎么针对市场吗？” “你们精通玩家的心理吗？” “你们明白如何营造玩家‘不得不买’的气氛吗？”他摇了摇头，笑得非常自信：“你们不知道。” “是的，这个阵容，资金不可能缺。硬件有松下，更不是问题。你们只缺技术。秦皇朝，就能带给你们技术！”他看着众人，一字一句地说：“就算没有各位帮助，秦皇朝照样打入了欧美，这我不需要多提醒吧？” 如果他是任天堂，世嘉这样的纯游戏公司，他第一个做法立刻就是和两家公司一起，全力抗敌，就像索尼做的那样，把所有敌人都扫出去。 但是他不是。 他的目标，是文化贩子，要打入全球市场，不在其他国家有支持他的电视台，杂志，报纸，影院，这怎么行？ 这一步至关重要的棋，他必须全力以赴地对待。 “但是几家联手，这个游戏的方针应该怎么做？”迈克尔开了口，如今的事情，已经不是“邵氏”和迪斯尼合作的问题，扯上了共济会，扯上了这么多大亨，他早就没有一个人吃独食的想法。 这些人，他一个迪斯尼还惹不起。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秦皇朝随时可以抽身，迪斯尼已经不是他唯一的选择。 奥纳西斯沉吟了一下，也说：“任何公司，都希望借着游戏‘强行植入’，比如at＆t，比如时代集团，他们都希望能开发出宣扬本公司的游戏，但是这种游戏适不适合开发。我认为，如果人口一词，这个公司不做也罢。” 赫伯特微微笑了笑，看着秦远峰，忽然说：“中国人有句老话，三人行，必有我师。” “我们对于技术可以提供，但是对于市场却无法把握，毕竟我们不是业内人。所以，我们之前的想法就是，将开发游戏，和游戏以及主机的推广，全权交由秦先生。我们负责后勤，宣传。秦皇朝全力开发游戏就可以。” “很高兴得到这个答案。”秦远峰笑了笑，这个说法是情理之中，他们如果有胆子自己入场，就没有和秦皇朝交换市场这一说了。 但是……这只是开始！ 这次聚会，也许在其他人眼中，他们只是想落实这件事，针对一些不痛不痒的疑问提出自己的看法，他们的态度如此明确，at＆t和华纳，环球公然反索尼的水，就差在脸上贴着“我是秦皇朝的盟友，告诉你啊，这个公司你别碰，碰了就要挨打。”这句话。 不过……秦远峰根本不可能就此满足。 “这只是其一。”他郑重地说：“第二，我想问，各位想开发什么类型的游戏？我刚才听说了主机，又是什么类型的主机？tv端？街机？电脑？” “tv端。”这次，赫伯特，波普，三井明忠同时开口，没有一丝犹豫。 谈论到利益，他们的心也火热了起来，波普看向秦远峰：“秦先生说的话我没有半点疑问，不知道秦先生对我们这个公司的方针有什么见解？” 秦远峰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神色：“那么，我想问，不知道这个tv端，是八位，十六位，还是三十二位？” “三十二位。”麻生半山毫不迟疑地回答，他们很清楚，对于合作伙伴，有些事情必须详实，这种时候瞒着秦皇朝，大家就等着看赤字好了。 秦远峰再次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更加和谐：“很好，看样子我们公司也准备开发三十二位主机了。” 话很平常，但是在座的人，立刻听出了其中的问题。 “我们”公司，秦远峰等于已经答应了这件事。但是，这个“也”字…… 赫伯特眼睛微眯，深沉地问道：“秦先生这个也字？” “当然是因为秦皇朝已经在开发三十二位主机！” 一句话说出，所有人噤声。 赫伯特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掩饰地极好的震惊，愕然向波普看了过去，却和艾斯特的目光对到了一起。 秦皇朝居然在秘密开发三十二位机？ 他们简直感觉又惊又喜！惊的是对方好大的野心，好快的节奏！掌机大胜不到一年，他就想开启主机战场！ 喜的是，秦皇朝和他们的想法不谋而合，如果是秦皇朝自己开发的主机，比他们这些图纸都没有见过的公司来开发，成功率高了太多太多！也节省了太多太多不必要的步骤！ “贵社已经在开发主机？三十二位？”麻生半山强压住心头的震撼，声音中带着一丝火热连忙追问：“tv端？” “各位可以去调查秦皇朝的收支表，从今年年初开始，我们已经批出去了五千万以上。谁知道这笔钱去了哪里？”秦远峰笑着看着众人：“上一次……秦皇朝资金意外消失的时候，创世纪横空出世……”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目光闪烁，在为自己的公司考虑最大的利益。 “松下，投资三千万美金！”决断最快的，是麻生半山，硬件，主机，这对松下可谓切身利益，他毫不迟疑地说：“当然，这是在即将来到的松下和秦皇朝会谈之后，如果贵社的企划书让我们觉得没有问题，这一亿，一年之内，全款落实！” 他深深看着秦远峰：“按照主机最后的研发费用，我们进行股份分配，三千万该占多少，我们每年抽成多少。秦君，可以吗？” 秦远峰脑海立刻转动了起来，三十而位机，他的计划是投资四亿。其中三亿作为研发费用，一亿作为首发后的一年之内亏损费用，毕竟，如果3do的主机自己不出现，他来操纵，绝不可能出现那种白痴一样的五百美元主机的情况。 要知道，ps才是一百九十九美金，同样是三十而位，五百美元，谁买得起？ 最重要的，是资金链问题。 如果秦皇朝两年投资三亿，公司会束手束脚，索尼投资二十亿没问题，但是秦皇朝的三亿，就等于占了一大半纯利润。他的蓝图刚刚打开，和中国全国名校的联系，投资，好莱坞的电影拍摄，挂钩游戏，还有各种东西的开发，真的过得太紧。 “可以。”他终于点了头，有了外资的加入，资金链松泛太多，更可以防止一些意外情况，起码，秦皇朝可以有一亿美金左右挪出来作为其他用途的开发。 第0531章 狙击 “at＆t，投资两千万美金。”波普神色转动几次之后，立刻说道。 他们只有钱，没有技术，要瓜分利润，自然是用美元开道。 “时代集团，投资四千万美金。”“环球影业，投资一千万，同理，是在讨论完计划的可行性之后，一个月内，一千万就可以到账。”“迪斯尼，投资一千五百万！” 秦远峰脸上沉着，心里都笑开了花。 这就是共济会这种组织的好处了。 平时，拉到上亿投资，东北西走，各种借贷，还很可能拉不到。但是现在，交杯换盏之间，顷刻尘埃落定。 赫伯特想了想，最后开口：“我个人，投资三千五百万。同样，是在讨论过秦皇朝的企划书之后。” 秦远峰简直嗤之以鼻。 谁也不知道，他们一点头，那台real 3do muitiplayer再不会出现！而且，讨论？他们能看得懂游戏业的弯弯绕绕？知道什么叫游戏心理学？ 这个讨论，不过是个过场。 第423节 “非常感谢各位的资金注入。但是我想，各位这些资金是不能注入秦皇朝的吧？我现在还没有上市的想法，更没有分薄股份的想法。” 三井明忠惋惜地啧了一声：“所以我想把持一点股份都找不到下手机会……秦君，你真的很狡猾。” 秦远峰没理这只老狐狸，继续说：“所以，我们应当成立一个皮包公司，用作资金中转，各位也可以用它开发秦皇朝主机上的游戏，主机放在秦皇朝本部研发。对于各位开发的游戏，我可以做主免去抽成。另外，说一句不恭敬的话，就算各位日后想自己做第一方，没有第三方开发游戏的经验，是绝对做不走的。” “没有这些经验，你们就不知道一部游戏的质量到底是好是坏。不知道它能不能和玩家心理吻合。所以，更不知道它该用什么力度宣传。各位应该清楚，主机是面向全球的，而全球游戏宣传，没有一千五百万以上拿的下来？各大电视台的广告费，各大报纸，媒体的推荐，专版，这要多少钱？” 他笑了笑：“如果各位认为立刻可以跨刀上马，我也不介意各位从第一方这个高起点尝试。” 众人沉默了一阵，过了片刻，三井明忠最先开口：“秦君说笑了，循序渐进才是事物发展的定律，我们还需要累积。那么，之后，就请秦皇朝多费心了。” 秦远峰含笑答应，谁也不知道，暗中已经进行了一次移花接木。 移real 3do muitiplayer的花，接上秦皇朝的木。本该倾斜到3do自己的主机上的资金，全部涌向了秦皇朝！ 这一步，不仅仅是为秦皇朝的资金松绑这么简单。秦远峰更清楚，和这些人合作，别讲什么情义，有情义的人不会坐在这里。只有真正的利益有了纠葛，他们才会真正帮助自己。才会确确实实为秦皇朝考虑。 也就是说，拿住了主机，就等于拿住了他们的咽喉。以后，秦远峰如果让美国播出“舌尖上的中国”什么“中国历代帝史”“三国演义”“大明王朝”“大闹天宫”这些，为“仙剑奇侠传”“三国志”游戏做广告顺便掺杂进中国文化的播种等等，绝对会一路绿灯。 一石二鸟，只不过，在座的任何人都不会猜到这次移花接木有这种神奇的功效。 先知，代表了一切的可能！ “第二件事。”秦远峰笑着开口，看向了赫伯特：“是不是该和索尼做一次了断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在座的所有人，目光都微微一凛。 “怎么个了断法？”赫伯特点燃一根雪茄，抽了一口，笑得非常随和：“秦先生，商场可不能意气用事。你的一个意气，很可能就是数百万，上千万，甚至近亿的美金。” “索尼不敢对你出手，我们现在就敢保证，速度与激情畅通无阻，并且今天之后，at＆t和时代传媒将会大力为你宣传，你想怎么宣传，我们都不会删一个字。但是，和索尼怎么了断？”他笑道：“我们对付索尼，那是‘提醒’，让他‘戒备’，如果说要让索尼饮恨而归，我们还没有这个把握。” 三井明忠没开口，麻生半山也没开口，作为日本人，作为共济会的成员，他们更清楚索尼对秦皇朝恨得有多深。 “其实也不算难……”奥纳西斯忽然说话了：“索尼……哥伦比亚的经营状态不是一直不好吗？” 他笑眯眯地点上一根烟，话里有话地笑道：“这次……索尼可是给了两千万美元邀请的卡梅隆。一千五百万邀请施瓦辛格……” 众人顿时脸色各异。 奥纳西斯的话，他们全都听懂了。 哥伦比亚，何止经营不佳来形容？ 如果不是索尼大笔美金撑着，哥伦比亚早倒了。 小林光太郎一筹莫展，米奇·舒尔霍夫也证明不是管理电影公司的人才，本来打算收购电影公司让八厘米视频机器卖的如火如荼，开拓一片新市场，没想到，反而把自己拖进了泥沼。 终结者2，是他们绝地反击，想以这部片子一扫之前的颓势，下了血本，所有投资加起来一亿两千万美元！史上最大的投资，无孔不入的宣传，让这部片子已经深入人心，甚至索尼高层大多数的目光都投入到了上面。 这部片子的意义，对于索尼绝不只是一部电影那么简单……它代表了索尼另一片市场，一片一直想开拓，却无法开拓的市场，是一盏信号灯。如果它失败，哥伦比亚将不堪设想。 奥纳西斯笑嘻嘻地再补了一句：“我听说……盛田方明也到了。” 所有人都听明白了，换句话说，终结者2一旦失败，小林光太郎和盛田方明，恐怕哭都哭不出来，整个哥伦比亚，再次陷入要生不生，要死死不得的状态之中。 “谈何容易……”赫伯特叹息着摇了摇头：“这可是卡梅隆和施瓦辛格的合伙，终结者更是他的成名之作……索尼不缺资金，要击败这部片子，只有档期绞杀一说。” 他看向了众人，没有说话，意思很明显，谁的电影有自信和终结者2放放对？ 秦远峰笑了，他心里，在知道这件事始末的时候，就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一个关公战秦琼的疯狂想法！ “我还有一点没说。”他笑着说道：“各位以为我为什么会转战好莱坞？” 不等众人思考，他接着说：“因为，我打算走一条不一样的路。电影，和游戏，相辅相成，成为一个不间断的圆！速度与激情，就是我试验的第一步！而这款游戏，我们已经正在开发中！” “什么？”这一次，这群人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惊讶，他们想过对方为什么要涉足好莱坞，一砸就是几千万。但是不熟悉游戏市场，根本没想到这种可能！ “贵社……在开发速度与激情的游戏？”麻生半山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一次求证。 秦远峰点了点头，郑重地说：“我保证，这是一款完全不同的游戏！它将会打破街机的固有理念！如同ddr一般，成为一派宗师！并且，以后会有无数人临摹，跟在我屁股后面，创造更多这一类的游戏！”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他们可以怀疑秦皇朝的资金，可以怀疑秦远峰的人品，但是绝不会怀疑秦皇朝的开发质量！ 口袋妖怪凶威正盛，ddr余威赫赫，逆转裁判打破日本超级马里奥首发记录，火焰之纹章单挑魂斗罗……一项又一项，他们没有一丝怀疑的理由！ “开一派先河？”三井明忠慎重地问道。 “必然！”秦远峰无比肯定地回答，赛车类游戏啊……日后最卖座的极品飞车系列，再加上速度与激情的宣传，他要在这个年代，走出一条不一样的文化宣传之路！ “所以……你要用速度与激情碰撞终结者2的档期？”迈克尔难以置信地问。 “不……”秦远峰笑得很狰狞：“和终结者2碰撞的……另有其人！” “这是一部……可以和终结者2并驾齐驱的电影！它的质量无可挑剔！我要它……和终结者2同期发布！双片争雄……这个档期……呵呵呵……终结者2有得玩了……” “那速度与激情呢？”艾斯特接着问，刚说完，他就立刻醒悟了过来，倒抽了一口气：“秦先生……你真是好狠的心……终结者2和这部大片杀了个你死我活，以他们的投资，三亿才能回本……没有狙击的情况下，他们达到三亿也许不难。但是一旦有另一部如你所说不相上下的大片出现，那么……回本就有了难度……” “他们剩下的就是下个月接着上映！”奥纳西斯完全兴奋了起来，大笑道：“然而，首映月太过关键，首映月之后，还想上映，吸引力少了太多太多，你，将会安排速度与激情在这个时候迎战终结者2！完美收官！彻底打破哥伦比亚的野心！对不对！秦先生！” 秦远峰无声地笑了起来，都是聪明人啊，说了个开头，马上猜到了结尾，太不费口水了。 “这部片子叫什么？已经开拍了吗？秦皇朝投资的？七月能上？”赫伯特也激动了起来，和索尼的新仇旧恨，能一次做个了结，而且还是老对手盛田方明，如果不是手里没有敢直面终结者2的电影，他现在就想上去抽对方两巴掌。 秦远峰深吸了口气，带着不变的笑容，压抑住心中的激动，冷笑道：“沉默的……羔羊！” 关公战秦琼！ 两部奥斯卡大片的惊天决战，历史上从未碰面的电影大对决！每一方都获得无数奥斯卡大奖！ 这个夏天，在好莱坞，在全美，在全欧洲，在幕后诸位大佬推动下，将进行不可能的对决！ 而速度与激情，将会彻底拦死终结者2次月继续上映的野望！为秦皇朝进入好莱坞之行，完美收官！ 第0532章 为历史命名 “沉默的……羔羊？”彼得佛宫中，所有人都带着疑惑的目光看着秦远峰。 “这是哪个公司的电影？”卡尔想了很久，始终想不起这个名字，沉吟道：“今年的大片里，好像并没有这个名字。” 秦远峰笑了笑：“确实没有这个名字，因为，它有米高梅的投资。” 赫伯特·艾伦端起红茶抿了一口，意味深长地说：“米高梅吗……一个日薄西山的老人而已，早就该给新人让位了，比如秦皇朝？呵呵，玩笑而已。不过，一个已经沦落到卖片库的公司，找找片子的剧组，或者直接和米高梅说，交给我们发行，并不是什么难事……它投资多少？” “一百万美元。”秦远峰笑着说。 刹那间，房间里安静了。 所有人都带着不认识的目光看着秦远峰。 一百万美元狙击一亿美元投资的大片？ “这是感情类电影？”奥纳西斯强压心中震惊，疑惑地问。 一百万美元，要想出头，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不，它是悬疑类电影。并且是r级电影。” “r级？！” 话音刚落，全场人都倒抽了一口气，赫伯特，卡尔，奥纳西斯，三人情不自禁地齐声惊呼，看着秦远峰自若的目光如同白日见鬼。 mpaa，美国电影协会分级制度，无论任何电影，都绝不愿意被划分到r级。 因为，那代表着家长的监督，代表着失去十五岁以下的所有市场！代表着学校和社会都不是很建议观看！ 历数91年之前的影史，r级电影著名的仅仅可以得到驱魔人、闪灵两部电影，而且票房都不过亿！要想以r级冲击pg级或者pg-13级的终结者2，从第一步就输了一半！ “一部r级的电影……投资一百万……你说可以挑战终结者2？”奥纳西斯不认识一样看着秦远峰，随即马上反应了过来，擦着冷汗说：“我不是不相信秦先生……但是……” 他话没说完，不过不需要说完了，言下之意非常明白。这不可能！ 秦远峰没开口，事实胜于雄辩，电影史上，偏偏就是有这种奇葩。 没经历过后世，永远不知道这个91年，出现了多么惨烈的票房厮杀。 就在几个月后，终结者2全球爆红，风头无人可及！施瓦辛格一跃成为全球巨星，都要拜这部大片所赐！ 全球五亿美元的票房，这还不算录像带，电视台的版权……终结者2，可谓赚了个盆满钵冒。 就在九月开始，好莱坞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以为这个台风过境一般的档期大战过去的时候，九月中，谁也没有想到的情况发生了。 一部根本不出名的电影，居然以终结者2的方式，横扫整个九月到十月的档期！风头甚至犹有胜之！让所有好莱坞巨头大喊：狼来了。 它，就是沉默的羔羊。 下画时，三亿八千万的票房，可谓吓傻所有人的眼球！要知道，终结者2，投资一亿两千万，三亿才算回本。沉默的羔羊呢？ 答案是，一百万！ 一个是五倍的回馈，一个是几百倍的回馈。谁都想不到，这部电影会带来一种社会性的现象！汉尼拔这个名字会成为影史中的经典！完成一部r级电影从未做到过的神话！ “不止是影响。”秦远峰淡淡地开口了，他相信，这批人绝对会是第一个目睹沉默的羔羊的观众，不需要自己现在去给他们打强心针：“而是冲击！” 没有人再说话，r级，一百万，面对投资一亿卡梅隆和施瓦辛格联袂的终结者2。秦远峰的安慰听起来太过苍白。 所谓神话，大部分是发生之前无人敢相信。 秦远峰看着众人的表情但笑不语，这个夏天，他们会目睹到一场奇迹。 “先跳过这个话题吧……”赫伯特终于开口了，他也觉得这位秦先生乐观地太过分，大家都是人类，既然是人类，就不该太相信虚无的神迹。 “两亿。”他笑着竖起两根指头：“只要有一部片子能冲击到终结者2，让它保持两亿左右的票房，索尼这预计中的一大步，就会变成无比尴尬的一小步！到时候，别说小林光太郎……” 他冷笑着舔了舔嘴唇：“就算盛田方明……都罪责难逃！” “第一个月，两亿，看似很多，但是如果是对于投资一亿两千万的大片，可谓本都没有回……他们全都在等着影院独占之后，第二个月其他院线的放映，还有大型影院的加映……”卡尔眯起眼睛，随意转动着手上的戒指，笑得非常和善，如同在看一只病的快死而且根本无法救活的马：“但是……第二个月有速度与激情在等着它！” “第一个月，就如同脱缰的野马，眼看将在一马平川的档期掀起漫天沙尘，这时候，一旦被沉默的羔羊拦截，到了第二个月……观众的激情，好奇心，期待值，会迎来一个大幅度的下滑！恰恰在这种时候，秦皇朝安排大片上映……而且是已经引起好莱坞如此轰动的速度与激情……” 赫伯特桀桀笑了起来：“索尼……必死无疑！” 笑了片刻，他端起红酒杯抿了一口，朝着秦远峰和善地点了点头：“真没想到，几年前我和盛田方明的仇，这次居然会报在你的手里，不过……” 他微微叹了口气，收敛了笑容：“秦先生，这次档期对碰，始终是小道。我们的目标……从来不在这里，你可清楚？” 麻生半山也淡淡地笑了笑：“游戏业，秦君，松下参合进来，可不是为了拍电影的。” “我们想看到确切的效果！”赫伯特正了正脸色，凑前了身子，郑重地说：“秦先生，你的意思是，游戏业和电影业的联合，成为相辅相成的两点。但是，到底可不可行，前人没有人做过。” “我们希望尽快看到游戏。”麻生半山紧接着说：“我不关心电影，秦君，我希望从这部游戏开始，能为‘我们’的游戏业打下基础，只有看到了实物，我们才能评估速度与激情与你这部游戏能否挂钩。如果确实可行……” 第424节 他微眯着眼，笑里藏刀：“那么……索尼这次将会面临at＆t，时代集团，松下株式会社，环球，迪斯尼和秦皇朝的六面围剿。” “别说盛田方明……”三井明忠笑得更加阴险：“盛田绍夫来了都没用！” “三家地头蛇，加上一个游戏业第一方，再加上两家同级别的公司……这个夏天……”麻生半山阴测测地笑道：“很值得期待呢……” 秦远峰微笑着看着所有人，财帛动人心，利益，就是这么简单直白，而且粗暴有力。 索尼绝不会想到，盛田绍夫的亲弟弟还没过来，它已经被摆上了六人的餐桌。 曾经名垂影业青史的终结者2，还没发行，已经遇到了最强有力的狙击！ “游戏很快就会到，根据秦皇朝的消息，已经开发了80%。毕竟……这款游戏可以说意料之外的简单，只是从未有人这么想过，也从未有人这么做过。”他看着所有人，笑着说：“我觉得，电影业也许我是新手，但是游戏开发，你们应该相信我才对。” “当然。”“呵呵，秦君说笑了，我们的公司，以后还需要秦君多多照拂。” 欢声笑语，不一而足，从他们决定对索尼表态的那一刻起，秦皇朝就是他们必须拉拢的对象。 “好了。”赫伯特轻轻拍了拍手，笑得无比愉快：“本来，这个公司是我们在口袋妖怪发售以后才决定的……不得不说，秦君，你赚的钱让我们都眼红……不过，到了现在，是不是该为它起个正式的名字了？” 他举了举酒杯，收起了笑容，慎重地看着所有人：“有了名字，有了注资，我们才算师出有名，时代集团，环球影业，松下株式会社，三井财团，迪斯尼，才算正式和秦皇朝联系在了一起。” 他朝秦远峰微微颔首：“我说句实话，这个公司，主要负责人还是秦皇朝，不如让秦皇朝来为我们的新公司取个名，如何？” 没有人反对。 秦远峰沉吟了片刻，说实话，此刻，他心中也是波澜万千。 谁也没想到，他能遇上3do成立这样的大事，从穿越过来，一路拼杀，最终自己的成绩，居然促使了3do提前九个月成立。 只要他一句话，这个“魔法门”系列的宗师级公司，就将成为飞灰。 也只要他一句话，3do，仍然是3do。 这是一个为历史命名的机会！ 除了他，没人知道，现在3do的主机已经被移花接木，更不会有人知道，这个悲剧英雄，会出现魔法门英雄无敌这样的传世巨作！ “就叫……”他轻轻叹了口气，片刻间就稳定了心绪。 “就叫……3do吧……” 他还是决定，按照历史，起码，这一次的3do，绝不会是历史上的3do。 有了自己的加入，这只小蝴蝶扇起的风，足以更改游戏业的历史！ 也为中国文化反入侵外国，埋下了深重的一笔！ “3do？”众人听到这个名字，都有些意外：“怎么解释？” “audio，视觉。”秦远峰心中有些感慨，语气也郑重了不少：“vedio。听觉。” 他深呼吸了一口：“3d-o。三十二位机，3d。” “三个o，简称3do。” 这，就是3do，这位悲剧英雄名字真正的由来。 “不错。”许久，赫伯特才点了点头：“言简意赅，就它吧。秦先生，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对游戏业，我们都不算通，可要你拿主意了。” “接下来？”秦远峰嘴角挂上了一抹冷笑：“自然是要将索尼杀个片甲不留！寸草不生！” “耀武扬威完了就想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第0533章 盛田方明 初夏的雨点飘然而下，轻柔地洒落在洛杉矶的机场，小林光太郎一语不发地坐在贵宾室，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看着航道。 没人敢说一句话，自从三天前接到本部的电话之后，他的脸色一直很难看。 “小林先生。”在他身边，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男子，大约五十岁左右，看了看小雨缤纷的洛杉矶天空，轻声道：“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这句话仿佛挑动了小林光太郎的怒火，磨着牙说：“东京派盛田方明过来，不就是分我的权吗？当初收购哥伦比亚是盛田绍夫老先生的命令，现在他弟弟亲自过来……” 越说越生气，他狠狠握了握扶手，满肚子的鬼火。 “还不是看着果子熟了，好亲自过来摘！” 这句话谁都明白，白人男子沉吟了片刻，斟酌着说：“终结者2对于索尼哥伦比亚来说至关重要……您鞍前马后，联系投资，导演，讨论剧本……这么直接拿走，吃相未免太难看了一点。” 他说的很轻，却挑起了小林光太郎心中万丈怒火。 自己亲手打造的品牌，为了索尼哥伦比亚的翻身，为了彻底打开一片市场，更为了不能明说的，隐隐约约的进一步脱离三井财团的控制，他可谓操碎了心，这部片子，远不止一部大片这么简单！ 其中牵扯的方方面面，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他用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投资金额，造成了全球首部投资过亿的大片这样的噱头，更聘请了卡梅隆，施瓦辛格这样的顶级阵容，从灯光，掌机，道具，后勤，全都是圈内不是顶尖就是一线的班底，不只是他，全索尼都对这部片子寄予厚望！ 一旦成功，好莱坞市场正式打开，可以关联的太多了，从录像带到dvd的转变，到索尼的视频机，到索尼株式会社的第二条财路。电子娱乐目前动不了手，他如果现在打开好莱坞的财路，这是一个惊人的政绩！ 谁能想到事到临头盛田方明过来了！ “这部电影我有必胜的信心……本部其他大董事，之前一句话不说，都看着哥伦比亚在我和你手里业绩越来越差……好不容易有了盼头，立刻想夺我的权！呵呵呵……他们自己不好亲自动手，找了个堂而皇之的理由请盛田方明出山……谁不知道当初收购哥伦比亚是他牵的头！真是好理由……好心机！” “就凭他盛田方明能在颓势中挽救哥伦比亚？自大！孤僻！狂妄！呵呵……如果不是盛田绍夫老先生，他配坐上这个大董事的位置？做梦！” 他长长地出了口气，类似这种情况，他自己都做过不知道多少次，本以为自己不会太愤怒，没想到事到临头，同样出离愤怒。 “那我们……？” “我们什么？米奇·舒尔霍夫……盛田方明是和我一样的大董事，但是他还有一个身份，是盛田绍夫董事长，索尼创始人的亲弟弟！是索尼收购哥伦比亚的发起者和执行者。他过来名正言顺，我们只能看着！”他死死握着扶手，脸色铁青：“现在应该想的是换了主事人怎么在对方手下揽到足够的利益！我的地位已经升无可升，这次……便宜了那帮老混蛋！” 飞机很快到了。看着那架包机停稳在跑道上，小林光太郎阴沉着脸走了出去。 天色有些阴沉，却从淡灰色的阴云中透出一丝丝阳光，五六把伞同时撑起，小林光太郎带着满脸冷笑，顶着满天的凄风冷雨站在飞机旁，一道楼梯已经搭好。 几分钟后，一位个子不高的亚裔男子率先走了下来。 他大约六十岁左右，身材偏瘦，头发已经花白，十根袖长的手指上，带着一枚耀眼的猫眼石戒指，穿着合身的西装，如同走在云端一般走了下来。 云端，就是这种感觉，因为他根本没看在下方接他的小林光太郎一行人。就像上帝根本不会看世人一眼那样。 小林光太郎的怒火差点就爆发了出来，呼吸瞬间变粗，过了好几秒，才换上了一丝不冷不热的笑容，招呼都懒得上去打。 但是，他不打，不代表别人不会打。 “这不是小林君吗？”飞机内，乘客渐渐走出，就算加上盛田方明，也不过十几个人。他走到小林光太郎面前，笑了笑：“我以为你会很不欢迎我。” “我可以说是吗。”小林光太郎皮笑肉不笑地回答：“盛田君摘得一手好果子，你觉得我该夹道欢迎？” 周围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跟在他们身边的各位助理，秘书，以及米奇，根本不敢说一句话。 盛田方明微微鞠了一躬，冷笑道：“我更认为，小林君应该正面自己的错误。” 小林光太郎满脸铁青，看死人一样看了他半天，才淡淡地开口：“比如？” “比如91年初第一个季度就亏了一百万美元。”盛田方明感慨地说：“收购哥伦比亚已经两年多，年年亏损五六百万，这种分部放在别的企业早就开掉了。也多亏是小林君在这里坐镇……” 他没说完，但是眼中“恰当”地闪过一丝嘲弄的神色，让小林光太郎差点上前就是一耳光。 “说起来还要拜盛田君所赐，如果不是当初收购花费了这么多钱，哥伦比亚何至于背上这么重的包袱？你们出恭完我来给你们擦屁股，你现在还真好意思堂而皇之地说出这种话。” 盛田方明冷笑了一声：“自己能力不足而已。不说这个，听说让索尼亏了账面资产几十亿的秦皇朝也在这里，他们也想进入好莱坞，不知道这件事解决地如何？” 米奇·舒尔霍夫刚想开口，就收到了小林光太郎一记眼刀。 “盛田君有何高见？” “高见倒是没有。拙见倒有一些。”盛田方明笑了笑，倏然收起了笑容，冷声道：“区区一个中国公司，以卑劣的手段窃取了索尼的情报，如同一条狂吠的野狗。咬了索尼一口，索尼打了几十亿的狂犬疫苗。全社都在等着看它的悲惨下场！他现在在洛杉矶，哥伦比亚是好莱坞六巨头之一，你身为美国片区总裁，可以动用的人脉，资金，物力，远不是米奇可比，你居然连这种野狗都收拾不下去！” “小林君……你这次太让董事会失望了。你不敢？还是不能？或者根本做不到？你坐在大董事的位置上只是尸位其上？”他冷笑了一声，嘴角微微翘了翘：“既然如此，不如退位让贤，让我来替你打死这只讨厌的苍蝇。” 小林光太郎眯着眼睛看着他，许久才说：“你真觉得……你有这个能力？” “一只苍蝇而已，还需要能力？”盛田方明笑了起来：“你不敢做的事情，我敢做。你不想做的事情，我想做。你不愿做的事情，我愿做。” 他冷冷看着小林光太郎的眼睛，嗤笑道：“一个让索尼账面亏了几十亿的公司，就在自己的地盘上跑来跑去，董事会都快吵翻了，你居然无动于衷？你的无能，冷漠，让董事会为之失望，所以……” “这是盛田老先生的意思？”小林光太郎冷冷打断了他，问道。 “这是会社的意思。”盛田方明抬了抬眉，继续说：“对这种公司，如果换做别人，早就一巴掌拍死了。你竟然漠视至此？说白了，不过是应了小人得志便猖狂的古话……它如果在电子娱乐界不出来，我们现在还真拿他没办法，现在别人都把脖子伸到面前来了，你还不敢砍这一刀……” 小林光太郎点了点头：“很好……我将在你在的期间内完全配合你的行动。告辞。” 他二话不说，扬长而去，盛田方明浑浊的老眼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大楼，才对身边的助理说：“给我查，查速度与激情的开机日期，预测他们的杀青日期和上映日期，准备全面拦截。” “小林君……他已经完全变成了懦夫。换了任何一个大董事在这儿，如果是遇到了秦皇朝这样卑劣的对头，必定会全力将对方排挤出场，我们手中握着终结者2这样的利器，却不知道利用，简直愚昧之极！” 几乎就在同时，大楼中，米奇轻声问：“小林阁下……我们真的交权？” 小林光太郎没说话，手轻轻抚摸着玻璃，带着冰寒的目光看着楼外跑到上意气风发的盛田方明，许久才冷笑：“交……为什么不交？” “这事情没那么简单……我和六巨头聚会完立刻出现这种大事……我都不敢轻举妄动，他盛田方明真以为拿着一个六巨头的招牌就没人敢动他了？如果秦君真的这么好收拾，为什么中钵君，久源君在对方手下吃了这么大的闷亏？”他手指划过玻璃窗，嗤笑了一声：“小看这个中国人，只会让自己阴沟翻船。盛田方明……他还没这个能力，就连中钵君他们，都只敢说几年后决胜负，他何德何能，现在就自以为能收拾掉对方？” 他转过身，逆着阳光的身影就像一尊恶魔：“全都给我闭上嘴，这几天发生的事谁都不准告诉他！这件事处理好了，我认栽，处理不好，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脸面在洛杉矶呆下去！” 米奇愣了片刻，犹豫地说：“小林阁下……如果因此引起终结者2的成绩……” “米奇……”他还没说完，小林光太郎就打断了他，逆着光根本看不清神色，但是语气中已经有了一抹复杂的坚决：“三国文化在日本源远流长……你记不记得一句话……” “宁我负人，勿人负我……”他幽幽地说完，米奇似乎在面前的黑影身上听到了一声冷笑：“一部终结者2，如果我在，还可以有终结者3，终结者4。如果我不在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懂了吗？” 第0534章 至关重要的一步 彼得佛宫，六方会谈，已经下定了各自的决心，带着金钱欲望的六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了好莱坞，而就在同时，盛田方明降落洛杉矶，正式接管了索尼哥伦比亚的一切事务。 这场无形的战火，已经缓缓开始燃烧引信，秦皇朝，迪斯尼，环球，at＆t，时代集团，松下，六家联手，一道道默然而带着杀意的目光，笼罩在士气正盛的盛田方明周围，谁都在等……一等秦皇朝的游戏开发完毕，二等历史上第一部投资过亿的大片杀青。 无色的硝烟，已经密布好莱坞上空。 “秦董。”洛杉矶，迪斯尼的一间办公室里，彼得潘已经从上海赶了过来，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带着两份厚实的资料的彭杰。 “这是横井先生两个多月的开发成果，里面包含他每天的进度笔记，耗款。和极品飞车项目组的彩色照片。” 秦远峰刚接过去，彭杰再递过来一份资料：“这一份，是速度与激情拍摄的进度表，三月中旬开机，现在已经开拍将近一月，拍摄进度已经完成了30%以上。” 秦远峰手微微顿了顿：“这么快？” “快？”彼得潘摇了摇头：“秦董，这年代拍片半年都算长的，三个月一部电影绝对不快，如果不出问题，六月中旬就可以杀青。” 他看了一眼对方：“而极品飞车，横井先生在三天前递交了移交申请，主体全部开发完成，他正式转入主机研发。最难的是街机和模拟驾驶的对接问题，这一步横井先生足足用了一个半月公关。恕我直言……” 第425节 “这部游戏……”他抿了抿嘴唇，认真地说：“秦，应该亲自监督。这已经等于一种周边，而非单纯的游戏。” “亲自监督？”秦远峰微微叹了口气，手缓缓放在资料上，并没有解开，而是轻轻抚摸着：“彼得潘……你不是游戏界的人，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这次选择的战场是好莱坞，而不是上海？” 彼得潘抬了抬眉：“我也很好奇，这一步是非常重要，但是你完全可以交给迪斯尼做，导演，演员，投资，全部到位，前天你的电话，我才知道好莱坞发生了这种大事。盛田方明啊……啧啧啧……盛田老寡头的亲弟弟，索尼创始人的身外化身……居然会遭到六家拦截……有他们帮忙，你现在应该回上海，操持好游戏的一切事务，而不是继续呆在好莱坞。” 秦远峰神色不动，坚定地摇了摇头，淡淡地说：“我选择亲身来好莱坞……而不是在上海，自然有我最重要的理由。” “你可知，索尼转型电子娱乐，为什么会这么难？”他看着彼得潘说：“无它，既定印象而已。大家都知道索尼是电子公司，他们的随身听，电视，音响等等都享誉世界。但是你玩着一个游戏，上面出现了索尼的名字，所有人都会觉得不适。” “就像任天堂，它如果出随身听，恐怕只有极少的铁粉会买，看到任天堂的随身听，大家都会觉得，音质好吗？他做游戏的会做电子吗？会不会质量有问题？算了……我还是买索尼的更好。”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彼得潘：“也像……秦皇朝。” “秦皇朝的电影上映，观众第一个反应不是好奇，而是：秦皇朝会拍电影？逗我的吧？”他轻叹了口气：“这种不信任感，根深蒂固，所以我才用实景拍摄吸引目光，淡化这种无形思维。彼得潘……你说，这是为什么？” 彼得潘终于动容了，沉吟道：“公司形象定位出现了偏差……是我没想好，确实，秦皇朝要在好莱坞找合作，扭转这个定位，你就必须亲自来。” “这并不是最关键的……”秦远峰站了起来，推开窗帘，从二十多层的窗户上眺望下去，神色郑重：“最关键的……我还有最后一步没有到位。” “还有一步？”彭杰终于疑惑地开口了：“大局已定吧？六家绞杀索尼，他们翻不了天。” “不！”这次，是秦远峰和彼得潘共同开口，神色肃穆：“还有……最关键的一步。” “绞杀，用什么绞杀？现在六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不过彭先生，你别忘了，最后上阵的，是速度与激情，是我们的电影！”彼得潘沉吟着轻轻弹着桌子：“这部片子拷贝没出来之前，谁都不能说必胜！” 秦远峰站在窗前，平静而坚决地开口：“沉默的羔羊一定能给终结者2迎头痛击，但是接下来的速度与激情，能不能拦截住终结者2次月票房发威……” 他转过身，凝重地看着两人：“不看到这部电影出现，不看到它最后的成效，我心不可能放得下。这不是我在拍片，我也不会拍片。其他五家不会说，3do正在筹划成立，一旦我们失败，这会成为他们分薄秦皇朝利益的攻讦武器。” “大势在我。”他深深吸了一口，沉声道：“但是要赢，我们还缺一根定海神针！” 他重重敲了下玻璃：“这根定海神针……就是速度与激情的最终质量！” “一旦大红，看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旦失败……”他目光微寒：“秦皇朝就等于白白蹉跎了半年。” 屋子里有些沉默，许久，彼得潘才点了点头郑重地说：“如果速度与激情的质量拦不住终结者2，就算六家围剿也只能看着索尼一手遮天。最后输的不仅仅是秦皇朝这步棋，更有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声望。是秦皇朝出品，必属精品的口碑，我认为，这，才是秦皇朝决不能触碰的。” 秦远峰没有接话，片刻后才挥了挥手：“你们先出去，我想静一静。”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彭杰再问了一下有没有需要吩咐的，得到否定的回答后，这才走了出去。 房间里，秦远峰坐到了办公桌前，面沉似水。 他不动声色地打开了桌子，里面除了一些杂物，还有一样非常醒目的东西。 今夜，前往速度与激情拍摄地点拉斯维加斯的机票。 这部电影，才是将一切画上句号的，至关重要的一步！其重要性，对秦皇朝日后蓝图的拓展，绝不亚于创世纪发售！ 手握大势，索尼一败，将兵败如山倒，现在，秦皇朝的联盟弓已拉满，只缺一根穿云箭。 几乎就在同时，洛杉矶哥伦比亚会议厅，七八个人正坐在一张硕大的会议桌旁，脸色严肃。 “盛田阁下，卡梅隆先生已经发来了通知，还有一个月，电影就将杀青。”米奇·舒尔霍夫坐在下首，他旁边是面无表情的小林光太郎。 “这部电影运用了太多电脑特效，剪辑时间恐怕接近两个月，大约在六月底能够完工，如果愿意，随时随地都能上画。amc已经问过我们好几次。” 盛田方明随意地翻了翻资料，对于这部电影，他可谓信心十足。 没有任何可以担心的，名导和巨星的联姻，显得是如此完美，他非常相信，只要这部电影出现，必定会雄霸数月的档期。 “amc在没看片的情况下答应了两月连续上映……”一位哥伦比亚的股东正在解释，忽然停住了嘴，因为他看到了盛田方明举起来的手。 小林光太郎心中连连冷笑，就算他在哥伦比亚，都没有这种做派。但是他做不到，不代表盛田方明做不到。 盛田绍夫的亲弟弟，这一点就足以让对方得到和他完全不同的待遇。 “对于终结者2的成功，我没有一丝一毫怀疑的态度。我只想知道……” 盛田方明带着一丝微笑看着众人：“秦皇朝呢？” 所有人都愣了，面面相觑之中，只听到“嗤”的一声轻笑。 盛田方明缓缓转过头，冷冷看着靠在椅子上，吊着眼睛看着他，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笑容的小林光太郎：“很好笑？” “我只是觉得这种时候你居然还有心情问秦皇朝，很有意思。”小林光太郎收敛了笑容，看着盛田方明说：“你到底知不知道这部终结者对索尼未来的影响有多大？一旦成功，就能一扫两年来哥伦比亚的阴霾，在经济危机中给索尼打开另一条路，这时候你居然还有心情问秦皇朝？” “懦弱！”盛田方明嗤笑了一声，眯起了眼睛，轻轻磨着牙说：“终结者2，必胜！我相信卡梅隆先生寄过来的录像带已经说明了一切，开始四十分钟的镜头，堪称完美无缺，只要观众不是傻子，都会懂得选择。” 他平静地看着小林光太郎：“在这种情况下，我顺手捏死一只让索尼恶心的臭虫，只是举手之劳。” 举手之劳？ 小林光太郎目光闪过一抹冰寒，盛田方明不会去了解……也根本不愿去了解，为什么自己没有动秦皇朝！ at＆t公然反目，媒体被集体封杀！他怎么动？他怎么敢说动就动？ 一切的一切，都被归于他的懦弱无能，很好…… 小林光太郎提了提西装站了起来，告辞都懒得说，扬长而去。 “小林阁下……”“小林先生……” 好几个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随着盛田方明一声冷哼戛然而止。 “联系amc。”他就像根本没发生这件事一样，冷笑着说：“索尼的大董事们……魄力是一届不如一届。他们不动，我动！” 第0535章 五十万和五千万 “盛田先生想见我？”amc，这年代最大的院线，总裁办公室中，一位白人深深皱起了眉头。 “是的，琼斯先生，他约您晚上共进晚餐。”助理立刻回答。 琼斯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才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下去。 随着门轻轻合上，他痛苦地摁紧了眉心，长长叹了一口气。 “盛田方明……”对方的名字从他牙缝里飘出，透着深深的恼怒：“小林先生和at＆t反目，被秦君当众逼迫，却硬生生咽下去了这口气……你……还非要让这个暑期档变成一块血肉磨盘？” “你哪来的信心？！” 作为这个年代最大的院线，不久前发生的事情他心知肚明，一边，是不逊于索尼的两大集团，四家一流企业组成的六国联盟，一边，是收购了哥伦比亚的过江猛龙，所有人的片子都得经过他的手，他偏偏一个都不好得罪。 想起不久前赫伯特先生和他的午餐，他就不禁心中发虚，对方话里话外只有一个意思，如果动了秦皇朝，环球，时代华纳，迪斯尼，六巨头中的一半，将立刻倒戈支持另一家院线。 他怎么敢和索尼与虎谋皮？更不要说索尼在影视业也是新丁。 “盛田方明……你还真把好莱坞当你家开的了！”他恨恨地骂了一声，却不得不无可奈何地收拾起东西，准备和对方见面。 晚上六点，一家高档的西餐厅内，心中百般不情愿的琼斯，哈哈笑着做出一个热情拥抱的姿势：“盛田先生，久仰大名，真没想到终结者2的发行能劳动您的大驾。” “不敢当。”盛田方明笑着和对方来了个拥抱，分宾主坐下后，这才微笑着说：“琼斯先生百忙之中抽空出来见一面，我也不拐弯抹角了。” 他笑着拿起一份放在腿上的牛皮纸袋，轻轻放在桌上，蓝宝石戒指在烛火下闪烁着让人迷醉的光芒，修长的手指轻轻弹了弹，笑道：“十万美元，一点小意思，开的是琼斯先生的户头，另外还有一盘录像带，是终结者2前三十分钟的内容。完整版，配乐和电脑动画全部都加上了。” 他直起身子，微微笑了笑：“看了之后，你就知道，它是多么让人疯狂的电影。也只有这种全球史无前例的真正大片，才能让我亲自从日本赶来。” 琼斯并没有接，手放到牛皮纸袋上，缓缓抚了抚，挑了挑眉：“代价？” “终结者2要暑假七月一日到九月一日的两个月档期。”盛田方明眯着眼睛靠到柔软的座椅上，十指交叉于膝，翘着二郎腿笑眯眯地说：“排片率不得低于35%，公休日，节假日要超过40%。” “这么高？” “因为它值得。” 琼斯的手指留恋地在纸袋上滑过，沉默了片刻才试探着问：“有没有需要特别避过的电影？” 十万美元，不是这么好拿，尤其是现在已经暗潮汹涌的时候。 他的目光中闪过一抹复杂，盛田方明……应该不知道小林光太郎为什么被秦皇朝当众打了一巴掌，还死死咽下去了这口气。 “琼斯先生……”盛田方明发出一个鼻子里的气音，笑得仿佛异常开心：“你是在质疑索尼的目光，以及卡梅隆的招牌，和施瓦辛格的名气。” 他高傲地朝牛皮纸袋抬了抬下巴：“看过之后，我觉得你会安排百分之百的排片率。” “这个暑假，它，是独一无二的王。它，将会对所有电影进行一次疾风骤雨一般的清洗。”他微笑道：“你觉得……有什么电影配做它的对手？” 琼斯抬了抬眉，心中终于松了口气，握住了牛皮纸袋的边缘。 “速度与激情呢？”他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盛田方明笑了，笑得非常愉快。 “它？”他冷哼一声：“配？” “一个乡巴佬一样的公司，捣鼓出来不知名的导演，自以为是的演员。什么周……张……听都没听过。这两个词语放在一起讨论都是对终结者的侮辱。”他淡淡地笑了笑，话里有话地说：“也是对索尼的侮辱。” 琼斯鼻孔里长长出了口气，终于死死握紧了牛皮纸袋。 “另外……还有一件小事，希望琼斯先生稍微动动小指头。”盛田方明的目光落在对方留恋不舍，紧握住纸袋的手上，笑道：“琼斯先生不提，我都差点忘了。秦皇朝这个公司，他们根本没拍过电影，压根不清楚什么叫‘第七艺术’。这种情况下，贸然入行，投资五千万美元……” 咯噔…… 琼斯心中猛然一跳，不动声色地松了松手指，抬起眼睛死死盯着盛田方明。 有的钱可以拿，有的钱……拿了就得给自己买棺材。 “您是说？”他不死心地追问了一句。 “很简单。”盛田方明笑得很亲热：“我也是为了amc着想，秦君……他就是一条贪得无厌，并且养不熟的白眼狼。索尼吃够了他的亏，这样的人，眼睛里除了钱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他却不明白，钱这种东西，是急需要有足够的智慧，胆魄，和阅历来支持的。” “你想想，少年得志，难免满身铜臭，他做不了我们这样高尚的商人，所以，他只会和一个讨债鬼一样拼命找着你要好档期，要高排片，要著名影厅。”他悠悠地叹了口气：“他拍出来的东西，会让人笑掉大牙的……我只是处在朋友的角度，从amc的利益出发，稍微提醒一下，仅此而已。” 琼斯深深叹了口气，手已经比大脑的反应更快，情不自禁就缩了回来，目光极为不舍地在牛皮纸袋上烧了一圈，死死咬了咬牙，挤出一丝笑容：“盛田先生，直说了吧。你的意思是？” 盛田方明笑着端起酒杯晃了晃，轻轻抿了一口，根本没看出酒杯上倒映着的琼斯已经脸色有异，冷笑道：“我的意思是……让amc彻底将他扫地出门！让他五千万的电影只能去三级院线上映！让他们上映半年都捞不回一千万美元！” 琼斯轻轻摁着眉心，嘴角已经挂起了一抹复杂的浅笑。 还真的……和赫伯特说的那样…… 自大，刚愎，自以为是盛田绍夫的弟弟就目无余子……这种刺鼻的味道，明明没有丑恶的嘴脸，却从骨子里不受控制地往外飘，让他都感觉一阵阵反胃。 “这件小事，琼斯先生也不用亲自去做，一个助理一通电话就足够了。”盛田方明丝毫不知道对方的想法，继续笑道：“东方，你的助理，那就是钦差。这十万美元，就当索尼的见面礼。” 他完全没想到，下一句话，差点让他嘴里的酒都喷了出来。 “抱歉……”琼斯抬起头，目光无比留恋地最后扫了一眼纸袋，却异常坚决地说：“amc不能接受。” 盛田方明有些呆滞地端着酒杯，愕然看着琼斯。 “琼斯先生，十万的规矩，好像是业内的潜规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脸色有些寒了下来，紧紧盯着对方：“排片，一句话的事，索尼有的是钱，但却不是傻子。” 第426节 如果赫伯特在这里，恐怕一杯酒立刻泼了过去。 这个场景，和当初他和盛田方明的见面何其相似。 “排片，如果是终结者，一万美元我都可以帮你排好。这根本不算事！”琼斯斟酌了片刻，终于收敛了最后一丝敷衍的笑容，凝重地开口了。 “既然不算事，那为什么……” “将秦皇朝扫地出门的事……这才是大事！”琼斯毫不退让地看着对方，磨着牙说：“如果您提出这个要求，amc无法做到，因为我们已经和秦皇朝预约了速度与激情！” 盛田方明有些愕然，排片不是大事？赶秦皇朝出去才是大事？他是不是弄反了？ “当！”片刻的愕然后，酒杯轻轻顿到了桌面上，盛田方明沉下了脸，冷冷地看着琼斯：“你明知他是索尼的对手，居然问都不问索尼的态度，就自己表了态？” 老子凭什么问索尼的态度？！你真以为索尼是好莱坞的索尼？！ 琼斯气的额头的青筋都在乱跳，好半天才平复下去，鼻子里长长出了两股气，冷哼了一声：“amc绝不可能取消预约！如果有机会，终结者可以自己去找速度与激情撞撞档期，我非常乐意给你们提供这种机会。盛田先生，告辞！” 他站起来起身就走，这一刻，他赫伯特附体，终于彻底明白了87年对方的感受。 “等一下。”刚走到门口，盛田方明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可以听得出来，对方也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 “让速度与激情彻底滚出好莱坞，开个价。” 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排个片而已，需要出动双方的顶层领导？助理走个过场就行。 只有几十亿……索尼账面上触目惊心的赤字！让索尼每一位大董事都恨不得将秦远峰抽筋拆骨！任何一位大董事都想立刻将对方灌水泥沉入日本海！ 这才是让亲自出动的根源。 琼斯深吸了口气，竖起五根指头。 “五十万？”盛田方明皱了皱眉：“可以，我立刻就能打入你的户头……” “shit！是五千万！”琼斯“霍”地回过头，终于忍不住彪了句脏话，声音都有些发颤：“盛田先生！你居然认为秦皇朝一次大行动只值三十万？！你就没想过小林先生为什么被秦先生当众骂了一顿，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沉默，许久，盛田方明才怪异地看着琼斯：“你疯了？” 第0536章 极品飞车审核（一） “当！”门狠狠关上，盛田方明阴沉着脸，满桌子丰盛的菜肴在他看来如此难以下咽。 他用刀子轻轻划开一块肥美的烟熏鹅肝焗鳕鱼，默默地切割着，忽然，狠狠放下了手中刀叉。 “都是一帮胆小如鼠的无能鼠辈！”他磨着牙，一口都吃不下去。 不过是个秦皇朝而已，索尼比他先入行两年，小林光太郎不敢动，amc莫名其妙地拒绝，桌子上的菜肴和那封牛皮纸袋如此刺眼，刺得他太阳穴青筋都在乱跳。 他目光波动着，也许别的事情他不清楚，但是有一件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就是，他能坐在今天这个位置上，和他的亲哥哥，世界大名鼎鼎的电子寡头盛田绍夫有扯不断的关系。 临行前，盛田绍夫和他吃了一顿晚餐，说的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话，别的话没记住，不过有一句话他记得非常清楚。 “听说那个秦皇朝也在美国？”盛田绍夫仿佛随意地说：“他们也想进入电影业？” 自己哥哥的一句话，他必须奉为圣旨，尽管只是随意提起，但是他却不得不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去做。 小林光太郎的不作为，他很不满，而amc的拒绝，更是让他怒火中烧。 这都是怎么了？为什么我的美国之行如此不顺？为什么人人避如蛇蝎，没人敢碰秦皇朝？到手的钱，只要琼斯伸伸手他都不敢拿？ 他铁青着脸抿了口酒，忽然笑了起来：“拒绝我盛田方明？琼斯……你会因此后悔的……” “秦皇朝那个杂碎给了你多少钱？他的一百万能比得过索尼的十万？吓得你畏首畏尾，汗不敢出。不过没关系……所谓的忠诚，只是因为代价不够，我就不相信，索尼加到一百万，你还不答应！” 至于刚才的五千万，他只当是一个笑话，根本没想过那是琼斯今晚说过的唯一一句实话。 他也更没有想到，自己从来到美国的第一天，身上已经缠绕了共济会六道杀意十足的目光，四年前的赫伯特，更是咬牙切齿地等着狠狠扇他一巴掌。 五月一日，国际劳动节，彼得佛宫，却根本没有休息的意思。 “盛田方明一周前见了amc的负责人琼斯。”秦远峰坐在沙发上，周围，麻生半山，赫伯特，迈克尔赫然在座。 “秦君既然这么晚才说，想必盛田方明无功而返了。”迈克尔冷笑道：“我和奥纳西斯，卡尔，一周半以前才见过琼斯，他哪来的胆子和盛田方明交易？六巨头就是院线的片源，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秦远峰笑了：“盛田方明给了他十万，让他把秦皇朝扫地出门，琼斯拒绝了。” 说完，他微微有些出神：“盛田方明啊……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听说琼斯气的不行……盛田老寡头的亲弟弟，索尼的身外化身……” “你不会想看到他的。”赫伯特厌恶地撇了撇嘴：“骄傲自大，目中无人，自以为手握万金，除了他哥哥，其他人在他眼里和动物差不多。偏偏他还有一副斯文的嘴脸，只是那种骨子里透露出来的让人恶心的味道，几句话就能看得出来……简单地说，他就是个口无遮拦偏要伪装斯文，目中无人却要做出礼贤下士模样的伪君子！” 骂的痛快了，赫伯特正了正脸色：“秦先生今天请我们见面，想必不是为了听我骂那个老混蛋吧？听说是极品飞车开发完成了？” 所有人目光都带着一丝炙热，游戏市场，这才是他们最终的目标。 “确实，样机现在就在大厅，各位都是秦皇朝的合伙人，我必须给各位看一看。”秦远峰笑道：“有意见，请尽管提。当然，我觉得你们更多的是称赞，我也会毫不吝啬地收下的。” 一句话，几个人都微微笑了，没有任何人觉得不对。3do公司正在筹备，秦皇朝的开发能力是至关重要的核心，如果秦远峰自己都没有信心，会引起他们深深的不安。 “那我倒要看看，秦君号称‘超越ddr的大作’到底是什么样的。”麻生半山笑道：“秦君，你可能不知道，我也是个赛车迷，拉力赛有我赞助的车队，而且用的我的本名。” “可惜成绩好像不好，哈哈哈。”赫伯特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正了正脸色：“秦先生，容我直言，我们都不懂游戏，为了避免对秦皇朝的游戏出现评估偏颇，我特别请了几位专家来，秦先生不会介意吧？” 秦远峰愣了愣，随即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审核啊……真是久违的审核。 放眼业界，谁敢审核秦皇朝的游戏？谁有这个资格？ 任天堂想审核？可以，逆转裁判组合加上口袋妖怪往对方面前一丢，对方唯一的举动就是铁青着脸华丽转身。世嘉想审核？也没问题，卡带都不用丢，先把秦皇朝的销售表超过了再说吧。 现在没想到赫伯特提了个审核出来，虽然是谨慎起见，但是委实让他觉得无比可笑。情不自禁地就笑出声来了。 赫伯特也颇为无奈，苦笑道：“我知道这有些……不合理。但是中国有句古话，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反过来说也可以，起码让做游戏的来……学习下，比我们几个老头子坐在这里闲聊好得多。” 秦远峰笑着点了点头，这年代的欧美，著名开发商有谁？全都在电脑上，什么魔法门的nwc小组，创世纪，巫术，巫师，席德梅尔的“文明”…… 全都默默无文！ 这是传播渠道的关系，电脑太过笨重，而且这年代的电脑对比起掌机现世，画面远超电脑娱乐性却高了太多的md，sfc，根本没有一丝优势可言，简直就是任天堂碾压世嘉的节奏，毕竟人人家里可能都有一部fc，却十几个人家里才可能有一台电脑。 对比起日本花繁叶茂的各大将星级人才，此刻的欧美游戏，只能说处于萌芽期。 “行，请进来吧，我也对欧美的游戏开发人才很感兴趣。”秦远峰笑着说。没准还能让他看到几个日后的大名人。 赫伯特会意地笑了笑，秦皇朝的游戏是试金石，是3do公司进军的开门红，因为在他们的协议上，这款游戏，是秦皇朝和3do公司共同发行，排名不分先后。毕竟，他们付出的也很多，时代集团的加入，等于打开了秦皇朝的报纸杂志，at＆t的加入，等于打开了美国加拿大两个大国的电视平台。综合起来，这就是四个字。 舆论喉舌！ 谁都没有提这一点，不过谁都心知肚明，而他们所要的，只是一个挂着秦皇朝名头的公司而已，起码现在他们只能要到这一步。 四个人，很快就进来了，态度无比恭敬，毕竟在现场各位大佬面前，他们年轻得过分。 秦远峰看了看，嘴角微翘，还真看到了个熟人。 ces上有过一面之缘的ea销售总裁拉里·普罗布斯特，赫然是四人其中之一。 “秦先生不认识他们，我来为秦先生介绍一下。”赫伯特笑道：“这位，拉里先生，在我手下工作，ea是我出的大部分资金，秦先生和他见过，我就不多做介绍了。” 他指向身后一位接近四十岁，头发不算很多，有些微胖的中年人，笑道：“这一位，在亚洲也许名声不显，但是在欧美，当得起宗师一说。他，是创世纪游戏的审核人，查·盖洛特。” 他并没有多说，对这些人，他了解得更不深，而他的做法，很是简单粗暴，让事务所调查游戏业的欧美鸣人，然后把人“请”来就可以了。 秦远峰目光豁然一闪。有些惊讶地看向对方。 他能预料到赫伯特请来的人绝对是精通游戏的开发人员，却绝对没有想过是这个人！ 创世纪，这部游戏，确实对得起这个名字，它是一部革新性的巨作！是欧美游戏成型的号角！是游戏史上不倒的勋旗！ 1980年，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公司，origin，发布了一款全新型的游戏，它的名字，正是创世纪。 这种在日后已经看烂了的arpg，业内话叫做“动作角色扮演游戏”或者“动作冒险游戏”，在这一天，被定下了基调。 秦远峰无法忘记这个人，因为他记忆中，有两部同样无法忘记的作品，全都是arpg，同时，它也是日后欧美最火的游戏类型之一，和射击游戏并驾齐驱，可以说，如果没有80年那款画面现在看来已经算是简陋的游戏，就没有日后arpg的全民热浪！ 他记忆中的游戏，一款，叫做古墓丽影。他记得它，还真不是因为游戏有多好玩，而是安吉丽娜朱莉的劳拉实在是健美地让人赏心悦目。 另一款……想到这个名字，他就难免激动。 暗黑破坏神！ 第0537章 极品飞车审核（二） “盖洛特先生，久仰大名……”他有些感慨得朝对方点了点头，这些都是前辈，他尊重是应该的。可以说，没有这几十年这些人的奋斗，2000年后全民游戏的大潮根本不会到来。 无论是山内溥，还是久多良木健，或者中山隼雄，就算站在他对面，也毫无疑问，他们，是这一行无可磨灭的大功之臣。 但是，他没想到，这句话一说，对方竟然霍然抬起头，带着灼热到赤红的目光盯着秦远峰，胸口都起伏地有些不正常：“秦先生……久仰……非常久仰！” 秦远峰愣了片刻，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然以二十六岁的年纪混到了游戏界开发宗师的地步…… 出一部，红一部，更难得的是，每一部都是新类型！也许现在欧美电子娱乐业比不过日本，但是他们却有着最直观的印象。那就是好玩！ 一部好玩，大家记住了游戏，两部，三部好玩，大家记住了秦皇朝，部部好玩，玩家们，开发者们都记清楚了秦远峰！ 最后，口袋一次性引爆，即将赶超超级马里奥的销量，彻底把他送上了神坛。 赫伯特笑了笑，这次是他请这些人过来，但是这些人的态度非常意外，一听说是给秦皇朝审核，立刻就自己过来了。 他指着盖洛特旁边一个人笑着介绍：“这一位，是nwc工作组的乔恩·范先生，秦先生，你可能不熟悉，他们公司在86年开发了一款游戏，87、88、89三年彻底红火了起来，那部游戏名叫……” “魔法门……”秦远峰靠在沙发上，喟然长叹。这次，赫伯特对极品飞车的重视，居然请到了这么多日后的宗师前来“共审。” 也许赫伯特自己都不清楚这些人的名字有多响，他只是将欧美著名的制作人集中到了一起审核，但阴差阳错，来的还真的是目前，日后欧美游戏业的顶级大师。 “秦先生也听说过我们公司的魔法门？”乔恩·范显然非常惊讶，他的目光同样带着一丝期待，立刻说道：“能来观摩业界闻名的秦皇朝新作，我们非常荣幸！” 秦远峰笑着点了点头，这可是魔法门之父啊……日后的一代神作魔法门英雄无敌，正是92年3do成立后收购nwc工作组才有的事情。 赫伯特看他们说完了，对着最后一个人笑道：“这一位，是吉耶莫先生，他的公司主攻电脑游戏，名叫ubisoft entertainment s.a……” 他还没说完，秦远峰就愕然看了过去。 这些人……真是名头一个比一个大！ ubisoft entertainment s.a……日后和ea平分欧美半壁江山的法国育碧！吉耶莫，如果他没记错，手握10%ubi原始股，他们是五兄弟，一人手握10%，育碧等于是在他们一手操控之下！ 他忽然想笑，ea的幕后出资人居然引着自己日后最大的竞争对手来审核他的游戏，这真是…… 第427节 赫伯特确实不知道这些人都有什么具体的功绩，大体介绍了一下，笑着对四个人说：“这位是秦皇朝的董事长，秦先生，以前的所有游戏都是出自他的手，这次，为了参考欧美的市场，我请你们来审核……” “不，不敢审核……”还没说完，四人中一声感叹，吉耶莫情不自禁地开口：“我们是来学习，借鉴的……不叫审核。” “是啊。”盖洛特也立刻说道：“艾伦先生也许不是很在意，但是我们做游戏，我们自己才知道秦先生有多了不起……” “三年……从一个八千块的作坊，变成电子娱乐业首屈一指的第一方……任天堂那是什么企业？横扫了整个欧美，引领世界七八年的潮流，他制定的规则，秦先生竟然能打破，而且一败超级马里奥，二败gb，三败sfc……”乔恩·范说起这些的时候，也是感慨不已：“真的应该写一部书，秦先生的所作所为，简直堪称电子娱乐界的诺曼底登陆！” 拉里没有开口，但是他的目光更为复杂。 他是见过秦远峰的。 当初，面对荒川实，无意间了解到了任天堂的图谋，他没有像现在这样硬碰硬，而是找到了自己，委婉地，暗中地截胡了任天堂。 现在……这个年轻人快两年不见，已经高坐全球主机第一方的宝座，无人敢轻视，就连艾伦家族的顺位继承人都要和对方合作，旁边还站着松下。 今非昔比……他几乎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再见秦远峰，那种极度的剧烈冲突让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赫伯特脸色微微沉了沉。 他请人来审核，结果一个二个都说着不敢审，是来学习，这简直是让他面子都没地方放。 好歹你们也是欧美数一数二的开发人员啊？傲气一点会死？ 憋了好几秒，他才笑着说：“人都到齐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对于‘超越ddr的游戏’我也很感兴趣。” 超越ddr？ 几名“审核员”都面面相觑，沉默数秒后，眼中爆发出一抹火热的亮光。 是的，他们根本就不是来审核的！秦皇朝每一款游戏，都可谓穷极人类对于游戏的想象！一次次地冲击想象力的极限！ 逆转裁判告诉大家文字游戏可以这么玩，大家来找茬告诉人们休闲游戏更多的玩法，但是最神奇的，莫过于ddr！ 将游戏最为人诟病的懒惰，宅元素，变为了积极向上的因素，仅靠这一点，它就值得游戏史为它大书特书！ 他们是来学习的。 现在听到有超过ddr的游戏，怎么能不兴奋？ 一行人，几乎是小跑到了一间房间，刚推开门，一双双火热的目光一起扫了进去。 但是，激动，期待的目光，在接触到房内的那一台机器后，瞬间变得迷茫。 拉里，吉耶莫，乔恩，盖洛特，四个人的瞳孔陡然一缩，在看到房间内的机器后，茫然得如同孩童，下一个动作竟然不约而同地转头面面相觑。 “这……这是游戏机？”赫伯特有些发愣地看着房中的庞大机器，要入这一行，他不是没做过调查，相反，要跨行发展，做的调查只多不少。 但是现在，他只有一个疑问，是以前的游戏机都做错了……还是自己真的不懂游戏机了？ 他希望请来的四位开发名家给他一些见解，但是半天都没等到解释。 所有人都看傻了，除了赫伯特刚才无意识的一声，居然一分钟都没有人开口。 没有惊叹，没有欢呼，只有震撼的沉默。 几位开发名家，石柱子一样杵了一分钟后，再下一个动作，又是不约而同地朝着房内疾奔过去。 他们的眼睛，他们的目光，如同情人的手，温柔又带着火热，一寸一寸，从那台机器的身上滑过。 拉里的呼吸都几乎停止了，手带着一丝莫名的颤抖，就像艺术家发现了一副绝世名画，轻轻抚摸上了方向盘，嘴唇哆嗦地厉害。 他旁边，盖洛特，这位aprg之父，眼光火热地看着其他几个仪表，以及那张黑色座椅。 就像四位雕塑大师，正在分析一尊完美的雕塑！ 这是一尊说不出到底是什么的机器。 比平常街机大的屏幕，街机箱，依稀可以看出街机的影子，但是谁都不敢开口，定论说这到底是什么游戏。 因为，在屏幕对面，有一个一米见方的底座，底座上，连接着一张椅子，在椅子前方，有一个逼真的汽车操纵台，各类仪表，方向盘，刹车……一应俱全。漆黑色的驾驶舱，上面有火红的花纹，显得野性而张扬，那种和传统街机完全不同的风格，就像人类走进原始森林，海阔天高，豁然开朗的感觉，带来的是极致的震撼！ “这个魔盒里的游戏……”许久，乔恩才颤声回过身，问道：“叫什么名字？” 秦远峰笑着回答：“极品飞车。” “极品……果然是极品……飞车……真的是飞车！”乔恩闭上了眼睛，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瞬间，四个人，触类旁通。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所有人，除了秦远峰自己，全部都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游戏机，却被一种粗野的直观，将他们对“游戏机”这三个字的理解撞得支离破碎。 他们听到这个名字，看到这个外形，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想象力……在这个中国青年面前，居然显得如此浅薄。 多么简单，多么容易，驾驶舱和街机的融合而已，但是在他之前，谁能想得到这一点？ 牛顿之所以被称为伟人，不是他会吃苹果，而是他通过苹果发现了地心引力。 这种拨云见日的感觉，第一眼就给了这群以创新为目的的欧美同行巨大的冲击。 见识的差距，日后的经典游戏放到这个年代，引起的何止是山崩海啸？ “真是……惊为天人……”他们心中滋味复杂，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听说”过秦皇朝太多伟绩，却从未“看过”，听到可以“审核”秦皇朝的作品，他们几乎是飞奔了过来，他们要亲眼证实，这个中国年轻人到底是不是天才。 第0538章 极品飞车审核（三） 这句话，他们没说出口，而是愣了半天的麻生半山，喃喃地，情不自禁地开了口。 “秦君说这是超越ddr的游戏……我之前一直在想，一部赛车游戏怎么超越ddr这种扭转了游戏性质的游戏。而现在……”他感慨地摇了摇头：“我想我明白了……同时，我非常庆幸，和秦君合作，绝对是松下的不二选择！” “我也明白了……”拉里更加复杂地看了一眼有过一面之缘的秦远峰，心中莫名地升起“服气”这两个字：“极品飞车……超越ddr的，不是游戏性，而是想象力！” “驾驶舱，出现已经六年多。现在早就完善……”盖洛特也从这种巨大的冲击中回过了神，感叹道：“但是谁能想过，这两样东西居然能结合到一起？” “这是怎样的海阔天空，天马行空的想法！”乔恩毫不掩饰地赞叹：“仅仅这个创意！就足以铭刻游戏史史册！” 秦远峰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模拟类街机的出现，是街机一个历史性的转折点，实际上，先有的模拟街机，再有的ddr，ddr身上同样带有模拟街机的影子，这两样，一样解放了玩家的身体，一样解放了玩家的思维，无数专业开发者为这两个创意拍案叫绝，现在拿出来，就是一种超前见识的完全碾压。 电子娱乐业，那是二十多年无数开发人员的心血累积，现在他们看到了模拟游戏，等于忽然在他们“创新”思维中点上了一盏明灯，这种提示，这种指导，不是实质性的，但是却将这四个人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这让他们如何不惊叹？如何不服气？ “穷极想象……穷极想象！”迈克尔瞠目结舌地看了半天，彻底地叹服了：“我完全没想到……极品飞车，居然会是以这种模样出现！” 所有人，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赞叹，那是艺术家对极致艺术品的由衷佩服。 除了四位审核，每个人都知道，极品飞车联动着什么。 为了极品飞车，秦皇朝对纽约政府砸下巨资，拍摄十万人围观的实景。 为了极品飞车，六家共谋索尼，力抗终结者2！ 所有的一切，最终目的，其实都是这部游戏上。但是，它没出现之前，赫伯特，麻生半山，奥纳西斯等人，谁没猜测过这是一部怎样的游戏？ 听名字，只能猜出是赛车游戏，是的，他们猜中了开头，却没想到这个结尾炸得他们瞠目结舌！ 完全颠覆了游戏理念！ “我找不出任何理由，任何反驳的理由，证明它不是名作……”盖洛特胸口起伏地厉害，许久才说：“这个构思，就是永远的闪光点，我猜过一切游戏种类，但是绝对没想到，是这样的……这真的还是游戏？” “我必须立刻‘审核’它！”他火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机器，兴奋得咬牙切齿：“这部游戏，必须遭到世人最挑剔的‘审核’！” “秦先生！可以开始吗？”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玩这部游戏了！不仅仅是他，四个人，无论谁都想知道，这部想象力已经突破天际的游戏，会带来怎样的震撼。 如同钻石一般闪耀，让人无法直视的妖孽般想象力之下，是否隐藏着能与之匹配的经典内容？！ “当然。”秦远峰笑着点头。 “那我就先试玩了！”盖洛特当之无愧地大吼了一声，立刻找到了机器上的按钮，就在他要打开的时候，一只手忽然拦住了他。 “盖洛特！”乔恩带着发红的眼睛，嘶哑着嗓子说：“是共审！共审！这种游戏怎么能说谁先就谁先？” “是啊……”拉里也幽幽地开口：“这是一部超越现在业界想象力的游戏，盖洛特先生，不只是你……我们也很想玩到呢。” 谁都不干了。 这部游戏，一眼销魂！这种外形加上极品飞车的名字，让所有人都生出一种无力感，以及对自身创新能力的质疑。但是这种质疑之后，升起来的就是天才游戏开发者对于一部绝世佳作的热切期盼！ 这种机会，怎么可能让盖洛特拿到？ 哪怕晚一秒他们都不愿意！ 就算自己突破不了这层想象的桎梏，也决不妨碍他们在对方想象的海洋里遨游！ “各位！”盖洛特脸色难看了起来，心中一急，开口道：“我可是各位的前辈！” “啊哈？”“前辈？这里只有审核员！”“现在我们都是审核员！没有前辈！” 这句话差点被三张大喷唾沫星子的嘴淹死，盖洛特气的嘴巴都在抽抽，老子开发创世纪的时候你他妈还是个高中生！现在为了玩游戏前辈后辈都不分了！还能不能再无耻点？！ 他的心声显然没得到倾听，其他三位审核员眼睛都红了，一口一个审核咬得死死的，想先玩？可以，先从我们尸体上踏过去！ 秦远峰笑了，他很喜欢这种气氛，这是四个可爱的人，他们是真的为了游戏在拼命。 中国，曾经的中国，缺的就是这种气氛！ 不过……会有机会的……这一次，他已经来到了一个曾经2015年中国都没有踏足的地位！ 主机第一方！ “抽签！”被喷了许久，盖洛特眼睛如同滴血，红的吓人，磨着牙从牙缝里飘出了这句话。 这种穷极开发者想象的游戏，脱离了街机，主机，电脑的新游戏就在面前，却被三个无赖疯狗一样咬住，这种感觉让他差点吐血！ 殊不知……其他三个人心中同样这样想的。 “抽签就不用了吧。”就在这时，一个平静中带着强压的兴奋的声音从旁边飘来，四个喷子想都没想立刻怒吼了回去：“当然要！” 一句话说完，他们才想起了什么不对。 四个人面面相觑，刹那间冷静了下来。 是啊，他们名气再大，在这间房间里却是小得不能再小的虾米，刚才说话的，才是真正的老大。 “您是……”乔恩笑着望向那个半百的亚裔老者，恭敬的笑容中藏着将对方千刀万剐的欲望。 老者挺了挺胸，中气十足，红光焕发地说道：“拉力赛麻生车队赞助商！麻生半山！” 秦远峰，赫伯特，迈克尔默默地别过了头，真想说不认识这老头。 还挺胸，还中气十足，他们都感觉不好意思。 “你们只是对游戏的热爱，而我是对赛车的热爱！”老者当仁不让，冠冕堂皇地坐到了座椅上，毫不在意身后四个人吃人一样的目光，说得非常的理所当然：“这次审核，鄙人才是最适合的审核员！” 第428节 “排名二十名之外的麻生车队啊……真是久仰……”赫伯特终于忍不下去了，酸到极致地开了口，和盛田方明谈话都没这么累过！ 麻生半山毫不在意，一张老脸带着一丝激动的红晕。郑重地握住了方向盘。 谁也不知道，这款游戏真正地击中了他的心！ 爱车的人，这个年代，绝对是哀嚎的。 没有极品飞车，没有apex，没有gt赛车，没有f1……更别说休闲类的xx卡丁车，他们只能在sfc上找找十字键控制的“马里奥赛车。” 十字键和方向盘，四个小指大的小圆钮和各类仪表…… 这简直时让人抓狂的游戏！ 但是，就在刚才，他亲眼见证了一场魔术！ 那场魔术，叫做想象力的魔术。 就在这一瞬间，松下大董事麻生半山，心甘情愿地坐上了秦皇朝的战车，无怨无悔。 “叮”随着一声轻响，短暂的黑屏之后，巨大的屏幕上，出现了秦皇朝熟悉的熊猫标志，和那句随着口袋全球迅速升温的“qin dynasty。” 下面，有一处灰条，秦远峰解释：“两个月内，必须出台3do的标志，否则我只能打出秦皇朝的logo。” “你放心！一周……不，三天后，松下的资金到位！”麻生半山想都没想，紧紧盯着亮起来的屏幕，死死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泌出了激动的汗水，开口就立刻回答。 赫伯特深吸了一口气，很想提醒对方，秦先生刚才说的是商标！ “刷！”屏幕猛然大亮，与此同时，如同门前狗一样趴在街机屏幕旁边的四个人，张大了嘴，脸上透露着极致的欢愉，麻生半山的小眼睛猛然放出两道难以忽视的精光，嘴角抑制不住地翘了上去，露出了根本不属于生意人，而是孩童一般的笑容！ 蔚蓝色如同天空的画面，背景，是f1方程式赛车现场！ 无数彩旗飘扬，无数人振臂高呼，漫天彩色纸片纷飞的盛景，在背景中若隐若现，而排山倒海一样的欢呼声，立刻从喇叭里直冲出来！ “噢噢噢！”的高呼，让所有人，一瞬间忘记了这里是房间，差点以为自己置身于f1方程式赛车现场！ 天堂和地狱的差距！ 现在的赛车游戏，街机为0，因为没有任何公司可以找出完美的解决方案。fc上有几款，md上也有几款，但是全部都是十字键，更不要说这种开头！ 一张实景图片，一长串让车迷热血沸腾的现场呼喊，响彻整个房间。 第0539章 极品飞车审核（四） 麻生半山手都颤抖了起来，这一瞬间，他明白了，这就是他要找的赛车游戏！这就是他命中注定的赛车游戏！ 什么松下，什么3do，什么六方共谋，此刻都离他远去。现在，在这里，他只是一个游戏玩家，仅此而已！ 但是……让他真正沉醉的，不是这里！ 而是画面之中，在实景照片，实景音乐呐喊之下，一部浑身黑色，杀气无边的豪车，迈着自己闪耀无比的步伐，在画面中缓缓旋转！ 通体黑色，车头流线型，极富科幻感，如同未来战机一般的车头，所有美国人，以及麻生半山本人，立刻发出了一声难以自持的尖叫！ “庞蒂亚克火鸟！” 各国，文化不同，比如中国的食文化，而美国，就是车文化！ 看到这辆车的一瞬间，这几个美国人和麻生，瞬间被点燃！ “天哪……天哪……”乔恩死死抓着街机边框，眼睛都快要瞪了出来。 梦寐以求的车！多少美国人的梦中情人！庞蒂亚克火鸟，它就如同一只火红的凤凰，冲进了无数欧美人的梦中！ 而现在，自己竟然能在游戏里看到它！并且远不是那该死的卡通造型！而是真正的！3d造型跑车！ 他已经找不出任何语言来形容这种冲击感，秦远峰看在眼里，心中非常明白，他倒是有几个比喻，但是现场的人不知道。 一个是，全球销量七千万份的，为索尼缔造了第二纪元大胜，将游戏彻底带入3d时代的不朽名作——最终幻想7。 另一个，是全球二十多亿票房，有史以来最高票房冠军，掀起电影业新时代的电影巨制，全球首部3d电影，阿凡达。 这种画质的冲击，对于这些还活在八位，十六位，无法想象两年后的三十二位画面是什么样的开发者，车迷，游戏爱好者，完全是一种挑战心理极限的震撼！ “真是难以置信……我看到了什么？这种画质……这种感觉……这部游戏一定会红！这是为美国而做的游戏！我敢保证它在美国会卖到发狂！”乔恩嘶哑着嗓子吼着，完全被震到了。 迈克尔，赫伯特，都怔怔地看着画面，心中只涌起一个想法。这就是三十二位的功能？居然可以让绝不是热门类型的赛车游戏脱胎换骨？ 不是赛车游戏太冷门，而是现在的游戏方式局限了它根本热不起来！ 赛车游戏红火，模拟街机掀起了第一波热潮，而进入主机界，被无数玩家接受，是在平面圆形滑动按钮出来之后。 这两人，从这个天马行空一般想出来的极品飞车上，已经看到了莫大的商机！ “诚如所言……”赫伯特眼睛都开始冒金钱符号，兴奋着说：“这部游戏……恐怕在美国会卖疯！在英国也是如此！” “它放在街机厅内，是如此的鹤立鸡群！如此让人注意！根本无法忽视！” “而当它一开机……整个街机厅，都寂静了……可能只有ddr还能继续发出它的咆哮……”他深深叹了口气，无比感慨地说：“但是……它们都是秦皇朝的游戏啊……” “快！看看还有什么！”“后面还有什么车！快选啊！”“快找找有没有劳斯莱斯！” 就在这时，一阵喧哗，完全让赫伯特无法幻想下去。 机器前，已经闹翻了，几个欧美的“大师”和松下的麻生，此刻竟然没有一丝隔阂，游戏，让这群资本主义的人诡异地在同一刻变成了社会主义，麻生居然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得意洋洋的再次按下键。 画面一闪，下一辆车的出现，沉默了两秒，随后，五人齐声惊呼，声音之大，让房间都出现了回音。 秦远峰微笑看着，这就是超前理念的冲击，这就是后世经典在“蒸汽时代”的破局。 无人可以解决的问题，赛车游戏和游戏手柄的操作融合，画面感的体现，这一刻，全部爆发！ “是它……是它……是它！！”麻生的声音都激动地发了颤，这位松下的大董事，不……此刻是麻生车队的投资商，猛地伸出手摸向屏幕。他周围的人，脸上甚至出现了一丝迷醉！ 那是老饕看到极品佛跳墙的神色！ “delta hf integrale……delta hf integrale……”麻生苍老的喉结此刻在喉咙里可见的上下滑动，害的人以为它会跳出来。语气都有些变调。 他还算好的，而乔恩，拉里，已经整个人露出了俘虏的神色！ 游戏的俘虏！ 梦中人，忽然出现在眼前，而且自己可以亲手操控，这种感觉，根本让车迷，爱好者无处可躲！ “五连冠……五连冠！”拉里猛然尖叫了一声，狠狠拍了下大腿：“my god……竟然收录了这辆车！秦！你简直要杀人！蓝旗亚delta hf integrale！87年到现在拉力赛五连冠！五连冠啊！” “天……秦，你真的不给车迷活路！你要赶尽杀绝！火鸟之后是蓝旗亚……my god……my god！我现在都快疯了！”乔恩以一种呻吟一般的口吻说道，让人以为他此刻简直想膜拜秦远峰。 “这辆车选的怎么样？”秦远峰不太确定地问，他还真不是装x，这件事情横井军平负责硬件，找车自然有别人负责，他个车痴，能知道兰博基尼，玛莎拉蒂这些就不错了，现在有真正的车文化老美在这里，他也就顺口一问。 “怎么样？”麻生半山终于百忙中回过了头，看着秦远峰，哈哈大笑：“棒！棒极了！这一辆车，我就可以玩它一个月！” “快看看还有什么！”“这些车……居然以实体模式出现在我面前，不是那些幼稚可笑的八位像素……这一辈子我都值了！”“赛车游戏的春天要到了！我敢打赌！” 麻绳半山接着翻了下去，欢呼声，简直此起彼伏。 宝马e24，奔驰r107，宝马八系2+2，法拉利“绝地任务”f355…… 整整十辆车，每一款，不是外形酷炫，价格昂贵到极点，就是历史长河中无可替代的地位，让这几位爱车者激动地根本不忍心坐下。 “选赛道！”麻生半山运指如飞，迅速挑选着一条条赛道，乔恩等几个人不停催促着：“就这个！”“这个吧！f1赛车标准道！” 他一个都没选。 终于，在换了第七条赛道后，他眼睛一亮，陡然停了下来。 屋子里，瞬间寂静。 几秒后，一声哈哈大笑，划破了整个房间。 麻生半山狂笑着转过了身，此刻，他不是松下大董事，而是一位刚刚用一套必杀技ko了对方的高中生。 “秦君啊……秦君！我就猜到你会有这条赛道！你还真敢做！” 其他几个人，全部愕然看着秦远峰。 他们几个都没想到，这里面竟然会有这条赛道！ 画面上的名字：飞跃——双子塔！ “速度与激情是秦皇朝拍的？！”乔恩第一个反应了过来，难以置信地看着秦远峰，目光灼灼地要等着求证：“拍这部电影就为了宣传游戏？还是游戏为了宣传电影？恕我直言，这部游戏含金量远超电影！” 但是，此刻没人计较这个问题。 飞跃双子塔，这个录像，已经在最近传疯了！广播，电视，报纸杂志天天都在播！对于车迷来说，这就是一款盛宴！ 而现在……他们有机会通过不同的方式重现这款盛宴！有机会亲历那场无与伦比的空中飞人！云霄飞车！ 这种激动，就像一片狂猛的海潮！冲上来了，就怎么都下不去！ “选它……选它！”吉耶莫兴奋地大喊：“这位先生！就是它！决定吧！我敢向上帝发誓！不看到您跑完这一程，我会睡不着的！” 麻生半山舔了舔嘴唇，这一刻，他如同回到了自己高中，第一次触碰电子娱乐，那种无关利益与金钱，最纯粹的娱乐。 他用力按下了选择键。 “哗啦！”一片漆黑。 麻生半山简直愣了！ 周围四个观战者全部傻了！ 赫伯特，迈克尔，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所有人愣了不到五秒，全部看向了秦远峰。 高潮都要到了，你他妈居然说无能了！？ 麻生半山呆在原地，手还保持着按按钮的姿势，整个人出离愤怒到已经麻木。 “咳……”秦远峰干咳了一声：“我之前说了是试玩版……” 赫伯特看了一眼快要爆发的麻生半山，不尴不尬地接口：“所以，试玩版只能看个开头？” “最后几条赛道在重做，最主要的就是飞跃双子塔，如果速度与激情拍下去，每一部都会有一栋著名建筑被飞跃。这会成为极品飞车和速度与激情的代言词。所以这条赛道是临时加上的，在我们飞跃完之后，现在正在重做。” 秦远峰的解释很小心谨慎，他非常明白，两人在对打拳皇，一方的玛丽已经打出一套一击必杀，另一方已经引颈受戮，而且还是先被打掉两人最后一个的一挑三！ 就在这种时候，停电了。 全体玩家绝对会集体问候老板的直系母性亲属。并且口头发生许多带着形象动词的不雅行为。 简单来说，就是四字短语，精屁有力：我x你…… 第429节 麻生半山笑了，但是声音却如同地狱里飘出来的那样。 第0540章 始动（一） 所有人都傻了，特别是四名审核员，可以用呆若木鸡来形容。 “没了？”吉耶莫愣愣地看着屏幕，脸上露出一种似哭似笑的表情，颤抖着手指指着屏幕，看向秦远峰：“这是……试玩？” “这是‘试看’！”麻生半山站起身，已经恢复了平日的神色，但是眼中的埋怨藏都藏不住，用不无幽怨的目光默默地看了一眼秦远峰，咬牙切齿地说：“秦君可是钱不够？我可以私人赞助……” 话语里的酸味，熏得满房间都一股子酸醋味。 “怎么可能就没了？”乔恩还是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黑漆漆得屏幕，这种感觉太过分了，上一秒就要高潮了，下一秒就被生生掐断，上不去下不来的感觉让他们几欲吐血。 心中一股热血还在澎湃，想着马上要看到这部史无前例，想象达到极致的大作的真面目，下一秒，黑屏了。 “居然就没了？！”愣了片刻，拉里转过身，几乎是用咆哮的声音，死死盯着秦远峰：“后面呢！赶快拿出来！噢……我的天！如果不一睹真面目，我今晚会睡不着觉！” “是啊！秦先生，这部游戏实在是太过经典！太让人兴奋了！现在看不到？你说！你说什么时候能看到！我……我不走了！”“秦先生你给个时间！我们一定准时前来！” 赫伯特心中有着淡淡的忧郁，不走了？真以为彼得佛宫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留你还得看我愿不愿意！现在这种乞丐堵门口要钱，要不到就坐地板嚎啕大哭的架势是为哪般？ 至于什么审核，早就被他们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秦远峰有些尴尬，他比现场任何人都清楚模拟游戏在街机中的地位，确实，如果不是它的出现，赛车游戏根本红不起来。这是为街机，为游戏推开一扇新的大门！ 他预料到所有人都会被震住，但是绝对没想到，这部游戏居然能让“麻生车队”投资商返老还童，会让四名欧美游戏开发大师高中生一样趴在游戏机旁大声吆喝，根本不顾形象！ 这就像大家过年会放烟花，谁都知道中国古代没这东西，这东西就是火药，但是谁又能猜测到真拿到了古代，会吓傻多少人？ 这几人的表现，实在是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因为赛道的修改，所以程序方面会有不少改动，半个月内应该可以……” “嗯？”麻生半山一声若有深意的鼻音，让秦远峰为之汗颜，游戏的魔力，让这位松下的大董事仿佛忽然开启了童心，此刻的他绝对和四位审核员同仇敌忾。 “……如果快一点十一二天应该没问题。” “还要这么久？！”第一个开口的，是乔恩，他痛心地捂住胸口，心中一种叫做迫不及待的心情正在疯狂蔓延，多久了……多久没有一部游戏可以让他如此期待了？ “秦先生！我们可以在美国等吗！”吉耶莫立刻说了出来，咬了咬牙说：“不亲眼体味一番，我无法回国！在游戏发售前我都会念念不忘！” “我已经决定预定一台了！这是游戏史史无前例的游戏！不买一台回家简直对不起游戏开发人这个称谓！”拉里用一种吃人的目光看着秦远峰，从牙缝里飘着话。 “好了，各位。”秦远峰对这种单纯热爱游戏的人狠不下心拒绝，赫伯特不得不出来打圆场，他忽然感觉这几十分钟，他这个主人几乎没有存在感，这让他相当的憋屈。 “我知道各位对这部游戏的态度了。不过，具体的事，我们还是到会客厅再谈如何？” 众人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让剧烈波动的心绪稍微平复了一丝，来到会客厅后，赫伯特已经泡上了红茶，笑着端起来抿了一口：“各位大师已经审核完毕……” “不敢！”这一次，四个人齐齐开口，极品飞车，是真的让他们震住了。 “赫伯特阁下……请再不要提审核这个字。”和之前笑盈盈的谦虚不同，此刻，“魔法门之父”乔恩·范，“创世纪之父”查·盖洛特，日后游戏巨子ubi的大董事吉耶莫，日后游戏巨头ea的销售总裁拉里·普罗布斯特满脸的认真，没有一丝谦虚，和玩笑的成分。 “这个词，是对这部游戏的侮辱。就像刚出学校的，爱好军事的学生点评拿破仑一样荒唐。”乔恩说的非常认真，现在，起码是在秦远峰面前，他丝毫不觉得自己缔造了魔法门系列值得多么骄傲。 在这种想象力已经超越到所有人思维之外，而且还能完美结合，形成一种思维蜕变的时候，这些真正的游戏开发大师，是谦卑的，是恭敬的，他们非常清楚，今天的一行，他们学到了什么。 不是物质上的东西，而是一种想象的方式！一种将游戏和生活融合的方式！ ddr，初见倪端，极品飞车，水到渠成。 “任何人都不配审核它，包括任天堂的山内董事长和世嘉的中山董事长。”拉里满脸郑重：“即使他们在面前，我也会这样说！” “让人审核它，而不是欣赏它，这，就是对这部划时代游戏的侮辱！” “现在，我甚至有种诚惶诚恐的心情。”吉耶莫长叹了口气：“来之前，我想过秦皇朝是否言过其实……但是，现在我自己都要说，盛名之下无虚士！” 态度完全表明，赫伯特，麻生半山也收敛了笑容，不需要再问态度了，现在这几位请来审核的人，反而变成了学生。 “那么……这部游戏的市场，以及你们对销量的预测，说一下让我们做个参考。”赫伯特斟酌了一下说。 他说得仿佛命令，所有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在场都是什么人？麻生半山刚才可以返老还童几十分钟，但是别人还有个身份，是松下大董事。 就连迈克尔的身份，都足够压死面前四位审核，更别提艾伦家族的继承人。一个多世纪的积累，他手中握着惊人的财富。 四个人同样慎重，甚至……带着一丝难言的激动！ 身为开发者，才知道这部游戏带来了什么，而自己，居然要给这部游戏点评？ 他们商量了一阵，还是由最年长的盖洛特开了口：“我们还是采用十分制吧，对于这部游戏，我个人的分数……” 他深吸了一口气：“毫无疑问的九分！” “剩下一分，是我们没有看到全貌！但是仅仅这个创意，它就值八分！第九分，我送给技术的进步，三十二位cpu的大胆运用！这才有如此让人惊艳的片头！” “十分！”“十分！”“十分！” 他刚说完，三个十分，同时出炉，乔恩，拉里，吉耶莫毫不犹豫给出了最高分。 拉里沉声道：“是的，没有玩到，这一分，盖洛特先生留给了遗憾。但是我，一定要给十分！这一分，是我送给秦皇朝的指点！这一分，我一定要打！” 乔恩站了起来，诚心诚意地鞠了一躬：“同样，我这一分，也是给秦先生带来的震撼。这种震撼，震开了我们僵化的思维……所得太多，我现在还来不及思考。这个所得，值得我品鉴半年，一年。也只有在半年或者一年后，我想我才能融会贯通今天的所得！” “一言之师！”吉耶莫同样无比诚恳地说：“我们，这是一言之师。这一眼，注定惊艳整个游戏界！我已经迫不及待地等待着游戏的发行了！并且……因为这部游戏，速度与激情我一定会奉献我的十美元！而看完速度与激情后，我相信我会更对游戏有代入感！” 他们没看到，在场所有人，都目光为之一亮。 秦皇朝这步棋，他们没有说对，也没有说错，这种事没有任何人做过。迪斯尼有更适合改编的电影，但是他们进不去游戏。秦皇朝有大笔游戏，正在进军电影。谁也无法判断这一步是否真能像秦远峰说的，形成两个相辅相成的关键点。 一旦真的成功，对秦皇朝的主业可以说是不世功业！只是，谁都不能肯定，电影观众是否会买游戏的帐，游戏玩家是否会买电影的账？两者谁为君谁为臣？谁是谁的周边？ “你是说……你现在同样在期待电影？”迈克尔压抑住心中的波动，不动声色地问。 “非常期待！”吉耶莫肯定地说：“尤其是在看过片头之后！我现在已经分不清我到底是先想看电影还是先玩游戏！太难以取舍！” 除了秦远峰，所有人都强压兴奋交换了一下目光，赫伯特沉吟了片刻，挥了挥手：“今天麻烦各位，各位就在彼得佛宫的客房里住下吧，十一天后，各位就可以看到极品飞车的全貌。” 四位大师离开了，房间里寂静了下来，人人心中若有所思。 四个人，四方势力，沉默片刻后，麻生半山忽然阴测测地开口了。 “秦君……”他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兴奋，以及……嗜血，舔了舔自己有些干裂的嘴唇，冷笑道：“现在……已经是国际劳动节，终结者2上映的日期，不会太长……这部片子已经拍了七个月，因为后期动画，合成，剪辑太过麻烦的原因……已经超过了目前90%电影的拍摄速度近一倍！” 他眼中冰寒，端起茶杯轻轻晃动着，红茶中的人影都显得有些血红：“一亿两千万的投资……他们绝不会砸自己手里，会迫不及待地上映……索尼找amc不成，下一步，很可能就是主动的档期绞杀，手握终结者2大杀器，以索尼对你的恨意，他们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看到你的游戏……我忽然莫名期盼起这盘暑期档的大棋……秦皇朝的第一战，面对老对手索尼……沉默的羔羊和速度与激情一前一后的联手阻截……”他桀桀笑了起来：“我们……是不是该动手了？” 第0541章 始动（二） 松下和索尼有仇，同样……是很难化解的血仇。 在85年，当时已经成为毫无疑问霸主的任天堂，进行了一次招商引资，目的是给任天堂寻找强有力的硬件合作商。当时，参加的电子商，有东芝，松下，索尼三家，而且松下去的还不是松下电器，而是松下电器的母会社，松下株式会社的代表。 结果，规模最大的索尼反而被任天堂猜忌，让松下捡了这个便宜，成为fc长久的合作伙伴，号称世界第一的索尼居然只捞到一个“学习”的机会，让当时索尼的代表橘福美差点当场就掀了桌子。 商场的矛盾，从来不曾停止，都是在结仇，报仇，谈判，分赃几大步骤之间轮回，只不过，这次轮到了松下而已，对此，麻生半山从没有一丝犹豫。 更何况……这次是六家共谋！极品飞车以一种突破天际的姿态降临，为他打了一针极大的强心剂！ 现场，四人，没有一个人脸色有丝毫犹豫，即便是面对索尼，硬抗终结者2，3do联盟也绝对不虚！ 秦远峰坚定的目光扫过所有人，所有人的目光同样看着他，毫无疑问，对于秦皇朝的游戏业，宣传手段，他们有强大的信心。 “快了……”他他翘起二郎腿，十指交叉放在腿上，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我的游戏，即将完工，如果没有意外，速度与激情会在六月底完成最后合成。那时候，就是图穷匕见的时候！” “索尼……想为我们打造一块墓碑。秦皇朝又何尝不想踩着终结者2上位？彻底在好莱坞站稳脚跟。” “这是无可避免的冲突，我也绝不会退让半步！就算在好莱坞打进几亿美元，我也不会皱一皱眉头。”他磨着牙，露出一抹冷笑：“这，就是秦皇朝的决心。也是和小林光太郎，盛田方明无可调和的矛盾。这片市场，我们志在必得！谁敢阻拦，谁就是秦皇朝，以及秦皇朝麾下几十家第三方，和秦皇朝所有坚定盟友的生死大敌！” 所有人都神色肃穆，这句话中，他们第一次直面秦皇朝的决心，竟然是坚定地无可动摇。 “我们确实也该开始了。”说完这番话，秦远峰终于笑了笑，三年的商场生涯，已经让曾经的书卷气渐渐离他远去，现在说起这些话来再自然不过。 “我需要街机厅的支持！”他认真地看着众人：“以汽车作为文化的国家，美国，加拿大。这两个点造成的风潮可以波及法国，英国，德国，以及所有欧洲大陆。因为……他们有钱。” 有了资本，一切都好说，赫伯特，迈克尔等人对于秦远峰的恭维都面带微笑。但是他的言下之意，却没有任何人听了出来。 有钱……但是这些暴发户没文化！ 美国，两百多年的国家，加拿大，一百多年的国家，移民国家，四大部族联合建成。他们没有独属于自己国家的灵魂！ 美国土地为什么这么平整？每一洲的分割简直就是大大小小的方块。美观吧？确实美观，但那就是证明建国不长的标志。没有任何经历历史更替的政权可以维持如此四方的边界，这种美观，是对自己历史“短命”的最有效力证。 它的国土模板上，历史的痕迹太浅，太仓促，太人工化，缺少了时间沉淀的独特韵味。 这两个国家都缺乏自己的独有文化，但是任何人都知道，文化，精神，这才是一个民族永不会倒下的灵魂！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一旦遭到攻击，将是覆国大祸！历史上无数次宗教战争，神权和王权，甚至皇权的战争，无数次的民族大融和，一个个看似完整的国家数年自动分化……等等等等，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眼睛里闪过一抹极为隐晦的目光，没错，他尊重美国的经济实力，但是文化上，他只有两个字来形容。 蛮夷。 方外野人。 尤其是在现代战争已经转变为按兵不发，文化冲击无孔不入的地步。美国，加拿大这样民族大融和的国家，更无比需要自己民族，自己国土上的人的归宿感，为了国家舍身忘死的民族自豪感。 这种东西，在遥远的东方，中国，印度，这两个目前相对贫困的国家都有，偏偏美加这两个最发达的国家就没有！ 所以，他们会拼命制造自己的文化。无论何种方式！ 再以自己强大的经济实力做后盾，推广到全世界！ 换句话说，用钱砸到全球认同自己。 所以……他敢肯定，极品飞车，暗合对方率先在全球提出，也是率先带动全球汽车普及的汽车文化不谋而合，也所以……极品飞车一旦降临，只要美国开始推，加拿大绝不会落下！ 接着……这股风潮会被已经认识到文化进攻可怕性的两国不遗余力地推向全球！来到每一个角落！ 很简单，上面的车，70%都是出自这两国！ 政府要民族的根，他们要数不尽的金元，各取所需。 “好像沙文主义了啊……而且还苏了……”他嘴角挂起一抹笑容，却被赫伯特看到了，疑惑地问：“秦先生，怎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没什么。”秦远峰收敛了笑容，郑重地说：“这一次，我们的火种要点满整个美洲！如果说终结者2是史前巨兽，那么我们……就是上古食人鱼！” 六大联盟，沉默的羔羊这种同等级别的巨兽影片，速度与激情这样的话题电影，共剿终结者2！ 索尼一旦败了……它再一次打开的路，将被同一个人摧毁在一个暑假档期！ 第430节 至于盛田绍夫的恨意，他根本没考虑过！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当然……”他深深叹了口气：“这要速度与激情确定能租借住终结者2才行！这，才是我们所有棋盘中，最不稳定的因素！” “这一切，都必须在上映当晚才能得到答案……但是，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 “赫伯特先生，麻烦通知奥纳西斯，我要会面时代集团高层，六月所有和电子娱乐，以及电影的报纸，杂志，我们秦皇朝要包场。” “没问题！”赫伯特脸上闪过一抹狠色：“他们不可能不答应！但是秦先生，我们……已经是3do了。” “迈克尔先生。” “请说。” “我需要环球，时代华纳，迪斯尼的大批业务员，为秦皇朝……不，为3do联系全美，全加拿大五十台以上的街机厅！无论大小，就说秦皇朝即将发行新游戏！”秦远峰冷笑一声：“三年积累，就为了这次破冰之行！我想我秦皇朝的名字，我秦远峰亲自下的命令，值得他们赶到洛杉矶见我。” “他们务必不会推辞。”迈克尔诚恳地说。 第一方的召唤，在电子娱乐界，那就是圣命！不来？可以，那么以后的游戏，我们说再见。 任天堂干过无数次的毒计之中，最不容拒绝的一条！风水轮流转，这一次，终于轮到秦皇朝拿起这把尚方宝剑！ 成为第一方一年半，秦皇朝从未动用过自己的集结令，终于第一次，用在了看似完全不相关的好莱坞之上。 “麻生先生……”秦远峰朝着麻生半山颔首微笑，对方同样报以善意的笑容：“松下，必不负3do重托。” “你和我……”秦远峰目光闪动，笑得非常狠辣：“今晚……就去见见这位amc的负责人……盛田绍夫亲弟弟盛田方明几天前刚见过的琼斯先生……” 他顿了顿，对着全场人笑道：“也该让他们看看，六大联盟，到底决心做到哪一步！交给他做的事……他如果是聪明人，就应该心甘情愿地接受这次要挟。” “乐意之至。” 几句话之间，这场关系着两大公司另一片市场的血腥战争，就在云淡风轻，杀意深藏的对话中决定了。 没有任何人反对，即使这是他们的栖身之地好莱坞，有了足够的利益，他们不介意把这里变成一个修罗场！ 至于秦远峰本人？ 开什么玩笑！他一个中国人去关心好莱坞是不是被投了原子弹，他还没这么闲的心。 一道道命令，从彼得佛宫蔓延而出，共济会盘根错节如同蜘蛛网一般的关系，此刻，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 仅仅三十分钟后，随着赫伯特，麻生半山，两位共济会中高层的一声令下，没到的三井明忠立刻策应，全国各地，或者是副市长，或者是市长第一秘书，第一助理，都愕然地接到了一个电话。 愕然，只是数秒，两个小时后，从彼得佛宫发出的命令，以一种难以置信的效率传到了所有美国大型正规街机厅幕后老板的耳中。 宾夕法尼亚州，一位四十多岁的黑人，愕然握着听筒，差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许久，他才沉默地放下，嘴里喃喃自语：“秦皇朝的召集令？他们年轻的秦董事长兼ceo亲临洛杉矶？这怎么可能？” 没有一丝犹豫，三秒后，他立刻抓起听筒：“乔治，给我订洛杉矶的机票……对！马上！……该死！你哪有这么多为什么！我五家游戏厅，上千台机器，你赔得起？！” 是的，上千台机器……近一百五十百台秦皇朝的“大家来找茬”“ddr！” 超过十分之一，接近十分之二的超级大客户！资源提供者！ 这次，又有新作发布！秦董事长看重程度如何？亲临洛杉矶，美国作为全球首发点，而不是该死的秋叶原！ 可见一斑！ “秦皇朝的召集令？我？！我不过是七八十台机器的店主而已！您没说错吧？”一位白人莫名其妙地拿着自己的手提电话，一个自称副市长秘书的人，刚刚打了过来。 “秦皇朝？ddr？大家来找茬？创世纪？主机三大第一方之一？他给所有街机店主，无论大小发召集令？”俄亥俄州，一个胖子妇女握着话筒，手中饼干都掉了下来。 康涅狄格州，一栋豪华的别墅中，一个白人瘦高男子差点跳了起来：“亲爱的乔森！你确定康涅狄格州第一个通知我的？！我可是有八千台连锁娱乐城的店主！毫无疑问的康涅狄格州电子游戏霸主！你这个消息简直太及时了！新作发布？我的天！我简直想狠狠亲这位年轻的董事长一口！” 放下电话，他几乎是咆哮着对着秘书喊道：“机票！不……包机！立刻给我包机！我要马上去洛杉矶！机会啊！天大的机会！” 一架架飞机，带着一个个或忐忑，或激动的电子游戏店主，无论大小，从一个个城市纷纷起飞，如同群鸟归巢一般，蜂拥朝着彼得佛宫——这个恶魔之首聚会而来！ 第0542章 始动（三） 挟天子以令诸侯！ 一纸令下，八方云动，全美，无数的街机厅老板，店主，从各大洲出发，如同层层乌云一般，齐聚洛杉矶。 游戏开发资格，秦皇朝在电子娱乐界的赫赫威名，这就是秦远峰手中轩辕剑，一剑出，万民归！ 就在全美大大小小街机厅店主迫不及待奔赴洛杉矶，心中不断揣测这位三大第一方之一到底要做什么的时候，洛杉矶，一家高档西餐厅外，琼斯满头冷汗，和自己的助理站在一扇实木大门之前，他的手甚至都放到了大门之上，却根本无力推门。 他的嘴唇紧紧抿着，额头冷汗涔涔，仿佛这不是一扇普通至极的实木大门，而是地狱之门一般。 “琼斯先生……对方都亲自找过来了……我们躲不过去的……”助理咬了半天的牙，终于开口劝道。 琼斯没答话，过了片刻，才低声喃喃道：“终于来了……终于来了……” “这群利益的魔鬼……不把好莱坞搅个天翻地覆……他们是不会收手的……他们……是真正的恶魔……” 助理不敢答话，过了好一会儿，琼斯才最后整理了一下衣服，走进了房间。 “哈哈，秦先生，久仰久仰，这位是？”进门之后，琼斯脸上根本没有一丝忐忑，哈哈大笑着和秦远峰握了握手，看向旁边的一位半百老者问道。 老人带着一丝微笑，眯着眼睛打量了琼斯几秒，才淡淡地笑道：“松下，麻生半山。” 琼斯心中咯噔了一声，心都漏跳了一拍，脸上的笑容出现了零点几秒的僵硬，这才热情地握住麻生半山的手：“原来是麻生阁下……真是久仰，来，请坐，请坐。” 三人各怀心思地坐下，琼斯已经心乱如麻，六大联盟，他只知道有迪斯尼，秦皇朝，at＆t，时代集团，另外两家就是个迷，绝对没想到，其中一家，居然是松下！ 亲自找上来了……盛田方明刚找过他……他们到底要干什么？真的要把好莱坞打个稀巴烂？ 怀着这种忐忑的心，他根本无法沉住气，刚喝了口咖啡，就强压烦躁，故作热情地问：“不知两位先生找到amc，我们可以提供什么帮助？” “帮助？”麻生半山微笑着看着他，摇了摇头：“首先要说的，不是帮助，而是amc应该履行自己的诺言。” “比如之前amc预约的速度与激情。”秦远峰笑着接了上去，淡然带笑的目光中藏着一抹锐利：“听说盛田方明前几天找了你？amc该不会反悔了吧？” 果然是因为这件事……琼斯呼吸急促了少许，诚恳地摇头：“放心，我们分得清轻重。” “很好。”秦远峰点燃了一根烟，抽了一口，深深看着对方：“那么……琼斯先生，有两部片子，希望amc帮助排下片。” “请说。” “速度与激情。我要八月的档期，至少50%以上的排片率。” “这没有问题。” 秦远峰带着一抹浅笑看着琼斯：“在第二部电影出现之前，我想问问，终结者2，amc打算排多少的上映率？” 琼斯想了想，咬了咬牙答道：“70%！近几年最高上映率！盛田先生已经给我们看了一部分内容，amc董事会表示非常期待！” “真是个可怕的排片率啊……”秦远峰感慨了一声：“每天所有电影，三分之二都是终结者2，索尼对它的期待还真不是一般的高……” “那么，7月，排给沉默的羔羊50%的上映率！” 瞬间寂静。 琼斯以为自己听错了，愕然看着秦远峰，过了好几秒，陡然惊呼了出来：“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终结者2值得这个排片率！沉默的羔羊？听都没有听说过！而且7月分给沉默的羔羊50%，终结者2也只有50%！您……您……本公司绝不会同意！” “你回答地太肯定了。”麻生半山幽幽叹了口气：“有几件事我要提醒你，第一，沉默的羔羊我们已经看过一部分，它不会逊色于任何电影。第二，考虑清楚你的‘绝不可能’会为amc带来好莱坞多少位巨头的撤销合约。第三……” 秦远峰带着笑容看着琼斯：“第三，这不是请求，这是通知。” 琼斯愣了愣，脸色迅速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潮红。 “你敢不太给盛田方明面子，因为索尼是电影业新丁，你们几乎没什么交集。隔行如隔山，amc不惧索尼的怒火……”秦远峰笑着吸了口烟，喷出一股青蓝色的烟雾，淡笑道：“但是，你敢对时代集团，at＆t，环球影业，迪斯尼说出这句话？” 环球？ 琼斯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最后两家……终于浮出了水面！ 松下……和环球！ 这个六大联盟，居然囊括了好莱坞六巨头中的一半！还有一个正在进军电影业的秦皇朝！ 顷刻之间，他汗如雨下。 一旦答应，终结者2在7月的排片率顿时少了20%！这都是大笔的美元！ 不答应？ 三巨头，两大传媒喉舌虎视眈眈，还有投资几千万的秦皇朝！从渠道，到舆论，到资源，amc根本无法承受这几家公司的怒火！ 翻来覆去的煎熬，他脸色时青时白，双手都绞得死紧，嘴唇虽然哆嗦不已，却如同上了石锁的大门，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答应和不答应，承担的后果都太大了！ “当……”就在这个时候，随着一声脆响，一道银色的抛物线，从眼睛半开半合，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撑着下巴靠在沙发上的麻生半山手中飞出，准确地落到了桌子上，画了一个优雅的圆圈，滴溜溜转动不已。 “这是……”琼斯只是看了一秒，下一瞬间，他瞳孔陡然收缩，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共……共……”他声音都在发颤，那个如同恶魔一般的名字，他死活不敢说出口。 “懂了吗？”秦远峰轻轻摁灭了烟头，随意的语气在忽然如同停尸房一般的房间中响起，如冰块般寒冷，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意味。 琼斯张大了嘴，瞪圆了眼睛，却一句话说不出来，看了看硬币，又看了看麻生半山，再惊恐地看了看秦远峰。 “要我给你看其他三枚吗？” 四位会员？！ 琼斯心都快跳出来了。 “懂了吗？”秦远峰再次笑着问。 琼斯什么都没说，机械一样点了点头。 “琼斯先生，你又是何必？”秦远峰满意地点了点头，把玩着那枚一美元的硬币，让它在自己五指指尖跌来跌去，笑道：“就算没有它，amc真的敢直面六家怒火？”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对方：“有的利益，可以争一争。有的利益，太贪了就是过……” “当”硬币被轻轻摁倒在桌子上，清脆的声音仿佛深入琼斯灵魂。让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强势，秦皇朝和松下根本没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告诉他，你只能做，只能按着我说的做，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三巨头，at＆t，时代传媒，足以缔造出另一个amc！ 牛不喝水，就是要强按头。 “两位……需要amc如何配合？”半晌，他沙哑着声音开口了，这种事情已经无须再通知顶层，因为他相信只要是人，都会和他现在一样选择。 “amc需要帮我们做三件事。”秦远峰竖起三根指头，严肃地说：“第一，沉默的羔羊7月一日到31日50%的档期。第二，amc旗下所有影院，楼下一层全部帮忙谈下来，秦皇朝会有人过去签约。第三……” 第431节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琼斯：“如果盛田方明再找你……你就告诉他，速度与激情即将杀青，定在七月一号全线上映……我们会出具一些证明给你。” 琼斯只是呆若木鸡地点着头，脑海中一片浆糊，看着秦远峰一张一合的嘴，说了什么都有些头晕。 声音戛然而止，他这才感觉自己的神智回到了身体。就在这时，刚才秦远峰说的话一句一句再次出现在脑海，他原地愣了五秒，忽然狂跳了起来。 “你……你……你们……”他吓得都有些语无伦次，死死盯着两人，嘴里说出的话都成不了句子，好几秒后，才轰然坐下。 “你……你们……你们要拦截终结者2？！拦截史上投资最大的电影？！拦截卡梅隆导演和施瓦辛格先生的巨制？！”又过了一会儿，他起伏的胸膛平息了下去，才如同疯狂的狮子一样，嘶哑着问道。 秦远峰和麻生半山微笑着看着他。 “你们疯了！”琼斯几乎是咆哮着大吼道，整个人脖子都憋粗了，一道道青筋都在乱抖，清楚地浮现在脖子和太阳穴上，他感觉自己心跳都停止了：“你们疯了……你们这一群疯子！一群恶魔！我诅咒你们！” “你们知不知道这部电影对好莱坞的意义？！史上投资最大！最先进的技术！这不止是卡梅隆的事情！这是好莱坞的大事！所有好莱坞投资方，导演，演员都在看着这部真正大片的出现！它能不能成功，能不能赚钱，这代表着好莱坞意识形态的改变！这或许能开辟电影业一个新时代！” “而你们……你们就这样舍得掐死它？！将这个好莱坞的机会掐死在摇篮里？！你们还是不是人？” 秦远峰和麻生半山听了几秒，全都冷笑了起来。 “关我屁事？”秦远峰轻轻敲着桌子，带着一丝嘲弄的嗤笑：“琼斯，你最好弄清楚，环球，迪斯尼，时代华纳他们不知道？呵呵呵……在利益面前，有了第一个好莱坞的机会，就会有第二个，但是，他们的机会，就这一次。” “三巨头都愿意亲手掐死‘好莱坞的机会’，你一个放电影的激动什么？” “更何况……”麻生半山冷笑连连，和秦远峰交换了一下眼色，嘲弄的说：“我们一个日本人，一个中国人，关心你好莱坞？桀桀……琼斯先生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琼斯心中一片冰凉。 “没有问题了吧？”秦远峰淡笑着看着脸色在红白之中交替不已的琼斯：“先生？” 琼斯心中天人交战！ 是啊……秦皇朝，松下，关心他好莱坞干屁？但是为什么时代华纳，环球，迪斯尼同样这种决定？利益就如此让他们罔顾一切？！ “没有……”但是，最终，他说出来的同样也是这句话。 第0543章 始动（四） 走出房间，随着木门关上，一片寂静。 秦远峰和麻生半山对视了一眼，都哈哈笑了起来。 “美国人的自我精神……还真是越来越了不得了啊……”麻生半山嗤笑了一声：“以为谁都要帮助他们盯着好莱坞？他真以为他是谁？我们有什么义务照顾好莱坞？真是可笑。” “盛田方明应该很快就会再联系amc……”秦远峰笑着说：“到时候，随着琼斯的一句话，关联着速度与激情，沉默的羔羊，终结者2，以及极品飞车的暑期大战，就将正式拉开。” 麻生半山点了点头：“索尼排挤你是肯定排挤不出去了，剩下的，只有档期绞杀一途，而他们的电影，经过无数次推断，七月十日之前，必定会上映！” “剩下的……就看秦君了。” “放心。”秦远峰收敛了笑容，沉声道：“秦皇朝的召集令，我倒要看看谁敢不来，我不介意杀鸡儆猴。这批街机商，就是彻底点燃极品飞车的关键！”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终于分别，秦远峰上车之后，已经完全收敛了笑容。 车窗外的纽约市，车水马龙，华灯初上，透着一股发达国家的金钱味道。 要打进这里……要让中国的文化慢慢反渗透，他的目标任重而道远。进入好莱坞，是他文化贩子战略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吴宇森……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他喃喃开口，收回了目光。 事到如今，战火已经悄悄点燃，只有速度与激情的最终质量，才能为一切画上句号，这，也是六大联盟最关键的一步！ 但是这一步，不到上映，不到和终结者2真正开战，无论再厉害的电影业内人，都无法确定胜负。就连他自己，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将一切准备到最好，等待着决战画幕的拉开。 一夜，很快过去，第二天中午，彭杰在秦远峰吃过午饭后进了他的房间，轻声道：“秦董，来自全美五十二洲，五百七十二个城市，一千名中大型街机厅店长已经来到了洛杉矶，他们在各家酒店住下，是否召见？” 秦远峰想了想：“礼堂租下来没有？有多少人没到？” “按照我们的资料，应该有一千四百家大中型街机厅，有差不多三百多人没到。” “那就永远不用来了。”秦远峰冷笑了一声：“通知钟董，让他来给这些人上一堂课，让他们认清楚，是谁给他们提供游戏。另外，告诉他们，八月一日，所有城市街机厅全部搬到amc影院楼下，amc五十二个城市全都有院线，让他们准备好极品飞车和飞跃双子塔的巨幅海报。最后……” 他目光一寒：“告诉所有人，没到的街机厅，将永远丧失获得秦皇朝街机，以及秦皇朝所有旗下第三方的街机的版权。谁敢卖给他们，等着上海发过来的法律起诉！不杀一儆百，他们真当秦皇朝不是第一方了？” “明白了，秦董，还有别的事？” “没有了，极品飞车可以演示一下，只用试玩版，让他们心甘情愿搬到amc影院楼下，聪明的店主知道怎么选择，电影如果红了，楼下就可以再次体验，这种好事他们拒绝了才是蠢货。同样，拒绝的一起拉入黑名单。有多少杀多少。”秦远峰淡淡地说：“立威，让他们认清形势，仅仅怀柔是不够的。他们还没资格见我，另外，让小影准备接手他们的订单。” “是。” 时间，过得非常快，好莱坞已经弥漫起了一般人闻不到的刺鼻硝烟，一切的一切，都如同水下的阴影，在悄悄运转。 “秦董！”五月二十五日，彼得佛宫，此刻的这里，已经数十名工作人员，秘书，助理穿行其中，随着时间缓缓而绝不拖欠地，一天一天朝着七月前进，这里的气氛，已经越来越炙热。 六只巨大的食鸟蛛，共同编着这张巨大的网，只为捕获名为索尼的苍鹰。 “秦董，这是吴宇森先生发过来的五十分钟样片！”花浮影还微微有些喘气，刚下飞机，她就马不停蹄地赶来彼得佛宫，根本顾不得观看这里的葡萄架，游泳池，以及偌大的草坪。秦远峰没有对她隐瞒过什么，她非常清楚，等吴宇森样片最急的，不是吴宇森自己，而是自己远在洛杉矶的男人。 秦远峰接过来，却顺势握住了她的手，带着一点责备的语气说：“黑了。” 刹那间，花浮影就感觉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两个多月快三个月，她在那种男多女少的环境里兢兢业业，跑上跑下，一切就为了证明自己，吴宇森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在他的岗位上，一切都得听他的。她不知道被对方训了多少次，却也是手把手地得到了对方多少教诲。但是这一刻，自己男人的一句话，她忽然觉得一切都值了。 自己在那边，和他遥遥相望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有朝一日赶上对方的步伐，否则，在这之前她根本没有结婚的想法。 “来，说说，那边过的怎么样，你学了什么？”秦远峰拉着他坐在自己腿上，带着关切的笑容问。 花浮影抿了抿红润的嘴唇，沉默了几秒，就仔仔细细地说了起来。 她说的很细，从开始自己以为做了这么久秘书，以为已经可以独立处理一些事开始，到接着剧组和各方的联系搞得她焦头烂额几天睡不好觉，再到吴宇森卸掉了她的任务，让她跟在身边从头学起。每一样，都说的很详细。 听着她的话，秦远峰能明确地感觉到她成长了不少，心理也有些不忍，一个本来白白嫩嫩水水灵灵的美女，在烈日下到处奔波，皮肤都晒黑了些，哪个女人不在意自己的外貌？ “你做得很好。”花浮影说完了，目光看似平静，却藏着一抹炙热的期待看着他，他想都没想就说出了这句话。 花浮影愣了愣，她要的就是这一句话。 自己惹了祸，自己还不能学以致用，这次的学习她是一步一步走上来的，她很聪明，两个月，已经独当两面，不过，她知道，她要的只是这一句话而已。 刹那间，她鼻子发酸，再也忍不住，眼泪情不自禁地就涌了出来。 “哎，怎么哭了？” “没哭！”花浮影硬挺着，用蚊子大小的声音回答，头却偏到了一边，娇小的肩膀一耸一耸地轻轻抽动着。 “还说没哭，来，擦一擦。”秦远峰递过去一方手巾。 花浮影咬着嘴唇，脸上已经梨花带雨，但是坚决地没有回头，而是用一只带着湿意的玉手轻轻抽过手巾，犟着轻声道：“都说了没哭。” 声音还有点哭声的小颤抖，让秦远峰心尖儿都颤了颤。 几十秒后，花浮影回过头来，除了眼睛有些微红，脸上却带着一抹风雨之后阳光般的笑容。 “你还有这么讨厌的时候……”她轻轻咬着嘴唇，嘴角却情不自禁地往上翘：“都说了没哭，还递手绢干嘛？” 秦远峰笑着将那张湿润的手巾放进衣袋，捏了下她鼻子：“犟嘴。” “好了，你先看吧。”花浮影直到现在对方心中一定在牵挂着速度与激情的录像带，笑着说：“我先去吃饭了。” “还没吃饭？” “不是怕你等急了吗？”花浮影潇洒地笑了笑，轻轻关门走了出去。 秦远峰有些出神地坐在沙发上，手无意识地轻轻拍着牛皮纸袋。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这两个月离开自己身边对方的变化有多大。 那个温柔，听话，又有点小脾气，冲动的对方，正在慢慢改变，也许一天不见，感觉不出来，但是两个多月快三个月不见，立刻感觉到了。 她，正变得有自信，洒脱，比以前开朗。 “真的是不应该一直照顾？反而是害了她？”他不由得想起杰克的话，失笑，看样子，自己情商真心不高。 他的目光，落到了手中的牛皮纸袋上。 终于来了！ 黑白的眼中，燃起一抹火红的颜色。有时候，知道太多，真的不完全是好事。就像他，现在也许还有人会觉得，如果卡梅隆拍出一部烂片来怎么办？六方大家都没怎么提拦截的事情，是因为其他五方比他更清楚，电影，意外太多。 有的电影，各方评价超高，但是票房一路走低。有的电影，各大媒体都怒评“狗屎！”它却能卖的匪夷所思。 所以，五家只在全力准备，他们很清楚，电影市场就是一个俄罗斯轮盘的大赌博，好导演，大投资，巨星，只是增加这场赌博的胜率，却绝不可能保持稳胜。 就算卡梅隆，施瓦辛格也一样！ 但是秦远峰不会。 他非常清楚，这部电影，堪称电影业的史诗！91年它引起了多大的震动？其他人根本无法想象！ 全球如潮赞誉，超高票房，电影cg技术真正进入世人眼中！大片时代来临！ 一切的一切，造就了终结者2不朽神话！成为影史一座闪光的丰碑！彻底让索尼打开好莱坞市场！ 即便是他，对电影业并不熟悉，也绝不敢用速度与激情硬碰这种传奇级别的电影。 所以，他才会更加苛求电影的质量。 不过……他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这个91年，可不止有终结者2一部传奇。 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手上的东西上！ 第0544章 始动（五） 他叫来了彭杰：“通知其他几方，告诉他们速度与激情样片到了，邀请他们共同观影。” 这是最重要的一步，能得到什么样的评价，他一个人难免有失偏颇，而且……他相信环球，时代集团更加希望看到这部电影！ 心中有底，行事将更加不受拘束。 一个小时以后，所有人都到了。每个人，脸色都带着严肃。 游戏能否成功，取决于和电影的同步进行，电影如果不红，谁还有心情去楼下玩游戏？ “样片到了？”奥纳西斯作为业内人，第一个发问。 “到了。”秦远峰扬了扬手中的录像带：“大家一起来看一看，做个评价。六月……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这份样片，会决定我们的宣传力度，以及极品飞车的宣传力度！” 他深吸了口气：“六月一到，双方的宣传大战即将打响。今年的暑期档，就让我们为它掀开序幕！” 第432节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沉默地走进了房间。 五十分钟之后，样片放映完毕，黑暗的房间中，一片沉默。 枪声，音乐声，对白声……声声远去，所有人，不发一语。 “秦君，你当时监制了这部电影？”麻生半山的声音响起。 “去了二十天左右，但是事情太多，又回来了。”秦远峰的声音顿了顿：“各位，我现在要知道，这部片子，各位的评价如何？它有没有资格狙击终结者2次月？” “我的观点先不说，我想听听各位的评价。” “经典！”奥纳西斯的声音毫不犹豫地肯定：“吴宇森先生，这次可谓超常发挥，将他暴力美学的手法诠释到了极致！两位主演也非常配合。这部电影，会受到各方好评！” “赞同奥纳西斯先生的观点。”卡尔的声音也接了上去，凝重地说：“从我们的目光，这部电影已经具有了一切卖座的前提！场面火爆，配乐完美，情节紧凑。吴导非常适合拍这种电影。如果是平时，它有望成为月票房冠军。” 谁都没有再说话，卡尔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白，平时，有望夺冠，但是，现在呢？ 现在……他们面临的是投资一亿两千万，大导演和巨星联袂登台的终结者2！谁都不敢肯定获胜！ “我们不知道终结者2拍摄得如何……”许久，赫伯特才说：“但是，这部速度与激情，绝对值得我们搏一搏！” “我不是电影人，我只是观众，我想说的是，这部电影有让人一看就被吸引的魔力！我毫不怀疑，这部电影之后，导演吴，主演张，周，他们会成为好莱坞最耀眼的新人。”黑暗中响起赫伯特轻轻的抽气声，仿佛下了决心：“我的意见，那就是这部电影有能力拦截终结者2！甚至能在首映月夺得不错的票房！这是我已经把终结者2放在一个极高的高度上评价的！” 秦远峰没有开口，黑暗中，他目光闪烁。赫伯特的话，他并非没有听进去，但是，他更明白一件事，他们想象的“极高的高度”，终结者2恐怕比他们想象得还要高！ 里程碑级别的电影，会打破所有人对电影的认知！ “赞同。”麻生半山再次开口：“这部电影，关联着的是极品飞车。它必须红！也不能不红！电影市场我可以不管，但是游戏市场决不能丢！秦君的样片给了我们极大的信心，这部电影，我个人也觉得，有能力拦截终结者2次月上映！” “赞同。”“附议。”“同样赞同！”“秦君，是不是太过谨慎？终结者2我们谁都不知道是好是坏，这部片子不如放在首映月试试？” “谨慎？”秦远峰嘴角挂起一抹冷笑，诸位啊诸位……你们真的不知道终结者2代表了什么，那是一个时代！一个影迷传颂十几年的神话！ 也只有沉默的羔羊这种同为里程碑级别的怪物，他才会选择放在同一档期。速度与激情，他绝不会冒险放首映月！在场没有任何人比他更清楚“终结者”这三个字在好莱坞的地位！ 这就是电影业的魔兽世界！暗黑破坏神！ “首映月我不会选择。不过，我也觉得这部电影，吴导已经发挥了他120%的能力，画面，镜头，甚至给我一种艺术的感觉。既然如此……”他顿了顿，随即狠狠地说：“3do……全体准备！六月，3do和哥伦比亚，市场上见真章！” “这部片子，我们就陪着他打到底！” “兹拉……”房间打开，所有人出来后，都眯了眯眼。随即，各自离去。 “秦君。”就在秦远峰要离开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三井明忠带着一丝莫测的笑容站在他身后，低声道：“确实，你的谨慎没错，电影行业，是一个赌博性大得吓人的行业，谁也不能肯定一部大片能否成功。不过……” 他注视着秦远峰的眼睛：“秦君你……是不是知道终结者2的内容……或者……” 他目光一凛：“看过？” 秦远峰抬了抬眉，不置可否地说：“为什么这么说？” 三井明忠轻轻出了口气：“速度与激情，大家都觉得非常不错。甚至不夸张地说，它已经配得上经典二字。这种时候，你还坚持让名不见经传的沉默的羔羊放在首月，这不像你的风格。” “是的，沉默的羔羊，我们都看过前二十分钟，我承认那部电影也不错。但是我更偏向速度与激情。这种情况你都不排速度与激情的七月档，除了你了解这三部电影之外，我找不出其他理由。” 秦远峰看着三井明忠，许久才笑了笑：“你还是一样的让人厌恶。” “彼此彼此。”三井明忠毫不在意地笑道。 秦远峰摆了摆手，收敛了笑容，正色说：“三井先生，我们是盟友，我必须提醒你几件事。” “第一，沉默的羔羊是悬疑惊悚，这种片子的发力期不在前二十分钟，甚至不在前三十分钟。这类电影具有最后五分钟化腐朽为神奇的魔力。要了解它，你必须看完全部一百二十分钟！” “第二，我确实很详细地知道这三部影片。如果分为神，人，垃圾三个等级，速度与激情，以我看过这么多电影来说，我可以拍着胸脯告诉你，这是神级电影！可以卖出疯狂票房的神级电影！” “那你为什么……” 秦远峰长叹了一声，磨着牙说：“因为……终结者2，沉默的羔羊……是‘超神级’电影！” “如果说速度与激情是月度冠军，那么今年的年度冠军，明年的奥斯卡大奖，只能从这两部超神级的电影中脱颖而出！” 三井明忠愣住了：“这种……差距？” “你看着吧。”秦远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无比郑重地说：“7月，终结者2这头史前巨兽，会遭到另一头史前巨兽的迎头痛击！” “你看着……全球的评论，票房的疯狂程度，你就会知道超神级和神级的差距。” “7月，是属于这两部超神级电影的一个月，速度与激情如果参与，只会死无全尸！”他长长出了口气，目光如刀：“我们……不动则已，动辄如水银泻地。必须留着最精锐的力量，在8月，直面已经和沉默的羔羊打得两败俱伤的终结者2！” 三井明忠深深地看着他：“沉默的羔羊……真的有这种能力？” “相信我，这是众神之战，7月，除了超神级电影，谁进去都是一个死字！” 说完，秦远峰离开了。三井明忠看着他的背影，脸上已经换上了从未有过的凝重。 “七月的……双神之战吗？” 决心已下，买定离手，六家，外加三井明忠，全部动了起来。 六月将至，山雨欲来，这个庞大的，扯进了两片市场，八方势力，数亿美金，几十亿影迷的巨大漩涡，已经开始了无可遏制的旋转！ 五月二十六日，索尼哥伦比亚召开发布会，终结者2剪辑完毕，最后合成将在两周内完毕。 五月二十八日，迪斯尼召开发布会，速度与激情剪辑完毕，一周内，将进行最后合成。 五月二十九日，全美，隶属时代传媒旗下，全数停止对终结者2的大篇幅报道。这道密令，放到了四大报社，三大杂志社总编桌上。 五月三十日，at＆t旗下所有电视台，拒不接受终结者2滚动播放，数百万美元毫不怜惜。 五月三十日下午，米高梅，联合迪斯尼，时代华纳，环球影视，四家共同召开发布会，以一种适当的规格，公布四家公司共推的电影“沉默的羔羊。” 五月三十一日下午，amc院线召开发布会，宣布正式接手终结者2，沉默的羔羊，速度与激情三部暑期档大片。 八方云动！ 五月三十一日夜，彼得佛宫，所有人都坐在一张长长的餐桌旁，上面摆满了珍馐佳肴。 “各位。”赫伯特举起了酒杯，里面是他珍藏的1980年的百佳德朗姆酒。金黄色的液体在迷醉的烛火下反射着金碧辉煌的光芒，真可谓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明日……暑期档前最后一个月的宣传大战，即将开始。”他沉声道：“at＆t，时代集团，已经完全封锁了哥伦比亚对终结者2的宣传，改为宣传沉默的羔羊。” “预祝我们，旗开得胜！” “叮”七只酒杯，轻轻碰到一起，如同开启这一场夏日狂欢的皇家礼炮。 第0545章 奇与正，诡道与王道（一） 暑假，一如既往地来临，纽约市，艳阳高照，阳光已经开始变得毒辣，纽约市车水马龙之下，掩盖的是无数好不容易等来这个暑假学生的有气无力。 就连热爱体育的美国人民都极不喜欢在这种天气运动。这年代的娱乐，比起后世实在是不够丰富。在没有网络的年代，各类游戏机是最好的选择，随时可玩，另一个，就是电影业必争的两大档期。“暑期”“圣诞”中的暑期档。 “fuck！又死了！”一间住屋中，一名肥胖的男生恼怒地捶了捶床，这是两周前刚发售的“火焰之纹章·圣战的系谱”制作人已经不是那位秦董事长，而是换做了一个叫做加贺昭三的日本人。但是，这丝毫没有引起火纹迷的不满。无论任何年代，游戏迷关注的永远是它的质量，和电影完全不同。 发售之时，可谓万人空巷。这部游戏指定了创世纪发售，并没有引起任何质疑，便携，游戏时间长的特点，让不少人都买了这台主机。而去年底口袋妖怪的大红，让这台主机真的卖疯了。 “真是倒霉……怎么会出现个暴击……”男生郁闷地将创世纪丢到床上，游戏是好玩，但是难度见了鬼的高，长久玩下去太伤脑了。他正想休息一下，楼下就传来了一位妇女的声音。 “汤姆，来给我拿一下洗好的衣服。” “噢……亲爱的妈妈……太热，我不想动。” “立刻下来！” 汤姆果然立刻下去了，洗衣机在一间不大的房子里，正对着客厅，他还能顺带着看点电视。 心不在焉地拨弄起衣服，放到衣架上架上，他的目光百无聊赖地从这里，转移到简约风格的客厅中，随后，不由自主地停在了电视机上。 就在他要收回目光的时候，忽然，轻轻咦了一声，随后，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 “汤姆……汤姆？”他的母亲在身边拿着衣架，却久久不见他把衣服放上来，正要责备，忽然汤姆嗖的一声冲了出去，招呼都没打。 “嘿！汤姆！立刻过来！” “等一下！妈妈！” 汤姆飞速进了客厅，带着一抹惊异的目光坐在了沙发上，心中还不停问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了？ 他刚才……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熊猫图标，而且还有好几辆动画一样的车……最后还有飞跃双子塔的录像？ 秦皇朝？双子塔？ 他脑海中冒起一个个问号，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连忙转着台，终于，他的手停了下来，紧接着，整个脸上都布满了笑容。 对于一个游戏迷，还有什么比看到自己喜爱的公司更高兴的事？ “刷……”全屏漆黑，下一秒，一道白光，如同黑夜中最灿烂的烟花，在屏幕上炸开！ “qin dynasty”十个带着金属光泽的硕大英文字母，“啪啪啪”如同子弹一样“打”在了电视机上，让他差点欢呼起来！ 每一次看到这些字母，他都能肯定下面就是那只熟悉的黑白相间的熊猫。而这一切，只代表一件事！ 出过ddr，大家来找茬，火焰纹章，口袋妖怪的这个中国公司，又有新作要推出了！ 这简直就是游戏界的盛会！所有游戏迷喜闻乐见的大好事！ “在这个炎热的夏季……终于有新作品要推出了吗？”他兴奋地脚都在地上乱踏，激动地说：“是以前作品的续作吗？还是口袋妖怪这样的新作？真是太期待了！” “咚！”硕大的熊猫logo，盖章一样打在了屏幕上，汤姆目不转睛地看着接下来的画面。 但是，诡异的，接下来并不是五颜六色的游戏画面，而是一条高速公路上，一个帅气的中国男人，正在握着方向盘，叼着烟，痞痞地开着车，一只健壮的手臂还搭在车窗外。 “这是什么？”汤姆愣住了，这是游戏？这不可能吧？什么机器能带的动真人画面？ 不过，他的疑惑很快结束了，因为，接下来，镜头拉到了外景，汤姆心都狂跳了起来，如同被丘比特一箭射中。 “庞蒂亚克火鸟？！噢！天哪！简直太帅了！这就是我的梦！我的挚爱！秦皇朝弄出这个东西到底是想干什么？！” 下一秒，整个屏幕一闪，接下来的场景，让他彻底惊呼了出来！ 一辆3d版的庞蒂亚克火鸟，完美出现在了电视之中，酷炫的车身，科幻的车头，浑身杀气的黑色，简直超过他看到过的一切游戏！ 3d游戏，这一次，算是真正和世人见面！ 背景，是f1方程式赛车的实景，数万人齐声高呼，震耳欲聋地从电视中冲了出来，直击汤姆的心脏！ “咚！”这一下，如同响彻他的耳边，让他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这……这是游戏？这一定是游戏！没错！这难道是赛车游戏？！这是什么主机！这……这种画质……我的天！”他睁着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电视，上帝啊……谁能告诉他，这是不是魔术？什么魔术能变出这么惟妙惟肖的汽车来？ 第433节 就在汤姆瞠目结舌的时候，全世界看到这则广告开头的玩家，全都惊呆了！ 画质的完美提升！ 32位cpu带来的强悍机能，远超那种几个方块凑在一起的3d，简直就是对所有人视觉的一次无死角冲击！ 在他们没有想过，没有一丝心里准备的时候，被一击即中！ 俄亥俄州，一位叼着三明治的瘦高男生，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脸色都泛红，哆嗦着嘴唇，一语不发。但是拳头都捏的死紧。 半晌，他才无比感慨地摇着头，用难以置信的口吻喃喃道：“这……这是游戏？！这真的是游戏？那我以前玩的游戏……那算什么画面？不……那是画面吗？” “太棒了！简直太棒了！”一所学校的学生公寓中，一位大学生兴奋地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我从没看过这种画质！拜托上帝！这一定要是游戏！这必须是游戏！我一定要去试试！太他妈的带劲了！” 不同的地区，不同的玩家，这一刻，发出了相同的惊叹。 为了第一次面临3d画面的惊叹，为了如此高品质3d画面的惊叹！为了自己芳心承受不住这一记3d重拳而由衷惊叹！ “如果不是秦皇朝的标志……我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大学电玩社团中，十几个人已经被震撼到无语，呆呆看着电视，半晌才冒出来一句。 这真的是游戏？游戏真的可以做到这一步？ 但是，他们的冲击才刚刚开始。 下一个镜头，在纽约市中心，一辆劳斯莱斯从一家超市中一冲而出，带着漫天玻璃雨花，如同君临天下的黑王，稳稳落在街道上。 这个镜头，采用了慢镜头，车上周润发饰演的主角，带着一往无前的凌厉气势，加上那辆嚣张到霸气的劳斯莱斯，甚至飞溅如水晶的玻璃，从车窗外缓缓飘过，让人在一种不真实中，得到一种真实的冲击。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如果懂得中国文化的，此刻必定会冒出这些丝毫不搭的诗句来。 这是意境。 飞溅的水晶之花，凝固的镜头，杀气沸腾的男主角，君临天下一般的劳斯莱斯……在这组镜头中，冲破超市的暴力，合二为一的人与车，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男性阳刚之美！ “轰！”随着一声巨震，镜头恢复正常速度，劳斯莱斯重重落地。随之，画面再次一闪，排山倒海的欢呼声陡然传来，而画面上，那辆实体劳斯莱斯，变为了一辆纯黑色的3d轿车！ 如假包换，刚才的劳斯莱斯携带者无边杀气降临，惟妙惟肖的模型，一眼，只需要一眼，自诩汽车文化的美国人，已经一眼销魂！ “天啊！！”一辆劳斯莱斯上，一位西装革履的富豪公子，毫不保留他的分贝，立刻尖叫了起来：“帅！无与伦比的帅！这才是男人的……的……” 说了两句，他愣了。 这他妈到底是游戏还是电影啊！？ “不……不管了！不管是什么！我一定要买下来！” “真是……太帅了啊……帅过头了简直……”一间公寓中，数位男生女生震撼地看着那辆霸气的劳斯莱斯。已经忘记了说话。 “这……这是电影镜头？这是电影？”一位男生忍不住尖叫了起来：“这部电影看起来很不错啊！我还挺想去看的！” 根本没人回答，或者说，其他人的神经，已经没有留给他们回答的时间。 在接下来的几秒钟，他们仿佛坐在惊涛骇浪之上，根本停不下来。 一辆辆名车，在他们眼前走马灯一样闪过。而且……在最后全部都变成了3d版本！ 这下，就连最愚蠢的人，都肯定这一定是游戏了！ 但是，疑惑与肯定，是一对双生兄弟。肯定了是游戏，那么……那些和游戏无关的，看似电影的画面又是什么？ 三十秒后，一切答案，都得到了解释……在一种让所有玩家惊呼出声的状态中，得到了解释。 万丈高楼，一朝飞渡，随着一声清脆的“哗啦”声，一道酒红色的身影，如同天马行空，在天空中划出一道炫目的痕迹。 “这是……”一间大学中，好几个男生“霍”的一声，全部起立。 “这，这个是……”一家修车店，满身油渍的修车工们震惊地从岗位上起身，难以置信地看着屏幕。 无数的公寓中，惊讶到极致的美国青少年们，愕然起身，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 第0546章 奇与正，诡道与王道（二） 这一幕……太熟悉了！电视上，报纸上，已经刊登过无数次！ 就在几个月前，曼哈顿区双子塔飞跃！近十万人围观！通天塔的飞渡奇迹，至今为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双子塔……飞跃双子塔！这是飞跃双子塔！这是速度与激情！那部十万人围观拍摄的超级大片！”一个正在活动的电影社中，本来闲聊的人，全都站了起来，惊呆地张大了嘴，难以置信地看着屏幕！ “终于要出现了吗！”一位男生兴奋得握拳大喊：“我等他好几个月了！终于！终于出现了！” “看起来相当不错！噢……我的老天！这么多豪车一起出现！我他妈终于明白‘速度’是什么意思了！看着就让人热血沸腾！” 无数的青少年，感觉自己呼吸都粗重了！ “这是速度与激情……这是速度与激情啊！”不知道多少人，此刻发出了同一个声音。 “太棒了！这才是男人的电影！”“精彩！精彩！这个镜头！这个经典镜头！我一定要去看！”“买他了！十美元的事情！这种电影必须去看！”“这么多豪车！这么赞的镜头！不去看简直对不起上帝！” 各人有各人的激动，电影社中，他们的表现更加直白，社长强压激动砸了下桌子：“别吵！这部片子我们看定了！但是……” 他停住了，用一种充血的目光看着所有人，下一句话，让所有社员顷刻间变成了冰雕，紧接着，冰雕下燃起熊熊烈焰，根本无法停息！ “但是……刚才那些看起来很像游戏，却比任何游戏画面都帅气的镜头是什么？” 一句话，众人才回忆起来，刚才还有看起来极像游戏的3d汽车模型。 房间里，顷刻死寂。 粗重的呼吸，在房间里酝酿，过了好一会儿，一名脸色红的不正常的男生，颤抖着开口了：“这如果……我是说如果……是游戏的话……” “他必须是游戏！”社长兴奋得嗓子都哑了：“接着说！” 男生兴奋道手脚发木，声音都在抖：“如果是游戏……那么……” “那么……会不会有飞跃双子塔的赛道？” 飞跃双子塔赛道！ 这句话，让所有人心脏都快停跳了！ 因为汽车，喜欢速度与激情，然而，现在如果有游戏……很可能出现这条传说中，如同亚特兰蒂斯一样，绝不可能让普通人享受的梦幻赛道！ 刚才，说起游戏，他们就想到了这一点，但是现在有人提出来，他们感觉心脏都快不受控制了，马上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所有人的眼睛，顷刻火热！赤红！ “天哪……竟然……能体验到双子塔的快感？！” “莫……莫非还有速度与激情的游戏？！”一位修车公司的主管，看着眼前的电视，出气都变粗了：“我……我能亲自享受飞跃双子塔的奇迹？！” 这个疑问，在确定是速度与激情后，立刻野火一样燃遍了全美看到这条广告的人！ 劳斯莱斯上，那位富家公子，手都握紧了小型电视。 “说……你一定要说是游戏！你不能不是游戏！如果你不是！我就要打上秦皇朝！逼着他们做出来！” 不知道多少人，多少影迷，多少车迷，此刻居然通过电影，祈祷一部游戏！ 他们的祈求，并没有停顿太久。 “当！”画面上，一行白色金属味的字母打上，所有玩家，影迷，感觉心脏都停跳了。 无数道目光，齐聚小小的电视机。他们的主人，已经停下了手中的一切工作。美国推行极好的汽车文化，此刻成为了秦远峰最有利的宣传武器！ 数百万个声音，数百万道目光，不由自主看了下自己院中的汽车，随即更加火热地看向电视。心中，不约而同地期待着。 一秒，仿佛万年，万年后，天籁响起。 “这个暑假。速度与激情，周润发，吴宇森，张国荣，倾情上演！带你领略世贸大厦塔顶风光！” “刷！”画面再变，一辆酒红色的兰博，3d模型，飞驰在无边赛道之上。 “极品飞车！速度与激情改编游戏，届时同日上市！带你领略最正宗的汽车文化！欧美经典名车，任君挑选！行驶云端！” “噢！”“果然！”“果然是游戏！”“哈哈哈！太赞了！我就知道秦皇朝不会让我们失望！”“这个什么什么公司，干得漂亮！”“游戏……电影！我们可以亲身体验飞跃双子塔的快感！”“我感谢这个公司！” 无数欢呼，心有灵犀地从全美各地发出！ 听听，最正宗的汽车文化！ 听听，欧美经典名车，行驶云端！ 这就是为我们美国人制作的游戏！ “买了！买了！”电影社顿时反了天，和他们一起翻天的，还有游戏社，汽车社等等。 “但是先买游戏还是先看电影啊！天哪……我从没觉得娱乐能这样难以抉择！”汽车社中，数位男生在狂喜后，差点哭了出来。 “游戏，我想第一个玩到！亲身飞跃双子塔……我的天！这种机会怎么可能错过！”一位恨不得分身的男生，嘶吼道：“电影，我他妈也想第一个看到啊！这可是速度与激情！” “选谁……到底选谁……”他身边的女生，同样无比痛苦，秦皇朝给了他们一道两难的选择题，他们根本无从破解！ 一分钟都不愿耽搁！他们都想第一个体验！ 无需奇谋，根本不需要，所谓奇，前提是遇到了难以战胜，或者势均力敌的对手。但是现在的秦皇朝，已经根本不需要，它本身就是三大第一方之一！它的游戏，自然有无数粉丝跟随！ 这是秦皇朝的王道，这是秦远峰的王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秦皇朝，现在三大第一方自已，就有资格，就有自信，有这种信心！ 拼杀的时刻在蔓延，但是最辛苦的时刻已经过去，从以前在世嘉和中山隼雄这些人精玩心眼，到现在秦远峰只要发行游戏，他肯定过的，全都不需要用诡道，而是堂堂之师，王道先行！ 全美，都沸腾了起来。但是，有一个地方，没有沸腾，而是……压制住沸腾的兴奋与欣赏。 “非常漂亮的一步棋。”纽约市政府，市长鲍威尔，点着电视，对旁边诚惶诚恐的安纳德说：“当初，是你接洽他租借世贸大厦双子塔的吧？” “是，鲍威尔先生。” “漂亮啊……”鲍威尔毫不掩饰地感叹：“安纳德，你看，美国建国时间不长，我们需要自己的文化。汽车文化是我们主打的牌其中之一，这位秦，完美地运用美国给他们造了势。看似送了一个枕头，但是我们却要把这个枕头镶金嵌玉，并且推往全球。” “你以为他乱打广告词？错了，他的广告词话里有话。汽车文化，这就是送给政府的政绩，‘欧美豪车’这又是给了政府一个台阶，让我们宣扬自己的文化……”他啧啧称赞地摇着头：“这个秦，不简单……难怪能在三年内站稳脚跟，成为年纯利五亿的厉害公司。果然有他过人之处。中国人的心眼……还真是五千年积累下来了。” 安纳德小心地问：“那我们？” “我们什么？”鲍威尔笑眯眯地喝了口咖啡：“他是利用了美国，但是这种利用，是各取所需，只要美国铺开，就必定能连带加拿大，英国等其他国家，真是算的一笔好帐……不过他这个台阶给的舒服，我不拿都不好意思。” 安纳德深呼吸了一口，谨慎地问：“那我们怎么做？” “宣传，给我把极品飞车的名字打出去！另外，联络秦皇朝，纽约市政府，特别是曼哈顿那边，希望在这款游戏上冠名！通知纽约那几家大型全球性报社，杂志的记者，撰稿人，编辑，我们需要他们在全球性报纸上表明，纽约赞助了这款游戏！并且详细地在全球借题发挥，再次‘深化’一下汽车文化，让其他国家的人对这部游戏，这部电影最好产生一些期待……” 第434节 他笑了笑：“文化，始终累积的过程，是精神的聚合体，一点小事看似没什么用，但是长久累积就是水滴石穿，这是美国的弱项，我们不能放过这种来之不易的机会。有了期待，就会产生向往。美国要做超级大国，仅仅靠经济不够。一旦美国发生大难，没有了美元做保护，我们根本没有其他退路。安纳德，否则你以为政府每年投资巨款，做‘老兵节’‘总统节’‘马丁路德节’‘哥伦布节’是为什么？真的是图好玩？” 他惬意地品了口咖啡：“政治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去吧。” “明白了。”安纳德正要离开，又补了一句：“那么……我们要求冠名，秦会不会要冠名费？” “愚蠢，秦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要冠名费。我们的冠名费，就是我们为极品飞车，速度与激情的宣传费，他要了才是彻头彻尾的蠢货。” 一声令下，纽约，这个全球最大都市，率先发动。 但是，注意到这一点的，绝不止一个纽约。 第二天，底特律，费城，华盛顿，旧金山，拉斯维加斯，芝加哥……十几个美国著名城市同时发布，彻底将速度与激情以及极品飞车拱到了瞬间的高峰！ 第0547章 奇与正，诡道与王道（三） 一天之间，美国沸腾了，at＆t和时代媒体无孔不入的宣传，让速度与激情以及极品飞车的组合，水银泻地一般冲进了所有人的心目中。 “想了解极品飞车以及速度与激情的第一手消息，尽在gamepro。”广告的最后，以这句话做了结尾，长达四十五秒的广告，结束后，居然让电视机前的人流连忘返！ 亲身体验飞跃双子塔的刺激，第一次3d街机的冲击，电视机前无数人，愣了数秒后，立刻转到别的台，开始看看还有没有滚动播放，他们还想看！ 这条广告，可谓吊足了玩家，影迷，车迷的胃口！ “难以置信……竟然可以亲身体验飞跃双子塔！该死的！这部游戏什么时候出！我一定要去玩玩！”一栋公寓里，一位男生激动地在地上翻了好几个跟头，他父亲在旁边都吓了一跳。 “艾克……你不是不玩游戏吗？” “不，这不是游戏！”艾克爬起来，兴奋得说：“这是车！是车！爸爸，这可是亲自操纵名车飞跃双子塔啊！太带劲了！这可比我开的那辆老公牛好太多了！想想都让人兴奋！” at＆t旗下电视台，开始用一种疯狂的密集度播放秦皇朝的广告，然而，电视和纸质媒体，总是一对分不开的姐妹。就在at＆t吹响秦皇朝第一声进攻号角的时候，electronic gaming monthly，egm，这本欧美最古老的杂志，以及gamepro，这本成立于1989年的杂志，数位主编，总编，已经开始奋笔疾书，亲自撰稿。而他们的合作印刷社，正红着眼睛等待着印刷，印刷在这本特别为极品飞车＋速度与激情组合的增刊。 一位出租车司机，正在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忽然，一则广播，让他耳朵都动了下。 “想亲身体验飞跃双子塔的奇迹吗？暑期档，速度与激情，隆重上映，为了这部电影，制片方秦皇朝，发行方迪斯尼，特别准备了一份特殊礼物，那就是史上第一部3d街机游戏，以完美的画质，从未考虑过的操作方式，带你实地重返飞跃双子塔的盛景……” 司机愣了片刻，车都差点开地歪了，立刻调大了音量。 “暑期档，继终结者之后，速度与激情隆重上映！带你重归双子塔凌空漫步的奇迹！如果您还觉得不过瘾，一台速度与激情的同款游戏，极品飞车，将会让你在十款世界级名车中，亲身体验汽车文化的奇迹……” 一辆长途运输卡车上，一位满脸胡茬的男子，叼着的烟都快落了下来，旁边的青年连忙帮自己的师傅拿住。并且立刻调大了音量。 一家车库中，数十位穿着飙车族衣服的男女，正叼着香烟修整着自己的爱车，但是嘈杂中，那台古旧的收音机发出的声音，却异常引人注目。 “暑期档的奇迹，爱车族，电影迷，游戏迷的唯一选择。速度与激情，及其同款游戏‘极品飞车’，将带给您不一样的盛夏，让您行走在蓝天白云之间，享受凌霄飞车的快感……” 一位头上包着骷髅旗的男子举了举手，全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这条广播，如同圣旨一般在这个车库播放。清晰地冲进了每一个人的心房。 直到播完，数十只手，不约而同地共同举起，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噢！” 一个个电台，散发着无形的电波，将这则消息发往美国每一个角落。发送到每一台收音机，让每一位车迷，影迷，游戏迷，都清楚地知道了这个消息。 哥伦比亚，电视机前，小林光太郎已经愕然起立，难以置信地看着电视。 游戏！ 秦皇朝一直没开过口，到最后，竟然拿出了游戏！ 电影套游戏，他一瞬间就想清楚了其中关节，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终于明白……迪斯尼为什么会和他站在一起了！秦君……你真是泼天一般的胆色！这种前人从未做过的事情，你居然敢尝试！” 他的心中都有些发寒，如果只是电影，他可以不管，因为遇到的阻力太大了，at＆t，这种地头蛇，如果没有完胜的把握，他绝对不愿出手。但是一旦涉及到秦皇朝的主业游戏，他不能不重视！ 索尼的主机正在开发之中，秦皇朝是他们假想敌中不是最大，却是最难缠的一个！如果对方这条路走通…… 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那么……好莱坞会是对方的创意和人气聚集地！对方生产的后花园！ 游戏，关系着索尼的光碟计划，电影，关系着索尼的视频计划！ 进退两难！ 出不出手？ 一瞬间，小林光太郎冷汗涔涔，这件事，盛田方明这种尸位其上，裙带关系的大董事绝对应付不下来！他不出手，秦皇朝会在他眼皮底下坐大！ “他勾结了at＆t，at＆t是看上了电影还是游戏？还有没有别人？” 他感觉手心的冷汗都在顺着拳头往下滴。 一瞬间，索尼两条未来的大动脉，全都被秦皇朝捏住，对方就像知道了索尼每一步暗子背后代表的目的，有着一双透视五年的目光一般！让他寝食难安！ “游戏……游戏！”他狠狠砸了下桌子，“啪”的一声，咖啡杯里的勺子都掉落到了地上，片刻后，铁青着脸，径直往盛田方明的办公室走去。 “啪！”刚打开门，就看到一叠资料被狠狠拍在桌子上，盛田方明脸色铁青，咬牙切齿。 “区区秦皇朝……区区一个五亿公司！区区一个中国公司！”他气的嘴唇都有些哆嗦，死死摁在桌子上的手都在发颤，狠狠一用力，将桌子上的资料捏成一团废纸，看都不看就扔进了垃圾堆。 他面前的电视上，正播放着秦皇朝的广告，每一个字，都像敲进他的心中。 战书！ 捏着终结者2，已经看过终结者2的盛田方明，非常清楚终结者2的质量。 这是不可战胜的！他牢牢记得，当场全部人臣服于这部电影的魔力之下，就连他，都惊叹地说不出话来。 看完之后，全场静默。那是一种对于伟大电影的无声尊敬。是对电影技术和电脑技术的完美蜕变感到惊讶。 他和小林光太郎，当时全部愕然了，索尼是第一次在电影业感到，这部片子值一亿两千万！ 全场，找不到任何语言来形容这部电影，这是一部奇迹，甚至……神迹！ 他们有终结者2必胜的信心，而且这种信心从未那么坚挺过！但是，就在六月一日刚开始，早上六点开始，他们的广告还没有播，秦皇朝的速度与激情已经滚滚而来！ 一个在他眼中弱小无比的电影新丁，居然对着手握终结者2的哥伦比亚递上战书！ 这简直就是一个将军被一个小兵扇了巴掌一样！ “终结者2都没开播……你一个速度与激情何德何能敢在我们索尼的前面？！以一个部落的身份对着一个帝国下战书？！你在找死！”他看到了推门进来的小林光太郎：“小林君……你也看过终结者2吧，他居然敢对索尼挑衅！这堆来自中国的渣滓！” “这不是战书不战书的问题！”小林光太郎寒着脸开了口：“立刻，面见amc的琼斯。我们要和他们立刻见面！” “他不是嫌钱不够吗……这次我们给他一百万！” “凭什么？”盛田方明磨着牙，牙缝里飘出的都是火山熔岩的味道：“索尼从不惧怕挑衅！就凭这个只会玩弄奇巧淫技的垃圾公司？！” 话音未落，小林光太郎已经狠狠捏住对方的领带，提了过来，下一秒，小林光太郎寒冰般的脸距离他不到一公分。 “听着……盛田方明……”他深深吸了口气：“前段时间，我让着你，是因为看在盛田绍夫老先生的面上。否则你我同为大董事，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但是现在，一旦牵扯到游戏，等于同时牵涉到了索尼未来的光碟计划和视频计划！你他妈还真以为这就是一部电影？！我告诉你，一旦索尼寄予厚望的终结者2失败，损失的绝不仅仅是一亿两千万！而是又一个账面七十亿！” “你担得起这个责任？！你敢担这个责任！？” 盛田方明脸色变幻了好几次，最终一语不发。 “‘区区’秦皇朝，就是这个区区的公司，在三年内，在市场大环境已经有了一位皇帝的情况下，能成为三大第一方。仅仅这一点，它就绝不是‘区区’！” “击溃他们！”小林光太郎脸色无比慎重：“这一次……他拦住了索尼两条路，但是他自己放在牌面上的赌资，又何尝不是自己新开辟的市场，和自己游戏三年积累的声誉！” “我们输了……视频计划会受到难以想象的重创。但是他们输了……他们投入近亿美元的新市场开辟，同样出师未捷身先死！索尼能输得起十亿，秦皇朝能输得起一两亿？” 第0548章 奇与正，诡道与王道（四） 当夜，七点，一家西餐厅包厢内，盛田方明和小林光太郎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一张存折被缓缓推到了琼斯的面前。 “一百万。”盛田方明死死咬着牙，在他看来，这就是一种让步，这种时候，amc漫天要价，堂堂索尼居然还给了。 琼斯脸上平静，心中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清楚，他非常清楚，这一次，到底有谁在针对索尼，而自己身上，肩负着什么重任！ 只要他一张口，这场大战，就将真正开始，索尼，会真正踏入这个局，成为两部大片夹击的对象！ 他神色如常，不动声色交叉的双手，手心已经冷汗涔涔。 “怎么？不够？”小林光太郎缓缓开了口：“是秦皇朝给得更多……还是……” 他目光一寒：“你不敢？” “一个来自中国的公司而已，你居然不敢接索尼的钱？这个公司能比得上索尼？”盛田方明紧抿着嘴唇，感觉到了一丝挫败，自己过来摘果子，没想到这个果子如此难摘，最后，还是他和小林光太郎一起出面。 琼斯发干的嘴唇张了好几次，最终，才狠了狠心：“恕我们无法做……” “两百万！”盛田方明咬牙切齿地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牙缝中飘出的都是火山熔岩一般的味道，有些发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琼斯，一种莫名的屈辱感在心中沸腾：“让他滚回中国！好莱坞不是他可以玩的地方！他还不够资格！” “两百万，现金！让那个野狗一样的公司彻底滚蛋！” 盛怒中的他，没有看到琼斯复杂的目光，那是无奈中带着怜悯，怜悯中带着犹豫。 他张了几次嘴，都发现自己喉咙干地可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还不够？”盛田方明的声音都带着怒吼“三百万！” “不过一个垃圾一样的中国公司！你在怕什么？！amc怎么会如此畏首畏尾！垃圾！他只是垃圾！只需要我们一句话！他只能被送入垃圾焚化炉！” 琼斯无声苦笑。 垃圾？ 四位共济会会员，六家公司围剿，终结者2面临两部大片绞杀，自身难保，你索尼哪里来的底气？ “抱歉……”琼斯再次摇头。 “四百万。”小林光太郎忽然开了口，目光深沉：“琼斯……别让我失望。你知道拒绝索尼代表什么。” 琼斯沉默很久，站了起来，恭敬地鞠了一躬：“盛田先生，如果你确实想这么做……” 盛田方明铁青的脸上，终于绽放出一丝笑容。 不背叛，果然是因为钱够不够多的问题。 但是四百万……足以让他心头滴血！ “那么……我只能告诉你，最好的办法，就是电影绞杀。” 一句话，让盛田方明的冷笑刹那间凝固，小林光太郎喟然长叹。 第435节 “让速度与激情在索尼的电影下兵败如山倒，这是唯一的方法。”琼斯心中也是一片黯然，这批人，根本不顾终结者2能带来什么，但是，他却不得不这么去做。 再三权衡利弊，对方的势力，根本不是amc能惹得起的。 前门虎，后门狼，比较之下，只能挑弱势的一方。 他正要关门离开，小林光太郎忽然开口了：“琼斯先生，既然你不敢，我们不勉强，这十万送你做个纪念。” “不过……”他幽幽地吐了口烟：“十万，买你一句话。” 琼斯心跳如鼓。 来了……来了！ 当初秦皇朝和松下要他做的事，其中的一件！就算小林光太郎还没说出来，他也预料到……来了。 “什么话？”他尽量保持语气不颤抖，明知故问。 小林光太郎沉声道：“速度与激情，何时上映？” 果然！ 琼斯手都捏的死白，他知道，他一旦说出那个日期，索尼拦截必成定局……这个牵扯到八方的漩涡，再也无可遏制！ “你最好说实话……”盛田方明眼中杀气如同实质：“否则……我加一百万送你买墓地。” 琼斯死死咬牙，许久，才低低地说道：“七月……” “恩？”小林光太郎轻轻挑了挑眉头。 “七月一日……七月一日全球上映……”琼斯感觉浑身都软了，却偏偏倒不下去。 还是说了……他心中无声苦笑，自己……果然也不是什么硬骨头的人。 “很好。”小林光太郎点了点头：“再见吧。” 门被轻轻关上，盛田方明脸色难看得如同死人。小林光太郎长叹了一声：“准备动手吧……” “这次……是面对面的硬仗，一切……都只能看电影的质量来说话。” “盛田君……你还没看出来吗？如果没有美国本土地头蛇在背后，秦皇朝怎么可能公然出现和我们叫板？别忘了……他开始是借着邵氏借尸还魂，秦君本身都没有想玩这出猛龙过江。仅凭秦皇朝，amc还不需要买他们的帐，但是为什么琼斯根本不敢动？” “前后变化如此明显……中间必有大变故！” “联系欧洲片区总裁橘福美小姐，拉通所有宣传媒体！终结者2宣传提前，秦皇朝放一分钟，我们就放两分钟！”他狠狠地说：“不管付出多少美元，这次，终结者2必须以如虹气势横扫暑期档！” “盛田君……”小林光太郎看着脸色阴沉的盛田方明，深深地说：“游戏计划受到了狙击，如果视频计划再流产，而且栽到同一个人身上，盛田绍夫老先生绝不会原谅我们！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这是拼双方的美元，人脉，渠道的时候，谁留了手，谁被对方压下去，票房都会有不测的效果！” 他长长舒了口气：“你还有什么压箱底的渠道，该拿出来了……amc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现在还不动……等死吗？” 盛田方明死死磨着牙，良久，才狠狠点了点头：“全线出击……碾碎这只臭虫！” “告诉amc……终结者2……七月一日，终结者2准时上映！” 这一刻，3do的最后一步，终于被索尼咬钩！ 随着七月一日这句话的出现，随着两人的决心下定，买定离手，这场7月的双神之战，已经无可避免！ 任何卷进这个档期的电影，无论是谁，除非侏罗纪公园降临，除非指环王再世，除非独立日跨越七年而来，否则……都将死无全尸！ 没有任何人可以猜到，终结者2面对的，将是同一等级的，名不见经传的汉尼拔！ 索尼根本不担心琼斯骗他们，一，琼斯不敢，他说的日期，只是坚定了索尼的信心。前面无数的积累，这一句话，将成为索尼下定决心的导火线！二，索尼要的是成功，对于终结者2的自信，他们只是“顺手”扫清秦皇朝而已，他们绝不相信速度与激情有资格拦截终结者。七月上映，只是追求最大成功的同时，连带着清洗秦皇朝而已。 没有对秦皇朝的恨意深藏，他们绝不会选择同期上映。前因后果，缺了一环，3do都无法肯定终结者2的上映日期！ 因为“根室事件”，索尼账面亏损七十亿美元，对秦皇朝恨之入骨，因为亏损太大，导致“光碟计划”推辞，因为光碟计划推辞，索尼目光放在了好莱坞，因为放在好莱坞，他们遇到了让自己亏损七十亿美元的罪魁祸首！ 而因为这种新仇旧恨的环环相扣……他们绝不可能放任秦皇朝在他们眼皮底下打开市场！否则他们会接到董事会雪花一样“不作为”“无能”的弹劾！ 他们在琼斯这里要的，就是这句“七月一日”，一个让自己定心的肯定。 所以……一旦得到了这个肯定，确定速度与激情的上映日期，他们在保证终结者2能大胜的情况下，必定会阻截速度与激情。 只不过，他们这次猜错了对手。 索尼的对手，远不止一个秦皇朝那么简单，四位共济会会员，六家公司加上三井集团的嫡系。况且……，终结者2首月的对手根本不是速度与激情，而是同等级的沉默的羔羊！ 这个夜晚，暑期档，连带着两片市场的战火，彻底被确定。七月一日，这个日期被打上了红勾，放在索尼欧洲片区总裁橘福美，美洲片区总裁小林光太郎，哥伦比亚总裁盛田方明的面前。 “要动手了……”巴黎，一所高档的别墅中，一位鹰钩鼻子的四十多岁妇女轻轻放下电话，面沉似水，对着旁边的助手说：“记下，明天中午，联系欧洲四大电视台，八大报社，还有大型电影杂志社，全力配合美国小林君的动作。” “是。” “联系欧洲所有大型院线，一周内，我要挨个拜访。让他们先留上最大的档期。” “是。” “联系卡梅隆和终结者2的主演，欧洲，准备开始巡回宣传。定下所有著名影厅。七月一日，全部给我空出来。” “是。”助手犹豫了一下：“橘阁下……这是否投入太大？” “大？”橘福美冷笑：“这部片子对索尼的意义，五亿美元都不算大！” “去做吧。” “明白了。” 第0549章 索尼咬钩 彼得佛宫，夜晚八点，秦远峰轻笑着放下了电话。 彼得潘坐在他的旁边，看到他的表情，问道：“琼斯的？” “没错。”秦远峰冷笑着舔了下嘴唇：“索尼，咬钩了。” “真是讽刺，口口声声喊着好莱坞的机会，我还以为他要临阵倒戈，结果还不是软蛋一个。只会喊喊口号而已。”彼得潘嗤笑：“接下来怎么做？” “怎么做？”秦远峰点了根烟，舒适地抽了一口，眼中闪过一抹寒芒：“等。” “等到索尼和amc签订合约的那一刻，一切……尘埃落定。”他笑着说：“一切都已经筹备到极致，这一纸合约，就是索尼的送葬书！” 彼得潘仔细考虑了很久，才长叹了一声：“确实……什么都不用做，看着就好，大势已成，剩下的……就交给票房来定夺！” “是胜，是败，三部电影的票房，才是最后的定海神针！” 六月二日，索尼与amc正式签署合约，终结者2，将于暑期档7月，8月两月共同上映！7月前两周为amc首映，后两周为全球供应周。 几乎就在这边签约完毕的同时，消息就传回了彼得佛宫。七双满含杀意的目光，终于投向了欧美整片电影市场。 3do第一部游戏，需要用索尼的血来奠基！ 如果速度与激情失败，游戏自然不用提，出师不利，他们绝不会甘心！ 索尼孤注一掷，借终结者2以力转颓势，七家何尝不是箭在弦上。 “终于……开幕了……”赫伯特在自己的酒庄中，冷笑着将一杯酒倒入泥土。 事到临头需放胆，这些人没有一个会害怕失败！他们只害怕自己失去了成功的机会。 彼得佛宫七个房间，几乎不约而同响起了这句话。 秦远峰站在窗前，看着月明星稀的夜空，手指划过透亮的玻璃，喃喃道：“这出最后大戏前的正餐，终于，开幕了……” 一旦决定，便动于九天之上。 索尼，没有人让任何人失望，同样，六家公司，加上三井明忠，从没有一丝看不起索尼。这次索尼的速度，可谓快若惊雷，动若闪电。在好莱坞还刚刚宣传速度与激情的时候，雷鸣般的终结者2宣传，惊涛拍岸，散落满地惊叹。 六月二日，下午，欧美除了at＆t旗下的电视台，其余数家临时接到了改变从今夜起所有广告的通知！ 一旦出手，就绝不会给对方留什么念想。更不愿给对方反应的余地！ 夜，七点，加州一栋别墅中，一位青年正趴在床上吃着冰棍，空调开得极低，百无聊赖地摁着遥控器。 忽然，他的手一顿，整个画面都黑了下来。 “哒哒哒……”仿佛打字机的声音，迎面扑来，如同跳在人的心上。而一排排极有未来科技味道的字母，轰然一声，打在了画面上。 “这是……”他疑惑地看着电视：“the terminator？终结者？这不是那部吹了很久的大片吗？拍了足足八个月，终于拍完了？” the terminator最后那个r滑下一点流光，接着变为一个火炬，很快，就形成了哥伦比亚的自由女神logo。 “哥伦比亚的电影啊……”少年停住了手，饶有兴味地看着电视。 下一秒，画面陡然漆黑。再一次亮起的时候，施瓦辛格饰演的机器人，冷酷地对着电视，“碰”一声巨响。 画面陡然转到另一个人身上，那是一位一言不发，面色冷峻的警察，子弹精准地打入了他的额头，但是…… “这……这是什么？！”少年“咚”一声从床上跳了起来，瞠目结舌地看着电视。 子弹……在对方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孔！ 而孔里，全是银白！ 太可怕了！惊艳到少年瞬间全身鸡皮疙瘩！ 这真的是电脑特效？ 简直完美无缺！ 世界的电脑特效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比异形，比et赞了这么多倍？这就是一亿两千万的电影？ 但是，他的震惊并没有完，紧接着，施瓦辛格掏出一杆巨大的小型炮，对着那位警官就是一炮！ “轰！”一声巨响，但是电视机前的少年，嘴巴都合不上！ 那个警官……居然变成了一滩液体！一滩银白色的液体！ 跟着，这潭液体竟然缓缓向着一个地方凝聚，重新聚拢为了警察！ “天啊……天啊！这……这真的是特效？！太逼真了吧！”少年愕然地在床上看着，丝毫没发现雪糕都滴在了床上，而他的人都站了起来。 “刷！”画面再变，施瓦辛格所演的机器人，和小男孩一起逃入了电梯，身后，就是不发一语，变成警察形态的终结者。 千军一发之际，两人逃入了电梯，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哐当”一声，两只液态金属刀赫然插入了已经合拢的电梯大门！ 小男孩惊恐的眼神，机器人凝重的目光之中，合拢的电梯门被慢慢掰开，液态金属机器人维持着警察的外形，两只手已经化为两把金属爪，死死将电梯往两边拉！ 衔接毫无死角！ “my god……”少年只感觉自己口干舌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刷！”屏幕终于黑了下来“终结者2，卡梅隆执导，施瓦辛格主演，七月一日，盛大上映！” 第436节 黑屏，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少年强压兴奋的声音：“这……这就是终结者2？！简直……简直太赞了！” “去看！一定要去看！这种特技，简直无与伦比！” 他不知道，就在刚才三十多秒，除了at＆t电视台，全欧美，所有电视台，放的全部都是终结者2的广告！ 十分钟一轮，循环播放！ “太棒了！”一个私下的电影社聚会中，几个影迷几乎沸腾了起来，一位青年兴奋地拍着桌子高喊：“这才是电影！本来我以为速度与激情已经足够炫了！没想到还有更帅的！这个暑假太值得等待了！” “必看！必看！”周围好几位同学都兴奋了起来：“这部电影的特效简直做到了完美！毫无疑问的no.1！” 彼得佛宫中，所有人都面色凝重。 索尼这是砸下了血本！ 十分钟一轮，欧美除开at＆t和他盟友旗下，全部播放，这个费用，要整整播放一个月！ 每一天，都是数百万美元往外砸！小林光太郎和盛田方明这是铁了心要砸出一个哥伦比亚的未来！ 同时……也绝对可见，终结者2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非常果断……”赫伯特沉声道：“这绝不是那个游移不定的盛田方明的手笔。” 秦远峰深吸一口气：“大幕已经拉开……各凭手段而已，六月，就是我们的第一次接触战！” “十分钟！他们砸多少，我们一直跟进！”他死死咬着牙：“千万，一亿……紧跟着他们的进度，我们陪着玩！” “十五号以后，减少速度与激情的广告数，开始进行沉默的羔羊的宣传！” “为了游戏市场。”麻生半山眉毛都没抬，冷笑：“七家，各人负责4.5天，没问题吧？” “他想玩，鄙人就陪着他玩到底。”三井明忠磨着牙点燃了雪茄：“看他小林光太郎能批出多高权限的金额！” 同天晚上，近千万美元从三井银行美国分行直接打入账户，各大电视台台长临时召开会议，商议广告第二次变动。 六月三日，战火蔓延整个欧美，彻底点燃！ 每一条终结者的广告之后，必定跟着速度与激情＋极品飞车的广告，就算白痴都看出来了，这两部电影在打擂台。 “太炫了……实在是太炫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无数的人都看到了这两部电影，数不尽的青少年为了他们倾倒。 终结者2，其中让人印象最深刻的，绝不是男主，更不是小男孩，而是这位大反派，不发一语的液态金属机器人！ 在这部电影里，全世界的观众首次认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电脑特效，也正因为它梦幻一般的特效，让它达到了一个史无前例的高度！ “一定要看！实在太棒了！”“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电脑特效！”“好犹豫啊……到底看哪一部！我的钱可不多啊！” 各种呼喊，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条线，一方，是电影迷力推的终结者2，一方，是一些墙头草的影迷，车迷，游戏迷力荐的速度与激情＋极品飞车。 而彻底将它们引爆的，是十五号发表的各大电影杂志，报纸。 “让人赞叹的特技！”“好莱坞时代”杂志主编威尔森·彼得亲自撰稿：“从未想象过电脑特技可以打到这一步！比如斯皮尔伯格大导演的et，它创造的只是外星生物，比如异形，都是如此。但是，谁也没有用它创造过人！” 第0550章 汉尼拔血战终结者（一） “盛夏不能不看的电影之一！”另一份电影杂志同样打出了终结者2的大标题，推崇备至：“一个片段，可谓管中窥豹，但是这只豹，让我异常期待！我感觉现在所有宣传的电影都比它差了一筹，无论是秦皇朝和迪斯尼联袂推出的速度与激情，或者是数家共推的沉默的羔羊，刺激程度，眼球轰炸力度可谓不在同一个等级！” 著名欧美电影杂志“电影世界”第一次披露了民众调查期待榜。 十五天的惨烈广告厮杀，投入了数千万美元，终结者2，名列前茅，以77%的期待度毫无疑问荣登榜首！ 接下来，是速度与激情48%！ 沉默的羔羊，位列第七，仅仅15%的期待值。 沉默的羔羊，除了一些惊悚片的铁粉，几乎没人注意到它，对比起随着时间流逝如日中天的终结者，它更像一个不受宠的妃子，根本吸引不了多少目光。 名列第七，仅仅15%的期待值，几乎是注定了扑街的命运。 “七月，几乎毫无疑问是终结者2横扫档期，只要他质量不差，这个期待度还会上升。”一位著名影评家写到：“和速度与激情不同，这种对电影特效带来改革的电影，有它必看的理由，就像无数车迷和游戏迷硬生生把‘速度与激情’推选到‘不得不看’的地位一样。” “至于其他电影，已经毫无争执，或许有黑马，但是前提是终结者2质量大崩盘，如果终结者2质量不差，七月所有电影都只是它的陪葬品。” “电影配套游戏，只是小技。”另一位电影人公开表示：“速度与激情的期待值水分很大，其中有很多和电影无关的车迷和游戏迷，秦皇朝我承认它在游戏界的地位，三大第一方不是开玩笑。但是想以此进驻电影，我并不表示乐观。” 这个期待值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长长出了一口气。 小林光太郎和盛田方明终于放下了自己高悬已久的心，77%，超高期待值，他们看过终结者2，对于电影质量的信赖。他相信，绝不会有失败的理由！ 彼得佛宫，更是长出一口气。 48%……如果放在7月，恐怕有死无生，但是放在八月，却有足够的信心拦截终结者2的余威！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向了七月一日。 “七月一号吗……”不同的地方，发出了不同意味的笑声。 六月七日，终结者2剧组，开始全欧美巡回宣传，并且带上了许多影片花絮。所到之处，万人空巷。 六月十五日，沉默的羔羊预告片广告正式播放，但是同样没引起太多的关注，并且主流媒体，已经开始倒向终结者2。 毕竟，一方是好莱坞本土人士，史上最高投资，熟知的明星，远比来自东方的速度与激情吸引力更大。 六月二十日，沉默的羔羊选定七月一日上映，米高梅总裁，环球总裁，时代华纳总裁三家联手助阵。 六月二十九日，amc正式出面，宣布终结者2租用曾经首映过卓别林，教父，007第一部等著名影厅的amc纽约一号厅作为首映式。于上午八点上映，邀请所有业内人以及“朋友”前往观礼。 这个朋友，自然有秦皇朝。 六月三十日。 晴，彼得佛宫，所有人的心情，如同这片艳阳，纷纷宁静了下来。 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一箭，已经射了出去，现在，只剩下最后票房的话语权！ 人力，已经苍白，就算他们有再多的美元，也不可能买全球的票房。 尽人事，听天命，七月一日，这场关系着3do和索尼的血战，即将拉开序幕！ 也是汉尼拔和终结者，这两部名垂青史电影的血腥对决！ “如果这次赢了，秦皇朝会在上海设定研究分局。希望各位的任选已经决定好，你们对我开放了电影市场，秦皇朝对各位也不会藏私。”秦远峰在彼得佛宫外的草地上，举起了香槟。 “必定。”赫伯特轻轻碰了碰：“预祝……沉默的羔羊将终结者2杀得体无完肤！” “预祝我们的胜利！” 七只酒杯碰到了一起，秦远峰喝下冒着气泡的香槟，明天，他们将接受邀请观影终结者2。 他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这场双神大战，无论哪一方胜利，都绝对是惨胜！惨烈到极致的胜利！而双方的票房，都会被压到一个新低！ 他深呼吸了一口，这场双神之战以后，才是真正的高潮！ 接下来……就看速度与激情的了。 七月一日，amc纽约一号厅外，无数辆高档轿车纷纷停泊，一位位电影业著名影星，编剧，导演，以及各大报纸杂志的主编，总编，纷纷走了下来。影院两侧，是数不尽的记者，炮筒一样的照相机摄像机，每下来一个人，都足以照亮这一方天际。 卡梅隆，施瓦辛格，都站在门口，但是他们并没有站在主位，主位站着的，是两个日本人，却是在场太多人久闻其名的日本人。 “小林阁下，盛田阁下。”一位满脸络腮胡的男子，带着一顶棒球帽走下了车，大笑着说：“恭喜恭喜。哥伦比亚摆出这么大的场面，想必不会让我们这些电影老饕失望了。” “斯皮尔伯格先生。”小林光太郎微笑着和对方握了握手：“您一定不会失望。” 是的……绝不会失望，终结者2，他们不知道看过多少次，绝对有这种魔力！ 他，和盛田方明，对这部电影有必胜的信心！ 这一个月，他心中这种信念愈加坚定。不动如山，侵略如火，这一次他做的无可挑剔，头一天决定，连夜谈好合约，没睡觉立刻联系全美电视台，毫不犹豫地重金碾压，马上就将正在势头上的速度与激情拉了下来。 十五号收官，77%的期待值，证明了他绝对没有做错！ 截止七月三十日，80%的期待值，给了他们极大的信心！ 这一次……就算是神，也会被终结！ 就在这时，盛田方明忽然走了下去，小林光太郎微微皱眉，在场的……还有谁值得盛田绍夫的亲弟弟下场迎接？ 但是，他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就微微笑了起来。 “秦君？”盛田方明走到了一个刚从一辆价值不菲的汽车上下来的高大亚裔青年面前，抬了抬下巴：“初次见面。” 秦远峰和迈克尔一起，其他人并没有出面，他看了对方一眼：“盛田方明？” “卡卡卡！”周围的照相机，顿时如同雷海闪耀，盛田方明在场的没人不知道，但是这个年轻人是谁？居然要盛田方明亲自迎接？莫非是三井财团当代阀主八旬俊朗的孙子？ 白光闪现，白光中的人笑容以对，再盛大的光芒也拍不出两人笑容中的刀光剑影。 “要叫盛田阁下。”盛田方明带着笑容，凑近了秦远峰，磨着牙从牙缝里飘出一句话，眼神如同冰山一般冰寒：“秦皇朝不过是一个随手可以捏死的公司……别太嚣张，年轻人。” “管好你的嘴，老家伙。”秦远峰和他一样，都是微笑着握手，从牙缝里飘着话：“你来捏死试试？在电子娱乐圈，索尼都被打成了落水狗。你哪来的信心？” “嗤……”盛田方明热情地揽住他的肩膀，如同至交好友一般往里走，轻声道：“没事……等索尼的主机一出来，你就知道你的狂妄是多么无知……你真的以为凭秦皇朝就能够来这里观影？给你个机会，让你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好电影，比你靠粉丝堆出来的速度与激情好多少倍，仅此而已。” 秦远峰没想理他，这个人和赫伯特说的还真差不多，骄傲自大，刚开口就是高高在上的语气，丝毫不加掩饰。 握了握手，他似笑非笑地松开了对方：“给你一句忠告……” “笑得最后的，才是最后的赢家。”他带着嘲讽的笑容：“如果不是怕人说我不尊老，你现在一排牙已经没了。” “你……！” “秦君。”就在这时，身旁一个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小林光太郎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第二次见面了，你变了不少。” “彼此。” 小林光太郎笑了笑：“秦君，我最近听说了一个有趣的故事。” 秦远峰也笑了：“比如？” “中国战国史上呢，有两个国家，一个是郑国，一个是息国。”小林光太郎和他握了握手，之后随意地背负着双手，笑道：“两国国君骂了起来，然后呢，息国伐郑，郑君与息君战于竟，息君大败。有个德高望重的君子知道息君快亡国了，于是劝解他的弟子：不度德，不量力，不亲亲，不征辞，不察有罪，犯五不韪而以伐人，其丧师也，不亦宜乎。” 他笑眯眯地看着秦远峰，嘴里的话比刀子还锋利：“不度德，不考虑对手的威望地位。不亲亲，不亲近强大的同国。不征辞，不验证舆论风向。至于不量力嘛……” “就是中国成语自不量力的由来了。”盛田方明冷笑道：“秦君，你以为呢？” 秦远峰点了点头，笑着回答：“汉文化学的不错，不愧是在唐朝坑蒙拐骗的遣唐使。不度德，不量力，不亲亲，不征辞，真是符合。” 瞬间小林光太郎和盛田方明的脸色就变成了猪肝色。 遣唐使是日本永远不想提起的东西，没想到秦远峰随口就扯到了上面去，等于掀了大和名族的根。 秦远峰有趣地看了他们变脸了一阵，哈哈大笑走了进去。 第437节 “无礼的小混蛋！”盛田方明狠狠咬牙切齿了一阵：“只会呈口舌之快！” 小林光太郎脸色冰寒，冷哼了一声：“让他放屁吧，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我倒要看看，看完终结者2之后，他是个什么脸色！” “这个暑假，是属于我们索尼的暑假！余者……” 第0551章 汉尼拔血战终结者（二） 事到临头，小林光太郎根本不再考虑秦皇朝和谁达成了协议。 考虑，有用？ 都做到了这种地步，一战而已。 何况，他们对终结者有着必胜的信心！ 纽约，amc放映厅一厅，早上八点半，这部史无前例的巨制，终于在全好莱坞顶尖业内人，评论员的目光下拉开了帷幕。 秦远峰坐在期间，迈克尔在他身边，他只是带着一种重温的感慨，观看这部电影。 曾经，这部电影流入中国，开始在90年代特色的“工厂电影频道”中放映的时候，引来的是如何的盛赞如潮？ 就如同拳皇97席卷亚洲那样，所有人，都记住了那个液态金属机器人。 没想到，自己竟然要亲手击沉终结者的神话，实在让他无比感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现场的惊叹声此起彼伏。他身边的迈克尔，脸色越来越难看。 差距……极大的差距，他们都看过速度与激情完全版，但是，此刻完全体会到了两者的差距！ “这……就是超神级的电影吗……”迈克尔喉咙都有些发干，当看到液态金属机器人将一把刀变为手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这样的电影，如果放在迪斯尼，我可以用它改变一切！” 秦远峰目光深沉，没有欢呼，没有尖叫，在他的目光中，终结者2的某些特技甚至可以算作拙劣，但是他更清楚，这些特技放在这个时代，就像极品飞车的3d特技，模拟座驾一般，会让电影人疯狂！ “这就是超神级……”他深深吸了口气：“认真看着吧，迈克尔，这是继斯皮尔伯格et之后，又一部超神级的电影。” “你现在，明白为什么我不把速度与激情放在七月了吧。” 迈克尔面沉似水，点头点头，长叹了一口气：“沉默的羔羊……” “沉默的羔羊必定会给它迎头痛击！”秦远峰磨着牙说出这句话，眼中的火焰如同一道绚烂的光芒。 “我坚信……我确信！” “七月，是双神之战！没有任何卷进来的电影可以幸免！” 终结者2，它终结者7、8月份所有挑战的电影！哥伦比亚一战成名！彻底坐稳六巨头的宝座！ 而汉尼拔……它直接终结到了明年的奥斯卡！成为最大的赢家！ 孰强孰劣？ 一方玩的是技术，一方玩的是人性，而双方都拥有十星级的剧情！ 就连秦远峰想起即将开始的这出关公战秦琼，也心头热血沸腾。 “天哪……”“my god……神乎其神！”“这就是一亿两千万的巨制？确实对得起这个价格！”“卡梅隆无愧大导演一称，这部片子足以让他坐上最卖座导演的位置！”“这是好莱坞革新性的电影！” 电影院中，惊叹声此起彼伏，好莱坞大片时代，即将来到，他们这批人已经确信终结者2的票房绝对会爆炸！ 没有人考虑过期待值只有18%的沉默的羔羊。 所有人都在肆意挥洒他们对于这部大片的不吝赞美。 一百二十分钟，很快过去，当影厅灯光亮起时，全场静默。 对于伟大电影的无声致敬！ “啪，啪，啪……”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人无意识地，感叹的笑着，用力地鼓起掌来。随后，不到一分钟，这种连绵的掌声连成一片，成为了一片掌声的海洋。 “啪啪啪啪！”经久不衰！直到卡梅隆和施瓦辛格，小林光太郎，盛田方明站上台以后，掌声非但不停，反而更加热切！ “经典！经典的电影！”汤姆·克鲁斯首先喊了出来，由衷地拍着自己的手。 “毫无疑问的完美！十分！”这句话，出自去年名声鹊起的“剪刀手爱德华”导演蒂姆·波顿。 “老伙计，你拍出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这个夏天，你难逢敌手！”大导演斯皮尔伯格毫不吝啬地鼓着掌，连连赞叹：“你把每一分钱都烧到了极处，最后一幕简直让我叹为观止！” “太棒了！”“期待它的续作！它让我全神贯注了一百二十分钟！”“毫无疑问，哥伦比亚必将成为暑期档的大赢家！”“终结者2，当得起一亿投资！当之无愧！” 如潮的赞叹，此起彼伏，甚至已经开始祝贺索尼公司摆脱电影业的颓势。 秦远峰也在鼓掌，虽然他嘴角带着玩味的笑容，但是，确实实在衷心鼓掌。 为了这部给好莱坞定下大片基调的巨制，为了天才导演卡梅隆，为了动作巨星施瓦辛格。除了为索尼。 “非常感谢各位的赏光。”盛田方明拿着话筒，脸色都激动地潮红：“这部片子，将于中午十二点，全球上映。我预祝它能获得成功。” 带着一片片感慨，所有人都离开了。秦远峰同样站了起来，但是他还没走两步，面前就站了两个人。 “小林先生，盛田先生。”秦远峰笑着对他们点了点头：“有什么见教？” 小林光太郎微微皱了皱眉头。 很奇怪，终结者2有多优秀，他们是第一批知道的人，无论谁看到他，就算是敌人，也会被震撼，但是这个人脸色居然如此平静？ 就像看惯了一样？ “真想不到秦君如此沉得住气。”盛田方明满足地笑着，带着一种嘲弄的眼光看着他：“我再次提醒你，要叫盛田阁下。对比起索尼，我认为秦皇朝应该保持它应有的敬重和谦卑。” 小林光太郎看了一眼激动地脸色潮红的盛田方明，笑着对秦远峰说：“秦君……对于终结者2，感觉如何？” “很好的电影。”秦远峰如实回答。 “我有一个提议。”他还没说完，盛田方明冷笑道：“如果我们可以合作游戏方面，终结者2可以放你们票房一把，你看如何？” “不如何。”秦远峰提了提西装，笑容冷了下来：“就凭一部电影，还打不倒我们。” “无知！”盛田方明嗤笑了一声，微微凑近，磨着牙道：“那就等着……等你们上映那天，我倒要看看速度与激情能在终结者的机枪下挺过多久！” “到时候，就算你们摇尾乞怜，也要看看我们乐不乐意！” “我期待着。”秦远峰笑了笑，起身就走。 当天，终结者2票房惊爆！首日爆收一千一百万美元！ 在这个时代，这无愧于神一般的成绩！ 各大影评，报纸，杂志，全都被吵翻了天！大部分业内人，都为这部有史以来最大投资，特效最炫的电影而大书特书。 “《终结者2》是好莱坞历史上最优秀的动作片之一。”——《蒙特利尔电影期刊》 “施瓦辛格的表演天赋在于找到无论从体型上还是各方面特征都与他最接近的角色。”——《芝加哥太阳报》 “在其所擅长的大型银幕动作片领域，至今也没有人能与执导了《终结者》和《异形2》的卡梅隆相提并论。他不仅是用精彩的动作镜头震撼我们的感观，在一个又一个大场面背后，他还拥有着宏伟与美感共存的眼光，并通过其罕见的导演天赋将这些构想变成现实展示到观众眼前。仿佛18轮大卡车般肌肉发达的人物却有着真切和动人的情感。”——《华盛顿邮报》 “这部电影会为好莱坞揭开一个全新的纪元！现在我就可以预祝它的胜利！卡梅隆大导演和哥伦比亚将会将我们带入一个宏伟的大片时代！”——《电影时代》 各方好评，如潮水般涌来，当然，也有一些不好的评论，却都被其他人无视了。 这一个夜晚，欧美为止沸腾！终结者2可谓一票难求，彻底点燃了七月档期！ “秦董……”彼得佛宫，彼得潘担忧地看着秦远峰，面前索尼的报表让所有人都为止心颤。 首日一千一百万！这还是只有amc的独家放映！ 两周后，全球共映，这会达到何等可怕的地步？ “等！”秦远峰心如磐石，绝无动摇。 沉默的羔羊……还没有到发力的时候。它没有宏伟巨制，没有名导名演，它不能一开头就吸引到观众，广告战更没有丝毫优势。但是……这是一场人性的魔术！ “哈哈哈！”索尼哥伦比亚，盛田方明发出了难以控制的大笑。 一千一百万！首日！ 这足以傲视太多电影的业绩！包括82年的史诗大片et！ “大胜！大胜！”他笑着抿着香槟：“这部片子，没有任何失败的理由！它必将成为经典！索尼的一亿没有白花！” 小林光太郎却并没有笑，他发现了另一件事。 七月一日……并没有速度与激情！ 他们改期了？还是有什么不可预知的事情发生？amc敢骗我们？ amc骗他们不可怕，可怕的是为什么在明知是索尼的情况下骗他们？ “盛田君……”他打断了欣喜若狂的盛田方明：“速度……” 第0552章 汉尼拔血战终结者（三） 他递给小林光太郎一杯红酒，狞笑道：“他们怕了！这个在日本杀得三进三出的秦皇朝怕了！他在美国害怕我们索尼哥伦比亚！这条懦弱的野狗！” “他怕！他不敢发售！他们只能瞪着眼红的眼睛看着我们索尼哥伦比亚扫荡暑期档！畏畏缩缩地拿着游戏，小心谨慎地估算档期，丝毫不敢被终结者2的余波扫到！呵呵呵……终结者2大胜，不是让我最开心的。最开心的，是让这块心病有片不敢发，有游戏不敢售！就算amc说了谎又如何？目的异曲同工！秦皇朝他现在敢动？动一动试试！哈哈哈！” 他狠狠顿了顿杯子，香槟一晃，溅到了他的手上，他狠狠舔去，咬牙切齿地说：“七十亿账面资产……七十亿啊！就因为他一句话捅破天凭空消失！这次……不把它抽筋拔骨，难解索尼心头之恨！” “除非……他肯跪下来求我们！舔着我的皮鞋告诉我愿意协作索尼打开游戏市场……否则……终结者放映一天，他的电影和游戏就必须狗一样窝着一天！” 解气，太解气了，日本任天堂被打伤了，索尼被打痛了，世嘉根本没想和人秦皇朝争。这样一个浑身锐气的会社，如今在我盛田方明的手下遭到了惨败！实在太解气了！ 看看吧，“游戏从无败绩？”哈哈哈！可笑！为什么在终结者2的碾压下游戏都不敢发？ 还妄图进军电影业？带动游戏和电影的互动？ 有我盛田方明在一天，他们就是做梦！ 小林光太郎看着意气风发的盛田方明，没有笑，也没有说话。只是拿起红酒杯，徐徐品了起来。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认识的秦远峰，绝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隐忍，而是如同一把长剑迎面刺来，避无可避，就算是再高的天，也要捅个窟窿。 从前都不怕索尼，而且是三位董事一起出面，这次换了他和盛田绍夫的亲弟弟，就这么“给面子？” “漏了……哪里呢？”他轻轻抿着酒，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连续三天，终结者2票房惊艳！ 第438节 一千一百万……一千七百万……两千三百万！ 三天，狂揽五千一百万！ 气势，已经锐不可当，势如破竹！ 照这样下去，收回成本的三亿标准，两周就应该差不多了！而这个月，很有可能冲破四亿！ 历史上的剧本，就该如此，但是，这一次的剧本，加上了另一部电影。 双神之战，有的神，开始就一往无前，所向披靡，有的神……却如龙潜九渊，不动则已，一鸣惊人！ 谁也没有发现，洛杉矶，美国第三大城市，好莱坞大本营，amc十几家影院中，因为终结者的一票难求，有不少人，都去看了一场同样上映率为50%的电影。 那部电影……叫做沉默的羔羊。 七月，amc前两周，全部被这两部电影瓜分，不看终结者，只有沉默的羔羊。 电影院外，不少记者都准备采访看完终结者出来的观众，却发现…… 气氛不对！ 没有欢呼，没有尖叫，而是一种沉重，一种让人心肝都发麻的沉重！ “嗨，您好，帅气的先生，我是洛杉矶晚报的记者路易斯，我可以采访你一下吗？”一位美丽的女记者，拿着话筒走到了一个男生旁边，伸出了话筒。 谁都发现，气氛不对了。终结者2每一场出来，任何人都是激烈地讨论着电影，不时有人听到电影中的名言：until i see you,baby.（待会儿见，宝贝儿）。 但是今天不同。 那种无形的沉重，仿佛无形的阴云，死死笼罩着这里，不少人，脸色都异常凝重，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能看的东西一样。 男生看了她一眼，很久才低头说：“可以。” 这是怎么了？女记者疑惑地看着男生，amc被烧了？被抢劫了？为什么这些人脸色都变成了这样？ 在深思？在考虑？这种脸色出现在惊悚恐怖片之后没问题，出现在终结者之后是为什么？ “你还好？” “我很好。可以说从未这么好过。”男生瞪了她一眼，女记者连忙问：“请问，终结者2的电影如何？好看吗？你看了之后有什么感想？” 没想到，一句话就让男生脸色都红了，随后，狠狠看着她，几乎是咬着牙说道：“终结者2？！你觉得我会看哪种肤浅的东西！？” 他回头，指着一大片脸色哀痛的观影者，摇头感叹：“你们问问他们！我们刚才看到了什么？你简直难以置信！” 女记者完全愣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沉默的……沉默的……抱歉，我没记得名字。” “沉默的羔羊，汉尼拔！”男生的哀痛已经过去，精神振作了起来，脸都红了，对着镜头大声说：“伙计们！放下你们买终结者2的票！你们来看看这部电影吧！沉默的羔羊！我发誓！你们不看它会后悔的！绝对会的！” 这个镜头，恰好被彼得佛宫所有人看到。 秦远峰死死握住了扶手，捏的扶手都在发响，他的咬合肌都在抖动。 来了……来了！ 史上凭借观众口碑堆出的唯一一部三亿以上r级惊悚悬疑电影！超神级作品！沉默的羔羊，它终于开始发威了！ 比他预料的还短，只要了三天！ 这是真正的观众水军，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万！最后缔造了这部电影的票房奇迹！ 一尊神，天空闪耀，另一尊神，即将爆发！ 他嘴角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终结者2……3do给你精心挑选的对手……终于出现了！ 只有沉默的羔羊，才能配得上你高贵的身份。这两部历史上从未碰面的超神级电影，将彻底掀翻这个暑期档！ 电视上，女记者都呆了，连忙询问了其他影迷，但是答案，却让等着看终结者2好评的观众们目瞪口呆！ “终结者2票太难买了，我们去买了沉默的羔羊。”一位柔弱的女生，对着镜头，眼睛都有点红：“但是我只想说，我没有买亏！看了它，我绝对没有任何心情看所谓的终结者2。请大家相信我！” “开始根本没人关注，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沉默的羔羊。”一位满脸胡子的大叔，同样没有笑容，诚恳地对着电视说：“不过，现在我可以说，它完全值得50%的排片率！甚至百分之百！” “无暇巨作！”一位小牌杂志的撰稿人，感叹地对着电视开口：“我本来是想看看这部同样排50%的电影和终结者2的差距，没想到，我看到了一部奥斯卡大片！” “看完之后，今夜你心情不会平静。但是不看，你永远都不会平静！”“我恨这些宣传公司！为什么不给这部电影更盛大的宣传！我敢打赌！它绝对在终结者2之上！”“不是爆炸，不是特效，而是用手术刀解剖你的内心……太残忍了，也太好看了！今夏不得不看的电影！” “买票吧！各位！”“还在等什么！沉默的羔羊，你们的不二选择！”“远比炫特效，拼爆炸的终结者2深刻无数倍！”“没买票的各位，手中只有十几美元零花钱的各位，沉默的羔羊，是你们唯一的选择！” 这一天，无数的电影杂志，电视台，报纸，都惊呆了。 这是怎么回事？ 无数导演叫好，业内人一片盛赞的终结者2，不是应该一扫暑期档，舍我其谁吗？ 为什么这么多观众对一部宣传了十几天，十分钟滚动播放，最后期待值只有18%的电影一片叫好，就没有一个黑的？ 终结者2上映3天后，终于……另一种声音开始出现。 终结者2上映第四天，洛杉矶一家大型杂志社记者，在影院外抓住了斯皮尔伯格，这位缔造了et神话的大导演。 “我定论下得太早了……”斯皮尔伯格连连感慨，脸上没有一丝不好意思，而是直言：“我现在可以肯定，这绝不是舆论。沉默的羔羊，绝对值得观看！任何人！任何电影人！今夏不容错过的电影！” 业界哗然！ 大导演的亲口相加，而且是有终结者2珠玉在前，他居然说定论下得太早？ 关注的目光，一道道，从全球各地，纷纷投向了并不起眼的沉默的羔羊海报，那位嘴上遮着蝴蝶的美丽女子，期待值18%的电影，慢慢地……却坚固地，开始她的成神之旅！ 这条路，注定血光漫漫，一个月中，她和汉尼拔博士，必须杀死一部部挑战她的电影，最后，和风头无两的终结者2进行殊死搏斗。 她……开动了。 七月七日，终结者2，沉默的羔羊上映第六天，所有报纸，杂志，电视台，风向倒转！ “我难以想象我看到了什么！”一位撰稿人，几乎以一种癫狂的心态写下这句话：“人性的扭曲，人性的救赎！如果前几天我还在怀疑沉默的羔羊是在制造舆论，为同为50%上映却没有获得好票房拉票，但是昨天我亲眼看过之后，我只能说，我亵渎了一部经典之作！” “毫无疑问的经典！奥斯卡的不二选择！”——电影时代。 “从未想象过，目光也从未落在上面过，18%的电影，一百万美元投资的电影，潜藏了不下于一亿美元的精彩！”——看电影。 “无可想象的神作！这个夏天，其他电影没有活路了。”——洛杉矶时报。 盛赞！和终结者2同样的盛赞！ 毕竟，现在amc就两部电影可看，终结者2的一票难求，直接导致了沉默的羔羊提前出现在人们的视野！ 一看之后，绝无幸免！ 首映周，完美结束，在资深的电影分析师手中，已经可以看出太多倪端。 “这……这……”和三天前的志得意满不同，此刻的盛田方明，愕然看着面前的报表，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连旁边的小林光太郎，都是瞠目结舌，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电影，之所以被称为赌博，另一个原因，就是一部大片，绝不希望碰上另一部大片。 在看完一部之后，钱是一个方面，而热情，是更重要的方面！ 一部大片，足以燃烧观众的热情，而且是同为超神级的电影，看了这一部，很可能不会选择另一部。 而让两人不敢相信的报表上，无论任何数据，都只说明了一件事。 第0553章 汉尼拔血战终结者（四） 终结者2，首周票房一亿零三十万。 沉默的羔羊，首周票房，九千七百二十八万！ 相差不到一百万！ 更让他们汗流浃背的，是终结者2票房在第三天达到两千万之后，第四天，竟然重新跌回一千七百万，第五天，继续往下跌，第六天，和第五天持平。 而沉默的羔羊，是一路走高！首日只有一百万，毕竟做了十五天的连续广告。但是第二天…… 六百万！ 第三天，一千万！ 第四天，一千三百万！ 第五天……第六天，稳稳定在一千七百万之上！ 两尊巨神，终于相见。 “这怎么可能？！”盛田方明倒抽了一口凉气，炎炎夏日，如同一桶凉水浇下，从头凉到了脚板心。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一部一百万的电影，怎么可能只差一百万？”他捂着胸口，嘴里喃喃地跌坐在沙发上。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报表。 从一开始，索尼就没正眼瞧过所谓什么沉默的羔羊，谁能想到，就是这个期待值只有18%的电影，狠狠打了他们一巴掌！ 小林光太郎也感觉难以置信，这部电影除了广告，没有其他任何宣传！剧组没有巡回宣传，没有预告片，更没有各种推广。现在居然有这么恐怖的成绩！ 索尼寄予厚望，代表第二条路的终结者2，竟然被一部名不见经传的电影拦截！ “不仅如此……”小林光太郎也感觉到了不对，手紧紧握着，无意识地喃喃自语：“终结者一亿……离回本还差三分之一。沉默得羔羊九千七百万……” 盛田方明倒抽了一口凉气。 净赚九千四百多万！九十四倍的利润！ 他感觉嘴巴都在发苦，同时浑身冷汗止都止不住！ 谁都知道，双神战一旦开始，无数的影迷激情都将焚烧在里面，君不见本来打算看终结者2的，看过沉默得羔羊之后是什么态度？ 这会让双方的票房全部付之一炬！ 第一周如此，接下来会越来越难！每一方的票房都极难上升。 但是……终结者2要三亿才能回本啊！这些票房里还有院线的抽成！而沉默得羔羊已经化为了九十四倍的利润！ “该死……该死！”盛田方明几乎都在哑着嗓子咆哮，却发现小林光太郎忽然愣住了。 “小林君？”他沉声问道：“你想起了什么？” 小林光太郎声音都带上了一丝死寂：“我们……签的是七月，八月的约？” 盛田方明几乎想啐他一脸。 什么时候了？现在不考虑怎么让终结者2下周冲破一亿五以上，随着观影热情越来越低，票房只会越来越差，居然还想合约？！ 第439节 “两个月，回本没有问题！”他咬着牙说，声音中带着极度的不甘：“但是……恐怕和本社的意思，有很大的出入……仅仅回本，终结者2根本达不到视频计划的目标！” “如此大投入换来一个仅仅回本？董事会会原谅我们？小林君，我们还是讨论一下如何继续提高终结者2的票房，采用什么宣传手段……” 他还没说完，小林光太郎如同一个木头人一样机械地挥了挥手，目光呆滞地看向他：“那么……速度与激情去哪里了？” “我管他去死？！”盛田方明咆哮了起来：“那种畏战的懦夫！胆小如鼠的渣滓！去哪里和我们有一丝关系？！” 小林光太郎木然地抓住了他的领带，没有一点力量，如同被抽空了灵魂一样抓着他来到自己面前，用呆滞的声音继续说：“告诉我……速度与激情去了哪里？” “我……”盛田方明心中无名鬼火往上直喷，但是他刚喷了个头，忽然，自己也面如金纸，倒退了两三步，领带直接从西装里拉了出来，无力的死蛇一样从小林光太郎手中滑了出去。 “你……你是说……”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呆若木鸡的小林光太郎，声音都在颤抖：“秦……秦……秦皇朝，在……在八月……” 屋里，鸦雀无声。 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简单。 所有的积势，到现在水到渠成。 积累，用了数月。 发泄，只要一周！ 神战一旦开始，索尼退无可退，只能陪着沉默得羔羊玩下去。 现在的势头，双方绝对是打得两败俱伤。但是，一个投资一亿，三亿回本的超级大片，和一个已经回本九十四倍的电影玩？ 他们这个月，恐怕本都回不回来，希望和盈利都在下个月。 而下个月…… 两人惊恐地对视了一眼，仿佛已经看到了秦远峰狰狞的笑容。 “他……他敢？！”盛田方明差点崩溃了，手一滑，桌子上的杯子，酒瓶全部摔了下去，乒呤哐啷一大声响，却没有人看过一眼。 小林光太郎嘴唇都在哆嗦，他刚刚想明白这一点，已经如坠冰窖。 好狠……好狠的心！ 简直是不给索尼活路！ 沉默得羔羊，他现在已经肯定这就是对方的饵，而真正的杀手锏，断了索尼一切念想的杀手锏，在八月。在终结者2第二月上映的八月！ 那时候，已经被耗尽热情的终结者2，已经毫无新鲜感的终结者2，将会迎来满满新鲜感，游戏和电影同发的速度与激情！ “他们……真敢！”小林光太郎回过神来，“扑通”一声跌坐在沙发上，发出一声充满痛苦的长叹。 “啊……！！” 他的十指深深抓紧头发中，这声长叹，如同地狱里飘出来的魔音，充满了不甘和暴怒，以及无可奈何。 “立刻联系amc！要求他们调转速度与激情的档期！不管付出多少钱！”盛田方明已经完全慌了，不迭声地说：“只要秦皇朝愿意退！只要他们让路，什么都可以！” “胡说什么！”小林光太郎猛然站了起来，暴怒地喝到：“拷贝在amc手里！合约都签了，现在能解约？！敢解约？解约了你打算放到什么时候放？明年来炒今年已经放过一个月的电影吗？！就算解约了，几千万的解约金谁来付？！咱们拍一部上亿的大片还要付几千万的解约金！哥伦比亚还有脸面在好莱坞混下去吗？！” 他一口气骂完，心中无名火这才消散了一丝，磨着牙啐了一口，狠狠骂道：“糊涂如你！盛田方明！” “那……那你说怎么办？”盛田方明愣了片刻，竟然没有发火，而是打昏了头的兔子一样急忙问：“你……你可是哥伦比亚的总裁啊！” 我总你哥的裁！ 小林光太郎差点没直接骂出来，满含恨意地扫了对方一眼，来的时候想摘果子，现在就说我是总裁？呵呵呵……咱们没完，这次就算我栽了，也是你顶缸！ “等。”小林光太郎深吸了一口气，坐到了沙发上，满眼阴沉：“速度与激情还不确定是不是八月上映。amc恐怕早就被买通了，他们的话信不得。最重要的是……” 他目光一寒：“速度与激情……就算终结者2在八月已经是只剩余威，你又能挡得住？” “别到时候被我们终结者2杀了个平手，让我们有了几千万的盈利……秦君……这次我不剁了你的头用来盛酒……我小林光太郎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这是血海深仇。而且是上亿美元，和索尼的一条新路。 盛田方明终于镇定了下来，沉默了片刻，咬牙骂道：“这个小杂种……还真是……真是走了狗运！要是这次他输了，我要让他永远进不到这个市场！” 七月，很快过去。 首映月结束，结算的时候，所有人都吓呆了。 终结者2，两亿八千万美元。 沉默的羔羊，两亿一千万美元。 七千万美元的差距，但是，这七千万，却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一方，尚未回本，一方，已经是赚了百万倍的利润！ 这场卷入七方的漩涡，终于开始了最后的疯狂。 秦皇朝，迪斯尼，时代集团，索尼，赫伯特，松下，环球，三井明忠，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投在了最后的这场盛宴上。 谁都知道，终结者2和沉默得羔羊七月之战，只是前奏，他们在等的，都在这个八月。 速度与激情，带动着极品飞车，而极品飞车，将反哺速度与激情。秦远峰口中描绘的画卷能不能出现，除开还不知道对手是谁的索尼，每一个人都眯起了自己红色的眼睛。 就算不能实现，这部电影也决不能失败！因为……极品飞车上已经打上了秦皇朝和3do共同的标志！ 七月三十一，夜。 盛田方明手中握着一份八月前十五日上映名单，浑身都在发抖。 速度与激情，八月一日，全线上映。沉默的羔羊，选择的是除amc院线以外的影院继续上映。 为速度与激情让路！ “这……这个混蛋……混蛋！”他狠狠握着拳头，嘴唇都咬得死紧，眼中仿佛升起了一道黑色的画幕。 田忌赛马的故事而已，多么简单，但是，别人手中不止一匹马！ 上士对上士，对方的中士，却无人可挡！ 小林光太郎坐在自己的办公室，脸色铁青。 谁也没想到，七月终结者2受到了一部期待度仅仅18%的电影的强势狙击，两千万……还差两千万才能回本！却要在八月面对新意满满，游戏，电影一起上阵的速度与激情！ 他的目光落在最后的日期上，终结者2的票房……九百万，三十一日当天！ 此刻，已经凌晨一点。 还有两千万……他闭上了眼睛，睁开的时候，已经满眼厉色。 速度与激情，你确信你能挡住三十一天之后还有千万票房的终结者2？ 输了，老子认栽……要你拼不过，这一次，索尼要将你好莱坞的所有隐线都斩草除根！ 与此同时，彼得佛宫，一瓶血红的葡萄酒，从一尊晶莹剔透的酒杯塔上缓缓流下，随后，被六只手轻轻取走。 “终结者2今日票房千万以上，具体数目不清楚。”赫伯特深吸了一口气，端起酒杯：“秦先生，明天，就是图穷匕见的时候。” “你的电影游戏联动计划能不能实行，一切，都看明天的票房。” 五双目光都看向了他，这一刻，他们不考虑其他，只要一句话，一句自信的话。 “相信我。”秦远峰郑重举起酒杯：“我们已经做到最好，速度与激情，绝对有一战之力！” “一切……就看明天的决战！” 沉默，片刻以后，六只酒杯宣誓一般碰到了一起。 “旗开得胜！”“祝速度与激情，闪耀八月！”“3do，所向披靡。” 第0554章 真正的终结者（一） 洛杉矶，amc院线，这个漩涡，涉及到了好莱坞所有高层，但是，却和底层无关。 八月一日，晴。 “快！快！快！”道路上，一辆老旧的雪佛兰敞篷车正在咆哮，坐在上面的四五名男生已经满脸激动，根本挡不住。 确实是咆哮，这辆车跑起来让人觉得下一秒就会散架。 “咱们终于等到这一刻了！”一位男生兴奋地挥舞着双臂：“云霄飞车！云霄飞车啊！我们今天就要亲身体验了！简直让人太激动了！” 他高呼着，一边用力拍了一下车门，顿时车门一阵让人牙酸的咯吱声，旁边的一位带着太阳镜，吹着泡泡糖的女生尖叫道：“托尼！再快一点！现在已经八点了！九点半公映开始！你还等什么！给我踩足油门！” “今天我要玩一百把！”名叫托尼的男生，猛地一踩油门，车再次提速一程，引来旁边怒骂如潮。 仿佛他们现在就行驶在世贸大厦顶端一般。 拐了好几个弯，他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目的地——曼哈顿城市之心广场，amc曼哈顿第一家影院！ 但是，这一眼，让他们所有人都吓住了。 面前，确实是城市之心商场，但是……今天整栋商场都换上了一张超幅海报！ 真正的超幅，一张二十多米高，十几米长的海报，整整七八张！如同将曼哈顿最高档的商场城市之心完全包裹了起来！ 海报之上，两栋世贸大厦之巅，蓝天白云之间，一抹让人心醉的酒红色身影，如同行走云霄，又仿佛驰骋天际。在这抹瑰丽的红色之上，“速度与激情”几个英文大字，如同盛世前的巨幕！在微风中完美地舒展着身躯！ 从托尼这辆车的角度看过去，他们行驶在两栋高楼之间，并不宽阔的天空，正对着那张超幅海报，直通通地冲过去，那种感觉，简直让夏日炎热的风变成了炙热！吹进了他们的每一个毛孔，血液都仿佛要彪出来！ 呆滞了两秒，墨镜女生一把扯下了墨镜，在自己的座位上迅速站了起来，用尽全力地尖叫：“亲爱的！我爱你！” 她双手完全展开，风速让金发飞扬，她看不到其他，她只能看到两栋楼之间，对面的城市之心那张如同现场翻版的海报，自己行驶过去，就像真正行驶在世贸大厦，这种感觉，这种一眼倾心的画面，顷刻间让她迷醉了。 “加速！加速！”不仅是她，这辆车上所有人都疯狂了，三位男生丧心病狂地大喊着，拼了命一样朝着城市之心冲去。 不到五分钟，他们终于冲到了城市之心广场，但是第一眼，他们就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这……怎么会……” 现场，可以停车的地方，简直是一场豪车博览！ 兰博基尼，劳斯莱斯，玛莎拉蒂，雷克萨斯……一辆一辆，黑亮如同黑钻石，蓝色如同蓝宝石，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让人目眩神迷的光芒！ “my god……”托尼话都说不出来了，现场，允许停车的地方，至少三十多辆！档次不够的根本停不过去！ “伙计，停车？”忽然，一个人的声音传来，这才让目瞪口呆的四个人回过了神，朝发声的地方一看，差点没晕过去。 他们以为他们来的算早的了，但是现场早已经两百多号人云集！整个广场都拥挤不堪！ 说话的是一个红头发的青年，朝他笑了笑：“拐过两条街，地下车库还没满，这条街已经满员了。你看看这里都是些什么车。” 这些人都疯了！？ 第440节 女生半天没说出话来。 这也太应景了吧！极品飞车，门口就停了一大排，这是不是太给面子了一点？这是开车展吗！ 托尼无比痛苦地看了看自己已经老旧的雪佛兰，哭丧着脸：“也太过分了吧！你们等着，我去停车！” 他离开了，女生紧张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电子表，随后兴奋地吹了声口哨：“二十分钟！还有二十分钟！哈哈哈！快！快排队！” 就在她就快进入队伍的时候，忽然，前方的人回过了头，看了她一眼：“看电影？玩游戏？” 这是个肥胖的白人，问地很随意，但是说出的话却有些凶神恶煞。女生立刻瞪了回去：“玩游戏！关你什么事！” 没想到，玩游戏，这三个字一出现，前方如同蜈蚣一样的人龙，刹那间回过了十几二十个头来。 “游戏？原来是只懂玩游戏的笨蛋！”“呵呵，完全不懂欣赏艺术，这就是一帮亵渎电影的无知人士。”“玩游戏能体验到飞跃双子塔的精髓？”“游戏的画面能比得过电影？可笑！无知！” 女生顿时傻了。 前方的胖子鼻子里狠狠哼了一声，翻着白眼看着她：“玩游戏的，那边去，不配和我们影迷站在一起，别站错了队伍。” “哎哟！这说的，好像电影多高级一样。”“哈哈，去年任天堂一家的利润等于好莱坞全体利润，不就三十亿美元吗，你们也真好意思说！”“一帮古板的老肥猪！你们已经脱离这个时代了！”“真有趣，胖子，你手里玩的是口袋妖怪吧？你真好意思说这句话！”“古板！固执！” 刹那间，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她旁边的队伍如同炸开了锅那样，一顿毫不掩饰的讽刺扑面而来。好几个帅哥转头看着她：“美女！来这里！那里不是高贵的游戏粉呆的地方！”“就是！别被那帮脑袋已经生锈，只会捧着所谓‘经典’的笨蛋一起！会降低游戏的质量！”“嘘！亲爱的美女，来这里！这里才是新潮人士该呆的地方！让那些古板去死！” “啊……呸！”一名激动的亚裔女生，个子不高，扎着一根长长的辫子，从女生前面的队伍一下子就串了出来，一手撑着腰，一手指着对面，激动咆哮得如同母狮：“简直幼稚至极！你们那不是新潮！你们还好意思标榜自我！电影才是永久流传的艺术！你们只是烟花！烟花！泡沫！” “有没有弄错啊你？东南亚的渔女！”另一名黑人女子，叉着五大三粗的腰顿时跳了出来，欧美黑人特有的浑厚嗓音响彻广场：“烟花？泡沫？你们这些电影猪真的好意思？！秦皇朝成立三年，去年盈利等于电影业六巨头后两名的总和！是总和！任天堂等于整个好莱坞的纯利！你弄清楚点再说话！碧池！” “你……你敢骂我bitch？！”这位渔女顿时暴怒了，跳起来骂道：“?!?lexus?!” 争论完全变调了，渔女的国籍瞬间暴露，她的意思是，那辆雷克萨斯是我的，已经从阵营争论变到了金钱争论。 女生看得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是都来玩游戏看电影的吗？怎么阵营如此鲜明？简直像任天堂和世嘉同时发卖现场。 “雷克萨斯？”不知道谁翻译了这句话，黑母狮跳的更高，红着眼睛怒吼：“那辆白色兰博是我的！我的！看清楚！你这个捕鱼女！蚌精！和飞跃双子塔同一款！同一款！” 这个炸弹太重了，渔女顿时脸色扭曲，颤抖着好半天说不出话，牙齿都磨得“咯咯”响，半天才咬牙切齿地说：“碧池！你敢不敢和我比拍今天的兰博现场版！” “哈哈哈！”黑母狮狂笑了半天，竖起一根手指：“韩国渔女，记住，在曼哈顿，你不行！” 她斜着眼睛扫了对方一眼：“无论你出多少，我都比你多一万美元！” “咱们等着瞧！”渔女完全气疯了，拿起电话打了一通，随后，两位悍妇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冷哼一声，同时偏过头去。 她们偃旗息鼓了，但是现场安静了三秒，全部尖叫了起来！ “现场版？！今天要展出那辆酒红色兰博？！”“那辆车兰博基尼公司不是已经命名为‘红色礼炮’了吗？还愿意拿出来卖？”“god……意思是说今天可以看到传说中的红色礼炮？！”“要展出！还要拍卖？！” 顿时，无数影迷，游戏迷，都兴奋红了脸，他们还有一个差不多同有的属性，那就是车迷。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女生还在懵懵懂懂，旁边队列的人已经伸过来了手：“还等什么！想和那帮该死的老顽固化成灰吗？不敢正视行业的进步，他们只能埋进太平洋！” “快过来吧！这里才是你的所属！这里才是游戏的天堂！” 女生过去了，刚站好队，立刻闻到：“到底怎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前面一位满脸雀斑的女生鄙夷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队列，指着前方说：“这帮该死的电影猪一开始就攻击我们游戏幼稚！他们怎么会明白游戏的乐趣！你看，现在都分成两大阵营了！咱们是坚定的游戏粉丝！绝对不和那群脑筋已经过时的人站在一起！” 女生抬眼一看，这才发现，两百多号人竟然分成了左右两边，泾渭分明，不时有人在和旁边队列进行激烈争论。 第0555章 真正的终结者（二） “那今天会拍卖那辆车？！”女生看完，激动地问：“我们可以看到那辆史无前例的云霄飞车？！” “听说是！”雀斑紧紧抿了抿嘴唇，长叹了一声：“可惜……我钱不够啊！这辆车谁不想要！天哪……能不能一美元让我买走！” 人声鼎沸，刚才两位悍妇的叫骂行动让两只队伍更加水火不容，游戏，电影，竟然诡异地分成了两边，一边怒骂着幼稚，另一边高喊着新潮，整个城市之心广场，掀起了一阵阵形同实质的声浪！ “安静！安静！”前面维护秩序的商场员工波澜不兴地拿着喇叭喊道。确实波澜不兴，无论谁从早上七点开始站在这里，看两百多人吵到现在，只差没动手，谁都只会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头晕。 这位工作人员还记得，开始大家其乐融融，不知道谁开的头，说游戏幼稚，建议大家一起来看电影。这一下，就捅了马蜂窝。 近百名游戏迷，忽然之间同仇敌忾，几十上百张嘴口诛笔伐，唾沫星子差点淹没了城市之心广场，电影那边同样不甘示弱，一样多的人，毫不犹豫地反喷回去。 于是，这场口水仗一发不可收拾。 他嘴都有些抽筋，因为两位悍妇的举动，就在三十分钟之前还上来了一次，一位游戏圈的x二代，指着一位认识的人怒喷“叛徒！居然跑到了电影队列！”那边的同样反唇相讥…… 工作人员算了一下，那辆酒红色的兰博，已经被预定了不下十次。 “上帝啊……快开始吧！我实在受不了了！” 二十分钟，在两方的怒喷之中结束，无论富贵的，贫穷的，此刻全部都找到了自己的组织，所有的声音，全部在售票口掀起的那一刻变为寂静。 “一张终结者2！”排在售票口第一个的是个男生，兴奋地朝着售票口刚嚎了一嗓子，顿时，传来了无数嘘声。 这次，可不是电影队列，游戏队列那边，更是齐齐嘘声一片。 “终结者2？”“哈哈，果然都是老古板！”“一个月以前的电影了，现在去看！我剧情都被剧透腻了！”“在这里谁不是等速度与激情！居然买终结者2！简直了……”“嘿！伙计，你真的是影迷？我看你还是站在我们这边来吧！” 电影队列这边，更是怒不可遏“伪影迷！”“好片出来第一时间看！然后等下个月，这是规定！”“你应该站中间！你哪边都不是！”“噢……这里都是在等速度与激情，你第一个居然要一张过时的终结者2？！”“我承认那部片子是不错，不过今天我们只等云霄飞车！” 男生哑口无言，欲哭无泪。 关键是……终结者2他也没看啊！ “先生？”看到他把钱握在手里，售票员嘴角也在抽，第一次看到影迷动员其他人，甚至“威胁”其他人买一部电影的票。 “一……一张速度与激情……” 男生拿到票，逃也似的逃进了电梯。 与此同时，游戏队列看了电影队列一眼，几乎同时发出一声响亮的“哼！” “一个半小时以后才能体会云霄飞车的乐趣？你们小学数学没过关吧？”“有趣，居然有人愿意先等也不愿意先玩。”“管他们的，我们玩高兴了，他们估计还在咬手指头呢！” 游戏迷趾高气扬地开始朝楼上走去，这次的广告，公司很奇怪，上面是3do，下面是秦皇朝，不过两个公司都说了，和电影同时开始。 他们恨透了这帮影迷！可以说是迁怒。 还不是你们！要不游戏什么时候玩不行？ 和托尼来的女生，此刻同样发出了一声重重的哼，如同骄傲的孔雀一样进入了大楼，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哼什么，但是这种集体鄙视的感觉非常爽。 所有游戏迷鱼贯而入，电影队列嘲讽连连“终于走了啊。”“不懂艺术！自以为是！”“我们终于可以安静期待剧情了！” “一张速度与激情。”“两张速度与激情！”“五张！我们五个！对！就要这场的！” 喧哗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因为期待而脸色发红，不少人，目光还掠过不远处的双子塔。 “呼……”一位学生模样的少年，收回了目光，带着火热的期待看着售票窗口，对着身边的伙伴挥了挥拳头：“这部电影，从他们飞跃双子塔开始，我们就无比期待了！今天一定要看到！” 无论游戏迷，电影迷，今天都是他们的节日。随着一个个拿着票的人影开始进入大厅，这一个火热的盛夏，承载着七方目光的最后幕布，终于在这些最平凡的影迷，游戏迷手中揭开。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电影和游戏的双剑合璧，能不能取得后世那种效果，一切，都看这一个月！ “叮咚……”电梯打开，足足六个人，脸色泛红地走了出来。 但是，刚出来，所有人瞬间瞪圆了眼睛，全部沉默！ 他们面前，是amc曼哈顿城市之心影院下面一层，但是，今天的这一层，让他们感觉陌生，陌生到让所有游戏迷激动！ 这里只有通风口，没有窗户，空调开着，都做到了这一步，3do联盟不可能省钱，所以……这里呈现出来的恍若梦幻！ 屋子里，光线并不强烈，商场内部没有窗户，但是，这间数百平的地面上，铺着红色的地毯，虽然廉价，却瞬间和所有街机厅区分开！ 不明亮的空间中，此刻，数十盏灯，形成了一个圆形的灯池，他们高悬天花板上，柔和的橘黄色灯光，一束束，投到了最中央的展台上。 那里，有一抹狂野的红色！如同黑夜中的血，如同天空中的太阳，无比耀眼，耀眼到让人根本无法直视！ 而整个房间，除了这一台让人心脏瞬间停止的红色兰博之外，还有数十台他们根本没见过的机器。 那种机器不同于以往的街机，而是有着方向盘，座椅，仪表的全新街机！ 在这些街机周围的墙上，不是其他游戏厅那样白色，米色的墙纸，而是一幅幅大型海报！ 极品飞车的所有车型，兰博，法拉利，劳斯莱斯，雷克萨斯，火鸟……等等，全部以3d游戏模型出现在一张张海报上，瞬间就让这些人目眩神迷。 “这……这是游戏机？街机？”一位胖胖的玩家终于忍不住低呼出声：“这……和我们以前的街机完全不同啊！” “这是汽车！”他话音刚落，旁边的一位女生兴奋地说道：“当然不同！看！有方向盘，有座椅！混蛋！这才是真正的赛车游戏！我们以前那些算什么？十字键根本不配操作这款游戏！” “太炫了！”一个黑人青年，感慨地看着那些一眼就明白干什么的游戏机，连连感慨：“我为前来这次游戏厅之行感到无比荣幸！有谁能想到用这个办法做赛车游戏？十字键锁死了所有人的想象！” “而如今，我终于看到了真正的赛车游戏！尤其……”所有人都没有立刻坐上游戏位置，而是瞪着发红的眼睛，目光转移到眼前让他们目眩的所有海报：“加上这种画面……这……这简直就是游戏史的奇迹！无可超越的赛车！真正的赛车游戏！” “从未见过这种画面……”一位女生，痴痴地看着周围所有海报，愣愣地说：“这种画质……我们玩的md和sfc都算是什么啊！说是幼稚园级别都不如！” “这才是真正的游戏！”“这是属于美国的游戏！”“为了这款游戏，我打工凑出了三十美元！今天一定要玩个够！”“该死的！我都等了整整一个月！终于等到了！” 这些喧哗，不高，甚至声音很低，就像在这款杰作面前大声喧哗都是亵渎。 93年，有一部全年冠军的游戏，那部游戏，就是世嘉天才铃木裕开发的vr战士。 在游戏界对什么叫3d都还懵懵懂懂的情况下，这款游戏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但是采用的却是91年的技术。 他们的技术在日后看着可谓无比粗糙，但是在那个时代，就是真正的闪耀巨星！ 现在，第一款3d街机横空出世，和以往所有游戏完全不同的画面，提升了整整一个档次的机能忽然出现，这群游戏迷仅仅是看着海报就感觉自己难以呼吸。再加上直白，却让他们完全没想到的机器外形，瞬间，就让他们期待感更上一层楼。 数秒的惊叹后，所有目光，同时移向了一个地方。 主台！ 那辆酒红色兰博所在之处！ 就是它……就是它！ 所有人，心中都发出了无声的尖叫。 就是它，让曼哈顿疯狂，让数万人围观！它，就是今天最耀眼的明星！ “上午好，各位先生，女士，我是纽约市最大的街机厅‘fire’的店长艾……” 话音未落，他只感觉自己眼前人影一闪，根本没有看清楚，自己面前…… 居然没人了！ 第441节 第0556章 真正的终结者（三） 一道道声音，汇聚成一片炙热的浪潮，店长艾维克转过头，只剩苦笑。 答应秦皇朝的召集令来这里为什么？ 就是为了打响fire游戏城的名头！ 但是现在呢？ 别人看都不看一眼，全部围在兰博周围！ 秦董！你坑我啊！ “各位……”他清了清嗓子，大笑着说：“这台跑车，就是当初飞跃……” “闭嘴！”“我们看的出来！”“你是在欺负我们的智商？！”“我们来这里玩游戏难道看不出这是什么？” 艾维克张大了嘴，一句话都说不下去。 “嘿！”半晌，一位男生直起身，仿佛这才看到了五大三粗的艾维克：“伙计，这台车卖不卖？” 伙计？ 艾维克差点立刻咆哮，瞪大你的眼睛，看看我是谁！这是我的店！请叫我boss！ 不过，他不能这么做，因为后半句话让他眼睛同样红了。 卖！怎么不卖！他是买了三千台极品飞车才换来的权利！全欧美最多！为的就是打响这个名头！ “当然……”他强压着兴奋笑道，但是下一句话，让他所有笑容都堵死在了喉咙里。 “一百美元？”男生瞪大眼睛看着他：“我分七十年还清？” 艾维克愣了足足一分钟，轻咳了一声：“各位，我为大家介绍一下这部游戏……” 话音未落，他面前的人同时不见了！ 而售游戏币的服务台，已经聚了一堆人。 艾维克嘴唇抽筋，半晌，才狠狠骂了一句：“fuck！” “叮……”尼克坐在一台游戏机前，听着机器的响声，几乎是以一种诚惶诚恐的心态，小心翼翼地坐到了上面。 “尼克，快选！快选！”周围的好几个同学，已经兴奋地大叫了起来。 从电视上的第一眼，他们就被迷住了。 那从未想象过的画面，如同世界上最深邃的秘密，立刻吸引了他们的目光。他们就是为极品飞车而来！ 什么速度与激情，让他们去死！和那帮电影猪一起！ 尼克没有说话，脸色潮红，而是慎重地摸了一下黑色座椅，黑色方向，各种仪表。 上帝在上…… 尼克甚至有种想祷告的感觉！ 我终于可以亲自尝试一下飞跃双子塔的感觉！我终于可以亲自驾驶那些炫目到极致，自己根本买不起的豪车！ 看看这方向盘，看看这座椅！难怪秦皇朝敢说这是超越ddr的游戏！这简直就是完美的模拟赛车！ 太赞了！ 他嘴唇都在发抖，满手冷汗的手，死死握上了方向盘。 同一时间，不知道多少城市，多少游戏迷的手，都握上了这个一眼看到就知道是汽车游戏的方向盘！ 纽约另一个地方，amc影院楼下，红狼战队的所有人，都带着紧张的呼吸死死抓住方向盘。 ddr，是他们的荣誉，这份荣誉，如今有新的游戏可以超过？超过ddr那种想象的极致！ “嗡……”就在游戏迷兴奋莫名，手抓稳方向盘的时候，amc各大影厅，灯火齐暗。 “那帮游戏猪！”渔女狠狠嚼着爆米花，如同咬着黑母狮的骨头一样，咬牙切齿地骂道：“幼稚的玩具而已！居然敢和我叫板！” “李贞熙小姐。您没必要和他们见识。您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旁边的亚裔男子笑道：“他们那帮粗鄙的人，又怎么看得懂电影的艺术。” “开始了。”李贞熙磨了磨牙，小巧的鼻孔里冷哼一声。渔女？很好，等会儿就让你这头黑母猪看看，渔女是怎么教育你的！ 我这样身份高贵的淑女怎么可能和你这种猪圈里的原始人一起喧闹着玩游戏？ 粗俗！ 等优美的电影完结，我会当着你的面买走兰博！不就百万美元吗！三星会社不缺这点钱！老娘卡上也不差这点钱！ “格拉”手中的可乐杯不知不觉已经被她捏变了形，胸口都在急剧起伏，就在这时，一阵悠扬的音乐响起。 “how about a round of applause　（给你的）掌声如何……” 与此同时，画面上，出现了一台炫目的跑车。刚一出现，立刻，现场响起了一阵难以抑制的喧嚣！ “兰博！”“酒红色兰博！”“帅！太帅了！就为了这一辆车！我这一次就来的丝毫不可惜！”“好期待啊！不知道飞跃双子塔是什么时候！太想看了！”“这辆车比这个男人帅！哈哈！” 是的，画面上出现的，就是那辆几个月前已经被炒疯，被收入吉尼斯纪录，火热了好几个月的兰博。 李贞熙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过去，但是用亚洲人的目光，她觉得那个开车的男人很帅。 “没有眼光的俗物！”她恨恨低声骂了一声，聚精会神地看了下去。 “a standing ovation　（我）起来（为你）鼓掌……”接下来，下一句音乐，却让她有些沉醉了。 好听！ 电影不说怎么样，但是这首慢悠悠的歌曲，却异常适合作为开场音乐，柔软，舒适，让人如同漫步在云端，让她眼睛立刻明亮了几分。 大银幕上，一只有力的胳膊，修长的手指，伴随着玛丽亚·凯莉轻柔略带一丝沙哑的嗓音，踏着准确的节奏，轻轻敲击在酒红色车门上，微微响起的“磕磕”声，仿佛加上了一个绝美的伴奏，阳光铺洒在车身，扬起一连串绚烂的光晕。 “you look so dumb right now...　你现在看起来有点麻木……”车在加速，飞驰在一望无际的高速公路上，一种宁静，辽阔，天高地远的感觉油然而生。 “standing outside my house...　呆站在我家门外……”开车的周润发看了看后视镜，墨镜下的面孔扬起一抹浅笑，后方，三辆崭新的宾利开车赶了上来。 “trying to apologize　试著想道歉 you're so ugly when you cry　你哭起来还真丑……”周润发轻轻笑着，随意而张扬，画面陡然变慢，完全切合了蕾哈娜这首“take a bow”的旋律，如同优雅的天鹅展翅，翅膀底下却是一排排的锋利刀刃。 蓝天，白云，夕阳，棕榈树，从车窗外微微划过，他宽大的手拿起一杆大猎枪，上进子弹，轻轻抖了抖，正好贴合在“you're so ugly when you cry”这句最后一个音符上，如同打上了一个优美的颤音。 杀杀人，跳跳舞。 车窗外，另一辆车已经开到，慢镜头中，一位金发美女，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同样甜美的，还有她雪白的手臂上，架着的一把长枪。 轻舞飞扬，两人笑意盎然，隔窗相对，慢镜头中的子弹几乎同一时间发出，带着一股典雅的杀戮意味。 “please, just cut it out...　行行好 就别再装了……” 只可惜，男主角的子弹是打向车胎，杀手的子弹是打向躲开的男主。 “don't tell me you're sorry cuz you're not...　别说啥对不起 因为你根本没觉得对不起我……”没有声音，宾利一滑，准确地原地打了个转，眼看就要爆炸，而主角的车，此刻从高速公路上，撞破护栏，一跃而出！ 场下的所有观众，此刻处于一种很玄奥的观看状态之中。 除了音乐，全场的无声杀戮，就连车冲出去，都是沉浸在优美而非激昂的音乐海洋。 那是一种暴力的……艺术。 “baby when i know you're only sorry you got caught...　亲爱的，当我知道你抱歉只是因为你被发现……”身后，三辆高档宾利连续爆炸，而主角的车，已经飞入夕阳，下面不远，就是另一条高速公路。 “but you put on quite a show　但你的确演了一出很棒的戏 you really had me going　你真的已让我相信 but now it's time to go　但现在是离开的时候了 curtain's finally closing　一切终于落幕……” “咚！”画面，终于回归正常，随着汽车稳稳落地的一声，音乐渐渐消失，全场所有人，这才如梦初醒。 李贞熙张了半天嘴，愣愣地盯着屏幕，眼睛都瞪得溜圆。 “暴力美学。”她身边的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坐直了身子，话语中透露着极大的期待：“吴导这次简直诠释得淋漓尽致！漂亮！实在漂亮！我本来不是很想看，这个开头，让我立刻来了兴趣！” 李贞熙没有开口，她看电影其实不算很多，但是这部电影，造势太大，飞跃双子塔何等奇迹。她也引起了兴趣。 本以为是爆炸＋杀人＋烧美元，没想到，开头也是爆炸，也是杀人，也是烧美元。但是她却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意境！ “这部电影……好像很好看啊……”她喃喃自语了一句：“它的游戏，应该也不错吧……不知道有没有这首歌……” 刚说完，她立刻哼了一声，怎么能和那只黑母狮相提并论！ 耻辱！绝对的耻辱！刚才肯定是自己糊涂了！眼花了一下而已！ 不仅仅是她，在场所有人，都被这个开头有些“震”到了。 这年代，香港电影在好莱坞还算得上是无阻，但是绝不能算横行，只是没有偏见，当做美国本土片而已，不过，吴宇森哪一部电影得到过如此关注？ 这一次，他们是真的体会到了什么是暴力美学，而这种艺术，和赛车，枪击，爆炸集为一体的速度与激情，竟然完美贴合！ 如果说刚才还有人随意看看，现在，所有人都坐直了身子。 “don't tell me you're sorry cuz you're not...”就在同时，楼下的游戏厅，已经爆发出了整天怒吼。 第0557章 真正的终结者（四） 香奈儿的经典款香水，在这里根本闻不出太多味道，而全身普拉达高级定制，古奇的挎包被身边一位保镖模样的男子拿着，她自己丝毫没有白富美的自觉，而是成为了所有游戏军团中最普通的一员。当然，白和美都和她没有太多关系。 “咚！”随着一声巨响，屏幕中火光四溅，她嚼着口香糖的嘴都停顿了下来，紫色眼影下不大的眼睛都直了。 “shit！shit！”半晌，她才发出了一声怒骂：“什么狗屎！为什么我又撞毁了？！尼克！拿来！” 尼克除了挎着她的古奇皮包，另一只手，放着一个蓝色塑料筐，里面装满了上百个游戏币，身子如同标枪一般直立。沉默了一下才说：“大小姐……您已经玩了四十分钟了。该休息一下了。长久对着电视对眼睛不好。” “休息？！”肥胖的黑手顿了顿，差点啐了过去：“你让我休息？！四十分钟我一条赛道都没跑过！你居然让我休息！” “那是您专挑最难的……珍娜小姐……” “呸！”珍娜一口唾沫没喷出来，脸色因为激动，愤怒，以及一丝一点点的不好意思憋得通红：“这就休息？尼克，刚才你比我叫的更大声！玩完了就叫我休息！你是不是自己想玩？” 不等对方答话，她狠狠抓了一大把游戏币投进机器，恶声恶气地说：“想玩也没门儿！这部游戏……真是最好的赛车游戏！其他赛车游戏现在想起来都可笑！记不记得fc上的那几款赛车？哈哈哈！笑死我了！” 她转过头，狠狠灌了一口对方端上来的冰可乐，再次空呸了一声：“那也叫赛车游戏？！我玩f1的时候设计者恐怕都还不知道f1是什么！我呸！十字键加上两个按钮就像糊弄我？什么叫赛车游戏，这才叫真正的赛车游戏！方向盘，仪表，刹车，油门，座椅！哼！那群电影猪绝不会想到！他们以为还是以前那种十字键的赛车？对着小小屏幕一点临场感都没有的赛车？让那帮猪羡慕去吧！” “还有那个捕鱼女……”她狠狠磨了磨牙，眼睛却不看别人，直勾勾盯着屏幕，在几辆赛车中热切切换着，最终选择了庞蒂亚克火鸟，哼了声：“等着……她背景也不小，居然知道这辆车在这里……等会儿我不把那条母狗皮给拔下来！我就不叫珍娜·艾伦！” 第442节 这里如此，全世界都如此。 这一天，是给游戏迷和电影迷的盛宴。纽约一家游戏厅中，红狼战队的几个人，正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shit！怎么会！我选的还是最简单的赛道！居然十美元都过不了一条赛道！太混账了！” 他们叫着混账，但是脸上却激动地泛光，在这家amc楼下得游戏厅中，每一台机器旁边，都围了一大群人，他们根本无法插手，极品飞车币很贵，一美元一次，但是质量同样高得吓人，模拟得非常逼真，让这些汽车精神的老美简直欲罢不能，这直接导致了，谁上去就是二三十个币，玩下来起码一个多小时！ 店长的脸色也相当难看。 这款游戏在高难度的同时，有着这个年代冲击波一般的画面，超高的代入感，逼真的架势体验，可以说，只要是对车有那么一点兴趣的人，或者美国大多数男人，一坐下就很难站得起来！ 但是……难度高，是相对的，一币一条赛道，长的一条，短的两条，很多人一开始就挂了，不是翻车就是撞路障。有的畜生却除外。 他阴森的脸色扫到中央不远的街机台前，那里，围了一大堆飙车族。 整个游戏厅，声浪简直如同炙热的波涛，无论在那里都能听见“绕过去啊！”“冲啊！加速！要被超了！”“天哪！你可真够……”之类的话，每一个人都脸色发红，但那堆飙车族，简直不是发红，而是疯狂！ “太棒了！太棒了！妈妈！你看到了没有！”一名头上绑着美国国旗，穿着t恤的青年大喊大叫，整个人都紧张得仿佛抽了。 “绕过去了！绕过去了！fuck！第一个看到能过这个三重路障还没翻车的！！”“天哪！太帅了！继续跑！继续跑！保持第一！”“你是最棒的！” 周围，无数人都在尖叫，显然，他们是这个游戏厅技术最好的，而他们本人，整个神态也非常具有观赏性。 车往右拐，整个飙车族的人全部往右拐，尤其是正在开的人，音乐仿佛打在他的心脏上。人简直就像左边的世界和他无缘，全部偏向右边。背死死靠着靠椅，呼吸无比急促，手臂伸直了全力抓住方向盘，仿佛要把方向盘提上来那样，嘴里的尖叫声更是从来没有停止！ 这种热情，会传染，是病毒。在他旁边所有人，全部都在跟随者他左摇右摆，身临其境！ “fuck！fuck！我又过了！太棒了！”带着尖叫声，如果不是还坐在座椅上，他可能都要摔倒右边的路上了：“最后一圈！最后一圈！保持第一！我就所有赛道都获得第一了！太刺激了！简直让人疯狂！这是我的法拉利！我的第一名！” 他的尖叫让嗓子都有些嘶哑了，旁边的人更是吃了兴奋剂一样喊道：“第一！全第一！” 不得不说，这个青年技术确实非常好，最后一圈，他仍然是第一。 “噢！”这台街机前，所有人振臂高呼，无论认不认识的，是不是飙车族，他们刚才亲眼见证了自己驾驶一辆辆只能想想的豪车，冲破第一名激动人心的时刻！ 青年走了下来，长长出了口气，大喊了一声：“爽！” “叮”就在这时，机器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音，众人的热议还没平静下去，就看到这台机器赛道的图标上闪了闪，忽然，一副让所有人都打了鸡血一样的画面冲入了屏幕。 那是一张照片，是大家再熟悉不过的，两栋四百米高塔之间，一匹红色天马凌空横渡的画面。 “隐藏赛道开启，飞跃——双子塔。” 这台最疯狂的极品飞车之前，忽然寂静了，沉默三四秒之后，所有人都尖叫了起来。 “飞跃双子塔？！他们真设计了这条赛道！”“太棒了！我刚才还在遗憾！没想到居然真有！”“我还以为是这款游戏唯一的遗憾了，没想到居然是隐藏赛道！”“快！快来试试！” “隐藏赛道？”“飞跃双子塔？”这几个名词，就像一阵传染病，顿时，整个街机厅都沸腾了。 店长愣了一秒，下一瞬间，立刻冲向那台街机。 红狼站队这边，这几个字冲入耳中，顿时，周围眼巴巴地看着，声嘶力竭助威的观众全部鸟兽散，就像他们是铁粉，那边是一块巨大磁铁那样，纷纷不约而同地朝着那台机器狂奔而去。 就连红狼战队自己，愣了几秒后，同时起身，立刻冲了过去。 这一幕场景，并不止这一家店。 法国，里昂，无数人聚集在一台极品飞车钱，起码有二三十人，外面的进不去，只能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听着那些让他们一听就心尖儿都在发痒的议论。 “厉害！太厉害了！”“是啊！听说是专业撤手！”“专业车手玩赛车游戏？”“哈哈哈！不知道了吧！刚才他亲口说，这是最伟大的游戏！没有之一！”“当然！对比一下就知道了，以前的赛车游戏简直就是垃圾！” 在这里，一位个子不高的青年，已经用微微发颤的手指放到了确定键上。 画面正对着的，正是隐藏赛道：飞跃双子塔！ 每一条赛道，下面都有星级打分，短赛道，普通的，大多都是两星到三星，这说明这条赛道并不是很难开，适合初学者。而长赛道，四条，全部都是四星级。 现在……这条赛道，游戏中第一条五星级！ 上面用英文毫不含糊地写着“高手向。” 要的就是这个！ 青年深吸了一口气，这款游戏，一开始就吸引了他，专业车手就是该玩这种游戏！以前的那是什么？说是小儿科都是侮辱！ 飞跃双子塔……这个在曼哈顿出现的奇迹，自己终于可以亲临了吗？ 选车……他毫不犹豫，选择了酒红色兰博。 周围所有人，一声不吭，但是赤红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他们的内心。 对于这个选择，没有一个人意外。 只有这辆车，和这条赛道，是绝配！ “开始了……开始了！”所有人心中都在叫嚣，他们也许无法亲眼看到曼哈顿的飞跃双子塔，但是，感谢秦皇朝，感谢3do，他们在这里可以品尝这条五星级的完美赛道！ “嗡……”随着兰博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全球各地，各位已经将激情攀升到炙热的游戏迷，全部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游戏厅的新王登基！ “嗡……”与此同时，影厅中，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周润发饰演的主角，此刻在世贸大厦揭露了阴谋的真面目，车里装着的是一大批毒品！而这辆车，通过货运电梯已经上到了最顶层，那里，就是交易地点。 “要来了……要来了！”所有人，心中都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那个让美国激动的镜头，马上就要来了。 主角已经坐到了车中，防弹门外，各种枪支轰鸣，反派们急不可待地要冲进来，拿走车上的货。 而主角……后有追兵，前就是万丈深渊！ 第0558章 真正的终结者（五） 所有人，就算知道了结果，此刻，也被紧凑的剧情弄得喘不过气来。 终于，汽车发出了低沉的轰鸣，仿佛咆哮的天马，即将翱翔天际。 李贞熙的手紧紧握住了扶手，她感觉握住了旁边人的手，看都没看就甩开了，现在，她舍不得浪费一秒！ “呜呜呜……”汽车发动的声音，响彻整个影厅，所有人，心中都被这一阵一阵的引擎声轰得此起彼伏。 “嗖！”终于，汽车在轰鸣声中，在门被轰开的同时，一飞冲天！ “哗啦！”随着漫天玻璃雨花，所有人，心全部提到了嗓子眼，他们想看，他们要看，那个精彩绝伦的镜头，能拍到什么样子！ 最开始，是一个背向镜头，从汽车尾部拍摄，硬着漫天雨花，汽车开到了最大马力，用无与伦比的速度冲了出来！ 观众们，神经都已经绷紧！ 如果仅仅是这样拍，我绝对不接受！ 不知道多少人心中这样怒吼着。 但是，这一次，吴宇森没有让任何人失望。 镜头，瞬间切换到外景，速度，不知道调到了及百分之一。 正面镜头，一辆酒红色的跑车，仿佛要冲出银幕，正正对着所有观众咆哮而来！如同下一秒，它就会落在所有观影厅！ “天哪……”李贞熙紧紧捂着胸口，另一只握着可乐的手都在发颤，这一个镜头如此真实，让她瞬间升起一种和男主同生共死的感觉！ “my god……”现场，整整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这种镜头，加上早知道是实景镜头，实在是无法让人不震撼！ 所有人，捂嘴的捂嘴，捧心的捧心，明明已经被带入，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大声惊呼，发泄心中那股已经紧绷到极致的感情！ 风，起了。 云，淡了。 周润发在刚才闭着眼睛冲出大楼之后，满脸血痕，而这种刺目的鲜红色，在蓝天为幕布的背景中，配合着酒红色的跑车，形成一道耀目的风景。 风吹乱了他的发丝，让他整个人衣领飘飞。但是，此刻，他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 那是脱困而出，海阔天空的笑容。 缓慢无比的镜头中，他的目光，看向了仿佛近在咫尺的夕阳，甚至能看到一只飞鸟擦肩而过。 没有音乐，没有背景音，没有枪声，这是一段难得的默片。不是“告诉”人他已经飞龙在天，而是让人感觉，感觉那种天高云淡，云淡风轻，脱出桎梏的心情。 所有观众的目光，如同铁块遇到了磁铁，被仅仅牵引，此刻全球共映的所有影厅，出现了一副难得的画面。 沉默之中，无数人大张着嘴，倒抽着气，有的还捂着自己的嘴或者胸口，脑袋跟随着银幕中的车摆动，从东到西。 “哗啦！”终于，声音再次出现，而这次，是冲入双子塔另一边的脆响。 仿佛心门被撞碎，水晶四溅，天空的太阳都为之失色。 “咚！”随着重重一声，汽车缓缓落下，就如同经历了一次天际遨游。同时落下的，还有众人的心。 “呼……”全场，再次响起一声异口同声的松气声。 刚才那个镜头，实在让他们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李贞熙松开放在心口的手，这才发觉自己已经不知道无声喘息了多少口气，同时，更发现自己的亲戚——那位青年的手也握在了自己手上。 青年也发觉了，尴尬地挪开，解嘲地笑道：“真的相当不错，这个镜头没有让我失望。” “就是不知道……”青年目光闪了闪：“游戏怎么样！” 李贞熙刚想嗤之以鼻，却忽然愣住了。 忽然之间，一种极为强烈的感觉传上心头。 她，竟然猛然间很想去尝试一下那部“粗鄙”“幼稚”的游戏！ 电影如此入神，刚才飞跃中还有一个广角镜头，镜头极快地拉到大镜头，旋转了一遍。巍峨的双子塔，如同蚂蚁一般的汽车，后面漫天的烟尘，还有四面八方平时看着是巨人，镜头中如同小人国的建筑。 那个镜头，让她浑身发麻，寒毛倒竖！ 如同畏高的人猛然被抛上九千九百九十九米高空，又如同溺水的人忽然被溺入万米深海。 那是一种心脏都抽筋的感觉！ “这样刺激的电影……它的游戏会怎么样？”她第一次正式思考起这个问题。 却发现……她越是思考，越是被吸引。 游戏，电影，是秦皇朝和3do的同一步宣传，无分彼此。她……现在很想看一看，这部很精彩的电影，它的游戏会如何？ 秦皇朝……她摸了摸自己的包，里面放着创世纪，而创世纪中，上着一盘她已经玩了整整八个月的游戏卡。 口袋妖怪。 这可是游戏公司啊！游戏才是他们的本行！电影很精彩，游戏呢！ 第443节 会不会更精彩？！ 她有些坐不住了。 而就在同时，法国，里昂的那家游戏厅中，那位第一个打出隐藏赛道的专业车手，和几乎全球各地打出隐藏赛道的青少年，同时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 毁了？ 这怎么会？ 五星级，和四星级简直不是一个难度！五星级就是疯狂难度！ 没有一个人通关！ “不会吧……”“奥尼克可是通关了所有赛道全部九十分以上的高手啊！”“这条赛道……怎么这么难？”“这还能让人通关吗？” 难，非常的难！ 这是车手先生的看法。每一个路障，每一个转弯，都出现在它最不想转，最想加速的地方。而一旦减速，身后的车立马“biubiubiu”超了过来。而如果加速，就是game over。 几乎无法绕过的路障！ 这是哪个变态设计的游戏？ 但是这种游戏，却激起了他们极大的挑战欲。 “那种感觉……已经太久没有了……”车手舔了舔嘴唇，带着兴奋的目光看着赛道，心中由不得再次盛赞，这才是游戏！这他妈才是真正的赛车游戏！ “再来一次？”他周围，一位女生带着兴奋到发烫的面颊，激动地说：“我们看你玩！我们相信你能通过！” “是啊！再来一次！”一个人开口，周围所有人都高呼了起来：“不信攻不下它！” “你能行！相信我！兄弟！”“我们根本过不了这关！靠你了伙计！”“上吧！皮卡丘！”“一定能行！” 整个街机厅，都已经进入沸腾状态！ 一个小时，全球无数人攻克，终于，各大街机厅都有打出隐藏赛道的人，但是，没有一个人能过隐藏赛道。 飞跃双子塔，果然如同拍摄一般高难度！这挑起了他们极大的好胜心！ “混蛋！”珍娜狠狠锤了锤屏幕，她又死了，但是，面前的居然是隐藏赛道。 她非常享受这种被人群围观的感觉，这台打出了隐藏赛道的机器，已经被她五百美元征用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拿起方向盘选择了五星级赛道，一开始，游戏机旁的所有人，再次尖叫了起来。 “左！”“右！右！右！连续三个右弯！”“前面有四个连续路障！一定要冲过去！” 珍娜嘴唇都咬得死紧，但是这一次，技术不佳的她，运气居然出乎预料的好！ 左，右，左左……每一个，她居然凭着满肚子鬼火，没减速全部硬冲了过去。 “哗啦！”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屏幕黑了下来，这条并不长，但是难度奇高，到处阻碍的赛道，居然在这位车技稀烂的富婆手里第一个被打穿！ 全场静默。 实际上，现在全球任何街机厅，只要有极品飞车，只要是开出了隐藏赛道，全场几乎80%的人群都聚集在那里。 曼哈顿，城市之心广场，amc楼下，谁也没想到，居然是一个最不可能的人最先打通了极品飞车。 没有人说话，因为屏幕黑了下去，在场的都是老游戏迷。这代表了两种情况，一种，是下一个隐藏关的诞生，而另一种，则是ending画面。 画面中，忽然明亮了起来，而居然出现了电影镜头！ 每一个人，看到这幅画面在场的人，全部，都长大了嘴，但是沉默无声，眼中仿佛看到了世上最美的奇迹。 他们看到了……看到那辆飞车起飞，看到了那个绝赞的空中慢镜头。看到了周润发和飞鸟的蒙太奇……也看到了，天马行空。 “咚！”随着汽车落下，一行血红的金属字体出现在屏幕上。 “极品飞车，所有赛道原本全部出自电影。” 珍娜没有说话，肥厚的身体里，心脏跳动的比谁都快。 那不是在商场里扫货的快感，不是比下某一个碧池美貌的快感，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周围没有一个奉承的人，全部都是普通家庭的孩子，或者最普通不过的上班族，在平时，珍娜在他们身上得不到一点快感，哪怕对方舔她的高跟鞋都是一样。但是现在……这些人却给了她从未体验过的成就感！ 她张着嘴，钻石色的嘴唇仿佛要说什么，但是最后什么也没说，她想大喊一声“爽！”但是出不了口。 身体里面积累的刺激感，满足感还没有消耗完，她还要发泄！但是其他赛道全都被她跌跌撞撞地跑通了关，她暂时不想碰极品飞车。 第0559章 真正的终结者（六） 原来……我跑通的赛道，在电影上是这个样子的？ 那么这部电影……又是什么样子？ 这个想法，就像一个钩子，一出现，却立刻吊起了她的胃口，盖都盖不下去！ 电影……电影？……电影！ 她身体里的炙热，太需要发泄了。 一个极品飞车，不够！绝对不够！她几乎想痛骂，为什么就给这么几条赛道！ 那么……高贵的自己和那个捕鱼女勉为其难地和好？屈尊降贵地去看一下她们所谓的第七艺术？ “尼克！”她咬了咬嘴唇：“去订票！” “啊？” “订票！订票！你没听清楚不是？”珍娜狠狠瞪了他一眼，掩盖自己的底气不足：“我……要去看速度与激情！下一场的！我不管有没有位置！” 这句话，在这里说出来，就是叛徒。但是，此刻在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人反对。 “我……我也挺想去看的……”托尼和女生缩在后面，怯生生地低声说：“这个ending……简直就是强制植入的宣传……就算知道它在谋划我的钱包……我也认了……” “是啊……”女生也抿着嘴，恨恨地说：“太可恶了！居然放电影镜头在游戏！他，他这是犯规！” “呵呵……其实看看也没什么。”旁边有人也开口了，讪笑着说：“都是秦皇朝和这个什么3do的游戏，说起来都是一家。” “是啊，我可是秦皇朝的拥趸，他每一部游戏我都有！我才不管电影和游戏呢！”“我就是为了游戏来的，但是，我现在对这部电影很感兴趣！”“刚才那个镜头很棒啊！让我看的热血沸腾！我现在就想上去看！”“这可方便，反正就在楼上，又不远！” 与此同时，电影厅，随着灯光亮起，所有人，都带着一脸意犹未尽的神色走了出来。 “很棒的电影！”“大场面算是做足了，我看的脸都红了！”“虽然仍旧是爆炸加大场面，但是这个大场面，已经超越了以往所有大场面。”“非常棒，这十美元花的一点不亏！” 洛杉矶影厅，谁也没注意到，一位带着帽子口罩的男子，狠狠捏了捏拳头走了出来。 “速度与激情……”如果熟悉的人在这里，听到这个如同蚊呐的声音，恐怕会立刻叫出声来，这不是大导演卡梅隆是谁？ 他声音很低沉，带着一抹浓浓的不甘，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暑假，竟然会出现这么多大片围剿！ “如果是七月，你必败无疑！”他恨恨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可惜……可惜！这是八月！” “这样的质量，放在平时都可以赚的盆满钵冒，现在拦上终结者2……” 他心中发苦，本来寄予希望的大片，居然遇到如此强势的狙击，他不是真正的高层，他不了解其中有什么理由。心中，只升起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既生瑜，何生亮！ 非战之罪。 战前，他不知道的阴影下，终结者2就已经被算定到死，今夜，就是决出这场胜负的最后一天！ 就在速度与激情放映完的同时，全球都发生了一种诡异的现象。 楼上amc的人，往下跑，楼下游戏厅的人，往上走。 游戏和电影，此刻，终于达成了一种完美的转换！ 这种转换，本是情理之中，但是没人提出来，就没人可以想到！ 这年代，3d技术刚刚起步，谁也没有想过“电影级画面”这个词语，大家的印象，还停留在游戏机八位，十六位的年代。 如今，这个桎梏，被秦皇朝携手3do共同打破，让人们顷刻间认识到了电影和游戏，原来还可以做这种互换！ “咯噔……”两双高跟鞋，两对横眉冷眼，一黑一黄两种皮肤，在拐角处，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一种人生何处不相逢的感觉，油然而生。 珍娜牙齿都恨得直痒，恨不得将对面的捕鱼女抓着头发撞到墙上，一边撞一边骂：“碧池！碧池！” 李贞熙同样满心怒火，这头黑母猪和自己是没完了？走哪堵哪？她绝不是电影院最宽的，但是绝对是电影院最厚的！ 脸皮。 两人都没发现，为什么会在这里碰面。 一方，觉得自己务必要体验一下，应该是“姐妹篇”的极品飞车，到底是什么游戏？速度与激情看的她意犹未尽，热血上涌，不看到它的姐妹篇，她今晚都会睡不好觉。 另一方，更是携首个通关的激动，胸口中堆积着更多的狂喜，成就感，兴奋，直冲上楼，如果不亲眼目睹这部电影，看看刚才最后那个惊才绝艳的镜头，她恐怕都要变瘦！ 但是，两方刚开始一方说另一方是古板，顽固，而另一方骂那一方是庸俗，幼稚。 简直是剑拔弩张，根本不能消停。 谁能想到一方通关了，楼上电影正好播完？ 谁能想到双方都无比期待互换下位置？看看让自己玩的，看的异常尽兴的姐妹篇是什么样子？ 不过，谁都不好意思，于是，谁都想，人这么多，怎么可能遇到，我挑一条僻静的路过去。 两个女人的想法如此吻合，所以，她们就遇到了。 “呵呵呵……”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李贞熙先声夺人，发出一阵难听的干笑：“怎么了？想看电影了？庸俗而幼稚的死胖子。” “啊哈哈哈！”珍娜毫不示弱：“想玩游戏了？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伪婊子！” “你……你这头口无遮拦的黑母猪！”“彼此彼此，你这条口是心非的瘦黄狗！”“你粗鄙！”“你下贱！”“?????!?!”“i don't understand!go to die!whore!” 两人身后的男子，都不约而同地扯了扯嘴角。 妈的都决定是要看看姐妹篇了，结果看到了对方两个人一个都不肯先拿下面子！这是有多要脸？或者多不要脸？ “好了好了，贞熙妹妹。”青年揉着自己眉心：“我们如果去的晚了，就真的玩不到了，你听到刚才出去有多少人说要玩游戏？整个电影院多少人？游戏机能有多少台？” 如同兔子眼睛一样的李贞熙，咬牙切齿地看了珍娜半天，冷笑了一声：“黑母猪，咱们等下楼下见！松下电子可是发了贵宾卡告诉我们拍卖‘云霄飞车’咱们不卖掉最后一件衣服就不算完！婊子！” “哈哈哈！就凭你！”珍娜连连冷笑，眼光如刀，女人吵架绝不会口软：“这里是曼哈顿！不是汉城！土财主滚回你的乡下去！” 两个悍妇对视了半天，终于，不约而同地一声重重得“哼”随后…… 第444节 一个往下，一个往上，无比默契。 但是，刚到楼下，李贞熙整个都愣住了！ 人太多了！ 刚刚下来的，号称“幼稚，低俗”的“忠实的电影迷”此刻正聚在一台台游戏机旁，带着激动的声音，发红的脸庞，正在大呼小叫。 “左！”“右！右！小心啊！有路障！”“哎！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这条路跑了三次了吧！”“呵呵，还是让我来！你不行！” 李贞熙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这群叛徒，居然跑的比自己还快！ 她根本没想过先来占位置，谁能想到这些“粗鄙”的游戏能勾引起她这么大的兴趣？ “叛徒……叛徒！这是在谋逆！”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气的嘴唇都在哆嗦，指着青年喊道：“你！快去给本小姐找一台机器！” 没下来之前，还没感觉，平时她最烦人多的场合，但是现在…… 这种热火朝天，每台机器上坐着就如同女王的感觉，却诡异地点燃了她刚看完速度与激情的心！ 屏幕上，是她喜欢的游戏，喧闹的，是刚看完速度与激情的影迷。 她脸色微微发红，刚刚由一点冷却的激情瞬间再次被点燃，她正要走到前台，买一点玩玩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一个不该看到的人。 珍娜满脸晦色从楼上走了下来。就如同游戏厅被影迷霸占了那样，第二场，第三场，第n场，根本没有位置！ 一个多小时，竟然票只有晚上六点以后的了！ 如同李贞熙没想过玩游戏，她根本没想过看电影，现在，看完电影的想玩游戏占不到位置，玩完游戏的想看电影发现只能等晚上！ “bitch！给我站住！”心中鬼火无从发泄，她一眼看到了站在前台的李贞熙。 “来的正好，黑母猪！”李贞熙同样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她多淑女的女人，平时就玩玩创世纪，fc都不屑，现在想“勉为其难”地换换口味，结果被一块非洲门板挡在面前！ “啪！啪！”两张金色贵宾卡，瞬间甩到了嘴巴都合不拢的店长艾维克面前，艾维克本来还在狂笑的嘴，瞬间收拢，整张脸都肃容了起来。 “欢迎两位的到来。”艾维克恭敬地鞠了一躬，他知道，六家公司，每一家都邀请了一名对“云霄飞车”最感兴趣的后辈，据说是这些后辈逼着他们邀请的，但是这种传闻无关紧要，也不是他能知道的。他只知道，这些后辈，他一个都惹不起。在大多数地方，尤其是在他们本部，这些都是可以横着走的主。 第0560章 真正的终结者（七） “我先说一下规则。”艾维克小声地说：“这次是由美国著名拍卖公司代理，所以只收支票或者现金，拒绝赊欠……” “啊哈？”珍娜听笑话一样笑了起来：“赊欠？我们？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 “抱歉，我只是如实传达……参加的一共有六位，都是同龄的人，身份保密，但是都值得信任，和两位身份地位都非常接近……如果没有疑问，现在就可以开始？” “当然！”两人都能听到对方嘴里磨牙的声音。 “好的……请随我来。”拍卖会不可能在这里举行，一群少年少女，地位都不低，放在人流太多的地方，出了一丝问题，谁都担负不起。 进入amc一间不小的贵宾室，里面只坐了四个人，全是十八九岁，或者二十二三岁的男生。房间并不奢华，只是有一张小小的拍卖桌上，已经站了一位头发雪白，却精神矍铄的老者，面前放着一柄拍卖锤。 “大家都到了，可以开始了吗？” 李贞熙冷笑着掏出一把檀香木扇，轻轻扇了扇风，抿了一口可乐，今天不管买不到买得到，不把这个死肥婆压到死，她就不是三星集团创始人之一李在成的独孙女！ 珍娜同样冷笑连连，管你是谁，艾伦家也没怕过其他人！ “大家都知道要拍卖的是什么。实际上秦皇朝和迪斯尼本不打算拍卖的。但是你们也太……任性了一点吧。居然求着父母辈找各位董事。”拍卖师仿佛和几位都很熟，一句话说出口，在场的人都尴尬地笑了起来。 一位胖胖的白人少年搓着手，用等不及的语气说：“我太喜欢这辆车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它这么好看过？不管多少，今天一定要买下！另外，我想托米勒先生问一下，秦皇朝大不打算拍卖游戏初版？我会给出一个公正的价格！这部游戏太棒了！简直让我热血沸腾！” 旁边一位长相秀气，身高却很高的青年笑了笑：“高尔文，你又给你父亲添麻烦。为了买这辆车，我们都是不要脸了，你还打算让他们烦死？” 李贞熙的扇子停了停，脸色郑重了起来。 高尔文……如果没记错，应该是爆米花起家的摩托罗拉，高尔文家族的人，美国十大家族之一……难怪迪斯尼他们最终松了口，一辆车换一份人脉，这种事情还是值得做，虽然这份人脉很可能拉不上，不过放着总比没有好。 珍娜的目光也抬了抬，看样子……还真有一番恶战了。 但是，两人心中极为不满，一群大男人买红色跑车干嘛！？这明明是给我们两位淑女准备的车！ 拍卖师米勒微笑，并没回答，用力锤了下木槌，高声道：“拍卖开始，物品保证，签收支票，拒绝拖欠。底价九十七万美元。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万美元。现在，速度与激情拍摄主车，飞跃双子塔的当事车，90年兰博概念版，酒红款。开始叫价。” “一百万！”胖子高尔文首先大喊：“我已经等了几个月了！势在必得！谁也不能抢！” “一百一十万。”刚说完，珍娜立刻加价，开什么玩笑！老娘架势这辆车通了关！死胖子你在哪里！ “一百一十一万。”还没说完，李贞熙扇子轻掩着嘴，带着恨意立刻跟上。 “一百一十二万！”珍娜咆哮着顶了回去。 “一百一十三万！”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两个女人有矛盾。 “一百二十万。”一个脸色死人一样，长相如同女人，声音轻柔，桃花眼里非但没有暧昧，反而满是刀子的少年冷笑开口：“一万一万地加，你们不嫌掉价，我还嫌掉价。” “一百四十万！”李贞熙重重一拍扇子，“啪”一声打在了桌子上，这是动了真怒。 大韩民国的脸面不能丢！ “一百五十万。”男子哼了一声：“这才像样子。” 米勒微笑看着这群人叫价，心中也同样有些吃惊。在座的放在世界上也是一流家族的旁系，不到几十秒就加了六十万，这…… “哎……”一直没开口的最后一位青年说话了，他面容普通，只是鼻子特别大：“我呢，也很喜欢这辆车。说实话，在座的各位，要什么样的车没有？玩的就是这个独一无二。飞跃双子塔的车，世界上独此一辆，绝无仅有，吉尼斯跑车……我也来凑个热闹吧。” 所有人心里都骂了一句，你不买？你不买做这里干嘛？说一堆废话，你去做拍卖师的了！ “两百万。”青年不轻不重地说，这句话，却让在场的人心里都顿了顿。 两百万，不小的数字了，再往上加，可要非常慎重了。 “两百零五万。”高尔文想了想跟上。 “两百壹拾万！”“两百二十万！”“两百二十五万！” “两百九十万！”桃花眼青年怒喝了出来：“各位，给个面子！这辆车我太喜爱了，各位只要点头，过一天我一人送一份大礼！” “三百万！”大鼻子继续云淡风轻地说：“我最后的价格，各位超了，我弃权。” “你！”桃花眼气的当场没骂出来。 而其他人，也再不开口了。 三百万，这绝不是一个小数目，就算他们，也是数年挣来的巨额金钱，买一辆车，虽然这辆车独一无二，但是也开始计较得失。 “借点钱给我！”李贞熙狠狠瞪了身边的青年一眼，咬牙道。 “你没钱了？”青年诧异地问。 “……不够了……” “你还剩多少？” “我就三百万，谁想到这个混蛋一下抬到三百万！” 青年叹了一声：“我倒是带的多了些，你真的只有三百万？” 李贞熙点了点头，恨恨地看着和她怒目相视的珍娜：“这辆车，我就要看着它落在手里！让那头黑母猪只能看着！” “好的。”青年笑了起来，李贞熙正要问可不可以借一百万，下一秒，她差点跳起来就用手里的皮包砸到了对方脸上。 “三百二十万！”青年站起来哈哈大笑：“我自己出价！” “你！”李贞熙霍然站了起来，气的花枝乱颤：“你……你！我跟你没完！” “贞熙妹妹啊……”青年得意地大笑：“我如果没兴趣，会进来？我没兴趣，会去看电影？我早就看上了这辆车了！哈哈哈！” 珍娜看了看青年，这次倒没出价，反而放肆地大笑了起来：“干得漂亮！我欣赏你！” 李贞熙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呆了几秒，推门就走了出去。 其他几个人脸色也有些不好看，许久，米勒才问：“第一次出价。” “第二次出价。” “第三次出价。” 他看了一眼众人，咚一声敲下木槌：“成交！” “天啊！”胖子高尔文第一个惨叫了起来，哭丧着脸：“我的吉尼斯跑车！我独一无二的跑车！就这样和我擦肩而过！我，我怎么不多带一百万啊！” “你还叫！”最开始和他说话的青年，也吃了大便的神色：“谁不想要！这可是世界上唯一一辆飞跃过双子塔的车！” “三百五十万……愿不愿意转个手？”桃花眼青年眼中冒火，看着韩国青年：“外加一个不苛刻的条件！这辆车我太喜爱了！” 青年笑着摇了摇头。 他们玩的就是独一无二，钱嘛，以后再赚，这辆车外形酷炫，更重要的是身上的光环，这才是真正的酷炫！ 车的最后归属，没人会在意，起码在这场全民“接力赛”中，显得如此渺小。 电影迷，往下跑，游戏迷，往上跑，简直如同一场盛大的接力赛。几百万，放在票房里，简直打不起水漂。 一张票，十张票，百张票……就在影迷们，游戏迷们，车迷们，纷纷为了自己心中的哈姆雷特交出自己的十美元，一美元游戏币的时候，这场现场的票房大战之外，另外有两大阵营同时关注着这里。从未停歇。 夜，一点半。 彼得佛宫，灯火通明，没有一个人休息。 所有人，都在大厅中，等着今天的票房统计。 赫伯特脸色平静，一杯马丁尼在手中握了快半个小时，硬是没有动一口。 速度与激情，他们都看过，质量相当不错，但是，看过终结者2的表现之后，他们心中并没有必胜的自信。 电影市场，本就是一个巨大的赌博轮盘，他们并不在意这里，不过这次的电影，却关系着3do第一部游戏。 开门能不能红，这才是在座众人最关心的事情。 终结者2，八月，已经降到了30%的上映率，并且会越来越低，按照amc的拍片规律，十五天以后，可能只有5%的上映率，3do和索尼的决战，胜利就在这十五天之中！ 是索尼的铁蹄冲进了3do的阵营，还是3do联盟一刀截杀，今晚的报表，就能看出绝大部分内容。 “秦君，你不紧张？”麻生半山手中把玩着一张扑克，仿佛永远不会腻，关系着数家公司共同的大行动目标，无论是谁，都绝不会轻松。 秦远峰坐在沙发上，脸色平静，只是没有笑容，翘着二郎腿，手交叉在腿上，并没有立刻回答。 “不是不紧张。”许久，就在麻生半山都以为对方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才沉声道：“我比你们谁都紧张。” 第445节 第0561章 真正的终结者（八） 他的声音不大，却是再这个沉默的大厅中，此刻唯一能听到的声音。 “秦皇朝的作品，未尝败绩。这是在玩家心中树立的精品形象。速度与激情的失败，必将对极品飞车造成极大影响，甚至导致极品飞车惨败。我怎么会不紧张。” 他轻轻舒了口气，靠在沙发上，沉声道：“但是，紧张毫无意义。我们对速度与激情的质量有把握，对极品飞车的游戏有信心，终结者2已经被我们狠狠坑了一把。该做的都做了。再紧张无济于事。” “我们并不是亏不起这些钱。我们如果输了，亏的……”他闭上眼睛，轻声道：“是时间和品牌啊……” 房间里，继续恢复了死寂，许久，迈克尔才沉声道：“等吧，确实，紧张于事无补，到时候就知道了……” 与此同时，索尼哥伦比亚，同样灯火辉煌，盛田方明，小林光太郎，瞪着发红的眼睛，对着窗外夜景，默然无语。 他们心中的压力，比3do联盟更沉重！ 他们不知道对手是谁，这次的对手隐藏地非常绝妙，只知道秦皇朝和迪斯尼，但是这两个公司，只是冰山一角。 如果不是有和索尼同级别的公司，谁会闲的没事干挑衅一个世界级的寡头企业？ 秦皇朝虽然疯狂，但绝不是蠢货，蠢货不可能在三年内走到行业顶尖，更不可能三年内跻身世界级大中型企业。 所以……他们就算输了，也是亏损均摊。但是索尼输不起！ 游戏的路被暂时截断，久多良木健带领技术员公关，天知道要多久。连带着光碟计划暂时搁浅。现在如果视频计划也被阻拦…… 他们简直不敢想象董事会如雪一般的弹劾书！ 不作为！无能！尸位其上！懦弱，不辨是非！几乎脑袋里过一下，就能想到各大大中小董事们如同疯狗一样对着两人开炮。 “终结者2会赢的……一定会赢的！我们还有九百万的日票房！我们一定能赢！”盛田方明已经魂不守舍，每一分钟对他都是煎熬。 没有人回答，身边的小林光太郎如同死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 “各嚓……”秒针的声音如此清晰，就像一把行走的铡刀，准备朝着他们铡下，或者……他们那一群不知名的对手。 “小林君……你说，我们会不会……” “滚。” “我们会不会赢……你说什么？” “给我闭嘴！”小林光太郎满肚子的鬼火都爆发了出来，狠狠锤了下窗户，如果不是防弹玻璃，恐怕被他一拳打破。 他冷冷的目光转过，看死尸一样看着目瞪口呆的盛田方明，吐出没有温度的字眼：“现在知道终结者2被前后夹击了？现在知道不是好电影就能赚钱了？现在知道我们的对手谋算有多深了？” “当初你干什么去了？！” “得意洋洋地夺权！得意洋洋地告诉我速度与激情毫无价值！得意洋洋地准备庆功！”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心口的火气：“等着吧……这次如果索尼第二条路还被封，咱们会被董事会弹劾到死！” “你真以为……大小董事一起发难，盛田绍夫老先生能保得住你？！” “从上市那一天开始，只有董事长才能保得住人！现在位置上的是大贺典雄先生！” 愤怒的低声咆哮在房间里回荡，盛田方明完全懵了。 这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会这样？ 自己不过过来摘个已经成熟的果子，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我做错了什么？不就是碾死一只臭虫吗？ “你……你是美国片区总裁……” 小林光太郎沉默了片刻，看着已经失魂落魄的盛田方明，忽然冷笑了起来。 “如果你再说这种话，我就拉着你一起跳楼。盛田君。” 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等着！胜负还没定！终结者2就算前后堵截，也完全有可能和速度与激情平手……” 他压低了声音：“况且……现在我们只求达到目标……回本而已。应该不会太难……” “只要三天内，能冲上三亿美元的回本目标，那么……我们就有了新的噱头，终结者2次月爆红，不是难事！” “咚……”就在这时，门被推开，小林光太郎的第一秘书走了进来，气喘吁吁地扬着一份资料：“到……到了……” “刷！”还没等他看清楚，那份资料已经被不知何时走到面前的小林光太郎一把抢了过去。 他只看了一眼，整张脸，刹那间如同金纸。 屋子里，死一样的沉默。 “小林君？”盛田方明感觉一颗心都跳出了胸腔，颤抖着声音问。 小林光太郎仿佛没有听见，只是手都颤抖了起来。 “小林君？”盛田方明的声音已经随着他的手开始发抖，脑海中只闪过两个字。 完了……完了…… “你自己看吧。”小林光太郎如同机器人，将那份资料抛在了桌上。 盛田方明立刻抢过来一看，瞬间，“扑通”一声跌坐了下去。 四百五十万！ 终结者2，投资一亿两千万，三亿回本，如今，票房两亿八千四百五十万。 距离回本，还有一千五百五十万。 索尼的路，视频计划，脱离三井财团的计划，全部都在这一千五百五十万之上！ 索尼对终结者2的期望是…… 盈利五千万以上！ 现在，盈利还看不到，就算回本都差一千多万！ “两位阁下，其实今天六百万还算不错……我相信很快就会回本……”秘书看到对方的脸色，不由得连忙劝解。 “放屁。”小林光太郎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昨天……九百万，今天……四百五十万……明天呢！后天呢！” 没有人敢说话，第一个月遇上了同样等级的沉默羔羊，第二个月，遇上了次一等，但是新鲜感满满的速度与激情！ 电影，并不是拍的好就能赚钱，这句话，盛田方明此刻是深深印到了自己脑海里。 “出去。” 秘书离开了，屋子里的气氛极度压抑，过了不知道多久，才听到盛田方明惨淡的声音：“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小林光太郎惨然一笑，随后怒吼出声：“当初你夺我权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怎么办！当初我建议查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他的声音在空旷得只剩下愤怒的房间里回荡，许久，他也觉得愤怒无济于事，死死抿着嘴唇：“等一周……” “一周之后……如果票房有起色，只要一旦回本，我们就立刻大肆宣传！现在我们宣传的资本都没有！”他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让自己的心情平稳下去：“这部电影……绝不止电影这么简单，这是索尼的大方略，如果一周回不了本……” 他仰天惨笑：“那就等着准备后事吧！” “董事会那群渣滓，是不会放过这种机会的！” 幸福的结局都有相似的幸福，不幸的结局各有各的不幸。 索尼的两位大董事，已经孤注一掷到运气这两个虚无的字眼上的时候，3do彼得佛宫，却已经成为了一片兴奋的海洋。 “八百万！八百万！”助理激动到极致的声音，在整个房间里回荡：“首日爆收八百万！还差两百万就可以达到当初终结者2的目标！” 赫伯特豁然而起，一口气饮光了手中的马丁尼，狠狠看着助理：“再说一次！” 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或故作淡然，或情绪激昂，全都看到了助理的身上。 那是赤裸裸的金钱目光，毫无遮掩！ “是……”助理清了清嗓子，几乎是用吼的声音吼道：“八百万啊！这是绝好的势头！现在首日五百万以上就可以称为大胜！终结者2那是运气不好！我们八月几乎没有对手！速度与激情，必定大胜！大胜！” “啪！”三井明忠轻轻拍了一下桌面，看似平静，但是胸口的起伏已经出卖了他，用沙哑的声音说：“八月，还有什么电影？” “不会有我们的敌人！”秦远峰哈哈大笑着打断了他：“不要急！等！” “索尼和我们一样！都在等！首日票房是确定的一个因素，但不是全部！”他强压着兴奋站了起来，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口，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是一片决然。 “等……首周票房！” “只有它出来了，才是我们真正的大胜！” “同时……”他仰天大笑，低下头时，脸上一片肃杀：“我敢保证……这次会让哥伦比亚万劫不复！” 第二天，好莱坞再次爆炸！ 速度与激情，有着它独特的炒作点。当初为了对抗终结者2的疯狂宣传，为了吸引注意，秦远峰不惜下令拍摄实景。这种看起来丧心病狂的做法，现在获得了数倍的报酬！ “一部让以往枪战片，汽车片难以企及的电影！”电影时代一组主编，特伦特·戈尔亲自撰稿“速度与激情，堪称枪战片和汽车片的代表！众所周知，全球这两种电影的代表并不是在好莱坞，而是在香港。他们拍过太多的警匪片，枪战片，香港电影有它独特的韵味。并且最近几年在好莱坞也是通行无阻。” 第0562章 真正的终结者（九） “昨天，一部电影吸引了我，它是那么的独特，那么的会造势。这部电影，叫做速度与激情。 看之前，我一直有一个疑问，那就是这部电影会不会只是声势大，剧情却不怎么样。但是现在我可以告诉大家。保持着这么想的影迷们，你们真的该去看一下这部电影，它一定会扭转你们心中的疑问。吴导在这部片子中的镜头运用到了极致，不管是暴力美学中的相对蒙太奇，还是冷与热的画面切换。他可谓玩出了花，称他为艺术大师都不为过！”——看电影。 “一部从四月开始就吸引我的电影，飞跃双子塔成为一时话题，它的上映，将在终结者2、沉默得羔羊之后继续点燃暑期档！”——洛杉矶日报。 “如果要问我现在有什么电影好看，我一定会推荐速度与激情。诚然，它的叙事手法，技巧还有所欠缺，但绝不失为一部经典好片！说是欠缺，也只是和沉默得羔羊这样比较，论起剧情，我觉得并不逊于终结者2。一方是电脑特效的盛宴，一方是实打实的超大规模特效，速度与激情，它，值得你选择。”——今日好莱坞。 普通的报纸，是一片赞誉，偶有诋毁。但是at＆t，时代集团下面的媒体，简直让秦远峰都不敢相信这是他们公司拍出的电影。 “各位，如果你们还在看终结者。那我只能说你们落伍了。就在昨天，新一轮的王者登基，它就是秦皇朝公司的速度与激情！还记得四月的那次近十万人围观飞跃双子塔吗？没错！它的正统电影，极品飞车于昨天上映。在卡梅隆大导演的终结者2之下，硬生生抢走了八百万美元！我敢说，它就是冲着奥斯卡来的！如果奥斯卡不评选它，我都感觉对不起初入影业的秦皇朝，和兢兢业业的迪斯尼！”——时代·电影时代。 “突破人类想象的想象力，突破人类胆魄的胆色。有谁敢拍实景飞车？要耗费多少金钱物资人力？没有一个公司敢，但是秦皇朝和迪斯尼做了！他们做了一场让美国人尖叫的举动，让世界轰动的举动！” “因为这场举动，有了速度与激情，我简直无法想象，在电影院看到这场电影有多么让人感动。是的，感动，你们没有看错。感动于秦皇朝和迪斯尼的诚意。对于一个新入行的公司，他们拿出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诚意。整部片子，你看不到一丝偷懒的地方，精良的对白，优美的音乐，美轮美奂的镜头。一切都如同艾米丽·狄更生的诗集！我是带着一颗感恩的心看完了这部电影！这个暑假，毫无疑问的强推！”——kas杂志。 甚至就在当晚的采访上，终结者2的导演卡梅隆，也毫不介意地称赞：“终结者2如果输了，是输在两部大片的夹击之下，我相信终结者2的质量。同样，速度与激情，值得一看。它将那种年轻人的热血，冲劲，无畏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配上吴独特的拍摄手法，那就是一种艺术。” 电影界的宣传如此，也许还有含蓄，也许还有思量，但是游戏界，则是完全不同的场景！ “盛赞！盛赞！”gamepro的总编，亲自撰稿，一开头，毫不犹豫地引用了两个盛赞。 “是的，各位朋友，各位玩家。我要告诉各位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如果在昨天之前，让我投票‘最有想象力的游戏’我一定会投给ddr。它解放了玩家的双手，改变了游戏的定位。但是昨天开始，我改变主意了。嘿！各位伙计，请认真听着，让我改变主意的游戏，名字叫做：极品飞车！need for speed！” 第446节 “记住这个名字！亲爱的，你们无法想象，当你们还在苦逼地玩着十字键，ab扭的fc赛车时，我们已经在玩着如同真车一般的街机游戏！是的，你们没听错，又是街机！我们亲爱的秦皇朝公司为街机做出了第二个革新！模拟驾驶和街机的融合，我只能说，这种天才想法就是为了赛车游戏准备的！全世界的车迷，游戏迷，你们还等什么！去见识一下这部外星人的作品吧！我听说它已经来到各大街机厅！看到了它，你们就会知道人和外星人思维的差距！”——gamepro“need for speed”特典。 “天哪……我又看到ufo了。”比较幽默的新兴杂志gamestop总编西瑟斯撰稿写道“真的，我从来不相信外星人的。但是，我却看到了两次ufo。” “一次，是一台叫做ddr的机器，它颠覆了人类对于游戏的定位。一次，就是现在，need for speed！极品飞车！颠覆中的颠覆！极品中的极品！不玩，你简直不知道何谓游戏，不知何谓游戏玩家。它对游戏业的提点，可谓当初任天堂fc出世救下整个游戏市场一般重要。当然，没有这么夸张。” “跑题了，我相信今天各大游戏杂志，全部都是一片赞誉之声。什么？有抹黑的？你可以告诉我他的地址，我会带着炸弹去找他。抹黑need for speed的人绝不应该留在游戏市场，因为他不识货。所以，我要谈一点题外话。” “各位看到的是游戏，我看到的是公司，在ddr，need for speed身后，我看到了游戏界新的希望。当看到总部位于中国上海黄浦江畔的秦皇朝公司时，我简直无法想象这是中国公司。也许这句话这么说有些不恰当，但是我还是要说，我认为中国现在塑造不出这么天马行空不拘一格的游戏设计天才。这种人，全世界都只有一个山内溥。” “这三年，我从完全不知道，到知道，到关注，到了解，到现在我听到是秦皇朝的游戏我就会首先关注一下。它带给了我们太多新奇，比如大家来找茬哦，比如现在满大街都是的创世纪，比如电子宠物，再比如ddr，宠物小精灵。顺便一提，宠物小精灵销量已经一千八百万，打破超级马里奥两年四千万的销量指日可待。” “而这次，我的期待没有错，我发觉我已经慢慢变成秦皇朝的粉丝，虽然我的启蒙老师是任天堂。但是，他们的游戏，真的越来越值得期待。是的，放在世界上，它只是一个大中型的企业。它的缺点很多，比如缺钱（各位读者请不要笑，这是个事实，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那位秦董事长有多少存储金额）比如盈利额还不够大。比如资历太浅，人脉还不够深厚。它和世界上一流企业比都有不小的差距，更不要说超级企业。但是……我就是这么爱它！”——gamestop“need for speed”特刊。 现任老大gamepro出声了，其他的杂志报纸全部附和，极品飞车谁都能看得出它的亮点。可玩性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创意！这个创意，可谓无价！ 最后，目前业界电子娱乐杂志的老大fami通终于开口，四个九分的成绩，荣列电玩白金榜！ “还有一分，我留给可玩性。”参与此次评审的审核员昭川光一遗憾地写到“毫无疑问的经典之作。但是，它可选择的车，和赛道，都太小。在3d技术正在起步的现在，做出3d游戏，并且用如此震撼的方式，仿佛勾起人脑海中深藏的灵感，这一点，就值得九分！” “但是，它因为画质，音乐的注重，缩减的是游戏性方面，我承认十条赛道非常经典，我为此特意问过专业车手。顺路一提，有很多专业赛车手目前也痴迷于这款游戏。注意我的用词，痴迷。” “因此，带来的就是车选择不多，赛道太少，虽然有最后闪光的飞跃双子塔（我觉得玩这款游戏的没有不想看到这条赛道的）但是也难以弥补它本身的缺陷。不过，我的意见是这种缺陷并不是秦皇朝的思路缺陷，而是技术性的缺陷。等极品飞车（我相信它会是一个系列）发售到日后几款，车和赛道都增加数倍之后，我亲自为它奉上十分。” 从现在开始，这才算是知道的，不知道的，全部都知道了极品飞车的名字。 “极品飞车？”德国，一位男生接到电话：“去游戏厅玩？好热啊！好玩吗？什么……值得冒热玩？……我的天！你在游戏厅呆两天了？我马上来！” 日本，一个车队：“青川君，我们都要到训练的时候了。你怎么还不起来……” 房间中，一位青年死死盯着电视机，很久才说：“我想亲身体验一下飞跃双子塔的感觉……这个片段的录像带太赞了……现在有多少公司去给秦皇朝和迪斯尼谈录像带了？日本要比欧美放映迟一天！真是让我郁闷！” 意大利，一间街机厅中，大呼小叫的声音，仿佛要掀翻房顶。 “路障！路障啊！你好歹躲一下啊！你以为我们意大利产的车就是无敌的吗？”“混蛋！连续三个拐弯，这……这也太害人了吧！哪来这种赛道！”“伙计，你不玩可以让位！我们游戏厅就这一台！你一下午玩了多少里拉了？” 第0563章 真正的终结者（十） 英国，一家影院门口，一群飙车族停了下来，凶神恶煞地走到售票口：“有票吗？” “抱歉……”售票员看了一下，歉意地说：“今天晚上之前都卖完了……” “不是吧？现在才中午！哪有这么快！”“你没骗我们吧！” 游戏和电影，在一天之中，由游戏媒体毫不吝啬的盛赞，由大小报纸有意无意的捧场，由at＆t，时代集团一力力捧，当天晚上，呈现了一副水乳交融的情景。 看了电影的，想去玩游戏，玩了游戏的，想看看电影。 先决条件太多了……这个年代无人可以想象到这一步，除了眼光能看到后二十年，能在心里进行无边繁复的计算，计算二十年内这些行业发展情况，这才可以融合到一起。 游戏和电影，这是05年，视频网站出现以后才会出现的天造地设的一对。但是在91年，这个05年的十四年之前，硬生生被秦皇朝靠着金钱砸了出来。 本就是天生一对，为何要十四年后再相聚？ 现在的不知，只是因为一画质跟不上，所以秦远峰特意采用了3d。二，太简单了，没人想得到。每天看着八位，十六位的游戏，谁能想到“电影级游戏”是什么概念？ 这，是穿越者的特权，只有那一双上帝的眼睛，才能看破二十年的迷雾！ 也只有这一双上帝之手，能在三年内，在已经定下规则，皇位稳固的电子娱乐圈杀出一条血路，破除任天堂一年纯利等于整个好莱坞纯利的奇迹！ 眼界，决定世界。 当夜，当助理沉默着将“三百九十万美元”的报告拿到索尼的时候，盛田方明差点痛哭出声。 他不是哭终结者2的失败，更不是哭索尼的路线被阻截，而是哭自己的大董事之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东京发来急电。”小林光太郎神色暮然，看着资料的眼睛都在流血，淡淡地说：“中钵君和久源君首先发难，带领五位股东共同责问，罪状有三。” “一，办事不力，不尽心，失察失据，明知终结者2在索尼的地位绝不是电影这么简单，却放任自流。” “二，知情不报。明知道欧美已经有人在对索尼出手，却视若无睹，以致遭到两部大片的夹击。” “三，识人不明。为琼斯一句话定下了七月一日发售的档期，导致终结者2至今无法收回成本。在影片质量过硬的情况下，任何导演，演员都会认为是发行的责任。” “这也算？”盛田方明差点一口血没喷出来：“他们是多恨我们？！” “是你，不是我们。”小林光太郎磨着牙狞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们游戏失察在先，恨不得早一步把这些包袱丢我们头上。现在……他们总算找到机会了！这两个杂种！” “中钵良治……久源胜美……”盛田方明嘴唇都在颤抖。 但是，他的愤怒并没有结束。 第三天，终结者2票房三百二十万。第四天，票房两百六十万，第五天，票房两百万，第六天，票房一百三十万…… 按照道理，amc已经可以腰斩终结者2了，一百多万，几乎赚不回本。 但是，amc心中有鬼，二来对方是索尼，他们也不敢，他们好歹要看到终结者2回本才敢这么说。 这一千多万，简直如同一道天堑横在索尼的面前！ 进退不得！ 三亿回本，到现在还差两百万，索尼对两百万根本不在乎，但是，这个两百万，出在索尼寄予厚望，企图打开视频市场，进一步脱离三井财团控制，打开好莱坞金脉的终结者2上，就必须在乎！非常在乎！ 一部邀请卡梅隆拍摄，施瓦辛格主演，投资一亿两千万，造势如火如荼的超级大片，最后居然收不回票房？ 哥伦比亚还有什么脸面说是六巨头？索尼还有什么资格拉开视频计划？ 他们要盈利，他们必须盈利！哪怕是一千万，都是大胜！ 前有狼，后有虎，前方，速度与激情票房已经超过一亿三千万！还差两千万回本，这才第一周，可以预料，冲上两亿是时间问题。 后方，中钵良治久源胜美磨刀霍霍，就准备哥伦比亚大败参上一本。 小林光太郎和盛田方明几乎要疯了！ 盛田方明看着眼前的资料，眼光火红，他本身就没有太大本事，奈何盛田绍夫是他亲哥哥，但是这次……盛田绍夫就算出面，他的地位都要下跌一大截！ 眼看着自己到手的利益被别人瓜分，他心里已经痛苦万分。谁知道摘个果子遇到这样痛苦的局面？谁知道必胜之局出现这种变故？谁知道捏死一只臭虫，一个电影新丁会被别人的电影反咬一口！ 秦皇朝……你的运气太好了！ 他咬牙切齿地想着，心中已经开始热血上头。 不能输……决不能输！ 哪怕五百万，我也要赢下去！ 只要速度与激情退让十天，终结者2绝对有能力卷回五百万！它是这样的经典！它是这样的引人注目！都是沉默得羔羊和速度与激情，不是电影不好，而是索尼运气太差！对手运气太好！ 他看了一眼小林光太郎，沉默着走了出去。 夜，两点。 迪斯尼门外，已经飘起了雨点。随着“碰”的一声巨响，一条瘦削的人影，从车上走了下来，前方很快有人把他接了进去。 贵宾室，凉风习习，盛田方明却感觉心如冰窖，尤其是在看到对面的人之后。 就是这个人……一切都是因为他！ 如果不是他，索尼的游戏计划不会失败！如果不会失败，这次他的失败也不会引起董事会围剿！如果不是游戏计划暂时搁浅，他也不会急着开辟好莱坞！如果不是遇到了他，根本不会有什么两部大片前后夹击！ 如果不是一切的一切…… 他根本不会站在这里！ 但是，他现在确实站在这里，只能拜托对方，祈求对方的原谅。 “秦君……”他的声音，说不出的嘶哑，说不出的颓然，更带着无法掩饰的恨意：“我们谈一谈怎么样？” 秦远峰毫无形象地嗤笑了一声。 从第三天开始，他就知道，这部电影史上的巨鳄，已经沉没！ 在同等级别的沉默的羔羊和次一等的速度与激情夹击之下，田忌赛马的故事完美发挥，速度与激情与极品飞车一击定乾坤，曾经的终结者2，已经一去不复返，只剩下历史上让人高山仰止的背影。但是这个背影，不属于他现在这个年代。 现在的终结者2，只是一个悲剧英雄，完美的特效，一流的剧本，充沛的投资，最后，却连投资都无法收回！ 他非常清楚，还剩两百多万，对于终结者2要盈利的目标，是何等难以逾越的天堑。 “谈？”秦远峰笑了笑，对于刚才的嗤笑，盛田方明一句话都没有表示，脸色平常地如同小羔羊：“怎么谈？” “你们不是一直在谈？哦，对了，还很会讲故事。自不量力的典故都能找到。实在佩服。”他凑了上去，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现在呢？” “高兴了吗？开心了吗？” “看着一亿两千万的投资现在都难以回本，哦，不，错了，能回本，按照这个势头，八月十六七八九号，应该差不多了。”他带着冷笑靠到了沙发上：“当初，说我们只是一只臭虫。说索尼随时随地都能碾死我这个电影新丁。结果如你所愿。” “听到盛田先生半夜来找我，我还以为有什么事。谈了这么久，你以为还有什么好谈的。” 盛田方明额头青筋都在跳。 商场无父子，这句话就算是他都知道。他却从未想过被昔日不屑一顾的对手如此蔑视！ 索尼这几年太强了，也太顺了，顺到他以为拼搏的时代已经不会再来，没想到在好莱坞被扇了这么响一记耳光。 “要叫盛田阁下。”“秦皇朝不过是一个随手可以捏死的公司……别太嚣张，年轻人。”“没事……等索尼的主机一出来，你就知道你的狂妄是多么无知……你真的以为凭秦皇朝就能够来这里观影？给你个机会，让你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好电影，比你靠粉丝堆出来的速度与激情好多少倍，仅此而已。” 言犹在耳，让他如坐针毡，却偏偏不得不坐在这里。 而且是强压所有火气，不得不像只小羔羊一样坐在这里。 这，就是胜者为王的完美诠释。 “呼……”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这种时候，再大的怒火也必须掩盖下来，只有面前的人，才能够救索尼，不……才能够救自己！ “放终结者2一马……”他的声线都有些不稳：“它是一部大片，它不应该如此……” “别说废话，盛田先生。”秦远峰抬了抬眉：“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觉得可能吗？” “我个人注资！”盛田方明脸色死灰，压低着声音嘶哑着说：“只要你答应我！速度与激情暂停一周！一周即可！” 第0564章 真正的终结者（十一） 秦远峰怜悯地看了对方一眼，忽然笑道：“盛田先生……我这里有个老朋友，知道你要来，喜不自胜。他对你印象很差。” “他说，你孤僻高傲，眼睛长在头顶上，而且口无遮拦……恩，我都体会过了。好吧，先不说这个愚蠢的建议。我就问你一个最直观的问题。你……赔得起吗？” “下一周，几千万美元！不把你盛田方明掏空？小林先生愿意和你趟这趟浑水？做梦吧！现在所有事情你是名义上的总裁，索尼问罪都在你的头上。他跑都来不及，你一个人能啃得下这几千万近亿？” 第447节 “他当然啃不下。”一个爽朗的笑声从门后传来，下一秒，赫伯特·艾伦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当两人目光接触的一瞬间，盛田方明愕然了片刻，声音都尖了起来：“是你？！赫伯特·艾伦！艾伦家族当代继承人？！” “多亏你还记得我，盛田先生。”赫伯特·艾伦彬彬有礼地微微鞠躬，胜券在握，自己什么态度，这是胜利者的特权。鞠躬，并不是代表尊敬。只是不愿丢了自己的身份。 “我呢……可是记盛田先生记了不知道多久呢……” 盛田方明整个人都呆住了，一瞬间，他脑海无比清晰，从来没有这么清晰过。 “是你！你和秦皇朝，迪斯尼合伙策划了这件事！对不对！没错……肯定是你！我早该想到！你这种睚眦必报的小人，肯定不会放过这种狼狈为奸的机会！不，还不够，你们几家还不敢动索尼！还有谁！” 赫伯特坐下，对秦远峰笑了笑：“看吧，我早就说，这人是个无脑蠢货，这种时候还敢用睚眦必报，狼狈为奸这样的话。” 说完，他笑着朝盛田方明点点头：“没错，不只是我。我要告诉你的人，你最好记清楚了。” “松下大董事麻生半山。” 第一句话，就让盛田方明眼睛倏然发亮，嘴巴都张大了。 但是，他的震惊注定没有完！ “三井财团嫡系三井明忠。” 盛田方明倒抽了一口气，难以置信地看着赫伯特，随后，茫然移到了秦远峰身上。 “at＆t公司，时代集团，环球电影。这些……够不够动你们索尼？” “扑……”盛田方明几乎是瘫软地靠到了沙发上。 太大了……这股纠结的力量太大了！就算索尼本部亲至，也必须为之侧目！ “你……”他死死握着拳头，看着秦远峰。 “你是不是想问秦皇朝这个小不点怎么混了进去？”秦远峰点了根烟，抽了一口，惬意地喷了一口烟：“简单，我们是合作伙伴。我对他们开放游戏市场，指导他们的技术员工，他们对我开放电影市场。你看，就这么简单。” “就是这样。”赫伯特微笑着看着已经失去三魂六魄的盛田方明：“取名为3do，准备进军世界，从此，秦皇朝不单单是自己的公司，而是我们联盟中的一员。你说……别人有没有资格？” 盛田方明眼睛都在发黑。 完了……彻底地完了！ 从这一刻起，他就知道，终结者2，对方不可能给他们一丝活路！说多少都是白搭！ “秦君……你这个野心家！野心家！”心中唯一的奢求瞬间崩溃，想起董事会的态度，他心中一股憋屈，无名火，以及狂怒刹那间将心口染成一片血红，几乎是竭嘶底里地咆哮：“你居然对他们打开游戏市场！你知不知道让这些欧美饿狼进来代表着什么！你自己都会被啃得一根骨头不剩！” “三家还不够多！你还要弄个联盟！你自己赚钱不好？为什么当时如此阻止索尼！现在却夹道欢迎3do？！” 因为，ps我根本把控不住，而3do我可以掌握。 这句话，秦远峰没说。3do，那是公平的合作，ps呢？索尼的实力，日本就地取材的能力，他决不能碰这潭浑水。 “因为我看索尼不顺眼。”他嚣张地笑了笑：“不送了，盛田先生，希望终结者2过得不错，我们还有very very long的时间，来和你磨终结者2，希望你这段时间睡得安稳。” 如同一击重拳，彻底击碎了盛田方明所有坚持。 他的期待，他的奢求，全都被这句表态异常清晰的话打得一丝不剩。 “你会下地狱的……”他盯着秦远峰，许久才从牙缝里飘出这句话，狠狠地关门而去。 “赫伯特先生。”秦远峰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冷笑着开口：“我们是不是应该加大宣传力度了？” “一周破亿啊……”赫伯特感慨地拍了下大腿：“确实应该好好宣传一下。” “宣传到……索尼收不回投资最好！” 八月，战火纷飞的八月，仅有极少数人知道，却牵动整盘棋局的对弈，终于，将缓缓落下画幕。 十号，十五号，十九号，终结者2终于收回投资。并且盈利几十万美元，当然，这个数目，没人敢拿出来说。 报纸，杂志，都是一片长叹，时运不佳，非战之罪。放在平时，绝对突破四亿的电影！ 而此刻，如日中天的速度与激情，已经冲破一亿八千万，直逼两亿大关！ 一方，是盈利几十万，一方，已经盈利三千万！ 当然，对上此刻已经盈利上百倍的沉默得羔羊，这才是最后的赢家。从第一个月起，它就立于不败之地。 amc没有腰斩终结者2，他们根本不敢去尝试挑战索尼即将崩溃的神经，索尼如同一条死去的鱼，彻底无力的漂浮在水面，一直坚持到了八月三十日。 八月三十日收官，终结者2，最终票房，三亿零一百七十万。 速度与激情最终票房，两亿三千万。 没有悬念的胜负，落子无悔，此刻，棋盘上的八方，全部收手。留下了一个看似火热的档期和仍然狂热的影迷，游戏迷。除了六巨头顶层和华尔街某些关注好莱坞的人，没有人知道，三家超级企业，两家一流企业，一家大中型电子娱乐跨界企业，和两位身份高贵的富翁，已经在这个棋盘上过了一遭。 索尼哥伦比亚，一片萧索。 四处的气氛都相当低迷，寄予厚望的终结者2，居然只盈利了一百七十万！距离他们千万才能叫大胜的目标少了整整五分之四！当天，两位部长递交了辞职申请。七八名科长，股长请辞。 小林光太郎什么都没管，每天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呆滞地看着面前各方发来的资料。 他不愿想其他，只想这么静坐着，自从盛田方明从迪斯尼回来，告诉他对手的真面目之后，他这才知道，这次，是烈虎鲨遇上了大王乌贼。 判断错了，力度错了，出拳的方式错了，功法也错了……总之什么都错了。 如果开始是知道这是这么大的对手，他必定不会让盛田方明接手。 谁知道只是一个小小的大中型企业，积累才三年的秦皇朝，背后站着六家联盟。 盛田方明也没有说话，他默默地站在总裁办公室中，谁进来，汇报任何事，都只有一个单调的音节。仿佛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 他的助理，已经开始为他收拾行程，他知道，美国他已经待不下去了。 “叮铃铃”电话响起。他抓起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刻板而严肃的声音：“方明，你让我非常失望。” “哥……哥哥？”盛田方明浑身都颤抖了一下，随后无比恭敬地回答。 电话里沉默了一阵，最后才说：“我是你哥哥，亲哥哥，是日本的经营四圣，四圣天之一。但是我也是索尼的创始人。” 盛田方明无声苦笑，宣判，这么快就来了吗？ 让自己的亲哥哥来宣判自己，让日本“四圣天”之一盛田绍夫来亲自宣判自己，董事会的各位大董事，诸君们……你们还真不是省油的灯啊…… “经过董事会讨论。取消盛田方明先生有关电影的一切事务。取消电子娱乐事务中领衔的总监一职。取消……” 七八个取消，盛田方明哈哈大笑，原来，自己只剩一个空壳名字本身了吗？ 说完了，电话里的声音再次传来，仿佛一点都不经意：“这是你应得的。如果不是小林君的二十页密函，我们还不知道你在欧美是如此的品行不端。” 盛田方明的目光倏然睁大！ “他……他竟然……他竟然……” 他的心都在滴血！ 最后，捅了自己一刀的居然是自己人！自己每天一起吃饭的小林大董事！ “竟然什么？愚昧！”电话里的声音陡然拔高：“方明，我是太惯着你了！发生这种事，别说你，就算是我坐在你的位置上，小林君也照样敢卖！这才是真正的商人！除了自己的命，没有他们不敢买不敢卖的东西！方明，你少的就是这样的杀气！更何况，这件事的错误全部在你刚愎自用！给我立刻回日本来悔过！” 电话被挂上，失魂落魄的盛田方明隐约听到一句：“真以为一起吃饭就是信得过的人吗？那可是从基层一步步杀上来的小林君哪……八嘎……” 若有若无，他都不知道听清楚没有。 他坐在房间，一语不发，足足坐了四五个小时，才发泄似的，疯狂地怒吼一声：“小林！” 随即，疯虎一样冲向了对方的办公室。 八月三十日，一切，尘埃落定。 小林光太郎小惩大诫，拿回所有职权，欧美职务一动不动。只不过减少了几样无关紧要的职权。 盛田方明几乎被剥夺一切权利，偃旗息鼓地回到了日本。 小林光太郎美国总裁地位巍然不动，并且顺手扫走了米奇·舒尔霍夫，揽过了哥伦比亚ceo的权利，首次名至实归掌权了这个早就被他架空的ceo职位。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绝不管3do所有动作，而是立刻联系录像带，电视市场，争取不输得那么难看。 终结者2，八月三十一日准时退市。票房三亿一百七十二万。同天，速度与激情迎来amc次月上映合约，票房正式突破两亿。 极品飞车，正迎来玩家们如火如荼的热爱，新潮游戏成为无数玩家口头谈资。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中国，北京，一份详尽的资料已经放在了一位老人桌上。 “首长，这是我们能了解到的。” 老者眉眼不动，拿起来看了看，仔细地看了几十分钟，身边寂静得如同没有人。 几十分钟后，老者感慨而兴奋地拿起资料，轻轻敲了敲桌子，长叹一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借力打力，狐假虎威。这小子……不错，相当不错！简直可以称为范本！” 他随手打了一个电话，只有一句话：“将所有资料，下发中国各级单位，让他们看看，这才是改革开放中应有的气度，三十六计，大胆果敢中带着小心谨慎，这次大胜，在欧美立下了一个舆论的桥头堡。” 顿了顿，他声音低了几分，冷哼了一声：“特别是几位副部长那边，让他们好好看……仔细看！用力敲打敲打！” “我倒要看看，这群老顽固这次还敢说什么！” 第0565章 花开两朵 欧美的风潮，已经完全不需要人接手，这就像一个精密的仪器，一旦完工，再不需要人接手。只需要在一旁静静看着他，让他慢慢发酵。 游戏迷，在各大杂志的议论下，彻底点燃了所有激情，这部游戏，在欧美可谓无玩家不知。电影同样如火如荼，但是，并蒂花开，并不只有欧美这一支。 “啪”一叠资料，被不轻不重地甩上了桌面，卡普空的会议室中，已经一片沉重。 “这都是钱啊……”辻本宪三坐在主位，周围坐着三位卡普空董事，他眼睛都痛苦地闭了起来。手指如同抚摸情人一样拂过资料，脸上的肌肉都有些微微抽筋。 “诸君……”过了许久，他才沉声开口：“我们必须慎重，再慎重地考虑了。秦皇朝极品飞车全球卖出三万一千台！按照行情每台售价一千七百美元，成本不过五百美元！他们仅仅这一项就盈利三千七百多万美元！除开南梦宫基板分成20%，他们游戏项目就净赚三千万美元！速度与激情盈利达到五千万！这一次欧美之行，他们获利……八千万以上！” “对比的是日本市场的颓废！”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面前的老干部冈本吉起，眼睛都有些发红，沉声问：“sfc元气未复，仅仅和md销量差不多，一千多万的销量根本无法相信它是fc的继任者。秦皇朝的创世纪都快赶上它了！” “任天堂的下一任社长很快就会选出来。”冈本吉起截断了他的话，目光闪烁：“山内溥发罪己诏。引咎辞职，任天堂市场低迷的情况下，他们内部再起波动。我们确实应该为自己考虑一下出路！” 其他两位大董事，目光微微一闪，仿佛怕被远在平安京的山内溥听到一样，低声道：“可怕的不是秦皇朝本体……而是这个新兴的3do联盟。资金，人脉，硬件，一次性铺设完毕，他们全都得依赖秦皇朝。就算日后要想法弱化秦皇朝在这个联盟的影响力，也绝不是现在……” 辻本宪三看着所有人，嘴唇张了好几次，都没说出那句话。 “投靠秦皇朝？”许久，冈本吉起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一般，凝重地问。 辻本宪三仍然没开口，过了好一会儿，才咬牙道：“不……不行……他们没有主机之前，前景太过晦涩，第一方可以站错队……但是第三方只有一次选择机会！我们……申请合作，看他愿不愿意，但是不能完全脱离任天堂。” 与此同时，世嘉中，冈村秀树看着面前的报告，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六家第三方，宣布面对创世纪掌机开发游戏，已经开始接触秦皇朝，意图拿到开发包试水。 第448节 他额头的青筋都跳了好几次，差点当场将那份报告撕成碎片！ “这帮……这帮过河拆桥的王八蛋！”是的，这六家绝不是什么大公司，甚至说名不见经传，但是，哪个第一方愿意看到自己旗下的公司紧紧因为欧美传来一份捷报立马屁颠屁颠跑到别的阵容？ 这已经不是此消彼长的问题，这是暗中打了世嘉的脸，世嘉还做不得声！ 要怎么说？公开谴责秦皇朝挖了他们的人？别人回都还没回来，这不等于自己揭自己的短？ 不说？这口气真是憋得他欲仙欲死，吃了一个闷亏还得当做什么事没发生？ 他嘴唇抽动了好几下，鼻子里的呼吸从粗重到急促，右手已经无意识将资料握成了一团皱到不能再皱的废纸，太阳穴青筋跳动了好几次，才磨着牙，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将最后那页纸摊开，因为，在那上面还有一条不得了的信息，也是这批第三方忽然叛逃的关键！ “3do……好一个3do……”他牙齿都在摩挲，他非常清楚，秦远峰绝对是给他一双高跟鞋就能撬动地球的人，现在这么大的平台放在面前，后面会发生什么事？他简直不敢想象。 “松下，三井，艾伦，环球，时代集团，迪斯尼，at＆t……真是好大手笔……欧美，终于要到亚欧大陆正式开战的时候了吗……你们终于看到任天堂的利润坐不住了吗！”他狠狠吸了口气，胸口起伏了半天才压了下去：“那么秦君……你旗下的秦皇朝，和现在依赖你的第三方，你到底决定站在哪一边？” 任天堂，还没退位的山内溥，愕然看着眼前的报告，良久不发一语。 上面，清楚地写着：秦皇朝正式进军电影业，搭配游戏极品飞车狂卖三万多台，索尼斥巨资拍摄的终结者2，寄予厚望的电影大败而归，仅仅一百七十万的利润根本无法拿出手。 索尼董事会集体施压，年届九十多的“四圣天”之一盛田绍夫被迫出面，卸下自己亲弟弟所有职务，值得玩味的是，美国片区总裁小林光太郎官复原职，实权一点不减少。 “这可是‘四圣天’其中之一啊……”山内溥痛苦地闭上了眼：“经营四圣，四圣天……本田创始人本田宗一郎前年病逝，传说松下的松下幸之助也已经神志不清……只剩下京瓷会社的稻盛和夫……他们这是要逼死四圣之一啊……” 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喟然长叹：“秦皇朝……怎么你能抓住每一个看似不可能的机遇……上天对你未免也太好了一些！不公……天道不公啊！任天堂十年基业一朝重创，却换来你在欧美风生水起，真的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苍凉，悲伤，以及一种深深的无奈，面前的助理立刻安慰：“他们只是三年多的公司而已……” “正是因为三年多我才担心！”山内溥长叹了一声：“三年多能做到这种地步，第一方的大门一旦打开，就不会再关上……他这次又迎来这种机遇，看看……这上面哪一个不是大型企业？他一个小虾米混在里面居然还让别人以他为首。他下一步的动作，我简直不敢想……” 科纳米，上月景正完全愣在了那里，看着欧美传回来的消息，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胜利，胜利，又是胜利！ 这个公司好像从来都不会失败！索尼的身外化身盛田方明赶到美国，他丝毫没考虑四圣之一盛田绍夫的面子，说杀就杀，整个局设计得如同艺术。一局绝妙的棋局，生生围死了终结者2，打响了极品飞车，这种手段，让他身体都发寒。 因为先知，所以有了坚定的目标，更知道什么时候出手，什么时候收手会收到最好的效果。但是……外人根本不知道。 他们只能看到，秦皇朝在一场场看似不可能的战斗中获胜，如同神鬼莫测一般的手段，让这些公司见识到欧美的八方大棋局之后，都产生了一种匪夷所思的想法，这真的是一个二十六岁的青年能做到的地步？ 时机之准确，出手之狠辣，范围之精确，目标之明确，简直如同混迹了七八年的老手。 最让他心痛的，是这次秦皇朝街机采用的是南梦宫刚推出的基板！sye11！ 南梦宫凭着这一次，就凭空收货纯利六百多万美元，作为秦皇朝的从龙之臣，他甚至能想象到中村雅哉那张已经绽放如同秋菊的老脸。 “联系秦皇朝……”他声音都有些沙哑：“科纳米……希望就我们的合作进行一番详谈……” 他的猜测确实没错，南梦宫中，中村雅哉不仅如同秋菊在笑，而且开了一场赏菊大会。 现在，每一个人都笑得如同秋菊。而中村雅哉，早就变成了向日葵。 “来来来……诸君……这一次，南梦宫的年终奖会丰厚地让大家难以置信！哈哈哈！不要客气，千万不要客气……”一间日本院落中，满满一桌昂贵的菜肴，中村雅哉挨着一个个敬酒。笑容根本收不住。 这种无意识之中收金的感觉，让他再一次觉得跟了个好主人是多么的幸运。如果这样的好事再来几次，他感觉自己可以多活好几岁。 “石川君，秦君什么时候到？我们是务必要去接风的，别人可以不去，这次我们不去可不像话。”酒过三巡，他大笑着问道。 一位秃头男子笑着开口了：“应该是在上海下机，不过，我们去一趟上海也无妨。” 欧美大捷，四圣之一盛田绍夫的亲弟弟盛田方明惨败欧美，哥伦比亚崛起的苗头被七方共同摁死，所有人都震惊了。 秦皇朝的胜利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3do的出现，数家巨头的联手，让所有第三方都吓掉了一地眼球。 这是史上最大的游戏联盟，而且将人脉，硬件，软件一网打尽，他们到底要做什么？我们现在投靠别人要不要我们？会不会太晚？ 世嘉，任天堂，其他两大第一方，不知不觉，已经有十余家第三方开始秘密和秦皇朝进行接触，一架架飞机，开始悄悄飞往上海。 而就在日本各方已经开始飞往上海的时候，另一座和上海高唱双城记的城市，一间办公室中，“刷拉”一声，洁白的纸页差点从手中滑落了出去。 “副部长？”秘书愕然地看着对方，恭敬而小心地问。 “没事……”姜副部长嘴里这么说着，推了推老花镜，却张着嘴久久不能合拢。 这……这真的是中国的公司？ 在欧美和外国公司合作，坑了世界上鼎鼎大名的索尼？还没有国家助力？不……他们甚至根本不知道秦皇朝在欧美做什么。结果对方却交回来了这么惊人的答卷。 原来……那个公司还真有两把刷子？ 那么，上头亲自发下来这些资料是为什么？是全都发了还是只发给了她？是给自己看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思绪越来越多，她感觉满背都是冷汗，不敢再想，霍然站起身来，对着外面沉声道：“吴秘，备车，我要马上见劳副部长和其他几位副部。” 第0566章 敲山震虎 “这是怎么回事？”一间办公室中，数人面面相觑，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看着眼前的资料。 “秦皇朝欧美狙击索尼？和六大国际级企业一起？”劳副部长难掩脸上的愕然，数秒后才问：“是不是发错了？” “发错？”一位秃头的男子足足盯了三秒，才苦笑着说：“劳副，怎么会发错？你看看这份文件是哪里发出来的。这是敲山震虎啊……震的是我们头上的那一位啊……” “这个意思还不够明显？我们上一次估计让改革派记恨深了……政见不同，哪有什么对错。”他长叹了一声坐到沙发上，不再开口。 姜副部长坐在一侧的沙发上，脸色非常难看，上一次就是她拿“社”和“资”说事，现在秦皇朝亮堂堂的业绩摆在她面前，让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谁都知道，这件事，往小了说，是一个人的事儿，往大了说，世界上就可以代表整个中国，代表中国朝阳产业的兴起！他们就算再大的胆子，政见再不同，也绝不会拿中国的形象在世界上开玩笑！ 她不知道秦皇朝有没有忘记她，她只知道，这个无形的巴掌抽的她脸都在生痛。 “这个公司，我们应该一碗水端平。”许久，劳副部长才收回了发散的思维，脸上带上了一抹慎重：“老姜，我上次提醒过你，这怎么都是我们中国的公司。在世界上这件事已经传开。老姜啊……” 他压低了声音，身子往前凑，无比郑重地说：“我们的目光确实应该进步了，今年我想了很多，全国现在下岗工人有多少？一千万？两千万？十大城市呼声一片，我们收到了多少民众的抗议书？几十年的大锅饭被一把掀开……邓主席已经发表了两次重要讲话。现在是八月，上个月上海的市长一笔挥下又是近百万工人下岗……” “秦皇朝就算有百般不是，但是，无可否认它是我们中国，在这种风口浪尖上最需要的正面形象。工资高，待遇好，出国深造的机会，朝阳产业。既然改革我们已经无力阻止，主席都亲自出面，我们是不是也该转换一下想法？” “我们都是中国的官员。我们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国家好，对于一件无力阻止的事情，应该放下成见通力合作才是。现在中国在世界上的看法，民众不清楚，我们谁不是心里有数？空有千年文化，经济和大国形象上却是根本没法提起。秦皇朝能作为我们唯一能打得出去的一张牌，而且是全球都认的牌，我们的看法再停留在原地……要不得啊。” 房间里一片沉默，姜副部长紧紧抿着嘴唇，不说话。 许久，秃头老年男子才沉吟道：“我前几天查过一组数据，任天堂从88年开始，一个公司超过好莱坞全体利润，包括电视版权，录像带收益两亿美元以上，90年达到最高峰，超过好莱坞2.76亿美元。这个行业，前途无量。” 两人都没有说下去，而目光全部看向了姜副部长。 姜副部长沉默了好几秒，长长出了口气，张了好几次嘴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这是劳副部长的办公室，他拿了起来，说了几句之后，神色波动了好几次，最后才凝重地放下了电话。 “两个事儿。”沉吟了几秒，劳副部长沉声道：“第一，牧歌，以前的牧司长升任国计委副委员长。” 姜副部长和秃头男子的目光都闪烁了好几下。 “第二个事……”劳副部长苦笑：“老姜，由我和你带队，前往上海落实‘改革开放标兵’的任务……” “我！？”姜副部长终于咬着嘴唇说话了，眉头紧皱，放在膝盖上的手狠狠捏了好几次，才恨恨地说：“不去！” 开什么玩笑！全国最显眼的改革开放标兵是谁？非秦皇朝莫属！ 让自己这个曾经为难过他们，让劳副部长这样的保守中坚派过去，在新闻联播上夸奖对方？这不是明摆着要自己摆明态度？和那个小辈打好关系？ “我承认，你刚才说的话有道理，我也在考虑……但是凭什么马上就要让我们过去表态？这把政府官员当什么了？”她几乎是拍着椅子说道：“这个公司，我收回我之前的话，它们做得不错！得到政策扶持是应该！但是朝令夕改，这成什么样子？上海那些学校，教育局，文化局的人会怎么看政府？这简直是……” “这简直是杀鸡儆猴。”劳副部长苦笑着说：“当初就数你跳得高，现在看到后果了吧？不过是过去夸奖两句而已，没什么大不了，拿得起放得下，再说，他们这次的成绩，上头会不重视？别做强项令，改革已经是无可阻拦的事情……风高浪急，老姜，别把自己当成航空母舰。我们只是普通船只，顺风而行才是道理……” “胡闹！”就在同时，国计委，牧歌上任第一件事，不是算旧账，而是立刻开始清查秦皇朝这半年所有的动作，而此刻，一份资料被狠狠拍在桌上，怒目看着眼前的股长。 “这是怎么回事？”他拿起资料，甩得“沙沙”响：“日期是六月七日，为什么八月了这份秦皇朝有关‘新兴行业整合提案’会放在抽屉里面？” 股长噤若寒蝉，他怎么敢答话？对方这明面上是对他发怒，实际上指桑骂槐，骂的是他上一任副委员长尸位其上！ “马上发给委员长！一刻不得耽误！” 股长应声走了出去，牧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贪恋地抚摸了一下身下的座椅，脸上浮现出一丝迷醉。 真是没想到……万万没想到。 被下任是因为秦皇朝，复任升职还是因为秦皇朝！ 任何事情的发生，都绝不是一丝一缕的双向联系，而是如同蜘蛛网一样的多向联系，如今，秦远峰这只小蝴蝶刮起的旋风，已经波及到了方方面面，并且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慢慢加深，慢慢加重。 牧歌只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国家对改革的力度，比自己想象中更强！ 而对于改革的标兵，也必定更加看重！ 上海，朱市长在笑吟吟地品着茶，看着面前的报告差点仰天大笑。 at＆t，时代传媒，准备对“史上最强大的电子娱乐联盟”进行一次采访，采访地点，就是上海！ 同时，松下，环球，迪斯尼，将派出自己的团队，自己的计划，参与这次采访！ 这个年代的中国，是冲突的，是渴望的，是在两种思维中煎熬的。一方面，对于过去一切产生了一些质疑，一方面，对改革的惶恐不安。无数的工人开始下岗，无数的企业倒闭在各大市和县，整个大地仿佛在慢慢丧失生机，但是，却有同样多的人，开始慢慢尝到了改革的好处。 这批人，就是几年后统称的“下海”人，他们撰取了中国改革开放的第一批财富，对改革推崇备至。 曾经大跃进时代“超英赶美”的口号，刚刚从人民的思想中褪去，中国人开始正视自己，并且对“国际地位”提出了不一样的要求。 这年代的中国，对外资，对“国际级”三个字，几乎有一种迷恋一般的渴望。这种渴望不是崇洋媚外，而是对那种真正天朝大国，被世界公认，重返汉唐时期世界地位的渴望。 所以，这次3do选择在上海成立，这才让他们如此兴奋。 所谓国际地位，硬实力已经有，软实力，这年代的中国几乎为0。 好不容易有这种机会，召开一个全球朝阳行业的大会，他们绝不会放过！ “小秦还有多久回来？”黄副市长大笑着问。 “应该快了，我总不能亲自打电话过去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吧？”朱市长不苟言笑的脸浮现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笑容：“这位小同志……这次干得很不错……影，视，歌，舆论宣传三大桥头堡，一次性就能奠定一定的基础，文化战略，也许并不是一条走不通的路。” 黄副市长笑着眯了眯眼：“我已经上报上头，由人民日报等几大报纸，在小秦同志回国后，进行一次单独的专访，不知道能不能批下来。” 他感慨地拍了拍大腿：“这可是真正的改革标兵啊……他的出现，秦皇朝这次的利润，规模，会让全国都为之再次惊讶，真正认识到市场经济的好处！” “只要有能力，就能富强！”朱市长深吸了一口气，心中仿佛有一团火要燃烧起来，一挥手：“上次秦皇朝的小牛同志不是要来申请书刊号？告诉教育局，我批了。让他们看着办！” 黄副市长走了，朱市长轻轻品着茶，感觉茶水成为了一道萦绕心间的热流，怎么都退不下去。 “如果有三个……四个……十个秦皇朝这样的公司……中国的改革步伐，会加快无数倍！”他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舒展了笑容：“或者……出现一个三星那样的，惠及数省，十数省的国民产业……秦皇朝啊秦皇朝……二十六岁的董事长，能不能带领你们走到这一步？” “在全球只算是大中型企业的你们，能不能走到大型，顶尖企业的地步？” “我会……一直，一直地看着你们……就算我退休了……或者去了中央，也会看着这颗希望的树苗。” 第449节 第0567章 邀请函 一切，已经风平浪静。 好莱坞无比安静，只有彼得佛宫中灯火通明，穷奢极欲的聚会进行了足足三天，秦远峰很想问一句，谁说葡萄酒不醉人的？出来，保证打不死他！ 揉着发痛的太阳穴洗漱完毕，如同踏着最准确的时钟，一位带着复古单框眼镜的执事就推着光可鉴人的餐车就走了进来，郑重鞠了一躬，用一口带着英伦腔的英语，以人类不会觉得刺耳又刚好能听清楚的声音问道：“早上好，尊敬的秦先生，今天上午的早餐是西柚汁，牛奶，刚出炉的丹麦面包，果酱或者黄油搭配，如果需要别的什么，请随时吩咐。” 我想吃面。 这句话被秦远峰咽进了肚子，大清早不来一碗放着青幽幽香菜，喷香扑鼻的劲道牛肉面，或者茶叶蛋，油条，豆浆，他感觉浑身都不带劲儿。 看着乏味而自诩为美味的欧美早餐，他实在提不起胃口，随意点了点头：“放下吧。” “祝您用餐愉快，秦先生，另外，十点半的时候，赫伯特先生在大厅等您，还请务必不要忘记。” 执事出去了，秦远峰百无聊赖地拿起放在餐车上的报纸，顺手拿了一个羊角面包，没抹果酱，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吃了起来。 “怎么吃这些东西？”就在他皱着眉头尝试了西柚汁和面包的搭配，转向牛奶配面包的时候，门被打开了，花浮影穿着一身荷花红的连衣裙，轻柔地走了进来，看着他手上的面包和一脸苦相，就忍不住笑道。 “赫伯特过河拆桥，想谋杀盟友，我只能勉为其难地配合一下。”秦远峰长叹一口气，不过这口气，在花浮影将手上油纸袋的茶叶蛋，豆浆，油条摆在桌上之后，瞬间变为了胃口大开。 “你怎么会有这个？”他高兴地拿起豆浆喝了一口，甜滋滋，热腾腾，散发着豆粒的香味，这才是中国人的早餐，什么太阳蛋，什么这个酱那个油，这几个月已经到了看到就反胃的地步。 花浮影深深地看着他，许久才幽幽地说：“秦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就在进市区转过去两个街区，就是唐人街。” “是吗？”秦远峰莫名惊诧，赫伯特每天宁愿烤两个小时的面包也不愿意花一个小时去唐人街给他带一份油条豆浆，这绝壁是想谋杀吧？ 三下五除二吃完早餐，满意地抹了抹嘴，毫无形象的形象让花浮影无语了半天，才叹了口气撇撇小嘴：“德行。” 秦远峰当没听到，拉过她的手，摸了一下就皱起眉头：“我有种从丝绸过度到尼龙的感觉。” 花浮影狠狠瞪了他一眼，恨恨抽回手：“不爱摸别摸！” “爱，怎么不爱。”秦远峰坚定地抓了回来，看着对方好一会儿，才叹道：“你真的黑了。” “有吗？”花浮影心中一惊，任何女人，听到这句话都不会愉快。 “有。”秦远峰郑重地说：“如果说，以前你是一只百灵，现在就是非洲草原上活蹦乱跳的羚羊，活力十足。” 花浮影轻轻抿了抿嘴，心中莫名升起一丝忐忑：“那……那你是觉得百灵好，还是羚羊好？” 她本来想问，那你是喜欢哪一种，最终，变成了这句话。 秦远峰看了她好几秒，肯定地说：“羚羊！” 花浮影都没注意到，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翘了翘嘴角：“贫嘴。物种都变了。” 随手拿起纸巾，帮他擦过嘴角的一点汤渍，将纸巾丢进垃圾桶，自己才发觉心跳不知不觉加快了不少。 怎么了？她压住心中的一点悸动，这段时间见得不多，大家都很忙，她在跟剧组，对方在谋划。没想到再次见面，居然有种小别胜新婚的感觉。 想到这儿，她脸都有些红了，什么小别胜新婚，简直……简直在乱说，还没结婚呢…… “你怎么了？”秦远峰带着微笑的手指抚摸上她的脸颊：“热？脸都红了？” “没事。”花浮影收敛了一下波动的思绪，她都不敢承认，想起小别胜新婚这几个字，自己对于最后两个字竟然有一点莫名的……期待？ 不，肯定不是期待！谁会期待啊！只不过是太久没见到而已，肯定是这样。 做了一次鸵鸟的花浮影轻轻抿了抿嘴唇，看着对方幽黑的眼睛，带着一抹酡红局促地想开口，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有时候不知道说什么好，潜意识都会选择自己最想问的话。 “你要回去了？” 这句话问出口，她心里莫名地松了松，随即，又涌上一阵淡淡的酸楚，虽然不浓，却迅速弥漫了她的心。 是啊……自己过来不就是问对方是不是要走了吗？但是问出来，又让自己不舒服，就像两片藕被切开，中间连着一丝丝的东西，那叫牵挂。 秦远峰收敛了笑容，认真地看着她：“祖国还在等着我。但是你如果不愿意，就和我一起回去。美国这边的事情，我仍然不会让你做主……” “不！”话音未落，花浮影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坚定地说：“我像是那么朝三暮四的人？” “和你说自己努力的是我，然后觉得自己达不到目标被下放基层的也是我，现在要求回来的也是我。你不怕，我还怕以后没脸面和公司的人见面。” 她说的非常肯定，这些本就是她心底的话，没想到说完之后，这半年发生的事情一丝一缕浮现了上来，从自己自作主张来美国，到迈克尔蓄意刁难，到自己的男人过来解围，一切一切，都说明，她还不够称职。 失败，到现在小有收获，这种收获是她在他身边无法学习的，是对方不知道她的身份之下严厉的指导甚至指责，没有了他有意无意的保护，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做的只是旁枝末节，真正该学习的，还有很多，没有一两年她自己都不会提出升职的提议。 但是这样就放弃了吗？想起这些事，她心中太多的情绪浮动，有后悔，有不愿，但是最终变成一股倔强的不甘。 自己身边的人在不停进步，自己只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她不愿做这样的人。 “你要留在美国？”秦远峰有些吃惊：“不回国？” 这句话很轻，花浮影却狠狠地犹豫了一下。 她第一个想法是，要和这个恶棍分开？和这个工作上一点面子不给自己的工作狂分开？ 不过，几秒后，她起伏的胸口迅速平复了下来，深深点了点头。 无声胜有声。 “好。”秦远峰没有笑，更没有伤春悲秋，一个人要成长，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无论这个代价是什么。也许是顿悟，也许是水滴石穿，再亲密的人，也不能为对方做选择。 “我每个月会过来一次。每半年公司会有一次业绩考核。你现在的职务只是协助钟晗打理联美院线，这半年，联美能拉到什么电影，和你的考核息息相关。当然，我肯定不会为你说一句话。” 花浮影点了点头，却忽然很想拧他一把。 这个人……说起工作来立刻翻脸，自己当初怎么没识破他的真面目？ “什么时候走……”心里很想惩治一番对方的腰肉，眼睛盯在上面好几圈，这句话刚说出口就有些小后悔，抿了抿嘴：“我的意思是，不多留一会儿？” “舍不得了？”秦远峰得寸进尺带着坏笑捏了下对方的鼻子，花浮影狠狠刮了他一眼，又羞又恼，好像自己这点小心思被看穿了一样，咬了咬嘴唇：“没个正形，说不说啊？” “如果没事，完了就走。”秦远峰笑着站了起来，打开衣柜：“快十点半了，我换下衣服去下赫伯特那里，等我回来吃午饭……去唐人街，这边的东西我真的受够了。” 花浮影看着站在衣柜前的对方，目光非常冰冷，脸颊红得厉害，刚才的一点小温馨全都消失无踪，迅速别过头，许久才咬牙切齿地说：“我没想到你的换下衣服是一丝不挂，光天化日白日宣淫，秦董果然很有创意。” “看都看过了还这么在意？老这么害羞怎么行？” 花浮影深吸了一口气：“流氓！” 耍了一点小流氓的秦董心情愉快地来到了赫伯特的房间，想着花浮影害羞别过去的脸，含羞带怯的那声“流氓。”嘴角挂着久久消不去的笑容，淡淡的，就像月牙一样微微翘着嘴角，赫伯特看了半天，笑了笑：“秦董遇到喜事了？” “没事。”秦远峰轻轻笑出了声，出了口气终于压了下去：“赫伯特先生，有什么事？” “也是好事。”赫伯特从自己西装内袋中掏出一份白色的请帖递了过去：“极品飞车全球大卖，速度与激情赚了几千万。游戏和电影首度完美结合，这种事情怎么能不好好庆祝一下？所以……” 他眯了眯眼睛，笑道：“环球邀请我们在莫顿酒店，今晚八点开始，他们扫榻以待。” 秦远峰随意地放进了衣袋里。 “这可是‘奥斯卡之夜’，‘名利场’杂志每年一度奥斯卡派对举办的地点。今晚虽然说和奥斯卡无关，但是业内不少知名导演，演员，编剧都会捧场……”赫伯特斟酌了片刻，才话中有话地说：“秦先生，你最好还是仔细看一下这份请帖……” 第0568章 夜宴（一） 仔细看？ 秦远峰微微抬了抬眉，他不认为赫伯特是会说这种废话的人。 他带着笑容轻轻吹了一口请帖，正打算掀开那封印着金色玫瑰花边的信封，却被一只保养得极好的手轻轻摁住了。 赫伯特带着笑容轻轻顿了顿镶着蓝宝石的手杖：“如果没问题，秦董，那么我们晚上见。” 他的背影走的很潇洒，秦远峰玩味地笑了起来。 回到房间，拿起这封邀请函，对着花浮影笑了笑：“晚上去参加个party？” “没兴趣。”花浮影躺在躺椅上翻着报纸，温润的阳光洒在她健康色的皮肤上，大开的落地窗外吹进夏日的暖风让她发丝飞扬，坐在房内就如同一幅宁静的仕女图。 秦远峰看得有些出神，直到“刷拉”一声，仕女合上报纸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他才笑道：“真不去？” “不去。”花浮影哼了一声：“去干嘛？看你和那些金发美女打情骂俏？” 这句话就像一个开关，说起来她的话里就不可控制地带上了一股浓浓的火药味，本来没想这些，瞬间就入了戏。 “或者别人过来挽着你的胳膊眉来眼去？” 越说心里越不是滋味，一想到晚上那种“乌烟瘴气”的环境，就不禁一股无名火升了上来，本来只是随口说说，打趣一下对方，而且是自己真对这种人多嘈杂的场所不感兴趣，结果两句话一说出来，弄得自己嘴里像含了颗酸梅，腮帮子都涩了。 有时候，无心说出的话，才是心底的话。 “自己去吧！”瞪了对方一眼，她起身就走：“男人就像孔雀，即使不发情也爱抖动下自己的尾羽。” “咚”关门的声音传来，秦远峰尴尬地摸了摸下巴，长叹一声：“好浓的酸味……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不过，酸归酸，对方酸了，他心里倒有一丝甜意，笑着打开了请帖，仔细看了起来。 这是一张精心制作的请帖，撒着金粉的字，看起来华贵而不庸俗，里面甚至散落着几瓣迎宾花的花瓣，浸透了高级香水的请帖看起来不像是party，反而更像是一张暗含暧昧的邀请函。 暗香浮动中，他已经扫视完了这一份请帖。 没有什么特别的意味，环球邀请松下，三井明忠，迪斯尼，秦皇朝，at＆t，时代华纳晚上共赴莫顿酒店，参加庆功宴会。 并没有什么不同……他眼睛微微眯起，重新看了一遍，直到看到了邀请人的名字上，这才不经意地搓起了下巴。 “mca市场部总监，考尔·柯德曼？” 如果说这份请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是在这里了。 让赫伯特特意提醒了一句的地方，也只能在这里。 “mca……”他躺在花浮影刚躺过的地方，鼻子里还余留着几秒前的馨香，喃喃道：“环球的邀请，署名却是mca？我们哪来这么好的关系？” 在好莱坞半年，就算耳濡目染，也在无意中了解到了不少的内幕。迈克尔身居好莱坞高层，嘴里的消息更是不少。 mca，别说和秦皇朝关系好，说是有仇都不为过。 任何企业要发展，就必定会得罪其他的企业，mca，全名美国音乐公司，在秦远峰的资料中，它不仅仅是这次party的发起人，更有一个了不得的身份——环球影业的东家！ 六巨头，说起来在影迷口中赫赫威名，实际上背后全都是一帮资本大佬，他们是资本手中的玩具，历数六巨头的历史，哪个不是被背后的顶级企业卖来卖去？ 他仔细回想起了环球的情况来，如果说迪斯尼在六巨头中仅仅算排名靠后，那么环球，就是排名垫底！ 一家电影公司，最出名的却是他的电影制作部门，而此刻的环球，效益并不算好，他们大部分的股份，都掌握在mca手中。而mca，美国音乐公司…… 秦远峰嘴角挂起一抹冷笑，ddr大红，他不是没申请过格莱美，但是年底评选却根本没有秦皇朝的事儿，其中几大唱片可谓“居功至伟”，mca也毫不吝惜地出了一把大力。 第450节 现在……他轻轻吹了吹请帖，环球举行庆功宴可谓名正言顺，他mca和自己只有过节没有交集，哪来这么大的面子用自己的名义举行？ “有意思……”他笑着将请帖放到衣袋中，他倒要看看，mca唱的这是哪一出。 夜，很快来到，当他的车停在莫顿酒店门口时，已经是华灯初上。 “周先生和张先生到了吗？”刚走出车门，立刻有宴会的负责人过来接待，秦皇朝可是这次庆功宴的主角。在他出门的时候，就已经通报了主办方。 “已经到了，他们正在门口迎接您。”负责人是一位三十多岁的斯文白种人，听到秦远峰一边走一边随意的问话，问的随意，回答的人却立刻恭敬地落后了半步，却不至于离得太远，恭敬而谨慎地问道：“秦先生……您，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秦远峰微微颔首，对方更加小心地说：“要不要……先‘挑选’一下？” 秦远峰停住了脚步，带着一丝笑意看着对方：“难道有什么规矩？” “秦董误会了。”男子立刻笑着哈腰：“规矩也不可能加在秦董的身上。只是这次聚会是时代集团，at＆t参加，mca发起，规格比起只有六巨头参加的好莱坞之夜只是稍逊一线。参加的，渴望参加拓展人际圈的，可谓多如过江之鲫……” 他悄悄看了一眼秦远峰，发现对方只是有意思地听着，斟酌着措辞，继续说：“每次奥斯卡之夜，会有无数人得不到邀请函，在酒店房间中等待，每一位有地位的先生进入，如果没有自己带女伴，都是在这些人里面挑选，而有胆量站在这里的，每一个都是颇有姿色。您只要一句话，也许不仅仅是陪您进去这一项业务……” 他笑着鞠了一躬：“或者说……进去哪里都可以。” “这，就是奥斯卡之夜人尽皆知却都三缄其口的潜规则，您在当夜去到其他房间，或者每一个拐角，都能看到这样期待进入影视圈而等待的羔羊。也就是所谓大牌的挑选权。秦董，您有需要吗？” 秦远峰讶然，真没想到奥斯卡之夜还有这么多门道，也庆幸幸好没带花浮影来，否则这一路的酸醋算是喝定了。 “我也是大牌？” “秦董说笑了，秦皇朝年利润超过迪斯尼和环球的总和，您是秦皇朝的掌舵人，是今晚的主角之一。没有任何人敢，也没有任何人能对您的挑选权有所异议。” “不过秦皇朝初入电影业。” 男子笑得更加恭敬：“这里，钱多的才是主人。对于一位电子娱乐业的三大第一方入场，掌握联美院线。好莱坞应该给出相应的尊敬。” “每个人都要挑选？” “也不是必须。”男子沉吟着说：“不过……有数位光鲜靓丽的丽人陪同入场，也更加有排场不是吗？” 原来是面子问题，秦远峰笑了笑：“叫一个吧。我就不亲自过去了。你们应该知道怎么挑选。” “非常荣幸为您服务。” 不到三十秒，一位皮肤白皙，脸色却红得不成样子的女生，大约只有十七八岁，秦远峰甚至能看到她脚步都有些发飘，刚走到自己面前，立刻紧紧抿着嘴唇，深深鞠了一躬，晚礼服中傲人的事业线可谓纤毫毕现。 “玛丽·珍娜……非常乐意为您效劳。作，作为秦董的入场伴侣，我，我非常荣幸！” 秦远峰毫不怀疑，自己这时候只要点点头，这个女孩立刻就会躺倒自己床上。 他只是笑了笑，抬了抬胳膊，珍娜立刻小鸟依人地飞到了自己胳膊上，一对可观的凶器紧紧贴住了自己的胳膊。金色的头发海浪一样铺洒在他肩膀，甚至脸庞都和他阿玛尼高订西服不离不弃。 很美丽的少女，他心中赞叹了一声，比自己矮半个头，相得益彰，身材可谓是s形的翻版，果然敢站到这里的女人，都有自己的本钱。 视对方渴望的目光为无物，他刚走上台阶，周润发和张国荣就迎了上来。 “秦董。”“秦董好。” 两人脸色都有掩不住的兴奋，香港电影在好莱坞确实不受拘束，但是要参加奥斯卡之夜等级的聚会，却几乎没有人可以达到。而今天，几大企业共襄盛举，他们更是速度与激情的主配角，可谓功臣中的功臣，首次站在这种场合，怎么能不激动？ 好莱坞市场的打开，是任何艺人的梦想。 秦远峰笑着和他们握了握手：“吴导呢？还有kiss组合呢？” “吴导生病，今天来不了，kiss组合在里面。”周润发抿着嘴唇说完这句，和张国荣交换了一下眼色，忽然深深鞠了一躬。 “这是干嘛？”秦远峰连忙扶起他们：“没有必要，不是我帮助你们，而是你们自己的实力有能力胜任这部电影。我们是合作，而不是帮助。” “可是……”老成一些的张国荣想开口，他很想说，但是没有秦皇朝的剧本投资，速度与激情怎么可能在欧美大赚几千万？ “没有可是。”秦远峰笑了笑：“我们是合作，如果你们不适合，我会找其他人，正是因为你们适合，你们的努力，速度与激情才会红，否则再好的剧本，没有对味的艺人，也只能亏本。” “走吧。”他笑着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今夜，是属于我们的一夜，不要将自己的激情浪费在无谓的感谢上，况且，你们根本不需要感谢！” 而就在此刻，一间会客厅中，麻生半山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柯德曼，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难道麻生先生觉得mca没有资格举办这次庆功会？” 麻生半山冷笑：“柯德曼，你心里自己清楚，我警告你，今晚你最好收起mca的小心思，否则别怪松下扫了你的脸！” 第0569章 夜宴（二） 门里，门外，两个世界。刚推开二楼宴会厅的棕色实木大门，一阵轻柔而舒缓的音乐飘然传出，红色的地毯舒适而柔软，屋顶上数十盏水晶灯具如同天边繁星一样耀眼，中央，一层旋转舞台之上，一台钢琴正在钢琴师的演奏下发出让人心醉的乐曲，在他周围，十几位小提琴师，弦乐师，投入地沉浸在这片音乐的海洋中。 在烛影灯火交相掩映之下，一位位帅气逼人，或者丰饶妖娆的影星，如同蓝宝石湖面般的天鹅，迈着优雅而从容的步伐走在一尊尊晶莹剔透的香槟塔周围，手中的香槟或红酒，与其说是品鉴，还不如说是拓展人际关系的钥匙。 轻举皓腕，缓动朱唇，手中玉壶光转，再加上一声善意的，带着笑容的“hi”，再厌恶的人也会闲聊两句。 门被缓缓推开，秦远峰刚进来，穿着晚礼服的kiss组合，如同四朵盛开在浮华中的莲花，黑，红，白，绿，四种颜色，竟然在门口盈盈一拜。玛丽亚·凯莉抄着不熟悉的中文，带着一丝脸红，诚恳地说：“秦董。晚上好。” 在场的声音，特别是门口，在一瞬间出现了片刻的寂静，秦董这两个字，在今夜特别的敏感。 捧红了周润发，捧红了张国荣，尽管他们在好莱坞是第一次红，第一次因为一部大片进入真正的好莱坞圈子，但是在场谁都知道，要红，必须有人捧！ 就连kiss组合，也因为数首歌被人们熟知，虽然因为某些原因没有人在渠道推他们，但不得不说秦皇朝的作品质量很过硬。 “晚上好，好好玩。这一晚不容易。”秦远峰笑着说完，对着身边的女孩挥了挥手：“去吧，不用跟着了。” 珍娜死死咬了咬嘴唇：“我……不够漂亮吗？” 秦远峰淡淡看了看她越收越拢的手臂，越贴越紧的胸口，不咸不淡地说：“你很漂亮，但是，我不喜欢不知进退。” 珍娜浑身都抖了抖，不情不愿地放开了对方的手臂，抿着红唇，勉强笑道：“如果有要求，秦董可以随时叫我……我，我今晚都在这里……” 她刚刚离开不久，一位穿着西装，梳着中分头的中年男子，带着感慨的笑容走到了秦远峰面前，轻轻打了个响指，花蝴蝶一般的服务生立刻端着酒盘走了过来。 中年男子笑吟吟地端起两杯酒，一杯自己端着，另一杯，在他脸上带着一抹复杂浅笑看了秦远峰数秒后，亲自送到了他手中。 “真想不到，我们第一次相见会是在这种场合。”男子表示礼仪先抿了一口，诚心诚意地伸出了手：“非常高兴见到你，秦董。” 秦远峰握了握手，笑道：“卡梅隆先生，我也很高兴。” “我到现在才知道……”卡梅隆看了一眼浮华场，收回目光，无奈地叹了口气：“终结者2票房失利，非战之罪。” “有时候电影并不能用好坏来评估成败。”秦远峰叹了口气：“按照常理，票房只占一部电影盈利的50%左右。放心，在接下来终结者2的录像带，周边，各种版权的回本活动中，我们不会阻拦。” “是啊……3do只要票房……”卡梅隆和他缓缓走了起来，仿佛一对老友：“电影其他周边，回本太慢，而且是不确定因素，所以所有人都以票房为第一准绳，因为这是实打实立刻回本的利益。版权，录像带这些，都只是‘可能……’3do只要在票房上压过终结者2，说是赢了也很正常。” 秦远峰点了点头，满耳人声鼎沸和不时响起的碰杯声中，他忽然说：“你相信吗？如果不是因为形势，我不会拦截终结者2。” 卡梅隆没有回答，许久才叹了口气：“中国有句古话，时势造英雄。我理解。” “秦董。”就在这时，一个醇厚的男中音进入了两人耳中，一位白人帅哥举了举手中的酒杯：“非常高兴见到你。” 卡梅隆从失意中回过神来，笑着点了点头，毫不眷恋地离开。秦远峰和对方碰了碰杯：“汤姆·克鲁斯先生，你知道吗？本来我意属你担任主角的。” “为什么不呢？”汤姆·克鲁斯惊讶地说：“对这部戏，我很感兴趣！嘿，秦先生，你不知道，我可是真正的汽车爱好者。” “你说呢？”秦远峰笑着反问。 两人相视大笑，汤姆·克鲁斯苦笑着摇头：“秦先生，如果贵公司早联系我，告诉我有这种镜头，我可能会在分红上少不少。” 太贵了，这句话两人都知道。秦皇朝一年的利润赶上好莱坞六巨头后几名的总和，却并不代表可以随便乱用钱。 “不过，贵公司如果有其他电影，我希望能够有合作的机会。” “当然。” “秦董，你好，初次见面。”话音刚落，一位保养得非常好的女性走了过来，笑着举杯：“玛丽·马特林。很高兴见到你。” 秦远峰眼睛微微一亮，这位可是真正的奥斯卡影后，五年前的奥斯卡最佳女演员得主，“失宠于上帝的儿女”女主角。 各种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无数他曾经只能在电视电影上看到的巨星，一一向他道贺。他没有一丝不耐，要在这个世界最鼎盛的电影市场打开局面，艺人的态度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这是一盘大棋，等日后……网络纪元真正来到的那一天，世人将会惊讶地发现，秦皇朝至今为止所有的一切，都将以一种难以置信的契合度画到一张纸上。 那，才是真正的娱乐王朝。 “我说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原来是秦董到了。”就在众人笑着恭贺的时候，随着这个声音，面前正在和他攀谈的金凯瑞含笑离开，一个高大的白人出现在了秦远峰的视野中。 “秦董能够亲临，实在是庆功宴的荣幸。”男子笑着碰了碰杯，秦远峰立刻感觉到了其中的不同。 那是神态的不同，其他的艺人，不管再怎么保持和平相处，但是都有些谨慎。这个人不一样，他的神态，他的每一个小动作，都表明他是自信和秦皇朝在一个水平线上，甚至更高一筹。 “我是这次庆功宴的发起人，考尔·柯德曼。”男子笑着和秦远峰坐了下来：“秦董可以叫我柯德曼。再次恭喜3do联盟旗开得胜。” 秦远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忽然说：“速度与激情的原声带，恐怕这次还是进不了格莱美吧？” 柯德曼微微一愣，随后笑道：“秦董，我这次来，就是想和你讨论一下速度与激情的原声带以及磁带，cd的问题。以前那些都是误会，还请秦董不要放在心上，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小过节而已。” “麻生阁下……”隔着三桌，在如水晶山一般的香槟塔之后，麻生半山面带微笑和面前的人告别，刚转身，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端着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重重顿在了桌面上，两道目光如同鹰鹫一般看着面前的助理，缓缓出了口气：“柯德曼居然当着我的面去找秦君？” 助理不敢出一声大气，恭敬地点了点头。 “很好……”麻生半山顺着助理指的方向，目光如同两条通灵的蛇，准确缠到了正在和秦远峰相谈甚欢的柯德曼身上。 “mca，还真是迫不及待……” 助理谨慎地开口：“麻生阁下，如果他们……” 麻生半山摆了摆手，随手拿了另一杯酒，轻轻晃动着，闭目养神了起来。 许久，他睁开眼睛，淡淡地说：“mca这次真的是脸都不要了，他想出尔反尔，也要看秦皇朝愿不愿意。89年秦皇朝就想打开音乐市场，mca可谓断了别人的财路。这件事可大可小，我相信和秦君呈明厉害关系，他懂得选择。” “去看着他们，如果mca真的过河拆桥，我不介意让这次庆功宴变成葬礼。” “小过节？”另一边，秦远峰笑了笑：“几十万上百万美元的数目也叫小过节？mca现在的年纯利已经达到了十亿以上？” 柯德曼丝毫不恼，笑道：“还差那么一些，为了弥补给秦皇朝造成的误会，mca有一个善意的提议。” 秦远峰带着微笑，朝对方点了点头。 说白了，就是利益二字，他不知道mca要做什么，但是如果能带给秦皇朝新的市场，他不介意和对方尽释前嫌。 “我们打算投资四款游戏。”柯德曼眼睛扫视了一圈暗通款曲的现场，没有人上来打岔，这是这里的潜规则，一人和另一人交谈的时候，再想认识对方，也必须等着。 但是，他并不因此放松，他能感觉得到，两道毒蛇一般的目光，正死死钉在他后背上，仿佛随时随地都想咬破他的背心。 不用看，他都知道这两道目光来自谁。 和对方撕破脸，即使是mca，也冒了极大的风险，但是这个机会，他们绝不愿放过！ “不如我们找个更清净的地方细说？” 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走廊，麻生半山收回了目光，深吸了一口气，“咚”的一声，重重将酒杯顿到了旁边侍者的托盘上。 第451节 “哗啦！”一声脆响，猝不及防的侍者手一滑，托盘中七八杯酒全部泼洒在地面，在悠扬的音乐和低沉的人声中，响起一片刺耳的脆响。 琥珀色的液体穿过喉管，赫伯特笑着拜别面前米高梅的代表，转过身，目光落在如同冰山的麻生半山身上，笑容渐渐收敛了起来。 另一边，奥纳西斯默默低下了头，冯·艾斯特同样默不作声，但是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了那里。定在了拼命道歉，慌张地收拾着满地狼藉，神色紧张的侍者身上，以及地面上无法忽视横七竖八的高脚酒杯。 不只是他们，在场仿佛忽然之间漏跳了一拍。如果非要比喻，那就是月亮和萤火虫的聚会，在场真正的老大和主角，不到十个人，现在其中一位大佬忽然发难。萤火虫虽然热爱聚会，但却绝不会抢了月亮的光芒。 无数道目光刹那之间凝聚了过来，人声忽然之间停滞了一秒，之后带着掩饰性再次响起，只剩下永不停歇的音乐在不间断奏响。 “走！”麻生半山狠狠磨了磨牙，对着赶过来的奥纳西斯冷笑了一声：“奥纳西斯，环球做的好事！” “记住，3do并不是非你不可！只有秦皇朝和我们才是无法替代的！转告mca……别捞过界。手伸的太长，就得剁掉！” 第0570章 夜宴（三） 大厅的一切，秦远峰并不知道，他已经和柯德曼走到了另一间房间之中。雪白的地毯就像堆叠的云朵，轻轻踩下去给人一种丝毫不受力却稳稳托住人的感觉，一种泌人心脾却若有若无的香味浮沉在整间房间之中，真皮的仿古欧洲，墙头上的鹿头和熊头挂件，大师临摹的壁画，让这间房间呈现出一种精致的奢华。 柯德曼深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可以，他绝不愿意在这种场合和秦皇朝见面，mca和松下的关系会因为这件事降到历史上的最冰点，会让麻生半山勃然大怒，或许更会让mca名誉扫地。 但是…… 为了利益！ 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做的，只是看代价够不够，在mca决定表态的瞬间，他们就已经做好了这些准备，哪怕是面对这个时代仅次于索尼的电子商松下，也在所不惜。 “秦先生。我再次为曾经我们的一些错误举动表示道歉。” “如果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秦远峰笑了笑：“我们今天坐在这里，也不用说虚的，mca也想进游戏市场？可以，给我足够的，能看得见的利益，不要给我画大饼。柯德曼先生，我们关系还没有那么熟，我不希望浪费时间。” 柯德曼笑着端起酒杯，轻轻碰了碰，和mca调查的一样，秦皇朝的掌舵者从来都是直来直往，这很符合他的性格。所以，mca才派了他前来谈判。 “那我就不废话了。”他轻轻点了点头，收敛了笑容：“事关本公司的一些机密……不过我可以适当地透露一些。秦先生，环球正在筹拍一部大片。投资虽然不如终结者，但绝不逊于速度与激情。我们几乎可以保证能够盈利，并且让制作公司的名字响彻好莱坞。秦先生，秦皇朝难道没有兴趣进来分一块蛋糕？” 秦远峰翘着二郎腿，懒懒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把玩着酒杯，另一只手斜斜握拳托住下颌，看了柯德曼许久，才笑道：“看样子我们是没法谈下去了。” 柯德曼笑着开口：“mca带着足够的诚意。” “随便画个大饼就叫诚意？五千万已经涉及到秦皇朝去年纯利润的十分之一，一不带剧本，二不告诉我名字，三不表示拍摄团队，四不透露拍摄计划，真的以为秦皇朝人傻钱多？” 柯德曼笑了，笑得很开心。 秦远峰拒绝了，但是他并没有拒绝拍摄电影的提议，既然没拒绝，那就有的谈。 “这部电影牵涉到mca和环球的一些机密。所以我无法在这里表示。”他想了想说：“其实今天来，我们只想了解一下秦先生对继续进军好莱坞的意愿。这部电影相当适合游戏，mca更有合作的想法。如果秦先生有兴趣，不妨一周后前往纽约mca总部一趟？我必定扫榻相迎。” 秦远峰没有立刻答应，好电影，他当然有兴趣，但是他要的好，绝不是一般的好，而是那种足以名垂青史的大片。听科曼德的语气，这部电影是由mca决策的，他并不觉得mca这个音乐公司能拍出什么好片子来。 最主要的是，他对mca印象太差，现在他还不急着铺开摊子，刚刚进入好莱坞，还要谋求立足发展，音乐市场……等以后坐稳了好莱坞再慢慢算这笔账。 “抱歉。”他正了正坐姿，摇了摇头：“看样子这部电影你们剧本恐怕都只有雏形。我现在马上要回国处理一些事务，暂时没太大的兴趣。” “明天如何？”柯德曼根本没考虑，立刻接道：“如果秦董时间紧迫，我们就定在洛杉矶mca分部怎么样？我今晚就可以让人连夜将资料带过来！” “其实如果可以，我们今晚就可以同行。我带来了一部分资料，虽然并不算是完全版，但是同样可以看出倪端。秦董，我知道你在怀疑mca的专业程度，但是我可以保证……为了夺得这份剧本，六巨头中的四位同时出手，最终是我们花费了一百五十万美元抢到手！并且为了让原作者改编，我们额外支付了五十万美元！mca总裁卢·瓦瑟曼阁下钦点斯皮尔伯格作为总导演！而且不允许拒绝！” 他深深地看着秦远峰：“现在，秦董愿意对这部电影有些兴趣了吧？” 秦远峰终于正色了起来。 对于电影史，他并不清楚，但是他很清楚，能让环球的东家mca总裁钦点的电影，就像秦皇朝他自己钦点的游戏一样，没有进过层层筛选，层层过滤绝对无法出现在彭杰手中，再呈放到他的桌上。而mca，成立时间是秦皇朝的几十倍。 可想而知，这部电影一路得到了各方认可，从环球到mca，再到各路专业人士，这才让卢·瓦瑟曼亲自批示，并且立刻钦点了斯皮尔伯格。 有些意思啊……他目光终于泛起了一丝有兴趣的玩味神色，弹了弹酒杯：“很急？” 柯德曼瞳孔微微收缩。 很急……非常急，他们做这一手，可是冒着和松下撕破脸的代价！如何不急？ 他恨不得马上就把秦远峰绑架到自己公司，来一次彻夜长谈。 “只是看秦董什么时候有时间而已。”心急如焚，脸上却不动声色，柯德曼笑着举杯：“但是我们剧本即将完工，如果秦皇朝有所需要，或者需要对秦皇朝进行宣传，进行某些特定的改动，都会在接下来几个月之中完成。所以，我觉得能尽快看到对双方都有利。” “并且……”他用一种诱惑的声音继续说道：“如果秦皇朝愿意加入……我们mca将以最大的力度，对秦皇朝开放音乐市场。秦先生也许不知道吧……at＆t，时代传媒他们确实可以推贵公司的歌，但是如果他们推，电台，广播不播，我们mca不赞同，仅仅靠一个at＆t是红不了一首歌的。” “威胁？”秦远峰笑着看着杯中酒说道。 “误会，只是提议。”柯德曼同样笑着回答。 秦远峰沉默了一会儿，心中的好奇心终于被钓了起来。 mca不惜借助环球的名义举办庆功会，目的是要和自己重修旧好，一个成立时间，资金都在秦皇朝之上的公司，放下脸面来和自己谈条件，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这部电影。或者说，这部电影带来的游戏改编，为此，对方不惜放出音乐市场的道路。 这到底是什么电影？能让卢·瓦瑟曼钦点斯皮尔伯格，能让好莱坞四巨头竞相出手？能让mca放下面子和秦皇朝化敌为友？ 如果不是mca多方评估出这部片子的利益绝对值得他们这么做，他们绝不会表现出这种态度。 就连他，现在都很想知道，历史上到底有什么电影值得mca这个音乐公司这么做。 低头看了看表，他点了点头：“现在九点，如果只是一个大略的构思，和双方合作意图，我觉得现在就可以去看看。” 柯德曼心中一块大石轰然落下，笑容却和之前毫无二致：“非常乐意。” “秦董还有什么要准备的？”他站了起来，笑道：“我们十分钟后楼下见如何？” “好。” 两人分道扬镳，但是秦远峰并不知道，柯德曼刚转过拐角，就重重松了口气，拿起了别在腰间的手提电话。 “准备好资料。秦董和我马上过来。”他沉声道：“松下？……不……不要管松下了。从我们决定做的那一刻起，就和松下绝对没有缓和的余地。麻生半山会如同暴龙一般发怒的，日本方面的诘难会接踵而至，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将后续的影响降到最低……不过……我相信秦董会迷上这部电影。只要他点头……这一注，mca值得去赌一赌……” 秦远峰更不知道，就在两人离开房间之后十五分钟，随着“咚”的一声巨响，房门被粗暴地打开，面沉似水的麻生半山带着三四名工作人员直闯了进来。 “麻生先生……这……这……”一位酒店的工作人员，满头大汗地对着浑身都散发着寒气的麻生半山说道：“这不合规矩啊！这是别人定下的包厢……” 一个人都没有！ 麻生半山只感觉血管里每一个血小板都要暴走，放在裤兜里的拳头都捏的咔吧作响。 mca……好你个mca……居然真的敢这么做…… “规矩？”他眼睛里散发出一种嗜血的红色，满头白发都有种根根竖立的感觉，转头冷冷看着工作人员：“不知道你被辞退之后，还敢不敢和我说规矩。” 工作人员立刻噤若寒蝉。 “查。”麻生半山深吸一口气，环顾所有人，从牙缝中冷冷地飘出一行字：“立刻去看秦君和mca来那个狗杂种的车有没有开走。一旦开走，马上给我备车！即刻前往mca的洛杉矶分部！” “嗨！” 所有人依次离开，麻生半山静静坐在房间等待消息，微眯的目光从晶莹剔透的高脚杯上滑过，依稀能看到其中没喝完的香槟，他轻轻捏在手中把玩数秒，忽然猛地砸到了窗户上。 一声脆响，每一块砸碎的玻璃杯上，都倒映着他因为盛怒而有些狰狞的面孔。 “mca……如果你真的敢……我如果不把这次的当事人沉了日本海，我就再没脸在商场混下去！” 第0571章 夜宴（四） 一根雪茄，被幽幽点燃，香味飘散在车里。 粗短的手指捏着雪茄，柯德曼的目光不断往门口打量，心中已经焦虑不堪。 如果可以，他绝不愿在这种聚会上和秦皇朝相见。但是没有办法，mca的电话根本找不到秦皇朝几位董事，更不要说秦远峰本人。并且因为之前的交恶，他们如果没有表示，秦皇朝凭什么和mca合作？ 但是这种“表示”，可能是几个月，可能是半年，他们现在根本等不到这么久！ 即便要直面松下的愤怒，他们也不能不来。 秦远峰的身影出现的一刹那，柯德曼无声地长长出了一口气。 两辆车，一前一后，迅速开往洛杉矶mca分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秦远峰始终觉得柯德曼的车有些超速了。 开得很快。 半小时以后，车停到了mca分部之前，上楼以后，双方刚落座不久，柯德曼亲自为秦远峰倒上了咖啡，这才正了正脸色，屏退左右，沉声道：“秦董，因为事关机密，所以，我只能给你看一些没签约之前可以看的东西。” 秦远峰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柯德曼郑重地打开了一个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份资料，放在秦远峰面前，做了个请的姿势。 就是它了吗？ 秦远峰并没有立刻打开，而是轻轻搓了搓手，到底什么电影，值得mca如此大张旗鼓，甚至放低姿态和自己平辈论交，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份资料里面。 资料没有名字，只有剧本，但是当秦远峰打开第一页，看到一个熟悉的图标logo之后，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这是……”他倒抽了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柯德曼。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能亲自见证这个东西！ 太熟悉了…… 他长长出了一口气，才将胸口中瞬间翻涌起来的激动给压抑下去，这个图标……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mca如此郑重！ 大作。 毫无疑问的超级大作！单票房盈利十亿美元以上的史诗巨作！甚至在终结者2之上！让斯皮尔伯格享誉全球的一代神作！ 他万万没想到，mca一份邀请，他本来只是好奇的电影，竟然藏着这种东西。 “走了？！”就在同时，莫顿酒店，麻生半山点燃了一根烟，抽了一口问道：“方向。” “往mca分部的方向。”助理立刻回答。 沉默。 许久之后，麻生半山几乎是将烟头在自己手中摁灭，拳头都捏得血红，咬牙切齿地说：“很好……很好！” “背信弃义的小人……非千刀万剐不能治你的重罪！” “备车。”他深呼吸了一口，眼光中满是杀意：“他们一定在想，这种大事，松下绝不可能告诉秦皇朝……呵呵呵……一群蠢货，电子娱乐的盈利已经达到任天堂一个公司抵好莱坞全部！我倒是很想知道，秦君在清楚所有事情之后，会站在哪一边！” “即使你用再香的饵，也钓不动这条大鱼！” mca分部，秦远峰瞬间的失态，已经被柯德曼捕获到眼中，他强压着心头的期待，笑道：“怎么样……秦董对这部片子，是否有兴趣？” 秦远峰没有开口。 第452节 有兴趣？ 这部片子恐怕不是有兴趣能够形容的！ 打开第一页，一个黑红相间的logo出现在他的眼中，黑边，红底，而红色的框中，是一头霸王龙的化石！ 没有名字，他甚至不用看剧情，只靠这一个图标，他就确认了手中剧本的身份！ 侏罗纪公园！ 全球票房十亿以上！投资六千五百万美元，口碑票房双丰收，给全球带来“恐龙风暴”，将环球彻彻底底推上巨头位置的神作！ 他绝对没有想到，手中的剧本，竟然是这种恐怖的东西！ 只需要一年的时间，就算只分成50%，也可以达到数亿美元的巨额盈利。这种东西，怎么会在mca手上？让卢·瓦瑟曼钦点？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知道的还是不够，起码这件事其中的隐秘，他就一点不清楚。 但是，有一件事他很清楚，那就是侏罗纪公园当时除开投资的六千五百万美元，还斥一千五百万巨资，投资了四部游戏！ 这四部游戏，有三部都沉沙折戟，甚至许多游戏玩家都没听过，但是其中有一部，因为技术问题，一直被签约厂家拖延到了99年，才终于完善剧本发行。 那家签约公司，叫做卡普空。 那部99年发行的游戏，叫做恐龙危机。 继生化危机之后，卡普空两大“危机”系列的第二作，恐龙危机，以和丧尸不一样的风格，全球大卖！ 他想到的，不仅仅是恐龙危机。 自己的主机，研发进度绝对会比索尼快。日本“硬件三杰”之一横井军平亲自开发，并且他绝不会像索尼那样企图以主机带动周边所有产品，所以绝不会研发适合索尼所有电器的存储卡，他的开发时间只会比ps更快。 抢在ps之前发行，就必须有一款镇山大作。 他的主机，预计93年圣诞可以发行。而侏罗纪公园的上映日期，正好是93年！ 简直是完美无缺的搭配！ 并且……从后世带来的见识，侏罗纪公园，可绝不止改编为这一款射击的arpg，动作冒险类游戏。 还有另一款，挽救了索尼日后掌机颓势的大作，也可以融合！ 怪物猎人！ 如果不是这部游戏，索尼的掌机psp系列，恐怕早就惨败在任天堂的掌机3ds之下！这一部作品，绝对当得起救市神作一说！ 一个侏罗纪公园，在mca手中，他最多发展成一款射击游戏，但是在他手中，却可以玩出无数的花儿来！ 他是真的动心了。 压下心中的激动，沉吟着看了二十分钟，他已经确定，这就是侏罗纪公园的初稿！ 没有一丝差异……恐龙的乐园，恐龙的小岛，恐龙的基因，奔逃的人群……这就是那部在90年代红极一时的旷世名作！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时，他终于深呼吸了一口，用平静的目光看着柯德曼：“还不错。” 上海……横井军平的开发估计已经开始构架整部主机，自己必须回去和他共同探讨，因为全球现在除了他，没人可以知道接下来的第二纪元是什么模样，他要打造的是一部可以平定主机市场的主机。 只需要，问清楚这部主机到底什么时候能出来，再搭配好侏罗纪公园的时间，进行同时宣传，他坚信，这绝对是一部千万级大作！ “秦皇朝如果申请独资？”他尝试着问。 “不……这部片子mca出资70%，其他各方投资只占30%。”柯德曼立刻回答。 秦远峰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mca，看样子完全明白了侏罗纪公园的卖点，并且坚信会成功。 他靠在沙发上沉吟了起来，30%也非常可观，但更可观的，是联手发动的游戏攻势！ 只要千万套……就是数亿的纯利！而他非常清楚，为ps奠定胜局的最终幻想7，销量…… 上亿！ “我有些兴趣。”他终于点了点头：“如果可以，我想尽快看到这部剧本的完本。以及环球和mca对电影的构思。” 柯德曼眼中期待的神色，不着痕迹地抖动了两下，变成了炙热的火光：“那么游戏版权……” “五百万。”秦远峰喝了口咖啡说道。 绝对黑心的价格，但是谁能知道侏罗纪公园仅票房就价值十亿？logo更是被各大主题公园炒到天价！单单周边，海报，玩偶，衣服，帽子等等就是接近两亿亿的纯利！ “一千五百万！”柯德曼毫不犹豫地说道：“它值这个数！” 秦远峰站起来就走。 “秦董。”柯德曼连忙站了起来，笑道：“所谓谈判，不谈哪来的结果？你觉得不满意，我们继续往下谈就是。” “片子还不错，但不代表我就要为侏罗纪公园出资四分之一，尤其这四分之一还不算在投资分成里面。单独的游戏版权你要我一千万？马里奥的形象都才两千万。mca是有多缺钱？” 柯德曼一点没生气，热情地握着秦远峰的手：“这只是第一次报价而已……” “但是也绝不会有下一次报价！”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冰冷到极点的声音。柯德曼抬头一看，眼中顿时冒出了滔天怒火。 “麻生先生。”他的声音瞬间变得咬牙切齿：“我可以问你是怎么进来的吗？这里是mca分部，不是你们松下分部！” “我只知道这里是一个骗子的分部。”麻生半晌同样磨着牙冷笑，打了个响指，身后的助理丢进来一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白人，刚看到柯德曼，就哭丧着跑了过去，站在对方身后一句话不说。 “殴打mca员工……麻生先生，我需要你给我个解释！” “解释？”麻生半山哈哈大笑，真正的怒极反笑，愤怒的狂笑震得房间都在轻轻回响。半晌，才停了下来，狠狠地盯着他：“敢拦我，这就是解释！” “或许，松下更该问你，你要怎么对松下解释？！” 第0572章 六十七亿与双子纪元（一） “今年年初，mca单方面叫停已经开始签约的松下对环球收购合约，你要怎么解释？” “拖延半年之后，秦皇朝入场，速度与激情搭配极品飞车大红，mca立刻冻结合约，你们要怎么解释！” “一年的谈判，六十七亿美元的合同，mca一声不响单向撕毁合约……你们怎么解释？怎么对松下解释！怎么对契约精神解释！”他磨着牙，脸上的表情已经因为盛怒而狰狞，从牙缝里飘出一句话：“解释……这就是我给你的解释！” 秦远峰愣了愣，随即，马上离开了嘴唇都在发抖的柯德曼半步。 明哲保身，涉及到如此巨大的金额，秦皇朝决不能参合进去。 别人看得起秦皇朝，和秦皇朝合作，是因为秦皇朝的独特性，但是绝不是因为秦皇朝和他们是同一平面的公司，如果他真的有了这种幻觉，参与到各大公司牵涉几十亿超过秦皇朝总资产几倍的战争中去，只会死无全尸。 “秦君……”麻生半山转过了身，尽管很想保持微笑，但是心中的怒火让他只是点了点头：“你也许很想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他冷笑着看着柯德曼：“现在……我就来告诉你，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从侏罗纪公园开始，到六十七亿美元结束……真是有好长一段奸诈小人的故事……” “麻生半山！”柯德曼深吸了一口气，阴沉地看着对方：“这是我们双方的事情，如果你告诉其他人，这就是商业泄密！” 麻生半山哈哈大笑，许久，才只剩冷笑和切齿的恨意挂在嘴角：“你mca做都做得出，还怕别人不敢说？” “请坐。”麻生半山对秦远峰做了个请的手势，助手倒来一杯咖啡，他冷冷地对着柯德曼笑了笑：“借用一下贵公司的杯子，不介意吧？” 柯德曼一言不发，脸色铁青。 真没想到……松下对秦皇朝的态度居然如此热切！ 更没想到……他们来的如此之快！ “你也许不知道，或者说不太清楚。”麻生半山轻轻抿了口咖啡，看死人一样看着柯德曼：“不仅仅是任天堂一家的利润等于整个好莱坞，世嘉，也等于好莱坞的一半！就算秦皇朝，年盈利也超过迪斯尼和环球的总和！” “松下要为了一个半死不活的环球放弃欣欣向荣的电子娱乐业？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蠢？” 发泄似的说完，他磨着牙转向秦远峰：“秦君，这件事本来和你无关，但是现在，恐怕秦皇朝也被这只贪心不足的野狼也卷了进去。” “秦先生是我的客人。”柯德曼以一种发干的声音冷笑：“刚才他才表达了对这部电影的兴趣。” “那么……”麻生半山深深地看着一眼秦远峰：“现在不是了。” “我觉得秦君有资格了解其中的一切，现在，就在今晚，我就会对他说明。他选择哪一边，不重要。但是如果选择了mca……”他尖利得形同实质的目光死死盯着柯德曼：“mca……就等着接受松下的裁决吧！” 说完，他转向秦远峰：“秦先生，容我告诉你这一切，你就知道，你这位所谓的盟友，是多么的卑鄙无耻，背信弃义。” 秦远峰点了点头：“愿闻其详。” 两人的身影消失，柯德曼如同木雕一般站在屋里半晌，许久，才狠狠锤了锤桌面，发出一声巨响。 “fuck！” 他的态度，没有人知道，自从麻生半山的出现，秦远峰终于明白了赫伯特提醒他“仔细看”是什么意思。mca的示好，松下的暴怒，一切一切都证明，这件事，水很深。 涉及到一部十亿票房大片，几十亿美金，日企对美企的大型收购案，一切的一切，都让他从看到侏罗纪公园蓝本的激动中清醒了过来。 有的利益，不惜得罪强大的敌人都可以拿。但是有的利益，如果贪婪无度，等待的就只有死亡。 侏罗纪公园，这朵带毒的玫瑰，显然就是后一种。 没有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他绝不准备去碰这部神作。 “秦君……”楼外，不知何时已经飘起了小雨，静静翻飞在夜风中，麻生半山和秦远峰坐在同一辆车上，缓缓沿着公路行走，麻生半山看着屋外漆黑如墨的夜空，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开了口。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但是速度却很慢：“这件事情，起因要比你想象得更早……早在你刚在日本，甚至世界声名鹊起的89年……” “你知道吗……”他靠在舒适的座椅上，心情却一团乱麻，秦皇朝的站队，对于松下来说非常关键，不夸张地说，秦皇朝表态偏向某一方，会立刻导致3do的破裂。 “环球的业绩很差，非常差。他们著名的是电视部门，业绩在六巨头中全部垫底，89年六月，就在你的ddr正要大杀四方的时候，好莱坞，mca终于对环球挂牌。叫价一百亿美元。” “没有人敢接。或者说，没有人愿意接这个电视做的比电影还好的‘电影公司’。是我们，是我们松下公司决定接手，但是谈判过程异常的麻烦。mca是音乐公司，它和影视公司牵扯到的版权非常之多。比如如何从电影中分割音乐版权，属于那一方，片库中多少电影的音乐是mca制作，推广，需不需要抽取，等等……仅仅这一条，就谈了半年。” “最终，在90年底，我们终于谈拢了，六十七亿美元……这件事是松下的机密，我本来不准备说。但是……3do的投入可能没有环球大，松下的重视力度却绝对不会比环球小！甚至绝对超过。所以，我不能不说清楚。我不想3do在我手中出现任何偏差。”麻生半山叹了口气，掏出一盒烟：“抽吗？” 秦远峰笑着接过一根，压住心中的疑惑，他知道，这个谜题很快就会解开。 自己为什么能让松下如此紧张？他猜到了一些，却绝不完全。 这同样是一段隐秘。 “啪……”打火机被打亮，麻生半晌甩了甩手，随着清脆的啪嗒声合上了盖子，叹了口气继续说：“谁知道……就在谈判的期间，出现了一个很难办的变数。” “89年，美国编剧协会正式在劳联产联挂牌，劳联产联成为美国东西岸编剧协会共同的保护伞。从此，所有剧本，如果不是公司让写的，都会在这里发卖。而编辑协会为了交流方便，加入了康及尔大学组建的网络片区……” 秦远峰正在悠闲抽烟的表情，倏然转头看向了麻生半山。 心中，有什么东西被挑动了。 那是极为熟悉的感觉，他自己叫做“印象的错位。” 全球，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日后的纪元怎样发展，但是就是因为这种清楚，会造成一种可怕的时间扭曲观念。 第453节 比如这次3do成立事件，他记得是92年成立。潜意识中，会牢牢记得92年，却会无意识地忽略91年才是3do谋划的时间，任何事情都不可能说成立就成立。比如04年魔兽世界发售，但是开发却是00年开始。不过任何人都只会记得04年。 这种感觉，经历过一次，两次，他已经开始暗自提醒自己，任何事情，都多考虑一下。而刚才麻生的那句话，是第一次主动挑起了他一些记忆。 以往，他都是事后才想起，原来这件事的筹备期在这里，这一次，是他事先就有了预感。 自己，再次因为这种时间扭曲的潜意识，而忽略掉了一件即将发生的重要事件。 “秦君？”麻生半山好奇地问。 秦远峰摆了摆手，陷入了深思。 这一次的潜意识预警，来的非常猛烈，几乎是听到这句话，他就感觉自己忽略了一样东西。一样对自己发展至关重要，甚至改变业界的东西！ 他仔细地回忆了一遍，斟酌着说：“康及尔大学的……网络片区？” 麻生半山恍然大悟，点头道：“秦君可能还不熟悉网络片区，我来给你解释一下……” 不熟悉？ 秦远峰好笑，全球除了他没人更熟悉这一根网线带来的改变是什么。 那是人类彻底进入信息时代的标志！ 全球网络的火炬！ 也正是因为这句话，他心中那种萌动感更为强烈。 自己忽略掉的东西，和网络绝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麻烦麻生先生了。” “小事。”麻生半山说道：“网络，这个东西非常奇幻，松下公司对网络进行过评估，得出的答案是，它很可能为全球带来一次可怕的变革。而美国，就是其中的先行者。” “现在，美国各大城市，只要有能力的，都已经铺设网络，这种网络，是一种片区的联系。比如康及尔大学的网络，它将整个城市，或者几个重要郡的网络都联通到了一起，进行一些文件的传输，或者消息的共享……” 秦远峰点了点头，这还不是真正的网络，可以称为“局域网”，但是是一个大的出奇的局域网。 任何东西的出现，都是因为需要。网络的出现同样如此，最初，它是用于商业资料的一些传输，比电话方便了太多，虽然慢，但是省事。体会到了好处的各大企业，都纷纷加入了美国各大学校，或者公司铺设的大型局域网，这，就成为了日后真正的英特尔网来到的基石。 第0573章 六十七亿与双子纪元（二） “当时，东西岸编剧协会都加入了各自的网络，而90年3月，就在美国西岸编剧协会的资料库里，挂出了一份剧本，这份剧本，就是柯德曼刚才给你看的……” “侏罗纪公园？”秦远峰好奇地问。他真没想到，这份剧本开始是采取这种形式发布。 “没错。”麻生半山叹了口气：“这部剧本的出现，引起了六巨头的疯狂，除了迪斯尼和米高梅之外，所有巨头都除了手。当时，mca如同看到了一线曙光，参与了这场竞价。” “但是，其他巨头的资金更加丰厚，很快，叫到了一百七十万美元，mca已经不愿意支付更高的价格。于是，他们做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他们侵入了资料库，通过网络查清楚了编剧迈克尔·克莱顿所在的位置，于是，他们私底下联系了编剧。” 秦远峰再次挥了挥手，有些发痛地摁着自己的太阳穴。 就在网络上面……这上面一定有什么事情！ “这个网络，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麻生半山奇怪地看着秦远峰：“没有。很普通。只不过我劝秦皇朝在美国的分公司也尽快加入这个网络，因为我听说美国政府已经斥巨资，打算将美国连成一个巨大的网……” 秦远峰深吸了一口气。 就是这里了……这句话，让他的心都跟着震颤起来！仿佛预知到了地震的地心一般，颤抖不已。 “美国……已经开始铺网了？”他强压着心中的悸动问道。 “听说是。”麻生半山很不解秦远峰为什么一直纠结于网络，这种小事只要稍稍了解一下回去自己组建一个就是，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解释。 秦远峰闭上了眼睛，睁开的时候，已经是满眼慎重。 幸好……自己3do之后，一直提醒那几个重要的大事。 幸好……多次的时间扭曲已经让他异常警惕。 麻生半山也许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话语里，揭示了一件改变全球的大事！ 就在90年的圣诞，sfc正式发售，至此，第一纪元所有主机悉数登台。 接下来，是一段街机的辉煌岁月。一直到……94年11月24日，世嘉首当其冲发售了第一台真正被全民公认的三十二位游戏机ss，紧接着，12月3日，第二纪元的真正皇帝，索尼的ps正式降临，一举击溃世嘉提前一个多月发行的销量，从此，第二纪元战火燃遍了整个世界。 但是……现在这里，被麻生半山一句无意识的话彻底点醒，他将扭曲的时间终于对回了原位，一道亮光浮现于脑海，他终于明白了这一次扭曲掉的是怎样的大事！ 第二纪元……第三纪元，并不是第二纪元过了才轮到第三纪元，而是…… 同时展开！ 或者说，第三纪元开始得更早！ 从学术上解释，第二纪元，是94——97年，短短三年间，战火燃烧之迅猛，三方投资之巨大，涉及第三方之多，涉及国家范围之广，第二纪元，彻底为电子娱乐的第三纪元打下了牢不可破的基础。 但是，秦远峰的目标，如果从97年再开始，那么，一切都晚了。 一脉通，百脉通，在麻生半山看不到的地方，他已经想起来了太多的事情。 90年，在网络已经铺开数年，却一直没有得到发展的情况下，日内瓦，国际核能研究总部，八十多个国家六千五百多名科学家在这里日以继夜的工作。仅仅这栋大楼，就有近百层之高，往往因为一份资料跑上跑下。然而，就在这个核能研究部之中，却长出了一朵非核能改变世界的花朵。 科学家们希望有一处虚拟空间可以进行资料对接，这个念头，让一位名不见经传的科学家蒂姆·伯纳斯·李，写出了一份跨时代的程序！ http，html，改变整个世界的超文本传输协议，和超文本标记语言，这条协议没有任何特别，只有一处让人侧目。 它可以在网络上开辟一个虚拟空间，并且通过输入具体的地址直接进入空间。 伯纳斯李钻进去了这个研究，很快，世界上第一个真真正正的跨操作系统浏览器出现了，它，就是著名的world wide web。 想到这里，秦元峰强迫自己扭头看着窗外，不让麻生半山注意到他的表情。 “呵……”他轻轻吸了口气，滚热的气息喷上呈拳头状握在嘴边的手，烫得他心都在沸腾。 只有他，只有他知道，这两条程序，会为全球带来怎样的改变！ world wide web这个名字，也许这时候很多人不知道，但是，所谓的3w网站呢？ 这，就是全球对于world wide webb，中文为大名鼎鼎的万维网给予的世界性肯定！ 无论任何网址，都会带上www的标志，指的就是world wide web万维网！ 因为这两条协议，伯纳斯李自己的团队展开了一次激烈的讨论。因为这时候，浏览器并不是没有。但是操系作系统更加繁多，windows操作系统没有发行一统天下的win95之前，各类操作系统琳琅满目，更造成了一种操作系统搭配一种浏览器，不同的浏览器在不同的操作系统上根本无法实行的困境，而3w万维网，是真正可以全系统运行的浏览器！ 他们讨论的目的，是这款浏览器该不该申请专利？因为当时任何操作系统，任何浏览器，都有专利。 而伯纳德李，做了一个让后世公推为网络教父的行为，他坚持让万维网免费。 这一条举动，真正导致了所有人可以使用流浪器，直接让全球网民数量暴涨，一年膨胀了无数倍，终于，92年，水到渠成，欧美正式开始铺设全球性网络，93年，这个值得纪念的年份，人类终于进入了真正的信息时代！ 一条条回忆，在秦元峰脑海中浮现，他并没有激动，而是感到一种如芒在背的紧迫感。 现在91年八月，距离93年全球发达国家通网……只有一年半！ 如果他只愿意做一个强大的第一方，他可以慢慢和索尼，任天堂，世嘉磨。有了先知的优势，他已经破坏了对方数次大行动，成为最强第一方绝不是梦想。 但是，如果要做文化贩子，留给他的时间，仅仅只有一年半！ 抓不住93年全球发达国家通网的契机，这个厚积薄发，和第二纪元同时撞击地球的巨大陨石，将和他的梦想擦肩而过。而秦皇朝再不可能有日后腾讯那样流氓地借助qq宣传的手法！ 94年，win95开始筹划，微软公司在日后寡头比尔·盖茨的带领下，正式向全球伸出爪牙。 95年，因为想为女友搜集全世界有趣的糖果盒，皮埃尔·奥米迪亚，创造了全球第一个在线商城，日后淘宝，什么京东的祖师爷级别网站，日后全球第一大交易平台，ebay，易贝网。 同样是95年，在win95发行的时候，绑定了另一款软件……一款影响世界，当时看来却如同蝌蚪一般弱小的软件。 msn！世界上首款即时聊天软件！ 这一瞬间，他彻底点亮了未来所有的拼图，接踵而来的双子纪元，这一年半中，他必须评定主机市场，这才能加入到信息时代的战场之中。 否则，前有微软，英特尔，youtube等顶级企业，后有末代皇帝索尼的围追堵截，他的文化贩子蓝图，只能是空中楼阁。 秦远峰深吸了一口气，并没有说话。93年铺网，早就镶嵌到了他的潜意识中，但是他印象中的第三纪元，是97年以后，电脑大规模普及才开始。幸好自己及时纠正了这个时间的误导。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占据互联网第一块沃土代表操作系统着什么！ 品牌！ 秦皇朝的网络品牌！ 第三纪元至关重要的信誉和口碑！ 无论是聊天软件，游戏平台，网络购物，网络书城……超级娱乐王朝最后的决战，其实已经定在了这一年半之上！ 扫不平自己的根基，他恐怕会花十倍，百倍的时间才能从这两个双子纪元中杀出去，更没有取代windows，msn，易宝这种国际级巨头的机会。 他眼中的目光从未有过的清明，因为接下来的路线，已经完全规划好。 一年半，扫清主机市场！推出自己的主机，并且用超级大作轰炸整个世界！一举奠定不灭神话！ 如果说以往还是温水煮青蛙，这一次，他是决心下重手，用猛药！ “秦君？”麻生半山再次疑惑地开口，秦远峰的脸色这段时间里情不自禁地变了两次，就连在和终结者2决战的时候对方都没有变过，他感觉非常惊讶。 “我明白了。”秦远峰正视麻生半山的时候，手已经紧紧握了握。 索尼……我们真正的第一场战斗，也是最后一场战斗，很快就要到了…… “请继续吧。”他强压住心头的波动，转头看向窗外，掩盖住自己因为好战而变得火热的目光。 麻生半山看了他片刻，不确定地说：“没事？” “没事。”秦远峰脸色已经恢复了平常，刚才想起的东西实在太过可怕，控制不住自己面色微变，但是现在，已经死死闷在了心里。 “好的……”麻生半山意味深长地看了对方几眼，继续说：“mca，找到克莱顿之后，开出了自己最高价格一百五十万美元。但是当时正好斯皮尔伯格的合约签在环球手中，不过……他签的是另一部电影。” “什么电影？” 第0574章 六十七亿与双子纪元（三） “辛德勒的名单……”麻生半山冷笑道：“82年的时候，当时的mca总裁西德·谢恩伯格就认识了斯皮尔伯格，两人相交莫逆，有一天，西德给了对方一份报纸，讲的是报纸对于辛德勒名单原著的盛赞。斯皮尔伯格被这个故事震惊了，于是，手握环球的西德问他，你准备什么时候开拍的时候。斯皮尔伯格回答：十年后。” “谁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过可笑的是，两人当时居然郑重其事地签订了合约。当时的斯皮尔伯格并不算盛名，他还担心到时候没人肯投资。所以mca签约，他想都不想就干了……”他嘴角挂起一抹嘲讽：“谁知道，几个月后，他的et就彻底将他封神。他后悔了，mca却把这份合约珍藏了起来。” “所以……十年之后……正好到了92年……昔日的环球，已经成了六巨头排名垫底的存在。就在我们两方都几乎要谈妥的时候，现任总裁卢·瓦瑟曼想起了斯皮尔伯格的合约。而辛德勒名单的电影版权，早就被环球买下。” “斯皮尔伯格已经在着手辛德勒名单了，这是他积累十年的故事。不过卢·瓦瑟曼下达了一个铁令，就是他必须先拍侏罗纪公园，再拍辛德勒名单，否则环球不会出让版权。于是……侏罗纪公园，成为了mca拍卖环球中最大的变数。” 第454节 麻生半山声音都带上了恨意：“这部片子，我们也觉得相当不错，甚至还在终结者2之上！我们估计它很可能会大盈利！所以，我们和mca的谈判中，包括了侏罗纪公园的转让！mca估计也是怕投资太大，毕竟他们现在纯利是六亿左右，他们可没贵社这种拿着五分之一纯利砸电影的魄力……在漫长的版权和收购谈判中，他们终于答应了……” “这时候，时间已经过了两年……来到了91年初三月，双方都累得筋疲力尽，只想结束这场见鬼的谈判，拿到侏罗纪公园成为松下·环球的第一炮开门红。没想到……91年四月，当索尼捅出是秦皇朝涉足电影业，顿时，只剩签约的谈判进入了一个该死的泥潭！” “mca开始无限期地拖延和松下的合约……并且无数次准备密切接触你们。我当时已经很担心这一点，mca的野心昭然若揭，如果电影能改编版权，他们绝不会放弃环球！这就等于一个堆满了金子的金库！于是，我请三井君找到了你们……” “三井先生是你拜托的？”秦远峰差异地说。 麻生半山点了点头：“是，秦皇朝加入3do，也是我最先提议的。” 秦远峰喟然长叹。 阴差阳错，无心插柳。自己的穿越，确实已经改变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没有秦皇朝，他记得历史上，此刻环球已经属于松下，不是麻生半山提起他也没想起来。 没有他，3do估计很快就会在投入数亿美金之后灰飞烟灭，只留下魔法门英雄无敌永传于世。 没有他，也不会有mca的橄榄枝，也不会造成这种松下，mca中夹着他的局面。 他差不多已经明白了接下来的事情，叹了口气说：“于是，mca单向撕毁了已经谈好的合约？” “对。” “他们借助环球的名义摆庆功宴，也就是要拉拢我，因为极品飞车的大红，想捧红侏罗纪公园的游戏和电影，彻底翻身不算，还想一举打入电子娱乐业？” “没错。”麻生半山咬合肌抽动了两下，认真地看着秦远峰，话中有话地说：“秦君……我们，是盟友吧？” 秦远峰沉默了。 他心中，涌起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 转瞬即逝，却瞬间扎下了根，难以抉择。 “如果我想要侏罗纪公园？” 麻生半山沉默了一会儿：“恐怕很难。说实话，这是新环球的重头戏。” “游戏版权？” “属于3do。” 秦远峰深深地看着他，过了很久，才说：“我想考虑一下。” 麻生半山没说话，看着他打开车门离开，要关门的时候才说：“秦君，我希望你明白，松下和你是盟友，或许你日后还是共济会的高层，低头不见抬头见，松下无意与你为敌。” “六十七亿美元的投资。”他轻轻敲打着车窗，仿佛在说着不关己的事：“两年的人力物力精力。你应该明白这对于松下已经是放不开的死结。” 秦远峰顿了顿，没说什么上了自己的车。 麻生半山坐在车里，久久不发一语。只是看着天空中飘飞的小雨，眼神晦涩。 “给我订去纽约的机票，不，马上包机。”秦远峰刚上了车，就对前排的彭杰说。 “你要去纽约？”彭杰回过头来：“秦董，领导打来了一个电话，希望你尽快回国，有事情想和你谈。” “去了纽约就回国。”秦远峰的眼神，他都没想到和此刻的麻生半山异曲同工，同样深邃，同样晦涩不明：“有一件事……我不确定，心中不能安稳。心绪也不能通达。” “不解决这件事，我无法现在回国！” 彭杰什么都没问，立刻开向了机场。 深夜，四点过，钟晗疑惑地看着在自己面前的双人组：“大晚上的，不应该见鬼啊？我不认为你是这么尽职尽责的人。” “有重要的事，非常重要。”秦远峰就当是自己家，推门就往里走。没想到钟晗一脸紧张地拦在门口。 “怎么？”秦远峰挑眉。 “咳……”钟晗干咳了一声：“你来的太突然，我没收拾好，我们另外找个地方谈？” “没事，你怎么这么小家子气了？”秦远峰疑惑，正准备开门，忽然，一声千媚百娇的声音从半敞的门缝里飘出来：“mr.zhong,quick how long will it take to wait?” 所有人，秦远峰，彭杰，瞬间一脸了然。 “百忙之中你竟然能穿好衣服来迎接我，钟晗，你很不错。”秦远峰紧绷的心理被这么一冲，顿时松泛了不少，笑着说。 彭杰则是不动声色地补了一刀：“依照声音的衰减程度，应该是在客厅。” 钟晗怒目。 秦远峰感慨地说：“看样子钟董的沙发选得很大。” “也许是床沙发。”彭杰继续补刀。 钟晗猝。 “稍等……”他恨恨地瞪了彭杰几眼，如果不是武力值不在一个层面，恐怕这时候已经上演全武行。 十五分钟后，风度翩翩的钟董再次出现在两人面前，两人不约而同地往他下腹部看了一眼。 “不！是！快！枪！”钟晗太阳穴都在跳，咬牙切齿地去车库：“等着，两老淫棍……” 在钟晗愤怒地无限超速中，三人来到了一间夜间咖啡厅。和睡眼惺忪的服务员要了包间，都坐了进去。 “说！”钟晗一字真言，他容易吗他？做次好事就被千里之外的董事长堵了门，守门员是吧你？ “好了，不气，乖，彭杰，给他吹吹。”秦远峰毫无下限地大笑，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不得不说，看下属吃瘪是每一位上位者的劣根性。 钟晗没让吹。 “有事儿说吧，学长，我怕你了行不行？都下放到美国来了你还不放过我！”他终于捂脸哀嚎起来，不能和这人比无耻，这人是宗师级的。 秦远峰调整了下心情，很想严肃起来，反应却是毫无遮拦地笑了好几声，笑得钟晗脸都绿了，才清了清嗓子，干咳了一声，严肃地说：“有件事，我拿不定注意，钟晗，你是第一个跟着我的。我想征求下你的意见。而且，这件事牵连非常广。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出大事。” 看到他神色郑重，钟晗终于摆脱了不能泻火的无名火，点了点头：“能让你头痛的事情，一定不是小事，我尽量表态。” 秦远峰整理了一下语言，刚才的想法，转瞬即逝，而那种挥之不去的犹豫感，却深深驻扎在他的心中，久久不能散去。 这个想法，关系到秦皇朝日后的大路线，他一丝都不能马虎。 “你觉得，我们的主机，会是怎样的主机？”他开口就问。 “不知道，你的问题太广泛。” “那我换个说法。”秦远峰斟酌了一下：“是偏向2d，还是3d。” 钟晗想了想：“如果是几个月前，你问我，我拿不准，但是现在，我觉得绝对是3d！” 秦远峰点了点头，他只是打开一个话题而已，次时代的来到，绝对是3d称王，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错估2d仍然是主流的世嘉第五代主机ss，土星，2d机能远超3d，却在几个月后索尼的ps之下大败！而奠定ps胜局的，就是3d游戏，ff7。 “主机，确定3d方向，这次回去，我会亲口告诉横井先生，估计他开发的构思已经有了雏形。但是，我们都知道，秦皇朝从来都是软件致胜！说白了，就是游戏！” “所以，主机发售，我们需要一款真正的镇山之作。不是口袋妖怪，而是全新的，让人耳目一新的，充满诚意和新意的，从未见过的新游戏！”他顿了顿，眼中带着兴奋的火苗：“或者说……游戏的完全蜕变！” 钟晗和他苟且也有好几年了，一下就听出了他话中有话，凝重地问：“你……有思路了？” “有！”秦远峰忍不住站了起来，咬着嘴唇说：“只不过……这个思路，却出现了两个。我根本难以抉择！” 第0575章 无法抉择（一） “第一个，环球有一部史诗级大片即将开拍，我敢保证，这是一部十亿票房的巨制！它的出现会让电影达到一个全新的高度！而只要有契合的游戏，由我亲自兼职，这款游戏绝对够得上镇山之宝四个字！” “其次，这部电影，预计93年会拍出，而93年，也就是明年，我们的游戏主机应该能够研发完成。毕竟我们没有多的思路，我们只专注于游戏。游戏机就是游戏机，而不用放什么光碟，听什么音乐。这样速度能完美让电影配合我们。两部作品，几乎可以达到半年内同时发售！” “那还等什么？”钟晗一拍扶手，差点站了起来：“这种机会，十载难逢！你的眼光我绝对相信！你制作的游戏我更相信！这基本就等于成功！这部游戏会像超级马里奥之于fc，一举奠定胜局！” 秦远峰没有开口，他的眼中有一抹晦暗的光芒。 那是冲动，兴奋，野心，和担忧，忐忑的复杂综合体。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第二纪元，而第二纪元，有一个词，全程贯穿其中。 3d！ 最终幻想7的成功，最大的原因，是cg的完美运用，否则出现过如此多rpg，为什么第一部用cg的rpg就红了，之后跟风的小红，到最后泯然众人矣？ 3d，cg，这两个词，一旦用到谁身上，谁就是称霸第二纪元的神作！开山大作！ 他无法忘记第一次看到游戏cg时候，全球玩家那种震撼的目光！ 从未有人想过，游戏也可以这样做！ “用到这部电影身上，我甚至名字都取好了，就叫……怪物猎人……当然，剧情我会改动，这是一部恐龙电影，如果基因改造出现一些类似怪物的恐龙不稀奇……”他深吸了一口气，钟晗却敏锐地感觉到，对方话语中没有一丝兴奋。 太了解，所以才不兴奋，他可以肯定，cg配合怪物猎人，再加上侏罗纪公园，绝对会轰动世界！ 但是…… “你为什么犹豫？”钟晗疑惑：“前提条件都具备，依照你没有条件都要轰出条件来的性格，不应该啊？” 秦远峰带着一丝怅然看向天花板，拳头握紧了又放开，放开了又握紧。心中无比忐忑。 第二个答案……真的要说吗？ 刚才，就是这个名字忽然出现，才让他完全迷失了自我。 如同天马行空，瞬间划破天际，只留下身后一路星芒，满脑袋都是那个曼妙无双的身影，根本无法消散。 但是，他也清楚地知道，这个答案一旦说出，就代表了另一条路。 “学长？”屋里，一片沉默，许久，钟晗才问道。 秦远峰收回了目光，看着两人，深深地说：“另一部游戏……叫做……仙剑奇侠传·云和山的彼端……” “好长的名字……”钟晗微微皱眉，试探着问：“中文游戏？” 秦远峰有些失神地坐下，双手交叉顶在弯着身子的额头前，许久，才用力点了一下头。 这就是他最犹豫的地方了！ 几乎就在听到网络的一瞬间，他确定了自己只有一年半。而要在一年半中奠定胜局，扫平主机市场，不仅要下重手，加快进程，更必须伴随着三十二位主机，以及一款划时代大作的发行！ 他第一个确定的，是怪物猎人。随后，立刻被他自己放到了一个天平上。 他的心，第一次，为了游戏乱了。 他非常清楚，谁先使用了电影级别的cg，谁先耗资千万做出真正的3d大作，谁，就是奠定这块胜局的基石。 就如同ff7之于ps。 同样是rpg，同样是电影级画质，如今，秦皇朝有希望将这款国民游戏搬上全球人的目光之中！ 但是，仙剑有一个致命的缺点，方才的几个小时，他不知道在飞机上想了多久。 第455节 仙剑，太局限性。 它缺乏文化的包容性，ff7，是幻想世界，西方，东方，都能找到共通点，而在目前西方为主的世界，他们的思想才是主流，要推广中国自己文化的游戏，绝不可能只采用一个框架。什么妖魔鬼怪，什么符，什么桃木剑，什么诗词意境，高山流水，外国蛮夷根本无法看懂。 但是……这帮蛮子有钱，而且是大把大把的金元。 所以，他有个折中的想法。 环顾他自己当年的游戏历史，最深刻的rpg，绝对不是ff7，而是仙剑奇侠传，和这款轩辕剑3·云和山的彼端。 至于后来被改编成电视剧的天之痕，是云和山的彼端的番外。 这款游戏，男主角赛特设定为法兰克王国的骑士，被宰相丕平派往遥远的东方寻求“战争不败之法”，寻找远在云和山的彼端的那个东方大国。经历波斯，大食，天竺，太平洋，巴格达……最终抵达当时万邦来朝的大唐。 这个设定，从外国到中国，层层深入，他才有一丝把握真正将全球的玩家都一步步拖入这个“陷阱。”美丽的陷阱。 也仅仅是一丝。 不过如果这样做，他能够采纳的，只是故事的一些剧情，整个游戏，从人设，到背景，到是否运用水墨风格，到剧情，到称谓，到cg，到每一个国家的韵味，全部都等于自己重做！ 这，是秦皇朝真正意义上自己的游戏，也是真正意义上中国第一部rpg大作！ rpg，剧情最简单，其他方面才是难上加难，他如果这么做，等于自己亲手设计一款中国的游戏，要推广到全球，第一次做文化贩子的冲动让他在飞机上都差点仰天长啸。然而，它却避不过太多问题。 世界玩家是否能接受？现在还带着一丝妖魔色彩的目光看着中国的外国，他们能否接受后面三分之一大唐的章节？中国的一些语句要怎么表达才能让外国玩家看懂？会不会最后因为翻译引起“虎头蛇尾”的评价？又会不会因为翻译太直白丧失了中国语言的魅力？要在哪些地方选景制作盛唐夜唱的盛景才好？ 西湖？泰山？长城？九寨沟？千年古都？ 可选的太多，可顾虑的太多！ 换句话说，如果选择仙剑和轩辕剑这款“双剑合璧”，只是想，他自己都没有绝对的自信能够全球卖座！ 毕竟……上一世从根子上都烂掉的中国游戏业，绝没有这种中国大制作游戏全球热卖的先例…… 他能看到的只有暴雪，拳头，ea，ubi，任天堂，索尼这些国外巨头拼命地将中国作为一个金口袋，而国内积累的东西，却难以通过这种方式倾销出去。 怪物猎人，几乎可以肯定会狂销几千万，或许冲击上亿奇迹都不是问题，后世救市神作不是吹的。 仙剑，轩辕剑双剑合璧，却前途叵测，根本无法预知！销量否则是十万套，否则就是千万套，亿万套。 沟通中西文化隔阂的障碍，这就是合璧的双剑根本无法逃过的最大难题！ 听完了秦远峰说完自己的顾虑，以及……自己的野望。钟晗久久都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钟晗和彭杰几乎是同时开口：“选……” 秦远峰看着两人，彭杰点了点头：“钟董，你先。” 钟晗深吸了口气，目光中也有无限怅然：“选……怪物猎人吧。” “为什么？”秦远峰没有激动，声音很平静，他现在需要的是参考，而不是抉择。 这个抉择太难，中国游戏打响声望，文化的反倾销，这很可能是第一步！ 然而，代价也同样沉重。 一部不红，很可能没人再相信第二部，毕竟外国对于中国的信任本身就很浅，而就算是他这种有二十多年经验的穿越者，也绝不敢开口保证东西方通吃的游戏。 口袋妖怪，那是一部不可复制的奇迹，这种奇迹，很难再有第二部。而所有通吃的游戏，他们都有几个共同特征。 画风不拘东西，情节不拘东西，既有侠客精神也有骑士精神。宗教不拘东西，怪物和npc设定不拘东西，最关键的一点…… 全部都是在空想世界！ 超级马里奥，ff7，怪物猎人，口袋妖怪，魔兽世界……历数这些最卖座的神作，这都是一个最显著的特点！ 游戏的包容性，从无选择，也无从逃过的课题，这一点足以成就一部巨作，也足以毁掉一部名作。 只有空想世界，才能最大化地解决这种包容性！ 无数大师几十年都只有四五款超神之作诞生，他虽然自信，却并没有自负到疯狂。 “这是很现实，也很残酷的答案。”钟晗看了看他的脸色，叹了口气：“我觉得这个你不应该问我，这个话题太沉重，也太伤感……我刚听了你的构想，最重要的就是在cg画面的运用上。电影级游戏……真的听着都不敢想……现在的技术能做到吗？” “不能。”秦远峰摇了摇头：“不过差别不会太大。” 97年的最终幻想7，和93年自己要推出的游戏，画面绝对相差不少。但是，也足够让世人震撼。毕竟，ff7开发了近两年，用的却是94年的技术。他有未来无数的构思，可以在设计阶段省下90%的时间，主要是技术层面。93年，如果他舍得砸钱，画质体现并不会差太多。不过可能要多刻几张光碟而已。 毕竟，史克威尔的财力和他不在一条水平线上。 “那么，我觉得，怪物猎人是最好的选择。十亿以上的电影，靠这个声势，我们有能力推广到千万套以上！秦皇朝就能坐稳tv端的第一把交椅！但是你刚说的仙剑和轩辕剑，前途未明，没有电影护航，只有我们的名气。而我们在tv端并没有名气。这是用秦皇朝几年的积累，用我们的根基在烧啊……” 第0576章 无法抉择（二） 秦远峰没开口，许久才说：“你没说完吧……最大的困难是，如何轰破东西方的文化障壁……” “这一点我觉得你应该非常清楚。秦董，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是我们更应该实事求是，现在经济体系在西方，东方只有一个日本能购买的起我们的游戏。但是如果从西方就地取材，接受度会大上太多！并且是‘et’导演斯皮尔伯格执导……仅仅导演就能吊足观众眼球。” 钟晗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看着秦远峰：“学长，好像我从没反驳过你吧？” 秦远峰看了他一眼，没开口，但是差不多了解到了他要说什么。 “如果你这次决定要做仙剑奇侠传·云和山的彼端，我会投反对票。”钟晗非常认真地看着他：“而不是弃权。” “我们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名誉，经不起这样烧。我们的底子就这么点，这不是一部游戏的问题，而是新主机的超级大作。一旦失败，结果不可想象。” 还是沉默，过了一会儿，秦远峰问：“完了？” “完了。” 秦远峰转头看向彭杰。 “仙剑。”彭杰郑重地说：“首先，我说明，我选择它，只是因为一个原因。” 他深深地看着秦远峰：“秦董……当初你对首长说那些话，我们一直希望能够看到。我希望你还记得那些话，而不是为了要政策而说。” “这些话很鼓舞人心，也确实被上级重视，但是秦董，极品飞车，虽然红，但是很片面，香港现在还没有回归祖国，你刚说的仙剑的设定，这才是真正的文化推销。” “但是亚洲市场局限了‘大作’的含义。”钟晗接口道。 “我知道。”彭杰看了对方一眼：“所以，我只是说我的个人观点。我明白，如果真的发行仙剑，很可能会亏本。怪物猎人才是最好的选择。不过，我个人是很希望看到仙剑的出现。” “而之后，我相信政府会扶持更多。”彭杰叹了口气：“秦董，还有句话，我本来打算回到北京再告诉你。因为这次的极品飞车，将香港电影打入好莱坞，你知道，首长这次说了什么吗？” 秦远峰正要问，彭杰看了眼钟晗，警惕地没说下去。 钟晗撇了撇嘴：“还顾忌我干嘛？我都恨不得和他穿一条裤子了……等等……” 他倏然站了起来，愣愣地看着彭杰：“和香港有关？！” 秦远峰恍然大悟，难怪彭杰不好说下去，他都差点忘了钟晗是香港本土人士了。 钟晗愣了片刻，叹了口气：“在其位谋其职，我不听，等到了北京秦董你再听吧。” 彭杰感谢地微微鞠躬：“所以，秦董，为了这一步，你难道也不想尝试一下吗？” 秦远峰再次沉默。 他轻轻搓着下巴，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心里已经如同被一个满身都是刺的刺猬滚了一遍，到哪都是一团糟。 这种感觉，外人根本无法体会！ 机会，很可能就这一次，电影级画面cg的运用，足以造出一部真正属于他，属于秦皇朝，属于中国的游戏来！ 但是，这部游戏不保险，赔本赚吆喝他不是不能做，但是这个本如果赔到全球都对中国游戏产生不了信任，这个吆喝赚来也没用。 心中仿佛两个声音都在呼喊，选我吧。他却根本无从下手。 深深摁着眉心，手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许久，他沉沉的声音才从因为苦思而发干的嘴里传出。 “再说……” 有些干涩的声音，参杂了激动，忐忑，不安，犹豫，给予了这两个字太多的意味。 他不敢说选哪一方，因为，这会丧失一个绝无仅有的机会。 屋子里恢复了沉默，钟晗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学长，能不能别说一半留一半？” 秦远峰抬起眼睛看着对方。 钟晗投降一样举了举手：“你的态度不对。” 秦远峰抬了抬下巴，示意对方说下去，他现在心里一团糟，根本不想多说话。 “你在犹豫。”钟晗肯定地说：“但是，为什么？” “哪一次我们发行游戏不是谋定而后动？从没有一次你临时找我们商讨。而且是半夜四点过包机过来。” “你只是想倾诉。”他认真地看着秦远峰：“你想倾诉你心中所想，而并不需要我们的答案。最后仍然会由你定。当然，如果选择仙剑，我照样会投反对票。不过，你现在只是需要倾诉。” “你为自己心中的想法不安，我想知道的是……”他顿了顿：“为什么不安？” “事情决定地太急了，距离极品飞车收尾才几天，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快要决定下一部作品？” 秦远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笑了起来：“眼光很敏锐，我都不想夸奖你了。” 钟晗笑道：“那我有没有这个荣幸为公司分忧呢？” 秦远峰想了想，用一种低沉而坚定的声音，将自己所有考虑都说了出来。 从去年圣诞节万维网正式发布，到几个月中网络用户暴增百万，再到93年全球网络接通，进入信息时代，娓娓道来。 有很多地方，他用了“可能”“也许”这样的字眼，他将这作为自己一次前瞻性的思考来讨论，虽然这本应该是既定的事实。 钟晗认真地听着，他也没有避讳彭杰，有的话，对方传达过去比他传达过去更具有影响力。 偶然的提问，更多的时候是两人一言不发，神色时而凝重时而松口气，最终，化为了一片郑重。 “人类离不开计算机的时代……”说完后，过了几分钟，钟晗长长地舒了口气：“真的有这么可怕？” “就是这样可怕。” “这等于人类历史上的进步，几乎不亚于蒸汽革命！” “就是这样。” “那么，我可不可以理解为，秦皇朝93年六月以后，重心会全部转移网络，移交电子娱乐界的权利。”他指了指秦远峰：“你舍得放开亲手打下来的江山？” “都是公司里，没什么放弃不放弃。只是放权，我没那么多精力。”秦远峰平静地说：“局限于电子娱乐，永远无法看到更高更远的天空。” 这次，轮到了钟晗沉默。 过了许久，他才感慨地说：“如果是这样……那就解释地通了……说句实话，我现在都加入了万维网用户……这个东西实在是太方便，太神奇了。如果不是亲自试用过，你很难想象天南海北的人可以互通信息。” 第456节 他斟酌了一下，认真而肯定地说：“如果全球接通网络，你说的一切都有可能。” “相信我，这份提案现在已经放在五角大楼。”秦远峰目光坚定：“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根据我的消息和推测，明年，欧美会全部开始铺网，93年，全球网络时代一定会来到。而我们到时候如果还在被索尼牵扯在电子娱乐市场……” 他没说完，其他两人都懂了他的意思。 “那么中国国内电子娱乐市场怎么办？”最终是彭杰先开了口：“国家还没有开始实行，还在进行市场调查，刚做好准备，秦皇朝又要重心转移网络？” “错。”钟晗低着头沉思着说：“电子娱乐市场是我们的根基，这块市场不能丢，进军网络之后的盈亏都得从上面扣除。所谓打江山易，保江山难。至少，要先打下这片江山再说。” “元朝外族都有百年国运，何况我们？”秦远峰坐在沙发上，十指交叉，拇指轻轻搓着，沉吟道：“我本来是想回去立刻进行全国氛围的调动。现在看来，这件事还是次要的。” “如果我所料不差，我们只有一年半的时间！”他深深地看着两人：“这一年半如果决定不了胜负，那么我们将面临前有狼后有虎的窘境。” “明白了。”钟晗已经彻底懂了：“那么我这边，就要调整下方向了，如果全民网络时代真的有那么可怕，渠道这个东西我也可以放一放，最重要的是网络方面的人才。” “但是学长……要一年半之内扫平这个市场，一部镇江山级别的神作是不可避免的。” 秦远峰目光闪动，最后点了点头：“谢谢你的提醒，我也知道你的顾虑……我还没有确定。再说吧……” “我先回去了。”他站了起来，对两人点了点头：“明天我还要去见一见麻生先生。四天后回国。” 没有再说什么，一年半，看起来很长，秦皇朝至今已经数部叫好又叫座的大作，而这一部，地位相当于帮助创世纪奠定掌机市场胜局的口袋妖怪，这一年半……实际上转瞬即逝。 飞机在黑夜中闪烁着各种灯光，离开了纽约。 秦远峰看着外面漆黑的夜，一语不发。 困意，奇迹般地消失地无影无踪，尽管他已经通宵不眠，但是心中那股冲动，那抹犹豫，却让他精神无比充沛。 “怪物猎人……双剑……”他靠在飞机上长长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你们让我……如何抉择？” 第0577章 圣塔莫尼卡 飞机在洛杉矶停下来的时候，夏日的曙光已经给大地披上了一层赤金色的柔软霞衣。 秦远峰从飞机上走了下来，刚才小睡了一会儿，从黑夜到光明的转变让他微微不适，眼睛不由自主地眯了眯。手抬起本想搭起凉棚看一看，却最后落在眉心轻轻摁了摁。 触目所及之处，洛杉矶，这座美国第三大城市，从机场看过去接踵摩肩的摩天大楼仿佛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这是现在这年代中国根本看不到的繁华盛景。 他和彭杰，下了飞机之后，都不由自主地站在舷梯旁，有些出神地看着面前名为日出洛杉矶的油画。 “秦董。”过了很久，彭杰才目不转睛地喃喃开口：“你说……中国会有这么一天吗？” 秦远峰没有开口，过了很久，才郑重地点了点头：“会。” “也许很长，但是我们看得到。” 彭杰没有再说话，又过了一分钟，才说：“所以，我才期望你做中国的游戏，虽然现在也许不是一个好时机。但是……” 顿了顿，他才感慨的说：“没有感性的人，我认为只是木头。” 秦远峰眼中波动了一下，许久，才点了点头：“感性和理性的交错，这才是人生。” “走吧。”他收回目光，拍了拍彭杰的肩膀：“我这不是还没决定吗？在这里伤春悲秋干嘛？保镖先生？” “我是助理……”彭杰难得地摇头笑道：“那你现在决定了吗？” “没有。”秦远峰哈哈大笑：“既然无法选择，那么就不要选择。车到山前必有路，也许到时候我一个上头就选了最不该选的也说不定。” 回到酒店，他补了一上午的觉，下午四点才起床，正要打电话叫酒店送餐过来，电话却仿佛预知到了一般提前响了起来。 “喂？”他拿起电话，端着咖啡随意地问。 “秦先生。”赫伯特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3do准备下周开始前往上海斟查选址，筹备正式成立的事宜。听说你买了明天的机票，今晚不如再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赫伯特先生消息倒挺快，我今天清晨定的票，现在你就知道了。”秦远峰笑道。 “哈哈，实际上是上午十点二十五分。”赫伯特毫不掩饰地大笑道：“怎么样？洛杉矶很多地方秦董都还没有去过，我可不能让你以为美国的美食只有炸薯条。” 炸薯条也胆敢称为美食？！ 强忍着肚子里莫名翻滚的东西，秦远峰咬牙答应了这顿晚餐，甚至在出门之前站在镜子前努力做着心理建设“加油，这是最后一顿了，你一定可以的！” 晚七点，漫天金霞之下，他的车稳稳停在了约好的圣塔莫尼卡广场旁边。 “秦先生。”让他意外的是，赫伯特并没有在约定的餐厅里等，而是在餐厅楼下亲自等候。 “没来过这里吧？”他脸上笑起来几乎看不到皱纹，让人根本猜不到他的真实年纪，笑着和秦远峰拥抱了一下：“橡树叶餐厅，一家快速，低廉，物美，环境优雅，能代表典型美国美食的餐厅，就位于圣塔莫尼卡广场楼上。这个地方可是我多年的独钟之处。” 很好，符合了垃圾食品的所有典范，您还少说了油炸，高热，秦远峰心里吐糟着，脸上却带着同样虚伪而友善的笑容：“没有。” “你不会失望的。”赫伯特笑眯眯的走在前方，并没有拿着他那根镶嵌着蓝宝石的骚包手杖，极为娴熟地走进了大门。门童刚刚鞠躬，站在赫伯特身后一位穿着亚麻色笔挺衬衣，头发油光水滑服服帖帖贴在脑袋上的男子立刻递过去一张卡，门童看了之后，态度简直如同看到了亲爹，腰都快折成了九十度。 “我掺了一脚。”进门后，赫伯特随意地笑了笑，还没等他走到电梯门口，立刻有人打开了一列专属电梯。 秦远峰微微动了动眉，同样笑得云淡风轻：“这可是洛杉矶十大购物广场排名第三的圣塔莫尼卡。” “说笑了。”赫伯特面带笑容，看似谦虚实则自豪地叹了一声：“我们这些没有一技之长的人，也只能投资撞撞运气混口饭吃，不至于饿死而已。” 谈笑中，从透明的徐徐上升的电梯中看过去，恰好能看到这座洛杉矶十大购物广场排名第三的圣塔莫尼卡全景，以一种俯瞰的姿态。 灯火通明，人流如织，各色的彩灯充斥在眼睛所能看到的每一个地方，华灯初上的时节，没有一丝冷寂，反而仿佛刚刚才爆发出了一天中最璀璨的时刻，伴随着天边渐渐落下的晚霞，地面随风摇摆不定的棕榈树，一片低调的浮华，正缓缓在这里展开。 “圣塔莫尼卡……”赫伯特有些出神地看着这里，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最初，这里只是一个大卖场而已，卖什么的都有。虽然如今也是这样，不过档次高了很多。” 他微微出了口气，手指轻抚上玻璃：“能进驻这里，并且被商场选作店家的位置，每一个不是松下这样的顶级企业，就是一行翘楚。这里的每一个标志，在他们自己的业界都享有盛名。” “你看……”他手指着半透明的走廊，笑道：“两年前，这里有了一个新公司的售卖点。最初，它是寄托在美泰玩具旗下的一家小公司。” 秦远峰的心情，也因为这样一幅浮生偷得半日闲的画面而放松了下来，含笑顺着麻生半山的手指看过去，半透明的走廊，处于圣塔莫尼卡广场主体建筑的中心地带，看不清楚店名。但是那里的人同样不少。 “这家店，仅仅两年之间，就因为它的品质，还有它贴合于广场的新潮特性，从一个寄托的摊位，变成了现在拥有六名员工，一名店长，专业导购的专卖店。而店面，也从一个柜台扩展到了几十平的店面，据我所知，这样的店面这家公司在全美有上百个，品牌专卖店。” “这个公司有个很聪明的领导人。”秦远峰眯了眯眼，还是看不太清楚，笑着回道。 赫伯特转过头，微微笑了笑，背着手看了秦远峰好几秒，才说：“今晚，这个店子应该人特别多。” “哦？为什么？” 赫伯特感慨地说：“很简单，因为，今天是他们的系列作品，心跳回忆推出续作的时间……” 秦远峰微微惊讶地转过头：“这是秦皇朝的专卖店？” “在这家店子背后，是任天堂，楼下是世嘉的专卖店。秦皇朝这几年发展速度堪称光速。不过，秦先生，你有没有想过……”赫伯特收敛了笑容，直视着秦远峰：“上百家，甚至两百多家第三方，这才打出了三家第一方的品牌。秦皇朝，是资历最浅，资金最薄弱，人脉最狭窄，员工最少的公司。但是，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人愿意找你们合作，而不是找任天堂，找世嘉？” “这两家公司，野心不够大，或者，一个电子娱乐市场恐怖的利润已经足够养活他们……”赫伯特的目光很平静，看着电梯下的人来人往，缓缓开口道：“这是他们的根，他们不会向外扩张，起码五年内不可能……但是，同样，谁想进入这片市场，谁都会遭到这两位一行霸主的强力回击。就连索尼都不敢造次……” “但是秦皇朝不同。”他收回目光，深深看着秦远峰：“生意人，最精通的就是投资学，恕我直言，秦皇朝年盈利是高，但是积累时间太短，你们不可能像松下那样一下拿出几十亿收购别的公司，你们做不到。积累不够，你们就不能通过收购一流企业快速打开其他市场，对别的市场威胁并不是很足。” “你很精明，秦先生，这种精明不应该出现在你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身上。我怀疑你有一双看破未来的眼睛。你这样精明而又富有野心，公司如同朝阳，却没有威胁的公司，即使和3do其他人地位，资金都有很大差距，却是我们最好的合作对象。因此……” 他郑重地对着秦远峰开口：“秦君，我不希望我们的盟约出现什么差错，事到如今，我也不怕敞开了说。电子娱乐的利润引起的觊觎可不仅仅是一个松下，一个赫伯特。就算不是我们，也会有松上，高伯特等等。” “或者……你希望和松下为敌？两年的时间，六十七亿的合约，只要你一句话，mca就立刻会取消出售环球。你真的愿意为了一部电影放弃3do的渠道？” 秦远峰静静地看着他，许久才淡淡地开口。 “这是麻生先生的想法？” “不，这是‘我们’的想法。”赫伯特同样静静地看着他，特意加重了“我们”两字。两人目光中都带上了一丝不平静的味道，他缓缓说道：“我们，是指3do所有人。时代集团，at＆t，三井明忠先生，迪斯尼。” 第0578章 惊变 “如果可以，我们希望贵公司能继续我们的合作，不要为了一部电影改变初衷。我再说一句过分的话，我们是拿出了最大诚心成立3do，如果因此破裂，秦董换到了其他人合作，恐怕真的不如我们好说话……”赫伯特眼睛微眯，微微叹着气摇头：“秦董，你仔细想想，你答应mca，松下两年巨额合约泡汤，它还会在3do呆下去？还会和我们精诚合作？那么……” 他往前轻轻靠了一步，声音都变得深邃起来：“我们这一年的筹备，又算什么？笑话吗？” 秦远峰平静地看着他，非常平静，在利益吻合的时候，他们可以一起玩索尼，在利益分歧的时候，他毫不怀疑这些人会立刻捅自己一刀。 这才是商人最根本的面目。 过了许久，他才淡淡地笑了笑说：“威胁？” “这只是善意的提醒。” 秦远峰轻轻点了点头：“先不说我还没决定……” “其次……”他缓缓吐了口气，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轻轻在透明玻璃上弹了弹，冷冷地说：“no one can threaten me in my kingdom!” 说完，他再用中文复述了一遍：“在我的王国，没有人可以威胁我。” 赫伯特没有一丝表情：“即便是因此得罪了松下？反目成仇？” “那么让他们来试试。”秦远峰毫不客气地嗤笑道：“我不进电子业，我不去找事。但是如果我真的选择了mca，松下敢打上电子娱乐业的门来……” 他舔了舔嘴唇：“四圣之一的松下幸之助已经去了，他麻生半山还当不得四圣天的名字。” “他敢来，我就敢接着！” 两人对视了片刻，赫伯特许久才平静地点了点头，仿佛不是谈3do的事情一样：“条件？” “侏罗纪公园50%的投资，版权开放。” “叮咚……”就在这时，电梯门打开，赫伯特和秦远峰站在电梯里，没有走出去的意思，一直站在赫伯特身后的执事立刻自觉地不让电梯合上。 电梯之外，满眼浮华，穿着时尚的红男绿女穿梭庞大的商场中，qin dynasty一行英文字母，和那个硕大的熊猫图标毫无困难地闯入了眼帘，而门口，已经围了一大群兴奋的玩家。 “你知道吗……”赫伯特如同一尊法老雕塑，叹了口气开口：“你这种死不低头的性格真的很让人厌恶。” 秦远峰淡然一笑：“我不低头，是因为在我的国度，用的是我的法则。把索尼压死的任天堂都没有在电子娱乐圈要我秦皇朝低头的资格，何况松下。” “很狂妄。”赫伯特点了点头：“但是是实情。” “3do是我们一群人的心血，就算你们最后没有谈拢，我们也会尽力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秦先生，其实在你做回答之前，我有一个有意思的东西，希望给你看一看。”他抬腿吵门外走去：“如果你今天已经有拒绝mca的意思，恐怕你就看不到这个东西了。” 三人，并没有从秦皇朝的专卖店走过，人太多，几乎堵塞了交通，一名名兴奋的少男少女热切地讨论着，虽然他们的照片几乎没登过报，但是也只是几乎。 绕过秦皇朝专卖店，他们来到了任天堂专卖店的旁边。 对比起一墙之隔的热闹，这一边，人流明显少了太多，别说排队，就连店子里的人都只有两三个。 “您好，请问需要什么？”店长是一位中年男子，看到有三位顾客，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 “sfc，我想预订五十台，今天上午打过电话的。”赫伯特没开口，他身后的执事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笑道。 秦远峰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还是他第一次进电玩专卖店，和后世到处都有的xx电玩店没有任何不同，周围挂着超级马里奥，大金刚，塞尔达传说等等名作的海报，柜台里摆放的只有任天堂的机种和各种外设。fc，sfc，gb，甚至复古的w＆g都有。 赫伯特想让自己看的东西是什么？ 第457节 他感到非常好奇。别忘了，赫伯特还有一个外号“全美最狡猾的商人。”敢对索尼漫天要价然后恰恰砍在对方心理承受能力上就可以看出，这个老者，不仅胆大，而且心细如发。绝不像表面上那么和善。 店长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狂喜，但是瞬间就苦了起来。 “抱歉。”他长叹了一声：“这件事店员已经报告给我了，我中午就去提了货，但是……” 秦远峰百无聊赖地拿起一台fc版本的超级马里奥，嘴角挂起一抹笑容。 曾经自己看它是如何的高不可攀，荒川实的绞杀，如果不是古田顺子案恰好发生，现在秦皇朝是什么样都很难说。但是现在…… 他笑了笑，轻轻放下。 已经是过去了…… 很奇怪，他本以为自己会兴奋，会呐喊，但是，都没有。 只是一种无声的充实，比兴奋更刺激，比呐喊更狂野，在自己心中鼓荡，仿佛随时都能冲出来，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死死压在心中，只是在嘴角形成了一个优雅的弧度。 这种无形的力量，叫做成熟。 三年多的商场生活，将一个小小工坊做到如今一行名企的地位，这种成熟的改变，不可闻，不可见，却如同水滴石穿，偶尔回忆三年多以前的自己，才体会到上位者的滋味。 “但是？”他心中忽然浮现的感慨，赫伯特并不知道，笑着朝店主点头问道。 “但是……”店主叹了口气：“sfc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对进货渠道把控非常严格。不仅要出具资格证书，还要出具店铺保证……我们只是小店铺，哪里来的这些东西？就连我们上头的上一级渠道商，为了办齐这些东西都费了不少功夫，下一批货起码要二十天之后……要不……给您留到二十后？” 秦远峰不动声色地转过头，任天堂这是要闹哪样？sfc现在绝对不复曾经正史上的辉煌，六千万台的销量现在仅仅接近两千万，和md打个平手，这已经是大大的失败了。 这种时候，他不给渠道商最大的便利，反而加以约束？山内溥这是疯了吗？ 赫伯特随意地点了点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上一周。我记得特别清楚，在速度与激情进入次月之后第三天。我是极品飞车的粉丝，那真的是一部不能再赞的游戏！” 赫伯特看了秦远峰一样，正好遇上对方看过来的目光，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的眉头轻轻皱了皱，随即立刻舒展开。 吃惊了？ 不……现在还不到吃惊的时候…… 赫伯特回想起自己猜测出这个答案的时候，心都狂跳了无数次。 一旦属实，整个电子娱乐圈即将迎来一次巨大的变动！ 那个真正的答案，才真正让人吃惊。 “是谁下的命令？”秦远峰笑着说：“我本来也想订购一百台的，先生，任天堂这一举让我很失望。” “不知道。”店主耸了耸肩：“sfc卖的不如想象中的火爆，任天堂反而还要加上镣铐。我也很想问候这位决策者的家属。” 秦远峰笑着竖起个拇指，对着赫伯特点了点头，离开了店子。 刚出店门，他立刻慎重地问赫伯特：“全美都是如此？” “不知全美……”赫伯特眯着眼睛，他很想知道，秦远峰凭借这个信息，能看到哪一步。 “是全欧美！” 秦远峰沉默了下来，两人信步走在商场中，谁也没有提晚餐的事情。 有的时候，消息，就藏在一句最不起眼的对话之中。 赫伯特，也绝对不是信口开河的蠢货。 sfc销量不佳，原因是来自于秦皇朝几次打压，先压住了超级马里奥的风头，创世纪再败gb，最后口袋妖怪一举奠定胜局。但是毫无疑问，任天堂现在仍然还在赚钱，虽然它的声誉已经远不如八十年代如此如日中天。 五亿销量的fc卡带还在继续增加，完全供养得起因为gb带来的失败，sfc的失败，对比的是fc的销量，但是任何主机接近两千万台，都绝不能说亏本！ 在这种情况下，任天堂第一要务，是稳中求胜，一点一点恢复昔日荣光，这是为了让更多人选择代理fc和sfc。而绝不是给渠道商和期待进入电子娱乐市场，手头有一笔丰厚美金的个体户加上镣铐，让他们因为繁杂的手续和漫长的等待期而对代理任天堂的产品望而却步。 就连好不容易打开渠道的秦皇朝，对待新加入的渠道商都只有一道手续：你交钱，我交货。成名十载的任天堂不可能不懂这个简单的连锁原理。 秦远峰静静地思考着，任天堂现在决不应该这么做，但是如果这么做了，就一定有它的理由。 但是……是什么理由？ 什么理由值得他们将下方渠道商打上镣铐？什么理由值得他们忽然改变社团方针？ “前几天有篇日本的报纸，报道的是任天堂半年大会，所有大董事齐聚平安京。第二天，这张报纸就爆出了任天堂即将改革公司某些体制的传闻。”赫伯特看似无心地说道：“另外，这几周，任天堂部级人事变动非常频繁，你觉得，有什么情况是一个成熟的社团需要这么做？” 秦远峰愣了片刻，一个从未想过的荒唐念头猛然串到了他的脑海中！ 这个念头，他只当做笑话，因为当事人仿佛电子娱乐圈教父一般，在他的记忆中，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只是扫了一眼那些风闻的报纸就嗤之以鼻。 他认真地看着赫伯特，一字一句地说：“山内溥……下野？” 第0579章 毛遂自荐 这个风闻，从sfc大败，任天堂根基，名声重挫的时候就传了出来，传到现在已经八九个月，他根本不相信本该在2000年后辞职的山内溥，这位力阻索尼的一代皇帝会宣布下野！ 但是现在，这个念头一旦串上来根本下不去！ 政变！ 只有任天堂政变，旧皇退位，新帝登基，才会有这种“肃清”一般的改动！才会有新制度的大力改革，来表示自己绝不是老一代的附庸品，更不是萧规曹随！ 那么……是谁接管了这个庞大的电子帝国？ 是逼宫？还是禅让？ 波多野信志？岩田聪？竹田玄洋？荒川实？宫本茂？霍华德·林肯？埃罗福斯·卡洛奇？ 刚才他根本不相信是这个答案，但是这个荒唐的念头一旦串上来，就根本压都压不住！ 也只有这么解释，才能说清这件小事中蕴含的含义，而秦远峰相信，赫伯特手中可能握有更多资料。否则怎么会在今天上午订购五十台sfc？ 这，恐怕就是他先说的“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啪啪啪……”赫伯特轻轻拍了拍手，眯着眼睛看着秦远峰：“我觉得……现在不是问谁担任任天堂社长的时候……” “秦先生，你是不是应该考虑，新一代的任天堂，他们的方针是如何？” “他们……守了十年，拦住无数外资的电子娱乐大门，会不会因为新社长的方针轰然打开？”他带着一丝莫测的笑容看着秦远峰：“如果真的是任天堂换届大事，你如果和松下决裂……松下和任天堂这对老搭档，会不会拉出一个4do？” “这……恐怕才是秦先生现在最应该担心的事情。”他感慨地叹了口气：“当然，这得建立在山内溥真的退位的基础上。” “你信吗？”秦远峰强压心中的冲击波，笑着问。 赫伯特抬了抬眉：“不信。” 不等秦远峰说话，他接着补了一句：“但是有的董事，他并不止属于任天堂。他还属于……” “共济会！” “如果恰好这位董事和我关系还不错，那么，是不是一切都解释地通了？” 秦远峰深深地看着他：“确定？” “当然不。”赫伯特摇了摇头，笑道：“山内溥退位，何等大事。如果一旦发生，接下来的社长方针会变成什么样，秦先生，你应该知道任天堂一旦决定和你一样对好莱坞，或者美国漫画公司开放游戏版权，你现在的一切都岌岌可危。” “并且，如果3do再因为你的原因决裂，所有人都会有第二个选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秦远峰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赫伯特笑了起来：“我确定你这是威胁。” “我称它为友善的提醒。”赫伯特彬彬有礼地微微鞠躬：“其实，传话的那位同志也并不确定，这是任天堂的头等绝密，一旦传出来，他会被董事会弹劾疯的……不过，总归有这个可能，不是吗？” 秦远峰闭上眼，睁开的时候，已经是满眼坚决。 “谁要战争……”他信步走着：“只要在电子娱乐一亩三分地上……” “我就陪着他打一场战争。”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透露出无边的自信。 在这片国度，他就是三大法则之一！即便是任天堂，也绝不会，也绝不敢如同当初荒川实超级马里奥绞杀逆转裁判组合一样，说动就动！ 任何外来户，再大的企业，这里，就是他们的赤壁！ “你真是个疯子。”赫伯特看了他许久，才收回了目光，笑了笑：“情况紧急地让你根本无法享受极品飞车的胜利，你还不慌不忙，该说你是疯狂呢，还是无知而无畏呢。” “不疯魔不成活。我年纪小，还能疯几年，等没热血疯的时候，恐怕我就已经坐在娱乐龙头的宝座上了。”秦远峰挂着一抹笑容停下了脚步，举了举手指：“看，橡树叶餐厅。” “看我，吃饭的，都忘记了。”赫伯特目光微闪，笑着走了进去。 坐下之后，赫伯特抱歉去了洗手间，秦远峰坐在位置上，目光已经深沉了起来。 一只蝴蝶，漂洋过海时间的隧道，轻轻扇了扇翅膀，却掀起了漫天风潮。 这种穿越前正史绝不可能发生的事，却因为他的来到，慢慢地变为现实。 一次次地打击了任天堂的制胜之机，超级马里奥，gb，sfc……两次山内溥亲临，秦远峰并不知道，再坚强的人，在面对连续三次大行动皆败于时同一个人之手的时候，对方心中会有何等颓然，何等的力不从心，何等的廉颇老矣。 山内溥也是人，他不是没有感情的神。尽管他在电子娱乐界的地位和神没什么差别。面对自己亲自策划，亲自出马的数次大行动全部失败的结果，结算他是董事长，也只能仰天长叹，长叹生不逢时。 外有舆论猜忌，内有董事会指责，上有利润增幅变缓，下有秦皇朝围追堵截，第三方数年叛逃几十家。 山内溥何能不累？何能不退？ 秦远峰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他已经带着主观的思想去看了这位老人，从书上，评论中知道，他是一个古板，严谨，不近人情的人。 但是，他忽略了，“人”这个词。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是否属实，不过很可能是真的，赫伯特没有五六层把握只为拿出来吓他？让他和3do生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赫伯特还没疯。 他端起一杯白葡萄酒，银白色仿佛玉质的液体在酒杯中摇晃，他看到了自己的面孔，那是一张和穿越回来不同，已经带上了一丝沧桑，甚至一丝智慧，一丝大将之风，一丝沉稳的面孔。 “退的……其实非常自然……”他微微叹了口气，从sfc销量大失利开始，就传出了风声，这半年风声一直没停，他却只当是舆论，现在想一想，如此大的企业，山内溥就算再横，但是也必须担负起他的责任。 输了，就必须受罚。 他目光波动了一下，酒杯中倒影的年轻帅气的青年眉头皱了皱，现在，最主要的，是搞清楚一，山内溥到底如何，是逼宫还是禅让？二，新社长……到底是谁？ 每一个人，代表的都是完全不同的行事风格，如果让荒川实上台，还真有可能弄得出打开游戏市场的事情来。 不搞清楚这一点，在主机市场最后的一年半高速冲刺之中，恐怕会面临一个统领着上百亿资金，几千万主机根基，却是从未记录过的对手！ 也许对方已经不再是他刚入行时那种令人仰望的对比，却绝对有实力让这一年半的高速冲刺变成死亡冲刺！ 居然出现了这么多变数！ 他皱着眉狠狠握了握拳头，心中，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却忽然变成了海阔天空。 来吧……都来吧…… 第458节 这是第二纪元最开始，也是最后的一场定神格的战役！ 与其慢慢磨，不如快刀斩乱麻，一次性了断地干干净净！ 而决定秦皇朝最后是第二纪元创世神级别的主神，还是泉水，草木这样的小神，就看这一炮能不能镇山河。 “怪物猎人……双剑……”他轻轻转动着酒杯，干渴地舔了舔嘴唇，仿佛面前的酒杯盛着的是火烧一般炙热的蓝图。 这部作品，将直接担负着评定山河的作用！ 强迫自己不要现在硬去想这两部作品，有的东西，钻牛角尖反而是缘木求鱼，顺其自然才是煌煌大道。 正打算将酒杯放下来，他却忽然愣住了。 因为，一个从未见过的身影出现在了酒杯上，而且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这是一个女人，一个亚裔女人，一个很漂亮的亚裔女人。 乌黑的披肩发被束成马尾，斜斜披洒在肩头，肤色不是黄，不是黑，更不是如雪的白，而是一种蜜色，仿佛太阳为她洒上了金，鹅蛋脸，柳叶眉，就这么端着托盘，愣愣地看着他。 还不等他细想，女子三步就跨到了他的面前，他这才发现，对方穿着侍者的衣服，和男士一样，小马甲，白衬衣，笔直修长的腿，目测有一米七五左右……穿的是高跟鞋。 “秦董？”少女丰满的胸部因为激动一起一伏，手中的托盘在过来的途中已经魔术一般消失到另一张没人的桌上，秦远峰欣赏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因为她说的是地道的中文。 “你是？” “天哪！感谢佛祖！我他妈太爱你了！”少女迅速将手在衣服上擦了两下，清了清嗓子：“老……人家是留美大学生，江苏人，我，我太喜欢你了！” 等等！ 一定是转头的角度不对！ 秦远峰默默地转过去，轻咳了一声，还没等他想好说辞，少女立刻说道：“我是说，我太喜欢秦皇朝的游戏了！我……人家能不能加入贵公司？” “mu。”就在这时，少女身后传来一个非常不爽的声音：“你在干什么？这盘菜要送到八号桌去。” 少女深吸了口气，秦远峰表示他绝对看见少女翻了个白眼。 没理。 甚至身都没转。 “可以吗？”白眼翻完，瞬间变成了期待的星星眼。 “咳……” “mu，你是不是先应该……” “可以吗？我会很努力的！而且也很便宜！” “mu，八号桌！” “艹你大爷的！你他妈烦不烦啊！一天到晚几号几号！你以为你双色球啊？老子今天都下班了三个小时！三个小时你懂不懂！真当老子我便宜？！五美元一天要做十几个小时！当我是出来坐台的？小费你全拿！工资每天还经常克扣！小心老……” 火山爆发。 全餐厅的人都愣在了当场。餐厅里还回荡着少女的咆哮。 刚才小鸟依人的少女瞬间变成了河东狮吼，肺活量堪比潜泳冠军。直到想起了什么，目光落在了秦远峰身上，才死死咬着红艳的嘴唇，目光刀子一样看着发话的白人男子，声音生生压到了柔肠百转：“小心……人家去劳联产联告你！” “咯嚓……”万物俱寂的餐厅里，一声清脆的木头断裂声，少女手搭着的椅子一根扶手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随着一起掉下来的，还有秦远峰额角的一滴冷汗。 第0580章 金刚芭比 外表柔弱，内心霸王龙。 秦远峰很明白，在十几年后，有为这种芭比金刚特意创造的名词——女汉子。 对这种女人，动手吧，别人会说一个大男人和女人打架有伤风化。动嘴巴，你还真不一定能骂得过她，别人荤素不忌还有自身性别为优势。要是想臊臊人吧，完全找错了对象，这种女汉子的脸皮比男人还厚。 总之，这是佛祖造物的时候多了点什么东西，或者少了点什么东西。 现在，刚出声的白人肥胖男子就面临这种情况。 他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完全想不通，一直看起来很柔弱的少女怎么忽然变身了。 橡树叶餐厅，在圣塔莫尼卡广场也算享有盛名，一直以“最正宗的美国料理”为口号，厨师手艺不错，因此吸引到了不少人。在这里吃饭的上中下层人士都有，米色的墙上还挂着不少名人和主厨的合影，在座的他晃了一眼，已经看到了好几位在洛杉矶颇有盛名的记者和作者。 愣了片刻，一股鬼火疯狂地燃烧在了他的脑海。 这么多人看着，一个中国人给自己难堪！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恐怕第二天就得上报纸！ “胡说什么！”胖子死死盯着少女：“妖娆·沐小姐！我需要你道歉！我付给你的是美元！不是人民币！一天五美元少吗？小费？你这么穷凶极恶的态度谁会给你小费？他昏头了吗？” “你找死？！”名为沐妖娆的少女刚平息下去的脾气刹那间又被点燃：“老娘什么什么凶神恶煞？！次次和客人都是平易近人！前天的十美元！上千的三美元你都贪！你他妈还是不是人！” “啪啪啪！”旁边没人的桌子随着她的猛拍餐具都跳个不停，所有人都停住了手中的刀叉，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出闹剧。 “就凭你！你也能拿到十美元的小费？！”胖子如同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大声冷笑道：“沐小姐！换下衣服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沐妖娆笑了起来，笑的非常冰寒，而一双大大的眼睛凤目含煞，开始左顾右盼。 秦远峰明显感觉到了杀气，轻咳了一声：“找什么？” “顺手的椅子！”沐妖娆一边看一边磨着牙说：“今儿不把他揍得满脸桃花开，他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太暴力了，太凶残了！ 秦远峰不动声色地朝旁边挪了挪身子，他本来不想管这事情，但是在国外，正好碰到本国人，不管他说不过去。 “你说的是真的？” “一百二十个真！”沐妖娆轻轻啐了一口：“算这王八蛋好运！老子今天铁棍没带身上……” 还有铁棍？ 秦远峰顿时感觉身边除了一个深藏不露的彭杰，又出现了一只危险生物。 好嘛，双剑合璧，美得很。 秦远峰随口问的几句话，却被胖子听在了耳中，这么近，不听也不行。刚秦远峰坐在沐妖娆身后，他没看到，现在沐妖娆移开了一些身子，他第一眼看过去，眼睛就跳了跳。 高订！高订！还是高订！ 橡树叶餐厅来过的上层人士不少，巨富之子小赫伯特·艾伦就是这里的常客，他一眼就认出对方身上的衣服一件就足够他干一年！ 桌子上的花朵在轻摇，烛火在摇曳，胖子感觉头皮都在发麻，愣了两三秒，立刻满脸笑容地说：“这位……阁下。不知道您和沐小姐怎么称呼？” 沐妖娆掰椅子的动作停住了。 坏了……自己明明决定留下好印象的，怎么会一下冲昏了头？ 秦董会不会对自己印象不好？会不会不让自己进公司？他不会厌烦我这样“直爽”的性格对吧？ 她死死咬着嘴唇，恨恨地放下已经提离地面一公分的椅子，咬牙切齿地看着胖子，只要他敢乱说一句话，今儿她不拆了胖子的骨头才见了鬼！ 秦远峰笑了笑，再次借助转身挪了挪身子，平静地说：“萍水相逢而已。” 看样子没关系，胖子心中舒了口气，还是放心不下，腆着脸笑道：“这位阁下是日本人？” 这次，秦远峰和沐妖娆的脸色同时冰寒了一分。 看到对方脸色轻微的变化，胖子连忙跟上：“韩国人？” 沐妖娆深吸一口气，捏了捏拳头，发出咔一声轻响。 秦远峰没回答，胖子心中一阵焦急。他只是想弄清楚对方和沐服务员是不是一个国家的而已，如果是一个国家，那么他肯定二话不说掉头就走，虽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是对方身上的穿着就代表不是他可以惹得起的人。 “香港？台湾？” “啪！”一声闷响，他还没说完，背心一阵发痛，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背后袭来，“扑通”一声，他一头栽到了地面上。 “日本？”沐妖娆上去就是一脚，直接踢在对方背上。随后又是一个侧踢：“韩国？” 就在她准备往在地上发抖的胖子两腿之间再补一脚的时候，秦远峰连忙挥手制止了她。 “你这是干嘛？” “老子看他不爽！”沐妖娆气的丰满的胸部都在不停起伏，穿着高跟鞋的脚在地面上狠狠蹭了几下，目光不善地盯着对方两腿之间，终于作罢，恨恨地说：“他居然说你是其他国家的人！也不瞪大狗眼看看！秦董这么杰出的人才是别的国家可以生得出来的？” 等等…… 好像有哪里不对…… 不过秦远峰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这是脑残粉啊！ 而且是一个武力值爆表，外形美丽的脑残粉。 地面上，穿着领班服的胖子浑身颤抖着坐了起来。 不重要了，其他都不重要了，在这么多尊贵的客人面前丢了这个大脸，这根本不是贪污了几美元能解释的事情！ “fuck！杂碎！杂种！婊子！”他几乎是口不择言地骂了出来，擦着发青的脸，心中只有一股掩盖不下去的狂怒，但是强压着没有咆哮：“等着！戴维！马上打电话！请汤姆斯队长过来！让他们看看这只肮脏的母猪都做了些什么！” 秦远峰微微皱了皱眉。 他不想管这件事。 或者换个说法，他的身份如果在场有人认识，管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写到花边报纸上他脸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 “花开两朵，秦皇朝董事长远峰·秦当众示好本国女服务员。”“像树叶餐厅的三角恋，秦皇朝董事长强取豪夺。”“以势压人，不讲道理，为中国形象抹黑。” 他想起来都有些脑仁疼。 但是……脑残粉在自己面前，不得不说，沐妖娆的性格，和她目前表现出来的忠心程度，本来秦远峰不可能记住这样人事部都不会报上来的小人物，在这种情况下，他反而记清楚了这个奇葩的应聘者。 关键是，都是一国的，自己难道看着对方被警察局抓走？ “威廉？”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赫伯特经历一次漫长的洗手间之旅之后，终于出现在了这里，疑惑地看着鼻青脸肿的威廉，看了看现场的气氛：“这是怎么了？” “赫伯特先生。”“噢，艾伦，你也来了？”“哈哈，赫伯特，最近你风头很劲啊。” 同样，本来不会被注意到的赫伯特，现在可谓万众瞩目中登场，他嘴角抽了抽，看了过去，都是一些熟人，笑着点了点头：“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用餐巾擦着嘴，隔着好几张桌子轻轻笑道：“好玩的事情。” 他还来不及答话，胖子威廉几乎是哭丧着脸站了过来：“赫伯特先生，您来评评理，这个婊子硬说我贪污了她的小费，还揍了我一顿！” “赫伯特，威廉这是服侍了你几次，现在要你给小费了。”一位带着金丝眼镜的四十多岁男子，晃着手中的香槟，笑道：“你可要公正啊。” 第459节 “赫伯特，真看不出你还有当法官的潜质。”“呵呵，赫伯特阁下，我们洛杉矶时报正好遇到了这件事，明天给你个特刊？”“著名实业家赫伯特路见不平，为法律后盾？” 七嘴八舌的声音，秦远峰的脸刹那间就沉了下来。 冷，非常冷，就连旁边的沐妖娆都感觉到了这种变化。 秦远峰静静端着酒杯，轻轻晃了晃。平时，无论任何人，就连六巨头的ceo都不敢给他脸色看，这个世界上，当金钱站起来说话的时候，很多东西都会趴下。 生活在这种环境中，他已经忘记了现在的欧美对中国的态度。 比前年好了太多，但是现在，在美国留学，经商的中国人，绝对不能说平等！ 听听，“洛杉矶时报给你个特刊？”“为法律后盾？” 哪一句话不是暗示赫伯特为本国人撑腰？根本不问青红皂白！ 至于沐妖娆是哪个国家的？ 这重要吗？ 在赫伯特先生这种圈内人谁都知道的巨富之子的评判下，一个餐厅侍者，一个非日本的亚裔，这真的重要吗？ 现场，人声已经喧哗了起来，这里中低层占了大多数，几位看似有身份的人说的话，立刻形成了一种风潮，在座的所有人，几乎没有任何考虑，立刻站到了威廉这边。 “伙计，我们都是看到的，是这个女人先动的手。”一位明显不认识赫伯特的黑人朝着赫伯特吹了声口哨：“这个女人是怪物！不知道说了什么立刻动手。” “是啊，简直置法律为无物！”“美国的法律就是给某些居心不良的外国人带坏的。” 种种声音不大，但是又偏偏能听清楚的“窃窃私语”不约而同地响了起来。映照着威廉的脸色都在发红。 “道歉！沐！”他趾高气扬地看着沐妖娆，冷笑道：“郑重地给我道歉！并且橡树叶餐厅会辞退你！你这种人根本不适合在橡树叶工作！用你们中国最隆重的礼仪！对我道歉！” “我去你m的abc！”沐妖娆想都没想就喷了出来，手一把拽上了旁边的椅子，眼睛都有些发红，大声喝道：“你们是猪不是？！他贪污了我的打工费居然没一个人出来说话！这就是你们自诩的公平！这就是你们自诩的平等？我艹了你祖宗了！” “叮”就在她话音刚落，一只酒杯被轻轻弹了弹，一个压抑着怒气的冰冷男声响起：“怎么处理，我同意了吗？” 第0581章 大象和蚂蚁 秦远峰提了提西装站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再次移了过去。但是，这一次，所有的风言风语全部消失无踪。 瞎子都看的出来，那种平静，那种气势，绝对是和他们同一水平线的。 尤其是对方的衣着，绝对不是服务生可以比的。 世界上有的事情就是这么讽刺，明明像是同一国的，但是之前还在说“居心不良的外国人”现在就全部噤声。就像刚才说的都是放屁一样。 但是，让他们更掉眼球的事还在后面。 赫伯特只愣了一秒，刹那间就选择了站队。 他终于明白秦远峰刚才为什么不说话了。 他不好出面。 出面和服务员扯皮？ 别说是秦远峰，就连他自己都做不下去。 不开口，对方看样子还真和他有些关系，一国人在国外互相扶持是本分，这更说不过去。 但是，事情闹大了，他不能不开口了。他都猜得到，是因为刚才那些风言风语彻底惹怒了这位中国迄今为止最大企业的董事长。 随即，他脸上就迅速闪过一丝苦笑。 不只是中国……是全球电子娱乐业三大第一方之一。在座的各位啊……你们这次真惹了不该惹的人了…… 就是一些总编，某些资产几百万美元的总经理而已，我可以给你们好脸色看，这位可是盛田方明，小林光太郎都打得下去的人物，别人美国拨给钟董事的钱就可以砸死全餐厅所有人，简直是不知死活！ 这些想法闪电一般划过，他表面上迅速冷了下来。 “秦先生。”赫伯特第一个动作，就让全餐厅的人都差点瞎掉了眼睛。 他微微鞠躬，用的是一种平等的态度。语言异常诚恳：“这位，和秦先生认识？” “当……”九号桌的一位五十多岁的白人，穿着体面，手中的叉子却突兀掉到了盘子里，旁边的人诧异地问道：“怎么了？” “这……这个人是谁？”老者拿起手巾擦了擦莫须有的冷汗，满脸诧异：“赫伯特先生居然……” “赫伯特，他不是某个有钱人家的后裔吗？家里听说有几百万。”坐在对面的中年男子满脸问号：“这怎么了？” 老者深吸了口气，看着对方：“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他的全名，是赫伯特·艾伦。” “是啊。”中年男子更加莫名其妙：“这我们都知道，赫伯特·艾伦。” “是艾伦。”老者再次说。 “艾伦怎么了……”中年男子还没说完，忽然倒抽了一口凉气：“艾伦……艾伦家族？！不是吧！” “否则你以为他怎么谁见了他都礼让三分？他是艾伦家族的独苗！几十亿的财富捏在手里！” 中年男子还没惊讶完，这次，竟然差点被刚喝下的酒呛得咳嗽了起来。 他赶紧擦了擦嘴，瞪圆了眼睛看向对面：“那……那个亚裔男子是……” 了解艾伦身份的，在场不超过两个，其他人都以为他是手握几百万的有钱人。但是几百万，也绝对会让他们震惊了。 “这人谁啊？”先开口的妇女皱着眉：“艾伦先生何等身份，好歹也有两三百万的百万富翁吧？怎么以平等身份和这个人说话？难道又是该死的日本富翁？” 惊讶了一两秒，现场的讨论声都安静了下去，静静地看着桌子旁边。 “这位小姐……”赫伯特根本没有管在场的人，达到他这种身份，资产上亿的人他基本都认识，在场这些人凑起来能有个千万都了不起。最重要的，是现在决不能让秦远峰心生嫌隙。 他的嫌隙，就等于3do的嫌隙，他们的投资是投还是不投？人人手里拿着上亿美元，热火朝天地准备往里丢，忽然秦远峰告诉他们，不好意思，我不玩了，因为我不爽，你们去找任天堂吧。 3do的人能气疯。 所以，他马上知道，他才是解决这件事最好的人选。 “你们认识？”他谨慎的问。 餐厅里鸦雀无声，秦远峰用一种比冰山还冷的目光扫了在场所有人一眼，点了点头：“她是我们公司的职员。” 赫伯特点了点头，走到了威廉面前，带着淡淡的笑容，缓缓开了口：“威廉。” “在……”威廉脸色非常差，从看到赫伯特和对方平等论交，他整张脸都变得铁青。 赫伯特是常客，而且每次打赏都是一百美元，穿的衣服是他见过来的所有人中最华贵的，就算来过几位大明星，也远远不及赫伯特。而且他无论认识地位多高的人，都对对方带着一种尊敬的表情。 他很清楚这是个位高权重的人。 “她打了你？”赫伯特语气仍然平淡地问。 “是……是……” “因为你贪污了她的小费？”赫伯特说起这个，心中就一股鬼火冒了起来。 自己什么身份？居然还要来帮别人处理小费问题？ 但是，别人是自己请来的，现场又用话来挤兑自己，让他“秉公办理。”他真是莫名其妙就成了这个几美元小费案最适合的处理人。 心头的无名火差点就要喷了出来。 “是……不！没有！我发誓！绝对没有！”威廉被针扎了一下那样，尖着嗓子喊道。 “威廉。”赫伯特平静地帮他提了提衣领，用所有人都能听到，却无比轻柔的声音说：“我亲自来处理这件事，已经非常丢脸了。所幸，现场没几个真正够资格认识我的人。” 现场所有人的脸都绿了又蓝，蓝了又白。 赫伯特居然把他们都骂进去了，而且还是丝毫不留情面。 那不是说他们和那个亚裔青年也不够格认识？所以他们不认识？所以……如果认识了，他们根本不会说“秉公处理？” 可想而知对方平静的面容之下藏着多大的怒火。 “所以，我不想浪费时间。”赫伯特拍了拍他的肩膀：“或者，你打算让我在这里丢脸？处理你几美元小费的问题？” “相信我，我过过手都是上千万的数目。现在，我要听实话。” 他的语速不急不缓，却让威廉感觉根本无法拒绝。他惊恐的目光看向赫伯特，就如同看到了一只戏弄兔子的狮子。随后又看向了秦远峰，目光中甚至露出了祈求。 秦远峰平静地晃着酒杯，就像根本没听到那样。 倒是旁边的沐妖娆有些不安了，咬了咬嘴唇：“秦董……没事吧？” “没事。”秦远峰看死人一样看着威廉：“如果他能长成几亿美元的脸，现在才会有事。” 威廉嘴唇抖了好几下，终于受不了这种压力，低下头，咬着牙说：“一点小钱而已……” 赫伯特眉头微微抬起，嘴唇微张，脸上浮现出了然的神色，仿佛大梦初醒一般，伸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威廉的脸，缓缓说道：“为了这点小钱，你让我用面子来处理。威廉，告诉我，是不是我平时对你笑的太多，让你有了不恰当的误会？” 轻轻拍脸的声音非常小，却仿佛打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里。 谁都不敢说话。 这是敲山震虎，本来赫伯特根本没有想插手，现场却一个二个公认他是地位最高的人，让他来解决，谁知道，同来的还有一个他更加重视的人。 “不要让我看到你。威廉，我很生气。”赫伯特离开了威廉一米之外，随意挥了挥手：“去吧。” 威廉如同呆子一样站立在那里，许久，才如同断了尾巴的疯狗一样冲进了后台。 赫伯特收回目光，现场仍然一片死寂，谁都不敢和赫伯特对视，他们这才明白，自己刚才只是顺着“美国思维”走，顺手玩弄一下这位中国少女，让对方来评判，给对方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有时候，说话要慎重。”他不徐不疾地开口了，压着心头的无名鬼火，冷哼了一声：“不要以为有的人对各位和善，就是真正站在了一个天平上。大象会对蚂蚁表示和善，那是它心情好，并不表示大象就是蚂蚁。” “赫伯特先生，你这句话也太过份了！”他刚说完，立刻有一位黑人冷哼了一声说了出来。 “原来是邦乔尼先生。”赫伯特此刻每一个毛孔都在冒着寒气，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对着秦远峰抬了抬下巴：“就你那个玩具公司，这位你们看不起的中国先生动动手指头就能让它灰飞烟灭，信么？” “别说你，就连你们进货的美泰，看这位你们要求‘秉公处理’的中国公司的脸色，都已经两年。”他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各位，我很生气，非常生气。我现在正在为着怎么拉拢这位‘秉公处理’的中国公司头痛，结果你们给我来了这么一出，硬是把我推到了台前，仅仅因为几美元。” “有时候，别人低调，不等于你们够资格去踩。不要说踩，就连别人说他保护的人，你们也得仔细考虑考虑。” “秦先生，我现在没食欲了，我们换一家吧。今晚还请不要见怪。”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秦远峰。 他们脑海里完全傻了。 美泰啊！那是什么公司！世界玩具第一！芭比娃娃的缔造者！居然要看这个中国公司脸色？还两年？ “艾伦真的发火了……”老者的桌子，老者叹着气对中年男子说：“真没想到……这个中国公司居然如此厉害。就算对方的一个小职员，在赫伯特先生的心中地位都比我们高。” “那可是艾伦家族啊……”中年男子感慨地看着三道离开的身影，叹道：“那个公司到底是谁……” 第460节 第0582章 铁棍 现场谁都没开口，艾伦的话很直白，就是以势压人！不服？不服可以来试试。 至于他的朋友，没谁白痴到去找茬。 直到三个人走出去，餐厅才恢复了往日的气氛。 但是，这种气氛，却和往日不同。一样的和谐用餐，却在这种和谐之下隐藏了显而易见的尴尬。 “他到底是谁？”终于，有人忍不住用餐巾擦了擦嘴，深深皱着眉头：“看样子，也是中国人，中国有几百万的企业？” “怎么会？”同座的人也一脸郁闷，艾伦今晚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满餐厅的人在对方眼里居然比不过一个公司下属职员？ 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没想到，在场五花八门的人都有，最先想到的，是几位记者。 “劳伦斯……”三人的桌子上，一位妇女咬着嘴唇，满脸尴尬，完全没想到赫伯特会根本不给他们这批美国人面子，反而立场坚定站在另一边，但是，她脸上一抹震惊和兴奋的神色怎么都压不下去。 “这一位……不会是那一位吧？”她说着感觉心都在跳：“那么明天的花边可有的写了！” “绝对是！”被称为劳伦斯的男子眼睛发亮，脸色发红，也不知道是尴尬还是兴奋：“年轻，和偶然流传的照片差不多！而且中国最大的企业，非他莫属！另外，别忘了他们最近还成立了游戏公司！赫伯特能如此慎重对待，只能是他！” “我算是知道了……”另一位男子叹了口气：“难怪……别人一年五亿的纯利……幸好刚才不是他站起来，要不……” 三个人不约而同噤声，想起秦皇朝对待其他公司的手段，完全不知道这句话要怎么接下去。 “也只能是秦皇朝，才足以让赫伯特忌惮……”良久，才响起一声感慨。 每张桌子，都有不同的感慨，知道内情的，是在叹息万幸，不知道的，则是整桌的气氛都不对了。 邦乔尼的桌子上，本来还有一位女伴，但是现在两人都不好意思再开口。 他的公司也有两百万的规模了，在已经二十六岁的年纪，已经算是非常出色。但是赫伯特刚才那番话，简直让他的骄傲完全付之一炬。 那个中国男人有多大？二十？二十一？ 普遍比欧美显嫩的亚裔面孔，在他看来就二十一二，顶多不超过二十五！ 居然…… 他握着刀叉的手抖了抖，却更用力地握住。 居然说动动手指就能让他的玩具公司灰飞烟灭？就连美泰都是别人的盟友？ 有没有搞错？ 动动小指？灰飞烟灭？二十一二岁？ “啪！”他重重地将叉子顿在盘子里，在寂静的餐厅中响起一生脆响，如同盘子都被砸裂了一般。 屋里在尴尬地猜测，尴尬，难堪。门外，赫伯特摇头叹气：“这帮不成器的家伙，让秦先生见笑了。” “小事而已。”秦远峰笑了笑：“过了就算了。” “秦先生，我多说一句，对于这些人，你就把一堆美元放在他们面前烧，这才是让他们立刻闭嘴的好办法。” “我身上不带钱。”秦远峰笑道，看了沐妖娆一眼：“我会给公司打电话，你随时可以入职。有没有特别想去的部门？” 沐妖娆都愣了，自己的偶像居然亲自问自己想法！而且如此和睦！简直就是心目中的男神！ 不过，男神注定是只能远观不可亵玩的。 “我……不，人家倒是有一个想去的小组……”沐妖娆和刚才完全不同，含羞带怯，欲语还休。 “哦？哪个部门？心跳回忆？”秦远峰笑道。 “不……”沐妖娆轻咳了一声：“火焰纹章……” 秦远峰无比感慨，也是，这种性格怎么会去心跳回忆？ “那你尽快回国报道。我给加贺昭三打个电话，你进去实习一下。” “放心！”沐妖娆眼神都开始飞了。 “对了……”她的眼睛还没飞完，忽然听到另一个狐疑的声音：“你……真用铁棍？” “……这是个误会……”沐妖娆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轮换了好几次，才尽量用伪装的温柔声音说。 “误会？”秦远峰表示明显不相信。 “这其中有段漫长的故事……” “故事？”秦董事长来兴趣了。 沐妖娆在对方直白的“快告诉我”眼神中，一咬牙，一跺脚：“我大一的时候，有个洋毛追我，我劝过几次他都不听！天天拦着送花，弹吉他！烦都烦的要死。有天，我刚做完实物模型，累得不行，刚睡着不久，他又来楼下弹棉花……” 她紧张地看了偶像一眼，轻声道：“然后……我一怒之下抓着旁边的东西就扔了下去……” “哦……”秦远峰感兴趣地点了点头：“然后呢？” 沐妖娆难得地脸红了，吭哧了半天才讷讷地说：“然后……我当天不是做的实物模型吗……” “恩。” “做实物模型要用到很多道具嘛……” “对。” “所以……我旁边的就是那根铁棍……” “……” 秦远峰语塞，半晌才问：“砸到人没有？” “没有……”沐妖娆深吸一口气，紧紧抿着嘴，看着偶像脸上的表情，过了三十秒才说：“不过……随着楼下一声惊呼之后，那个男生再没来过……” 理当如此！这是用生命在泡妞啊！ 秦远峰深以为然的表情落入脑残粉的眼中，沐妖娆很受伤，轻咳了一声：“其实我也不是经常用这东西……” “等等……”秦远峰吃惊地看着她：“经常？” 沐妖娆别过脸去，声音很扭曲：“不知道为什么，后来遇到追我追的烦的男生，这条铁棍次次都恰好在旁边……” “……” “……后来还有男生追我，就会有人递过来这根棍子……当然是在我们电玩社……” “……” “时间一长……莫名就用顺手了……” “我明白了……”秦远峰喟然长叹，他决定回去写一篇论文：论金刚芭比的养成。 万恶的美帝将一位温柔的少女硬生生变成了哥斯拉，这就是核心思想。 “……以后在公司少用……”他摁了摁太阳穴：“去吧。” “当然！秦董！”沐妖娆的hp一下子就被加满：“我会选轻一点的！” 重点不是轻重问题啊！少女！是不能用啊！你想出人命吗！ 为公司下属生命开始担忧的秦董，看着沐妖娆一蹦一跳消失在街角，还因为心情太好踢了垃圾桶一脚，莫名感觉公司里已经开始进入一些奇怪的生物。 没有其他的事了，秦远峰和赫伯特吃了一顿晚餐，吃的时候倒是宾主尽欢，不过心里想什么，谁也不知道。 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十点。 “秦董，机票已经订好了。”刚坐下不久，彭杰就过来了，拿着不离身的记事本：“另外，北京方面已经准备好了庆功会，名义上是中国电子业自发，实际上是国计委组织，到时候几位国计委的中层领导都会到场。还请秦董有个准备。” 秦远峰躺在沙发上静静地听着，许久才问：“彭杰，你有没有师妹？” “？？”彭杰莫名其妙。 “……今天看到一个疑似你师妹的人……”秦远峰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才说：“上次你说领导有事情找我？什么事？有没有说过？” “没有。”彭杰毫不迟疑地说：“他只说了是和港台地区有关。其他并没说。到时候庆功会上就应该有答案。对了，秦董，除了国计委一些干部，还有许多上海方面电子市场的人，他们科研水平或许不高，但是组装水平，和产品质量都很过硬，而且是真正的私企。在经过几年的改革开放之后存留至今，规模不小的私企，他们很渴望和秦皇朝交流。” 秦远峰点了点头，对于现在的国货，他是信得过的，印象最深的，就是这年代的冰箱，电视，没穿越之前，他父母家里还有一台，足足用了接近二十年。 而且，任何企业都不是独立存在的，做游戏，光做游戏绝对行不通，光引擎开发就要和声，光产业打上关系，中国的电子娱乐业腾飞，必定会带动电子业腾飞，这是一个以点带面的大工程，现在和这些企业家交好没什么不好。 “秦董。”彭杰想了想，终于说：“您这次的选择，需要在政府部门定一个项目吗？您的公司，说实话，已经带上了官商的色彩。日后如果文化战略真的实行，秦皇朝和政府的交流必定更加深入。有些事情让上头有个准备，说不定还能集思广益。” 秦远峰没回答，过了很久，才说：“我亲自报。” “我会把这两个项目，怪物猎人，或者恐龙猎人，还有双剑都做一个详细的说明。” “为什么不一起发行呢？” “互相冲击市场？”秦远峰笑着摇头：“这不可能，两方都有称为超级大作的潜质，一旦互相冲击，只会拉低销量。否则为什么超级大作发行之前都要通知第三方？” “明白了。”彭杰点头退下，轻轻关上门：“秦董，明晚十点的飞机。” 彭杰离开了，秦远峰却若有所思地看着落地窗外繁华的夜景。 半年之后，再度回国。而这一次，他却感觉更加急迫。 还有一年半……而这一年半中，仿佛所有大事都聚集到了一起。 mca和松下的尖锐矛盾，山内溥疑似退位，电子娱乐界的大事仿佛不约而同地走到了一起，而头上，还有一盏不停朝着93年迈进的时钟。 第0583章 回国 想只能是空中楼阁，只有做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准则。所谓实践出真知，就是这个道理。 本来还觉得宽松的时间，陡然间变得紧张起来，秦远峰一刻都不愿意在美国多呆，和花浮影，钟晗打了个电话，就立刻回到了国内。 伴随着已经坐成习惯的轻微颠簸，秦远峰撑着下巴，出神地看着窗外有些阴暗的云层，彭杰一觉醒来，发现对方竟然没合眼。 “秦董，怎么了？”他不由得关切地问。 秦远峰没回答，过了很久才转过头，合上了眼睛：“彭杰，你觉得先知是不是好事？” “当然是好事。”彭杰几乎没有考虑，笑了笑说：“特别是商场，政界，一分先知，可以成倍地缩减努力，趋吉避凶。任何人都渴望得到先知。” 秦远峰脸上没表情，十几秒后才笑了起来。 他笑的很愉快，嘴角都翘了上去，轻轻摇了摇头：“如果你真的得到了，你才会知道，人活着会多么有紧迫感。” 第461节 “前面的在压，后面的在追，时间仿佛从来都停不下来。” 彭杰静静地听着，忽然问：“秦董，其实我一直怀疑你有先知。” “哦？” “否则这年纪谁能够挣下你这种家业，这简直算得上是商界的奇迹。就算历数欧美那些商界巨子的发家经历，都不遑多让。” “恭喜你，猜对了，我有一双全知全能的眼睛。”秦远峰闭着眼笑着低声说：“不过没奖励。” 有的时候，有的事情，只要是人都需要一个抒发的契机。尤其是一些藏在心中永不能说出来的事，他也只是随口这么一说而已，但是这一说，却感觉心中轻松了太多。 现在这样，是好，是不好？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三年多，他虽然过得非常紧张，但是异常充实。不爱游戏，谁会选择去做游戏？混一口饭吃的方法有很多，只要勤劳就饿不死。选择这一行，更多的是为自己心中潜藏的渴望。 那种渴望自己能做出震惊世界的游戏，渴望看到自己做的游戏被打上中国的印章发卖到全球，渴望中国整个游戏市场开放，开明。这才让他在一行干了六七年。 现在，这个渴望在渐渐变为现实，虽然角逐最惨烈的第三纪元并未来到，但是，他已经看到了门缝中的曙光。 直到飞机降落在上海机场，他的脸上都带着一抹轻松的笑容，让彭杰都看不懂，秦董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心情好了一路？ “不懂吧？”秦远峰笑着看着显然想问又不方便问的彭杰，笑道：“当男人发现他的目标的时候，就像狮子看到了猎物，而且是一直渴求却从未实现的猎物，这种捕猎的过程，会让每一个男人都欲罢不能。” 彭杰没多问，而是谨慎地帮秦远峰提上箱子，本以为就这么云淡风轻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上海，没想到，刚出机场，两人都愣住了。 机场边上，整整齐齐停了一溜轿车，全是国产，虽然不是政府专用的红旗，甚至很多牌子秦远峰听都没听说过。不过这个年代，一溜轿车就算放在上海机场，也会让不少工作人员侧目。 每一辆车旁，都站着一位面容焦急，穿着笔挺的白衬衣，黑色裤子，雪亮皮鞋的人，有的已经四五十岁，有的刚刚三十出头，不约而同地看向机场。 “有钱人哪……”一位女性工作人员羡慕地看向机场门口，目光落在其中一位看似三十左右的年轻人身上，酸酸地说：“你说这改革吧，是好还是不好？我妈原来在上海化工厂，结果去年就下了岗。觉得全中国都在下岗吧，又一下子看到这么多万元户，这真是……” “怎么？”旁边的工作人员顺着她的眼神看了一眼，掩嘴笑道：“其他人都四五十了，就这个年轻一点，你的眼睛就取不下来了，是看着车了还是看着人了？” “胡说。”最先说话的员工羞怒地拍了一下对方的手，转移话题：“你说他们都在等谁？外国人？” “不知道，但肯定是个老板。比他们还大的老板。” 不止她们，不少工作人员，都拿着门口的车打发着时间，就在这时候，几名老板仿佛看到了什么，眼睛一亮，瞬间朝着门口快步走了过去，脸色都有些激动地发红。 “秦董？是秦董吧？”一位三十刚出头的男子，哈哈大笑着抢在第一个，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赶到了大厅门口，带着激动的神色伸出了手：“您好！见到您非常荣幸！我是广州天堂游戏公司的董……老板，王东林。” “您好，我是杭州天龙游戏的老板，陈高。”“您好，我是北京……”“见到您实在是太荣幸了，我是福建……” 其他工作人员，看到这一切难掩惊讶地张大了嘴，根本没想过去遮挡。 这人是谁？ 本来夹杂在下机的老外和各色人中根本没看到，但是两人握手到了一起，他们这才发现，居然这么年轻？ “这是哪位领导的子侄辈？”一位警察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几位老板就像看到了亲人一样，脸上的笑容完全是由内而外花朵一般地散发，再看了走出来带着墨镜的低调青年一眼：“不会是哪位大老板吧？这也太年轻了吧？” “好像挺帅的啊……”几位女性工作人员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任何时候，美色都是赏心悦目的，无论男色还是女色，一位工作人员夸张地抿着嘴，轻轻跺着脚：“这么年轻，长得又不错，而且应该挺有钱，穿着一看就很洋气，真是羡慕死了！” 其实没什么洋气，西服而已，只不过这身西服的面料看上去就能感觉到了机场中大多数人廉价的西装不同，而且和青年的身材异常契合。 “你好。”秦远峰自然不会听到外界议论的声音，机场中本来就人声嘈杂，只是刚下飞机就有人特地来接他，让他有些意外。而且更意外的，是全部都是同行。 他取下了墨镜，这是一种职业保护，尽管秦皇朝中，最出名的是kiss组合和刚刚在好莱坞小火了一把的张国荣，但是他的身份，不被认出来还好，一旦被认出来，绝对是铺天盖地的镜头。 现在已经被认出来了，欲盖弥彰地带着眼睛也没什么用，干脆取下，大方和众人握了握手，笑道：“各位这是？” “没什么事……”陈高，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但是此刻眼中毫不遮掩地透着堪称火热的目光，嘴唇动了几次，他也不知道，平时自己应该算得上能言善辩，生意场上巧舌如簧的舌头，现在怎么僵硬的厉害。 没什么事之后，话都不好说出。明明自己平时训手下的员工出口成章，在这个高大的青年面前却根本说不出话。 无形的压力，对方的态度甚至已经算得上和善，但是他们却感觉如同面对一座看不到头的高山。那是地位，资金，名誉的全面差异。 做这一行，他们怎么可能没听说过秦皇朝的鼎鼎大名？中国唯一一个可以力抗任天堂的公司，全球唯三第一方之一。数亿美金的盈利，真可谓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来之前，他们已经将每一句话怎么说，用什么表情都准备了好几次，现在却发现，巨大的差距，现实和想象完全是两回事，站在对方面前，想想对方身后恐怖的势力，庞大的资金，任何客套都是苍白的。 “秦董。”第一个开口的王东林，在众人都沉默之后，咬了咬牙开口，但是声音自己都没发觉是如何的小心谨慎：“不知道秦董有没有时间，我们作为国内的游戏商，想和秦董……咳，想请秦董赏个面子，去上海最好的餐厅共进午餐？” 一句话说完，这六七名老板，改革中第一批富起来，平时在自己公司中耀武扬威的人，呼吸都弱不可闻，以一种无比期待，却拼命强压着的目光看着秦远峰。甚至对方张开嘴，都让他们提心吊胆。 “可以。”秦远峰点了点头，中国要发展电子娱乐，绝不是他一个人的事，而是一代人的事，全国的人意识到了娱乐带来的好处，改变了思想，他一个公司再强也做不过来。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王东林不自觉地哈了哈腰，笑容更加灿烂：“那么……我们现在去？” 他们的态度，看在一直关注在这里的人眼中，简直是大吃一惊。 “这个年轻人是谁啊？”一位男性工作人员带着嫉妒的口吻，酸溜溜的说：“不会是走私的吧？” “走私的能过安检？”旁边的女同事哼了一声：“人啊，这就是命……我看是哪位市长的儿子。要不就是香港的富翁。华裔富翁的孙子。” 秦远峰看了看表：“这样，边走边说吧。” “好，好。”“当然，秦董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秦远峰率先上了自己的车，身后几位老板擦了擦莫须有的冷汗，相视无言，陈高长叹了一声，摇头道：“天真的是我们啊……” “不是一种生物……”王东林苦笑着对身后的人说道：“开始我们还想，怎么摆明自己的价值，用什么说法，现在看来……” “都是瞎扯啊……”另一位胖胖的老板苦笑：“没用，只有直说，是我们想的太简单了……希望，这位秦董能帮我们一把，要不这次我们全都惨了……” 第0584章 目的 餐厅里，秦远峰刚坐下，彭杰就递过来了一部砖头一样的手提电话，秦远峰抬了抬眉，对方立刻躬身道：“是徐董的电话。他问你什么时候回公司，要不要派车来接？” “行。”秦远峰随意点了点头，面前好几位强压激动的老板还在等着他开口，和彭杰说完，他笑了笑：“各位，我的时间不多，我知道各位吃饭是假，谈事情是真。有什么事，各位就说了吧。” 刹那间，房间里就安静了，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一片寂静。 王东林朝着陈高打了几次眼色，对方也张了几次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化为了一个复杂的笑容：“秦董，没什么别的事……就是敬仰，认识，认识一下。” 他的眼光看向别人，其他人愣了愣，同样愕然张了张嘴，说出来的却是一样的话。 “是啊……认识一下而已。”“秦皇朝是中国现在鼎鼎大名的私企。我们只是聊表心意。” 王东林嘴唇颤了好几次，最终却什么都没说，默默叹了口气，讪笑道：“是的，我们都是心存敬佩，自愿请秦董赏光的。” 秦远峰看了看所有人，点了点头：“既然没事，那么我有事。” “你们……”他轻轻弹了弹面前的瓷碗：“是怎么知道我的行程的？” 这句话，更如同一只手掐住了所有人的喉管，谁都说不出话来。 “我刚从美国回来，没有通知任何人，只有上海市政府知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或者说，是上海市政府通知你们过来？那你们过来是做什么？” “想加入秦皇朝？你们甘心被收购？不加入，想代理？那么各位觉得中国游戏机卖得动？”他玩味地看着众人：“来了又不说，是准备打哑谜？” “我们……”陈高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干脆沉默地坐在了位置上。 秦远峰的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和他碰上的，全都不自然地别过了头。 他收回目光，微微有些不悦。 显然，这批人有事相求，却根本不敢，或者不好意思开口，他可没有时间去做知心大哥哥，畏首畏尾，事到临头需放胆的道理都不懂。这样的下属或者盟友，不要也罢。 “我再问一次。”他沉声开口，目光如电：“你们确定没事？” 没有一个人开口。 “有意思。”秦远峰摇头笑了笑：“请我过来，什么都不说，那就继续憋着吧。” 说完，他站起来就走。 人，最重要的是自救，自己都不敢，不愿，畏惧，外人出再多的力都没用。 “秦董留步！”就在他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声音终于响了起来，王东林在众人无比期待的目光中走了出来，咬着牙走到秦远峰面前，额头甚至都有些冷汗，极为心痛，又极为小心地拿出一把钥匙，放到了秦远峰手中。 “一点小意思……”他声音都有些发干，眼睛都变得有些发红，将沾满冷汗的钥匙放到了秦远峰手中：“秦董……还请不要见怪，这一百万美元，就当我们的见面礼，装钱的箱子就在我的车上……这次是我们想差了，还请不要往心里去……” 秦远峰看着眼前的钥匙，心中第一次升起了惊讶。 “秦董……”陈高也走了上来，因为紧紧撇着嘴，却硬要强颜欢笑，让法令纹格外深刻，他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我们知道，秦董是赚大钱的，和我们这些小公司没法比……一百万您看不上，但是五百万我们几家真的拿不出来……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秦远峰长长出了口气，眼神终于郑重了起来，没有接钥匙，挥了挥手，凝重地说：“你们知不知道，中国91年的人均工资是多少？” 所有人都摇了摇头。 “两千三百。”秦远峰如同老虎一样，看着面前的六个人，竖起一根指头：“一年。也就是说，中国人均工资，不吃不喝整整半年，才能买得起一台游戏机。而且是最古老的红白机。” “如果要买世嘉的md，sfc，秦皇朝的创世纪fm。那要整整九个月的不吃不喝。”他的目光落在那把钥匙上：“在全国过百万美元的企业都凤毛麟角的时候，你们六个人，一出手就是一百万，还说五百万拿不出来……” 他抬起头，看着面前已经冷汗淋漓的陈高和王东林，死死盯着他们许久，就如同猛虎盯上了猎物。大约十秒后，才说：“我是该叫你们游戏公司呢？还是该叫你们中国最大的盗版商？” 静，屋子里一片死寂。 谁都没想到，秦远峰通过一把钥匙就叫出了他们的身份。 他们根本不会想到，秦远峰对这一段历史有多熟。如果只是听他们的名字，很可能会以为是香港，台湾那边的任天堂，或者世嘉代理的供货商。这才能拿得出一百万美元。 但是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反而是香港台湾的公司，给他们倾销了数不尽的原件！ 这一批人，才是真正先富起来的人，甚至比这年代特有的“开白条”的红三代，官二代赚钱更加疯狂，经他们转手，一台fc红白机，只卖两百元，人民币！ 这时候中国的统计还很模糊，根本没有人知道这批人通过一台台只赚一百多人民币的机器能赚到多少钱。 只有秦远峰知道，那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就在全国都以“万元户”为荣，一个中型化工厂不到百万人民币就能买下来的时候，他们销往中国，外国的游戏机，每年不少于一二十万，美元！还是纯利！ 从85年开始，这批人就已经存在，可以这么说，在当时拿着存钱罐一分两分买个辣椒糖的年代，这些人随身的皮包一打开就是几十万，上百万人民币，一捆一捆的，会让所有中国普通老百姓怀疑这是不是真的。 “你们应该是中国最大的六家盗版公司吧？”秦远峰没有走，反而坐了下来，这是时代留下的痕迹，人是必须要娱乐的，外国先进的娱乐，和中国不协调的工资，催生了盗版行业，或者说，他们这六家，就是盗版行业的根源，日后盗版游戏的宗师。 但是，他们同样是中国游戏的开拓者。 被秦远峰当场喊出来，所有人脸上都有些挂不住，王东林握着那把钥匙，根本不敢往回拿。手都有些发抖，半晌，才干涩地说：“秦，秦董，我们……还希望秦董收下我们的一点心意……” “我不缺一百万，一千万也不缺。”秦远峰干脆点了根烟，看着眼前的六个人：“我不想多说什么，这件事我会报告给政府，我估计，你们也是政府叫来的吧？你们运气很好，在中国改革的年代，需要标兵，你们给了政府这个标兵，他们懒得在你们身上操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盗的不是国内的版权。但是，如今我回来了……” 他看向六个人，话没说完，所有人都猜到了对方心中的意思。六双祈求的眼睛，毫不掩饰地看向秦远峰。 “具体如何，等我汇报过再说。”秦远峰没有说死，这件事两面性很严重。这年代电子娱乐的利润足以让全球疯狂，仅仅是盗版都能催生出按照中国国情现在绝不可能出现的百万美元私企，不过，他如果放任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让中国全社会认识游戏，难道让人均工资才两三千一年的民众买正版？ 他不想说死。 他不接，对方却不能收回。 越不接，他们心中越发慌。 第462节 “秦董……如果嫌少，一百五十万，当做我们的一点心意，还请务必收下！”陈高咬了咬牙说。 秦远峰笑了笑，没说话，真是可怕啊……全国人均工资一个月三四百，这些人一开口就是一百五十万，就算几大电视台，恐怕也就这些市值吧。 “各位。”他不开口，彭杰立刻意会地接了上去：“这次好莱坞，光票房就是五千万。秦皇朝的年纯利各位也应该看到了，一百万我们真的不缺。拿人手短的道理我们还是懂的，各位不说什么事，上来就放一个重礼，我们不是不能收，是不敢收。” “如果接下去政府调整电子娱乐市场怎么办？秦皇朝回国已经接近一年，这一年政府在考察，在观望。那时候如果各位被问刑，收了各位这笔钱，秦皇朝如何自处？传出去秦皇朝在业内还要不要立足？”他目光锋利：“或者……是国家真的有调整的方向了，各位急了？” 屋子里鸦雀无声，秦远峰将烟头摁灭：“就这样吧，各位的面我也见了，再怎么说都是同行。我也不会赶尽杀绝，放心。” 他脑海里想了很多，这次真的毫无留恋地离开。 “彭杰，首长难道说要改革市场？”刚出门，他就立刻问。 “绝对没有！”彭杰坚定地说：“就算有，这种事不问过你绝不可能说出来。毕竟政府在电子娱乐市场是睁眼瞎，政府不会做盲目改革市场的事情。” 秦远峰眯了眯眼睛，回过头深深看了一眼房门：“怪了……那么这批中国最大的盗版商，找我们有什么事？还是主动找上门来，就像有人逼着他们一样……拿出这么大的利润，一百五十万，这对他们可绝不是小数。” 第0585章 热火朝天 “秦董。”彭杰正色道：“他们可不止卖到中国，他们手头绝对有走私的问题，甚至文莱，韩国，港台，新加坡等国都有他们的……” “我知道。”秦远峰皱眉打断了他：“那又如何？你在疑惑我刚才为什么不把他们赶尽杀绝？疑惑我们动动手指头的事情为什么就不做？” “你太正直了。”他叹了口气看着对方：“这批人，杀不得。盗版是一个祸根，但是现在不能断。且不说他们地方政府少了几万美元的税收进项会不会一怒之下闹到上海来。放着这批人，能为电子娱乐市场默默拓宽渠道。” “但是也不能放着不管吧？” 秦远峰没说话，一边走一边想，很久才说：“我要考虑考虑。” 屋内，一片死寂中，陈高脸色惨白地开口了：“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我早就说了秦皇朝的盈利怎么会看上我们区区一百万！现在好了，别人本来根本就把我们当蚂蚁！想都没想起来，你们非要自己找上来！找上来了说又不敢说！现在才问怎么办？”他刚说完，一位胖子就愤怒地狠狠砸了砸桌子。 “老曹！你什么意思！这是大家都同意的意见。你要敢说！你怎么刚才不说？”王东林立刻反嘴吼了回去。 “别说没用的了。”陈高摁着太阳穴，苦笑着晃了晃钥匙：“咱们十几年的利润啊……咱们几乎掏空了这几年的老底，结果别人看都不看，真是讽刺……我一直以为我是有钱人了……今天才真是笑掉大牙……” “先把你的牙补上。”王东林也是脸色黑灰，沉声道：“我也没想到，真看着对方完全感觉不是一类人……这位秦董，别看年纪小，气势足得很，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应付那边的好。” 说完，他仰天长叹了一声：“五百多万的要价……这是要让我们彻底化成灰啊……” 秦远峰刚到门口，却发现门口围了一群人。 “怎么回事？”他疑惑地朝彭杰抬了抬下巴，彭杰凑过去一看，脸色顿时无比精彩。 “咳……”他干咳了一声，看着秦远峰的脸色：“公司派车来接我们了……” “那怎么被围着了？出事了？” “不是……”彭杰苦笑：“他们派了90兰博的概念版来……” 秦远峰秒懂。 这是在看热闹呢？看热闹呢？还是看热闹呢？ 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将一辆酒红色兰博堵了个结结实实，最里面是一圈小朋友，正好奇地摸摸这里，动动那里，外面一圈就是他们的父母，谁都带着好奇的目光，对着这辆科幻一般的车看个不停，甚至有的手里还拿着相机，各个角度拍着照。 秦远峰和彭杰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去帮我叫辆出租，另外记住这个司机的名字，别让他开车了，我可不想天天被人围观。” 有兰博接机的两人，硬是坐着一辆出租车开向黄浦江畔。 “先生是刚回国吧？”司机是一个健谈的人，上车不久，就和两人聊上了：“这是要去秦皇朝？” 彭杰刚要说不，秦远峰就笑着制止了他，问道：“你也知道秦皇朝？” “哪能不知道呢？”司机显摆一般笑道：“咱们上海，不，全国最有钱的企业，听说他们里面的保洁工人每个月都拿几百，你到别的省市问问去，就算北京，有三百不错了。听说福利还挺好。现在正在修房子呢，哟，先生，你可别说，那房子，围栏外贴满了海报，听说叫什么概念图，简直了喂……” 秦远峰这才想起，广场应该开建了，不知道修得如何。 “开建了？”他饶有兴趣地问：“我走的时候听说还没动工啊。” “先生喂，何止开建了，看你的穿着也刚从美日这些发达国家回来吧？不是我吹咱上海，这几栋楼一建成，别说什么日本，你到美国英国恐怕都看不到这么时髦的大厦。那可真叫一个美……” 秦远峰笑道：“建了多少了？” “在建广场，每天好多人围着看了。现在，就这儿，您去现场，还能看到不少人拿着相机在拍，上海政府都拍过几次了，市长亲自剪的彩，那阵势……说是什么地标工程，先生你当时没看到太可惜了。” 一路唠唠叨叨，总算到了工地，秦远峰身上是个不带钱的，使了个眼色，彭杰立刻掏出一百放到车上：“谢了。” “哎！用不了这么多啊！先生，就一块钱的事儿……哎，先生你别走啊。” “我高兴。”秦远峰哈哈笑着，看着眼前已经开始搭建模型的巨大工地，心中压抑不住的兴奋。 这可是他的大厦，秦皇朝日后的总部，上海著名地标，日后什么镜头逃得过这里？ 身后，司机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小心翼翼地把钱揣进了兜里，但是嘴上说出来的却是…… “败家子啊……”他高兴地吹了声口哨：“一次就给工资六分之一的小费，这可真是……败家啊败家……” 秦远峰自然不知道，他一高兴落下了败家的名头，而是颇有兴趣地逛到了工地入口，那里，正有一个中国人和一个白种人，严格勘察着入场人所有证件。但此刻，他们正在被一个外国人同时训着。 外国人的中文说的非常流利，脸色更是不好看：“政府官员？政府官员就可以随便进？要制度干什么？除了施工单位，谁都不准进！这是上海地表工程，我们公司的重点项目！出了问题谁负责？什么？市长来了怎么办？等着！然后马上汇报给我！” 秦远峰笑着站在门口，离他们只有几米，高兴地看着里面热火朝天的景象。 地基已经打好，他的要求是广场先造，现在已经造地有个雏形了，而广场后方，四栋楼同时建起，正在一层一层往上堆。在门口，是看不到头的围栏，打围的基板上，每一面都贴着电脑做出来的效果图。 四栋玻璃钢的扭曲大厦，形成一具银白色的火炬，直冲天际，每一面围栏外都有不少好奇议论的民众，一眼望去，漫长的围栏，恐怕聚集了一两百人。全都对着“海报”指指点点。 “你们是谁？”训人的白人男子终于看到了他们，正要不悦地开口，却敏锐地看到了秦远峰身上的衣服，要说出口的话转了转，变成了：“两位先生，有什么事吗？” “可以进去吗？”秦远峰笑眯眯地调戏着这个白人男子。 “当然，不可以！”白人男子深吸一口气，再羡慕地看了一眼秦远峰的衣服，扯出一个笑容：“这位先生，就算市长来了也得通报。您说，如果进去出了事怎么办？谁都要进去，我们还怎么开工对不对？” “市长都要通报？”彭杰瞬间意会到了秦远峰的深意，笑着问：“那么董事长呢？” “啊哈？”白人男子居然做出了一个形象的翻白眼动作：“秦董正在美国，他进来我们八抬大轿抬他进去。” “那么请准备轿子吧。”秦远峰哈哈大笑：“告诉阿德里安，我又回来了。” 白人男子看了他几眼，瞬间，二话不说，箭一样射进了工地。 而旁边的两个人，完全呆了。 这位就是传说中一年能进几个亿的秦董？ 这是玩笑呢？亿，那是什么概念？还是美元？ 居然这么年轻？不是骗子吧？ 不一会儿，阿德里安带着工程帽就跑了出来，看到秦远峰立刻大笑着伸出手：“秦董，好久不见，你回来我实在太开心了。看看，看看这里！一年，或者两年以后，你那栋全球都会为之惊叹的大厦就会耸立在黄浦江畔！有没有骄傲？哈哈，看看周围这么多人，等到时候建成的落成仪式，哈哈哈！我都不敢想！有多少人会来瞻仰我们的奇迹！” 我去！还真是这么年轻？ 顿时，门口的两个人全都张大了嘴，心中只剩下一个想法。 这么好的条件，我他妈怎么不是女人！ “阿德里安先生，麻烦你了。”秦远峰根本没在意对方的手脏不脏，他现在心中也满是激动，眼看着日后一栋世界闻名的大厦将会出现在这里，作为秦皇朝的总部，任何上海镜头都逃不过去的背景，他心中就无比自豪。 “麻烦什么，我才要感谢你们给了我这个机会。”阿德里安笑着和他一起走了进去：“来来来，我们来一起看看这栋日后注定被建筑业铭记的大厦，我告诉你，他可是集中了我们som公司所有的精华……甚至集中了建筑业的精华……” 在建筑工地转了一阵，秦远峰丝毫不嫌脏，甚至每一栋楼，建好的地方都亲自进去走了走，提前享受着未来建筑的乐趣。 “阿德里安先生。”一个小时后，他满意地坐在板房办公室内，笑着问：“大约多久能建好？” “预计时间一年零八个月！”阿德里安脸色泛红地大笑：“秦董……到时候命名的事……” “放心。”秦远峰笑着递给对方一根烟：“我还打算做一个巨大的黑石标记，将som公司，和阿德里安的事迹刻到上面。” “真的？那太感谢了！” 第0586章 再上门 闲聊了一阵，秦远峰和彭杰这才离开了工地，来到了百米之外临时租下的办公室。 快步走上了楼梯，刚走到顶层，就看到了徐翔和久保正雄，牛军，都在走道口等着迎接他。 “欢迎！”徐翔看到他，上去就一个热烈的拥抱：“这次大胜，足以铭记秦皇朝的历史！” “最重要的是3do的带入，他们的人已经来到上海了，赫伯特先生和你说过的吧？最近都在忙着准备场馆，预计成立大会事宜。”久保正雄操着日趋纯熟的中文笑道：“另外，我擅自动用了公司经费，给每位员工，低等职员五十，部长三百这样的分配发了个奖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秦远峰笑着和两人寒暄，到了这里，他才是真正地放松了下来。是那种在美国从未体验过的放松。 “大牛，怎么样？”秦远峰看到牛军的时候，有点微微惊讶，因为对方身上，多出了一种他以前没看过的沉稳气度。 “他做得很好。”徐翔笑着咳了一声：“给你道个歉，你这位兄弟开始表现得很毛躁，我训了他不少次，很多时候是骂，希望两位不要介意。” “不，这是对我好。”牛军尴尬地笑了笑，给了秦远峰一个拥抱：“小峰哥，你还知道死回来啊。” “是不是我要说，我回来了，你说欢迎回来？”秦远峰笑着打趣了一阵，朝着各位点点头：“今晚一起吃个饭，下面我们时间很紧，有些工作要先布置下来了。” “紧？”其他三人都疑惑地看着他，现在秦皇朝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今年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等着年底，用口袋妖怪的销量彻底把任天堂的精神支柱，超级马里奥的传奇销量打下去，秦董又有什么想法了？ “我才想起来一个事。”久保正雄拍了拍手：“钟先生昨天打电话，让我劝劝你，劝什么？” “晚上再说。”秦远峰笑了笑，没接着这件事说下去。 “那好，今晚就必须让秦董做东了。” 时间过得很快，六点很快就到了，当宣布秦董回来的时候，全公司都发出了一阵欢呼。 谁都知道，是他们的董事长在美国打出了那样漂亮的一场战斗，七家共谋索尼，索尼饮恨败北，去的时候，孤身一人，回来的时候，三井嫡系，时代集团，at＆t，松下，环球与他们的董事长同行。 一部几千万利润的电影，一部几千万利润的游戏，在秦皇朝工作，简直不要太过舒服！只要工作完成得好，福利简直不用考虑！ 一顿晚餐，秦远峰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中餐，美国的“美食”实在是享受够了，当他把热辣滚烫的麻婆豆腐放进嘴里的时候，差点喜极而泣。 虽然夸张了些，不过他是确实发出了一声舒服的长叹，其中的意味悠长，让久保正雄奸笑着帮他打了碗汤：“秦董，看得出来，你在美国受苦了。” 秦远峰笑着摇头，今天他并不打算说日后的安排，他是人不是机器，好不容易的放松，自然要放松到彻底。 主客尽欢，两个小时后，四人才笑着走出了包间，当走到大厅的时候，秦远峰微微抬了抬眉，本来在另一间吃饭，负责买单的彭杰，此刻却皱着眉头站在了柜台前。 “怎么了？” 彭杰还没开口，一位服务员已经歉意地开口了：“是这样的，先生，您包间的消费，已经有人买过了。” 第463节 徐翔嗤笑了一声：“秦皇朝的人情还没这么廉价，一顿饭几块钱？需要他给我们买？” “很抱歉引起各位的不愉快。但是这其实是好意，同时请原谅我的鲁莽。秦皇朝的董事长秦先生，久保先生，徐先生。”他的话音刚落，一间包间的门打开，一位白人男子走了出来。首先带着歉意鞠了一躬。 “我们并不是要秦皇朝的人情，这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心意。真的，就如同沙尘一般渺小，我们只是借此想向秦皇朝表明一些态度而已。”男子长得不高，也不胖，脸有些方，带着和熙的笑容直起身：“我们是友好的，善意的，愿意接触的。仅此而已。” “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是谁？”秦远峰不动声色地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出去吧？” 白人男子紧紧跟在四人身后，一边走一边笑道：“鄙人是柯德曼先生的贴身秘书，奥尔斯威。” 刚走出店门的几人，被叶枫吹了吹，秦远峰精神一片清明，转过头时，已经面罩寒霜。 “mca？”秦远峰长长出了口气，再开口的时候，已经带上了一丝难掩的怒意：“柯德曼就这么急？” “急到我回国的第一天就追上门来？因为他急，所以老子要刚回来就陪着他谈？有没有问我愿不愿意？秦皇朝缺买单的几块钱？” 奥尔斯威完全愣了。 他没想到这位秦董脾气这么直接，而且根本不给mca面子。他在mca这么多年，真是鲜少见到当场就翻脸的人。 他看错了对象。 秦皇朝的骨子里，其实就是一股不服输的拼劲，如果躲不过去，就是天塌了下来，也必定会去赌一手最大的。而对于敌人，只要不惧怕，秦皇朝从不假以颜色。 所谓强，是用来害怕的，不是用来爱戴的。这世界上永远有欺软怕硬的人，尤其是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商场。 “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牛军静静地拨弄着打火机，冷冷地说：“谈事情，要看别人心情如何。秦董刚飞跃了上万里回国，好不容易放松一下，你就逼着找上门来？” “走。”秦远峰皱眉上了车，其他人纷纷上了自己的车，直到“砰砰砰”三声车门响，奥尔斯威如梦初醒，一下扑到了秦远峰的车窗上，紧张地喊道：“秦董！这，这不是我的意思啊！” “开车。”秦远峰靠在后座上，看都不看车窗外尖叫的奥尔斯威，冷笑道。 彭杰立刻启动了发动机。 “秦董！停下，请停下！我们真的有非常重要的内容想找您合作！”奥尔斯威的声音几乎都是嘶吼了，停车场不少人都诧异地转过头来看着这个头上都急的冒汗的白人。 彭杰置若罔闻踩下油门。车缓缓向前动去。 奥尔斯威急的眼睛都红了，在车后拼尽全力地大喊：“mca的总裁瓦登·科尔考克现在就在离这里二十米外的茶楼！秦董！您！您不能走啊！” “啪！”一声清脆的响指响彻车内，彭杰如同机器人一般精准停了下来。 “秦董应该不是这么优柔寡断的人。”彭杰从后视镜中笑道：“开始就没打算走吧？” 秦远峰笑了笑：“我要让mca知道，是他们求我，而不是他们要见，我就得见。几十年的音乐公司差点被三年的公司年纯利，他以为有什么资格让我‘朝圣’？” “谈归谈，主动权在谁手里，一开始就得让这批洋鬼子看清楚。”他脸上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走下了车。当奥尔斯威看到那只穿着雪亮皮鞋的脚事，两手撑在膝盖上喘气的他，眼睛都差点红了。 看着那双皮鞋走到自己面前，急怒交加让他浑身乏力，喘了半天得气才抬起身子，惊惧地看着眼前笑的云淡风轻的年轻人。 “记住。”秦远峰平静地看着他，带着一丝让他发毛的微笑：“自以为是的好事，秦皇朝从不买单。” “只有我们需要的时候，那才是善意。如果秦皇朝不需要，那就是多余。” “懂了吗？” 奥尔斯威感觉一阵寒意从脚板涌起直到头顶，这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站在瓦登董事长的面前，噤若寒蝉地连连点头。 “不要怕。”秦远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却让奥尔斯威无名抖了抖：“带路。” 此刻的奥尔斯威，如同导盲犬一般，带着秦远峰往街对面走去。 “啪啪啪……”对面的茶楼，最好的包厢中，一位四十七八岁，却已经满头白发的中年男子，感慨地鼓着掌，朝身后说：“柯德曼，这是一个非常难缠的年轻人。有魄力，有冲劲，而且善于审时度势……他能动的，绝不手软，他不能动的，绝不挑衅，也不谦卑，如果非要用比喻来说……” “滚刀肉。”柯德曼站在他身后，叹了口气：“还是满是骨头的滚刀肉。” “看起来香，但是要吃到，除非他愿意，否则会崩一口血。”瓦登如同遇到了对手一般，兴奋地舔了舔嘴唇：“柯德曼……这句话我说过很多次，我再重申一次……任何几年内就能盈利上亿的公司……他们背后都绝对会有一个疯子一样的董事长。想人不敢想，做人不敢做……没有这种魄力……桀桀……” 他回了回神：“那个东西带来了吗？” “带了，我一直贴身保管……瓦登董事长。” “很好……”瓦登眯了眯眼睛，蛇一样的目光居高临下地看在正过街的两个身影之上，冷笑道：“中国的小伙子……我倒要看看，看到了这种全业界的动员令，你还疯不疯的起来……” 第0587章 皇帝的谢幕（一） 秦远峰和彭杰很快就到了对面的茶楼，所谓最好的包间，也并不是多华丽，和他去过的3do庆功会根本无法相比，沙发，是现在中国非常常见的蓝色布沙发，只不过上面铺了一层细密的竹垫，除了这套沙发，屋子里满满都是中国元素，异形格，木制的茶几，几株亚洲特有的植物，四个角落不知道什么花开的正娇艳，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墙壁上挂着临摹的抒发画作，秦远峰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正对着画作看得入神的熟人柯德曼，以及他身边一位似笑非笑看着自己，头发全白的白人。 他同样不高，身材却孔武有力，典型的鹰目狮嘴，看到秦远峰进来，微微笑了笑：“秦先生，洛杉矶一别，无缘看见秦董的风采，实在是颇为遗憾，不过还好，我们现在又见面了。” “是‘终于’见面了。”秦远峰和对方握了握手，宾主落座：“怎么？瓦登先生这么迫不及待，追到中国来要答复？” “不尽然。”瓦登笑了笑：“这只是一个方面而已，其实这次来，我也是有别的事情。正好途经上海，就想着和秦董见上一面。” “那还真是巧。”秦远峰点了点头，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的笑容开口：“不过，也不必急在一时，我记得已经通知过mca，圣诞节之前，给mca答复。” “那就是有的谈了。”瓦登轻叹了一声，收敛了笑容：“秦董，我想你应该明白，现在，音乐，是一门艺术，被称为‘叫醒人类耳朵的符号’从有人类以来，就有音乐，别的不说，就说中国，这样古老的国家，从秦皇汉武开始就有整套音乐流传下来，这是几千年的传统。而现在，电影市场十四亿的利润，音乐市场却达到了十七亿……” 秦远峰笑了起来，端起茶杯抿了口，下面的话，让瓦登的所有托词差点全部噎死。 “但是，任天堂最高年盈利是十九亿。” 瓦登张了几次嘴，只想举起茶杯将面前笑得愉快的秦远峰砸个满脸桃花开。 “世嘉，单凭街机，柏青哥的盈利，就接近十亿。”秦远峰根本没管瓦登的脸色，笑着继续说：“秦皇朝，入行三年多，盈利五亿以上。” 他往前凑了凑身子，盯着嘴唇紧紧抿住，明显在暗自磨牙的瓦登：“都是，纯利。” 瓦登死死盯住秦远峰，对方的话里只有一个意思，你就是在说废话，几千年的传统娱乐被新兴行业超过，不用引诱我，我现在真不一定看得上，想得到好处，就不要绕圈子。 旁边坐着的柯德曼话都不敢说，瓦登面沉如水，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笑了笑：“秦董果然和传闻中一样直接，那我也不绕圈子了。” “侏罗纪公园，两家合拍，而且秦皇朝可以免费得到版权费，游戏我们二八分账，我二你八。” 秦远峰不动声色地抚了抚茶杯盖：“仅仅如此？” “当年ddr红透半边天的时候，秦皇朝想进音乐圈，是你们死死拦住我们。现在几句话就想揭过去？” “当然不止。”瓦登仿佛料到了对方会这么说，勉强笑了笑：“为了弥补过去的一些误会，mca会力荐秦皇朝加入本次的格莱美大奖，并且补发ddr的创意奖。” “这样，秦董以为如何？” 秦远峰沉默不言。 mca确实拿出了诚意，侏罗纪公园，这部有史以来第一次冲上十亿美元的超级巨作，将会炸响明年全球的票房，可以这么说，终结者2，侏罗纪公园，是彻底让亚洲“港台电影”退出舞台的真正杀手锏。 答应他们，就等于主机发售之时，已经手握胜券，拿到了雄霸第二纪元的王冠！ 但是，因此，却要放弃另一个机会，一个让中国的文化有可能第一次在世界上打响的机会。 不答应？ 和松下合作，麻生半山没有任何意思同拍侏罗纪，甚至版权都要冠名3do，然而，怪物猎人，口袋妖怪，这两款作品，秦远峰绝不愿意让任何人染指，因为他们带来的利润堪比任天堂巅峰时期的一年纯利！ 一个人独享变成3do六人分享？他绝对不愿意。 他看了瓦登一眼，对方的眼光确实毒辣，没有将打开音乐道路放在第一位，是因为对方已经估计到，秦皇朝日后一个企业的盈利就足以占音乐行业三分之一，甚至三分之二。进不进入已经无关紧要，说不定音乐还要借助游戏发展。 那么，对方为什么还犹豫？ 除了这部电影，瓦登找不出别的理由，所以，他一开口就切中秦远峰最想得到的东西。 看到他沉默不语，瓦登终于露出了一丝由衷的笑容：“秦先生，如果说mca是瞎子，那么，全好莱坞不可能都是瞎子。六巨头全部出手争夺这部剧本，你可以想象它的精彩程度。因此，上一任总裁卢·瓦瑟曼先生特别叮嘱，一定要让斯皮尔伯格大导演先拍侏罗纪，再拍辛德勒名单。这部电影，mca本部出资，至少五千万美元以上，你，真的不动心？” “没有商人能拒绝利益，秦，你也是商人。这部片子我们定下的目标是五亿美元。只需要你点点头，这部巨制的游戏版权，我现在就可以签给你。”他微微眯着眼睛，用一种诱惑的声音说道：“并且……说句不中听的话，秦先生手下的kiss组合，张先生，他们的知名度，能和迈克尔·杰克逊比？能和女皇麦当娜比？” “只需要秦皇朝一点头，我可以担保，秦皇朝下一部作品，这两人就可以作为贵公司的御用艺人。同时，贵公司的cd，磁带，绝不会面临ddr的关卡，我以mca的名誉保证。” 相当诱惑的条件。 就算是秦远峰，心中都难免动了动，差点就点了头。 但是，最终，他看着天花板开了口。 “我拒绝。” 瓦登没有感到奇怪：“为什么？” “担心松下的报复？秦先生，四圣天的名声响彻海外，别说日本四圣，这四个人在国际上都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轻视。即便是已经病魔缠身的盛田绍夫老先生，我看到了也要行晚辈礼。但是，松下幸之助已经去了两年多了……松下已经不是曾经的松下。3do不是松下的玩具，他们不敢公然和赫伯特，三井财团，时代集团，at＆t同时撕破脸。就算他们敢，这四方也会同心协力制止他。” “他最后的选择只可能是黯然离开。秦先生，我相信我的判断，四圣之一松下幸之助去世四年之内，松下不可能磨灭他的影响，新一任社长要做的不是让公司发展，而是从‘四圣天的公司’变为‘松下公司’，你知道前年松下股票跌了多少吗？” 瓦登伸出四个指头：“47%，就在松下幸之助去世的当天，暴跌47%！无数人对松下失去希望。百亿美元就随着一个人的去世在账面上灰飞烟灭，所以……他们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即便是麻生半山，也不敢在这种时候和3do其他人反目！” “你看，企业就是一个杠杆，这边放着自己能得到的利益，那边放着会面临的风险，只有两边平衡，或者利益超标，我们才会做选择。松下如果敢和3do四大势力反目，绝对是风险一边高高翘起，尤其是在松下急于走入新时代的时候。麻生半山绝不敢冒着董事会的弹劾这么做！我保证！” “咕咚……”瓦登拿起茶杯一饮而尽，舔了舔因为说多了有些发干的嘴唇，带着火热的期待盯着秦远峰：“秦，你和我是一类人，我确信……我期待着和秦皇朝的合作。” 寂静无声，柯德曼深深出了口气，就是他听着这些极具煽动意味的话，都觉得秦皇朝现在的选择绝对百利而无一害。 “我拒绝。”秦远峰同一个姿势，同一个表情，声音都没有波动，继续看着天花板，微微翘着二郎腿，手指头轻轻拂过茶杯盖：“圣诞节之前，给你们答复。” 拒绝……他心中的梦想，也许这就是个契机！ 文化的传销，如果没有尝试，就这样答应了mca，他心不甘，他情不愿，他念头不通达。 只有自己试过，拼过，确实打动文化障壁无路可走，他才会心甘情愿和mca签约，否则，现在他表面上仍然站在麻生这边。 而且……文化障壁的打通，绝不是无路可走！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要如何打通，只是这个风险，太过可怕。 “我很失望。”许久的静默之后，瓦登终于开了口，叹了口气，耸了耸肩：“好吧，我其实也并没有奢望这一次就能解决这件事情。我只是不明白，利益选择如此明显，秦先生还有什么顾虑？” 秦远峰出神地看了半天的天花板，才收回目光：“有时候，人难得感性一次。” 瓦登笑着摇头，不做任何评价，因为这句话从一个商人嘴里说出来，而且是一个年盈利五亿的朝阳企业嘴中说出来，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第0588章 皇帝的谢幕（二） “那么，圣诞节之前，我们等着秦先生的回复。我们也期待着精诚合作的那天。”瓦登回过头，对着柯德曼打了个响指，转头对秦远峰笑道：“另外，还有件事情。秦先生猜猜，我是为什么忽然来到亚洲？” 秦远峰失笑：“瓦登先生，大家都很忙。” “呵呵，秦先生，你真是……不够风趣。”瓦登从柯德曼手中拿过一封还带着体温余温的请帖，放到了秦远峰面前：“我来亚洲，自然是有人相邀，而这个人，秦先生应该非常熟悉，也非常感兴趣。” 他的嘴角挂起一抹莫测的笑容：“也许……我们不久后，就能再见面了呢……” 第464节 秦远峰随意地拿起来一看，刚看了第一眼，脸上那种面具一般的笑容，顷刻之间凝固了，震撼地看着眼前的请帖。 穿越回来之后，几乎没有真正让他能称为震撼的事情，但是，这一件事，却真正让他觉得心房，神经都为之震动。 “任天堂诚邀秦皇朝董事长秦远峰先生，于八月二十九日夜八点，参加位于平安京，任天堂总部的社长卸任大典。” 社长卸任！ 秦远峰微微张嘴，心中一瞬间涌上无数的感慨。 山内溥卸任了？ 那个电子娱乐世界永远的皇帝，那个一手挽救了即将崩盘在即的电子娱乐界的男人？那个让任天堂十年内超越百年影业的一代教父，竟然真的决定卸任了？ 他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第一次见对方，是逆转裁判组合的发售之夜，第二次，是gb的发售之夜，他甚至记不清对方现在长什么模样。但是对于全球，他异常清楚，山内溥这三个字，意义有多重要。 可以这么说，暴雪，日后电脑游戏当之无愧的第一霸主，他的重要程度，比起山内溥来都只是萤火比之皓月。一个是慢慢发展最后称王的巨头，而另一个，没有他，没有任天堂，则任何巨头都不会有！ 就算是站在对立面，秦远峰对这个老者也只有尊重。 如今，对方却比正史提前了十年退役……秦远峰缓缓闭上了眼睛，想不到自己翩翩飞回87年，改变了如此多的东西…… “秦先生，你会去的吧？”沉思中，瓦登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会去。”秦远峰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和阵营无关，就算是秦远峰自己，也是尊称山内溥为教父。 一代皇帝的退位大典，他不可能不去，而且，这次是自己心甘情愿地去观礼。即便日后秦皇朝会更加彻底地打击任天堂。 “那么，我们平安京再见。”瓦登彬彬有礼地说完，起身离开。 秦远峰并没有走，而是坐在沙发上，掏出一根香烟，随手把玩着，许久才默默点上。 五味杂陈。 在他心中，任天堂是最难缠的对手，本来，sfc应该以四千多万的销量，完美接任fc的皇位，将md扫地出门，而蓄势待发的索尼，任天堂，悲剧的世嘉，选择了同一时间对三十二位主机的研发。 但是，在这里出现了重大分歧，索尼坚定地认为，3d才是未来趋势，而世嘉和任天堂全部认为2d才是主流，所以，任天堂的三十二位机n64，世嘉的土星ss，都是重2d而轻3d，秦远峰自己就记得，三款主机对比起来，明显ps的3d性能好得多，多边形更加顺滑。 然而，任天堂还错上加错，不仅认为2d仍然是主流，并且还坚持卡带才是主流！ 在卡带中开发3d游戏？ 恐怖的开发难度，高昂的开发经费，恶劣的游戏效果，一切一切都将n64推进了深渊，而此刻的索尼，迎来了ff7，这款定胜局的一代神作。 之后，任天堂靠着gb，gba，nds这些掌机，痛苦而不艰难地生存了下来，一切的一切，改变于06年，任天堂的新一代主机wii发售，绝地反击，重新夺回了皇位。而山内溥，也在那一年名列日本首富，正式超越四圣。 历史如同走马灯一般在秦远峰眼前回档，他不禁喟然长叹，那个独裁者，任天堂的舵手，居然在他来到的时代，选择了这种方式退场。 从sfc大败开始，这个风声就甚嚣尘上，但是他从未在意过，因为他知晓发生的一切。 现在，山内溥却选择了黯然退场，历史发生了质的改变。他和山内溥，没有直接交锋，却造成了这种结果，一个强大对手的退场，一位游戏界教父的禅让，让他无比唏嘘。 彭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进来，坐在他对面，秦远峰深深吸了口烟，将请帖甩了过去。 “山内溥卸任？”彭杰看到的第一眼，也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以置信地说：“这是真的？” “看签名。”秦远峰不知道什么心情，也许是英雄惜英雄，叹道：“这是山内溥亲笔写的请帖。邀请人是他的名字。” “那下一任社长是谁？”彭杰不会体会到秦远峰这种先知者的心情，在他看来，这是正常的政权交接：“山内溥卸任，下一任社长必定会公布！秦董，不知道您注意过没有，日本大型企业，许多都是家族式企业，他们和欧美企业最不同的是，下一任社长，99%都是上一任社长直接指定，而不是票选！” 秦远峰终于收回了思绪，心中一凛。 是啊，山内溥走下了历史的舞台，但是任天堂和他的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一朝天子一朝臣，任天堂……内部必定大变，而且新社长的方针，完全关系着任天堂下一部的风格，按照日企的做法，下一任社长必定会由山内溥亲自指定。 历史上，本该是山内溥力排众议，亲自指定岩田聪，而岩田聪不负众望，带领任天堂王者归来，现在……这一幕还会不会上演？ “准备备车。”他头脑冷静了下来：“现在是二十四号，还有五天，这场整个业界瞩目的盛举将拉开帷幕。秦皇朝可不能失了礼数。” “你去银座了解一下最贵的礼物，符合老人的。明天起飞，我亲自去准备。” “我去买了就可以。”彭杰恭敬地说。 “不……”秦远峰坚决地摇了摇头：“给教父的礼物，还是我亲自买。” “这份礼物，如果不亲自挑选，任何业界人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毕竟……没有他，就没有我们这批电子娱乐商。” 彭杰点了点头：“不过，秦董……您的卡……并不在我这里。” 公费的飞机就算了，这次，以他的工资还帮董事长代表不起，更拿不出手。 “票房的钱先拨几百万过来吧。”秦远峰笑道：“哪个大董事叽叽歪歪，就当没听到，等过年补上。” “明白了。” “另外……”秦远峰笑容冷了起来：“mca如果再敢来，谁如果见了他，就让他自己滚蛋！” 彭杰抬了抬眉：“秦董？” 秦远峰嗤笑一声，拿起了那封请帖：“彭杰……你还没明白吗？” “任天堂的请帖，却由mca带来，瓦登这王八蛋……是在给我示威呢……”他磨着牙将请帖放到了兜里，舔了舔嘴唇：“他是在告诉我们，现在他们有了更强大的合作对象，怕的只是对方要价太高，让我们最好识相一点……呵呵，这种话他不敢说到面上，通过一份请帖递了过来，但是……” “老子凭什么买他的帐？” “就这样，秦皇朝单方面切断和mca的谈判，这个消息也透露给松下，我倒要看看，mca有多大的胆子敢自己就伸手进电子娱乐市场！” 八月二十六日清晨，刚刚回国的秦远峰再次从上海起飞，目的地没有人知道，而在数个小时后，飞机稳稳降落在了东京。 “哎哟？这不是秦董吗？屈尊降贵地和我们普通人厮混哪。”刚下飞机，伴随着一阵有仇一般疯狂的狗叫，竖着尾巴的博美呲牙咧嘴地横在大厅门口，当然，它仗的是背后那个穿着露脐装，超短裙的红发女子。 “看。”大和抚子迈着优美的步伐走到他面前，指了指眼睛下的蜘蛛纹身：“黑寡妇，好不好看，今年夏天的流行！” 秦远峰看了她三秒，深吸了口气：“我听说，彭杰说帮我安排了个银座的向导。” “是的，一听到是银座，我就立刻推辞掉身边所有业务，特地洗干净了在东京等你。”大和抚子带着微笑撩了撩耳发，目光轻描淡写扫过秦远峰腰部以下大腿以上的位置，舔了舔红润的嘴唇：“秦君……今晚有空？” “我不认识你……”秦远峰举手准备拦的士。 “大家快来看啊，这个男人上了我之后第一件事是问有没有戴套……”大和抚子托着下巴，高声用中文喊出来的时候，秦远峰满头大汗捂住了她的嘴。 一人怒火中烧，一人含笑以对，数秒，秦远峰完败。 “我怕了你了，三年前的事记得这么清楚。”秦远峰头痛地摁着太阳穴，那个夜晚，绝对是自己的耻辱夜。 “有好用的‘把柄’，我一直记得很清楚。”大和抚子轻掩着嘴，再次玩味地扫了那个熟悉的部位一眼，咯咯笑道：“其实，秦君，那天晚上我很舒服，你技术很棒，器大活好。” “……我们现在去银座？” 大和抚子笑得花枝乱颤：“秦君……你果然明白了我的意思了呢？香奈儿新出的香水和普拉达的皮包？外加杜嘉班纳的夏装系列？” “随！你！挑！”秦远峰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就这么说定了。”大和抚子咯咯轻笑：“秦君，你果然识趣，买东西这种事情，女人提出来就太没有情趣了。当然要男人主动，我才勉为其难地帮你花花钱，对不对？” “对！很对！” 他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晚餐，是在著名的“政”寿司吃的，大和抚子点的全是最贵的寿司，吃完还意犹未尽地说：“早就想来了，不是嫌太贵……不得不说，秦君你来得真是时候。” 顺着车流开到了银座，刚下了车，秦远峰只看到了满目霞光，五彩纷呈。 “世界第三街”这个美誉，说的就是银座，美国纽约第五大道，巴黎香榭丽舍大街之后，就是日本银座。 琳琅满目的广告牌，接踵摩肩的人流，数不尽的商业大厦，如同云层一般的霓虹广告，才下车，他就立刻体会到了这个世界第三街的魅力。 繁华，确实繁华，丝毫不逊于纽约。 “走？”大和抚子小鸟依人地挽上他的手臂，波浪发顺势披洒在他的肩上，眼中发射中难以掩盖的火热光芒，拉着秦远峰就朝一家名为“新松”的和服店走去。 第0589章 皇帝的谢幕（三） 虽然导游是大和抚子让秦远峰非常不愉快，但是走上这块似乎带有魔力的土地，秦远峰也感觉神经松弛了下来。 没有商场的尔虞我诈，周围全是带着满脸期待和强烈购物欲的红男绿女，让他有一种从神间来到人间的熟悉感。 曾几何时，自己也陪同女人去逛过商场，但是，那时候一瓶几百块钱的香水都要考虑，现在，却只需要带一支笔，如果他愿意，包下一层楼的奢侈品都只是大笔一挥而已。 不过他不会这么做，这也太土鳖了一些。暴发户味道太浓，是会刺鼻的。 “这里是全日本最好的和服制作点！”大和抚子已经完全癫狂了，根本不像平时那个女王的她，此刻紧紧挽着秦远峰的胳膊，生怕他不翼而飞，或者说，生怕支票不翼而飞。 她说的是中文，她知道秦远峰不喜欢随时都说日文，除了谈判，基本都用中文交流。 推门进去，地面是一层柔软的榻榻米，质地十分好，踩在上面有一种能弹起来的感觉，外面是一片二十世纪的繁华，而门内，则是古旧的木板，数盏日本老式宫灯，由几位面容姣好，却涂满白粉，点着两颗黑豆眉，嘴唇画成一个红色小小圆形的女仕提着，墙壁上挂满了风格浓郁的浮世绘。让人仿佛一瞬间从纸醉金迷来到了江户时代。 “这里的衣服都是量身定做的。”大和抚子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呼吸那种让她沉迷的金钱味道，用中文解释道：“听到了吗？这种音乐，是用尺八，太鼓，筑前琵琶联合演奏的，是不是觉得特别有格调？” 秦远峰微微点了点头，平心而论，日本文化保护和发扬做得非常不错。有许多值得他借鉴的地方。 店子非常大，甚至被屏风隔成了一个回廊，安静得近乎诡异，在经过一面绘着狮子戏球的屏风之后，一位穿着木屐的妇女终于迎了上来，带着微笑：“欢迎光临，不知道两位想选择什么？本店的和服传承百年，都是量体裁衣，只需要您签下支票，三天内，必定做好，一周内，一定送达。无论您是在哪一国。都有本店的送货员。” 秦远峰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店子，大和抚子早已按捺不住心中激动，对着秦远峰笑了笑：“这里最贵的和服高达五万美元，最便宜的也有五千美元，我想以秦董的身价。我穿一身五千美元的一定会掉价，对不对？” 秦远峰意外地没有头疼。 他想起了一句话，人，其实和蟑螂有共性，到了什么地方，很快就会适应。因为无法适应的都被淘汰掉了。 他来到了这里，忽然涌起一种欲望。金钱的欲望。 他的衣服，鞋，甚至内裤领带，早就是叫人出去买，然后报上他的号码订做，早就极少有自己出门买东西的欲望。 但是，这种欲望，在银座，这个不买东西就不爽的地方，被大和抚子那种如同看得到了绝世美男，却又强烈压抑的眼神给勾了起来。让他也很想买点什么。 商场，不买东西，自己真的来闲逛？再说，自己天天在日本飞来飞去，还真的没有好好看过这个国家。 陀螺，也有停下来的时候。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浮世绘，随意挥了挥手：“随便，等会儿我去买单，这里有男式和服？我买一件玩玩。” “当然。”大和抚子咯咯笑道，转头换成了日语：“导购，带我去量衣吧？这位先生，带他去挑选男式和服。一定要料子最好，做工最精美的。” 意外的，导购妇女并没有动，抹上了白粉而显得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极其古怪的表情，愣了几秒，看了一眼背对着他们抄着手打量浮世绘的秦远峰，用日语低声问道：“请问这位尊贵的小姐，您这位……同伴，他是……哪国人？” 大和抚子笑着的脸笑意更加深沉：“中国，怎么了？” “香港？” “大陆。”大和抚子微笑道：“有事？” 妇女愣了数秒，深深地鞠了一躬：“万分抱歉，鄙人想冒昧问一句……” 她小红点的嘴唇动了好几次，才死死咬了咬，委婉地说：“是您为他裁衣？” 大和抚子瞬间就明白了。 第465节 她往前走了几步，和妇女穿过另一面屏风，脸上已经带上了冷笑：“‘是您为他裁衣？’问得多轻巧，怎么？是怕他付不起钱？真是可笑！” “万分惶恐！我没有这个意思！”妇女鞠躬更低，大和抚子根本没理她，嗤笑道：“哦，那你说，你是什么意思？” “鄙店……”妇女鄙店了好几秒，才说：“鄙店从未有过中国人……客人。我们拒收大陆支票的。” “拒收大陆支票？！”大和抚子已经彻底呆了，两道眉毛拧到了一起：“做生意你们还拒绝市场？” “抱歉……大陆不能称之为市场，他们没有富翁，他们不可能买得起和服。”妇女身子躬得更低，语气对大和抚子非常惶恐，但是话里的意思，却高冷地如同富士山上的冬雪。 大和抚子彻底停住了脚步，倒抽了一口凉气，用一种看傻逼的目光看着妇女。 蠢货！绝对的蠢货！ “这句话是你说的？”她压抑着牙酸问道。 “鄙店店长本代新松，新松贵之阁下的明示……”妇女莫名其妙，她肯定面前这位美丽的女子进门的时候绝对是带着一种朝圣的心态，毕竟他们新松银座店，日本说第二，敢说第一的屈指可数。但是为什么？两句话之后态度好像变得很……古怪？ 大和抚子的态度确实很古怪。 是的，新松贵之也许说的没错，现在能豪掷五万美金买一件顶级和服的中国人，可以说绝对没有。99.99%的人也买不起，但是有一个公司的人除外。 那个公司，别说买一件，就是买下你们区区新松和服店简直就和吃了一口饭一样简单！自己带着一位年轻的……自己都不知道是千万还是亿万富翁来到新松，这是他们的荣幸，他们居然怕别人付不起钱！ 更重要的是新松贵之竟然拒收中国支票！她可是知道秦远峰身上从来只带中国支票的，爱要不要！ 业内人人抢着要名字都没听说过的中国银行的支票，几大顶级第三方甚至以这种支票作为交易标准，新松贵之竟然拒收？ 她非常清楚那个男人心眼有多小。 “现在已经有人给他量体了？”她颤声问，心里简直无名火起，麻烦您老好好去了解一下国际时事好不好！看看一个月前好莱坞一个中国公司赚了多少！ “应该已经开始了……”妇女看着大和抚子的脸色，难道这个女人真的不想给男人买？也是，中国人，日本女人不愿嫁过去那个穷国是肯定的，她反悔了？我们岂不是白忙了？ “赶紧带我去！”大和抚子二话不说，拔腿就走。 “先生，您这件衣服，简直太适合不过了。”另一间房间里，一位日本男子正拿着一件和服在秦远峰身上左比右比，带着谄媚的笑容：“您的眼光也是顶尖的，这是用最好的料子，每一刻纽扣都镀了纯金，腰上的絮是捏了整整十四天才手工结成，远比机器的柔软……” 秦远峰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他不是自己穿，而是买回去给牛军穿，用心之险恶，图谋之歹毒，简直令人发指。 牛军和他体型差不多，他就随便量了量，但是自己并没有这个想法。 “就这件吧。多少钱。” “三万美元，尊贵的先生，您是现金还是支票？本店预备了摩根银行，三井银行，三菱银行，住友银行各大银行的支票。” “有工商银行吗？”秦远峰端过对方送过来的茶，抿了一口问道。 “工商银行？”男子愣了片刻，摇头：“没有。” “我有带，就用这个吧。我习惯了。”秦远峰不容置疑地拿出了一个小本子，龙飞凤舞写了几个字：“丸之内就有一家。” “先生……”男子看了上面几眼，瞬间眼神就复杂了起来。 上面清楚地用日语写着“中华人民共和国驻东京丸之内工商银行分行”几个字，男子张了几次嘴，终于说道：“抱歉，本店并不受理中国银行发布的支票。” 秦远峰的笔停住了，挑着眉看向对方。 “非常抱歉……”男子躬身连忙说：“本店从未有过接受中国银行支票的先例，店长新松贵之也不允许我们接收中国支票……还请贵客换一家银行……” 秦远峰站了起来，冷笑着伸过手去，雪白的衬衣和高档的西装出现在男子眼前，他带着一抹嘲讽的笑容：“抬起来。” 男子立刻抬起了他的手。 “衣服。” 男子愣了愣，立刻抹上去了他的衣服。 下一秒，一块欧米茄限量镶钻表出现在他的眼前，迅速占据了他瞳孔全部的视觉，细小的瞳孔中，只能看到如同星辰一般璀璨的钻石围绕着铂金表面，让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欧，欧米茄限量款？” 秦远峰放下了衣服：“买这块表，就是用的工商银行的支票。” 他笑了笑：“现在，收吗？” 第0590章 皇帝的谢幕（四） “抱……抱歉！”男子身子都躬到了九十度，心中简直一团乱麻，这是哪里跳出来的财主？身上穿的戴的远比本店最贵的和服贵重，这支票是真是假，收不收？还是我们马上证实一下？ 大和抚子进入男士裁衣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 秦远峰手里晃着一本支票本，上面明晃晃地写着中国工商银行的字样，还盖了日本工商局的印章，但是他的脸色，却似笑非笑，带着嘲弄看着进来的两个人。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妇女完全迷茫了。 这是怎么回事？她也想知道，不是女人给男人买衣服吗？为什么是这个男人付款？ “抱……抱歉……”妇女看清楚了秦远峰手上的支票，看似恭敬实则倔强地说：“非常抱歉，鄙店不接受大陆银行，刚才已经查过，这个银行开出的支票从未在本行出现过……” “现在出现了。”秦远峰淡淡地说。 “也，也从未有过中国人在这里买衣服……” “现在有了。”秦远峰对着大和抚子招了招手，大和抚子愣在了原地。 这是叫她过去呢？她是宠物？但是不过去，她可是非常清楚那个男人该狠的时候绝对不会手软。 自己现在可以蹭着吃吃软饭，那是别人不在意，不过这种时候，她是不是应该放下一下身段和脾气？ 思索了不到三秒，她遵从了对强者最本能的选择，小鸟依人一样靠到了秦远峰身边。 “我有点不开心。”他笑着搂了搂大和抚子，和暧昧无关，他是要现场两个人都认清楚，谁才是主人。 大和抚子心里恨地翻江倒海，女王这么多年，今天有一个男人逗宠物一样对她说，我有点不开心！ 简直就像对宠物说，摇摇尾巴，我不高兴了那样！ 至于原因？ 如果大和抚子现在能明白装逼两字，她一定会怒骂一声：叫你装逼！让你摆谱！ “秦君……你去死！”她脸上带着诱人的笑容，脸都气红了，凑到秦远峰耳根旁，几乎是咬着耳垂，磨着牙用中文骂出了这一句。 惊讶的是，这句话还骂的柔肠百转，不懂中文的两人完全以为是这位日本“尊贵的客人”在打情骂俏。 秦远峰是不太开心了，不过也只是一点而已。对于这种事情，完全不值得他生气，而秦皇朝要生气，区区一个新松根本无法承担。 “你说怎么办？”他当没听到，故意用日语问了一句。 大和抚子媚眼如丝，表情和姿势嫉妒配合，但是牙缝里飘出的话却是：“我管你去死？” 秦远峰点了点头，对着妇女说：“给我换三井银行的支票。” “嗨！”妇女和男子立刻点头，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 下一句话，更是让他们喜上眉梢。 “把这里的和服都包下来。” 财主啊！ 这才是真正的财主！一件一件买算什么，看别人，都是直接包店！ “明，明白！”男子声音都发抖了：“我，我们一定会包装得最好，给您送到中国！一，一共一百八十万美元！您，您务必留下联络方式，在本店消费满二十万美元以上的客户，将会成为本店的尊贵客人，您，您喜欢什么样的印花？” “请随鄙人前去挑选！”妇女同样九十度鞠躬，心都快跳了出来，包店，接近两百万元！说出就出，还是三井银行，这实在是…… “尊贵客人？”秦远峰嗤笑了一声，大和抚子不安地从他怀里挪动了两下，因为她明显感觉到，怀里的男人气氛越来越冷！冷得就像一把刀。 他三下五除二签好了支票，似笑非笑地对着两人说：“现在，这些东西属于我了吧。” “当然！先生，我们立刻去包装！您可以现场带走，或者我们送到酒店！新松的名字还是信得过的！” “随便怎么包。”秦远峰随意指点了两下，眼中带着一抹冰冷的颜色：“既然都是我的了，那么……” “除了刚才这位小姐碰过的，全部给我在这里撕成碎片！” 刹那间，男子和妇女被剑刺了一样，猛然从鞠躬变成了起身。 仿佛想尖叫，但是巨大的震惊堵住了他们的喉咙，瞠目结舌地看着秦远峰，半晌，才颤抖着发出一声尖叫：“先……尊贵的客人！您！您不能这样做！” 秦远峰看都没有看他们，而是看向坐在自己腿上，同样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的大和抚子，笑道：“知道褒姒吗？” 大和抚子机器人一样点了点头。 “她喜欢听‘裂帛……’忘记了，你汉语很好，你知道这个典故什么意思。那么……你喜欢吗？” 大和抚子根本毫无拒绝地继续点头。 “撕了它。”秦远峰翘起二郎腿，看死人一样看着面前的两人：“现在，立刻，就在这里。” “把你们引以为豪的‘镀金纽扣’‘手工十四天的絮’给我撕成碎片。”他一手呈拳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懒懒拿过茶杯抿了一口，没有一丝感情波动地说：“谁亲手撕烂‘新松’标志，我现场签一万美元支票。” “撕多少，我给多少。” 妇女和男子，两个人完全呆住了。 他们身子都控制不住地发抖，在巨大的财富面前，他们这才发现，所谓新松，根本不能给他们任何保护！ 财力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先……先生……尊贵的客人……”男子半晌，忽然“扑通”一声软了下来，瘫倒在椅子上：“求，求您……别这么做……” “求，求您了！”妇女也“扑通”一声，她已经完全知道，这个中国人绝对不是什么善茬！不过，她的扑通，是跪到了榻榻米上，将那张见了鬼的支票放在额头前，用额头压住：“我们退还给您！” “退还？”秦远峰笑了：“开始我用工商银行，你们不要，我用三井银行买了，你们又要退？” “开我玩笑？”他笑着弹了弹茶杯：“买了，就是我的，我爱怎么处置，和你们无关。嫌钱少？没事，好商量，两万够不够？” “先生！”男子都快哭出来了：“您不能这样做啊！新松是日本知名手工成衣店！我们在银座开了几十年了！” “尊贵的客人……请收回您的支票……”妇女蛤蟆一样穿着绚丽的和服趴在地面上，双手交叠将支票推了过来：“拜托。” 秦远峰使了个眼色，大和抚子狠狠咬了半天的牙，就在妇女等得已经心如刀割的时候，一只纤纤玉手才将她面前的支票拿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惊呼，一个一米六几的矮个子男人穿着锯裙和服走了进来，大约三十多岁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小早，上川，你们怎么……是不是得罪了两位尊贵的客人？” “新松阁下！”小早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抿着两小片嘴唇，心有余悸地说：“是这样的……这位客人支票付账，但是他的支票……他的支票……” “他的支票怎么了？开门做生意，还分哪里的支票？”新松贵之怒喝道：“给这两位贵客赔罪！快！” 第466节 “但是他的支票是中国工商银行出具的啊！丸之内日本分行签的字，新松阁下，您不是说不收中国支票吗？” 新松贵之干瘦的脸顿时卡在了那里。 中国的？ 他有些浑浊的目光扫过两人，这，这和印象中面黄肌瘦的中国人完全不同啊？是不是搞错了？ “不用品鉴了，我是中国人。”秦远峰厌恶地打断了对方的目光，新松贵之深吸了一口气，他敏锐地感觉到了对方言语中的不悦，但神色瞬间就平静了下来：“抱歉，本店概不受理中国支票，中国一切银行在日本和町级银行差不多，我们并不是不相信先生，而是不相信中国银行有这笔钱……” “新松阁下！”上川还不等他说完，声音都嘶哑了起来：“这，这位中国的客人，他，他包下了我们的店啊！” 下面的话，他不敢说，要是让店长知道这位客人对这家店已经动了怒火，原因就是这张支票，他不知道店长会不会发狂。 新松贵之张大了嘴，半天都没合上。 一件和服，他亏得起，整家店，上百万的利润，他亏不起！ 他的目光狠狠扫了两人一眼，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现在怎么办？自己刚说完不受理中国支票，转头别人告诉他这是包店！包店！ 上不来，下不去，一口气就这么憋在嗓子眼，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秦远峰根本没理他，笑着拿过大和抚子递过来的支票，吹了吹，放到大和抚子胸口里，大和抚子狠狠在他两腿之间用力掐了一把，痛得他嘴唇都抖了一下，却笑着说：“抚子小姐，拿着这张支票，我给你写个数目，去‘越后’三层随便挑。” 大和抚子正放在那个不恰当的部位的手瞬间不动了，不只是她，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越……越后？”大和抚子深吸了一口气，眼睛都变成了金钱的模样，用女人听见华服特有的颤声问：“巴宝莉，lv，古奇，蒂芙尼的越后？你确定？” “不愿意？”秦远峰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从对方魔抓下脱身。 愣了一秒，大和抚子嘤咛一声，春水一样化在了他的身上，脸色桃红，声若游丝：“愿意……愿意……都愿意……” 新松贵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嘴唇都气得发紫！ 第0591章 皇帝的谢幕（五） 一句话，就因为他一句话，到手的上百万没了，对方还拿着这张支票去包了越后三层！ 那一层的价值，一家店就足以抵上新松。 心中，忽然弥漫出一种绞痛，就像刀子在上下左右地乱锉，痛得他几乎捧着心痛呼。 “这……这位尊贵的客人……”终于，他用无比干涩的声音开口了：“如，如果您愿意，新松将为您提供最优质的服务……” 秦远峰看了他一眼，笑道：“不是拒收我的支票吗？” 新松贵之死死捏着拳头，鞠躬的身子根本无法抬起来。 他知道，这是碰上真正的有钱人了。和那些在自己店子挑衣服的客人几乎不在一个档次。 对方的身份，他们不清楚，他们只知道他们惹不起，新松也惹不起。 对方的金钱，他们也不明白，他们更不想去试探一下喜欢听“裂帛”的男人有多少钱。 “不是说这个银行提不出这么多钱来吗？” 新松贵之一言不发，身子弓得更低。 “不是担心我这个中国人付不出这些钱吗？” “都是新松的错，这个错误我们一定弥补！”新松贵之咬牙道：“还请新松为您服务！” 秦远峰笑了笑，吹了一口支票，发出一声脆响，随手撕成了碎片。 这是三井银行的支票。 他掏出了工行的支票簿，龙飞凤舞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沙沙的书写声，让整间房间都寂静无声，新松贵之，上川，小早，三个不同的眼神，带着相同的金钱欲望，呼吸都有些急促地看着秦远峰的手。 一百万……一百万！新松心里怒吼着，自己低声下气，一百万，值得！ 他们的眼睛几乎都跟着秦远峰的手在走，但是，正当写到金额的时候，秦远峰停笔了。 随之停止的，还有三个人的心脏。 秦远峰似笑非笑地抬起手，让大和抚子起身，将周围所有衣服圈了一圈，新松贵之脸色都激动地发红，胸口都在上下起伏。 三个人，眼睛都红了，因为他们看到对方亲了一口支票，飞一样跑向越后。 最后，这根手指落到了新松贵之身上。秦远峰带着笑容，悠悠地说：“刚才我指的那些……” “新松店竭诚为您服务！”三个人，异口同声地沙哑着嗓子说道，甚至这种话语中都带上了一丝嘶吼。 “全都不要了。” “啊？！” 一句话，仿佛一声惊雷，将三个人彻底打傻了！ 不要了？ 不要了你还指一圈？ “你……您……您……”新松贵之嘴唇都在发抖，平时，卖出一件就很好了，现在卖出两件，本来他应该无比高兴。但是，却是在本来要包店之后，变成只卖两件！ 其中的天差地别，让他根本无法接受！ 不过，他根本不可能对客人动怒，而且，这位客人根本惹不起。他只能颤抖着“您”了半天，无法说下去。 “我什么？”秦远峰潇洒地写了个金额，递给木雕一样的上川：“刚才的衣服包上，送到我给你的地址。” “是……”不知道过了多久，上川才失魂落魄地接过支票，丢了神智一样呆木地走了出去。 一百万近在眼前，就这么不翼而飞，谁都接收不了！ “另外……”秦远峰对新松贵之抬了抬眉毛：“你们该庆幸。” “庆幸我真的只是有点生气。”他撕下一张的工商银行的支票，放到小早面前，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明白……”小早哭丧着一张惨白的艺妓脸接过去支票：“我们……新松店……会立刻添加到信任列表……” “请，请您放心……”新松贵之用一种不知是哭是笑的表情说道。 做成了一笔差不多十万美元的买卖，却丝毫没有一点开心，他们知道，越后三楼，正有一个疯狂的女人用一张几乎没有底线的支票在疯狂购物。 想起来就让他们心头滴血！ 这本该是新松的！就因为这个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中国土豪！这个听都没听说过的丸之内工商分行！这一百万擦肩而过！ “嗯？”秦远峰根本无视三个人，抬了抬手。新松贵之神游天外地“啊？”了一声，原地不动。 他不明白对方还要干什么。 “不是要量体吗？”秦远峰疑惑地朝两人抬了抬下巴：“来，继续。” “好……我亲自来！”新松贵之咬了咬牙，亲自上阵，也许对方一开心，不在意再扔个一百万，那他简直笑都要笑醒了。 谁也不知道，从这一天开始，新松店再没有小看过任何一个非日本游客。 三十分钟后，秦远峰走出了新松，剩下妇女和男子领着队，带着哭腔，咬着嘴唇在门口喊道：“谢谢光临。” 秦远峰就在店门口等着，给大和抚子打了个手提电话，告诉他自己在对面的咖啡厅坐着等她，他可没兴趣去陪大和抚子逛商场，女人一旦处在商场，那可是有体力buff和场地buff加持的，而且全部为正无穷。 足足一个半小时，就在他都以为自己要把牢底坐穿的时候，大和抚子带着一种陶醉到迷蒙的神色，不，或者说满脸春色走了进来。 “好久没这么爽过了……”大和抚子意味深长地看了对方一眼：“从三年前那一天之后就没有，短小的弥补不了我的渴望，三年后的今天，又是你满足了我，走吧，我请你吃一点有特色的东西。” 秦远峰没回答，而是意外地看着她：“这么好的机会，你居然空手而归？我可不是时时发善心的。” “并不是。”大和抚子嫣然一笑：“已经有一辆货车，将我需要的东西载回我的公寓了。还从没有男人敢这样抱过我，更没有男人敢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我奈何不了你，难道还奈何不了奢侈品？” 够狠！ 秦远峰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多买了一件，最顶级的和服。明天衣服送来了帮我设计一下，怎么送给山内先生好？” “你买给山内老头的？”大和抚子悠然坐了下来，黑丝长腿自然交叠，曲线玲珑，有些愕然地说：“我以为你不会去。全日本，全欧美，所有的第三方这次都倾巢而出，我也以为他不会邀请你。” 秦远峰没说话，许久才说：“他有这个资格。” 大和抚子静静地搅动着加奶的咖啡，许久采用一种秦远峰从没听过的，略带忧伤的口吻叹了口气：“物是人非啊……十年以后，任天堂不复当日的任天堂，世嘉依旧，却有秦皇朝异军突起，这个业界……又少了一个值得尊敬的前辈……” 秦远峰挑着眉：“你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我以为只有长度和宽度能引起你的兴趣。” “流氓。”大和抚子媚眼如丝地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伤春悲秋是女人的特长，你不懂。” 说完，她站了起来：“走吧，为了表达我对你的谢意，今天我带你去吃遍浅草和有乐町。” “我懒得走。” “但是逛了一个多小时商场的我很饿。”大和抚子趴下身，傲人的事业线衬托着一张惑众的妖颜：“给你两个选择。” “一，立刻跟我走。” “二，我不介意让秦皇朝董事长和我春风一度的消息布满明天的读卖新闻。”她抬起身，手指划过水蛇一般的腰身，笑颜如花：“敢对我动手动脚，就算是形势需要你摆出这种架子，你也得事先有心理准备。” 结果非常明显，就在秦远峰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回到酒店，他扯开领带，就甩到了旁边。 不累，而是太撑了！大和抚子这个贱人，一定要一样东西都给他吃一口，他根本不想吃，但是只要他一张嘴，店长注目之下的大和抚子马上梨花带雨，还会用日语大声问一句：你不爱我了？做的时候说爱，给你东西都不吃？ 好不容易结束了这一次惨痛的逛街经历，浅草和有乐町已经被他拉进了黑名单，身体不累，心累。 “咚咚咚……”就在他刚赖在床上不久，敲门声有节奏地响了起来。 他根本不想动，任凭外面敲着。想着应该不久就会离开，但是这次的敲门人仿佛特别有耐心，足足敲了一分钟，才用恰好能听到的声音说：“尊贵的客人，有人想见您，他已经等了一个小时了，是一位七十岁左右的老人，您看……” 秦远峰睁开眼，烦躁地长叹一声，恨恨地说：“等一下！” 穿上衬衣，带着一股怨气打开房间，下一秒，他就愣住了。 “您……”他情不自禁地说出了口。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门外，站着一位穿着非常普通的老人。 带着水晶眼镜，镜片后是两只不大的眼睛，眼角微微往下吊，银色头发却精神矍铄，本来普通的长相，看起来却绝对不普通。 两人在这一瞬间，仿佛超越了相差的所有岁月，来到了同一个起点。看似无比陌生，却双方都觉得异常熟悉。 “我真的没想到……”秦远峰诚恳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您会来这里见我。” “秦皇朝董事长，秦远峰。” 第467节 老者眼睛眯了眯，仿佛想说什么，最后，化为了一声长叹，用力地和秦远峰握到了一起。 “很高兴见到你，我最期待的业界超级新星……就在我都没有察觉的时候，我已经走到了你的门口。” “任天堂前董事长兼社长，山内溥。” 第0592章 皇帝的谢幕（六） 山内溥带着一丝微笑，不高的他，需要仰视秦远峰，但是整个人却如同山岳，明明是从下往上看，却总感觉是在俯瞰对方。 一只手年轻，一只手苍老，恰似两个会社，在东京会师。 这，也许是山内溥的感觉，但是秦远峰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这不仅仅是新老公司的握手，这，是两个时代的握手。 他非常清楚，在他的蓝图中，除了秦皇朝，任何公司，都是二流公司。 断掉掌机根基，主机又被拦截的任天堂，只要数年，就会陷入进退维谷的泥沼。 属于日本的时代，会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掀过去，而他，会竭尽全力迎来属于中国游戏的新世纪！ 两人进屋坐下，秦远峰亲自给对方泡了茶，对方笑着接了过来，根本不像是谈判，更像是一个老朋友的来访。 “我本来在想……”山内溥的声音有些低沉，却并不难听：“是先去和老对手中山君聊一聊呢，还是去看看如今过得不错的老下属南梦宫。说起来，中村君也和我差不多年纪哪……” 意外的开口，秦远峰却诡异地觉得理所当然。不知为何，此刻的山内溥，和他前几次见到都不相同。 平和……是的，他看了对方很久，对方也在打量他，最终，他得出了这个结论。 现在的山内溥，和以前完全不同，如果说，以前他是独裁者的霸道，现在，就是真正的心平气和，收敛了所有锋芒。 “很惊讶？”许久，还是山内溥先开了口，不等秦远峰说话，他苍老的面孔上就露出一丝微笑：“很惊讶，确实，我也很惊讶。” “我惊讶于知道你到了东京之后，生出的那种迫不及待想见面的心情。惊讶于忽然生出的那种幸好自己还在东京的庆幸。也惊讶于我想见你的决心。” “确实惊讶。”秦远峰笑着回答：“任天堂内部现在不动脑子都想得到是如何的水深火热，多少赤红的眼睛紧紧盯着您的位置。您这位掌舵人居然有闲心出来找我喝茶。” “不用担心我有什么目的。我什么目的都没有。”山内溥泯了口茶，感慨了一声，笑道：“有时候，责任太重了，自己都没有想到。但一旦放松下来，带给人的就是宁静。那种不参杂一点功利性的宁静。” 秦远峰点了点头，他有些明白山内溥为什么会来找他了。 “明白了？”山内溥的老脸上带着笑容，摇了摇头：“我也没想到，当自己卸下任天堂社长的重任，卸下独裁者的外壳时，第一个想法，居然是看看以前的老朋友。” “我的老朋友很多。”山内溥仿佛一下子就打开了话匣子，叹道：“有的还在……有的却已经不在，秦君，我老了，很老了，卸任的一瞬间，你知道我的想法是什么吗？” 秦远峰觉得，对方只是需要一个聆听者，这些话，他也许对卸任后见过的人都说过，但是，对方觉得还不够。 对方也许觉得，秦远峰有资格，对方也很愿意对他说这些，尤其是，棋逢对手的两人，那种搏杀中微妙的惺惺相惜，才是山内溥真正来到这里的理由。或许还有些别的心思，但是已经不重要了。 他想了这些，却听到山内溥的问题，没有防备之下，竟然一口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终于可以从这个位置上滚下来了？” 山内溥眯着眼睛看了他半晌，忽然摇头感叹着笑道：“知我者，竟然是秦君你这个三十不到的年轻人……” 秦远峰回过了神，也是失笑不语，因为他刚才联系到自己，想了想，恐怕也会是这个想法。 这就是人可怕的奴性，每个人都有奴性，或多或少，体现在不同的方面，董事长风光吗？风光，尤其是在这种年纯利上亿的公司，他们动动嘴皮子恐怕就是几十万的美元。但是，何尝不是为自己的公司，为金钱而被欲望奴役。 拼搏这个词，反向解释，又何尝不是被理想所束缚？ 当有一天卸下一身重担，看着数不完的账户余额，他第一个想法，可能也是：终于可以从这个位置上滚下来了。 “你知道吗？”山内溥笑着说：“我中午和中山隼雄共进午餐……不用这么看我，其实我们以前关系不错，但是我以任天堂董事长，他以世嘉董事长存在的时候，那时候还没有你秦皇朝，我们眼中只有彼此，我们必须有敌人，用于树立企业的危机感，而这个敌人，也只能是彼此。所以，当我卸任之时，我以山内溥，而他以中山隼雄在一起聚餐，那很平常。” 秦远峰笑着叹了口气，有时候顿悟真的是一朝，他没想到，这次提前卸任，会带给山内溥心态如此大的改变。 荣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观天外云展云舒。这种境界，非经过大起大落，或天生无欲无求才能达到。 山内溥的心情，也许现在非常贴近。 “我问他这个问题，你猜他说什么？”山内溥哈哈大笑，仿佛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良久，又低头长叹一声，无限怅然地说：“他想了想，说：是不是担心任天堂日后的发展？毕竟现在任天堂境况并不算好。” “我很失望……”山内溥镜片后的目光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喃喃说道：“我本来以为，这么久的对手，他是最了解我的人。但是不是……也许他的年纪，退下来会心有不甘。但是我呢？” “我已经享受了该有的，日本富豪榜年年不跌过前五，手里数不尽的日元……几辈子都花不完，我缔造了一个前无古人的行业，如果没有我，世嘉现在能不能过千万都是问题……征战沙场几十年，将任天堂起死回生，我这个年纪，一旦真正卸任，我难道还像他壮年之时那样，还有一番雄心壮志？” 秦远峰静静地听着，不知为什么，他没有想打岔，也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这些东西非常宝贵，这不是什么商场经验，而是一位沙场老将的心境，只是听着，就觉得很舒服，仿佛在对方话里走过了一段人生。 “没想到，居然是你说出了这句话……”山内溥笑着递过茶杯：“秦君，再帮我来一杯。” 秦远峰笑着接过去，倒上了茶：“其实，有时候放开是好事。” 山内溥轻轻接过，不知触动了什么，声音有些慨然：“是啊……话，谁都会说，但是做，你能做到吗？” “你做不到。”不等他答话，山内溥肯定地说：“你的年纪，正是雄心勃勃的时候，电子娱乐圈能拦住你的人已经不多……你都向好莱坞伸出了手，mca也在联系你，你的野心很大，我虽然猜不出来，但是我有一种预感，你会给世界带来巨变。我来找你，恰恰是因为我的预感告诉我应该来。而且，这个小小的新兴圈子，也只有你和中山隼雄有资格听我这番话。” 他直视着秦远峰，一字一句地说：“我相信我的预感。” “因为它在许多不可思议的时候救过任天堂的命。”山内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秦君……你可知，为什么我一直手握大部分股权？而且不停安排亲信？” 秦远峰皱眉摇了摇头。 “并非是我独裁……”山内溥冷笑道：“85年，你可以查一查……就在超级玛丽之后，任天堂股票经历过一次巨大的波动。” “怎么会？”秦远峰紧皱双眉：“超级马里奥，毫无争议的神作，它的发行会让任天堂股票大跌？” “不是一下子跌……而是疯狂上扬，然后超音速下跌……”山内溥的眼神很阴森，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当时，我就有这种疑惑……为什么上涨这么快？我几乎动员了任天堂百年根基的所有人脉，才查出一个人来……” 他舔了舔嘴唇：“可惜……这个人，我动不了他……” 秦远峰深吸了一口气：“您已经排名日本富豪前五，你还动不了的人……” 谁都没说话，答案，在秦远峰脑海中疯狂过电，几乎一瞬间，就选定了目标。 四圣！ 本田集团的本田宗一郎，那时候已经身患重病，并且本田和任天堂毫无交集，不可能是他。 松下集团，和本田宗一郎一样，85年，四圣之一松下幸之助同样缠绵病榻，说话的意志都几乎失去，山内溥说的是动不了，代表的是一个还活着的人！ 一个活在幕后的老怪物。 “盛田绍夫？”他试探着问。 “不……”山内溥舒了口气，脸上的杀气卸去了一些，叹道：“稻盛和夫……京瓷集团……日本最大的精密仪器集团，他一直想把走在电子高精尖行业的电子娱乐业纳入自己的保护伞，那一次，就是他出资逆向收购任天堂……否则你觉得，以任天堂的发展速度，主机快十年才会想推出下一代游戏机？” “面对一个一人就能创立两家世界五百强公司的龙头，任天堂选择了避让。”山内溥叹了一声：“这不是大秘密，却是陈年旧事，没经历过那件事的人不会清楚，只会知道任天堂那段时间股票很诡异。为了防止股东私下对对方出售股权，从那时候起，我就一手抓死了股份。而这，就是我对我的预感的自信。” 秦远峰长长出了口气。 稻盛和夫……活的最长，最为传奇的四圣之一。更为传奇的，山内溥还不知道，2010年，日本航空业濒临崩溃，首相鸠山由纪夫亲自上门求助这位硕果仅存的四圣之一出手拯救日航，被钦定为“日本凯撒”，硬生生救活了日航。从此，京瓷集团的身影几乎垄断了日本运输业。 他复杂地看了山内溥一眼，他绝对没想到，任天堂居然暗中和日本凯撒交过手，而且还存活了下来！ 第0593章 皇帝的谢幕（七） “为什么对我说这些？”再次开口时，他声音有些沙哑，沉声问道。 “想说，仅此而已。”山内溥笑了笑：“活的老就是优势，你看啊……本田宗一郎，本田之神，当年何等风光，何等不可一世，盛田绍夫，80年代电子业全球都得看他的脸色，垄断家电业近十年的寡头，现在站都站不起来。松下幸之助老先生去了，现在，就一个稻盛和夫活的好好的，大概能和他平起平坐的，也只有六大财团当代阀主了。” “我现在什么都不是，议论下这些陈年旧事有什么？如果非要说为什么……”他深深看了一眼秦远峰：“是因为我在你身上能看到四圣当年那种冲劲，那种不可一世，舍我其谁的霸气，以及如同狐狸一般的狡诈，苍鹰一般锐利的目光，能够审时度势，自己在上风，绝不松口，自己在下风，决不强求……这样的人杰，我真的不愿意你在中国出生。” “你会是任天堂，世嘉，和即将进入这个市场的索尼未来最大的敌人，这番话，我已经对下任社长说过。但是我总是担心，我总是感觉你能平定这个动荡的市场……”他摇了摇头：“希望是幻觉……可这种预感，却一天比一天强烈，尤其是我卸任之后，更加猛烈。不过有什么关系？已经和我无关。” 秦远峰笑了笑：“您和下任社长说过？已经指定了？” 山内溥看了他几秒，笑道：“狡猾。” “想知道吗？”他诱惑地说：“荒川实？宫本茂？” 秦远峰笑道：“当然想。难得有敌军首领推心置腹，不挖出点根基来怎么行。” “我不告诉你。”山内溥相当调皮地说了这句话，两人相视而笑。 “我的股份只留了分红的权利，半年后就完全不插手任天堂的事务了。”山内溥帮秦远峰斟了杯茶，他越来越喜欢和这个年轻人聊天，他今晚只是一个喋喋不休的老人，对方问太多了他会不高兴，但是现在完全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秦远峰端起茶杯，愣了愣：“完全放手了？这可是你一手打下的江山。” 山内溥看着杯中碧水，映出自己苍老的面容，许久才笑了笑：“有句中国的诗说得好啊……江山更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既然老天都让我断了这份念想，我又何必留着一点根？好不容易可以晒晒太阳，仗着自己活得久肆意评判别家的游戏了，我又何必再让自己每天睡都睡不足就在外面跑？” “其实……董事长就是公司的一条狗，成千上万的人工资，祖上的家业，自己的江山，自己的野心，这些都是一条条不停打着你的无形鞭子，让你不知不觉就沿着狗道往上走，等放下了，才变成了人。” 秦远峰失笑：“你可是骂尽了天下高层，我也被骂了进去。” “失敬，失敬。”山内溥毫无诚意地笑了笑：“不过，你这个年纪，不放下，是应该的，位极人臣的感觉，没有人希望轻易放弃。” 秦远峰不打算接这个话题，抿了口茶说：“那以后，准备做什么？” “我以后也许会去fami通当个编辑，每天做做愤怒骂那些低劣游戏的愤慨老者，顺便看着你能把秦皇朝做到多大。” “他们请得起你？” “我在乎那点钱？” 秦远峰干咳了一声：“其实吧，秦皇朝有两本杂志准备退出，你看，中国十几亿人，比日本人多十倍不是？市场也更大……” 山内溥手顿了顿，忽然有种用茶水泼过去的冲动。 “月色不错。”最终，他目光移向窗外，淡淡地说。 秦远峰忍了。 老小老小，越老越像小孩，这句话用在现在的老山内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两人沉默了下来，过了许久，山内溥才转过头，开了口：“还有半年。” “恩？” “还有半年职权交接的时间。”山内溥笑道：“这半年，我会越来越清闲，半年后，你们就知道是谁接手我的帝国了。” 说完，他站了起来：“谈兴已尽，不过我谈的很开心。二十九号，我期待着你的到访。” “我必定会去，实际上，我在东京，去银座就是亲自给您挑选礼物。” “哦？我可以提前知道吗？” “当然。”秦远峰看着山内溥跃跃欲试的眼神，话锋一转：“不行。” 第468节 “哈哈哈，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山内溥走了，走的很轻松，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曾经任天堂董事长兼社长的影子，秦远峰静静坐在沙发上，看着对方的茶杯，许久，终于笑出了声来。 “山内老先生啊……你真的是就算要走，也不让我们安稳。”他端起面前的茶杯，似笑非笑地把玩着，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对山内溥遗留的影子笑道：“现在任天堂内部多少人看着你？你华丽转身，高调谢幕，但是你已经在董事会提名了继任者，那么……其他的董事怎么办？” “你走的潇洒，肆意任性，根本不管其他大董事知道今晚的事，会是怎样的心态了吗……”他笑着叹了口气，走到电话旁，接通电话之后，声音已经变得无比冷冽。 “彼得潘，给我通知所有第三方，如果以后还想在创世纪发售掌机的，二十九号，必须跟随秦皇朝一起入场。如果不答应，无论是谁，日后全部取消发售资格！” “告诉所有和秦皇朝有联系的原件商，生产线，如果拒绝二十九号同时入场，那么，下个季度，就等着解约。日本经济危机，我们的订单是他们活命的本钱。如果谁不想活了，随时可以解约。” 彼得潘在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足足一分钟才说：“第一，为什么找我？第二，你见过山内溥了？” “因为你比彭杰更会变通，更能清楚以怎样的方式下达这条命令，让第三方和原件商不反弹，也不反感地慎重考虑，这是你的长项。”秦远峰慎重的说：“至于第二，我刚和山内溥先生聊完天。” “我明白了。”电话那边传来轻微的敲击声，仿佛彼得潘在轻轻敲着什么东西整理着思维：“二十九号，华丽的卸任大典之下，掩盖的是任天堂内部九龙夺嫡……没有提名的人，会想方设法拿出更漂亮的成绩单，而提名者，会不顾一切保住自己东宫的太子之位……这本来不关我们的事……但是，要在半年内逆了这个内定社长，那么，就需要一份难以忽视的成绩单……” “而这份成绩单，最好的获取条件，就是选择同为第一方的秦皇朝或者世嘉联手……” “我们的时间不多。”秦远峰的郑重地说道：“距离我预订的时间点，只有一年半左右，只有巨作，才能平定这个业界。” “口袋妖怪，只要今年销量落实下来，必定会被业界冠以神作的称号，这我毫不担心，但是……” “你想要超级马里奥的版权？！”彼得潘倒抽了一口凉气：“你真是好大的心！这是任天堂绝不可能出让的东西！这是他们的根！不动的摇钱树！” “但这次是最好的机会！”秦远峰毫不迟疑地打断了他：“以往，任天堂不可能让人参一脚，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超级马里奥带来的利润！只有现在，也只能是现在，我们可能会有一丝机会！山内溥不会卖，他指定的太子也不会卖！但是其他王侯，只要有一个动了心，我们就绝对有可能在业界唯二的神作中参上一脚的机会！” “这次，我要所有人都看到秦皇朝的底牌！让他们明白，够资格和这批任氏王侯合作的，只有我秦皇朝！他们要合作，只能和我合作！而不是我的老东家世嘉！”他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这是在全球业内人面前证实实力的机会，第三方们，必须表态，他们到底站在那一边。我这里不需要朝秦暮楚的叛徒。” 他嘴角挂上了一抹冷笑：“他们就算不想卷进这个九王夺嫡的漩涡，也必须卷进来。这由不得他们。放心，不只是我，世嘉也绝不会放过这种在全球业内人面前扬名立万的机会。” 彼得潘沉默，秦远峰甚至能通过电话听到他有些急促的声音，过了许久，对方才笑道：“山内老头好像刚和你聊完天，你反身就给他一刀，这样好吗？” “错了。”秦远峰淡淡地笑道：“秦皇朝和任天堂，没有和解的可能。这片市场最终只能有一个王站立。但是秦远峰和山内溥，却有称为朋友的可能。这不矛盾。” “都是你说了算。”彼得潘笑道：“放心，我明白了。” 半个小时后，秦皇朝作为第一方的动员令，彻底传达到了全球每一个角落的第三方耳中。 “啪嗒……”中村雅哉挂上了电话，脸色无比复杂。 “怎么了？”旁边的岩谷彻问道。 “召集令……”中村雅哉摁着头痛的额头坐了下来：“秦皇朝勒令旗下第三方必须二十九号跟随秦皇朝同时入场……否则……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岩谷彻完全呆了。 “话不是这么说，但是是这个意思……”中村雅哉只感觉头痛欲裂，长叹道：“这就是第一方的霸气……他们掌握着至关重要的平台。但是岩谷君……这一次，任天堂可谓龙潭虎穴，跟着谁，就等于打上了谁的烙印！而且是在全球业界面前，就连科纳米这种三姓家奴都必须慎重再慎重……” 第0594章 密会（一） 岩谷彻呆了，许久才苦笑：“第一方一句话，恐怕所有第三方都睡不安稳了……” “还睡？”中村雅哉叹道：“立刻召集南梦宫所有董事，他们第一方可以不管，但是这次任天堂业界大集会对我们就是鸿门宴啊……” “是的……我知道了。”另一边，史克威尔公司，新任社长松田洋佑放下电话之后，失神了半天，许久才咬了咬牙：“给所有董事打电话，请他们……讨论加入秦皇朝阵容的问题！” 科纳米中，上月景正放下电话，脸色已经铁青，喉结都不由自主地动了动。 其他公司……只要在创世纪发行过游戏的第三方，此刻，全部接到了来自上海，措辞前所未有的严厉通牒！ 没有一丝侥幸，在全球业内人面前，只能选择一方！ 他们何尝不知道，二十九号，高高在上的三家第一方只是去赴宴的，但是，任天堂，世嘉，全部都给他们打过了电话，现在，又是秦皇朝的通牒。 三大第一方齐齐出声，而这场鸿门宴，他们却必须选择一方站队！ 二十九日上午，十点，平安京，希尔顿酒店。 “还没有到？”一名工作人员急的在大厅踱步，眼睛不时望向酒店之外，今天，酒店一二层大厅全都被任天堂包了下来，将在这里接待世界上号称“赚钱最快的朝阳行业”中其他两位大佬。 “急什么？”旁边的工作人员说着不急，眼神也有点发飘，沉声道：“这才几点？刚到十点而已，十一点半之前能到就不错了。等着吧！” 酒店之外，一条长长的红色地毯铺出去十几米远，两旁全是繁茂的花篮，没有记者，山内溥屏退了所有想要采访的人，但是，这里的人，同样不少。 每一个都是业内人，大部分是黄种人，少部分白人，甚至还有一些为数不多的黑人，纷纷带着兴奋看着对过的大街。 除了这些人，门口还站着十位西装一丝不苟的男子。 他们全都是任天堂各大小组的科长，现在全部作为接待员，足见任天堂对这次盛会的重视。 “来了！来了！”就在这时候，门外跑过来一名小职员，兴奋地喊道：“秦皇朝刚打来电话，还有十五分钟到！” “马上通知岩田阁下！”一位科长站了起来，高喊道：“所有人准备，今天是我们任天堂的大日子，可不能让别的社看低了我们！” “不用通知。”话音刚落，一个沉稳的男声就从拐角处响了起来：“我已经来了。” 岩田聪，有些微胖的脸上带着眼镜，梳着中分头走了出来，淡淡地开口：“不要骄傲自满，能在业界做到第一方的公司，全都不是等闲之辈，我们应该取长补短，记住社长的叮嘱，今天，我们是主人，接待的是客人，而不是对手。谁如果说了些不合时宜的话，别怪社长辣手无情。” “嗨！”十位科长齐声回答。 就在这个时候，尼古丁的味道和淡而不刺鼻，却经久不散的高档男性香水混杂的房间中，无数穿着高档西服，雪白衬衣，头发油亮，时而微笑，时而抚掌大笑的热闹人群，身边的手提电话几乎是同一时间响了起来。 带着礼貌的笑容和面前的人道别，热火朝天的气氛仿佛得到了一瞬间的宁静，下一刻，这些人歉意地和面前的人作别，上百人却不约而同地涌向了门口。 就在大厅楼上的雅间，一群人，全都无声起立，不约而同走到了窗前。 辻本宪三，福坞康博，以及还死心塌地地站在任天堂一边的第三方，全都严阵以待。目不转睛地看着路口。 “秦皇朝到了……”艾尼克斯的社长，福坞康博抿了抿嘴唇，看着窗外，对身边的辻本宪三说道：“你说……有多少人会心甘情愿打上它的烙印……” “不知道……”辻本宪三脸皮抽了抽：“他们缺的是积累，有的东西，不单单是几款大作能构建的，现在有多少第三方会站在他们那边……很难说。” “看着吧……”福坞康博沉默了许久，凝神看向了窗外：“首次业界聚会，这个公司能带给我们什么样的惊讶。” “当……”就在同时，一杯咖啡，被狠狠地顿在了桌面上，浅褐色的咖啡受不了大力溅了出来，洒到外面死死握着咖啡杯，青筋暴露的手上。 手的主人有一张瘦削的脸，然而平时温和儒雅的脸上，此刻已经可以用阴沉来形容。 粗短的眉，大蒜鼻头，保养地不错的皮肤上，只有眼角依稀能看到一些鱼尾纹，光滑的下巴上，依稀能看到一些白色的胡茬，整张脸不怒自威，仿佛在酝酿着风暴的湖面。 “波多野阁下……我们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啊……”男人的贴身秘书站在身后，看着他的手，凝重而谨慎地说：“谁也想不到，这次社长竟然点名是……” 波多野信志没有开口，阳光从背后的落地窗投射下来，将他逆光的身影衬托的如同一尊漆黑的恶魔。 许久，他才张开了嘴，嘴里全都是浓烈的地狱硫磺味，从牙缝里飘出一句话：“犹豫？八嘎……你以为我在犹豫什么？” 他靠在了沙发上，重重地呼吸了一次，缓缓吐出浑浊的气体，腮帮微微动了动，嘴角挂起一抹咬牙的切齿微笑：“我在犹豫，到底是找哪一家联盟……” “是世嘉，还是秦皇朝？或者……更大的力量？”他的嘴里似乎能喷出火焰来，走到窗前，温暖的阳光竟然让他感觉有些不适，吸血鬼一样遮住了眼睛，眯着眼看向酒店下方：“还有十分钟……秦皇朝董事长亲临……我倒要看看，有多少人会坚定不移地站在他那边！” “我要看看……他值不值得我下这个重注……以任天堂社长的赌资！” 一墙之隔，另一边，一张秦远峰无比熟悉的脸，额头紧紧贴在了窗户上，目光如同阴冷的毒蛇，从下方每一个人身上扫过。 “荒川君！”他身旁，一位穿着西装的白人男子已经不停地走来走去：“下决定吧！无论你选择谁，我都支持你！” 荒川实没有开口，他的手，已经死死握拳放在了衣袋。 “多么盛大的卸任大典……”许久，他才陶醉地缓缓开了口：“业内全数到期，无论多远的第三方，都驱车前来……林肯·霍华德。我的老搭档，谁能看得到，在这一片花团锦簇之下，如同中国皇位传承一般的九龙夺嫡？” “荒川君，秦君还有十分钟就到！你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房间内，还有数人，同时站了起来，焦急地开口：“皇位的传承，任何人的人脉和底牌都打出来了！谁都在地下偷偷寻找合作的一方，半年，只有半年，没有更大的业绩，那一位半年后就会上任！他是什么性格，难道我们不知道？今天是多好的机会？如果确定我们的盟友，这半年，才是任天堂各大董事真正亮剑的时间！” 荒川实深吸了口气，眼睛里闪动着黑色的火花，没人知道，他此刻心跳如鼓，任天堂历史上最重大的传承即将在他们手中实现。 是战？是退？是明哲保身还是逆水行舟？ 或许……根本不是考虑的问题，当这个位置是任天堂社长宝座的时候，谁都下定了决心。 “等……”他长长出了口气，死死盯着地面：“今天……是最好的时候……世嘉，秦皇朝，都是底蕴尽出……谁站在谁那边，以哪个第一方的阵容来恭贺山内阁下的退位，第三方必须表态！也不能不表态！” “秦皇朝的人没有出现之前……他的底牌没亮明白之前，我们，必须等下去！” “等……”与此同时，在另一间房间，一位男子说出了同样的话。 “还等？阁下，恕我直言，我们已经不能再等了！山内社长已经开始缓慢进行权利移交，每过一天，那一位的实力就增长一分！他等得起，我们等不起啊！” “八嘎……”窗前的男子，轻轻骂了一句，恨恨地说：“愚蠢……不是世嘉，不是任天堂的第三方，难道就是秦皇朝的？” “聪明的人，都知道今天的笑语宴宴下藏着怎样的刀光剑影，对于第三方，这就是鸿门宴……他们必须站队。否则就会被第一方所不容……你以为仁慈两个字可以套在秦君头上？可笑……你知不知道，第三方这些小狐狸们，对他们来说，除了选择，还有个做法……” 他目光微微闪动：“弃权！” “谁都不站……低调入场……那么第一方对他们仍然是拉拢，没在世嘉中山隼雄羽翼之下，没在任天堂内部，难道就会托庇于秦皇朝的保护伞？滑稽……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等着……不到秦皇朝的人出现，我们绝不轻易出手……因为，这次的选择机会……只有一次……” “秦董的人马上到了。”隔壁的房间，麻生半山脸色阴沉地坐在这里，听着身边秘书的汇报，心急如焚。 秦皇朝拒绝了mca，但是没拒绝死！仍然是圣诞节前给答复！他都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看着他们……等大会一结束，我要第一个和他们会面！” “七十六亿……七十六亿美元！就这么被他拖着！他到底在想什么！” 第0595章 密会（二） 门内门外，楼上楼下，小到不起眼的第三方，此刻已经挤满了酒店门口，几十号人，带着火热的目光看着路口，能近距离观察第一方董事长的机会，绝对不多见。 在他们中间，还有不少人，脸色平静，气度雍容华贵，被数位秘书助理簇拥。只要认识的，一看就知道，这全都是任天堂麾下最顶级的第三方。 卡普空，史克威尔，哈德森……日本几乎叫得出名字来的顶级第一方，此刻，全数严阵以待。 山内溥亲自走了出来，今天的他，穿着一身茶色西装，拄着一根手杖，同为茶色的眼睛后，细小的眼睛眯了眯，他忽然很想知道，这位与众不同，从不按常理出牌的秦皇朝董事长，会以怎样的方式入场。 气氛，仿佛一瞬间凝固了起来，喧哗声，说笑声，都淡了下去，只剩下一种复杂的期待，弥漫在现场。 他不动声色地朝楼上望了望，立刻看到了那几个包厢中，矗立在玻璃钢落地窗后面几个熟悉的身影。 带着火热，带着期待，带着忐忑，带着难以言喻的意味，同样紧紧看向路口。 十五分钟，转瞬即逝。 仿佛是踏着时间点，就在最后一秒落下的时候，路口忽然响起了一片惊呼声，随后，一抹醉人的酒红色，倏然出现在拐角。 路口，是一家咖啡店，此刻，正是这个周日上午休闲的时候，无数日本的红男绿女正在店中慵懒地喝着咖啡，但是下一秒，随着不知道谁的一声惊呼，看报的人从报纸中抬起头，闲谈的人停下了闲谈，全都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的盛景。 一辆华丽到嚣张的酒红色兰博，如同天边的红色云彩，猛然跳进了他们的眼帘，那是兰博去年的概念版，大多数人只能在电视上奢望一下的豪车，如今，就这么静悄悄地出现在了眼前。 第469节 一位留着披肩发的日本女子，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切，在这条街附近，空气都仿佛凝滞了。 因为……在这两酒红色的兰博后面，是根本看不到头，清一色的宾利！ “我的……天……”女子手中的咖啡杯，仿佛她柔弱的手已经撑不住这个咖啡杯的重量，呆了一样看着尾巴消失在尽头的豪华车队，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天照大神……这，这是首相女儿出嫁？还是三菱财团巡游？”她身边传来一个强压惊诧，却仍然无比惊叹的声音，她的眼角，看到了旁边同样在看报纸的一位妇女。 但是，他们两人，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完全没有意识地站了起来。 一位正在打手提电话的男子，双眼圆睁，大张着嘴无声起立，任凭电话中如何呼喊，却充耳不闻。 他身旁，牵着一只狗的白人男子，推了推眼镜，震撼地无声起立，牵着的拉布拉多正在狂吠，却仿佛这个无声画面中唯一的声音。 这是对财富的致敬，是对普通人根本无法想象到的财富的无声敬礼，如果放一万美元在他们面前，他们不会稀奇，但是当一万，十万，百万美元堆积成一列崭新，一眼望不到头的豪华车队，这无法让人不惊叹！ 两旁的行人，此刻如同寂静的画布背景，无论年轻，年老，男人，女人，甚至吸吮着饮料的学生，都大张着嘴停下了吮吸，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上百米招摇过市的金钱车队。 车队开的不快，甚至是显摆一般非常慢，但是，他们身后的车，没有人超越，就算他们身边还有一条道，只有确实赶时间，才拼命冲过去。仿佛在躲避着这种让人震撼的金钱力量。一条长街，生生被一辆兰博，近百辆清一色的宾利留出了一段肉眼可见的百多米空隙。 “疯了……简直疯了……”一位穿着廉价西装的男子，带着火热而羡慕的目光，盯着领头羊一般的酒红色兰博，他甚至能看到，后座上坐着一个年纪和他差不多大的年轻人。 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拿在手中，好不容易谈下来的一笔大单子根本无足轻重。 没有喇叭，也不需要摁喇叭，车队，就这么徐徐驶过长街，以一种让整条街集体安静的背影，开向酒店。 他们低调，因为他们没有依仗这些车破坏交通。但是，他们却无比嚣张，因为这么多的豪车集中在一起，本身就无法低调。 直到最后一辆车消失，终于，议论声响了起来，普通的日本民众，开始纷纷猜测，这到底是谁的车队？这么刺眼？相机的“卡卡”声，也在不经意中响起。 喧哗声，由小到大，最后形成了一种难以掩盖的低声讨论。 “不会是山口组吧？”咖啡店中，店长不知何时走到了门口，遥遥看向车队开过去的酒店，强压激动说道：“这也太奢侈了！” “我看是哪位财团的少公子！”“我刚才看到了！他们领头车上后座坐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内阁某位大臣的孙子？”“我觉得是韩国的暴发户！” 他们的惊讶，不一而足，而当这只车队正式驶向酒店的时候，山内溥的瞳孔，倏然缩了缩。 “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他深吸了一口气，而他周围，所有人都震撼地呆立在了原地。 近百辆车，崭新的外壳折射着太阳的光辉，让人眼睛如此生痛，但是这种金钱带来的刺痛，却根本无法让人移开一秒钟的眼球！ “这……这……”辻本宪三瞠目结舌地看着缓缓驶来的车队，心中完全不知道什么滋味，年纯利五亿，听在他们耳朵里，感觉是：太厉害了，真是羡慕。 但是现在，以这样的方式来呈现，他们没有感觉，因为感觉已经麻木！ 就在车队出现的同时，这批业内人，出现了一种诡异的举动，几乎是所有人，脚步都迅速往前动了动，特别是那些不出名的第三方，简直就想夹道欢迎。但是，所有人的目光，又同时落在了最中央，神色不动的老者身上，硬生生将这种感情压抑了下来。 他们是任天堂的麾下！社长不动，他们绝不能动！ 再多的惊讶，再大的震撼，也必须烂在肚子里。 “真是……了不得……”不过，还有一些选择了弃权的第三方，都是一些小到不能再小的公司，他们的热切，他们的讨论，却根本无法压抑。 电子娱乐业的金钱，电子娱乐业的利益，这年代最赚钱的产业之一，通过非数字的形式直观的呈现，让他们简直心摇神曳！ “这要几百万美元啊……”一位白人男子，死死握着拳，脸色都开始泛红：“这就是秦皇朝……这就是三大第一方之一……这种规模入场，简直太，太……太……” 太了半天，他却发现根本无法找到合适的字眼，他只知道，这一幕，太过刺激，人类的欲望，几乎被完全调动了起来。 “三年多而已……”福坞康博死死站在原地，心中同样掀起了惊涛骇浪：“三年多……秦皇朝就敢以这种手笔，进入全业界大会现场……这……这简直……” “这简直是财大气粗，威风八面……”不远处的冈本吉起满脸复杂：“我想，坐在他身后，经过慎重考虑决定和他站在一起的第三方，此刻也与有荣焉……” “真是疯狂……”麻生半山，此刻站在楼上窗户前，情不自禁地感叹：“秦君，你还真的是想人不敢想，做人不敢做，该高调的时候绝不低调啊……” 现场，是潮水一样的低沉感慨，毕竟，他们的身份比路人高了太多，这种场景，尚能在他们接受之中。他们不能接受的是，三年多，五亿，二十多岁，几百万的车队，这些词分开都不让他们惊叹，但是整合起来，以这种方式全方位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只感觉心脏都快跳了出来。 一片粗重的呼吸声，来自于各方诸侯身边的助理秘书，他们的上司能忍得住，他们怎么忍？眼看着比自己小，甚至和自己一样大的人，开来一列百辆宾利的豪车车队，就停在自己面前，这怎么忍？眼看着对方还坐在领头，身后说不定走出来的就是某位著名第三方之一，这还怎么忍？ 人比人，气死人，他们只是让自己呼吸加粗，而不是当场惊呼起来，已经是平时教育得好了。 “冷静。”岩田聪，这位正史上的任天堂下一任社长，带领任天堂王者归来，击败索尼ps的传奇人物，此刻，手中的指甲都刺进了肉里，他心中尤为不甘，他才三十多，秦远峰比他小了这么多，平时没注意，现在以这种形式呈现，不知道打了多少人的脸。 “这只是车队……”他深吸一口气对身边的人说，语气带着浓烈的酸味和嫉妒：“重要的是……从车里，能走出来什么人？” 周围的人，眼光这才清明了一些，而相同的话，在辻本宪三，福坞康博等著名第三方的嘴里同样说了出来。 “游戏，才是本质，这样的车里，如果坐的是名不见经传的第三方，那才叫笑掉人的大牙……”波多野信志的目光已经开始发红，从楼上死死盯着车队。不用看，他都知道，自己上下左右的房间，同样有数道火热地如同实质的目光，紧紧盯住这里。 现场，终于平静了下去，金钱的剧烈刺激过去以后，所有人都明白，也都是识货人。他们知道，在电子娱乐业，走出来的人才是关键！他们的价值，远超着一辆宾利！ 几十辆车，就在这一刻，纷纷打开了车门。 第0596章 密会（三） 第一个走出来的，身份极高。顶级第三方之一，南梦宫社长中村雅哉。 他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西装，苍老的脸上，一双鹰目扫过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呵呵……我看到了什么？他的心中，已经露出了快要压抑不住的笑容。 看到了嫉妒，看到了眼红，闻到了酸醋的味道。尽管表面压抑，但是眼底的渴望，却怎么都瞒不过他。 这些人，也想像他们一样，来一次如此威风的入场。但是，他们没机会。 强压心中想要仰天大笑的冲动，他彬彬有礼鞠了一躬，虽然苍老，却若洪钟的声音大声道：“秦皇朝平台，麾下第三方南梦宫，社长中村雅哉，前来拜见！” 酒店前，一片死寂。 “呼……”哈德森社长雅腾义正长长吁了口气，心中，一种极其复杂的味道浮现。 曾经一起拼搏，一起在任天堂麾下打拼，随着南梦宫第一次，当着整个业界，东西方，所有会社，公司的顶层说出“秦皇朝平台，麾下第三方南梦宫”这一段历史，就彻底随风飘去。 南梦宫，首先表态！坚定地站到了秦皇朝这边！ 现场无声响起一片唏嘘声。感慨，复杂，畏惧，数种情绪，全部从他们心中升起。 南梦宫的表态他们早已猜到，但是“真实”，远比“想象”震撼。 “刷……”山内溥挥了挥手，长叹了一声：“阁中帝子今何在，栏外长江空自流……” 在场的都是日本人居多，知道这首诗的不算多，但即使是不懂的，也从这首诗里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昔日任天堂四虎……”荒川实在楼上苦笑了一声：“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三年的公司……硬生生让任天堂四虎之一悍然倒戈，毅然站在了他这边，这个场景……何其讽刺……” “任氏帝国的燕，飞入了中国公司的家……”身边的林肯·霍华德，也无语叹道：“不知道……等下还有多少昔日故人，我倒是看到任氏帝国的第三方，已经换上了不少陌生的面孔……熟悉的，却去了秦皇朝……” 他们的感慨，现场人如心有灵犀，无数人，随着中村雅哉这句“秦皇朝平台，麾下第三方南梦宫”无声唏嘘。 这个场面，让人脸皮都火辣辣地生痛，却从心中生出一种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无力感。 中村雅哉笑了笑，就走了进去，秦远峰的车门并没有打开，而紧跟着的第二道车门，站着一个有些陌生的中年男子，但是他开口的时候，再次引起了一阵骚动。 “秦皇朝平台，麾下第三方史克威尔，新任社长和田洋一，前来拜访。” 任天堂阵营，心中那股酸涩的味道更加浓郁了，形同实质，在空中根本挥洒不去。 史克威尔，当年成绩不错，但是，因为荒川实勒令圣诞节发售超级马里奥，让对方新生恨意，最后毅然加入了当时规模和南梦宫差不多的秦皇朝，如今，最终幻想4，在创世纪fm上大卖，已经正式问鼎顶级第一方之一，甚至fami通都称最终幻想为“日本三大rpg之一”。 他的表态，情理之中，甚至没有意料之外，随着和田洋一的发话，史克威尔彻底被打上了秦皇朝的标记。 “两家了……”一间房间中，一位男子死死咬着嘴唇：“四虎，就可以确定fc的庞大销量，而秦皇朝，如今手握二虎，自己开发能力冠绝业界……大势已成……大势已成啊……” 但是，没等他说完，紧接着从车内出来的人，却让所有人都吓掉了眼球。 “上月景正？！”这一次，是山内溥亲口，第一个发了话，就连他的声音，都带上了惊讶。 科纳米社长上月景正，这位出名的墙头草，居然选择了秦皇朝站队？ “他没弃权？！”波多野信志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上月景正，手紧紧拍上了窗户，震惊地摇着头：“这……这怎么会！这种著名的墙头草，居然倒向了秦皇朝？” “任天堂四虎其二都倒向了秦皇朝？”现场，再也忍耐不住，喧哗声此起彼伏。 “简直难以置信！”一位不入流的第三方社长，不停地惊呼：“这就是今天最大的新闻！” “不止如此！”他的话音刚落，身边一位激动地话音都有些发颤的男子说道：“秦皇朝本身开发实力顶尖，二虎的加入，他们能获得多大的市场！这是示威！是立威！是对老牌帝国任天堂的无声挑衅！” “这太胆大了……”一位白人，捂着自己的嘴，生怕自己一开口就叫出声来：“在山内溥卸任的当天，对下一任任天堂社长摆明实力，但是……这个阵容，他有这种资格！” “科纳米向秦皇朝表示效忠？”“他居然没有弃权！”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夹杂着低声私语，传入领头羊一般的兰博内，秦远峰嘴角挂起一抹笑容，看着前方无数惊叹的人，心中自豪感油然而生。 作品，怎么都会开发完的，人才，才是永远的血库。 这几年，最让他自豪的不是自己做了多少游戏，而是将这些血库，任天堂五虎，挖了一大半到自己旗下！还有横井军平这样的“硬件三杰”之一！ is，加贺昭三，在还没有成势的时候就消弭于无形，所以，任天堂现在是四虎，不是五虎！ 科纳米，最后关头加入，南梦宫，一次次的谈判中，天平渐渐倾斜，最后，说出了决定性的一句话！ 任天堂……仅仅剩下卡普空，艾尼克斯二虎而已！ “秦皇朝平台……”上月景正的声音有些干涩，他咬了咬牙，都站在了这里，已经没有了退路。 看着眼前，用一种惊疑，难以置信目光看着他的人群，狠心说道：“麾下第三方，科纳米社长上月景正，前来拜访！” 字字都带着铿锵之音，做出这个决定，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决心。 现场，刹那间一片死寂。 史克威尔，南梦宫的表态，他们猜得到，但是科纳米的表态，太出人意料了。 任天堂阵营，人人嘴里发苦。特别是还在任天堂麾下的第三方。 科纳米，多么声名赫赫的名字，在任天堂阵营，就像皇帝手下的将军。 如今，这个将军，这个最不可能坚定投靠谁的将军，当着全球业内人的面，亲口说，我站在了你们对面。 那种酸楚，那种讽刺，那种火辣辣的痛，非当事人不能明了。 “说了……说了……”现场，一位白人拍着胸口，愣愣地看着上月景正：“他真的说了……真的说了啊！上帝……上一秒我还在猜测他会不会现场反水！” “科纳米的投诚，是给了任天堂自信心强力的一击啊。”他身边的人，也无比感慨：“秦皇朝现在的开发阵容，绝对可以比肩任天堂！” “我以为我出现了幻听……”辻本宪三半晌才摇着头，喃喃开口：“昔日四虎……如今只剩下我和你……福坞君……你知道吗，上月景正不说出这句话，我都不敢相信他确实选择了投诚。” 周围的人，都看向了他，如今，卡普空，艾尼克斯，就是任天堂硕果仅存的两元大将，同时，也是他们的主心骨。 “但是他说了，他真的说了啊！”他无比感慨，根本不顾周围的目光，看着上月景正说道：“最墙头草的科纳米都选择了投诚，秦皇朝……你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 福坞康博嘴唇都有些发抖，许久才摇头长叹：“天意弄人……天意弄人啊……” 不过，这只是个开始。 第470节 几十辆车，这才仅仅三辆。 “tecmo，开发组长坂恒伴信，代表tecmo社长，前来拜访。” “秦皇朝平台，麾下第三方哈德逊社长喜多村源久，前来拜访。” “秦皇朝平台，麾下第三方……”“fm创世纪平台，秦皇朝麾下……” 一扇扇车门打开，一个个熟悉或者不熟悉的人影走出，一家家著名第三方，纷纷表态，或者坚决，或者平静。他们的声音，形成了一面名叫秦皇朝的大旗，猎猎飞扬在酒店前方！风卷云动！ 这种拜访，也是无声的叫阵！ 它的对面，舒展的是任天堂的十年大旗！卡普空，艾尼克斯，宫本茂等传奇人物站立旗下，虽然眼睛看不到，但是现场所有人都莫名感到了一种针锋相对的无形气势。 这个无声的巴掌，打的对手憋屈不已，心中一股无名火直冲天灵感，冲到顶头，却是一股自己都闻不下去的酸味。 “万万想不到，今天竟然能看到这一出……”终于，山内溥的声音打破了宁静，笑着看着上月景正：“上月君，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最终选定了秦皇朝？” 上月景正眼中，已经清明了不少，他知道，今天已经退无可退。 秦皇朝的旗帜，如果此刻被他蒙上污迹，那个年轻人绝对会宰了自己祭旗！而且，在全球业内人面前反水，科纳米将没有立足之地。 “利益。”他平静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在fc科纳米的分层金逐年降低，sfc销量不佳的时候，创世纪fm的利益……恐怕各位根本难以想象！” “财帛动人心……”山内溥点了点头：“很符合你的风格，上月君。” “啪……”就在此刻，兰博的上掀车门，终于打开，万众瞩目的复杂目光中，秦远峰终于走了出来，来到山内溥面前，诚心鞠了一躬，认真地说：“秦皇朝董事长，秦远峰，前来拜访。” 第0597章 密会（四） 无数滋味涌上众人心头。 传奇一般的履历，三年造就的亿万企业，赫赫不败神话，全部出自这个年轻人手中。 这不是人，这是妖怪。 “这就是秦董？”不知道多少不入流的第三方私下议论着“比我想象中还要年轻。”“真难以想象……新崛起的第三方董事竟然是个中国人……” 看了他片刻，山内溥露出一丝笑容，亲自扶了扶对方，伸出了手。 “任天堂社长，山内溥，欢迎你的到来。” 两只手，代表两个时代的手，相隔两天，再次握到了一起，意义，却完全不同。 上一次，是私人的介绍，而这一次，是两个公司领导人的握手。 “不用看了……”楼上，波多野信志收回了目光，坐到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毋庸置疑地说：“秘密联系秦皇朝，我要见他，不管他抛出多高的条件。” “嗨！” “不和他谈一谈，我的心无法平复，我相信，也确信，只有他，能在半年内给出能让山内社长满意，撤掉东宫的答卷！” “联系秦君……”另一边，荒川实语气复杂地说：“无论如何，我们也是‘熟人’。” “恐怕秦君对您的印象不算好。”林肯·霍华德皱眉道。 “不好也必须去……”荒川实揉着太阳穴，脸上说不出什么表情：“他已经不是当初ces的新人……林肯，你看看，业内所有著名的第三方，全部云集秦皇朝和任天堂，世嘉？如果他们有车队，只能成为笑柄。我已经找不出落单的第三方……” “和他们合作，不管开出什么条件，都必须谈一谈！商场，利益才是王道！” “和秦皇朝联系。”另一间房间中，男子沉声道：“我相信，此刻，不仅仅是我，其他人都做出同样的选择。” “是他，也只能是他。” 几乎是一瞬间，还在观望的人，全部做了自己的选择。速度快的他们都不敢相信。 而酒店门口，已经是一片鸦雀无声，豪华的第三方阵容，让所有人都移不开眼睛。 说不出话，只能沉默。这种无声，是给予秦皇朝实力的最大尊重。就算对手任天堂阵容，也明智地闭上了嘴。 “请吧，秦君。”山内溥看了静默的全场一圈，对着他笑了笑，就在两人正要走进去的时候，忽然，一位工作人员跑到山内溥面前，恭敬地鞠了一躬，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着秦远峰，低声对山内溥说了几句。接下来，山内溥看秦远峰的目光也无比怪异。 “怎么了？”秦远峰好奇地问。 “没事。”山内溥大笑着拉着他往里走：“来，一边走一边说。” 没有多少人敢不识相地跟上来，这是两个第一方的对话，中山隼雄不到场，现场无人有资格参与这场对话。反而沉默地分开了两边，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目光看着他们入场。 辻本宪三，福坞康博对视了一眼，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默默地为这位新贵让开了道路。 “中山隼雄到了。”山内溥和秦远峰笑眯眯地走着，没走几乎，忽然开口没头没尾地说了这句话。 “您不去接？”秦远峰愕然了几秒，明白了过来，看样子，刚才工作人员说的就是这句话。 “他让我不要去接。”山内溥这次是真的笑了起来：“知道吗？他也做了车队来。” 他转头看着秦远峰，秦远峰微微抬了抬眉，自己也笑了起来。 是啊……世嘉也需要彰显实力，中山隼雄大概以为有不少第三方会选择弃权，完全没想到，弃权的是少数，重要第三方全部站到了秦皇朝这边。在这里酷炫的宾利车队压过之后，世嘉手下那些根本没法相比的第三方压根上不了场。 “这个消息几乎是实时传达到了中山隼雄耳中，本来志得意满的他立刻决定自己坐车过来，你现在去御前看一看，能看到几十辆华丽的车队，呵呵呵……可惜开不到这里，他们就得悄悄返航，世嘉这个脸可丢大了。”山内溥笑着说完，看了秦远峰一眼：“果然……秦皇朝才是任天堂的心腹大患，我的眼光没错……” 大会开的很快，大约两个小时的进程，第一个小时，是任天堂代表发言，一位大约六十岁的老员工，对任天堂的发展，和山内溥起的作用做了报告。第二个小时，是山内溥亲自上台。 他没有用演讲稿，走得非常随意，在全场几百号人热切的掌声中上了台。 他说了什么，秦远峰已经记不清，这种大会最容易让人昏昏欲睡，但是有几句话，他却听得非常清楚。 “我不是什么救世主，我只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不需要把我看得多高尚，如果不是当初任天堂花札产业和迪斯尼的谈判破裂，企业陷入危机，我也不可能孤注一掷。所以，不需要把我铭记史册。” “另外，从今天开始，我就准备慢慢移交权利。半年后的山内溥，是一个老人，而不是任天堂的社长。” “关于这次卸任，我想过很多。最重要的，我不得不提一下任天堂新的对手秦皇朝公司，他给了我一种压迫感。一种后浪推前浪的无力感。商场，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深深地认识到，我老了，我的思维不一定能跟得上时代，或许还会成为任天堂的束缚，所以，我决定在任天堂最辉煌，而我还没有将它带进歧途的时候，将它转交给下一任社长。” 秦远峰带着感慨看着这一幕，看着山内溥侃侃而谈，看着他潇洒转身，一位世界知名的行业缔造者，竟然在自己的影响下黯然退场，这种场景，让他心中五味杂陈。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任何市场都是在不断经历整合，争霸，统治，分裂的过程。八十年代的市场整合，创造了山内溥这个唯一的王者，从崩溃到自我重组，从任天堂的一枝独秀，到今天任天堂，秦皇朝，世嘉的三足鼎立。下一个时代，随着上一个时代王者落幕，这个空悬的王位，又该属于谁？ 秦远峰的眼睛眯了眯，心有灵犀地看了一眼，恰好碰上了中山隼雄的目光。毫不退让的目光在半空中短兵相接，转瞬移开，只留下隐于风中的刀光剑影。 一争电子娱乐业王者宝座的决心，两人眼中都不言自明。 “最后……”讲台上的山内溥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看向了秦远峰和中山隼雄，深深地说：“我想说……电子娱乐业，正在经历一个蜕变的时期。是的，我们的盈利非常高，甚至高出了电影业和唱片业。但是，我们在全球的知名力度，还远远不如。或者换句话说，我们的美元，没有得到和它匹配的地位。” “这就像一部电影，影迷们一看，就会知道这是哪位影星演的，哪位大导演拍摄的。但是游戏呢？我们的游弋玩家太多，他们可能只知道红白机不知道任天堂，只知道掌机不知道秦皇朝。好莱坞，格莱美可以做到一位艺人发片，万众期待，游戏业……做不到。” 台下，非常沉默，他这句话，所有人都深有体会，在场的人手里谁不知年利润几百万上千万？但是，整个商界，他们的地位根本无法和其他行业的地位比较。 “上一个十年，是积累的十年。”山内溥，这次可谓直视着秦远峰和中山隼雄，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抹难以言说的复杂：“我，山内溥，将fc放到了全球面前，带领全球人认识了它。而下一个十年，我认为，应该是得到关注的十年！” 他看了一眼全场：“谁，将电子娱乐业带领到了全球公认的地步，将娱乐，带到全球公认的‘艺术’地步，那么，他即使不是第一方，也必定是下一个十年的王者！” 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轻微的掌声响起，随后，掌声如雷，几秒，就成为了连绵不断的掌声海洋。 秦远峰无声地感慨着，老辣的目光，他这次是衷心佩服这位目光如炬的昔日王者。站在龙头的地位上，他能看到太多和其他人不一样的东西。 没错……一点都没错，上一个纪元，电子娱乐业在经历他最痛苦的崩溃，重组，这个纪元中，一颗颗未来的将星，在凝聚，在学习，他们被吸引到了这个编织梦想的行业。只有到了第二纪元，电子娱乐业带来的巨大影响，才会在tv端，电脑端同时爆发！ 生化危机，最终幻想，合金装备，红色警戒，魔法门，星际争霸，魔兽争霸，暗黑破坏神，反恐精英cs……第二纪元，一款款千万级的大作横空，彻底给电子娱乐业戴上了第九艺术的桂冠……这些他知道的东西，山内溥却在根本不知道网络普及会为电子娱乐带来何种改变之前，以一种鬼神一般的直觉捕捉到了。 他，和中山隼雄坐得非常近，却都没有看上一眼，那是属于接下来三足鼎立的两位王储独有的高傲。 掌声雷鸣，数分钟才停歇，山内溥，这位挽救电子娱乐业于水火之中的第一任王者，在全业界最诚恳的掌声中，郑重地向所有人鞠了一躬，彻底离开了属于自己的舞台。 卸任大典到此结束，秦远峰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微微冷了下来。 主菜已经上完，那么这场夺嫡的戏码……想来任天堂的各大董事早就等不及了吧…… 第0598章 密会（五） 人潮如堵，现在酒店可以用这个场景来形容。 现场起码有一百多号人，这是一个打通的大厅，是平常会议厅的一倍大，三大第一方，每家旗下至少六十多号第三方。这一次，他们必须站队，因为这是以全行业为范围的首次大集会，为了观赏上一任皇帝的退位，和在新时代中表明立场。他们别无选择。 “秦社长，如果有空，不妨谈一下接下来的合作问题？”上月景正表态的时候是最不坚决的，刀架在脖子上了才开口。但是现在，却是最热络的。 “稍等吧，明天找我如何？”秦远峰周围站了一大圈人，带着各种心绪的声音此起彼伏，但是，他的目光并没有在这里停留。 这个人声鼎沸的场所，光是他知道，就藏着不止一条大鱼。 mca，董事长瓦登，虽然他没有看到，但是他相信，对方现在必定在这里。手握着侏罗纪公园的版权，和松下的几十亿美元收购计划，他们在寻找最后一条出路。 松下，他也没有看到，不过同样，任天堂邀请的是电子娱乐界的人，松下肯定有人在，说不定麻生半山就在这里等着他。 随后，是最大的几条鲨鱼，任天堂执行委员会五大董事几乎全体出动，他们如同网中蜘蛛，睁着欲望的眼睛，在探究，在寻觅，在纠结于任何一丝可以让他们在最后半年逆了这个东宫的机会。 他，也在等，侏罗纪的版权，和松下的纠葛，这里暂时不能让他们爆发，但是超级马里奥的版权，这可能是绝无仅有的机会。 一路谈笑着，心不在焉地应付着，欧美想出名直接找上来的愣头青，日本名不见经传的小第三方，人群就如同蚂蚁一般往他身边挤，他仿佛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只在等着，对方亲自找上来的机会。 就在他即将走出人群的时候，一位年轻的亚裔男子满头大汗地挤了过来，刚过来就掏出了名片，鞠了一个近乎九十度的躬，双手捧着名片诚惶诚恐地说道：“秦社长，鄙人最新机电的社长高屋雅人，如果秦社长有空……” “直接联系我们公司就行，好的策划绝不会被埋没。”秦远峰点了点头，接过名片就准备往兜里揣，嘴里条件反射一样说道：“抱歉，事务繁杂，我回到酒店就分门别类，刚才已经收了几十张名片了……” “秦社长。”他还没说完，满脸恭敬的高屋雅人已经抬起了头上，眯着眼微笑道：“您还是看一看吧，您应该正在等着这张名片呢。” 秦远峰的脚步终于停住了，看了对方一眼，翻过来仔细看了一遍，其他的并没什么，但是，在高屋雅人的名字下方，赫然印着“松下株式会社”几个大字。 “刷”名片被他不动声色地放到兜里，点了点头：“带路吧。” 不理周围的人诧异的目光，他跟着高屋雅人走到了酒店外，刚出门，他就笑道：“你是麻生先生的什么人？” “鄙人不才，只是一个小秘书。”高屋雅人笑容不曾退下，为秦远峰弯腰拉开车门：“您也知道秘书和助理的分别，秘书只是负责提醒，助理才是帮您这样的阁下安排日程的人，就像现在，我也只是来知会秦社长一声。” 秦远峰笑着坐在了车后座上，秘书？开什么玩笑，这几句话就不像，表面上是说自己职位低微，实际上是说，你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麻生先生让我来请您，至于请您去干什么？不好意思，我不清楚。为什么不清楚？还用问吗？我职位低微啊。 秦远峰懒得揭破他，闭目养神起来，很快，车就到了一间雅致的日式居酒屋面前，进去之后，拐进一个雅间的拉门，他眼睛不由自主地跳了跳。 麻生半山，此刻正端坐一侧，他面前的日式茶几上摆满了各种精巧的点心，几杯淡淡的果茶，而茶几的另一方，放着一个小巧的蒲团，金丝织成表面，挂着玲珑的玉坠，观赏性更多过实用性。 麻生半山没有太过热切，反而是静静地看着他，许久才举了举杯：“我以为你不会和我见面。” “我以为你不会自找没趣。”秦远峰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坐了下来：“明知道现在没有答案，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追问？给大家留点余地不好吗？” 麻生半山亲自给他斟了杯茶，平淡地推了过去，看着寥寥升起的热气，缓缓说道：“但是……我已经等不起了……” “两个月……”他深吸一口气，竖起两根手指：“秦君，最后两个月，如果说任天堂的董事只剩下半年，松下连他们一半的时间都等不起！” “五十七亿美元……是的，这笔钱我们没有付出去，但是我们也不敢动！这就等于五十七亿美元已经从今年初开始闲置到了现在！动，松下不敢。这笔巨款单单取款的手续和准备都是二十天！不动，我们不甘，这笔巨款，一个月的利润都是多少钱！这么不上不下地挂在这里，秦君哪……” 第471节 他长长吐了口气，目光淡然，但是却带着一种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冷漠：“最后两个月……如果秦皇朝还没有决定，我只能说遗憾。” 秦远峰端着一杯果茶，轻轻摇了摇，抬起头，带着一抹同样冷冽的微笑：“这个遗憾，说的是什么？” 麻生半山垂下眼敛，看着转动茶杯的手，叹了口气：“秦君，相信我，你这个人，我非常欣赏，六方共谋索尼，每一步都可以说是教科书一般的典范。你无论做什么事情看起来仿佛无厘头，却都有它最终的目的……不过，任何事，都有对错。都有选择，都有利益和代价。” “做对了，会得到利益，做错了，就会付出相应的代价……”他微微抬头：“因为秦皇朝耽误五十七亿美元近一年的时间，秦君，你觉得，该不该付出一些代价呢？” “当然，这和我们个人无关，站在我个人的立场，我很希望揭过去算了。但是，不行！”他的声音渐渐拔高，语气中不容退让的声音已经越来越清晰：“松下不是我的松下，是松下人的松下。没有十美元，百美元，一千美元，就没有一亿美元。五十七亿，不管是放贷，还是投资，这一年最少可以增值百分之五！这个代价，谁来承担？” “我懂了。”秦远峰放下杯子，冷冷地看着对方：“那松下就要秦皇朝来背这个黑锅？” 不等麻生半山开口，他嗤笑了一声：“有趣，真是有趣，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自己的公司要发展，还要问问别的公司愿不愿意。” “是我主动联系的mca？” “是我逼着mca找我签约？” “都不是！是mca自己巴巴地跑上门来，拿着版权找我签约！”他重重拍了下桌子，根本不看麻生半山铁青的脸：“我可以告诉你，侏罗纪公园，是一部电影业的史诗级作品！我现在就敢说这句话！没错，山内老先生有句话说得对，游戏业现在就算拿着比好莱坞还多的纯利，名气还真就比不过好莱坞！” “没办法，谁让我们这行业太嫩，这种时候，借助电影铺开销量是最好的手段！看看极品飞车，现在销售金额已经破亿！这才一个多月！你敢说没有速度与激情踩着终结者2的肩膀上位一个月能有这种销量？有那是放屁！” “你说，有这种机会放在我面前，我凭什么不选择？凭什么不考虑？不怕说句笑话，我他妈说考虑都是看了你松下的面子！” 他点燃了一根烟，种种吸了口，狠狠朝外面吐了口烟，磨着牙看着麻生半山，点了点头：“mca疯狗一样追着问，偏偏这条疯狗还叼了块金骨头。你们也在这儿追命！看在盟友的份上，我忍了，现在还告诉我两个月？要是两个月我做不出选择，松下要怎么样？进电子娱乐市场和我们玩一把？行，我们随时等着。你们先问问在场的六十多家第三方愿不愿意！” 房间里，寂静无声，麻生半山有些发愣，他万万没想到，对方脾气比他还大，不愿意？不愿意放马过来跑两圈？愿意？愿意还问个屁？ 他嘴唇都有些气的哆嗦，但是还真不能说出不愿意来。一口气就这么卡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来。 松下公司，最擅长的，不是“创新”，而是“仿制追加”。历数松下历史和无数人对松下的解读就知道，松下，从起家开始，就是模仿索尼的电器。任何索尼刚推出的电器，他们能在一个月之内开发出核心相似，却有明显差异的东西来。他们这条发家之路，已经决定了他们不会走开发创新这一块。 而电子娱乐业，讲究的是什么？就是一个创新！特别是在和秦远峰合作过一次之后，他非常明白，这个行业，要火，必须想人之不敢想，做人之不敢做，跟风作品和原作差距比电器市场大了太多太多。更不要提松下的品牌在电子娱乐市场就是个屁，他们根本不敢放进来和三家第一方过招。 看到他的脸色，秦远峰出了口恶气，怪物猎人加上侏罗纪公园，根本不用问，那就是一代神作的标志，双剑，关系着他心中的一个想法，这个想法，这几天他一直在完善，根本无法拿得稳。现在松下又催上门来，这口怒气真是找上来受的。 “麻生先生，失礼了。让我们换个话题。”他笑了笑：“与其你们担心我答应侏罗……不，答应mca，好吧，实际上我答应mca没有侏罗纪公园他们想都别想。不如，你是不是该问问我，我为什么肯定是史诗级大作，还在犹豫？” 麻生半山脸色铁青，但是听到这句话，还是情不自禁地问道：“为什么？” “麻生先生……你……听说过游戏圈吗？”秦远峰的眼光明亮了起来，语气中带着一抹掩饰的极好的兴奋：“如果一款游戏，它的起点，是在tv端全球著名的神作，然后……发展到即时战略，引发了竞技……不，说简单一点，游戏玩家抗争的风潮。再改编成大型网络游戏……最后，变成卡牌游戏……这，才是一个完美的圈，将整部游戏的价值都发掘到了极致的做法……” 说完，他自己都长长出了一口气。 没错，这几天，他一直都在考虑这个问题，这才是他迟迟不答应任何一方的关键！ 双剑，一旦成功，将真正形成一种文化！一场从西到东的漫游，参杂无数著名魔幻，玄幻，无比盛大的全球架空魔幻巨作！它具备了一切可能的因素！ 它可以改变魔兽争霸——魔兽世界——炉石传说——风暴英雄这样的进程，真正将文化渗透到几十年的耳濡目染中！从一款全球闻名的绝对神作开始，携余威撬开电子竞技的大门，再以无可比拟的姿态，成为电子娱乐真正被冠以“第九艺术”的大作！最后，变成手机，电脑，pad，随处可玩，堪比掌机的卡牌游戏！ 这款rpg，不管从什么方向来说，都绝对吻合！它有改编成任何一种游戏的潜质！更有借此彻底轰开电影业市场的契机！ 一切……只看如何打破东西方文化障碍！ 这才是他无法舍弃的，宏伟的蓝图。从第二纪元的rpg开始，经历一个循环，最终成为一种文化的标志。 麻生半山不是一般人，他想了好半天，才大约懂了“玩家对抗游戏”和卡牌游戏的说法，不过在这个年代，他能似懂非懂已经算不错了，毕竟，卡牌之父万智牌都还没有出生。电竞之父星际争霸更是影子都没有。 “数据化！”他一瞬间摸到了其中的命脉，刚才秦远峰的话仿佛耳边风，在他耳旁刮刮就过了，谈到利益，这些都不存在：“游戏是数据化，所以，对应的牌天然就是数据化的！并且本身就集成了美观的图案，和数不尽的角色？” 秦远峰不好奇对方转变之快，他好奇的是，万智牌没有的年代，麻生半山怎么想明白这一点的？ 没错……rpg，简直就是卡牌游戏的天然宝库！根本取之不尽！反过来，卡牌游戏，和网络游戏，又会反哺主机端的rpg存活下去，形成一个不间断的圆。 就他所知，多少人，因为魔兽争霸，玩了魔兽世界，因为魔兽世界，玩了风暴英雄，玩了炉石传说，而因为后两款游戏，他们又停留在前一款游戏里，甚至会去反复翻游戏，这个角色到底是在那里？ 尤其是用到一张特殊的卡牌，自己最爱的职业，最喜欢的角色。或者在游戏里推掉一个卡牌上，网络游戏中的大boss时，那种快感，是叠加，是上扬曲线！绝不是单一！ 他再次握了握拳头，不急……不急，稍安勿躁，如果是怪物猎人，它是不具备改编成竞技游戏和卡牌游戏的特点的，这是天生的致命缺陷，这些道理，也是最近好几周他慢慢悟才明白了一些。 不能急……只有在实在感觉自己无法轰开东西方那道文化的叹息之墙时，他才会心存不甘地选择怪物猎人加侏罗纪公园的神＋神搭配。否则，就算有一丝希望，五十七亿，吊着就吊着，反正不是他的钱！ 第0599章 密会（六） 屋子里，有些沉默，秦远峰陷入自己的想法，而麻生半山却在咀嚼着刚才他说的那番话。 “你……”片刻后，两人同时开口，秦远峰点了点头：“你先。” 麻生半山脸上已经没有了怒气，而是沉吟片刻问：“我大约明白了，3do是打算开发一部传奇一样的游戏，这部游戏会以各种面貌出现在其他方面。无论是你说的玩家对抗，或者是卡牌游戏。直到形成一个形象的烙印。通过一部游戏将，让所有玩家的目光都集中到3do上来。” “不对。”秦远峰往前侧了侧身：“这部游戏，是秦皇朝开发的游戏，并不是3do。” 麻生半山紧紧盯着他：“如果是前者，我还能理解，这个理由让你犹豫，我能在董事会上为你分解一下。但是如果不属于3do，我又站在什么立场为你化解？” “你弄错了一件事。”秦远峰看了他良久，这才淡淡地说：“秦皇朝，不怕松下。” “是的，在整体资金上，我们远不如松下，别说五十六亿，连十亿我们都拿不出来。”他笑了笑，正了正脸色：“但是，松下进不来电子娱乐圈！” “我们大不了在圈内修养生息，松下拿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别忘了，秦皇朝现在是集权制，只要我说不行，没人能，也没人敢答应。”他看着麻生半山，举了举手中的茶杯：“所以，你完全不需要为我们化解。” “那么我们的几十亿就这么拖下去？” “我最后选定的，不管是怪物猎人或者双剑，3do别说松下，任何人都不可能沾边。”秦远峰毋庸置疑地说：“但是，主体不能沾边，我并没说不放开这部作品的版权。” 麻生半山的眼睛倏然发亮。 这句话很简单，很易懂。但是其中深意却绝不简单！ 任天堂从不开放超级马里奥的版权，也就是说，除了官方，没有任何一方可以制作以超级马里奥角色，超级马里奥名字为游戏卖点的任何游戏！就算是在其他游戏中客串也不行！更甚者，就连故事简历，同人漫画，小说，也必须经过任天堂的手，冠以任天堂的名头，才可以发售！ “是什么版权？”麻生半山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动着金钱的欲望问道。 “任何。”秦远峰笑了笑，接着说：“3do为什么成立？这个道理你我都非常清楚，所有人都想在这个掘金速度快到诡异的行业中参一脚，利益才是根本。但是如果有可能，你们最希望发售的，是自己公司的冠名游戏。” “最常用的套路，简直是乐坛的翻版。首先聚集各种人气角色，然后组成一个赚眼球的组合。到了其中某一位觉得翅膀硬了，不需要这个组合自己也能混的如鱼得水的时候，就会选择单飞。换句话说，3do任何一方，除了我，都是奔着最后自己组建公司为目的加入的3do。这个联盟迟早都会解散。就看谁先出师。” “你们付出人脉，资金，我负责指导，可以给你们游戏的冠名权。这才形成了3do。所以，我一旦决定开放这部游戏的版权，那么，3do任何一方，都可以用这个版权推出‘3do旗下xxx’公司的游戏。”他眯着眼睛看了看脸色已经有些波动的麻生半山：“这个利益，够不够松下憋住这口气？够不够你麻生半山在懂事会上卖命地演说？够不够松下把矛头只对准mca不对准秦皇朝？” 他笑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已经变得冰冷：“当然，如果你们想对准秦皇朝。请便，上个月几家共谋索尼，我不希望看到这个月几家共谋松下。共济会的成员是什么作风，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麻生半山刹那间彻底清醒。 有时候，身份太多了也不是好事，就连松下都不知道，这次参与的全是共济会成员，就秦皇朝一个例外。如果自己倒戈出3do…… 他手心泌出了一丝冷汗。 这个结果绝对不容乐观！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组织能量有多大！ 出于自己的利益考虑，他并没有将细节告诉董事会。反过来，这次董事会讨论，也根本没有想到这些人全都在共济会中担任不低的职务，讨论到后来，他自己都忘了这一条。 思多必乱，几十亿美元的收购案，已经让他整颗心都挂到了上面。 沉吟了片刻，他终于抬起了头，认真看着秦远峰：“这个代价，够了。” “但是所有游戏，或者同人小说，或者卡牌的实体，编年史，都必须经过我的审核。”秦远峰不紧不慢地补了一句，这段时间，mca的急不可待，松下的夺命连环call，实在让他烦透了，他需要时间静静完善自己这个宏大的想法，根本没空和松下，mca纠缠。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不是因为忌惮共济会，不是因为松下是重要的硬件商，掌握着大批独家专利技术，哪有这么好的脸色给这批门外汉看？ 任天堂当初怎么对索尼的？刚刚坐上电子娱乐业宝座的对方，就只有一句话，所有独家专利免费提供，我们不教导，你们能学多少学多少。不愿意？请滚，任天堂不留。东芝，松下还在外面排着队等着。 然后，索尼的大贺典雄就这么憋着气，满脸笑容地答应了下来。 为了金元，再大的巨头也会选择低头。 “这……？”麻生半山刚镇定下来的脸色，再次皱眉：“这样不是……” “没有不是。”秦远峰只想终结这次谈话，他现在太需要安静了，山内溥的退位，他不能不来，但是却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和这两个为了吃肉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跑了半个地球的公司纠缠。一想到怪物猎人和双剑的决定，他就恨不得把自己关起来，和业内著名高手讨论个昏天黑地，手都在痒地发抖。 “一，我不可能容忍这款大作做出一些粗制滥造的狗屎。借用名声打情感牌只会毁了一款大作。二，在这中间你们能得到我的指导。好了，麻生先生……”他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有些不耐地提了提西装：“到此结束，不要再找我谈这个话题，我刚回中国，mca一次，你一次，我烦透了，真的。谁再来找我，我也只有和当初任天堂一样的态度。” 不爱做？滚！ 话没说透，麻生半山的脸色也情不自禁的扭曲，索尼那几年做牛做马，百年公司赔笑脸迎合一个新晋企业让业内人都有些不齿，现在这句：不爱做？滚，的话落到他们头上，他们才知道当初索尼有多么纠结。才知道为什么对方不惜一切代价，就算偷也要偷到sfc的图纸。 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他眼中已经一片平静，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在董事会上再说一下……不过，秦君，你自己说的圣诞节前，千万不可食言。” 秦远峰根本没回答，直接走出了房间。 “去酒店，订机票，明天上午，我就要回到上海。另外……邀约山内溥先生，史克威尔最终幻想的缔造者坂口博信。就说我有一部旷世大作想和们他商谈，这一部作品，有两个不同的思路。看看他愿不愿意，最后，替我转告，这部作品，如果他们加入，我可以为他们在主要制作人员名单署名，却绝不会为任天堂署名。” 前排的司机兼助理完全傻了。 他是不是幻听了？秦皇朝社长和任天堂社长合作？史克威尔就算了，早就投诚过来，立场坚定，这次也是第一个响应秦皇朝号召的。任天堂怎么可能和秦皇朝合作？ “你没听明白？”秦远峰看着呆若木鸡的助理，皱眉问。 “明，明白了。”助理吞了口唾沫，迟疑了一下还是问：“秦董……您，没说错吧？确实是山内溥老先生？刚卸任的上一任任天堂社长？” 秦远峰点了点头，闭目养神，现在，能和他探讨未来走势，并且做出一份超前游戏的，恐怕全业界只有曾经君临最高点的山内溥一个人，他的目光业界几乎无人可及。至于对方答不答应，他只是试试。 无论是怪物猎人，还是双剑，这个抉择，他回到上海，就会彻底闭关。但是任何游戏，最根本的都是可玩性一条！山内溥对于这三个字，可谓全业界独步天下。 利益，他偏向怪物猎人，十亿票房，恐龙危机，生化危机珠玉在前，加上第二纪元的敲门砖，电影级cg，这就是让它成为毫无置疑的王者最坚定的保证！ 现在，他就敢说，怪物猎人一旦出现，必定轰破今年口袋妖怪的奇迹！ 另一面，是晦暗的双剑，迷雾缭绕之下，可能是一块绝世帝王绿，也可能是一块最低等的劣等矿，就连cg这种第二纪元开启的钥匙，都轰不开东西方文化隔阂，那道比太平洋更深，更厚的壁垒。 双剑，这种超大制作一旦失败，秦皇朝三年好不容易积累的底蕴，都会受到强有力的质疑！ 这是tv主机第一款大作！他们短短三年的底蕴，还经不起这样耗。 但是，双剑有一种射击类完全无法比拟的优势，那就是一旦成功，将会形成一种独有的文化烙印，网络游戏，其实就是一部更大，范围更广的rpg，堪称无缝连接！即时战略，电竞的敲门砖，有魔兽争霸的珠玉在前，他完全可以自己制作一款背景换到双剑上的游戏。 最后，就是可以马上制作的卡牌游戏，抢在万智牌出来之前，经过数年的积累，只要几年网络速度一提升，立刻可以开发网络对战的卡牌游戏！ “时间……给我时间……”闭着眼睛，他带着一颗急迫的心，回到了酒店门口。 第0600章 密会（七） 有时候，事情的发生，注定不会以人的想法作为准则。 秦远峰刚进酒店，放松了一天的心情，带着一颗火热的心，脑袋里都考虑着这次重要的选择，到他那层电梯的门刚一打开，还没等他走到他的房间门口，忽然，一个耳熟的声音响了起来。 “秦先生，又见面了。” 秦远峰站在门口，深呼吸了几口，强忍着将对方骂个狗血喷头的想法，许久，才回过了头，尽管想努力笑出来，却仍然没法做到。 “瓦登先生。”在他面前，瓦登和一位亚裔男子正站在走道深棕色的地板上，带着一抹玩味的笑容看着他。 第472节 “秦董。容我为你介绍一下。”瓦登幽雅地鞠了一躬，对着身边的男子笑道：“这一位，您应该久闻大名，任天堂执行委员会执行委员……” “鄙人波多野信志。”对方同样微微鞠躬，保持着体面的礼仪，微微一笑：“秦君……咱们可真的是神交已久，对于秦皇朝，我可是一直非常惦记呢。” 秦远峰没开口，沉默了片刻，转过目光，看着笑容如常的瓦登，声音平静地开了口。 “这就是mca给我看的诚意？” 瓦登笑道：“秦董的意思，我不明白。” 秦远峰深吸了一口气，往前凑了凑，嗜血地舔了舔嘴唇：“瓦登，我警告你，现在，你们可以胜过秦皇朝一头，但是只要给我三年，秦皇朝的年纯利就会彻底把mca踩在脚下！” 瓦登微微抬起头，目光如刀：“秦董，慎言。有的话，不是随便乱说的。” “我就这么说了，你能把我怎么样？”秦远峰收回身子，站得笔直看着对方：“我已经告诉过你多少次，等，等我的答复。怎么？你真的以为搭上了任天堂这条线，就能以势压人？” “先借助山内溥的请帖告诉我，mca不是非我不可。现在，又带着任天堂执行委员会直接找上门来施压。怎么，我他妈脸上写着好欺负三个字？不答应你就敢一直逼迫？谁给你的自信？” 瓦登脸色都已经铁青，旁边的波多野信志更是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 没错，瓦登就是这么做的，一次，两次的接触，他全部都是带着压力逼迫对方，但是这种手段，全都是不能说的秘密，大家心知肚明，他们极少遇到敢当场骂出来的人。 “第一次，我没当回事。没想到你把我的容忍当成了本钱，真以为我怕了mca？”秦远峰冷笑道：“不怕告诉你，我现在两个打算，你要撤？正好！老子不干了！横下一条心选我的第二个选择！拿着一部电影就敢鸡毛当令箭，哥伦比亚的前车之鉴你难道还想再试一试？” 走道一片寂静，秦远峰的话可谓不客气到了极点，但是瓦登，却一言不发。 不是不能发，而是不敢发！ 五十七亿收购案，如果一旦和游戏公司合作，业绩越来越差的环球立刻摇身一变成为一个闪闪发光的金矿，巨大的利益摆在面前，大贺典雄都要对山内溥低头，他敢说什么？ “秦君，秦君……有话好好说，利益都是谈出来的开头。我们那边坐一坐？”看着瓦登越来越差的脸色，波多野信志连忙打圆场，他也根本没想到，秦皇朝的作风比传闻中的更刚硬。 又一个山内溥……他心中暗叹了一声，独裁者有独裁者的好处，这会带给企业绝大的信心。尤其是秦皇朝非常油滑，看似不给瓦登面子，那是因为他们根本不怕mca，吃准了三年内必定超过。 “坐可以。”秦远峰深吸了一口，点了点头：“但是谁要借助‘任天堂和mca可能联合’的势头来压我……” 他深深扫了一眼两人：“咱们可以试试。” “看看到底是你们mca的名字在电子娱乐界管用，还是秦皇朝的名字。” 瓦登拳头都握的死紧，额头青筋都在乱跳，仍然憋死了不说话。 他怎么能……他怎么敢！他怎么可以不按常理出牌！将这种台面下的较劲捅到台面上来！ 不仅捅了，还当场撕破，让他这个年纯利上十亿的世界五百强企业董事长脸上火辣辣地生痛！ 更重要的是，对方这么做了，他还不得不憋着。面前就“可能”是数不尽的金元，为了这个可能，他也不能开口。 三人，就以这种诡异的气氛坐到了这一层的咖啡厅，刚坐下，瓦登做了好几次深呼吸，粗重的出气声呼吸了片刻，十几秒后，才生硬地开了口。 “我们希望能和秦皇朝合作。” “你们，是指你瓦登和波多野先生，还是mca和任天堂？”秦远峰眯着眼睛，看似在回答瓦登，他的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只说过一句话的波多野信志。 他很清楚，身为任天堂执行委员会，五大董事其中之一，mca和他的合作，必定是对方求上门来，这位看起来并不高大的瘦小男子，才是这次谈判的真正主角！ 同样……超级马里奥的版权能否获得，全都要看对方的表态。 瓦登顿了顿，许久才说：“是mca和波多野先生。” 果然……秦远峰放在桌下的手轻轻敲打着自己的大腿，任天堂的社长宝座……这个电子娱乐界，已经超过电影业的新锐产业王者之冠，就算与魔鬼为伴，这些大董事也绝不会放弃。 “这次合作，我们将致力于打造全新的游戏平台，为合作公司的音乐在正规渠道进行发行。并且还有mca全渠道的推广。这是任天堂现在都没有获得的全新市场。游戏独立磁带的发售，mca愿意为两家公司投石问路。” 秦远峰听完，等了好几秒，确定瓦登已经说完了，这才平静地问：“仅仅如此？” 不等瓦登答话，他就自问自答地摇了摇头：“这不够。” “任天堂内部如何，大家心知肚明，不过和我无关，波多野先生……”他看向了一直不说话的波多野信志：“你要什么，直接说重点就可以。” 波多野信志微微抬起头，眯着的眼睛中射出两道精明的目光，死死看着秦远峰。 “你……想得到什么？” “那要看任天堂社长宝座值什么。”秦远峰冷笑：“这里没有傻逼，要以为这样的条款就可以借助合作捆住秦皇朝，你未免太天真了。” 一语点破对方来意，波多野信志闭着眼睛靠在了沙发上，许久，久到秦远峰都以为对方睡着了，才听到一个干涩的声音，平静，却不宁静，甚至带着一丝平静掩盖下难以掩饰的杀伐味道。 “可以终止这种无聊的试探了吗？”他睁开眼，直视着秦远峰，彻底撕下了伪善的面具：“秦君……你对瓦登先生的无礼，拿捏得很好，他确实不敢对秦皇朝如何。” “但是……”他吐出了一口冰气：“我敢。” 秦远峰的眉头陡然挑起，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闪纵即逝，甚至能听到金铁交鸣的声音。 “任天堂是业内上一届皇帝，现在也是。”他的声音很坚定，似乎在说着一个不可动摇的事实：“恕我直言，我们的时间不多。我已经没有闲心和秦董进行你猜我猜的游戏。我今天来，其实只需要几句话，你要什么，你能给我什么。我要什么，我能给你什么。我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陪秦董磨。” “半年……我仅仅只有半年。我还要面对其他几位实力不相上下的对手……为了这件传承大业，我不惜和任何人合作！”他的目光如同深潭，直视着秦远峰，再次强调了一遍：“任何人。” “给我口袋妖怪的版权。只需要它交给任天堂，只要这一款。谁制作，无所谓。动漫画版权商业活动版权都无所谓。我只要这个名字，以及相匹配的质量。” 他深吸了一口气，再也没有一丝刚才打圆场的友善，或许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秦远峰看着他，沉声道：“你的措辞，我想在不打算纠正。也许几年后你会学着对我更尊重。不过现在，我就一句话送给你。” “给我超级马里奥的版权，我和你做这个交换。” 波多野信志冷冷看着他，过了几秒，竟然笑了起来。 “别以为我只能和秦皇朝合作，我只是找一个最快捷能看到效益的途径而已。但是找你合作，不是给你信口雌黄的理由。”他晃了晃面前的马丁尼，接着说：“任天堂给你除了超级马里奥，塞尔达传说，大金刚之外的所有版权，只换口袋。” 秦远峰深深看了他片刻：“波多野先生，你不会是下一任任天堂社长人选。” “小辈……”波多野信志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容：“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你对于mca不耐烦，我的时间只剩半年，我更加不耐烦！” 他看着眼前的酒杯，上面倒映出他变形的面孔，冷笑道：“这是一种足以让人疯狂的不耐。是的，你不怕有理智的任天堂。因为它会权衡利弊，它会在利益和代价中做出选择。但是……” 他抬起头，毒蛇一样摇动着信子：“你，又怕不怕一个彻底疯狂的任天堂大董事？怕不怕一个可动用资源比秦皇朝总体资源还多的大董事？” “我不想和你废话，秦君……为了电子娱乐业皇帝的宝座，别怀疑我的决心……就算要付出代价，那也是等老夫坐上任天堂宝座以后！” 秦远峰眼中的目光，终于郑重了起来。 是的，波多野信志这句话不错，理智的任天堂，他不怕，因为对方可顾虑的太多，但是现在的任天堂，可还有一个人理智？ 这个社长的位置，绝不单单是社长这么简单，它是全球一个全新行业公认的领头羊！就算秦皇朝奋起直追，但是提起电子娱乐界，任天堂的名字不可消去。 他没预料到的是，真正见识到了夺嫡的五王之中其中的一个，他才意识到，对于这个宝座，这几个人已经魔疯到了什么程度！ 这种以往只能在小说看到的事情，自己亲临，才会明白，为什么权欲，利欲会让人做出太多反常的，甚至灭绝人性的事情。只有亲身经历，才会明白其中九味。 第0601章 yes，no “我可以保证……”波多野信志直视着秦远峰，声音无比沙哑：“你，和我合作，我不沾手那部电影。我和你做这个交换。除了超级马里奥，塞尔达传说，大金刚的版权。并且……一旦我登上社长的宝座……” 他深吸了口气：“以往秦皇朝和任天堂的一切，我以名誉发誓，既往不咎……并且日后，大家各司其职。” 秦远峰无声感慨。 这群赌鬼，已经真正红了眼睛，最后半年，太子要不顾一切保住他的宝座，剩下的人要拼命将自己送上去，从山内溥指定下一任社长开始，瞬间就进入了白热化。 他不禁想起了著名的，让索尼由盛转衰的大贺典雄和出井伸之长达四年的内斗，活生生将盛田绍夫传下的偌大家业带到了一个可能倒闭的境地，最后还是游戏部门拯救了索尼。如果盛田绍夫泉下有知，恐怕会气得从坟墓里跳出来。 现在，任天堂就处在这样的状态。 他不敢肯定谁是下一任社长，他只能肯定，起码提名绝不会是波多野信志。 他太急了……也太狠了。这和山内溥的性格不符，绝不可能是提名人选。 “你太急，也太狠。”秦远峰仿佛置若罔闻，接着说：“山内溥狠，是对自己狠，对敌人狠，但是对自己的手下，不狠。你不一样，为了自己的利益，你已经出卖了整个任天堂。” 他喝了口冰水，继续说：“如果我是你，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半年内，力挽任天堂目前的颓势。而目前的颓势，在于两个方面，sfc销量不佳，以及gb的惨败，这等于上任社长山内溥的两大败笔，你如果能拯救其中一条，那么你的声誉必定凌驾于其他大董事之上，所以，你选择了产量跌至冰点的gb。” 波多野信志没有说话，只是以一种绝对零度的目光看着秦远峰。 “gb已经等于没有生产，挽救gb，比挽救sfc更加困苦，但是一旦成功，就算你现在不是坐在东宫太子的位置上，也必定只剩下毫厘之差。巨大的回报，危险的投入，波多野先生……”秦远峰眼睛眯着看了对方一眼：“你是个好赌成性的人……而这次，你赌秦皇朝会对任天堂的版权动心——这是你手里唯一能拿得出来的筹码。你赌秦皇朝会在这次夺嫡之争中助你一臂之力。” 这个桌子上，一片寂静，瓦登若有所思地抿着咖啡，波多野信志和秦远峰以一种淡然而冰冷的目光交接，许久，对方才说：“所以，你的答案。” “yes，no？” 秦远峰笑了：“no！” 波多野信志闭上了眼睛，腮部的咬合肌狠狠搓动了几下。 “任天堂的夺嫡牵连太大，我不会涉及进去。想用三家合作套住我，让我对你们开放手头的渠道和资源，没有任何可能。唯一的焦急，你想要口袋妖怪？可以，给我超级马里奥，否则免谈。”他说完，就站了起来，对着瓦登说：“瓦登先生，最好小心你的盟友。小心……他当上社长之后，第一个要解除的就是你们的合约。” “另外，再也不要来烦我。圣诞前，给你们答复。再来，咱们一拍两散。你的东西老子不要了。大家各玩各的。” 瓦登嗤笑了一声，耸了耸肩。 就在秦远峰要走出房门的时候，身后，再一个声音响起。 “秦君……”波多野信志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每一个字，都像牙齿间磨出的冰屑：“如果可以，我实在不想告诉你这个消息。” “你只有一条路可选。”他看着秦远峰不停步的背影，确信对方能听得到，冷冷地说：“我刚才说过……我不在乎和谁合作，即使和魔鬼……你只是我备选名单之一，也是最为显著能提升的一家。你想不想参与，这不在你，而是在我……” “如果你不答应，我有一份大礼，已经送到了中国，想必，看到那个东西后，你会对我们的合作非常期待……”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很期待再次看到你。” 秦远峰的脚步停住了，他转过身，看着数米以外的波多野信志，同样露出了一抹冷笑。 “波多野信志，我这人呢，有个臭毛病。你也许不知道。”他平静地说：“那就是，我从不接受威胁！” 波多野信志端详着面前的杯子：“那是因为你以前的威胁……还有人在瞻前顾后，考虑着每一份的得失，没有人……” 他拿起杯子，陶醉地转了转，迷离地看着杯子上的倒影：“没有人，会不计一切，只是想威胁而威胁，我保证，这份礼物，你会很满意……” “那我也告诉你。”秦远峰笑了起来：“如果我一旦‘满意’了，你将会受到来自秦皇朝同样不顾后果的报复。” “所以，你最好期待我不要满意。” “呵呵……”随着波多野信志的干笑声，三人彻底分道扬镳。 回道房间，秦远峰根本没有想这件事，而是直接上床睡觉。 什么礼物，他根本不担心，就像他所说的，如果这份礼物他满意了，他绝对会不计后果地反击回去。 对方敢因为威胁所以威胁，他同样能因为报复所以报复。 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十一点半的机票，他再没有联系其他人，直接上了回上海的飞机。 刚回到公司，他才到自己办公室，就看到了一个久违的人。 “杰克？”他眼皮一跳，看到了那个已经被他“珍藏”起来的咖啡壶，杰克在有板有眼地磨着咖啡，面容就如同吃了春药的少女，红润紧致。 第473节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杰克压根没回答，过了好几分钟，开始煮咖啡的时候，才回过头感慨地说：“秦，你越来越不懂尊老了，居然随便打搅我不多的乐趣。” 秦远峰看了看门，再次确定，这是他的办公室。 显然他的动作引起了杰克这只老狐狸的警觉，立刻清了清嗓子：“我回来有两三个月了。你想想，海湾战争都要结束了，我石油和股票都卖完了，还呆在那边干嘛？” 他悠闲地品了口刚出炉的咖啡：“毕竟，我还是秦皇朝的董事啊……秦……等会儿，你别忙着收我的东西，让我过过瘾……放手！那是上一周的花花公子！” 秦远峰不遗余力地清扫起自己桌子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包括桌子面前翘着二郎腿并不属于这个办公室的人，当一切都干净以后，在杰克哀怨的目光中，他才整理了一下领带，笑道：“这次收益怎么样？” “怎么样？！秦，我简直想亲你两口，你他妈就是个天才！”杰克脸色都泛红了起来：“当初，你让我买石油，我还不相信，现在，哈哈哈，赚钱都赚得手软。” “谁能想到美国会打响海湾战争？谁能想到石油价格疯涨？你投资进去一亿，净赚三分之一！仅仅两三个月的时间！这种速度，简直太让人惊叹了！” 秦远峰很自然地拿出自己的杯子，倒了一杯杰克牌咖啡，“哦”了一声，在杰克期待的目光中就没了下文。 “我不开心……”杰克长叹了一声：“我很不开心。” 可惜，秦远峰压根不想问。 “我不开心的理由，是因为你！”杰克终于没忍住，义正辞严地说：“两三个月几千万，公司谁能和我比速度？另外，海湾战争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不惊讶？不惊叹？你每天难道不看新闻？” “才几……”秦远峰苦笑。不过他还没说完，就被杰克打断了：“你是不是要说，才几千万？你这个才字用得好啊，全球99%的人，一辈子都没有一百万！两个多月接近四千万，你居然‘哦？’你应该对我表示惊叹才是！” 秦远峰无语，他对钱确实没有个具体数目，自己账户都懒得去看的人，现在钱都快成数字了。至于海湾战争，没穿越之前他可是愤青中的一员。不激动可是因为看多而麻木了。 他闭上眼，片刻睁开的时候，已经是满脸倾慕：“真的？太厉害了！不愧是杰克！简直是我的偶像！” 如此虚伪的迎奉，换来的是对方开怀的大笑：“你就必须要有这种语气才行，如果嘴角再上翘一点就更完美了。” “够了。”秦远峰笑着摁了摁眉心，说道：“这段时间，公司有什么大事没有？” “对于游戏公司来说，确实有不少大事，你安排的游戏续作都发售了，而且反响都还不错。不过对于整个世界，没有任何事比得上海湾战争。对了……”他顿了顿，想起了什么：“上海市国土局一位代表想见你，磨了几天了。我帮你答应了。” “上海市国土局啊……”秦远峰搓了搓下巴：“他们来干嘛？” “不知道。”杰克耸了耸肩：“中国的政府才是老大，他要做什么，难道需要和我通知？” “明天见吧。”秦远峰想了想：“现在我要休息一下，去日本观个礼，两条饿狗跟着追，快累死我了。” “行，你先去吧……”杰克转了转眼睛：“这个办公室再让我坐一天……什么办公室我都坐过了，还从没坐过电子娱乐第一方的办公室……” 秦远峰走了出去，本来正想回家，却看到了正在记录资料的彭杰。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上去，敲了敲桌子：“彭杰。问你个事儿。” 彭杰抬起头，忽然出现一个人，却丝毫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大吃一惊，而是一如既往地平静：“秦董请说。” 秦远峰斟酌了一下：“最近……公司有没有发现一些特别的事情？” 第0602章 开放公园（一） “特别的事？”彭杰想了想：“没有。” “确定？”秦远峰微微皱眉，他非常清楚波多野信志为什么看上口袋，口袋的销量不是秘密，它代表着一部即将击破超级马里奥神作地位的作品即将诞生，它绝对可以挽救gb的一部分颓势。既然他选择了自己的路线，以一个利欲熏心的任天堂大董事的手段，他的“礼物”，分量绝对不会轻！ “我很确定！”彭杰肯定地说。 秦远峰考虑了片刻，忽然笑了。 担心什么？兵来将挡，自己堂堂第一方董事长难道还怕了一个大董事？ 回到自己的小别墅，他安稳地睡了一觉，第二天上午，再次回到了公司。 “秦董。”彭杰就像永远不知道累那样，看到他上来，立刻说道：“国土局的方科长等人已经在会客厅了。请问您是现在见还是休息会儿再见？” “现在吧。”秦远峰看了看表，心中莫名复杂。 说自己是体制内的人吧，还真不是。说不是吧，那一位老首长都见过了，自己还是不是？ 是，自己没有一官半职。不是，现在上海国土局，改革委员会的人有点新想法，只要和电子有关，第一句话就是：去秦皇朝。想必以后网络大爆炸正式开始的时候，文化局，教育局这些人更是座上常客。 自己到底是还是不是？ 不纠结这个问题，等他来到会客厅的时候，彭杰正要帮他推开门，秦远峰却微微一愣，竖起指头做了个“嘘”的声音。 彭杰的手默默收了回来，两人站在不远的地方，一静下来，一阵可以压低嗓音的低沉声音顿时传了过来。 “方科长，秦董会不会见我们啊？”一个女人的声音，忐忑地响起，甚至有些局促：“这可是上亿美金的大企业啊，说实话，我以前去那些工厂，简直都没法比，别说，我站在这里都有些紧张。” “我不紧张？”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秦远峰看向彭杰，对方立刻低声说：“方朝语，这次的带队人，上海市国土局三科科长。” 秦远峰点了点头，继续听了下去。 “紧张也不能不来啊。他难道还能吃了我们？”这是方科长的声音。 “他是从国外回来的啊，听说国外的商人都特别狡诈。”另一个没听过的声音响起。 “屁……”方科长这句训斥也有些底气不足：“季局长说他挺好接触的啊……咱们这事情是小事……但是天天有人问着，咱们不问不行啊……” “小事你就让我站在这里？”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老方，别说，这地方我真的不想来。” “噗嗤……”秦远峰童心未泯地笑了出来，却莫名地被彭杰狠狠瞪了一眼，他立刻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抱歉，抱歉，不是看不起他们，只是纯觉得好笑……” 彭杰转过头去，秦远峰忽然回味了过来。 这他妈不对啊！谁是董事长啊！ 他从没想过董事长为什么会蹲墙角，而且还会憋不住发笑。 没别的原因，那句“吃了我们”实在是让他忍俊不禁。 “咳，进去吧。”提了提西装，带着掩盖不下去的笑意——实际上是真没盖下去，他走进了房间。 刹那间，所有谈话立刻消失，屋子里坐着的几个人“刷拉”一声站了起来，带头一位圆脸男子立刻条件反射一样说道：“秦董来了。” 秦远峰背着的手在后面掐自己屁股掐的生痛，这才强忍着没有当场笑场。 因为……他想到了抗战时期那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鬼子来了。 经历过抗日神剧的雷云滚过，这个笑点现在的人不能体味。 “秦董。”“秦董好，非常高兴见到你。” 不得不说，这批人基本的素质都很过硬，刚才还在讨论董事长吃不吃人，现在一个个都带着特有的官场微笑，和善而不失亲热。 “都请坐。不用客气。”秦远峰笑着和众人握过手，终于忍不住补了一句：“我不吃人。” “咳……”方科长一阵莫名的干咳，一阵尴尬在脸上一划而过，随后苦笑道：“秦董说笑了，哪里有这样的事。” 众人坐了下来，但是对方却并没有先开口，实际上，他们正以一种看熊猫的目光看着秦远峰——也许他们没这种自觉，但是秦远峰就有这种感觉。 能不看熊猫？国内第一个破亿大企业，现在就看什么时候能真正走进世界五百强的行列。都一直风闻董事长很年轻，没想到自己亲眼看到了，才觉得年轻的有些过分。 “各位，有什么事？”对方莫名的局促，秦远峰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没认识到，自己在国内，真正有些曲高和寡了，但是和曲高和寡不同，他是曲太高，而别人没法和，不是不愿和。 方科长最先醒悟了过来，自己的人这样打量对方，实在是有些不礼貌了，但是心中那种好奇，怎么都掩盖不住。犹豫了片刻，才干咳了一声，叹了口气：“秦董，这次……是国土局有个不情之请……还希望秦董能酌情考虑一下。” 如果是任天堂说出这句话，秦远峰的反应一定是，既然是不情之请，那就不要请了。 不过现在，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方科长说说看。” “是这样的。”方科长沉吟了片刻：“秦董，您对于秦皇朝引发热潮的风中烛火……它周围的建筑有什么想法？” “建筑？”秦远峰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彭杰，彭杰立刻说：“秦董，那里附近都是一片居民房，已经在拆迁。” “是合法拆迁？”秦远峰接着问了一句。 “非常合法。当初是我们拿着风中烛火的图纸找上门去一家一家谈的，听到要在这里建一栋这样的建筑，大部分都愿意了。” 秦远峰点了点头，看向方科长：“有什么问题吗？” “秦董误会了！”方科长立刻说道：“我们并不是说秦皇朝违章建造和违章拆迁，实际上……” 实际上了好几句，他实在有些说不下去了，为难的脸色在脸上浮现了好几次，最终一咬牙：“我们想询问一下，秦皇朝总部周围的绿地……秦皇朝打算如何解决？” 秦远峰越听越迷糊了，想了想说：“方科长，有话你直说就行。什么绿地？我只是交给som图纸而已，建筑方面的事情不是应该直接找他们？” “是建筑方面的事，但是这件事只有您能拍板。”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正是之前说站在这里紧张的女子。 她大约三十来岁，眼角已经泛起了鱼尾纹，穿着一身非常朴素的白衬衣黑裤子，叹了口气说：“秦董……您没有算过吗？风中烛火占地很广，因为四栋楼之间距离并不短，而且还有一个偌大的广场。四栋楼外面距离周围还有不少地皮，这些地方难道空着吗？” “不能空，这里都是图纸上设计的绿地，一个个交错的公园……”妇女说到这里，看了秦远峰一眼，抿了抿嘴：“换句话说，风中烛火周围就有不少绿地……” 秦远峰都快听愣了。 在全中国最繁华的商业街，居然能有小公园？ 就算是他，现在都不禁要问一句，国土局确定没开我玩笑？这中间不是应该划分成各种道路小型店铺吗？日后不夜城的黄浦江畔居然能出现绿地这种传奇级别的生物？是他太幸运了还是国土局完全无法想象十年后的这里是怎样的火树银花？ 看到秦远峰的表情，方科长连忙说：“秦董，我们已经批到极限了，划分的土地确实就这么多，不能再批了！” 秦远峰愣了片刻，笑着摇了摇头，居然是以为他批少了……希望下一任国土局局长不要恨得去刨方科长的祖坟。 “这不是大事，不用问。这些绿地已经足够了。没关系。”他笑着说道。 “不仅仅是这样……”方科长下定决心，咬了咬牙：“我们希望……秦皇朝能开放这些公园。” 秦远峰真的有些懵了，公园不就是开放的吗？ 他叹了口气，收敛了一些笑容：“方科长，有话你就直说，说一半留一半，神仙都猜不出来。” 方科长搓了搓牙花，最终说道：“秦董，这些公园，图纸上全都是‘秦皇朝的公园’，也就是说，附近的小公园全部是秦皇朝旗下私产。你们不答应，没人能进来，否则就是随意进入别的公司生产重地。” “最近，风中烛火每天不知道多少民众来看，他们也不看建筑工地，纷纷围在打围的工地外看那些效果图，带着相机的更是不少。这可是上海市半个世纪以来第一栋真正意义上的现代化建筑啊。所以，有不少民众都看到了广场，和广场周围的小公园。” “不瞒您说……”妇女也满脸苦色地开口了：“最近我们接到了不少民众的问询，有的是打电话，有的是来信，就连朱市长都无意问过一句……他们都想秦皇朝能够开放这些公园……不仅如此……” 妇女看了一眼另外两个人，叹道：“老陈，你说吧，我真的不好意思了。” 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站了起来，笑着说：“秦董，我是文化部的陈科长，今天我和方科长一起来的。接下来我来说吧……为了让民众更为理解电子娱乐的魅力，我们觉得，是否可以在公园里做一些变动，让公园具有一个主题？一个明显的特征？” 秦远峰眼睛倏然发亮，感觉听到这句话都有些不真实。 这个机会，居然来的如此突然，又如此的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第0603章 开放公园（二） 第474节 这几位恐怕都不知道，如果按照他们的说法，这里，就会变成另一种形式！ 主题公园！ 虽然，这是非常小的主题公园，但是，如果要在全民树立自己的品牌，让全部人民迅速了解电子娱乐的魅力，让秦皇朝的建筑成为上海不可或缺的景点……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图纸。 这些公园，绝对足够！ 但是……不够！ 这一句话，仿佛敲醒了他奇思妙想的火花，他想到了另一个地方！ 日本，全球的首发，只会选择一个地方，那，就是秋叶原。 中国，正处在这种年代，有三大第一方的秦皇朝加盟，为什么不可以缔造自己的秋叶原？ 名字，他没有想好，不过，如果让中国的秋叶原成为秦皇朝独特商标，独特的属于电子娱乐，属于娱乐业的上百米长街，现在，绝对有这个可能！ 钱，他有的是，地，上海正待起飞，地皮很快就彻底摆脱国有制，开始进入招标，投标，夺标的正常流程。人才，秦皇朝马上准备召开的画王和game集中营将会以这里为总部，进行中国空白的动漫拓荒之旅！ 他的心，怦然而动，一想起这个结果，全球和秋叶原同样著名，甚至压过秋叶原的中国xx街，他就无比兴奋。 “秦董，开放其实对秦皇朝有好处，我们这次还特地请来了几位……” “开放。”“啊？” 他毫不迟疑的声音响起，陈科长一句话生生憋在了喉咙里，下面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怎么……这么好说话？ 几个人都惊讶地交换了一下目光，每个人眼中都是不敢相信。 他们从未料到今天的交谈会如此顺利，甚至他们以为，今天很可能会不欢而散。是这位秦董不欢，他们不敢不欢地散去。 来之前，他们已经完全收集过了资料，如此年轻，打下如此江山，有点年少轻狂是应该的，他们甚至都做好了一些吃瘪的准备。结果，瘪没吃到，刚开口，对方就点头了。 惊喜来的太过突然，反而让他们不敢相信。 “秦董……”陈科长怀疑自己听错了，再次说：“我们的意思是，这些公园，属于上海地标级建筑，我现在都可以想象大楼建成之时，这里是如何的人潮如堵。可以说全中国第一栋超现代化的建筑，这些公园人流量之大恐怕会超出您的想象。一旦设定为开放公园，这会为秦皇朝带来无声，并且大量的知名度。为了让秦董了解这个可能性，这次我们还请了……” “我明白。”秦远峰好不容易让自己从构想中回过神来，目光中闪动着一抹火花，这个公园，不仅仅是秦皇朝第一个常识性的微型主题公园，更可能……是日后寸土寸钻的黄浦江畔唯一一块绿地！ 只要几年以后……逛街逛累了的所有人，必定会选择这里休息！作为秦皇朝的私人公园作用远小于全中国公开性地展示电子娱乐的公园！ 他深呼吸了几口，才让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下，笑道：“放心，我说可以，就可以。这个公园建好后，会成为公立公园，不过公园内部陈设，必须由秦皇朝自己设计。” 竟然真的答应了？ 几个人难以置信地对视了一眼，陈科长彻底咽下去了那句话，心中一块大石头放下，生怕他改口连忙问道：“那……我们免费为风中烛火印出新一轮的效果图？加上一些说明？” “不急。”秦远峰想了想：“我过几天会写一份策划，然后上报上去看看，现在有几个问题，希望方科长解惑。” “请说。” 秦远峰立刻问出了最关心的话题：“上海的土地，已经不是国家配给了吗？” “快了。”方科长想了想，压低了声音说：“今年年底，因为陆家嘴属于特别优先待开发区域，所以最早十月，最迟不过年底，这里的土地就会走国际流程。” 陈科长犹豫了一下，接着说：“秦董，这次麻烦你了，我知道，我们的要求任性了一些。不过确实是为市民们好。还好您能理解。” “说实话，来之前我都没想过这么顺利。”事情解决，妇女笑着活络气氛：“我还以为要谈很久，秦董确实不愧为中国最大的私企。” 方科长陪着笑，没说话，不过他知道，他们准备了太多的腹稿，都不用说了。最开始，他们打算由浅入深，不谈公园属于谁，而是谈公园开放会给秦皇朝带来多大的形象加分入手。 他们很清楚，这些公园不算大，说小呢，又那大了那么一点，一看就知道，这是秦皇朝特意给职工中午休息或者下班时候散散心的地方，图纸上也这样标志，这种私密的地方，谁愿意给一群平头老百姓共享？ 没想到，谈话异常的容易，甚至他们还没开始挑起这个话题，对方自己就已经答应了。这简直太让我们喜出望外。 说笑了一阵，方科长笑道：“秦董贵人事忙，我们还是不要多打搅他了，毕竟别人一分钟真的是金钱。” 其他几个人，哪里听不出来他的意思，事情办成，他们也不想多呆。 不是秦远峰态度太差，而是一条深深的鸿沟就横在自己面前，上海市特许的免税企业，各大领导甚至听说中央都有关注的企业，还上过新闻联播，简直就像一头猛虎和人坐在茶几旁，猛虎很和善地添茶倒水，但是……人敢喝吗？ 秦远峰没多送，他自然看出了对方笑语宴宴之下强压的那一丝不自然。 “呼……”女子下了楼之后，几个人找到了防在楼下的自行车，她轻轻拍了拍胸口，苦笑：“还好结束得快，如果这位秦董真的咬着说不放。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平常一样晓以利害……” 她的话刚说完，身边不起眼的花坛旁一位中年男子眉头一抬，手中吸着的烟慌忙在满是烟蒂的脚下踩灭，三步两步跑到了几人面前，紧张地问：“怎么样？各位同志，秦董怎么说？” “赵区长？”方科长转头一看，笑了起来，随即扫了一眼其他三个人，全都无声地苦笑。 “难道……”赵区长心中一抽，说话都不经意地结巴了起来：“秦，秦董不愿意？” 不等其他几个人回答，他就叹了口气，自嘲地笑了笑：“是啊，换成是我，也不太愿意的……算了，算了，开始我也没抱着能成的想法。” “老赵。”陈科长看着他笑了笑：“这次，你欠我们一顿饭。” 赵区长正在叹气，听到这句话，懵了片刻，随即针扎了一样跳了起来，满脸惊喜：“他……他愿意？” 陈科长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小子，算是走了大运了！浦东新区才成立多久？放眼看过去一片荒芜，结果就来了个秦皇朝。那天你都差点喝醉了。现在民众提议希望对方开放花园，成为浦东新区最亮眼的景观，结果倒好，我正打算说，请来了几个浦东新区的代表，希望他能听取一下所驻地区地方官的意见，结果你猜怎么着？” 赵区长虽然已经知道了结果，这一刻还是难免红着脸立刻问道：“怎么说？” “连续两次，我连说出有人在下面等都没机会。两次都刚开了个头，对方立刻就同意了！我还追问了一次。”陈科长笑道，拍他的肩膀力度更加意味深长：“老赵，咱们当年同一个生产车间出来的，别的我是不知道，不过啊……这次，你小子走狗屎运了……” “只要秦皇朝在你们浦东一天，你职务往上提指日可待，谁都抹不去你的功绩，听说……”方科长神秘地仰头看了看天：“上头，北京那边儿看着这儿的人多着呢……” “这一年，他们在观察，政府对这种留洋企业的考察期慎密着呢。”妇女也笑道：“等着吧……很快，改革大潮一旦正式全国掀开，就是你往上串的时候，好好拉住这个公司，没错的！” “哈哈，好说，好说！”赵区长抬起眼睛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楼房，脚步动了几下，却始终没有走进去，回头满面春风地对着几位老朋友点了点头，就走路离开了。 几个人看着他的背影，许久，妇女才笑了笑：“有时候，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谁能想到新区才确立这么点时间，政绩自己就送上了门来……” “羡慕不来的。”几个人已经从楼下推出了自己的自行车，摁了摁铃，或新或旧的车铃发出一阵清脆的铃声，方科长跨上车，摇头叹道：“这位秦董的地位，看起来不在体制内，但咱们说起来是政府的人，你说我们和他起了冲突，市长他们会向着谁？” “那简直不用考虑。”陈科长笑着摇头，四辆自行车朝着路外面笔直地骑了出去，一边骑一边交谈着：“中国首个资产过亿的私企，甚至是首个过十万，百万，千万的私企，国家特许免税单位……哎，几位同志啊，你们有没有看秦皇朝刚回来的时候税款单？” “没，怎么了？”方科长好奇地问。 “还好你没看……”方科长一边看着绿灯摇铃，一边感慨地笑道：“否则，你一定会被上面的零吓呆。” “多少？” “四五千万，你敢想？” （《超级娱乐王朝》由 阡陌居 会员 皇甫新 校对排版。版权归原作者所有，文本仅供试读，请勿用于一切商业用途！） 第0604章 波多野的礼物（一） 就在四个人一路谈笑着的时候，忽然，一辆黑色轿车几乎是用冲的方式冲到了秦皇朝门口，车门以最快速度打开，一位中年男子和一位女子，同一时间推开了车门，立刻快步走向门口。 就在他们路过的时候，女子仿佛愣了愣，朝着四人微微点头，接着根本不停地走进了秦皇朝的办公楼。 “那是……”方科长眯了眯眼睛，难以置信地说：“季局长？” “那位男子……好像是牧……牧副委员长？没错！肯定是他！上次他做报告，我还去听过。” 四人面面相觑，开发局的季局长，国计委牧副委员长，这两位竟然亲自来到秦皇朝，是发生了什么事？ “老方……你最近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头？”陈科长狐疑地打着铃过街，双眉紧皱：“按照道理，这两位根本不可能亲临秦皇朝的。秦皇朝确实可以称为改革舵手企业。但是，按照行政编制赵区长都在他之上。” “是啊……他们根本不可能亲自来，最多是请秦皇朝的人过去，或者让秘书通知。政府企业对于恩和威把握非常到位，他们不会把握不住其中尺度。除非……” 四个人目光微微交接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谁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意思。 除非……有大事发生。 而且这件事，让他们一听到就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到秦皇朝，根本不顾自己的身份，哪怕牧歌已经贵为副国级部门的副部长。 “你们记不记得，牧副委员长现在主管的哪一块？”妇女踏着自行车，狐疑地问：“好像是对外交接也归他们管，会不会和这件事有关？” 他们的猜测，房间里根本不知道。牧歌和季局长脚下生风，根本没有交谈，直接敲响了秦远峰的办公室。 “请进。”随着一声男声，牧歌甚至根本没有等，就直接推开了门。 天知道，他的心中有多焦急，看到那个东西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直到踏进这间房间，他乱跳的心情才平复下来了一些。但是他知道，他的时间同样不多！别说他，现在全上海市最顶尖的班子，甚至好几个副国级部门都乱成了一锅粥！ “在外面等着。”牧歌头也不回地说：“没有我的命令，不要进来。有需要你解释的地方，我自然会叫你。” “明白。”季局长立刻点头，作为知情人士，她也同样不敢相信，居然发生了这种事。 “牧司长？”秦远峰抬起头来，看到是牧歌，脸上闪过一抹惊讶，难怪外面没有通报：“你怎么会在这儿。” 牧歌一言不发坐在了沙发上，掏了根烟抽了一口，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已经平静了下来，没有别的话，推出一张裁剪的整整齐齐的纸，放到了秦远峰面前。 “这是来自上边的消息……小秦同志，认真看……不要漏掉每一句话。上面写的东西，出门就忘掉。” 纸上的内容是手抄的，并不是原件，但是秦远峰并不怀疑它的真实性。 这就像叫花子掏出一块狗头金，绝对不少人说是假的。但是洛克菲勒手上带了个镀金戒指，谁能说不是真的？ 牧歌的神色，让秦远峰郑重地接了过来，刚看了几分钟，他霍然抬起了头，磨着牙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上午。”牧歌声音都有些沙哑，直视着秦远峰：“上午八点，从日内瓦关贸总协定本部发来的通知。” 秦远峰握着桌子边沿的手都捏的死紧。 波多野信志……有你的……果然有你的！ 一个多月没有信息，你真的耐得下去！你只有半年的时间，还真敢花一个月对秦皇朝下手！ 这份迟来的礼物，终于到了，而且是以这种如此恶毒的方式！ “我很满意……波多野信志……”他狠狠磨了磨牙，看着桌上那页纸，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关于国际版权组织，对于中国地区大量盗版fc的状况，对疑似始作俑者秦皇朝提出正式上诉。并且对中国大陆地区电子娱乐业发展进行评估。同时延后中国关于加入国际版权组织aippi的申请。” 他强压心中的暴怒，随意一扫，就看到了上诉人任天堂的名字！其他的名字，他根本没仔细看。 够狠……果然够狠……不仅将秦皇朝圈了进去，而且还把中国都圈了进去！ 一瞬间，他想通了，一些小小的疑点，此刻全部串在了一起！ 当初，六家盗版商找他，却不说什么事。当时他没想通，现在，明白了。 任天堂的催命符到了！如果他们不找保护伞，被罚款几百万铁板钉钉，所以，他们必须来找秦皇朝！祈求秦皇朝保护！ 但是，他们不敢说为什么，秦远峰现在一想，完全明白了。 很简单，显然，他们不仅盗版了fc，还盗版了创世纪fm！ 第475节 最关键的，不是这个…… 他差点一拳砸在桌子上，有一件影响中国电子娱乐的大事发生了……而且，这件事，居然就是波多野信志送给他的大礼！ 好大的礼！ 他的目光，深邃了起来，看向纸张，仿佛通过纸张，穿越了时空，回到了曾经1993年…… 93年，中国电子娱乐死去的时候！ 秦远峰握紧了拳头，目光中如同火焰燃烧，死死盯着那张纸。牧歌没有催他，而是静静地等待。 就在93年，年初，一则“电子海洛因”的报告被各大媒体转发，中央台特别连续播报，引起社会极大反响。那个年代，民众对于央视，是信赖的，他们把持着中国舆论喉舌。不管是出于政府想抵御日本的电子进攻，还是别的目的，总之，各大媒体，报纸，纷纷响应，一时间，电子娱乐成为了过街老鼠。从此，玩游戏就是不务正业的论调植根于民众脑海。 很简单，不是吗？一则新闻而已，只不过看哪个台播出。 那时候，战队，职业玩家，玩游戏赚钱这些论调根本没有出现，电子娱乐一片空白的中国，从未想过做游戏赚钱这条路。全国都还在奔小康，怎么会想到这一条？ 年中，随着一条“电子娱乐限娱令”的推出，中国的电子娱乐，彻底死去。 政府的想法，已经不可考。但是秦远峰却知道，一条非常隐晦的，圈内人中后面流传的，就像当初雅达利借手乔布斯在沙漠掩埋大量游戏机的秘闻。 那就是，91——92年，任天堂，这个当时的电子娱乐王者，曾经做过一次调查，因为在sfc推出之后，他们想进一步确定，全球的fc到底有多少台。 本来，没什么事，却不知道谁提起了中国，询问是否可以在中国打开市场，山内溥心血来潮就调查了一下中国的fc销量。 这一查，彻底掀开了锅盖。 秦远峰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也许现在牧歌都不清楚，中国有多少盗版fc。但是他知道。而那个数目，说出去简直吓傻全球人！ 两千万！ 足足占fc全球销量三分之一的盗版！ 也就是说，fc实际的全球销量，已经近亿！ 任天堂立刻对中国发起了控诉，这，才是93年限娱令真正的催化剂。 世事如棋，他怎么都没想到，波多野信志送他的大礼，居然是把这口弥天大黑锅扣到了他的头上！ 真正的根源，在于香港台湾，这些电子业发达地区，对大陆倾销几百万美元的廉价原件，再被大陆的盗版商一一组装！关他什么事？ 但是说起来，居然还说得通。因为中国只有秦皇朝精通这项技术，所以，任天堂“怀疑”，没错，就是怀疑，这个怀疑，再加上几千万台的盗版量，足以让aippi国际版权组织介入调查，并且以国际权威组织的身份彻查并评估中国电子娱乐业发展状况。 一旦被aippi拉入不信任国家的黑名单…… 他深深出了一口气，那么，接下来好不容易建立的全球渠道都会受到对方政府的打击！ 想进我们的国家？翻翻记录，哦，中国的啊？不好意思，你们先要完成xxx手续，然后再去xxx部门，办理xxx证件……为什么？因为你们是满地谎言和欺骗的盗版国家啊！ 房间里一片死寂，但这种平静中，却带着一抹如同实质的炙热愤怒。 “小秦同志，我想你应该看完了，不过，你可能有一点没想通。或者……你并没有看到重点。”牧歌没有询问，紧接着指着上面一处地方：“这里，才是重点。” 秦远峰只扫了一眼，眼皮都跳了好几下，甚至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完全不想看到的名字！ 刚才，因为对波多野信志的震怒，他没有仔细看其他，而现在被牧歌指出，他这才看清楚了，联名上诉的人，不止任天堂一个，还有一个是…… 京瓷集团！ 四圣！ 稻盛和夫，这位日本凯撒麾下的京瓷集团，终于对电子娱乐业，继85年收购任天堂不成之后，再一次伸出了利爪！ 而这一次，居然是任天堂自己带它进来的！ 疯了……秦远峰怒极反笑，波多野信志不是接近疯狂，是完全疯狂了。 85年，对方正在任天堂担任要职，以他的地位，他不可能不知道山内溥硬生生逼退了稻盛和夫，现在，山内溥刚卸任，为了那个缥缈的王座，他居然引狼入室！ 任天堂其他董事绝对不知道，如果知道，波多野信志恐怕会被其他人撕成碎片！ 他长笑了一声，冷静了下来。对方确实如他所说，已经到了为了追求合作不计一切后果的阶段，但是啊…… 他嗜血地舔了舔嘴唇，波多野信志……你有没有想过，你引进来的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那可是享誉世界的四圣天其中一位啊！和松下幸之助，本田宗一郎，盛田绍夫齐名的四圣天之一，四圣天中活的最长的老妖怪！你怎么敢去惹这种角色！这种能和六大财团平起平坐，缔造了日本经济奇迹的传奇人物，就算放在共济会铁定的高级督导角色啊！ 请神容易送神难……他握了握拳头，任天堂给京瓷开了路，能救活整个国家航空企业的日本凯撒亲临，这次…… 他心中暗暗落下一个誓言，如果这次安全度过……波多野信志，老子会亲手把你撕成碎片！ “牧司长……”他深吸了口气，站起来正要开口，却忽然警觉地闭住了嘴。 不对……不对……还有一个地方不对…… 他脑海中的思维从未转动地如此快速，片刻后，他霍然抬起头看向了牧歌。 这……就是最后一个不对的地方。 为什么……扣给秦皇朝的黑锅，会让一个副国级部门的副委员长亲临？ 第0605章 波多野的礼物（二） 本来准备开口的他，平静了下来，仔细地看着上面每一个字。同时，脑海中的思维运转达到了最快。 一个字一个字地扫过，一行行地看过，他的目光如同捕获猎物的老鹰，终于，落在了一行字上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这，就是宝藏最后一块拼图。 也只有因为如此，牧歌才会以高身份亲临秦皇朝，可能对方是一看到这条消息，他也乱了。 恐怕还不只是他……秦远峰磨着牙笑了笑，全中国的高层，现在只怕没几个人睡得好觉！ aippi，它不仅仅是国际版权组织这么简单…… 它还是加入世界关贸总协定的必须环节！ 而世界关贸总协定，就在三年后，换成一个举世闻名的名字。 世界贸易组织，wto！ 中国的入世之路，何其艰难，作为过来人，他牢牢记得当年，2001年12月，中国自86年开始申请加入关贸总协定，到01年整整十五年的长跑谈判终于结束，全国几乎是守在电视机前观看世贸组织和中国签约的盛况，当时签约的数位高层，差点泪洒当场！ 这代表着东方巨龙正式腾飞，代表着中国走上了一个全新的台阶。对于秦皇朝来说，只有入世，中国gdp才会越来越高，才有更多的人买得起游戏机！ 但它的首要条件，就是加入aippi。 没人愿意自己任何一件商品立刻被盗版，世贸组织，有个贸字，就代表出入都是商品，aippi是它第一层保护伞！不加入aippi，一切免谈！ 而波多野信志这一手，直接挡死了中国未来的发展道路！ 他的心头，热血在不停翻涌，如果只是挡死了自己，他会撕碎对方，但是他牢牢记得当初神州大地一片欢腾，新闻联播几十分钟的独立播报，那种举国欢庆的势头，现在，居然被任天堂的波多野信志，被日本的四圣天生生会拖成十五年？十六年？ 这件事，对于他，无法忍下去！ 就算是动用秦皇朝的老本，这次他也绝不会放过对方。 因为，对方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也因为如此，牧歌刚看到这条消息，才急不可待地立刻赶到秦皇朝。 “满意啊……”他仰天大笑了起来：“太满意了，满意过头了。” 牧歌没说话，有些疑惑，他不知道秦远峰是在回答当时在日本时波多野信志对他说的话。 “小秦同志。”牧歌开口了，神色无比凝重：“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四圣之一的来到，一个操作失误，引起的后果难以想象。我们比你更清楚这些活了几十年的传奇的能量。尤其，在国际竞争中，中国现在处于弱势。所以……” “这次，有没有什么办法避重就轻？绕过京瓷解决这件事？和aippi和解？” 秦远峰愣住了，他怔怔地看着牧歌。 是的，牧歌恐怕不知道，这场入世入了多久，2000年以后中国的生活水平和2000年的生活水平是何等的天翻地覆，他现在根本不知道长达十五年的长跑，外交部长泪洒当场是什么感觉。更不知道那些外国人意味复杂地在中央电视台无数镜头瞄准之下，十几亿国人齐聚电视机旁观看入世是何等心情。 他恐怕还以为秦远峰不知道aippi有多关键，他还以为秦远峰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急。 “和解？”秦远峰看着牧歌，平静中带着无边的杀气：“没有和解。” “这次，秦皇朝绝不和任何一方和解！” “啪！”他重重砸了下桌子，桌子上的笔筒都在乱跳，声音都带着嘶哑和狠色：“我要亲自告诉波多野信志，这次，就算砸锅卖铁老子也要打赢这场官司！” 牧歌疑惑地看着秦远峰，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生这么大的气。 “小秦同志。稍安勿躁。”他沉声道：“这次联合上诉的可是京瓷。你可以去看看稻盛和夫的人生履历，他就是一个活着的传奇。秦皇朝和京瓷比起来，太弱小了，我不是打击，只是实话实说。京瓷只要有了借口和机会，轻轻一推，秦皇朝就会轰然倒塌。到时候就算你旗下的第三方都不敢为你开口……”他叹了口气：“因为……他们还想活。” 秦远峰深吸了一口气，认真看着牧歌，再重申了一次：“没有和解。” 牧歌没有说话，担心中带着一抹期待看着他。 “多久？”秦远峰忽然问。 牧歌愣了愣，马上反应了过来：“春节左右，aippi在调查过日本，韩国，新加坡等国之后，会来到中国，还有五个月左右。” 秦远峰桌子下的拳头撰得死紧，咬牙道：“我还有一件事要知道。” “京瓷，参与得有多深？” “很重要？”牧歌皱眉。 “很重要！”秦远峰不容置疑地说。人，果然都是逼出来的，京瓷的忽然降临，波多野信志引狼入室，已经引燃了他所有的思维潜力。 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想法，现在还有些模糊，但是，他会一步步完善他。 “他们参与得深与浅，对结果至关重要。如果稻盛和夫亲自出马，那么恐怕这次非常困难，但是一旦只是尝试性的和波多野合作……”他目光中闪过一抹凶光：“等这件事结束后，我会亲自面见山内溥，将整件事情告诉他。让他看看，他几乎吐血才扛过去的魔鬼，是怎样被他的手下又召唤回来的。” “为什么不现在告诉他？”牧歌问道。 秦远峰摇了摇头：“你没见过那个人，他已经不正常了，但是却保持着理智。这样的人很难缠，他们会用最理智的思维做出最疯狂的举动。如果我们现在捅破他，他孤注一掷，拿出手中所有一切和京瓷交换任天堂的地位，后果会如何？” “穷寇莫追，我只有在决定一切的情况下，才会和他们交手。”他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任天堂自以为找到了我必须低头的理由，但是，我手里也有一张至关重要的底牌！” “是什么？”牧歌立刻追问。 秦远峰舒了一口气，没有直接回答。 他的底牌，就是3do！ 没有任何人知道，3do所有人都是共济会的中层！ 第476节 他就不相信，这些人只要和上海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面对四圣亲临，赫伯特，麻生半山，三井明忠，时代集团，他们会不奋力一击？ 兔子逼急了都还要咬人，何况这些人根本不属兔！ 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力量，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将3do和中国死死打上节！最后的结局…… 就是共济会三位秘书，一位司库，再加上秦皇朝的本土作战，面对这位传闻中的日本凯撒！ 至于如何联系…… 他思维已经无比沉静，又无比炙热，因为，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绝好的办法。 “牧司长。”他抬起头来，深深看着对方：“我可以相信你吗？” “请放心。”牧歌欲言又止，他很想把aippi的意义告诉秦远峰，最终忍了下来。 “我要看原件。”他直视着牧歌：“关于国际版权组织通告的原件。” 牧歌沉吟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份资料。 “这是复印件。” 秦远峰拿过来展开仔细看了起来。他要拨开面前所有迷雾，面对着这位传说中的巨人，就算对方只是不经意地参合，现在的秦皇朝也必须全力以对。 每一条线索，都不能放过！ 越看，他嘴角的冷笑越来越深。 任天堂，波多野大董事罗列的罪状，简直无所不用其极。“口袋妖怪抄袭其他作品世界观”“中国根本没有一部本土开发，以本土文化为根的游戏，秦皇朝所做的一切都是变相盗版，创意剽窃”“作为业内知名第一方，将日本的创意带到中国，并且联系中国盗版商，参与盗版灰色活动，获利上亿”“中国游戏业是一片废土，没有任何代表的作品，我们怀疑秦皇朝所有作品都是在日本找人制作，而制作人员并没有得到相关费用。中国本国根本不可能制作出完善的，带有中国意志的游戏。因此可以判定为剽窃。” 简直就他妈放屁！ 秦远峰的冷笑已经开始磨着牙，心中那个想法，越来越清晰。 “锵！”一声脆响，黑色的迷雾，仿佛掀起了太阳，圣光一般的阳光刺破片片黑雾，在地面上形成飘飘渺渺的仙气，而一把古色古香的宝剑，从天而降，直接插到了地面上，金石龟裂。 “当！”另一声脆响，一把黄金剑天外飞仙，透过万道光芒，直接插到了古剑的左方，每一道玄奥的符文，都散发着古朴而尊贵的气息，漫天云雾都为之退避三舍，形成两把剑交叉的十字。 它，只能是它。 他此刻，心中再没有半分犹豫。 aippi的调查，这次，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中国的游戏！看看中国有没有这个环境！ 双剑，就算再难，老子也做定了！ 不用双剑将你aippi的脸给扇肿，不把你们波多野和京瓷震得目瞪口呆，秦皇朝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十五年的长跑，双剑，将为他们揭开第一篇序章！ 第0606章 震怒 “一周后，我会把我的部署交给国计委。希望牧司长鼎力相助。”秦远峰凝重地说。 “放心。”牧歌同样凝重地回答。不知为什么，看到这个年轻人从难以置信，到震怒，到最后，仿佛下定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决心，心中的石头竟然轻了一些。 他不知道，这一刻，这一刻，秦远峰是下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决定。在恐龙和双剑中，他选择了最崎岖的一条路！ 这条路，布满荆棘，面对的是一面神话之中的叹息之墙，它能隔开神与神的空间。而东西方文化的障碍，就是这面传说中厚度看不到头的墙壁！ 但是，他却意外地没有任何后悔。 “那么，小秦同志，我先走一步，这件事牵扯地可能比你想象中的还大，你……好自为之。” 说完这句话，牧歌叹了口气，离开了秦皇朝。 秦远峰坐在位置上，心中的怒火简直一串一串地往上拱。 他都没有想到，波多野信志居然如此疯狂，这份大礼如此给力。 “彭杰。”他把彭杰叫了过来，脸色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平静中掩藏着惊涛骇浪，磨着牙说：“给我把上次见面的六家盗版商都叫过来，名片在你那里，让他们一个小时之内立刻到秦皇朝来报道。” 彭杰愣了愣，躬身问道：“秦董，给他们什么理由？” “理他妈的由！”秦远峰狠狠一拍桌子，霍然站了起来，额头青筋都在乱跳：“让他们全部给我滚过来受死！一小时！只有一个小时！晚了一秒钟，老子亲手送他们的公司上绞刑架！” 彭杰立刻走了，他看的出来，秦董这次是动了真怒，恐怕来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秦远峰确实怒了，波多野信志这份大礼，才让他意识到这群人盗版有多疯狂。 从85年开始，五年间盗版了任天堂三分之一的销量！一百美元的fc，只卖一百人民币不到！三十美元的卡带，只卖十块钱人民币！ 他已经不想追究盗版了多少创世纪fm，他只知道，本来自己还想留着这群人，但是，现在他只想把这群人千刀万剐，如果因为他们让中国失去入世得到机会，不仅秦皇朝重心转移化为泡影，日后植根中国的计划更是从根子上就败光了。 四十五分钟，距离一个小时还有十五分钟，六位盗版商，已经满脸惊惧地站在了会客室。面前的秦董很平静，非常平静，但是他们怎么看都感觉面对着一头红了眼的巨兽。 “陈高，王东林，王一鸣，赵东来，郝向前，梅如……”秦远峰手中拿着他们的资料，偌大的会议室中，他的声音如同死神一般冰冷，一个个的名字从他嘴里蹦出，每念出一个名字，对方就不由得微微发抖，强自镇定。 “好……很好……”他喝了口茶，猛然将手中的茶杯顿到桌上，站起来将他们的资料猛然摔倒六个人面前：“你们做的好事！” 雪白的纸张满屋纷飞，映照出他们更加惨白的脸。陈高和王东林对视了一眼，满眼惊恐，嘴唇都不禁微微张开。 知道了……他知道了！ 六个人眼神过电一般穿来穿去，每个人都心跳如鼓。一个字都不敢说。 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到粗重的呼吸声。秦远峰走到他们面前，目光刀子一样从一个个人脸上看过，每一个人都情不自禁地移开目光。 秦远峰在他们面前走了一转，忽然冷笑了起来：“怕了？” “现在知道怕了？” “当初你们干什么去了！五年两千万！你们好他妈大的胃口！中国人均工资三百块钱，你们出手上百万，是喂不饱你们这群饿狼不成？！” 他的声音震得房间都在发抖，六个人脸色死人一样雪白，哆嗦着嘴唇，一半以上的人额头上都泌出了冷汗，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反吼回去。 秦远峰坐到了他们面前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钉子一样一个个扫过，没有请他们坐，也没有人敢坐。 他磨了磨牙，深吸了一口气：“刚才牧司长来找过我。我这才知道你们有多疯狂。你们从哪里得到任天堂控诉中国的消息，老子不管。但是我他妈要告诉你们，你们毁的是整个市场！现在国际版权组织立刻就要来中国调查！你们倒是说话啊！” “聪明啊你们，知道了这个消息，立刻寻求我的保护。来了又不敢说，老子还在猜，你们他妈到底有什么意图。我都快忘了这件事，现在我才知道，你们是担心被aippi一锅端！现在怕得要死！当初怎么不怕！将几千万台盗版销售到全东南亚的时候怎么不怕！” 陈高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上次他们就看得出来，这位秦董和他们根本不是一类人。那是眼界和经历的差距。现在，对方真正震怒，他们这才发现，自己在中国已经可以算是最有钱的那批人之一，在这位秦董面前什么都不是。 他们很想开口，但是无法开口，自己的公司就是自己的资本，他们非常清楚，对方只要将他们的名单提到任何版权组织，等待他们的不仅仅是几百万美元的巨额罚款，更有牢狱之灾！ “秦，秦董……”王东林哆嗦着嘴开口了：“您……我，我们背后是……” “刷！”他还没说完，秦远峰一把扯过了他的衣领，两人面孔相距不到一公分，王东林只感觉自己面前就是一座火山，对方嘴里说出来的就是岩浆，而这些岩浆，让他满身冷汗。 “老子不管你后面是谁。”秦远峰喷火的眼睛死死盯着他：“我只告诉你，你们遇到我，是你们倒了八辈子的霉。秦皇朝的作风从来都是这么强硬，而我，就是秦皇朝的独裁者！” “这次，我他妈不管你后面的是谁！有胆子说出他的名字！老子连他一起告！我他妈倒要看看，谁敢保你们！一百万一百万地砸，老子也砸得死他！” 所有人，心中都冷汗涔涔，嘴唇都感觉在发干，他们根本没想到，为什么，为什么这件事会让这位秦董火冒三丈？ 王东林张了几次嘴，最终垂着眼帘闭上了嘴。 他不敢说，他们刚才已经收到了消息，这次牵扯到了国家行程，他们一个不小心就是化为飞灰都没人为他们出头。 秦远峰点着手指，轻轻点着头，从头打到尾，仿佛点上邢人数那样，冷笑着一个个点过去，最后才嗤笑道：“懂了？你们的消息渠道比我想得还灵通。这次你们惹上大事了，中国加入关贸协议被你们六条饿狼挡住！平时没什么，偏偏就是这个骨节眼上出了问题！知道这次是谁提起的上诉？” “任天堂。”秦远峰恨恨地看了几个人一眼：“还有日本和索尼，松下，本田并称的日本四圣之一，京瓷集团！” “你们拿命来谢罪？！” “扑通”话音刚落，矮小的郝向前已经腿软地坐到了地上，满脸灰败，声音都嘶哑了：“京，京瓷集团？怎，怎么会这样？这……这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他们！” 其他人，明显不知道京瓷集团是什么，惊惧地看着腿软的站不起来的郝向前，整颗心都掉到了嗓子眼。 “知道怕了？”秦远峰冷笑着，提过椅子重重地“咚”一声顿在他们面前：“因为你们，京瓷和任天堂把矛头对准了我！是不是夜里都他妈在笑：哈哈，老子卖了这么多年盗版，居然还来了个顶缸的？” “谁还抱着这种想法……”秦远峰点了点头：“现在就亲自把你从四楼踹下去。别以为老子不敢。” 没有人说话，地上的郝向前腿脚发软，他们每一个人，都深切听清楚了秦远峰的话。 不是威胁，他们怀疑自己这时候放了个屁，都会迎来一脚。 “我告诉你们，你们的下场。”秦远峰点了根烟，深深抽了一口：“那就是被国家送给京瓷，任天堂，彻底平息这件事！这次，这两个公司告的是中国！是国家！你们懂不懂！” “然后，最少三百万美元的罚款！紧跟着，你们会被送上国际法庭。判刑至少三年以上！别以为你们那几个小钱够给你们子女用！我告诉你们，你们进去的当天，必定是收归国有！几千万的装机量……我他妈都有点佩服你们了。” 房间里，死寂一片，过了三秒，忽然，一声凄厉的哭声响了起来，郝向前几乎是跪着爬到了秦远峰面前，想抓住对方的脚，却被对方厌恶地避开了。他干脆抓着椅子腿，声泪俱下地干嚎了起来。 第0607章 恩威并施 他开了个头，其他人终于反应了过来。 他们被吓怕了，说到底，他们只是商人，但是，这次遇到的是对他们而言根本难以逾越的秦皇朝。穷怕了，有钱捞他们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如果说第一年他们还战战兢兢，后面几年，绝对是有多少原件装多少机，根本不怕卖不出去！ 他们……从没想过几百万的罚款，更没想过牢狱之灾。 “秦董！”“扑通”一声，又是一个人跪了下去，哭喊着说：“拜托您，救救我们！我们不想坐牢啊！钱，钱是不是？我们捐！捐一百万，两百万都行！我真的不想坐牢啊！” 王东林和陈高，满脸苦涩，颤抖的嘴唇让法令纹都深刻了许多。 他们不想跪，但是现在明摆着有能力救他们的，就面前这个人，其他人都跪了，他们不跪？ 他们恨极了郝向前，这个怕死鬼……身为东三省最大的经销商，最大的盗版商，居然这么没骨气！说跪就跪说哭就哭，开了这个头，其他更怕死的哪还控制得住？ “扑通……”两人终于心不甘情不愿跪了下去，感觉喉结都痛得厉害，哭着嗓子说：“秦董……只要能躲过这次，我们的钱，全都捐！全都捐！” “别拿你们的小钱和我说事。”秦远峰看了一眼，差不多了，自己火泄了，敲打也够了，他不介意捞他们一把。 是的，他根本没想过要将这些人就地正法，确实自己气得狠了，恨不得人人踹上几脚。但是，这批人，就如同他第一次的想法，大过之中，确实有一丝功勋。 如果不是他们铺开全国的渠道，电子娱乐得到推广不会这么容易，然而，不是他们，限娱令也不会出现。确实，限娱令的催化剂是任天堂92年的一纸诉状，但是，没有盗版，哪里来的诉状？ 这些人在，就等于全国的销售渠道自然敞开，他这次是铁了心要把这些人一口吃掉，而且谁敢说不，他不介意杀一儆百。 “想死还是想活？”他抽了口烟，问道。 “活！”“当然想活！”“秦董，只要您救我们这一次，以后鞍前马后任您驱使！” 秦远峰点了点头，舒了口气：“我本来是想亲手将你们送上国际法庭的。” 六个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就连最心不甘情不愿的陈高和王东林，此刻也满手冷汗地看着秦远峰那张决定他们生死的嘴。 第477节 “但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弹了弹烟灰，扫了所有人一眼：“或许开始你们都不知道这犯了多大的事。” “对！我是真的不知道！”“秦董明鉴，这些外国的东西，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想让国人玩到啊。”“秦董，我现在都不知道这到底惹了多大的事！” “闭嘴！”秦远峰狠狠看了几个人一眼，磨牙呼了口气：“两条路，第一，我亲手送你们上绞刑架。” “第二，成为秦皇朝市场部门中国片区的一员。以后你们就是秦皇朝的人，所有渠道，生产线，所有从今天开始的储备资金，全部属于秦皇朝。” 鸦雀无声。 跪在地上的六个人面面相觑，刚才……他好像说自己讲道理对吧？ 但是现在做出的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作为一名商人，不仅以后断了自己的财路，还要把自己赚的钱拱手送到别人手上？而且自己再也不是老板，只是对方手下一个员工？ “秦，秦董……”王东林低着头颤声道：“您……您这个要求……” “别废话。”秦远峰看着所有人，目光平静地可怕：“你们现在面前有两个强盗，一个是aippi，最少三百万，一家。一个是我，只要从现在开始，拿着你们的资金加入秦皇朝，我既往不咎。” 斯文的强盗。 他已经把路摊在所有人面前，老子就是抢你们了，怎么的？要不自己去担这三百万？ “别磨蹭，我没多少耐心，放心，你们的资产我还看不上，进了市场部你们会发现你们那点钱做十分之一个项目都不够。”秦远峰嗤笑了一声：“走吧，一周内，我要答复，现在我不想看到你们。” 六个人迟疑地站了起来，腿都有些发软地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又听到了秦远峰的声音：“记住，只有一周，多了一秒，你们是死是活，自己把握。” 门被轻轻关上，再次打开的时候，彼得潘走了进来。 “都听到了？”秦远峰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抿着：“有何感想？” “你发起火来停吓人的。”彼得潘感慨之后，正了正脸色：“恐怕不到两天，这六个人全部都会投诚。我是该恭喜秦皇朝瞬间收到了国内最大的销售渠道呢，还是该收拾包袱走人预防被稻盛和夫那头恶魔盯上呢？” “你怕他？”秦远峰斜着眼睛看他。 “你开什么玩笑？”彼得潘看怪物一样看了他一眼：“拜托……跟我读，稻，盛，和，夫，这个名字在亚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好吧？这次你惹上了京瓷，还准备硬刚到底……” 秦远峰皱眉举起了一只手：“够了，我请的是杰克，怎么你进来了。杰克呢？” 彼得潘看了看表：“距今三十分钟之前，杰克老师听到你的通知兴奋得站都站不稳，现在在楼下做广播体操。” “扑……”秦远峰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 楼下？广播体操？ “能不能让他正经点？他好歹是秦皇朝首席顾问兼股东。”秦远峰恨铁不成钢地说：“一个广播体操就做了三十分钟？” “……之前他在做眼保健操……嘿！别这么看我，这是老师来了中国新学会的东西，玩的很起劲！” “是的，就是这样。”话音刚落，杰克就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大笑道：“秦，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甘于寂寞的人！我就知道，和你在一起会有更多的选择！稻盛和夫啊……亚洲四圣之一！这简直堪比狙击洛克菲勒的战斗！” “别高兴得太早。我估计对方只是轻轻试探，毕竟，波多野信志的身份还不够让稻盛和夫这种老妖怪亲临，来的恐怕是一个京瓷的董事，甚至大董事都算不上。” “大董事？”杰克嗤笑了一声：“那可是堪比索尼的企业……你和我的推测相同，这次动手的可能只是一位董事而已。但是……” 他看了秦远峰一眼：“这次和你以前不同，是波多野信志引狼入室，而且根本没有在电子娱乐的市场展开。我兴奋的根本不是这个……” 他舔了舔嘴唇：“你和稻盛和夫这种老妖怪结了仇，等于直接面对上了盛田绍夫……呵呵呵，四圣之中仅存的二圣你都招惹了，我有预感，你们以后一定会有一场惊世决战。” “准备怎么办？boy？”他点了根雪茄：“别告诉我你没办法，如果没办法，你会选择和任天堂加上京瓷的联盟碰撞？那是找死！” 他眯着眼睛看着秦远峰：“我相信……你一定有一个办法，将他们一网打尽，对不对？” “没错！”秦远峰眼中的火焰都快喷了出来：“我有一个想法……不成熟的想法。但是这个想法，需要政府的协作。最关键的，还是aippi最后的调查结果，如果完美通过，波多野信志这次死定了！京瓷也会在我这里碰个硬钉子！” 他深吸了口气，死死握了握拳：“我会告诉他……别以为中国好欺负，就敢随口乱告。只要我在这一天，他在电子娱乐市场就别想把中国当软柿子捏！” 他牢牢记得，中国入世后有多么小心，多么孱弱，外国人借助规则的熟悉拼命搜刮着中国的利益，最终，中国在欧盟反倾销案上终于胜诉，才让外国人彻底老实了下来。 有时候，做谦谦君子，只会让人觉得软弱可欺，对于京瓷和任天堂这种打上门来，连国家都敢告的公司，一定要彻底把他们打狠了，打怕了，他们才会懂得什么叫忌惮。 日后的中国，仅仅国内，就缔造了全球盈利最高的游戏公司，怎么可能让日本在自己地头上撒野，破坏秦皇朝发展的大动脉，就算四圣也不行！ 这一仗，必须打出威望，告诉这些洋鬼子，别以为电子娱乐市场就是日本人的，对中国公司就敢随便乱咬。 小心……崩了自己的牙！ 听着他的话，杰克微微皱眉：“你不确定？” “不确定。”秦远峰沉思着说：“评估标准在别人手里，怎么可能确定？我只能说，这次我会做到最好，动员所有可动员的力量。让aippi看到中国的市场。” “所以……你才收拢了那六家盗版？” 秦远峰点了点头：“其他董事很快就到……我会在董事会上宣布我的决策。” 他正要站起来，忽然，一枚三角形的美元飞到了他的面前，他一把抓住，惊讶地看着杰克。 “送你的小礼物。”杰克冷笑着抿着咖啡：“属于我的全视之眼……秘书级别。我想，这应该就是你的底牌之一。” 他眯着眼说：“我可没忘记……3do中坐着三位秘书一位司库呢……” “我会加入，以共济会员的身份。”他舔了舔嘴唇：“盛田绍夫病入膏肓……四圣恐怕只剩这硕果仅存的一位……呵呵，不亲眼看着你怎么招惹这位身体好得老虎一样的稻盛和夫，看着你怎么拉上四位共济会秘书和司库共抗这位亚洲核心的老牌传奇，我恐怕会后悔得睡不着觉。” “忘了告诉你……”他拍了拍西服站起来：“四圣……在共济会中至少是高级监督……秦……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第0608章 双剑出鞘（一） 二十分钟后，全部董事，以及数位重要的股东，全都集结到了会议室。 他们进来的时候，秦远峰已经坐在首座。但是他并没有开口，实际上，从刚才开始，他一直在沉思。 他在，破译能够打破这道看不到尽头墙壁的密码。 如果不能破解，那么，秦皇朝胆敢发售双剑，绝对是有死无生！最终幻想成名靠的是什么？电影级的cg。可以说，电影级的cg，生生将它的质量从七分提升到了十分！成为了游戏界的“阿凡达！” 但是……如果在打不破这道墙的情况下，给双剑加上这种cg，它的销量也许能回本，却根本达不到终结这场战斗，将秦皇朝的主机捧上神坛的地位。并且，这种rpg＋cg的做法瞬间就会被别人拿去，别忘了，任天堂旗下还有国民rpg勇者斗恶龙，御用画师是全球无论欧洲北美都具有强大号召力的“七龙珠”之父，鸟山明。 机会，只有一次，这一次输了。秦皇朝的不败神话就此终结，并且是三十二位机寄予厚望的大作，他真正意义上属于自己的第一部游戏！ 他输不起，秦皇朝也输不起。 然而，这次他不想输，也决不能输！ 事关秦皇朝扎根大陆的基业，他没有任何一点退步的理由！aippi要来审核，那就必须让他们看看，中国的游戏市场，到底是不是盗版横行！到底有没有扛鼎的公司！ 有，而且只有一个，也只能是他！ 双剑，就是给aippi，还有潜藏在黑暗之中的京瓷和任天堂最好的耳光！ 秦远峰深呼吸了几口，才露出了一丝笑容：“今天请各位来，是想为大家讨论一下秦皇朝日后的发展方向。” “我首先想问，多少人知道网线这个东西？” “当然清楚。”“很神奇的东西，秦皇朝正在铺设内部网。”“对于传输文件非常方便。” 所有人几乎都开了口，竟然没一个人不知道。 “这个东西，在美国已经开始铺设，恐怕后年，也就是九三年中旬，它就会全球联通，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个消息千真万确，不容一丝猜疑。”秦远峰斟酌着缓缓深入，这次，他还是如此开诚布公地谈起自己未来的构想。 “我想告诉大家的是，这是秦皇朝的契机。网络，我个人的看法，是会为人类带来蒸汽革命之后更巨大的革命，将人类带入信息时代，或者信息大爆炸的时代。”他侃侃而谈，声音非常平静：“各位可以想一想，每个人，不，没一百个人，朝上面一天传一条新闻，这是多么大的信息量，从此，人类了解信息，就只要随手一点。这将是历史性的改革。” 所有人都侧耳倾听，这个话题非常奇妙，是一种现在根本无法想象的问题。他们听到第一句就了解了，秦皇朝准备拓展自己的第二条金脉，那就是网络。 “大家可能猜到了，秦皇朝必将进入网络界，而且，我可以对各位说。网络，是一种文化的拓展，秦皇朝日后的路线，重在文化传播，而不单单是游戏……然而……”他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俯瞰着所有人，一字一句地说：“但是，网络之前，我们必须做出选择！” “我们的钱，来自日本和世界。我们的根，在中国。大家都知道，秦皇朝目前的本质，不管涉及了一部电影或者其他版权，我们本质还是游戏公司。” “所以，我们一旦进入网络界，会是大举进入，全重心转移。在这之前，我们必须扫平眼前的一切敌人！无论是五王夺嫡的任天堂，还是闷声发大财的世嘉，或者虎视眈眈的索尼。我们进入网络界，这些就是后患！我绝不想前方面对比尔·盖茨后方还有索尼给我们点火！” 久保正雄侧身和徐翔交换了一下看法，他们根本没意识到，秦远峰图穷匕见的时候就是现在。 “所以，距离93年中旬，还有一年半以上的时间，我们需要一部定江山的神作。甚至凌驾超级马里奥和口袋妖怪之上的神作！如果神作也分一二三等，那么，这就是超一等！无可超越的大作！”他猛然看向了横井军平：“横井先生，新主机是否按照我说的，全力以3d为主？” “请放心。”横井军平站了起来，无比郑重地说：“我对我开发的硬件，有足够的信心！它就是一部游戏机，除了玩游戏没有别的定位。市场受众非常明确，我敢保证，只要有合适的大作，它绝对有能力爆发出扫荡一切的力量！” “很好。”秦远峰收回目光，看向所有人：“现在……我就给你们看看，这款制作周期预计一年半，能够平定一切的超级神作真正的面目！” “它的名字，叫做：仙剑奇侠传·云和山的彼端。” “啪啪啪……”四五份资料，被他甩到了各位董事面前，关于双剑的构想，他一直在完善，虽然只完成了十分之一，但是故事，类型，卖点，这几个主要的东西都罗列了出来，刚才他已经让彭杰复印了六份，一人一份。 拿着还散发着墨香的纸张，每一个人都仔细看了起来，秦远峰的话已经告诉了他们这款作品的重要性。 “最难的，在于这会涉及到上百号游戏团队，这其中，包括制作模型，程序的游戏员工六十人，为翻译通俗，为双方文化沟通的著名学者，土生土长的欧美人士起码六十人。我敢说……”秦远峰闭上眼，手放在翘着的二郎腿上交叉，靠着座位沉吟道：“每个第一方，他主要的开发团队，恐怕三十人都不到。你看看我们，几个小组，这才二十多号人。这还是八位机，十六位机。我如果要做电影级的游戏，这些人数起码翻三倍。” “沙……”一页纸不知从谁手中翻过去，恰好配合上了他下一句话的声音响起。 “模型，贴图，渲染，毛发，场景……”他脑海中不禁回忆起曾经自己做游戏的时候，那时候自己还不是策划，只是一个随处可抓的模型师，做着最吐血的工作拿着最微薄的工资。因此，他更加清楚，要做电影级别的cg，好的模型师有多难找！ “再加上动作捕捉，特效……”越想，他越觉得沉重，这一个月中，到了后来，他都不敢想这个话题。最重要的，这开发团队的上百人，每一个人，都必须，最少是坂口博信这样的高手！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怎么做’，而是‘怎么找到愿意来做的顶尖高手’！” 房间里，一片静寂，他在解释，其他人每一个都在仔细翻看着资料，每一个字都不放过，只剩下细微的纸张摩挲声。对于他们眼中的“游戏公司。”游戏，就是根本。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过去，每一个人，几乎都看完了手里的东西。但是，谁都没开口。 徐翔和久保正雄眼中闪着复杂的光芒，两人对视了一眼，最终，久保正雄郑重点了点头，站了起来：“秦董，刚才你说，是‘讨论’吧？” 秦远峰点了点头。 “讨论，应该各抒己见吧？”徐翔也站了起来，慎重地问道。 秦远峰抬了抬眉：“你们想说什么？” 久保正雄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凝重地开口：“如果我们没了解错，秦董和mca，松下最近有些交恶，原因似乎是秦董看上了一部潜力极大的电影，mca正好想卖出游戏版权？” 秦远峰目光闪动，直视着两人，但是，两人毫不退让地互相看了一眼，齐声说：“我们，表示反对。” “秦董，我能体会你的心情。”久保正雄叹了口气，却坚定地说：“但是您有没有想过，公司，不是你一个人的公司。你的肩膀上扛着上千号人，以及各大董事，股东的利益。你选择了担起他，就得有这个决心。” “双剑，难以成功，就连你的资料都说了，你都不一定能拿得稳。是的，我不否认，它的回报非常丰厚，甚至可以拓展一整个系列。成为一种烙印一样的东西。不过，对比起成功几率，却太过渺茫。上百号顶尖团队，这些人你都知道找不齐，为什么还要试？不说这个，东西方的文化壁垒你如何消除？这个壁垒存在了几千年！你一人之力怎么打通？” “相比之下，我们刚刚走过的电影加上游戏的路，而且大红，我们为什么不继续选择？和mca合作，制作那部电影相同的游戏，这样成功几率高得多！” 他还没说完，另一个声音顶了上来：“秦董，久保先生说得对，选择最大，最轻松的利益，才是商人，我们为什么要选择这条崎岖的山路？” “双剑，或许能发散到一个游戏圈，难度却太高太高，并且这个代价，不仅仅是秦皇朝不败战绩被终结，还有秦皇朝三年多竖立起来‘秦皇朝出品，必属精品’的观念，我们好不容易植根在玩家心中的印象，却被一次性打破。不仅如此，三十二位机，秦皇朝第一步tv端游戏，第一部大投资的大作，你想想玩家等了这么久，会怎么看？他们的失落感谁能弥补——如果我们没做好的话。还有，业界怎么评论？” 第478节 第0609章 双剑出鞘（二） 秦远峰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看向其他人：“还有谁反对？” “我也反对！”这次，竟然是横井军平站了起来，看着秦远峰严肃地说：“秦董，我可不可以把你的做法理会成一种爱国情操？但是，就算再有这种心态，日本十几年的电子娱乐界都不敢做这种文化分界异常明显的东西！著名游戏全都是空想世界。秦董，你这个提议真的太过冒险！一招失误，满盘皆输，现在，秦皇朝输不起！我们的底蕴经不起这样烤！” 秦远峰继续点头，看向所有人，最后落在了牛军身上：“还有吗？” “我支持。”牛军毫不犹豫举起了自己的手，但是苦笑道：“不过，这是感情牌，小峰哥你的决定我都支持，但是从理智上，我是赞成其他几位的意见。” 秦远峰重重出了口气，胸口起伏了一下，闭上眼许久，在场的人忽然听到了一句让他们浑身汗毛倒竖的话！ “京瓷和任天堂联手控告秦皇朝支持盗版。并且延迟中国加入aippi。” 屋子里，瞬间寂静。 久保正雄，徐翔愣愣地看着秦远峰，以为他们听错了。 “京瓷？”徐翔倒抽了一口凉气：“秦董……你，你没说错吧？” 相比徐翔，久保正雄已经满头冷汗，作为日本人，他太清楚稻盛和夫是个怎样的传奇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秦董，是不是哪里弄错了？怎么可能是京瓷！那可是四圣之一啊！代表着日本最辉煌年代的顶点！可以和六大财阀平等对话的活传奇！” 横井军平倒抽了一口凉气，手心的冷汗不要钱一样冒了出来。 稻和盛夫成名的时候，他只是个小孩！但就在当时，全日本都能听到四圣天的名字！就连成立百多年的六大财团都以礼相待！ “京……瓷？”他感觉呼吸都不畅了起来，怎么会惹到这么大的敌人？ 秦远峰心情已经平静了下来，但是这种平静，不是真正的平静，而是将所有负面情绪凝聚成了一团，压缩成了一个小小的黑洞。 “这是任天堂和京瓷诉状的复印件。”一张纸，飘飘悠悠从秦远峰手中落到了桌面上，伴随着一声仿佛结了冰的声音：“都看清楚了，这群狗娘养的都给我们罗列了什么罪状！” 说道后面，他的声音已经控制不住地起伏，而其他人拿过来一看，顿时，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八嘎！简直是指鹿为马！胡说八道！他们还要不要脸！”“啪”的一声，久保正雄狠狠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额头青筋乱跳，咬牙切齿地骂道。 “颠倒黑白……aippi怎么可能就这么相信！”徐翔也是满脸怒色，谁被莫名其妙扣了这么大一个屎盆子，谁都不会开心。 “各位，下面的话，我只说一次。”秦远峰睁开眼看着众人，声音冷静地如同北冰洋的冰山，话语中彻骨的寒意透过字面让在场的人都感觉到冰冷的杀气：“因为任天堂波多野信志想联系我助他登基，我拒绝了。于是，他联系京瓷共同对我施压。而这个压力，不仅仅是落在我身上，更是拦死了中国加入关贸总协定的道路！” “之前我说了这么多，都不是废话！”他的眼睛微微发红，磨着牙看着众人：“中国一天不加入关贸总协定，秦皇朝一天没有自己的后花园！现在的中国买不起正版！必须等它开发！” “一旦腾飞，它就是超级经济体！我们无论是从人才，还是市场，就是不要国外那批蛮子的钱，又有什么了不起？但是，一切的一切，都必须等到中国腾飞！” “我不知道是不是京瓷或者任天堂看到了这一点，才敢控告国家！我只知道，aippi那群南蛮还有五个月就会来到中国！进行市场和盗版比率的全面评估！一旦他们评价不过关……”他看了所有人一眼，没说下去，沉声道：“所以，这次我要让他们亲口，一个字一个字，在全国面前，而且还要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的目的嚼烂吞下去！” “因此……”他靠到了沙发上，目光扫过所有人：“我不是讨论。” “而是通知。” “如果刚才说的是讨论，我改口。” “谁如果踩到了秦皇朝这条底线上，老子不管他是谁！就算是当代洛克菲勒亲临，不拼上一把，我都绝不死心！就算打烂了秦皇朝的底子，也绝不会让他们如意！” 全场寂静。 独裁，太久没有让秦远峰亲自主事，他们都有些忘记这位暴君的行事作风了。今天，又一次让他们回想了起来。 这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独裁者，手握51%股份，他说不行就绝对不行。如今，他说了做双剑，就必须做双剑。 而且，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中国只要腾飞，十几亿人的基础，外国市场根本不复如今地位！ “我不明白……”久保正雄长叹一声，秦远峰这么开口，他已经完全赞同，但是郁闷地说：“为什么不选择电影加游戏？秦董，我相信你绝不会单单对电影感兴趣，你一定有相匹配的游戏，这才会对电影感兴趣。为什么我们非要选择双剑？在aippi那里拿出这部游戏不是更好？” “我不乐意。”秦远峰冷笑了一声，说中国市场差，一群外国人跑到自己地头上指手画脚，自己做一部游戏还是好莱坞背景？ 很简单，他就是不乐意。不用双剑将他们的脸皮刺个千疮百孔，恐怕aippi这群王八蛋下次听到什么风声还敢往中国跑！ 至于对方最后的想法，他根本不关心。强者从来不是用来爱的，而是用来怕的。 他这次就是要彻底打怕这些所谓的国际组织，告诫他们没事别乱咬，他很清楚，上一世的中国，因为“不爱打官司”，在国际上吃了多大的亏。 “但是，人怎么办啊？秦董？”徐翔看到劝诫无效，只能曲线救国：“人不够，就算人够了，你要怎么破除东西方文化障壁？你在资料上写的很清楚，后面三分之一的大唐章节。外国能否接受？你要怎么引起他们的注意？让他们不至于拿到‘东方文化’立刻就消失了买的念头？” 秦远峰嘴角挂上了一抹残忍的笑容，舔了舔嘴唇：“你们……听说过e3吗？” 所有人面面相觑。 不奇怪，这年代e3根本没出现，秦远峰是在对牛弹琴。 “e3……我称它为‘全球最古老，也是全球第一个’电子娱乐大展……现在……” 他还没说完，横井军平差点惊讶地站了起来，情不自禁地接口道：“现在，3do还没有正式成立！成立地址选定上海！由你主持，你是要……” “对！”秦远峰哈哈大笑：“老子就是要让这次成立大会变成一次真正的电子娱乐大展！比科隆，比e3，比chinajoy，比东京电玩展更盛大的大展！而且永久落户上海！” “不仅如此！”他狠狠地说：“这次大展上，我要彻底为电子娱乐业做出整合！不是山内溥，不是中山隼雄，而是我！秦远峰！秦皇朝的董事长！” 说完，他长长舒了胸中一口恶气！ 没错，这，就是他的底牌！他的计划！ 三位共济会秘书，一位司库，秦皇朝的本土作战，将会生生打造出人类历史上第一个真正的电子娱乐大展！ e3，the electronic entertainment expo，开头的三个e，被简称为e3。它的前身，秦远峰非常熟悉，正是消费电子展ces。94年，电子娱乐全球纯利突破六十亿，彻底超过好莱坞和格莱美利润的总和十亿！95年，突破八十亿！几乎翻了传统娱乐业的一倍！ 而同时，电子娱乐业终于开始了第二次自我整合，爆发式的增长，ces已经无法满足各大电子娱乐商急于推销自己产品的欲望。e3，就在这时候，从ces中正式分割出来，应运而生。 从e3开始，电子娱乐有了正规化的统一标识！全球第一方，第三方，有了共同的展示舞台，电子娱乐这个词，不是从fc，不是从sfc，不是从md，更不是从ps，而是从e3，全球对首届第一次电子娱乐大会的共同报道，数十个国家共襄盛举，各大媒体集团全力捧场。从这里开始，才有了“这是一个行业”“这不仅仅是游戏”的认识。 “第九艺术”起源于e3。 首届电子娱乐大展，它的意义，远超过它所能带来的利益！更不要说，秦远峰要借着这剂猛药，真正将电子娱乐界革命！将以后的制度都规范下来。 他，要做第二个十年的教父！ 只有这样，在全球的目光之下，在上海举办首次电子娱乐大展，在大展上展示出中国自己的游戏，全国氛围随行，这记响亮的耳光，才能彻底将京瓷，波多野信志，aippi这三方的脸全都打肿！让他们在全球众目睽睽之下，上千个镜头对准他们，咬着牙陪着笑在国际版权组织的合约上签字！ 所有人都听呆了。 “整合整个业界？”横井军平都以为秦远峰疯了，他知不知道什么是整合？是当着全球宣布出条令，宣布出这个行业的规则，并且，最重要的就是得到业界的承认！ 任天堂会不会承认？世嘉会不会承认？业界三足鼎立，秦远峰一旦画下规则，对方还承认了，全业界都等于在秦皇朝的规则中游泳！ “秦董！慎言啊！如果不是真的能震住所有人，让全球心服口服的规则，这是现场丢脸啊！恐怕aippi立刻就能拍死我们！” 秦远峰擦了擦手，带着冷笑，眼中四散着好战的火化：“那么……就等着瞧好了……” 第0610章 双剑出鞘（三） 他舒了口气，想到自己来创建全球首届电玩展，并且规范整个电子娱乐界，冲击教父的宝座，他就情不自禁地热血沸腾。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压下去，沉声道：“不仅如此……我们游戏缺的人，也必须从这上面找！” “找？怎么找？”横井军平苦笑：“3d顶尖高手现在凤毛麟角，展会上怎么找？” “等着吧……”秦远峰笑道。这年代的人想不到，但是，他却有一个精妙绝伦的招数，一个日后广为流传的案例。 他镇定了片刻，收敛了笑容。 是的……人，他并不是很犯愁，而人一旦到了，才是真正战争的拉开…… 无形的文化战争，双剑剑指永冻之墙。刺穿了，就是永久的胜利，一个浩大的游戏圈即将拉开，如果刺不穿…… 他桌子底下的拳头狠狠捏了捏。 这次，就算自己拼了老命，也必须击碎这面难以逾越的墙壁。 “还有谁有意见？”他看向所有人：“我再说一次，这是通知，这不是讨论。有意见，请保留。” 两位大董事苦笑了起来，什么时候才有出头的一天啊……太独裁了…… “如果没有意见，我现在，就告诉大家我们近期的方针。”秦远峰坐直了身子，认真的说：“现在，有三件事，必须马上去做！全国气氛的改革，不是件立竿见影的事情，它需要我们持之以恒。现在我很庆幸，中国是一党制，五个月，足以让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将电子娱乐的氛围轰到全国！” 93年，新闻联播可以三个月宣判电子娱乐死刑，而现在，91年末，新闻联播居然要在五个月内让人民信任电子娱乐！ 历史，在秦远峰穿越后的阴差阳错无心插柳之下，仿佛开了一个恶意的玩笑。 危险，通常和机遇随行，他们是一堆孪生姐妹，京瓷和任天堂的黑锅带给了他莫大的压力，但是同样有刀尖上的机遇。 只要觉得游戏不是不务正业，只是看教育的方式，这样的想法通过中国喉舌网络发布出去，一旦树立起来，就再也无法抹去！ 而只有先有了想法，人才会去实行！这个大氛围才起得来！ 他目光微微闪动，也许，这次的压力，或许正是他期望的中国娱乐崛起的契机。 “第一，立刻联系全国各大高校，重点高中！在新闻联播播出后，我们要立刻让他们组建社团。放心，这次，政府会下令，这口黑锅，不只是我，政府都被他们坑惨了。” “第二，画王，game集中营，这两部杂志，这一周，立刻印出几百万份，不卖，全部以捐赠的新式捐给学校组建的新社团。放心，总共都没几个钱，一万美元顶天了！说不行三四千美元就拿得下来。” “第三，现在是九月二十号，立刻挑选公司热爱游戏，动画，漫画的人，我亲自教导，十月一日之前，他们要奔赴全国各大高校，我会亲自告诉他们，要怎么说，该怎么说，不能说什么。” “第四，立刻联系卢卡斯的工业魔光公司，还有好莱坞著名特效师，挖也要把他们挖过来。另外联系吴宇森先生，我一周后会给他一小段剧情，我希望同一周内，他给我分镜。这期间，牛军你负责搞定所有专利问题，需要专利去问横井先生。只要有五个3d高手，我立刻开始动工……”他目光微微一闪：“动工这部……首届电子娱乐大展上注定会让世界惊艳的……首部电影级游戏！” “做好这三件事……”他长长出了口气：“aippi的调查，是针对市场的大调查，而电子娱乐消费人群最多的是年轻人，年轻人最多的地方是学校，他们必定从大学，高中开始查起！这就是大势，也是我们的造势。这三件事如果每一件效果都达到最佳，五个月，我们足以造出一场空前的繁荣！在全球面前，在首届电子娱乐展面前，将他们的脸踩在我的皮鞋底下！” 徐翔点了点头：“那么，3do那边？波多野信志会不会和他们通气？” 秦远峰冷笑：“他敢对其他人说他联系了京瓷？” “他不敢！”他肯定地说：“他明白，山内溥知道了会要了他的命！他不敢泄露给任何人知道！这就是我们联系3do所有人的可能！在他们不知道对手是四圣天的情况下！” “开动吧，还有五个月，五个月以后，aippi到来的时候，我们会给他最大的盛会！” 他正准备回去思量下，完成这次行动的细节，徐翔忽然迟疑着出了声：“秦董，其实……如果说到联系高校，我有两个人要推荐。我觉得他们天生就是为了这个任务而生的。” “谁？”秦远峰好奇，这两人还从未推荐过什么人，这次是推荐自己派系的人？ 谁的派系，谁有派系，他不关心，公司不可能别人一个堂堂大董事没点心腹，只要工作做好，其他他一切不管。 “一个是牛军。”徐翔摩挲着下巴说：“上次他就跑过，这次驾轻就熟，而且脾气也好了不少，我觉得很适合。” “还有个么……”徐翔笑了：“一个叫沐妖娆的新人。名字很好听，我多关注了几下，其实，虽然她有一些奇怪的癖好，但是对人接触能力意外地不错。我觉得她能胜任。毕竟这些人都是以省为单位，她很适合负责一个省。” 秦远峰点了点头：“人数不用多选，我心中还有六个位置。现在，我宣布，秦皇朝的双剑，正式出鞘！” “剑指……奥林匹斯之巅！永不坠落的星辰！” 他看了一眼其他董事，久保正雄和徐翔，横井军平这些对开发游戏很熟悉的人，脸上强自镇定，但是却根本无法掩盖住担忧。 他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他们担忧，他心中又何尝不谨慎？ 他有一句话没说，在全球第一届电子娱乐大展上，最高调地展出双剑，那么……它本身，就会成为一个无比巨大的炙热话题。 第479节 经过这么一炒，双剑会红到什么地步？玩家的期望有多高？ 无法去想……不敢去想。 一旦达不到玩家的期望，秦皇朝三年积累，绝对会毁于一旦。 这将是他穿越回来之后制作的最难，最艰苦，回报也可能最大的一款游戏。艰苦到……他这个穿越众都不敢保证一定成功。 各位董事的效率非常高，当天下午，所有人都挑选好了。当得知是这种事情，而且还有亲自接受秦董指点的机会时，报名简直是前仆后继。 但是，总共只挑了三个人。 这一天，很快过去了，第二天，六张投名状，齐齐放在了秦远峰案头。 “你们很幸运……”秦远峰叼着烟，从一份份投名状上扫过，看着眼前战战兢兢的六个人，这六个全中国最大的盗版商，笑道：“你们知道我最近没工夫和你们磨。很识相。” 六个人死死咬着嘴唇，自己积累下来的资金，人脉，瞬间就被面前的人抢走。但是不让抢能行吗？ 不行，因为一个叫aippi的强盗下手比他更狠。 “秦，秦董……”郝向前深吸了一口气，颤声道：“那么……那么……控告的事……” “啪……”还没说完，一叠资料丢在了他们面前，秦远峰抬了抬下巴：“秦皇朝有个工作正好适合你们。十月一日，各大学校应该还有不少毕业学生没找到工作。还有新生入校，你们的渠道都能卖到校门口了，这个工作，属于哪个省，自己分一下吧。” “资料在袋子里，做好这件事，我正式欢迎各位加入秦皇朝的大家庭。如果做不好……”他笑了笑，摁灭了烟头：“对不起，我觉得版权组织很希望得到这些外快。” “放心！”“秦董！您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们马上去做！” 第二天上午，六大盗版商，沐妖娆，牛军，以及其他三个人，全部站到了办公室门口。 他们好奇地看着面前的车，今天……不是秦董亲自训话吗？ 怎么还坐车？难道不在公司？ 十一个人，表现各不相同，牛军相当淡定，对秦远峰的做法他是不问，无条件相信，如果在后世，他一定会说：信峰哥，得永生。 沐妖娆脸色有些发红，抿着嘴唇坐到了车里。六位盗版商忐忐忑忑，其他三位普通职员，则是兴奋地眼睛都发红了。 一个公司，一个成功的公司，掌舵人的影响是非常大的。首先，他决定了公司的行事风格。不适合这个风格的人，不可能憋屈地留在公司。就像一位美国，两派都如此之强，但是民主党的可能加入共和党吗？ 二则，一手缔造了这个公司人，会是这个公司的精神支柱，他们现在可算“敬仰天颜”，如何能够不紧张？不兴奋？ 他们的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目的地，却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第0611章 谋国（一） 带着满腹狐疑，一行人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来到了一家影厅。里面开着柔和的灯光，第四排，还是第五排上，坐着一个年轻人的背影。 背影仿佛回了回头，光线问题，他们看不清，但是谁都知道，那应该就是秦皇朝的掌舵人。 “都到了？”男人年轻的声音响起：“坐吧。随意。” 电影院没有别人，而这年代的中国，看电影对上海来说不算稀奇，对二三线的城市已经算得上非常难得的娱乐了。他们完全想不通，秦董让他们来这里干嘛？看速度与激情？中国根本没引进吧？ 所有人，除了牛军，都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坐在了后方，而牛军则是一屁股坐到了秦远峰旁边，和对方攀谈起来。 “今天请各位来，是关于各位以后的工作。”秦远峰平易近人的声音响起：“想来我大家都认识，我就不多做介绍了。这位是公司的股东牛军。各位看看心里有数就行。” 三位员工拼命点着头，王东林在看不见的地方狠狠握了握拳头，嘴里一片苦涩。 是的，那天他没有说完，他身后，是一位根红苗正的红三代！ 否则他们哪有能力拓宽这些渠道。 昨天，他打电话请对方吃饭。带着哭腔求救，但是…… 对方根本没有接电话！ 他坐在位置上，无声地长叹了一声，和身边的陈高交换了一下眼色，对方眼中更是酸涩无比，他们知道，他们这次没救了，只能抱着秦皇朝这艘大船。 “今天，我请各位来看电影。”秦远峰的声音再次响起：“一场……别开生面的电影。公司每一位董事，股东，都有。今年过年，会作为年货之一发给大家。” 梅如有些诧异，这是一位大约五十岁的男子，疑惑地问身边的人：“你们发年货？不是私企吗？” 身边的秦皇朝员工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这位老大哥……你不是秦皇朝的人吧？我们去年年货啥都不发，只发了一人八十八美元。拿到银行去就是快七百块钱呢！” “还有，一人发了一盒外国的饼干，味道还行……没电视上说的好吃啊。另外听说租下了北京好几个百年老店，一人发了一个包装很好的糕点，呵呵，我女儿都舍不得吃。这福利……全国你看看几个国企能做到！” “哈哈，老吴，我工资今年涨了五美元。别说福利，待遇，都没几个国企比得上。” 梅如脸上有些抽筋，一人八十八……秦皇朝听说经过两次全国大招工，已经有两千号人……一个节就发出去一万七八千美元…… 他抿了抿嘴，没再开口。 就算他确实是目前中国最富裕的那批人，也不敢这样发钱。 “人都到了，三十秒后开始。”随着一声响指，角落的员工立刻点头对着后方打了几个收拾，顿时，全场的灯光都暗了下来，一束束老式电影特有的灯光，从众人身后射出。 “嗷呜”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一直咆哮的熊猫，带着米高梅的印记，忽然出现在了银幕上，而且和那只咆哮的雄狮一样，做出了同一个从左至右的咆哮动作。 “赞一个。”秦远峰黑暗中拍了下大腿，轻声对牛军说：“大牛，你哪找来的人才？这个笑点很高啊。包个五十美元送给他？” “是杰克老师提议的。” “哦，扣五十美元，月薪。” 众人都带着疑惑，这到底是哪一出？说是布置工作，而且是重要的工作，结果居然到电影院来看电影？不过这个logo怎么好像在哪看过的样子？ 画面，一点点亮了起来，就像一出寂静的盛宴，烟火，轰然炸开。 是确实炸开，五颜六色的烟火直冲上天，映照着……下方数不清的人群！ 人声鼎沸，如果不是空中的烟火，甚至大家以为这是暴乱现场。 人太多了，而且无比的乱，每个人都仿佛在往前面挤，而他们的前方，有一个超级巨大的舞台，周围旋转的无数灯光，还能看到近乎狂热的观众，以及灯光中，不时能看到各种各样的coser。 沐妖娆顿时坐直了身体，一动不动地看着银幕。 “这是秦皇朝第一个遇到的对手，日本科纳米……我想你们都听说过它的名字。它的魂斗罗，在当年可是公司的顶梁柱，全球销量逼近百万，当时，秦皇朝忽然遇到魂斗罗同期发售……” 他的话，如同梦呓，但是却无比清晰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每一个人，除了牛军，全都呆住了。 “contra”的声音，此起彼伏，如同一片汪洋大海，就算隔着银幕，隔着三年多的时空，他们也能感觉到其中疯狂的热情，一只只高举着contra的牌子，全球赶来的粉丝，各色各样的记者，汇聚成了一道人流的大潮！ “这……这就是游戏首发？”身材高大的王一鸣，瞠目结舌地看着大银幕，透过这种最直观的方式，他们忽然觉得无比渺小。 是的，就是渺小，他们以前做的……那算什么？ 玩具吗？赚了多少钱？骄傲吗？ 看看这些场景，他们这种渺小感，从全身每一个角落都爬了出来，迅速站满了他们的心房。他们首次无比直观地认识到，秦皇朝和他们的差距有多大。 “正义……即永恒。”一位全身金属盔甲的女子，脸色冰寒，如同永不凋谢的冰川之花，每一片盔甲都折射着灯光的绚烂，无比精美的花纹诉说着这身盔甲经过怎样复杂的加工，手中沉重黑色双鹰护手的长剑，白色透明的飘逸披风，即使是在大银幕上，都能直观感受到那种强烈的冲突之美，冷与热的炙热火花。 “这……这……”所有人都看呆了，不仅仅是王一鸣，王东林，陈高，梅如……其他员工，沐妖娆，全都瞠目结舌地看着银幕。从未想过……从未想过游戏可以这样做？ “这……就是我们一直在做的事情？”一位员工脸色激动地发红，一想到自己制造出的东西可以被全球的人如此推崇，那种满足感，简直让他陶醉！ “我的天……”郝向前倒抽了一口凉气，愕然看着银幕上如潮的人流，四处冲起的烟花，高声歌唱的邓丽君，形形色色的cos，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冲击，太大了，简直如同排山倒海！一直竖立在自己面前的，一种叫做“信仰”的东西，轰然破碎，散落一地。 第一段镜头，刚刚开始，他们就完全体会到了不一样的感觉。 但是，不等他们感叹完，画面再一变。 这一刻，拍摄到了秦远峰本人，他西装革履，站在一面记分牌之前，拿着话筒，掀开一个数字，高喊道：“八千零二台！” 旁边，有一位老者，看似平凡，却仿佛一眼之下，让人难以忘怀。 他就如同一座高山，静静地站在那里，让人忍不住去膜拜，去敬仰。 “啪”秦远峰的掌声在前面响起：“第二段是这个啊……各位看清楚，这位就是任天堂的掌舵人山内溥，哦，我忘了说。这次是秦皇朝的逆转裁判忽然遭遇超级马里奥的狙击，这上面的分数，就是当夜的实时销售量……” 他的声音如同背景音，却深深刻在每个人的心中，尤其六大盗版商……哦，不，尤其是秦皇朝中国市场部新加入的六位小领导。 “山内溥……”六个人的目光，此刻无比复杂，这就是他们盗版了几千万台的对象。他们奉为神明的人！ 他们无数次想过，自己能见对方一面就好了。但是现在，他们的新主人告诉他们，对方早就见过了，而且是面对面地做过一场，不仅仅是见面，而是对手！ “九千三百！”就在这时，银幕上响起了山崩海啸的狂呼声，如同要突破银幕冲出来一般。 人，数不尽的人，比魂斗罗还多！而且，已经根本看不人脸，霓虹所过，人流塞满这整条街！只能看到一张张因为兴奋而扭曲的面孔。 “这才是游戏……这才是游戏的本来面目……”赵东来长叹一声，心中无比的失落。 井底之蛙……他们此刻深深明白了这个词的意义。 看看吧……秦皇朝业界打出如此名声，别人用的什么排场？什么手段？多少玩家心甘情愿地来捧场？别人的对手又是谁？ 其他五个盗版商，全都同一副表情。微微张着嘴，眼睛几乎是瞪了出来，满脸难以置信的神色。仿佛从未看到过仙宫的盛景。 他们如此，沐妖娆和其他三位成员，却激动地血液都在逆行！ 这就是我们的公司！我们没有投靠错！我们虽然看不到，但是只要秦董在，我们做出的东西，会在全球都得到这样的赞赏！ 沐妖娆捂着胸口，脸色黑暗中红得发烫，她心中无比庆幸，自己能站立在这个公司。 “游戏……真正的游戏！这才是我向往的游戏！”她的目光，带着火热看着前方：“也只有这样异想天开的公司，能把发布会做成这样！我为成为它其中的一员而自豪！” 第0612章 谋国（二） 各方，心情不同，秦远峰是怀念，这三年的几大战役。六大盗版商，是难以名状，他们以为自己做的足够好，忽然发现自己只是在过家家，和真正的电子娱乐差的太远太远。其他四位公司员工，则是与有荣焉，满足感，荣耀感，几乎快要把心脏都撑爆！ “这次，我很幸运，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件事太过悲伤，我不想说。结果，我们赢了……一款销量最低的文字游戏，加上新型恋爱游戏的组合，我们击败了全球买到四千万份的超级马里奥日本本土销量……” 他每说一句，六个人的脸色就灰白一分，挣扎一分，而随之，其他四个人，脸色随着他每一句话，越来越红润，越来越斗志昂然！ 仿佛他是旁白，随着他这一句话，画面再一边，这一次，王东林终于没有忍住，一声惊呼根本掩盖不住地出口：“天啊！” 不只是他，所有人的眼睛，都瞪的溜圆。 沐妖娆惊讶地捂住自己的小嘴，三位员工身子前倾，手死死握住扶手，身子折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脖子伸得老长。而六个人，则是齐齐后仰，背心紧紧贴紧椅背，感觉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每一个都在往外面冒着冷汗。 “红狼！红狼！”“红狼必胜！”“你是无敌的！我们爱你！” 震耳欲聋，山崩地裂！ 东京巨蛋，体育场爆满，每一个地方的人，已经不是尖叫了，而是嘶吼！此刻，举着一个红色狼头的人，全部起立，双臂每一个人都兴奋到极致地挥舞，甚至有不少少女扯下了上衣，只剩下胸罩，双手放在嘴边尖叫。 第480节 是的，无意义的尖叫，他们要宣泄，他们要爆炸，他们要把每一份激动都撒满这个巨蛋！ 十万人！座无虚席！ 冲天火柱燃烧而起，仿佛要刺破天际！让人血脉偾张的鼓点，刺激的音乐，此刻弥漫巨蛋上空，就是他们这些在银幕前的人，都如同被这股热情烫伤，烫的浑身汗流不已。 郝向前的胖脸颤抖着，肥肉都在抖，张开嘴巴好几次，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剩下哆嗦的嘴唇，和无意识摇晃的脑袋。 “太可怕了……太刺激了……”身边的陈高要好些，但同样也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他想不明白，或者说想明白了。这个差距，在于见识，在于野心，在于敢和不敢！ 他们盗版已经做到看到什么游戏就可以觉得他们能不能大卖。但是，他们却从未想过去做第一方！甚至第三方都不敢！ “差距……太大了……”梅如闭上眼睛，银幕上此刻传来的面具的尖叫，简直要让影院都为之震碎，他不看都知道，此刻，一片惨白的海洋，法国的dancer已经形同魔疯！ “让人心驰神往……”沐妖娆眼角甚至挂着一丝激动的热泪，她闭上眼，双手捧住自己的心口，她害怕再不捧住，心脏都会跳出来。 时隔数年，银幕上看，都能感受到那一晚的轰动，那种经久不散的热情，可想而知，当时在世界上造成了多大影响！ 抵抗心，在一点一点地消失，另一种复杂的情绪，在一点点蔓延。 这种全球观众的捧场，这种十万人的齐声呐喊，这种源自娱乐本能的疯狂，彻底将六个人最后的抵抗心撕成碎片，彻底让公司四个人死心塌地！ 是的，没有说话，没有煽动，只有画面。 六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满脸都是无奈的苦笑，真正看到了，才知道差距超过了他们想象太多太多。那不是资金上的差距，而是一种根本上的差距，就像人和恐龙，物种都不同那样。 他们不知道秦远峰让他们来看这些的意欲为何，他们只知道，如果是要他们减轻抵抗心里，已经……完美地做到了。 现在，他们别说抵抗，就连不满都快要烟消云散。 “这个呢，是ddr，各位也许没有多少听说过……不过在世界上，还是很红的，后面有很多跟风的机器……我想这次也引领进来……” 他的话，已经没人在听，却偏偏飘到了所有人心中。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已经是十万人场面最大的时候，下一秒，一组画面，“刷”的一声，梅如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站了起来。 那是……两只制作精细的巨型神兽！ 一鼠，一牛，横跨在整个城市上空，而黑暗的夜空中，他们全身，都发出了五彩斑斓的灯光，身体随着各处的鼓风机飘然而起，栩栩如生！ 在他们下面，是一条繁华的大街，街上，是数不尽得的人群。 他们甚至可以感觉到，这些人的表情，和他们现在一样，完全是不由自主地，震撼地，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头顶。 整个秋叶原，似乎笼罩在两大神兽身下颤抖！ 梅如站了起来，王东林张大了嘴，震惊地默然站起，接着，是郝向前，王一鸣，赵东来……沐妖娆……几位员工…… 谁都无法想象，秦皇朝居然搞出了这么恐怖的东西！ “我……从未像此刻这样，因为身在这个公司而自豪……”一位员工，呆呆地，朝圣一般看着银幕，脸色是平静的，平静到只剩下虔诚，直直地看着屏幕，无意识地喃喃自语。 “我也是……”他身旁的员工，表情和他如出一辙：“怎样的想象力……才能做出这样的首发仪式……” “这是在国企我几十年没感受到的感觉……真的，太让人满足了……” 六个人，已经呆住了，这种盛景，已经完全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画面，一幅幅地飞过，最后，定格在两栋如同要刺破天际的大厦上。 “这是最近的一次。这里呢，是美国的世贸中心，各位应该听说过它……四百多米……接下来……”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看到了，一辆嚣张的红色跑车，仿佛踏着翔云，电闪雷鸣之间一冲而出！ “哗啦！”漫天玻璃雨花飘散，全场所有人，目光呆滞得抬头看着银幕，头部跟着那辆车从东到西，看着那天地间最璀璨的一抹红色。 “轰！”落地的声音，让全部人都打了个抖，就在这时，灯光亮了。 “就到这里。”秦远峰站了起来，对着身后的人转身笑了笑：“这是秦皇朝的履历，它还没有完，它会一直记录，直到我们走上世界的顶峰。”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郝向前缓慢地，默然而又坚定地，六十度躬身，朝他无比诚恳地鞠了一躬。 紧接着，沐妖娆，几位员工，其他的前盗版商，全都深深鞠躬。 被震撼了……处在现在并不发达的中国，他们从没想过，游戏可以这样做，首发仪式，竟然真的是仪式！ 这是他们从未想象过的天空，这是他们不敢去妄想的宇宙，这是他们无法去探索的奥秘，此刻，一一在他们眼前掀开。让他们再没有一点不臣之心，而是生出了一种根源上的火热。 这些画面，用一种直观而粗暴的方式，摧毁了他们心中最后的坚持。 “各位。”秦远峰清了清嗓子，沉声道：“你们都看到了。我可以告诉你们，刚才的地方，所有的，都是秋叶原。” “那个你们可能听过的电子娱乐胜地，全球电子娱乐的公认首发仪式。”他眯着眼睛，看着所有人：“现在，我只想问，愿不愿意，为了中国的秋叶原出一把力！” “愿不愿意为了中国电子娱乐的大势出一把力！” “愿不愿意为了我，为了秦皇朝，为这场看不到尽头的圣战出一把力！” “愿意！”当下，三位员工，和沐妖娆，几乎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很奇怪，沐妖娆站在这里，就给人一种不分男女的感觉。 王东林，陈高，这次没有交换眼色，而是超前一步，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乐意之至！” 所有人，全数表态！ 秦远峰点了点头，眼中，爆发出一抹惊人的战意！ aippi，来吧……踩到我的底线，大家没多的话好说。他网罗六大盗版商，正是为了利用他们手中庞大的渠道，正式拉开中国电子娱乐的盛世！ 有了这场盛世，秦皇朝，才会彻底成长为参天大树！ “各位，刚才都看到了。”秦远峰没有坐下，而是继续说：“日本，发售何等声势。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要求。” “将中国的高校，不要顾及你们的手段和资金，全他妈给我带到这种狂热！” “让中国的下一代，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游戏！什么才是真正的玩家！” “不是你们盗版的fc！也不是麻将扑克！而是这种全民共襄，全国期待神作降临的氛围！” 他长长出了一口气，磨着牙说：“有了这种氛围，中国，才能出现真正的游戏人才！才能为秦皇朝造血！民众才会去买游戏，去期待游戏！去讨论游戏！” “有了期待，有了讨论……才会有人加入秦皇朝。有人加入，我们才会有更多，更好的娱乐项目！” 所有人，全部都点了头，牛军想了想：“但是，怎么让家长转变？” “很简单。”秦远峰笑道：“这也是我要告诉你们的，如果让他们玩游戏而耽误学业，家长绝不会愿意。但是，如果玩游戏能直接到秦皇朝上班呢？” “如果……这个大氛围形成，有别的公司继续进驻游戏业，有多少公司需要游戏人才？美术人才？” 第0613章 谋国（三） “我们明白了。”陈高思索了一下，站了出来：“秦董，我现在是诚心诚意喊这一声，我们尽快动身，前往各大省市高校！” “尽管去！”秦远峰眼中战意已经沸腾：“五个月，你们只有五个月的时间！做好这件事，就是大功一件！” “在这五个月中，将电子娱乐能赚钱，将电子娱乐的氛围，推广到全国所有高校！舆论平台会支持你们！而秦皇朝……”他眼睛眯了眯：“五百台ddr，五千台创世纪，五千台sfc，五千台md，以及相对应的十万盒卡带，还有中国第一本专业电玩杂志‘game集中营’中国第一本漫画杂志‘画王’共计二十万本，将包机前往各大省会！” 他舔了舔嘴唇，眼睛仿佛透过影院，看到了日内瓦，喃喃道：“老子就不信……93年央视能三个月锁死电子娱乐，95年能一个月拦截漫画业，91年……秦皇朝提供所有设备资源，全国舆论导向，五个月，还树立不起电子娱乐的新形象来！” “aippi……任天堂……京瓷……”他看着天边，无声吐了口气：“我们已经……做起了。” 影院中，寂静了起来，而这种寂静，带着一种请战的炙热。 “东三省交给我了。”郝向前走了上来，深深点了点头：“我在那边还有些人脉，毕竟和那些老校长也有点交情。” “江苏省，那我就不才负责了。”梅如走了上来，认真地说：“我只问一句，如果不够，能不能继续追加！江浙的热情很高，消费能力也不错。” “不用消费，这些都是免费！而且，没有不够！”秦远峰大笑：“只要学校要，我就给！这些能有多少钱？不怕告诉你们，你们出去十一个人，每个人身上都有五万美元的预算。” “今天，立刻进货！明天开始装货！今晚联系上海机场包机！这三天，我对各位进行一些必要的培训，三天一到，立刻出发！” “那好，浙江省，我就领命了。”说话最少的王一鸣沉声道：“这五年，虽然其他人不知道，浙江省的财务局，以及一些有点名气的人，还是知道我‘王百万’的名字的……可惜他们不知道这是美元。” “广东省，我陈高接了这活儿了。这可是我‘老本行’的发源地，我熟着呢。” 秦远峰深深点了点头，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这次，他确实是敲山震虎，敲掉这些人的不臣之心，他们手中握着现在全中国下到每个县的邮局，上到全国最顶级商场的所有销路！并且，他们自身由于常年盗版，已经久病成医，或许自己还没发现，他们其实都是不错的审核员。 这，才是他真正让这批人活下来的真正理由！ 这次，这些人身上的任务，无比重要，全国氛围，光是政府舆论诱导还不够……远远不够！满地开满荆棘之花，严阵以待国际版权组织的降临，这才是必杀之策！ 一场电影，到现在正式结束。秦皇朝为aippi，任天堂波多野信志，京瓷准备的第一支队伍已经准备就绪。他会亲自让对方知道，在自己的地盘上还敢打上门来，金刚不止会拈花，更会怒目。 中国，在等五六年，就是他真正的后花园……谁敢踩到这根线，他将不惜一切代价，不讲任何道理血拼到底！ “碰”车门关上，牛军钻了进来，秦远峰很想把人高马大的对方踢出去，不过忍了。 点燃两根烟，秦远峰手搁在窗户上，看着窗外风景，脸色很平静，只不过，这抹平静中带着一丝难掩的肃杀。 “这是小峰哥你的第一步吧。”牛军深深抽了口：“我去哪？” “上海。”秦远峰看都不看就说：“这是我们老巢中的老巢，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你呢？北京？” “不，北京交给彼得潘，至于我……”秦远峰叼着烟靠到座椅上：“你难道觉得……游戏一旦开动，我还有时间干别的？” “这是一部以年为计算开发的游戏……”他叹了口气，弹了弹烟灰，即使是他，要做双剑，最短，也不会低于一年半。甚至很有可能跳票两三次，每次三四个月。 牛军点了点头，没继续说话，抽着烟，忽然说：“画王，和game集中营，质量不错，画王现在以日本漫画为主，首选刊登井上雄彦的灌篮高手，然后还有现在大火的七龙珠，圣斗士。game集中营，以游戏攻略，秘籍，和各大公司的背景，创始人，名人介绍三角支撑。” “做的不错。”秦远峰赞许地点了点头：“记住一点，画王，要逐渐减少日本漫画，让中国那些美术画家投稿原创，另外，每期必须用彩页刊登我们的coser照片，潜移默化形成一种风潮……还有，稿费要计算好，我们要做到慢慢形成漫画职业，这些人是秦皇朝以后重要的美工，也是重要的版权提供者。我可不想什么都去外国买版权。所以，这两部，要同时进行，不分轻重！” 牛军沉默了一下：“但是这会亏本。” “你要看到收获。”秦远峰毋庸置疑地说：“我们现在在播种，洒下的是种子，长出来的却可能是金子，而且这点钱，以秦皇朝的利润，真的在乎吗？” 他转头看着窗外，眼中浮现一抹憧憬：“只有我们扶持起来了中国这些娱乐相关行业，他们才会反过来反哺我们。这个过程很长，以年计算，但是我相信，我会等到收获那天……而且，是无比丰富的收获……” 一个超级娱乐王朝的雏形，正渐渐在黄浦江畔诞生。它的身后，是中国十几亿人民的供养。 牛军点了点头，再次开口，却忽然很想让秦远峰踢他一脚。 “京瓷……好像挺有名的？是谁？” 秦远峰脚动了好几次，忍了，磨牙道：“一个我们现在惹不起，全球都没多少公司惹得起的鬼子。” “鬼子那就要打啊。”牛军说得非常坦然，让秦远峰竟无言以对，憋了半晌，才说：“现在打不过，等以后有能力了，我会亲自会会这位四圣之一。” 他可知道，稻盛和夫活的有多长，癌症之后居然还挺到了2010拯救日本航空业，活活熬死了本田宗一郎，松下幸之助，盛田绍夫其他三圣，荣登日本凯撒的美誉……简直……长寿得让他腻味。 这次和京瓷杠上，将来肯定会在另一方了解这次的恩怨。 第481节 “对了，这次你怎么这么上心？” 秦远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将aippi的重要性，和中国入世的重要性，一五一十地给他详细解释了一遍，说完，自己都舒了口气。 有时候，憋得太多，真的会得病，对人说，反而是种抒发。 先知，知道得太多，容易变成诸葛亮，被操劳而死，他真的挺羡慕什么都不知道的牛军。 “这么大的事？”牛军瞠目结舌，半晌才说：“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硬抗京瓷和任天堂了。” 时间过得很快，和这批人要说的其实并不多，只是他一再强调各种必须让学生，和家长，学校了解到的词语，并且设想了一些很可能会发生的情况让他们解决。不知不觉，就过了两天。 第二天下午，秦远峰刚歇下来喝了口茶，屁股都还没坐热，彭杰就推门进来，恭敬地鞠了一躬：“秦董，有客人到访。” “哦？谁？” “开发局的季局长，她说是您的熟人，我没见过她，拦住了。她请您今晚在‘大上海’饭店共进晚餐。” 秦远峰微微抬了抬眉，关系反了吧？不是应该企业请政府吗？ 他笑了笑，想是这么想，但是他也知道，本该如此，现在秦皇朝的回归，却给上海狠狠加了一个心脏起搏器，以点带面，他们就是全上海都盯着的点。而且这个私企大的有点出乎预料，就算上海市的顶级人物都不可能忽视。 “答应下来吧，这种饭局不能不去。我们以后在上海的时间还长着呢。” 晚上，秦远峰想了想，没有穿西装，而是穿了一身白衬衣，普通的裤子，也拿下了手表，去参加季局长的晚餐。 “秦董。”刚推开包间的门，他一路没有受到任何围观，因为他是打车过来的，兰博在大陆太招摇，几次围观之后根本不敢开了。但是一推开包间的门，一股炙热的热情却迎面扑来。 “秦董。”“秦董好啊，真是年少有为。”“秦先生，久仰大名，呵呵，希望以后多多联系啊。” 屋子里，竟然坐着七八个人，季局长穿着一件米黄色的保守衬衣，只在领口别了朵珠花，带着微笑看着秦远峰：“欢迎欢迎，我还以为秦董不愿意来呢。” 第0614章 谋国（四） 这是一间朴素的房间，木凳，木桌，看起来都有些年头了，有些细微的地方漆皮都有些脱落。但是房间布置得很不错，地面是价格不高但是挑选地非常精心的大菊地毯，头上不是点灯，而是隐藏到了八盏宫灯之中，周围挂着一些山水画，显得亲切而不庸俗。 季局长脸上带着一丝微笑：“来，秦董，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科学技术局的新任局长曹局长。” “秦董，久仰大名，真的是久仰大名。”被叫做曹局长的男子大约四十多岁，满面红光地和秦远峰热切握手：“上海，高科技都看着你们呢。以后，希望能和秦皇朝进行精诚合作。” “那是一定的。”秦远峰握完手，心中却有丝丝疑惑，科学技术局长不是姓董？刚回来的时候他还见过。换人了？ 季局长没有等秦远峰疑惑，接着带着笑容介绍了下去：“这位，是企业发展服务局的万局长。这位，是城市规划管理局的穆局长。这位是广播电视局的高局长……” 一位位介绍完，几乎全都是上海各大要职的局长，秦远峰和他们一一笑着见礼，心中再次冒了个问号。 全都换人了…… 以前的老人几乎一个不剩。起码他有些印象的人，几乎都换完了。 “各位，来，先喝一杯。今天大家就是认识认识，不谈别的。”季局长虽然是女人，但是三十多岁的她也在官场混了不少时间，作为邀请者，酒量自然是有的，端起来一饮而尽。其他人纷纷如此。 “秦董啊……”刚放下杯子，满面红光的万局长就开口了：“盼星星盼月亮啊，中国不是没有几亿，十亿价值的企业，宝钢，首钢这些，几十亿都有了。但是，说白了，以前都和我们没关系啊。那是国家直接管的。私企里，你不知道，我当副局长的时候，听说秦皇朝来了，那天晚上我都没睡好！” “可不是。”穆局长哈哈大笑，热切地和秦远峰再次碰了一杯：“年少有为，这才是年少有为。秦董，这一杯怎么都得喝了。我老穆敬你的，唉唉……别推辞，你当得起！” 秦远峰拿着杯子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这个敬字，有些玩味了，不说上下级关系，单单对发年龄就是自己快两倍，这敬字也不怕他折寿？ “喝吧，小秦同志。”季局长不知不觉已经称呼都变了：“你可不知道，你这次给了穆局多大的政绩，风中烛火，算到了城市规划里面，穆局这次是真的激动地几天都没睡好。特别是前几天，你答应开放公园，穆局可是当天就去买了瓶五粮液。” “惭愧，惭愧。”穆局长看着秦远峰喝下这杯酒，再给他倒了一杯：“小秦啊，我们就不叫秦董了，多生分不是？以后啊，你有什么困难，组织能解决的，你可别客气。咱们上海的私企，百废待兴，大家都不知道私企有什么好。这个时候啊……” 他深深地拍了拍秦远峰的手：“你就是这一行的标兵，这一行的老大，你一定要把私企自由市场的概念传递到全中国。有困难，我老穆一定能帮就帮。” “是啊。”高局长和秦远峰碰了一杯，叹道：“我现在最期待的就是秦皇朝的电视台，提案交上去了，可是上头还每批，我可期待的很啊……小秦，到时候你可千万好好做，这个台，我老高现在就敢拍胸口，在我这里，秦皇朝的台就是过审的！” 你一言我一句，气氛越来越热切，季局长再次举起了杯：“各位老前辈，还有小秦，都别光说话，吃菜，吃菜，好好喝，这才是咱们这次私下聚会的目的嘛，饿着肚子说话能认识吗？来来来，尝尝这道清炒虾仁，这里的环境也许不如小秦你去过别的国家好，但是要吃上海菜，还是这大上海最正宗。” 秦远峰笑着和众人说笑，吃了点垫垫肚子，别说，味道真的很不错，海味在中国菜用料重的环境下，居然硬生生拔出了鲜味，这一口清炒虾仁下去，他眼睛就亮了亮，同时回味起来的，还有今年在美国塞进去的无数薯条和麦当劳，这派那派。 说起来都是泪……他笑着叹了口气，再夹起一筷子大虾乌参，一入口之下，虾的鲜味，海参经过炮制的入味，酥烂不碎，软润香糯，鲜味醇厚，情不自禁地说道：“季局长挑的好地方，这地方的菜确实是我在上海吃过最够味的。我还以为这里只有八宝鸭和松鼠桂鱼。” “说笑了。”“呵呵，小秦如果有兴趣，随时可以来尝。这里可是有外卖的。”“这里的八宝鸭才是一绝，可别错过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季局长抿着嘴端起一杯酒，和秦远峰碰了碰，深深地说：“以前朱市长时期的几位局长，升职的升职，退休的退休，没碰上好时候，咱们这一届，可算走运了，小秦同志，以后还希望能精诚合作。” 所有人的谈笑声，交杯换盏声，此刻仿佛不约而同地弱了下来，眯起的几双眼睛，都不动声色地看着秦远峰。 上海如此多企业，但是，能让他们亲自来，这么多据局长聚集在一起吃这顿饭的，除了宝钢，恐怕就是这位秦董。 大势所趋……国企，已经成为过去，私企，中国还未抬头，然而只有上海，有一个全球业内都是鼎鼎大名的企业，别的不说，五亿纯利可谓晃花了多少人的眼睛。只要不是傻子，谁都能看得出来，和这个公司打好关系，这就是他们日后往上升的一大笔政绩！ “不止呢……”关系很铁的万局长朝穆局长低声笑道：“听说……这位秦董见过了那一位……那一位亲口嘱托……简直是火炬的传递手啊。这顿饭，就算天天吃，我都愿意来。” “朱市长年代的几位升上去的，哪一个不是在秦皇朝事情上出了大力的？呵呵，前车之鉴就在这里，咱们要不懂萧规曹随，那才是真傻了。”穆局长端起酒杯轻轻抿了口，嘴角翘了翘：“我这个盼啊……就盼着秦皇朝什么时候有能让我帮忙的事……啧，咱们放到地方哪一个不是一方诸侯了？现在眼巴巴地赶着上着给别人帮忙……” 他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是有趣。” 秦远峰看着所有人，季局长的话，他立刻懂了这顿饭的意思。 “朱市长……？”他试探着问了一句。 “小秦同志啊。”曹局长笑了笑：“应该是朱常委。政治局常委。” “失言了。”秦远峰笑着自罚一杯，原来是这样，朱市长升任政治局常委了啊……接班的是以前的黄副市长，这是历史上的史实，那么……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批人，就是现在黄市长提拔的人。 但是，无论提拔谁，现在的上海，必定绕不过两个企业。一个是宝钢，另一个就是秦皇朝。 这年代的秦皇朝，盈利把宝钢抛得影子都不剩，毕竟，宝钢的爆发，也是在上海开发之后。 所以，这些局长上赶着给自己传递和善的信息……他笑了，这种善意，就拿了吧，以后接触的时间长着呢。 “朱常委是什么时候升的？我前段时间都在国外，并不知道。” “四月下的命令，工作交接完，就到了现在，一周前刚上的飞机。”已经进入了正题，秦远峰或许以为，哦，这就是上海部门一个表达善意的聚餐，但是她知道，远不止如此。 戏肉到了…… 季局长的眼睛微微发亮，笑着夹了一筷子素鸭，抿嘴道：“小秦同志，听说……有个展会，秦皇朝打算在上海召开？” 秦远峰眼中微微闪过一抹诧异，动作真够快的，决定下来才两三天，外交部恐怕刚放出去一些风头，看样子……这批人真的是全神贯注看着秦皇朝啊。 “有这回事。”秦远峰点了点头，放下了筷子。周围的其他人，都带着一抹热切而莫测，之中还夹杂着期待的目光，掩饰又没有掩饰干净地看着秦远峰。 他没有瞒这些人，反而本身他就决定要人联系这些人，一个世界级的集会，需要的是政府部门的发声，现在，对方找上门来，这不更好？ “小秦。”话音刚落，一位五十岁左右，已经满头白发的男子，语气中透着一股隐藏的极好的炙热，眼睛都有些发亮：“这个展会，是什么等级的？” 秦远峰了然地抬了抬眉，原来是这样……这批新上任的局长，谁不想来个开门红？他们的主意，可能没确定，可能有腹稿，但是听到了这个消息，全部不约而同地打到了这次展会上。 他记得，说话的是上海宣传局的新任局长，胡局长。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好嘛……能和展会扯上关系的几乎全都到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他笑着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舔了舔嘴唇，下面三个字，让所有人心都火热了起来。 “世界级！” 第0615章 谋国（五） 一句话，所有人的心都动了。 数位局长，手都情不自禁地歪了歪，杯子里的酒溅到了手上，却浑然不觉。 “世界级。能有多大？”万局长按捺不住，急促地追问，这个年代，中国对于世界地位的追求简直可以用渴望来形容，全国，能拿得出手的展会少之又少，坐在他们的位置上，他们非常清楚一次漂亮的真正大展对提升城市国际知名度有多重要。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看在秦远峰的嘴上，这就是他们今天来的真正目的。 朱市长升迁，黄市长上台，他们盼政绩如同星星盼月亮，听到秦皇朝这个消息，立刻就赶了过来。别说请对方吃一顿饭，这件事情敲定，吃十顿饭都没问题！ “想要多大，就有多大。”秦远峰认真得回答：“这是史无前例的盛会！” “呼……”曹局长深吸了一口气，这句话，让他的心彻底燃烧起来了。 还有比这更好的上台三把火？ 还有比这更好的当年政绩？ “小秦……”他舔了舔嘴唇，撮了撮手，不好表现得太热切，但是心中却热切得要死，只能说：“需要什么，你尽管说，宣传局一定鼎力相助！” “老曹，怎么能这么说呢。这是上海市的盛举，可不能你一个人包圆了。”穆局长大笑道：“小秦，我们城市规划局，想必会有很多借用到的地方，比如场地问题这些，你只要说一声，我们一定最快速度审批！” “呵呵，两位，这种盛事，是上海市的盛事，我老万也不能袖手旁观啊。” 气氛更加热烈，秦远峰想了想，还是开口：“各位领导……” “小秦，太见外了，这是私下聚会，叫我一声万局就行。领导太生分了。”“是啊，小秦，没必要，私下聚会弄得和办公室一样就没意思了。我们都叫你小秦了。你也没必要拘谨。”“小秦啊，你这小同志什么都好，就是太拘束了。放开玩，今天就是大家乐一乐，见个面，以后合作的时候多了。” 当然多了，自己刚上任就遇到了世界级的盛会，以后呢？和这个公司打好关系，叫自己叔叔都没问题啊！ 宝钢有钱是吧？那是国企啊，钱在国家手里，况且宝钢在业内的地位真心比不过秦皇朝，再退一万步说，他们就算并驾齐驱，能拿出这么多钱这么大的魄力举办一次世界级会议？ 就算有了，有多少人会来？欧美这么多寡头级别的钢铁公司还没说话呢！ 电子娱乐呢？秦皇朝说要办，不来的还真没多少！同为第一方的级别，谁都得捧捧场。别人刚去了你们任天堂捧场，转眼过河拆桥不怕被世界人笑话？ 这些人哪个不是眨眨眼睛想三遍的主？抱定了这种心思，瞬间分析出利弊，笑容更加和谐友爱。 “来来来，小秦，说错话了吧，再来一杯。”“罚，这得罚，聚会弄成办公室了。必须罚。”“小秦啊，这杯得喝。” 秦远峰瞬间想起了全国开发，顶级企业来华投资的时候，各大地方政府小心接待的场景。 “各位……局长，先听我说完吧。”他无奈地举了举手，斟酌了一下，还是说：“大家……知道……调查的事情吧？” 这句话一出口，瞬间安静。 作为倾销盗版最多的城市，上海市这些局长如何不知？黄市长严阵以待，牧副委员长亲口叮嘱，秘而不宣，这件事这些局长们谁都一清二楚。 “莫非……这次大会和调查有关？”季局长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众人，率先开口询问。 “当然有关！”秦远峰深吸一口气，眼中的火苗开始熊熊燃烧：“外国看到中国再申请加入关贸总协定，料定我们不熟悉其中规则，看到不爽就敢上来乱咬。这一次不管，他们下一次还敢咬！我可没这么多功夫陪着他们一次次地调查！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个道理在国际上尤其清楚，没人会管我们是不是君子！” “我有一个想法……”他看着众人说：“如果可以，我会在全球面前，逼着aippi签字！让他们再也不敢随便张口！” “本来，我是要先去见牧副委员长才见各位。不过今天看到了，我就先说了。秦皇朝为此拟定了详尽的计划，第一步已经开动，十几架包机两天前就开始奔赴各大省份。” 他深深看着在场所有人：“其实，就算各位局长不来找我，我也会在不日后拜访，这次的计划非常重要，我希望……” 他忽然顿住了。 第482节 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从心中升起，仿佛……自己刚才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但是，这种事情，却无法言喻。每个人都会经常碰到类似的情况，自己说了才反应，有时候能反应过来，有时候，却反应不过来。 此刻，秦远峰就有这种感觉。 他感觉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或者是……很重要的创意？还是……将要说很重要的事？ 这种复杂古怪的感觉，让他下半句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居然没说完，就静静地坐在座位上，陷入了沉思当中。 几位局长，都眯起了眼睛，眼中的神色，些许诧异，些许复杂。 刚进来，他们都觉得秦远峰年轻有为，但是双方都在互相捧场，所以如何有为，他真正的性格如何，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感受。 但是……现在他们感受到了。 这几句铿锵有力的话，就像一把古剑的刃，被拔出了一点，闪起一道无法忽视的光芒一样。 “小秦，希望什么？”万局长首次没有笑，郑重地问道。 他忽然觉得，对方下一句话，很可能是一句非常重要的话，甚至具有改革意义？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但是此刻偏偏莫名其妙地产生了。 秦远峰脑海中，一个个陌生又熟悉的名词不停往外冒着，一个模糊的思绪在建立，这个思绪仿佛一直藏在他心里，却一直被他亲手掩盖。仿佛一颗幼苗，在等着适合它的水，光，和土，空气，这才会破土而出。 而此刻，这颗幼苗如同遇到了天命般的生存环境，在他心中不停拱着。 他一时间想不通是什么想法，只觉得，和这次aippi的调查息息相关，异常重要，却如同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却又不能不理各位局长，按着心中冒出来那些不连续的词语，皱眉说了下去。 “行业地标……” “什么？”几位局长诧异地面面相觑，完全不懂什么意思。 “行业地标……行业地标……”秦远峰双眉紧皱，低着头，咬着嘴唇，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敲击着，皮鞋都轻轻磕着地，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季局长看出来了，做了个嘘的手势，所有局长，都点了点头，没说话。 很怪异的画面，一位年轻人，时而低头，时而仰头看着天花板，有时叹气，有时皱眉，周围数位位高权重的局长，一个都舍不得打搅对方。 “一个行业的地标……”他终于再次开口了，摁着太阳穴，喃喃道：“是什么呢……就像电子业的硅谷……博彩业的拉斯维加斯……” “电影业的好莱坞……恩，对，还有，还有……” 周围异常安静，谁都看出来秦远峰忽然悟到了什么东西，这种情况，被称作“灵光一闪”或者“醒醐灌顶”，与其说他是在对人说，不如说是他在不停整顿自己思绪。 忽然，他猛然一拍桌子，将所有局长都吓了一跳，而他的眼睛，瞬间明亮了起来，哈哈大笑道：“对，对！还有，还有电子娱乐业的秋叶原！” “小秦，这是什么意思？”万局长好奇地问。 “就是地标的意思！”秦远峰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的东西如同行星和陨石，本来在到处乱飞，然后，偶然地相撞，一片灿烂的火花之中，流星撞击了地球……生命，开始新一轮的轮回。 他心中，差点仰天大笑，是啊，没错，那句话，确实揭示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他长久埋藏的想法，但是一直没有机会付诸实践，现在，这个想法确实遇到了最适合它的雨露恩泽！ “我刚才说的，是全球闻名的行业地标，没错，在这些行业，他们就像地标一样，只要它们不倒，行业就不倒！全球，都会以这里为核心！而且是自动的，自发的！”他兴奋地端起酒杯一口饮尽，没人怪他，所有人都明白这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第0616章 谋国（六） “谁看过市场部门去找好莱坞的麻烦？” “谁看过科技部门去找硅谷的麻烦？” “他们不敢！也不能！全球的从业者，爱好者，瞬间就会站到他们的精神支柱下！他们根本无法对这些地方置喙！” “换句话说……”他深吸了一口气，舔了舔因为兴奋而干裂的嘴唇：“只要中国形成了秋叶原，不管是现在的调查，还是关贸，就算世贸，都绝不可能对这里产生一点冲击！也更不敢伸手彻查！因为，它和整个行业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是一种精神上的向征！任何组织想来随便乱咬，首先要过的，不是我们，而是他们本国电子娱乐公会的全面抗议！” 同样……秦皇朝在这把保护伞下，将永远高枕无忧。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季局长目光闪动，许久才开口：“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只要这里建立起来，这次aippi……” “必败无疑！”秦远峰目光郑重，笑道：“我们唯一的考量，是现在无法建立起来，这是一个以年计算的问题。但是，我们只要在全球面前展示出我们的决心！我们的行动！这里的规模，aippi这种组织比我们会更加清楚这里的潜力和地位！” “定下来，定下这块地方！只要秦皇朝不倒，它的游戏继续发售，继续红下去！这个地点，迟早会成为王冠上的宝石！而它周围，会自发自动地形成以娱乐业首尾的各种企业！” 他脸上露出了一抹由衷的笑容：“将会形成……中国的秋叶原！” 他越说越快，通了，一切都通了。没错，这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日后，秦皇朝越做越大，肯定会涉及各种官司，不趁着这个机会，趁着全球秋叶原的名声还不像网络时代那么响亮的时候，为自己铺好后路，还等什么呢？ 原来如此……自己的潜意识都在提醒自己，这种机会放过不得。 抬高全国的氛围，塑造业内的精神支柱，最后，以首届全球大会这颗海洋之心加冕。 三点一线，层层拔高。这三点一旦形成，他才有完全把握让对方在这个从未想过的地方碰个硬钉子！ 利剑出鞘，在座的人意外的没有因为他的语气而记恨，反而若有所思地看着秦远峰，但谁都不发一语。 过了好几秒，季局长终于开口了。她长叹了一声：“小秦，想法很好。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秦远峰愣了愣，立刻追问，上海确实新老城区有太大差别，但是他可知道，以后在上海谋生的外国人有多少！只要再过几年，这几年积累人气和名气，靠着每年一度的电子娱乐大展，靠着他超前的二次元知识，什么咖啡店，主题餐厅一点点往里填……只要等着中国经济开始腾飞，这里将会一朝爆发！ 顶着如此大的压力，他不会放过每一丝增强自己胜算的机会。而且……这不是一丝，这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一本万利的生意！ 现在，自己刚理通思路，居然说不行？ 季局长斟酌了一下：“小秦，其实我们今天来，还有第二个目的。” 她直视着秦远峰：“9月23日，就在前天，上海市已经正式冻结所有土地开发权……特别是……黄浦江畔，如无国计委和市长共同签字，任何一家公司，以任何手段，任何投资开发的任何建筑，将被作为违章建筑……” “但是我并不是开发啊！只是定下而已！”秦远峰不甘心地差点喊了出来。 这种好机会，趁着第一届全球电子娱乐大展的东风，错过这一次，下一次又要等一年！而下一年……距离网络纪元的轰轰车轮，还剩下几个月！ 怎么能等？就算不因为它，难道这次就单单以自己的四步走来抗衡四圣，任天堂大董事，国际版权组织共同施加的压力？ 季局长叹了口气：“另外……在今年十月一号以前，上海市……特别是黄浦江畔，将不再规划任何特殊建筑。给予任何单位。你的风中烛火，是最后一栋。” 秦远峰愣住了。 此刻的他，热血上头，促使他的思维无比敏捷，他一下子就想通了其中关节。 浦东新区……这个全中国日后最发达的地区，成立在即！ 换句话说，招商引资，已经来到了尾声。这么多国际大企业准备入场，地怎么分？开发权怎么弄？谁敢开这个口子？ 一边是一国现在腾飞的机会，一边是未来腾飞的机会，浦东新区的成立，外资入场。和aippi的调查。政府两难之下，不得不叫停即将成立的浦东新区土地开发，以防不法人士借机抬价。 但是……这却意外卡死了秦皇朝敲定第二个秋叶原，塑造行业地标，让aippi，京瓷，任天堂狠狠碰个钉子的机会。 沉默了很久，秦远峰才咬着嘴唇问：“什么文件？” 季局长迟疑了一下，才叹道：“红头文件……没得改的……” 秦远峰桌子底下的拳头都捏青了。 居然是红头文件……这是一个俗名，但是中国每一个政府官员，或者大一些的商人都知道，这就是代表中央发布的铁律！已经经过层层讨论，无从更改！ 那位自己见过的老首长，明知秦皇朝在这里，但是，权衡全局之下，仍然同意了这份文件！ “特殊情况呢？”秦远峰心中极为不甘地问。 季局长还没开口，万局长终于叹了口气：“小秦……行业地标，听起来很美好，但是你觉得放在和中国发展的大事面前，你觉得……你的报告能上去吗？” “再者说……”曹局长也开口了：“你的是‘可能’，领导首长们要的是‘绝对’，你给得了这个绝对？就算你的蓝图再大，如果不能给上海带来显而易见的回报，这次，黄市长都不会见你。另外……” 他看了秦远峰一眼：“这是政府的提醒……提醒秦皇朝已经足够大了，这些土地再要就过了。太大的私企政府没有把控的经验，任何人都不喜欢不能把控的事物。所以，即使你参加十月一号的拍卖投标，也不可能有入场资格。” 秦远峰明白了。 他也不能问得更深，否则，浦东新区建立他怎么知道？这恐怕说都说不过去。虽然他经常说，但是都是在公司内部，和这些官员见面少，他庆幸自己没说漏过嘴。 “其实这也是我们找你的第二件事。”季局长缓和下气氛，笑道：“秦皇朝总部的地域不能再超过了，小秦，政府也很难办。一边是你，一边是大笔立刻注入的外资。我们已经给了秦皇朝总部最大的地域，甚至留下了以后改建的空间。” 秦远峰深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这句话没错，秦皇朝总部的地皮大得吓人。不过，风中烛火这样只能成为一道风景，而成不了地标！ 但是……这次aippi的调查涉及一国，四家公司，一个联盟，难道就这样放过这个机会？ 其他人，对视了一眼，脸色如常的笑道：“呵呵，今晚晚了，就到这里吧，秦皇朝的相关事务我们已经接手，以后小秦如果有事情可以直接打到我们办公室。小秦，先休息吧，有的事，计划不如政策。”“是的，小秦，或许过几天还有政策出来，改革之时，政策出台快，不要急。” 秦远峰勉强站起来和他们笑着握了握手，送到楼下。看着一辆辆车远去的身影，一直等着的司机走了上来：“秦董，要回去吗？” 秦远峰摇了摇头，独自一个人沿着马路走了起来。 马路很宽，路灯明亮而刺眼，他手抄在裤兜里，随性地走着，没多久，居然走到了黄浦江边。 猎猎江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随手抓了抓长得有些长了的头发，信手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他一下找不到什么感觉说才好，毕竟，他不是政府，他不会考虑人民，他更知道，政府在担心他，甚至说，害怕他，但是却期待他，欢迎他。 害怕他这个前所未有，想都没有想过的庞大私企将中国刚刚开放的市场搅得一团乱，尤其是在改革的骨节眼上。但是却给他免税，给他政策，给他开办一个电视频道的权利，虽然还没批下来。 但是，现在又叫停了所有土地的投资，更没有因为他的身份而法外开恩。看得出来，政府也是在徘徊，斟酌，甚至忐忑中，将他作为一个试验点，却纠结地时时提防着他不会在这里搅出破坏整个市场的大风浪。 他的身上，带着中国电子娱乐业和些许电子业的未来期望，但是，握有这种希望火种的私企太大了，太过庞大，庞大到政府一直在犹豫用什么方法对待。 他的身份很敏感，很复杂，在这个日新月异的变革年代，政府两种纠结的心绪交杂在一起，才有了一边支持他一边限制他的公文。 一个计划之外的大型企业，让政府忌惮。 他觉得，也许他猜到了政府的心态。 涛涛江水从面前流过，雷鸣般的声响，灰黄色的天幕下游弋的轮船发出低沉的嗡鸣，他看着在沿江路散步的人群，看着昏黄的路灯，忽然，露出了一抹坚定的笑容。 认了吗？ 第0617章 谋国（七） 他目光沉稳，已经和当初那个初出茅庐的青年天差地别，一只手轻而有节奏地敲击着护栏，另一只手若有所思地搓着发青的下巴，目光越来越深沉。 “风险……机遇，都是两把背向的双刃剑……”他深吸了一口气，轻声喃喃自语，要造这个大势，全中国人人向往娱乐的大势，他的第一步已经走出，现在，忽然多出了一个主线选择，而且还闪着金灿灿的光辉，刻着秋叶原三个大字。 这三个字，可以代表电子娱乐，包括所有tv端和掌机！所有周边！所有外设！以及……所有第一方，和第三方。 这，认了吗？ 心中一个从未有过的想法，已经跃跃欲试！ 第483节 他再一次问自己：认了吗？ 风险与危机的并存，铸造业界地标秋叶原的机会，让aippi彻底认识到中国电子娱乐业到底有多大决心的机会，认了吗？ 老子不认！ 他狠狠把烟头扔进了江水，咬牙啐了一口。 风越来越大，让他眼睛都有些眯起，但是他抓着铁护栏的手，却越来越炙热。 无关对错，政府的想法，他能理解，然而，理解，不等于默受！ 玩他？远远说不上，且不说他的身份，如果真要玩他，在中国奇缺外汇的90年初，政府愿意放着几千万美元的税收免税三年？开出大量优惠政策？首长亲自谈话？ 只能说，纠结的时刻，纠结的年代，如履薄冰的政府，做出最适合大局的平衡选择。 但是，这个决定，他不买单！ 因为，他做出的是更优秀的选择！从几十年发展的全视之眼上看过来，他知道，这片地方，给他，会打出一张绝无仅有的好牌！ 不是高楼大厦，不是摩天大楼，而是……文化，精神，全球知名的行业地标！是一个让国际组织第一次在中国吃瘪的几乎！ 这个影响，现在看不出来，但是只要几年后，政府会庆幸给了他这块地！ 政府会担心，他不会担心，政府会犹豫，他不会犹豫。 因为，超越现在二十多年的眼界已经看破了层层迷雾。 他深呼吸了几口，满胸口都是江风的凌冽。 既然政府想通过自己制衡aippi和中国的关系，自己为什么不能通过aippi这个契机反逼一把政府，看看自己在政府心中地位到底有多重？或者……政府到底允许自己在黄浦江畔折腾到什么地步？ 一想到这里，他深深吸了一口夏末灼热的空气，呼出来的，却是一片冰冷。 “这……算不算是触及到了商人最终的奥义？”他笑着看着江水，忽然哈哈大笑，从未想过，自己会冒出这样的想法。 谋国……谋一国最发达地区的土地开发权！谋全国最高层红头文件下达的指示，在这种绝无仅有的时刻！ 这种想法想起来都让他热血沸腾。 借助aippi的压力，和中国急欲加入关贸总协定的杠杆，谋定这一整片土地！ 一个个契机，一种种巧合，一个个看似不可能的机会，找出这一切的，只有野心。 脑中的思维火花，已经越来越明亮，他的眼睛，也充满了无边的野望。 心中，一颗不黑不白的种子开始缓缓生长。 说它黑，是因为它出生在一个中国人心中，而这个中国最强大的私企的董事长，已经开始考虑如何谋夺中国日后最发达的一片区域！ 说它白，是因为他知道，这片区域，起码现在，只有自己能真正利用它。 不黑，也不白，介于其中的灰色，谋一国经济发展之先锋，夺全世界聚焦中国之目光，这已经是共济会尊主级别才会考虑的事情。 但是，任何事，都讲究一个机缘巧合。 他抬起了头，目光锋利地看着天边飞远的雄鹰。这个机会……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是啊……自己给别人看了秋叶原的盛景，自己告诉别人，可以有希望兴建中国的秋叶原，那么……为什么不利用这次的利益杠杆，瞒天过海，借刀杀人？ 站在江边，他不知道想了多久，脸都吹得有点麻木了，最后，才露出一抹平静的笑容。 “我的道路，只能由我自己选择。” “如果现在的祖国替我选择的道路并不正确，那么……就由我来亲自修正。” 拿起了手旁的电话，他笑了笑说：“立刻……请南梦宫，史克威尔两家公司前来秦皇朝……不，其他公司不需要。” 回到别墅，他还没坐下来，就接到了彭杰的电话。 “秦董，中央电视台的记者已经动身前往上海了。准备和您预约全国性的采访。这次……是以电子娱乐业为采访目的，而不是以秦皇朝。” 秦远峰点了点头，放下电话，眼睛已经如同看到了猎物的豹子一般眯了起来。 他这边刚动，国家立刻配合，但是这种纠结的态度，他已经没法等下去了。 这片地，一定要拿到手！ 第二天中午，接到电话就起身的史克威尔社长和田洋一以及南梦宫社长中村雅哉准时到了秦远峰的别墅。 “秦君。”“秦君还是那么年轻，真是看得人羡慕啊。”两人哈哈笑着和秦远峰握了握手，秦远峰亲自帮两位老人泡了杯茶，三人笑着坐了下来。 “秦君哪……”中村雅哉倚老卖老率先笑着开口：“接到你的电话，我可是相当惶恐哪……” “哦？怎么说？”秦远峰笑着抿了口茶，抬了抬眉问道。 “每一次都是大事。”和田洋一笑着接了上去：“别说中村老先生，我都是满心打鼓，秦君……这次，可别让我们心脏受到太大的挑战为好。” “不是什么大事，麻烦两位了。”秦远峰礼貌地举了举杯。 中村雅哉，和田洋一同样笑着喝完了茶，心里满满的吐糟完全找不到地方发泄。 不是什么大事？骗谁呢？老小老小，你也真不能看咱们老了就当小孩玩吧！没大事你能叫我们跑到中国来？要真没大事，你就真是玩我们了。 压下心中的纠结，两人笑语宴宴陪着秦远峰聊天，从业界任天堂巨变说到各自公司的产业，两人心中焦急，但秦远峰就是不开口。直到五点过，他才看了看表：“我前几天知道一家不错的餐厅，我点了餐。两位赏个光吧。” “哪里哪里。”“不敢。”两人笑着跟在后面走着，眼神却已经交换了好几次。 “最近有什么大事？”年纪较小的和田洋一疑惑地问：“我总觉得今天宴无好宴。” “大事倒是没有……但是秦董的想法……”中村雅哉苦笑着摇了摇头：“别说你，我都摸不透。” “看看吧，总不能把我们卖给任天堂吧。” 一行人再次来到了别墅上的天台，夕阳西下，四周绿树葱葱，各色小花开在楼下的花园中随风摇曳，金色的残阳撒满古色古香的屏风，仿古的坐席四周，被四盏宫灯点亮，柔和的灯光透过明黄色的细纱让这里充满了静谧的味道。桌子上，已经摆满了一大桌五彩缤纷的菜。 “尝尝这边大厨的手艺。”秦远峰笑着倒上一杯酒，中村雅哉左手微微拂住袖子，优雅地夹起一块海参，放进满是皱纹的嘴里品味了两秒，感慨了一声：“好手艺，不愧是秦君看上的人，咸鲜味和香味混杂在一起，别有一番风味。海参爆炒得刚刚好，鲜嫩不失嚼劲。秦君，这个厨师不介意让我带回日本吧？” “这是一家酒楼的厨师，我今天请他过来给两位接风的。如果中村老先生能说得动他，带回去也无妨。反正我工资都开到了五百美元别人都没点头。”秦远峰笑着说。 欢声笑语中，三个人谈笑风生，直到过了二十多分钟，中村雅哉才轻咳了一声，轻轻放下筷子，笑道：“秦君，菜固然美味。但是，我们却吃着不香啊。” “是啊……”和田洋一笑着叹了口气，两手举起酒杯虚空敬了一下，笑叹道：“秦君，这次到底有什么事，您还是先说了吧。这么吊着我们，我们真是食不甘味。明明这么好的手艺，吃到嘴里却味同嚼醋。替我们两个老家伙想想，秦董您有话不妨直说的好。” 秦远峰收敛了笑容，点了点头：“如果说我单纯请两位吃饭，恐怕两位都不相信。那我也不掩着了。” 他打了个响指，一直在天台门外等着的秘书立刻走了进来，将两份牛皮纸袋递到了两人手里，微微躬身退下。 “两位看看吧，给点意见。” 中村雅哉用热毛巾擦干了手，脸上也换上了一片郑重，将牛皮纸袋打开，一字一句地看了起来。 刚看了两分钟，和田洋一手一抖，差点掉到了地上，抬起头震惊地看着秦远峰，倒抽了一口凉气：“秦君……您……您打算在秦皇朝总部对面建一个……一百二十米高的摩天轮？！轮体为盘龙，正中间有秦皇朝的三十米长宽logo？并且通体装上霓虹？” 第0618章 谋国（八） 和田洋一手都抖了好几下，带着震撼的目光看向手中的资料。满桌色香味俱全的菜，此刻仿佛没有一丝滋味。 再香，再美味，怎么比得过手中这份策划的震惊？ “现在……最高的摩天轮只有一百一十五米啊……”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把心中的惊叹压了下去，这还是“而已？”颤声道：“您这是……” “这只是开头。”秦远峰指着资料，刚要说什么，一直没说话认真看着资料的中村雅哉用干涩的声音说话了：“确实……只是开头……和田君……看下去，看下去你才知道秦君的心有多么大……” “在这个摩天轮旁边，还有一个三十米高的海盗船……”他深吸了口气，咬着嘴唇不知道用什么心情看着秦远峰：“旁边的黄浦江，将在2000年开始动工水下列车计划……街上的每一栋房屋，甚至每一根灯柱，都和娱乐业息息相关。不是以一部著名电影，或者著名游戏，唱片为蓝图背景的一律不允许进入这条街……秦君……” 他抬起头，直视着秦远峰的眼睛，无声感慨：“你好大的魄力，好大的野心……纵横一千米，呈e字形的四条街道全部被你掌握，你这是要……” 他顿了顿，和田洋一也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打造中国的秋叶原？” “浦东很大，这一千米简直是沧海一粟。只是地理位置好了点。”秦远峰站了起来，微微鞠躬，带着一抹微笑：“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这个不夜天街计划，要做的不仅仅是一个行业地标，更是一个上海门户景点。不瞒各位，秦皇朝门口五百平方米的广场，我今天上午已经下令全部砸掉……” “为什么？”中村雅哉和和田洋一根本忍不住地齐声发问。 “种荷花。”秦远峰笑道：“上面，还会有一艘画舫。我会因此建立一个‘女子十二乐坊’，她们的工作就是在画舫上每天弹奏指定的乐谱。这艘船不大，但是……” 他目光一凛，舔了舔嘴唇：“在正对的黄浦江上，我会斥资一千万美金造一艘豪华画舫！正对上海之眼！注意，是画舫，不是游轮。另外，这条e字形的长街上，所有入主的公司，只能有这几类。” 他看着脸色掺杂着兴奋，难以置信的两人，伸出一只手，屈下一根指头：“第一，动画公司。” “第二，游戏公司。”“第三，电影公司。”“第四，音乐公司，第五，漫画公司。第六，特效工作室，第七，高精尖电子公司。最后，只能是各色小吃，而且，这里的装修全部是由秦皇朝指定，如果不愿意遵循，这条街决不允许入驻！” 和田洋一倒吸了一口凉气，他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已经幻化出一旦成功，这里一片歌舞升平，火树银花的不夜城景象。 “好大的手笔……”中村雅哉深深吸了口气，语气中慢慢都是羡慕和嫉妒，这种情绪根本掩盖不住，从他每一个字中蔓延出来。 只是想一下，都会被这条街的前景迷恋，这简直就是第二个秋叶原！而且配套设施比秋叶原更加奢华！可以想象，只要中国内部消费一旦起来，这里将是何等繁华！ 这种酸楚，眼红的想法在他心中左冲右突，找不到一个宣泄口，这简直就是找人过来品鉴：看，我有多少钱。 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两个老人的心情？！ 中村雅哉闭上眼，胸口起伏了好一阵，但是一闭上眼黑色的世界瞬间就亮了起来，五彩缤纷，琳琅满目，一个巨大的摩天轮在五颜六色的霓虹中缓缓转动，如同一只透过上海看世界的眼睛。周围，是数不尽的各色娱乐公司，将这一条街彻底点亮到天明。每一个景色，都刺激得他心脏抽抽的痛。 这简直是在无数美元上堆积的金字塔！ “但是……这，这要起码三亿以上的投资啊……”他闭着眼，无比酸地开口了，这种酸味甚至让醋都退避三舍。 心中这种眼红，吃醋，嫉妒的负面情绪，他很害怕一睁眼就掐着秦远峰的脖子大喊：有钱是吗！有钱能支助南梦宫修一栋新的本部吗！你是不是想让东京隔海看着你的摩天轮！ “钱，足够。”秦远峰笑了笑，中村雅哉的酸味太浓，就算对方闭着眼睛他也听了出来：“九月马上结账，上半年我们发行四款续作，除了ddr销量一般之外，其他几款款款收益三千万以上。随着九月底季度结账，现金就有一亿左右，这些钱，是找个地方宣泄出去了，我认为陆家嘴是个不错的地方，你们说呢？” 很错的地方！错得很离谱！南梦宫和史克威尔的本部才是最不错的地方！ 两人心里在咆哮，脸上带着干笑，言不由衷地，干巴巴地说道：“确实不错。”“秦董好眼光。” 作为商人，眼睁睁看着别人四款吸金就超过他们本部的所有资金，心中那个滋味哟……如果可以，他们恨不得拔腿就走。 “但是……”秦远峰目光闪了闪，打量着神色已经快稳定不住的两位社长：“我忽然想把口袋妖怪独立授权给你们。” 霍然，两人目光同时睁开，脸上干涩的笑容瞬间不见踪影，呼吸陡然急促，带着无边的火热直视秦远峰。 “秦董，你没开玩笑？”和田洋一反应最快，呼吸出来的都是火山炙热的岩浆，胸口起伏，气出如牛地问。 中村雅哉没说话，同样死死盯着秦远峰。 作为最先投靠秦皇朝的人，他们手里知道的东西远比立场不坚定的科纳米多。他们非常清楚……清楚口袋妖怪销量已经一千九百万！超过两千万指日可待！ 超级马里奥的神话即将破灭，新一任神作圣诞节各公司报表立刻出炉，这种时候，他们拿到了口袋妖怪的版权，代表着什么，简直毋庸置疑！ “我从不开玩笑。”秦远峰点燃了一根烟，深深抽了一口，说道。 现场，一片死寂，那是因为过度惊喜带来的死寂。良久，中村雅哉才凝重地说：“秦董……是什么版权？” 第484节 “口袋妖怪所有动画，漫画，外传，其他类型游戏，以及在你们公司游戏出厂不需要我的同意，直接可以使用……” 他还没说完，“呵……呵呵呵……”如同夜枭一般兴奋至极已经掩盖不住的大笑，从和田洋一嘴里破风一样漏出。 “抱歉……抱歉……”他胸口都在急剧起伏，舔着嘴唇找水，没找到，干脆拿起杯子一饮而尽，仰天大笑了三声：“哈哈哈！秦董……简直太感谢了！” 粘上这种神作的光，甚至可以开发口袋妖怪外传，这让他们如何不兴奋？如何不高兴？ 这等于自己作品一出现，炒作的话题是一款全球级别的神作！更是直接拉高了人气！还没发就保证了销量！ 这种神作的地位，超级马里奥看的有多严？多少公司想借助马里奥版权，但是有多少拿到了？ 一家没有！ 现在，他们却拿到了一部销量比马里奥还高的游戏版权！简直睡着了都会被笑醒！ “抱歉……失态了……”和田洋一大笑着拿起热毛巾擦了擦眼角，喜极而泣，真的有种喜极而泣的感觉。加入秦皇朝阵容，这一刻，什么都值得了！什么都值了！ 但是，中村雅哉并没有笑。 他比和田洋一大二十多岁，非常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拿走多大利益，就要担当多大责任。 秦皇朝拿出口袋妖怪除了主要系列的全部版权，他动不动心？ 动心！非常动心！这简直是能让南梦宫再上一个台阶的杀手锏！但是，他不敢拿。 极度的动心过后，是彻骨的寒意。 “秦君……”他带着浓烈如火的眼神看了秦远峰一眼，明知道这是个套，别人什么都没说，自己眼巴巴地上赶着往里冲？ “您需要我们做什么……直说了吧……”中村雅哉心中无比纠结，片刻后，狠狠咬了咬牙：“只要是南梦宫能够做到的，我们必定全力完成！” 戏肉到了……秦远峰看了看冷静下来的两人，抬了抬眉：“确实……有点小事需要两位帮忙。” “这条街，秦皇朝倾注了无数的资金和心血。但是……”他的声音冷了下来：“政府拒绝我们投资。” “为什么？”中村雅哉立刻问道：“上海应该会开发，这个风声传了不少时间，这是对上海有利的事情，为什么政府会限制？” “他们没有明说。”秦远峰目光如电扫过面前的：“听说过功高震主吗？历史上的开国功臣能善始善终的渺渺无几……好了，不说这个话题。我现在，需要你们……” “帮我买下这块地！” 中村雅哉和和田洋一，瞬间愣住了。但是明白以后，额头简直是冷汗涔涔。 这等于是在政府眼皮底下偷天换日！一旦被发现，他们两个公司绝对会列入中国黑名单！而且永远被排除在序列之外！ 难怪……难怪对方开出了这么优厚的条件。这个结果……被一国排斥，完全能够匹配它的危险系数！ ※※※ ※※※ ps：一点点题外话： 看到了一个关于文化壁垒的问题，对此我本来不想说，不过想必其他读者也许有此疑问，所以解释一下。 一：时代问题，对于10年要轰破这个壁垒不可能，但是90年初，游戏业刚刚发展，这个不可能中隐藏着一个可能。 首先，那时代中国刚刚开放，对外松泛了许多，这个时候正是外国了解中国的高峰期，对中国的东西，特别是文化并不排斥。 其次，电子娱乐还没有出现正式的文化壁垒这个词，这可以说是一把隐形的剑，很多人都知道不能这么做，却没有提出来，系统理论都没完善，同样，大家都很模糊，没有日后对于其他国家文化的瑕疵必较的感觉。 补一句，我喜欢的是游戏心理学，对于软硬件并不清楚。 二：也是个时代问题，不过和上一个问题不同，那就是，为什么有文化壁垒。 这个是本身存在的，但是很多本身存在的东西会被现实掩盖下去，但是我认为，真正的文化壁垒崛起，是在互联网之后，政府意识到了网络的可怕，刻意开始提升自己国家文化的竞争力，也就是俗称的软实力，我个人觉得，这是软实力中最重要，也最具有侵略性，更是最锋利却杀人于无形的刀。 提出了，民众在政府的引导下接受了，这才会主动排外，而在这之前的文化壁垒，我自己更加趋向认为它是一种人思维的“被动防御”也就是说，人自己觉得不对，却没有一个理论依据说它哪里不对，只能模糊觉得不对，所以自动排斥掉它，在我看来，96年以后，这堵墙才被慢慢竖起来，特别是游戏方面，所以，现在并不是没有机会。 虽然这个机会非常难，不过确实有可行性，另外，我很想说，说这个行不通的，绝对没玩过云和山的彼端，玩过就知道它具有多大的拓展性（我记得在书中已经好几次提及，而且段落并不少，怎么还会有这种问题，它本身就可以当作一部空想世界的游戏），所以，不清楚，最好慎言。 这作品套了个仙剑的名，谁特么说过它是仙剑了？看书没看仔细就随意说真的好么？ 第0619章 谋国（九） “我……”和田洋一嘴唇动了好几次，却一句话说不出来，最后又说道：“你……” 利益两端，一头是口袋妖怪全版权，另一头是在中国政府眼皮下瞒天过海，他们简直如同陷入冰火两重天之中。 “怎么？”秦远峰的目光微微泛冷：“觉得我的代价不够？” “不是不够……”中村雅哉长叹了一口气：“秦君……就算你没说透，我也想得到。上海开发在即，有多少顶级企业想买这块地？你……这是把我们送到他们眼中当钉子啊！不说这个，政府知道了怎么办？中国一旦发展起来，谁能轻视十几亿人的市场，五分之一……不，十分之一的人一人一台，那就是千万台千万盒的销量。我们一旦这次被抓到，那就是放弃这片市场！” 秦远峰平静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碗筷，淡淡地说：“那你们不答应？” 一个回神，两人齐齐缄口不语。 不答应？这位的手段在场两人全部都知道，不答应会发生什么，他们不敢想。他们也从没认为过秦远峰是君子。 答应？眼睁睁放弃这片未来很有可能是全球最大的市场。并且要在无数顶级企业面前争夺这一千多米黄金地段，这会暴露太多的东西，以及树立太多未来可能的对手。 更重要的是，口袋妖怪全版权就像一块无法舍弃的肥肉，让他们根本无法割舍。仅仅闻到香味，都足以让他们飘飘欲仙。 “我们……”和田洋一深吸了几口气，眼中的不舍如同实质，我们了几次，什么都没说出来。 “这方圆一千米的地，足以建造两栋几十万平方的摩天大厦……保证金，土地开发使用金……抵押金……不是秦董的条件不够，而是……”中村雅哉终于开口了，长叹了一声，还没说完，心领神会的和田洋一立刻接了上去：“我们的钱不够啊！” “钱不是问题。”秦远峰靠到椅子上，目光平和中带着肃杀：“秦皇朝现金一亿以上，如果需要，再追加一亿。” “但是您不是要开发主机……” “主机是3do共同出资！”“碰！”话音刚落，秦远峰手中转着的茶杯不轻不重地顿到了桌面上，两人顿时不再开口。 “我不喜欢推辞……”他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人：“土地金额分为好几种阶段，钱我会开支票给你们，或者转账。然后，你们买下来，我交付口袋妖怪全版权，最后，你们再用土地使用转让金转让给我。” 没有人说话，谁都看得出来秦远峰耐心不算多。和田洋一长叹了一声，纠结中透着火热，沉声道：“土地转让金，三年内严禁转让。您准备怎么办？” “那就你们开发三年，资金从你们账上走。我在背后支付。” “政府如果发现怎么办？”中村雅哉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这块地买下来等于和秦皇朝肩并肩。他们不会起疑？怀疑到是你在并购土地？” “也许别的时候会，但是现在上海市政府肯定不会！”秦远峰深深看着两人，舔了舔嘴唇：“现在……上海市要发展，凭借国库是不行的。他们要的是外资。而中国市场，在国际上非常晦涩。没有人知道闭关锁国如此多年的国家这个‘开发’到底会不会一竿子到底。如果半途而废，他们哭都哭不出来……” 他往前凑了凑，狼一样看着两人，冷声道：“换句话说……外资犹豫，他们一犹豫，政府更心急。没有大笔的资金投入，上海谈什么发展？所以……这次土地使用权开发权的拍卖，上海市政府重视程度和焦急程度远超你们之上。” “但是，我不认这笔账。”他冷笑着坐了回去，弹了弹桌子：“他们要的是大环境，要的是欣欣向荣的改革迹象。越多的企业投资越能炒热地皮。现在他们只嫌投资的公司不够多买的地不够多。哪里还有工夫调查你们是不是借机并购土地？” “人啊……”他笑了笑，眼中闪过一抹亮光：“一急，就容易忽略一些东西……他们万万不会想到，就有这么个公司，而且是自己眼皮底下取消了资格的公司，在这个时候敢并购土地。” “那么您就确定国策会一直改革？上海会成为下一个卫星城？”和田洋一皱眉问道。 “必定。”秦远峰深吸了一口气，这，就是他抓住的东西。政府百密一疏中唯一的那个缺口！ 这个缺口，前因后果后世看来如此巧合，如此有迹象，偏偏当时没有一个人看得出来。 91年末，上海开始圈地投标，外资却并不是热切涌入，计划经济的执政带给外资太大的阴影。他们在观望，他们在犹豫，他们在考虑中国这次所谓的开放是不是真正开放。 这导致一开始的外并不是“涌入”，而是“流入”，而且速度非常慢，上海的急切，外资的观望，形成了一种让政府心燥不安的缓慢平衡。 他感觉心中火热，狠狠灌了杯酒。 这个前提没有错，谁都没有看错，但是，92年，发生了一件让全球震撼不已的大事，这件事，彻底敲定了改革的步伐！ 那就是……邓主席南巡，以及足以铭记中国史册的南巡讲话！ 这次讲话之后，91年底一开始入主上海的外资弹冠相庆，没有入主的外资彻底疯了，上海市的地价，开发价，从91年的几百万美元疯涨达到千万，几千万！ 就是短短几年，开发权，转让权，使用权……等等金额，以十倍的速度上涨！ 那么……在邓主席没有南巡之前呢？ “买下它，立刻开发……今年，秦皇朝在这一千米投资五千万美金。明年，继续投资！”他斩钉截铁地说：“不把这条不夜天街做起来，我绝不撤手！” 中村雅哉和和田洋一对视了一眼，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还是怕，政府一旦发现，那就是断了未来两个公司在中国发展的路！ “怕？”他们的情绪，秦远峰看在眼中，笑了笑：“不用怕。” “我可以给你们签约协议，如果是政府方面发现，后果我来承担！” 只有他，敢说这样的话。 因为他非常清楚，经验不足的政府这个漏洞出现了怎样的大问题。而这个问题，就是他敢于对国家下手的关键！ 开始，问题并没有凸显，但是93、94年，针对上海，尤其是陆家嘴的土地调整，连续下发近十道红头文件，全部是针对非法兼并土地。 何谓“非法？” 有法之后，就是非法。 有法之前，那是机遇！ 政府经验不足，他们在慢慢学习，慢慢补完，但是现在他们焦急的心情，只盼望着投资越多越好，根本没想过有人借机兼并。他们恐怕也考虑到……外资不敢，因为外资都在忐忑，怎么还有人敢几百万上千万地兼并土地？而且开发区的土地都有配额，每个公司不可能买超过配额的土地。外资买一块地都忐忑不已，近两年才谈下十几家，偌大的陆家嘴空空如也，他们还有心情兼并土地？ 是的，外资不敢，但是秦皇朝敢！ 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政府和外资的心理博弈中出现的唯一一点漏洞。运用好这一点黑，这块方圆千米的土地，秦皇朝拿定了！ “答案。”秦远峰看着两个人，深深地说：“我要一个肯定的答复，yes，还是no？敢不敢和我一起玩这出偷梁换柱？”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胆子太大了……中村雅哉牙齿都咬的发痛，虽然早知道秦远峰胆子大，敢想敢做，但是这次竟然对着一国的开发区下手，简直可谓胆大包天！ 但是……口袋的版权，让他根本无法割舍。而且，是秦皇朝出资，他们去过一把用钱的瘾。出入间几千万近亿美元，几个小时出入接近南梦宫总资产……这种感觉，同样如同毒品一样诱惑着他。 不过这可是一国的开发区啊！一旦被发现，后果何其可怕？别说他们，秦皇朝都会惹上不小的麻烦！ 他双手都在裤子上握的死紧，答应？不答应？五个字在心中油煎一般徘徊。 秦远峰没有催他，而是平静地看着两人，但是这种平静中，却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肃杀。 “那么……”许久，和田洋一咬了咬牙：“秦董……准备投资多少？” “我的预估……”他想了想，竖起一根手指：“七八千万左右，我都可以接受！” “恐怕不够……”和田洋一的嗓子因为激动，期待，忐忑三种情绪交织而变得有些沙哑：“还有别的竞争对手。” “那就加！”秦远峰不容置疑地说：“我就不信，现在外资都这么忐忑，他们敢出多少钱买这块地！” “别怕我没钱，只怕你没胆！” 第485节 他死死盯着两人：“不管多少，这方圆千米，我势在必得！” 再次沉默，两人脸上的神色如同一汪深潭。良久，中村雅哉抬起头，紧紧抿着自己的嘴唇：“版权……什么时候能到？” “十月一日开始拍卖，我还不知道是明标暗标，十月一日之前给你们消息。完成这件事，我立刻签约版权转让协议。” 粗重的呼吸声响起，泛红的眼睛似乎是它的背景，和田洋一如同被诱惑的恶魔使徒一般抬起头，沙哑着嗓子说道：“好……那我们就陪秦董玩一把！在中国政府的眼皮底下演一出狸猫换太子！” “我和和田君意见相同。”中村雅哉叹了口气，凝视着秦远峰：“秦君……你今天这番话……已经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了。” “敢对自己的国家下手，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和外资联手，这是真正的商人才会做的做法。”他看着秦远峰说：“十月一日……上海陆家嘴拍卖大会……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秦远峰笑着点了点头，两人没说多的，不约而同起身离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他才淡淡地笑了笑：“你们没说错，只是有一个地方不对而已……” “我敢对国家下手，那是因为这块地交给我比交给他们开发得更好！” 第0620章 大势（一） 飞机在亮蓝的天幕中拖出一条淡淡的银线，头等舱内，一位黑人男子和两位亚裔男子，正坐在一起闭目养神。 “快到了……”一位矮小的亚裔男子坐在正中，目光微微睁开，感受着飞机急速下降的剧烈抖动。淡淡地说。 “汉城国际机场？”旁边的白人仿佛一直醒着，看着窗外层层叠叠往上飘飞的白云。超后方喊了一声：“准备一下，收拾下东西。” 头等舱中，坐了十几位白人，听到他这句话，纷纷看了看表，性急一点的已经开始往行李箱拿行李。看到这一切，另一位亚裔男子笑道：“喜多坞阁下……一切都准备就绪，汉城的一切任天堂都打点好了，车应该已经到了机场外……” 喜多坞眉头微微动了动，男子立刻闭了嘴，就连旁边的白人，也没有多话。 “华生先生……”他睁开了眼，这是一张不算英俊的脸，甚至和丑字挂上边都相得益彰，有些麻子的脸上长着一个不小的鼻子，鼻头还微微发红，扫帚眉，尾稍有点长，甚至和下眼角平齐，五十多岁却有一双精明闪亮如星辰的眼睛，身上所有高订搭配，手腕的天梭限量版手表更是显示出他不凡的地位。 “喜多坞先生有什么指教？”华生的表情并不是任天堂的那种恭敬，但是看似平淡的语气中仍然能听得出一丝极深的敬畏。 “指教不敢当。”喜多坞抬了抬眉，修长的扫帚眉几乎要遮盖住了他的眼睛，淡淡地问：“为什么不直接去中国？反而要停靠汉城机场？” 华生斟酌了一下，仔细地回答：“按照aippi的行程，确实是先新加坡，然后韩国，最后才到中国。” “我不得不善意地提醒你……”喜多坞沉声道：“这只是行程，而行程，会因为人的意志而改变。” “抱歉。”华生摇头：“国际组织的行程不容更改。” 喜多坞扫帚眉下的眼睛微微动了动，嘴角挂起一抹隐晦的嘲讽笑容：“那么……希望你们保持初衷。” 没有人再说话，飞机很快降落在汉城机场，车早就停在了大厅门口，刚出大厅，三人立刻被接走，前往各自的酒店。 “喜多坞阁下……”两位亚裔男子坐在一辆车上，才上车，之前的男子立刻开口：“如果再继续等下去……恐怕会引起秦皇朝的强烈反弹啊……” “小竹……”喜多坞闭上了眼睛，冷笑道：“波多野君呢？堂堂京瓷集团董事之一难道不值得他亲自迎接？” “在日本没看到他，在韩国也没看到他，是他亲自为我们铺路，亲自求上门来希望京瓷能给予秦皇朝压力。我们做了，但是……” 他声音如同冰山：“他……自己的诚意在哪里？” “万分惶恐！”小竹立刻最大限度地躬身，额头上都迅速冒出了冷汗，无比恭敬地说：“波多野阁下无法抽身，您知道……任天堂局面太过混乱，他会在中国春节前一个月抵达上海……” 不等他说完，就迎来了喜多坞的一声嗤笑：“所以，将这边的事居然交给了我？京瓷集团的董事？瓦登呢？莫非他只会摇旗呐喊？” “万分抱歉！瓦登阁下正在和任天堂进行一些谈判，同样无法抽身。不过……”满头冷汗的小竹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喜多坞，压低了声音说：“波多野阁下……已经秘密授予我采集证据的事宜……属于他旗下三十人精英法务团队，一周内将亲临中国十大城市采集证据！” 喜多坞沉默不语，过了片刻，才笑了笑：“倒也不是无能之辈。” “下去吧。没其他事不要见我，我们并不熟。你也不够资格。” “嗨！嗨！我明白了。” 小竹诚惶诚恐地下了车，喜多坞听到门响的一刹那，就睁开了眼睛。扫帚眉几乎遮住的眼睛里，藏着掩饰不住的寒芒。 “多久谷。” “嗨！”开车的司机立刻回头：“阁下有何吩咐？” “调查取证需要那几个步骤？” “鉴于我们控告的是中国环境太差，秦皇朝滥用技术提倡盗版，让中国成为亚洲最大的盗版窝点。最开始调查的一定中国大市场。确定他们市场完全没有引导，或者政府近期内没有开发意图。立刻进入第二个步骤，抽查市面上流通的游戏机种和卡带。并且调查他们有没有行业集散地。最后，审核他们本土开发的游戏。对于大市场的调查非常繁琐，本土开发的游戏是至关重要的标志之一。一般三个方面得分都在六十分以下的行业或者国家，并且有大量非正式发行的游戏机种和卡带，将被aippi认定盗版猖獗。视其严重程度，考虑是否在世界范围内通报，并且下达黑名单。” 司机发动着车，如同机器一般精密地回答：“一旦被下发行业黑名单，这个国家这一行的任何出口进口，都会浪费无数的时间，他们需要每到一个国家都经过原本不必要的详细过检，检查项目远超平时的繁琐。完毕之后进入相关部门备案……喜多坞先生，一国某一行的产品在其他国家‘备案’，这代表……” “这代表这一国的这一行，信誉跌至谷底。”喜多坞冷笑着接了上去：“只要有了这种趋势，秦皇朝活不久了……一两年，足以让这个曾经的第一方倒闭！” “阁下圣贤。”司机立刻拍上马屁，接着说：“接下来，还会有无数的检查项目，这些根本是黑名单之前不会有的。并且会迎来版权组织第二轮再检查……可以这么说，普通能一天投入市场的，黑名单之后二十天都说不准。任何小瑕疵都可能成为让这批货付之一炬的理由。” 喜多坞笑了笑，忽然叹了口气：“电子娱乐市场啊……阔别六年之后，我们京瓷再次站到了这里……当时的我还只是一名课长……呵呵呵，真是让人莫名兴奋。” “只是……”他带着阴冷的笑容，手指轻轻滑过玻璃：“只是这次的对手，竟然如此孱弱不堪一击，实在让我提不起一丝干劲哪……” 司机沉默地开着车，听到这句话，还是忍不住提醒：“阁下，稻和圣贤的意思是……” “哼！”喜多坞冷哼了一声：“秦君是一个看似弱小实则难缠的对手？性格和山内溥几分相似，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没有最后结果之前做好一切防范？” “我已经听腻了……”喜多坞从鼻孔里长长出了一口气：“你告诉我，现在已经九月二十五号，还有四个多月的时间，他们怎么让全国为零的企业点燃火花？任天堂三十名，我自己还派出了七十名业务员收集证据！你告诉我中国怎么过这第一关！” “第二关，更不用提，行业集散地……呵呵呵……除了秋叶原，全球没有第二个行业集散地！aippi想怎么查就怎么查！这口黑锅就是扣在他们脸上了，他们又能怎么样？”他嗤笑了一声：“别说秦皇朝，就是中国都得憋着气给我咽下去。圣贤这一招高明……太高明了……可惜怎么就赐予了波多野君？” “中国被拉入黑名单，就等于秦皇朝被拉入黑名单！呵呵呵……它和日本不同，中国所谓的电子娱乐业就只有它一个公司撑着。至于第三关……”他几乎要大笑起来：“如果他四个月多一点能开发出一款震惊世界的本土大作，那么，我也认了。” “任何游戏都有借鉴的痕迹……本土化……”他冷笑着闭上了眼：“怎么可能存在？现在的游戏，不是无漏可挑，只是看想不想挑。” “等着吧……aippi一到，我们立刻提交证据，相信，到时候已经有数不清的证据在等着我们了。” “我倒想看看，业界给予如此高评价的秦皇朝，他们在这个行业大名鼎鼎的秦君，我把这些令人发指的证据扣到他脸上的时候，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与此同时，秦皇朝已经进入了全面备战期。 每一个小时，都有全新的命令在下发。为了这场三方协力的大战做万全的准备。 “喜多坞得郎？”秦远峰看着手里的资料，郑重地看着身边的杰克：“有印象吗？” “没有任何印象。”杰克脸色同样严肃：“但是京瓷任何一位董事，都决不能小看。你和中钵良治，久源胜美他们交过手。印象深不深刻？小林光太郎连盛田绍夫的亲弟弟都敢卖。其他几位更是敢逼话都快说不出来的四圣之一盛田绍夫下令亲自处决自己的亲弟弟。这位喜多坞得郎先生……能被派来执行这种任务，恐怕只差一个获得股份的机遇，就能冲上大董事5%的标杆！” “所以……我就是这次机遇？”秦远峰目光明亮，深深看着杰克。 杰克耸了耸肩：“如果没意外，就是这样。” 秦远峰放下资料，深吸了好几口新鲜的空气。 因为波多野信志一人的野心，联系了瓦登。这还不够，他竟敢召唤回京瓷这头恶魔！踩到了自己的生命线上！ 第0621章 大势（二） 瓦登，波多野信志，喜多坞得郎，aippi…… 他呼出胸口中炙热的战火，抓起了电话，冷然道：“久保先生，第一批的队伍都到了没有？” “一共十四名你指定的代表，每人二十名团队成员。一共五千台创世纪，五千台md，五千台sfc，以及相对应的十万盒卡带，还有中国第一本专业电玩杂志‘game集中营’中国第一本漫画杂志‘画王’共计二十万本，全数抵达完毕！”久保正雄带着激动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加拨五百万预算！每一样翻五倍给我砸！”他磨着牙狠狠地说：“我今晚的新闻联播专访，务必……要让全中国各大城市各大名校的学生，老师，领导全部都看到！将我们这颗革命的火种丢到所有人当中！” “只有五个月，每一秒钟，都至关重要！场面不要怕小，有多大，做多大！” “明白！” “另外，立刻加拨五百万美元，赞助中国联合航空公司，中国东方航空公司，中国南方航空公司，中国东方航空公司，四大航空，就算用钱砸，也必须砸到每一架飞机配备相同人数的创世纪和品种齐全的卡带！特别是海外航班！” 杰克眼中陡然爆发出一抹亮光，情不自禁地猛然拍了一下手：“高招！” 秦远峰挂上电话，看着杰克：“杰克先生，我们的第一步已经展开。我马上批给你一亿美金。” “为什么？” 秦远峰看了看日历，沉声道：“第二步……就在十月一号的上海市政府拍卖大会。三步走，一，抬高全国氛围，二，打造行业地标，三，双剑出鞘。我们……缺一不可！” 他的背后，已经挂上了一张图。和曾经全球打开渠道相似。这一次，是中国最详尽的地图。 他的目光，死死盯在了上面。 从南到北，从东到西，从广州到哈尔滨，从乌鲁木齐到上海。 这一把火……就全靠你们点燃了。 任天堂，aippi，京瓷三方兵临城下，这把火，就是烧起中国电子娱乐业，烧起秦皇朝未来根基的燎原大火！ 烧在当代，烧在下一代的心中。为现在贫瘠的中国娱乐，带去不一样的鲜艳色彩！ “aippi……任天堂……京瓷……”他的目光紧紧盯在了上海，磨着牙道：“如果一切都如我所料……我的三大步完美拼合……这次……就算稻盛和夫亲临，你们也翻不过来这个天！” 杰克深深看着他：“我期待着……你让我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杰克离开了，他坐在座位上，端着茶杯，浅浅地抿了起来。 没错……三大步完美拼合，这次，谁都别想踩住秦皇朝日后发展的动脉，四圣也不行！ 但是……三大步，要如何完美贴合？ 每一步，除了最后一步，他都不可能亲临前线。 他能信任的，只有公司三年多培养出来的一个个秦皇朝er，一名名他寄予厚望的专员，一个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团队！ 人在上海，他恨不得身分百万，来到全国每一所高校。 这里……才是秦皇朝未来的根……只有秦皇朝的烙印，娱乐的烙印深深刻在了他们灵魂中，从这里走出来的每一个大学生，日后才能进入他庞大的蓝图。 中国的利益，和他的利益息息相关，等，只要等，几年以后，改革开放一旦见了成效，那么……这就是他无比庞大的后花园！购买力超越全球的后花园！ 他只要坐在这个花园的王座上，傲视全球，业已足够！ 面对日后七百亿的全球利润，面对腾讯模仿起家每年纯利超过任天堂索尼拳头暴雪达到三十多亿美元的庞大市场，就算现在砸进去几百万，上千万，上亿，他绝不心软。 现在，就是播种的时刻。 “等着吧……三条饿狼们……”他狠狠拍到了地图上上海的标记上：“前两部只要做好……双剑……会闪瞎你们的狗眼！” “如果做不好，双剑也没有再做的必要……老子乖乖引颈受戮……” “你们最好祈祷……秦皇朝的员工全都是一群废物饭桶，酒囊饭袋……老子上千万再加上一党执政的舆论喉舌宣传都带不起这个风头……否则……全他妈给我等死！等着我在首届电子娱乐大展上，当着全球的面把合约砸在你们脸上！” …… 西安。 第486节 百年古都。历史可算是中国最长的城市之一。 91年的西安，并不如以后繁华，不过，她根本没有时间仔细看市中心的钟楼，更没有功夫领略老孙家的羊肉泡。因为一下飞机，她就被一大群人围住了。 “沐小姐？”“您是秦皇朝的沐小姐吧？”“终于等到你了！沐小姐！我是秦皇朝的忠实粉丝！”“见到你实在太高兴了！” 一群人，大约三四十名。大部分都是穿着白衬衣或者连衣裙的学生，梳着这个年代有些时髦的中分，或者普通的蘑菇头，女生最多扎着两根小辫子，用红色纱布绑在橡筋上做头绳，从海外毅然归来的她，感觉非常的朴素，但是这种朴素，却朴素地异常可爱。 学生群中，自发地举着无数小彩旗，而彩旗上，竟然还全部都是秦皇朝的游戏，有逆转裁判的主角柯南，有火焰纹章的主角马尔斯，有口袋妖怪的主角小智……发行过的，几乎全都出现了。 在这个一面海报要一块钱的年代，没经历过的也许很难想象，91年要一块钱，家庭父母有一方在这场改革大潮中下了岗的，有多么不容易。 正中间还有一张三米长的“西安市各大高校热烈欢迎秦皇朝公司合作”的大型横幅。她没有感到寒酸，反而更加热切得体会到了这种如同春风盼雨一般的心情。 这年代，中国了解什么叫电子娱乐的人都不多，每个学校可谓凤毛麟角。就是这么凤毛麟角的几个人，手里一旦开始玩创世纪，周围绝对有无数围观群众，换着各个角度看。 这些都是未来的种子啊……沐妖娆抿了抿嘴，诚恳地微微鞠躬：“谢谢各位的欢迎，我是秦皇朝的特派专员沐妖娆。” 无比热切的目光，没人能知道，这些人在其他人眼中，很多都是“幼稚”“这么大了玩游戏”等等的代言词，不知道多少人反对，但是只要加以诱导，他们就是开枝散叶的最佳人选！甚至不少人……或许能成就一代大师。 沉默了数秒，猛然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欢呼，机场周围的人都被吓了一跳，三四十名同学拼命地摇着海报彩旗，仿佛就像看到了革命时期的党组织。没有语言，尖叫的欢呼就能完美表达他们此刻的心情！ 黑暗中，终于透过来了一束光，从上海，普度众生。 “你们终于来了！”“天啊！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看到了！”“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我他妈太开心了！简直就是看到了亲人啊！” 各种声音，完全发自肺腑，沐妖娆含笑站在那里，对着这群学生代表招手。每招一下，彩旗挥动得更加猛烈。 “沐小姐，非常欢迎你的到来。”一名三十岁左右，处在青年和中年这个坎上的男子走了过来，笑着伸出了手：“我是西安交通大学宣传策划部副部长苏云铁，很抱歉，不仅是电子娱乐业，电子业在我国都是待开发状态，所以我们只能组织出来这些人，但是我保证，这些人都是真正的拥趸。” “很感谢，这就够了。”沐妖娆笑着点头：“苏副部，不如我们去学校谈？” “哈哈，好好好。” 沐妖娆和一群学生到过别就离开了，当然，坐的是的士，这时候学校还没奢侈到教授都是车的地步，说实话，如果不是秦皇朝在国内新闻联播都报道了两次，五亿纯利闪瞎了众人的眼睛，很可能是拨一辆自行车接她过去。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出租车上，跟着沐妖娆带过来的二十来号人和学生道别之后，也全都上了车。但是他们走了，却不等于这股热情散了。 “你说！你！就你！”一个带着厚厚眼镜片的学生兴奋地拍着举旗子的同学：“他们来干嘛，你知道不！” “我怎么会知道！”那个同学也是激动地脸色发红，看着车子离去的地方不停回味。 “你不是西北大学的那个什么……学生会组织干部？”“凭啥组织干部就得知道！”“哎！我说，游戏公司找学校合作，你们说为啥？”“会不会是赞助？我的创世纪我都没玩过几次！” “同学们。”最前方的女生开口了，她说话，没人反驳，谁都知道，她是今年的文科冠军林雯雯，天知道今天他们看到这个才女居然在游戏队伍有多么惊讶。 林雯雯脸色都泛起了不正常的红色，挥舞着手喊道：“不管他们来做什么！但是对我们绝对有好处！我们是代表！但是我们学校可不止有我们一个游戏爱好者！我们应该告诉别人，一传十，十传百才对！” “对！就是这样！”“没错！要不万一秦皇朝赞助我们游戏机，学校不答应怎么办！”“是啊！他不能不管我们死活啊！篮球有篮球社，我们就玩玩游戏怎么了！” 第0622章 大势（三） 苏云铁和沐妖娆一起走进了交大校园，作为西部最著名的大学之一，他们完全有资格承担起接待任务。 “沐小姐。”苏云铁将她带到了一间会议室，坐下后他亲自帮沐妖娆沏了一杯茶。坐在蓝色尼龙套子的沙发上笑道：“三天前就接到秦皇朝的电话了，学校非常重视。能和秦皇朝合作，实在是我们没有想到的。” 沐妖娆带着微笑抿着嘴唇，这一周，秦远峰是手提面命为他们指点。说是指点，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告诉他们，要怎么和学校交流，才能让对方重视这个娱乐社，才能把这颗种子埋下去。 他并没有教对方人情世故，因为每个人性格不同也没法教。所以，所有临场发挥，都得他们自己来。 一句话，这部大戏，资金已经到位，剧本每个人都已经背熟，舞台也搭建完毕。现在，只看每位演员的演技如何。 “苏副部。秦皇朝这次来，是为了和学校合作，组建一个全新的社团。秦皇朝将针对这个社团进行物资赞助。”沐妖娆笑着说：“不瞒苏副部，秦皇朝这次出动了十几个团队，前往全国各大高校。就是为了在中国彻底打开娱乐市场的局面。” “这个构想非常好。”苏云铁大笑道：“沐小姐，就在你们打电话来的时候，文化局，教育局，共同下达了文件，希望我们完全配合秦皇朝。有什么要求，你只管说，能配合的，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天知道，听说秦皇朝要和全国学校合作的时候，他们第一个反应是：啥？这是什么？ 新闻联播报道过两次，但是很多事情都容易被人淡忘，一个大公司并不是国家大事，现在除了和上海息息相关，其他地方的人一年多也忘得差不多了。他们只觉得名字熟悉，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这是什么公司？政府怎么会答应公司这种资金进入学校的荒唐事情？ 带着满腹不解，他们去翻了翻去年的报纸，这一翻，可不得了。当天，几乎全国著名高校各大领导都从被窝里爬了起来，飞快地跑到会议室召开紧急会议。第二天早上的时候，简直每一位领导都面带红光。 这么大的企业找学校合作，这种事情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所谓名校，名气，历史，师资力量缺一不可。交大作为百年名校，历史，师资力量都不缺。但是要说全国顶尖学府，上头还有清华北大。 做梦他们都想提高学校的知名度！ 和秦皇朝这种在他们看来是超级企业的公司合作，这简直就是提高学校知名度的不二法门！更重要的是，丰富了学校的业余生活！这可是让不少学生选择一所学校的关键！每年有多少学生因为xx学校什么社好，xx学校什么专业好而放弃交大，他们简直不敢想这个数字！ 现在，好了，大家都在同一个起跑线上，上头说了全国共同投建，他们不能不在意，别的学校搞得好，他们搞不好这怎么行？学生学生，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累计的。绝不能输在起跑线上。 沐妖娆沉吟了一下，再次回想了一下自己飞机上回想的说辞，这才开口：“苏副部，我们是这么打算的……” “我们是这么打算的。”与此同时，鲁迅美术学院，校长，党委书记，沈阳市教育局副局长，都坐在郝向前周围，对方打开了一盒中华，一人点上一根，根本没有曾经雄霸一方中国顶级富豪的霸气，笑道：“首先，这个社，我们会派人常驻，这个常驻，就是一年以上，甚至两三年，四年。放心，这些人力物资，我们秦皇朝全都掏了，不用学校付款。” “其次，这些年的物资，全国一年百万美元的费用，秦皇朝也是一力承担，我们需要学校配合，需要学校正确引导学生加入我们社。我们绝不是玩物丧志的社团，相反，人民需要娱乐，呵呵，王书记，我们不能每天就下下象棋打打麻将过一天吧，人嘛，娱乐思想都是进步的，对不？” “那是。”鲁美的王书记眼睛都在发亮，急忙问道：“那么，关于这个社团选址问题？秦皇朝有没有兴趣投资一栋楼？我们将全部交由秦皇朝使用！学校出地皮！免费！不收费！” “关于投资建校的事情嘛……”浙江省，王一鸣面带笑容，躺倒在按摩椅上，周围还有好几个人享受着按摩，服务员葱嫩的雪白手指在头皮上力度适中地按摩着，他闭着眼，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以前，自己确实是浙江省都高看一眼的王百万，他也没少做善事。但是说实话，他地位不高。 因为，他做的，其实就两个字，走私。如果不是他钱在现在的中国多的离谱，而且善事做得多，经常给政府投资，另外税满打满地交，现在杭州市市长，市委书记怎么看他都是个问题。 但是现在呢？ 周围的躺椅上，教育局局长，文化局局长，副市长，副市委书记全都猎猎在座。仔细听着他的每一句话，不为别的，只因为……这里是上海的辐射地带。秦皇朝的名头在这里的高层中，可谓无人不晓！ 他上午递上去的申请，当天晚上，不仅两位局长到位，副市长，副市委书记一听到秦皇朝决定和杭州学校合作，都没问什么合作，直接过来了。 “老王，我们都是老熟人了，你就不要卖关子了。”教育局的许副局长哈哈笑道。 王一鸣非常享受这种感觉。 背靠大树好乘凉。是的，就是这种感觉，他的身份没变。但是地位变了。从一个只是钱多不黑不白的走私贩变成了全国最大私企的代表专员。仅仅这一个改变，接待他的人物，也变了。 不能说的满足感啊……王一鸣轻轻敲了敲扶手，心中那种与有荣焉的感觉越来越浓，笑着说：“我们出来的时候，秦董说了，一年半以后，会进行一次全省评比，只要这次设立了新社的学校，都会统一评定。如果谁做的成绩最突出……” 他故意顿了顿，浙大的高校长差点一把扯下了头上的毛巾，声音都急的带上了一丝颤音：“老王，你倒是说啊！成绩突出怎么样？那位……上海的秦董怎么说的？” “如果成绩最突出，那么，秦皇朝会在学校内建一栋娱乐社的专属大楼，甚至会带进一些外国业务员，成立专门的课外培训科目。会有最先进的仪器，电脑，以及秦皇朝五亿纯利生产线的一部分，可以用作展示。”武大，冷校长端着的茶杯，里面茶都凉了。旁边教育局余科长同样的表情，嘴巴都微微张开，端着茶没喝一口，愣愣地看着面前秦皇朝的专员。 带着秦皇朝标志的男子，穿着公司配发的西装，头抬的高高的，声音无比洪亮，充满了自信的味道。 他就是武汉人，今年已经四十多，以前是武汉电子厂的老工人，因为秦皇朝的待遇跳槽到了秦皇朝，现在自己再回到这里，居然是以这种姿态！ 他儿子正在读高中，不是没打过学校的咨询电话，但是基本都是敷衍，没办法，作为百年名校，武大每天问讯的人何其之多？父母心，只能在最短的几句话中搜寻自己最需要的信息，在自己的孩子，孩子的前程面前，他们是一种卑微的态度。 但是现在，不是了。 这次，他儿子最想上的武大，冷校长就坐在自己面前！比武大校长更牛逼的教育局特别来人！一切都是为了听他转达。 他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功劳，自己一个老职工，何德何能有这种功劳？ 都是因为自己身后的那棵大树……他嘴巴里感觉兴奋地发苦，四十多岁都快五十了从没想过教育局，武大的校长能在他面前听他说话，而且大气都不愿出，只为了听清楚自己在的公司和学校的合作意图。 “真……真的是建一栋楼？”余科长颤声说：“在武大？” “不只是武大。”职工笑道：“秦董说了，试点是这里，但是如果搞起来了。肯定会有别的学校想加入，只要加入，秦皇朝在五年内都会一力承担这个社的各种费用。而且，只要加入的学校，每两年一次的评定都能加入。余科长，武汉有名的大学多着呢，华中科技大，理工大，财大，师大，这些都是全国排名很高的学校……” “不！这次必定是武大首拔头筹！”冷校长激动地都快站了起来：“这不仅仅是一个社！这还能促进电子系的发展……莫先生，这个社不会阻止别的社去观摩吧？” “当然。”莫姓职工笑道，随后咳了咳：“冷校长，我儿子明年就高考了……” 第0623章 大势（四） “就是这样。”西安，沐妖娆喝了口花茶，看着眼前已经快坐不住的苏云铁，带着笑容说：“苏副部，秦董的意思是，尽快。您也知道，我们公司是秦董拿点子……” “当然！当然听说过！秦董嘛，那可是中国鼎鼎大名的企业家！”苏云铁脸色都在泛红，同时心中恨恨不已。 学校居然只派了他来！这太说不过去了！ 谁能想到秦皇朝还有后续投资？谁能想到这个社还能涉及到生产线？还能涉及到电脑？还能涉及到高新电子业？ 他心中仿佛有一丝明悟，这个电子游戏……他们说的电子娱乐，好像不仅仅是这么简单……恐怕，涉及到电子业整个行业的方方面面。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社简直太有必要了！这绝对是接触顶尖电子行业的最好机会！可惜，学校居然就他自己来！都怎么想事情的！ “沐小姐。这样，我带你参观一下交大？”他热情地搓着手说，想法却是：你快点看看，以后楼建在哪里？ “苏副部，恐怕……”沐妖娆抿了抿嘴唇，她都有些诧异，秦皇朝这张名片太好用了，对方热情过头了都：“秦董的意思，是我们最好一周之内组建起部门来……” “慢了，慢了啊。”苏云铁红着脸压着嗓子说：“这种事情，秦董高瞻远瞩，一周太长了，三天！只要三天，交大绝对找出最好的地址！配备好一切要用的东西……” 他咬了咬牙：“电脑！电脑我们能配十台！” 沐妖娆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咬牙的动作，电脑不是应该的吗？不过还是笑着说：“那太感谢苏副部了。” “那，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苏云铁压下心中的激动，为了大楼，拼了！不就十台电脑吗！现在是交大接待，这就是优势！别说其他社没电脑，就是有电脑，也必须配最好的！ “好，我们尽快做好，然后间隔一个小时播出学校广播。” 然而，就在学校高层眼睛红的都要赤膊上阵的时候，学生群里，也闹翻了。 “碰！”广东中山大学，一脚把门踹开的巨响，一位穿着黑背心白裤子，抱着个篮球满头大汗的男生闯进一间很普通的房间，大声喊道：“同学们！你们知不知道！有大事！出大事了！” 现场，五六名同学一片寂静，半晌，一位带着眼睛的斯文男同学轻咳了一声：“高队长……我如果没记错……你是篮球部的吧……我们……” 所有人都抬头看了看门上“电影部”几个大字。 “你还管什么部？”高队长兴奋得眼睛都发红，大喊道：“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盼星星盼月亮的那个公司来了！现在代表专员正在和学校谈着呢！” “什么公司？”几个人疑惑地齐声发问，面面相觑。 “那个啊！那个！就是……”高队长显然记性不太好，抓着头好半天才拍了下巴掌，大喊一声：“就是你们前几天给我看的那个开车的电影的那个……” “秦皇朝？！”话音刚落，顿时，房间里响起一片齐声惊呼。 “你没骗我？！”不等他说完，一个穿着明显非常上档次的男生一把抓住他的背心，鼻孔里都是粗气，大喊道：“你确定是秦皇朝？上海那个！那个又出游戏又出电影的公司？！” 他的衬衣，如果仔细看看，可以看得出是一个国际名牌，裤子也是，也就是他，电影部不是社长，但是却是无法替代的核心。 因为他，能搞到所有人都搞不到，各种海外电影！ “我骗你干嘛！”高队长摆脱他的手，喊道：“学生会的齐云，我哥们儿！今天去接的对方，听说那车老漂亮了！现在人都进咱们中山大学了！” 寂静，过了不知道多久，带眼镜的社长压抑着心中的激动，看向男生：“秦皇朝……真的来咱们广东中山大学了？他们来干什么？拍电影？” “不是！肯定不是！我直觉告诉我不是！”男生兴奋地在兜里掏出一根烟，打火机点了几次都没点上，喘着粗气说：“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前去看一看！速度与激情，太他妈的赞了！飞跃双子塔，简直不是人能想得出来的主意！他就是我的偶像啊！” 第487节 他们，不是最激动的，最激动的，是一片隐藏在大学里的电玩迷！ 不要以为中国没有电玩迷，电子娱乐业，能在十年超越百年传统的电影和音乐，它的魅力无可阻挡，这还是在娱乐业极其发达的日本。这个年代能够和纽约平起平坐，能荣获“世界第一大都市”的东京！ 放在娱乐目前还很落后的中国，电子娱乐业带来的冲击，是颠覆性的，是恐怖的。任何80年初出生的人，都记得小时候，在自己楼底下，在这个楼的楼道间，在小卖部，到处可见的电视连接着的红白机，一毛钱，后来两三毛x个小时。 五年，85年开始盗版涌入中国后，以一种病毒一样的姿态蔓延，就是五年，几十块钱的游戏机，十块钱的卡带，为六大盗版商带来了总数近千万美元的纯利！ 这些电玩迷，绝对比人想象中的还要多！ “哥们儿……你没事吧？”一所大学中，传统织工部，这个奇葩的部门，一位唇红齿白，皮肤可以让任何女性嫉妒的男人，桃花眼愣愣地看着手里竹圈绷着的黑布，上面绣着一只精灵球。已经看了十几分钟，旁边的男生终于忍不住问道。 “太……让我开心了！”桃花眼看了一眼绣工，扔到了一边，抓着说话的男生就问：“在哪！在哪！赶紧告诉我！我要去静坐！我一定要加入秦皇朝！” “咳咳咳……别拉！就在学生部，他们带着参观学校呢！” “秦皇朝的人到了？”电玩社，三名正玩着火焰之纹章的男生，齐齐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跑得双手撑在膝盖上，喘着粗气的社友，不敢相信地问：“你说真的？上海的秦皇朝！日本去年回来的那个！你没骗我们？” “骗，骗你们，你们干嘛！”男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夏天的尾巴气温异常毒辣，他喘着气说：“还等什么！还等什么啊！赶快去啊！这可是我们的偶像！”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过了片刻，正在玩游戏的游戏迷放下手柄，死死咬着嘴唇：“都说我们玩物丧志……都说我们没前途！这简直就是黑暗中的明灯！” “走！还玩什么！赶紧去！说不定这一辈子就能看到这一次了！” 各大学校，首先是喜欢游戏的学生轰动了，这个公司，对于中国玩家，对于这批电子娱乐还完全不熟理解的玩家，它就是指路明灯。秦董说朝哪打，叫往东他们绝不往西！ 现在，公司的人竟然到了，不约而同的，不管在没在玩游戏的，全部都涌向学生部，会议室。 “快！快走！秦皇朝的人到了！你们玩着他的游戏呢！不去看看？”“还等什么！说不定就能看到这一次！”“还玩！什么时候不能玩？”“秦皇朝的人来我们学校？！你没骗我？他们是想干什么！”“天哪……我居然，居然能有亲眼看到他们的一天！” 十个人，五十个人，上百个人，一个学校，尤其这次全部选的各省名校，最少的都有五千人，这批平时不被理解的玩家，就如同雨后春笋一样，莫名其妙地冒了出来。 十个人往学生部赶，不算多，但是当五十个人，一百号人，甚至两百号人一起涌向学生部，会议室，这就不是不算多，而是轰动了！ “沐小姐。”交大，斯文的学生会长带着沐妖娆正在会议室谈笑，等着交大平面图的资料，相谈甚欢之中，学生会组织部的林雯雯走进来，悄悄对会长说了一句话，会长脸色都吓变了。 “这是要干嘛！他们疯了？要造反吗！”斯文脸都急的满头冷汗，磨着牙对林雯雯说：“快制止一下啊！我现在走不掉！” “但是……他们就是说看一下就走啊……我怎么赶？不止有游戏迷，还有好多电影迷。”林雯雯笑了笑：“而且，我也是。” 是的，就是看一下，现在一两百号人在楼前，居然都没怎么说话，仿佛朝圣一般的心态。 第0624章 大势（五） 平时，这个想法没出现，但是，这颗种子，从他们迷上电子娱乐，或者电影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植根到了他们心中。 秦皇朝这次的来到，其实不是扎根，而是唤醒！ 如同迷雾，他们渴望一盏明灯，渴望自己……一些模糊的，自己都不清楚的想法得到实现。 会长咬了咬牙，看向沐妖娆，最后，下了一个决心，走到对方面前，彬彬有礼鞠了一躬。 “怎么了？”沐妖娆莫名其妙地问。 “抱歉……”会长苦笑道：“出了一点小状况，恐怕……需要沐小姐解围。因为……交大六千号人，已经聚集了两百名左右的影迷和游戏迷，围拢在学生会门口。” 沐妖娆诧异地张了张嘴，她知道秦皇朝在国际上，游戏玩家心中地位很高，但是没想到中国影响力更加可怕！ 自己才到半个小时，居然聚集了这么多人？而且还没公开？ 她的目光转了转，随即点了点头：“带我去广播室。” “您是要？”会长诧异地问，而旁边的游戏迷林雯雯，已经满眼红色看着沐妖娆。 她心中，同样有那个模糊的想法。 想……希望……渴望。渴望这个公司为学校带来什么，原本很模糊，现在，却越来越清晰！ 他们想改变！他们想自己的爱好得到公认！他们想追求人类不可缺乏的认同感！ 他们想……正大光明地说“我就是爱玩游戏！” “请！”会长还没有答应，林雯雯已经打开大门，态度近乎虔诚地带着沐妖娆走了出去。 十分钟后，中国西安，十几名秦皇朝专员，十几个省份，几十家全国名校中，西安交大，第一个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各位同学，各位老师，你们好。”沐妖娆站在广播室，双手满是冷汗。 她没想到，这么快自己就上了战场，原以为自己很冷静，站在这里，当着几千号学生，百名教职人员，百名行政管理人员宣布秦董要他们必须说的话时，却心跳如鼓。 “各位同学，各位老师，你们好。” 这句话，在交大全校，各个广播中，同时响起。 篮球场上，正在投篮的学生停下了自己的动作，诧异地看着四个角的广播。 足球场上，叉着腰休息的同学坐在椅子上喘着气，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广播。 各大社团，各个寝室，各栋学生楼，学生们纷纷放下了手中的事，谈笑的都降低了一点声音，听着突如其来的广播。 “我是秦皇朝的特派专员沐妖娆。于昨日从上海起飞，今天来到西安交大，我非常荣幸。能作为陕西片区的特派专员。” 学生部门口，本来还有的一些喧哗，瞬间寂静，所有人，用一种聆听的姿态，用最虔诚，卑微的心态，听着学校的广播。 没有人能够理解这年代成长起来的游戏迷，他们经历了太多坎坷。没有公认的社会，没有认同的目光，只有玩物丧志和没有前途的话萦绕耳旁，就算考上名校也改变不了这一切。 他们不知道，他们最悲惨的日子还没有到，93年的电子游戏限娱令，才是十几年悲剧的揭幕。不过，这块幕布，已经被他们心中神明一样的秦董悄悄拿走了。 呼吸，都在这里轻了太多，怕一个重一点的呼吸吓走了一个字符。 沐妖娆站在话筒前，心情诡异地平静了一些。 之前还在忐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忐忑！ 秦董只说了很重要，他们的任务非常重要，甚至关乎秦皇朝的前途，他当时只说了一句话“只恨不能亲自前往。”却把这些重担交给了他们，他们在看过那场激动人心的电影之后，心中简直有种誓死效忠的想法。 现在，这个机会，就在眼前！ 再次开口，她的声音，已经平稳了很多：“秦皇朝今天的来到，是已经得到了中央政府的批示，在全国开发娱乐行业一事……” 交大办公室中，正在和校长汇报的苏云铁吓得站了起来，怎么忽然讲开了？不是……会社都没筹办好吗？ 他刚要站起来，校长摁住了他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最后，只说了三个字。 “听下去。” “娱乐，是人类的本性。人本游戏，从人类进化开始，就有了娱乐，用木棍子在沙上画画，那是娱乐，用石头扔东西，那是娱乐，编造出古代的曲子，那也是娱乐……人类离不开娱乐。但是，中国发展到现在，却没有电子娱乐的公司，我们秦皇朝，愿意做这一步……” “刷拉！”如同一道亮光，照亮了学生会前方聚集的人群，一瞬间，他们仿佛忽然想明白了，自己心中模糊的是什么。 终于……终于有人，敢在全校面前，大声喊出“我们就是做游戏！”“做游戏没什么不对！”来了。 “他妈的……”一位男生抹了抹鼻子，他感觉鼻子有些发酸。 但是，这不够！ 历史上，中国对电子娱乐的错误认知，持续了十几年，现在，这些东西被秦皇朝强势驱散，迷雾不再模糊。然而，不再模糊之后，这些玩家还要奢求更多！ 他们，不止是爱！如果有可能，他们，就是中国第一批游戏制作人！ 从电子娱乐大国，到电子娱乐强国的转变，任何国度，都不可缺少的灵魂！ 一个秦远峰不够，只有千百个郝正峰，千百个横井军平，千百个宫本茂站了起来，这才能实现由大到强的转变。 同时……也是秦皇朝后花园大成之时。那，是一个真正的娱乐王朝。 “这一步，很多，很繁杂。我们第一个选择的，就是和学校合作。学生，是国家发达的灵魂。但是现在在全中国，都没有正式的娱乐社团。” “秦皇朝，已经取得中央政府批示，各省文化局，教育局支持，现在希望和各大知名高校协力，联手打造中国第一任娱乐社团。以丰富学生课余生活，增长学生电子，电影，美术等方面的见闻为目的，在全国几十所著名高校中，第一个建立娱乐社！” “哗！”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沸腾了！ 电影，电子游戏，这些东西，对于现在中国很多大学生，可能触碰的机会少之又少！ 不过，这不是不愿触碰，任何接触过的人都会被它迷住。 是不能触碰，没有这个条件触碰。这年代的电影，进电影院没有这个认识，各大电影放映队才是主力，游戏更不必说，玩过的更少，看过的倒很多。 他们的心，被环境逼着埋了起来，现在，居然有公司给他们条件，让他们玩？ “我……我是不是听错了？”学生会前，几十号人，鸦雀无声。 这种沸腾，是心理的，是植根到人类内心，无可驱散的沸腾。但是表现出来，却是安静的，是祥和的，是因为怕打搅了这位特派专员每一句话，而大气都不敢出的小心翼翼。 “没听错……没听错……”旁边的一位男生，声音都有些哽咽，颤声道：“我们终于熬出头了……我就说，这个公司一定会帮我们的……” 心中的迷雾散尽，他们非常想知道，这个社，到底有什么，做什么！ 他们无比的想！ “闲话不多说，我没有发言稿，我想，在这里，尽快为大家揭示我们这个社要做什么，能做什么。” “第一，我们刚才已经和交大校方达成共识，将在一周后，成立娱乐部，也就是娱乐社。名字，由各位社长取，但是logo一律采用秦皇朝logo。” 这就是秦远峰的第一招，将秦皇朝的名字，烙印到所有学子的思维中！ 只要这个社不倒，学生们谁都会在学校里就最近距离接触秦皇朝。 “第二，秦皇朝将对山西省各大名校，这次接触过的，赞助三百台任天堂游戏主机，三百台世嘉游戏主机，三百台秦皇朝游戏主机。另外，由秦皇朝内部制作的两部杂志‘画王’‘game集中营’将同期发售，第一期，免费。最后，秦皇朝将借用学校电影放映设备，每一周为同学们放映最新，最经典的电影。同时将会考虑和各位音乐老师和音乐专业，以及音乐社合作，举办一场千人大礼堂的中外名曲荟萃。从古典到流行。时间不固定，搜集到两个小时秦皇朝公认的名曲时，将会展开。” 全校人，鸦雀无声！ 不是不想说话，而是直接被震住了。 “好……好大的手笔……”办公室，苏云铁瞠目结舌，就连校长都难以置信。 这份赞助，每一年起码一万美元！几十个学校，就是几十万！ 校长愣愣地听着，这份大礼，让他都觉得头晕，半晌才看着苏云铁：“你……知道秦皇朝要这么做吗？” 第0625章 大势（六）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没有再开口。但是目光中，没有一丝反对。 反对什么？学校都不敢放太多电影，在这个学校还不许对外集资的年代，学校的钱都是教育局批的啊。教育局管着陕西省这么多学校，一部电影就是不少钱，看电影，那是一种奢侈。 现在……别的不说，学生的业余生活，简直是太过丰富！ “这……这简直了啊！”不仅是他们，老师办公室中，各位老师都听得目瞪口呆。 第488节 这不代表别的，就是他们老师的福利，都好了无数倍！ 可以经常看电影，听音乐，而且还多了很多杂志，还有什么……电子娱乐？ 听着他们的心就开始发烫！ 谁不希望自己的生活更好更丰富？ “老钱，你是编导系的。这电影肯定得过你的手，提前告诉我们啊，记得，第一部是什么。”一位带着眼镜的女士，朝着一位中年男子笑道。 “哈哈，一定，一定！”老钱笑着拱了拱手：“不过啊，我说，各位记不记得前个月我盛赞了几次的速度与激情？秦皇朝挑出来的片子，绝对是大片！没得说！” 最激烈的，不是他们，绝对不是什么领导老师！ 而是学生！数不尽，数以千计的学生！ 这个消息，简直是把他们送上了天堂！ “我，我是不是听错了啊！”篮球场，一位正在喝水满身大汗的男同学，一口就咳了出来，不敢相信地看着四周的话筒。 “没听错！你没听错！”旁边的同学激动的一巴掌就扇在了他的背上，水泽满布的后背被打出“啪”的一声大响，同学一点没有不好意思，兴奋地当场就站起来泰山一样锤着胸口，快乐的哈哈大笑：“值得！太他妈的值得了！我选了交大简直赚翻了！” “电影啊！杂志！游戏啊！以前怎么想！我他妈的还看故事会好吗！” 沐妖娆这句话平息，学生扎堆的地方，宿舍，差点闹翻了天！ “我的天哪！这是哪个公司！对我们太好了吧！”宿舍中，一位同学捂着嘴尖叫：“电影！游戏！音乐！简直不敢想！天啊！快！给我一巴掌！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啪！”一巴掌打到他肩膀上，这位同学呲着牙感受了半天，尖叫声让楼道都听得到：“真的！是真的！太棒了！完全想不到！我以前都忍着不玩不看！现在居然能让我免费！” “喂！还没说免费呢！” 话音刚落，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话，沐妖娆的声音在广播中再次响起：“以上，第一个五年内，全部免费，第二个五年，需要看各大娱乐部自己的业绩。” “嘘！”“嗷嗷嗷！”“太棒了！”“这个公司我爱你！” 足球场上，篮球场上，各大场地，片刻的寂静后，尖叫声，因为这一句话，全部被震飞上了天！ 心中压抑的激情，一朝被解放，如同忽然冲上天空的璀璨烟花，在黑夜中完美地炸开，流露出五光十色的璎珞！ “以后就有电影看了！”“太期待了！三百台游戏机！什么时候都能玩！”“音乐会！音乐会！太他妈的期待了！我可是音乐迷啊！”“别提了！这个社简直太棒了！什么时候开啊！” 宿舍中，正在打牌的几位同学，吃惊地相互看了一眼，他们已经记不得，上一次看真正的电影，不是在电视上看，是在什么时候。 “这……这是真的？”一位同学，说话都不利索了，惊讶地问。 宿舍里几个一起打牌的同学面面相觑，没有人能够回答他。只有楼道里此起彼伏止不住的高声讨论声，口哨声，从各个宿舍的门缝中透出来，响彻整个楼道。 “太棒了！”“简直不敢相信！大学还有这么一天！”“啊哈！我替没考上的同学们默哀！再默哀！三秒钟！结束！” 这，是秦远峰的第二招，统一学校的所有娱乐业！ 从此，这些学生的电影，音乐，游戏，都在秦皇朝的掌控之下。他在为以后的花园做铺垫，中国的市场可以造出几十亿的票房和销量，他绝不愿让别人染指，要从现在就把秦皇朝的名字死死刻在他们心中。 大学，是人格，人性塑造的关键时期，这种影响，会影响他们几十年！ 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为此，一年别说几十万，就是一千万，他都愿意往里投！ “第三。”沐妖娆的声音再次响起：“秦皇朝的专业人员，将于半年后抵达。他们都是在日本秋叶原进行过cos的有经验工作人员。以后，每半年，将会举行一次盛大的cosplay动漫游戏大展，任何同学，欢迎以任何方式入场……” 这句话一说，所有人都愣住了，只有那些动画部，电影部，游戏部的少数人，眼睛里瞬间放出了不一样的色彩！ 如果用粉丝效应来比喻，刚才欢呼的学生，是游弋粉丝，他们，就是绝对的核心粉丝！ cosplay……别人也许不知道是什么，他们，却是目前中国少之又少能知道的人。 心中最后的一点迷蒙，现在，全部扫清。 “cosplay……中国也能有cosply？”动画部的社长，呼吸急促，脸色红的都不正常，紧紧抿着嘴唇：“我们……一点经验都没有啊……道具，衣服，场地怎么办？” “呵呵……”他的声音刚落，旁边就传来一阵冷笑，旁边一位同学毫不掩饰地说：“既然你们不敢，不好意思，那就让我们游戏部包了，正好，我们感兴趣得很！” “你们包？你们包了我们动画部干嘛！” “呵呵，就是，太小看我们了！”“同学，秦皇朝是游戏公司！不是你们动画公司！” 但是，他们还没有说完，下一句话，简直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这个cosplay的展台，由各大娱乐社自行决定。收入，归娱乐社，服装，道具，由秦皇朝负责。场地搭建，前五年由秦皇朝负责。五年后，第二个五年，秦皇朝很可能撤销赞助。” 办公室中，苏云铁张大了嘴，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要在学校内让娱乐社成为一个自产自销良性循环的社团！脱离秦皇朝的永久赞助！ “这……这！”他刚说了两句，校长的声音比他更大：“听下去！” 他比苏云铁想得多。 学校缺钱，一直找教育局批总是束手束脚……如果这个部能实现给学校盈利…… 他心中的想法，突然就如同脱缰野马一样冲了出去。 聚集在学生会门口的人，因为这句话，再次安静。 他们明白，这是秦皇朝给自己的一个机会。这个机会是五年，五年后，一个社如果实现不了盈利，那么这已经换了起码两届甚至三届的社团，也没什么赞助的必要。 很商人的做法，但是，同样挑起了这批热血少年的决心！ 在场所有人，对视了一眼，一眼中，藏着浓烈挑战的味道，和一股不服输的冲劲。 这里全都是铁粉，怎么能比别人差！ “动画社，解散。”人群中，一个严肃的声音响起，这个社团不算小，也有七八名成员，但是此刻，没有一个人反对他。 沉默，不过片刻，忽然另一个声音响起：“电影部，解散。” 没有任何反对的声音。 “游戏部！解散！解散！等会儿我就递上去申请！” 还是没有人说话。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 下一句话没说出来，解散之后，这批人，中国第一批本来被历史埋没的动画，漫画，游戏的新星，不久以后，将会在娱乐社，或者娱乐部齐聚！ 沐妖娆的声音在继续：“第四，娱乐社不仅仅是娱乐，三个月后，秦皇朝将派遣一名专业的电子娱乐人才，常驻某一所高校。他将针对电子娱乐作品制作的技术方面进行专业的指导……” 第0626章 大势（七） 半晌，他猛然回头，认真地看着苏云铁：“她……这位沐专员，有没有说过，某一所高校，是哪一所？” “没有。”苏云铁没想通其中关节，疑惑地说：“校长，怎么了？” “怎么了？”校长差点跳了起来，说出话来的时候几乎是用喊的：“赶快带我去见她！现在！马上！” 苏云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校长拉着出了房间，还没走两步，校长说出的话差点让他跑了起来。 “还没明白？秦皇朝的野心昭然若揭！这是按照员工培养标准来教育学生！厉害啊厉害……我开始一直在想……赶紧点！我一直在想，秦皇朝每年近百万地往外砸美金为什么？我觉得，对方是要启动造血功能，让大学生成为他们的血库。但是这何其艰难？中国除了他没有电子娱乐公司！学校更没有相关专业，也就是说，学生除了公司没有地方接触电子娱乐的专业指导！” 沐妖娆的声音仍然继续响起，校长急的嘴皮都快要磨起泡了，耳中不安地听着：“第五，秦皇朝每年会挑选每一所学校推荐的五名学生，前往秦皇朝总部，美国好莱坞，日本平安京一行……” “还没懂吗……”校长脸色越来越焦急：“造血，一个行业的积累，何期漫长，学生要接触这个专业就是第一道大坎！现在……” “现在他们直接在学校培训！等于讲大课？！”苏云铁终于明白了，顿时，吓得背都出了一身冷汗，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住了：“只要真正喜欢的，认真听课，毕业后就能前往秦皇朝实习！他，他这是利用全中国的学校在给他造血啊！而且……而且这次他们来的全部都是著名高校！” “快点走！”校长几乎要吼出来了，压低着嗓子说道：“才明白？这位秦董已经迫不及待地收回成本了……小苏，你记住，任何朝代，任何地方，最可怕的不是美金，而是人才！所以我们学校才有这么高的地位！杰克·特劳特你知道吧。别人出场费就是几千万……人才啊人才，哪里都是最要紧的……” “我们都小看了他啊……”校长拐过一个角，迎面而来的教授和他点头微笑，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未果，僵硬地点了点头，快步往广播室走去：“一旦他这个循环一展开，三年……不，甚至快的两年之内，他就有大批人才入手！而且都是经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才……这在外国还没什么，现在我国大学生才多少？他这一手直接拦截了几个百分点……厉害……太厉害了！” 苏云铁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校长，那我们直接去问啊，不用跑啊……” 校长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她说的是‘一所学校’而不是我们交大！还不跑等什么！” “再说……”他干咳了一声：“我开始没亲自去接……还是有点看轻了他们的目的……” “如果我没猜错，她最后一段话，一定是说出秦皇朝的待遇，并且发下未来的招聘书！一旦被这个娱乐社认可的，可以进入秦皇朝工作！” 两人已经跑到了门口，额头上都冒着热汗，校长都有点跑得喘气，搭上门把手，呼吸粗重地说：“这，这还帮我们解决了分配问题……拿走这么多人才，政府，学校，家长，社会都还得感谢他……这些天杀的商人哟……钱也要，名也要，看似投入，实际飞快地回本，简直太丧尽天良了！” 就在他们停步在门口的同时，沐妖娆的声音响彻整个校园，这一下，就算不是游戏迷，动漫迷，音乐迷，甚至对这些完全没有爱好的，都全部竖起了耳朵。 公园内，一位文静的女生，正在悠闲地看着书，对播放的广播置若罔闻，但是下一刻的话，却让她整个愣住了。 “秦皇朝公司，成立于1987年9月的日本，距今，刚刚走过第四个年头……” “在这四年中，我们从一个八千块人民币的公司，变成现在年盈利五亿美元的大中型企业。我们发展得很快，但是，我们科研人员，美术人员，电子技术人员，剧本人员，电影分镜头人员等等等等，都非常欠缺……” 女生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第一个五亿美元，她推了推鼻子上酒瓶厚的眼睛。 下一个缺少各种人员，她直接站了起来，脚步在地面上轻轻挪动，仿佛极其犹豫。 图书馆中，一个堆了七八本书的座位旁，一位头发有些蓬乱，穿着非常朴素的男生抬起头，惊讶地听着广播，嘴唇微微张开，同样，目光闪烁得厉害，仿佛也听明白了什么东西。 足球场上，一个满身大汗的男生愣在哪里，看了看自己有一个不起眼小疤的裤子，抬起头的时候，眼中已经闪着希望的火花，凝神听着广播中每一句话。 秦皇朝面对全中国，几十家名校，90年代第一批大学生的全国招聘书，正式发出！ 没有报纸，没有广播，只有一个在广播面前已经激动得满脸通红的女孩，和身后目瞪口呆的女学生，以及微微打开的门中校领导喟然长叹的面孔。 但是，却比任何报纸，任何广播更加有效！ 这是点对点的传播！ 这是中国第一次有企业针对大学如此正式，如此新奇，带来如此多东西的招聘！ 他们投入的是金元，收回的却是金元都买不到的人才！ 整个交大，这所西北最著名的大学，此刻针落可闻，每一个人，都竖起耳朵听着广播，偶然能听到其中自行车的铃声，以及几声清脆的鸟叫。 前程，没有一个人不关心，大学生大多数人都明白，五亿美元是个什么概念！对比起现在朝不保夕的国企，无数的下岗，这短短一句话，就足以让他们动摇。 更不要说，这句话是在前面铺垫了带来游戏，电影，动画，漫画，音乐之后，更不要说，这是在许诺每年可以有出国的机会之后。更不要说，这是在有机会接触顶尖的电子技术之后。 “秦皇朝，现在正式对有娱乐社建立的所有学校发出招聘，只要你是人才，只要你对金融，对电影，对游戏，对法务，对外语，对一切秦皇朝会用到以及可能会用到的方面有信心的同学。我们在上海本部等着你！试用期，二十五美元，转正之后，四十美元。一年以后，每年上涨五美元，按照自己的绩效，有格外加薪，双休制度……” 沐妖娆在电话前，心情已经无比激动，这种与有荣焉的感觉让她简直不能自己。 天知道，这些话秦董让他们死记硬背的时候，好多人都在笑。秦董叮嘱他们，说错，或者调换了顺序，都可能影响秦皇朝未来的大计，他们是憋着笑背了下来。但是现在，当着这所西北名校全老师，全学生，全领导宣布，并且让整个学校鸦雀无声的时候，这种自豪感，自信感如同潮水一样扑面而来！ 强烈的克制，她才让自己没有尖叫出来，但是握住话筒的手，关节都已经发白。 第489节 一间宿舍中，一位叼着烟的帅气男生，问旁边的同学：“四十美元……是多少钱？人民币？” “三百二十多……”旁边的同学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都在泛红：“我，我妈下岗后只有一百五的生活费……还只管三年。我爸干了二十多年才三百五……这，这……” 他这不出来，因为整个学校，下一刻从四面八方，大部分人，都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太棒了！太棒了！”球场上，一名学生使劲踢了下足球，兴奋地在操场上来了个后空翻：“我他妈还以为我没机会！我学金融的啊！没想到竟然还有机会加入！哈哈哈！简直太好了！” “进去就三百多工资。我要回我那个县城才两百！”“三个月之后留下来就有这么多！简直做梦一样！”“这个公司简直就是佛祖派来的！我先你在就想进去看看！” 欢呼声，夹杂着根本掩饰不下去的期待响彻整间校园，这年代，大家已经意识到国企并不可靠，大规模的下岗，各地政府再三表示希望自主就业，这个通知，简直让他们无比期待。 不是秦远峰要开的高。而是……时间太紧了。三方的调查即将到来，几个月，不得不用钱砸。他就不信，手里握着这么多钱，还砸不出人对秦皇朝的憧憬来。 “走！赶紧走！”交大，这个全国第一个听见秦皇朝通知全貌的学校，太多的学生已经沸腾了，无数的学生，如同涨水淹到了蚂蚁窝一样，从自己宿舍走出来，呼朋引伴，有的还在系着衬衣扣子，带着兴奋的神色朝学生会走去。 会长本来听得一脸向往，等他反应过来，脸都绿了。 不知是他，学生会所有人，脸全绿了，和吃了大便没什么两样。 这代表什么？ 这代表学生会会立刻忙成狗啊。 第0627章 大势（八） “立刻……打开全部大门……准备好迎接同学们的到来，各个部门的部长都停一下！先接待所有学生要紧！” 四面八方的学生，有的用跑，有的用走，正在飞快地奔赴学生会，他们满脸的热切，生怕慢了一步，这个社不收人了。 谁知道是不是只有社团的人才能进公司？谁知道是不是只有社团的人才能享受电影，动漫，音乐？ 早一步，错不了。 就在一群学生绕过小公园的时候，其中一个人，忽然停了下来，指着从小树林走出来的一位女生，小声地说：“我，我没看错吧？” 周围的人还没明白，朝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顿时，个个大眼瞪小眼。 “苏敛华……”一位高年级的同学吐了吐舌头：“法律系的学霸……年年奖学金包揽……才大二就有不少导师看上了……她，她不会也……” 所有人都没说话，这种挑战感，危机感，忽然浓烈起来。 他们仿佛这才想起，秦皇朝刚才发的通知包揽了太多的系，而这些系，每一个都有好几个让他们恨的咬牙切齿的学霸。 而这位苏学霸，顶着酒瓶厚的眼睛，提着连衣裙，胳膊下夹着一本看不清的书，正在往学生会的方向小跑！ “我……操你大爷啊……”太多的无言，汇聚成了一句话。 但是，他们并不孤单，图书馆，所有人都对着一个空了的位置指指点点。 “电子信息科学系的赵明凯……他，他也去？”好几个人，纷纷面面相觑，对方听完广播就动身了，说不去他都不相信。 “这，这怎么争得过啊……那王八蛋就不是个人！”“是啊，天哪……这么好的机会怎么把这帮畜生给惊动了！”“一点活路都不给啊！这太过分了！” 议论，愤慨，嫉妒，种种情绪不一而足，不过想去的，谁也没慢着，不多一会儿，本来还有不少人的图书馆这次根本没剩下多少人。 学生们潮水一样涌向学生会，各类学霸，只要有心的，全都被这条通知炸了出来。有关系的，没关系的，通通赶了过去。不时能听到这种打趣：“够了啊，你农业系的跑去干嘛？种田吗？”“逗，你中文系的去干嘛？还说我？” 这些喧哗，沐妖娆不知道，因为此刻的她，已经被校长和苏云铁包围了起来。 “沐小姐。”苏云铁脸上的笑容比春花还灿烂：“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高校长，他一听到你过来，立刻从周边赶了回来，都没有休息，马上找到了你。” 涉世未深的沐妖娆自然不知道原因，她看到对方头上还有汗珠，心中那个感动啊。殊不知这位坐在办公室的校长，是刚刚从办公室几分钟冲到的这里。 “高校长好。” “沐小姐，不用客气，你太客气了。”高校长笑得看不出丝毫违和：“来来来，沐小姐，想必你也说累了，来我办公室坐坐，放心，不用二十分钟，所有领导全部都会来到会议室，到时候我们好好聊聊……” 交大，全国首先沸腾。 几十份退社申请被同一时间递交上来，十几份申请解散xx部，加入娱乐部的请求被提交。下午五点，苏云铁苏副部，和秦皇朝特约专员沐妖娆共同发表广播，西安交大，娱乐社，正式定名：咸乐。 交大的所有学生，绝大部分，今天都是在竖起耳朵准备接收广播中度过。 他们不知道，下午五点半，杭州浙大，工业大，理工大，三大江浙名校，三个不同的校区，同时响起三道滚动播放的广播。学生会会长自愿前去广播室，用激动的发抖的声音，念完了王一鸣带来的演讲稿。 “临乐”“宋城时光”“浣花”三个娱乐社的名字，正式被三大江浙名校刻到了组织部之中，挂到了所有学生面前。 晚上七点，沈阳鲁美，东北大学，医科大，同时沸腾。在郝向前的牵头下，三大校聚首东北大，共同颁发了“迎合政府条令，丰富学生课余”的广播演讲，三个娱乐社，将于两天后成立。 七点到十一点，上海，广州，四川，湖北……等十几个省，全部发来捷报！所有地方都赞同和秦皇朝联手，共同搭建娱乐社。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秦远峰有些感慨地放下电话，靠到真皮座椅上，点了一根烟，看着烟雾缭绕升起，却根本没有抽的心情。 “学校日子过得紧巴巴，听到有公司免费让学校丰富学生课余生活，马上就同意了。秦，恕我直言，国家要发展，教育必须现行，中国的大学让我很失望。起码现在是。”杰克在他身边的沙发上懒洋洋地抽着雪茄：“大学穷了，穷的是国家的未来。如果中国一直这样，我很担心。” 秦远峰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现在的大学是穷，那是因为没有开源引流，商业活动没走进大学，各大企业没有伸手进这片象牙塔，没有资金的支持，教育局，文化局能批出多少钱？办个活动都要掰着指头数硬币，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几年后，将是完全不同的画面…… 秦远峰眼睛眯了眯，没有开口，不过他不准备说话，杰克却并不准备结束。 “结果怎么样？”他沉声问：“从今天中午开始，你就没有离开过办公室，我不得不提醒你，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 秦远峰的眼角跳了跳，将转椅转了个圈，看着窗外如墨的夜空，沉默了许久才说：“第一步，起码目前非常成功。” “九大城市，以及其他省会，全都答应合作。政府在前，资金在后，对他们百利而无一害，他们没有拒绝的理由。” 杰克把玩着镶钻的火机，“啪”地一声，在半空中甩出一道闪亮的火花，雪白的眉头动了动：“九大城市？” 秦远峰眯着眼看着如醉夜色，磨了磨牙：“牛军去的北京。没有消息。” “当”火机轻轻合上。杰克眉头深深皱起：“北京在现在的中国，地位独一无二。清华北大是世界名校……其他还有师范，人民大学，航空大学，理工大学，科技大学……” “我派到北京有两个人，其他省份都是一个人，其中还有股东牛军。而且……那里他比我熟……”秦远峰仿佛没听到，鼻孔里重重出了一口气，牙齿都微微磨了起来，自顾自地说。 杰克脸色深沉地将火机放进了兜里，许久，才肯定地说：“你觉得？” 秦远峰斟酌了片刻，沉声道：“他的电话打不通。从到了北京一个小时之后。” “他……会不会……”杰克眼中闪过一抹凶光，试探的问。 “不可能。”秦远峰摇头打断了他：“他也许做事不是很会做，但是他不会背叛我。”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直觉。” 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杰克才失笑：“直觉……真是一个无从反驳的词汇。算了，我不和你讨论这个问题……现在的问题是，北京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牛先生不和你联系？秦，别怪我没提醒你，在上海没有发展起来之前，北京是中国独一无二的心脏，我们必须慎重再慎重。” “不知道。”秦远峰磨着牙摇了摇头：“北京……这个地方势力盘根错节，中国说话最管用的永远不是资金，而是政府。” 他看向窗外漆黑如墨的夜空，喃喃道：“今天下午，我已经派遣第二批人，一共两百多号人，前往全国收拢没发售的盗版。” “谁出的钱？” “自然是六大盗版商。”秦远峰冷声道：“他们要为自己做的孽买单。现在全中国的货，必须用他们的钱去收！” 沉默，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半晌，秦远峰才看着窗外，静静地说：“其实……我比谁都要着急北京的情况。” “这是秦皇朝的第一步。三步走，第一步关系着全国氛围，我们都能想到。这必定是版权组织第一个要调查的方向。如果全国到处都是假货，他就算作出一个完整版的秋叶原，又给谁看？” “第一步不成，第二步绝对没戏，这两步不成，3do成立大会谁还有这个脸开？要开，可以，转移到日本，美国。否则国际舆论不会买单。我们也根本没有脸放在上海开下去。” 他停住了口，是的，环环相扣，就连杰克都不知道，这一步扣上的，是秦皇朝未来针对中国后花园的发展。 不是他有多强的爱国心，而是中国电子娱乐市场发展已经和秦皇朝息息相关，为了谋求日后十几亿人的市场，他现在必须挑起全国的氛围。 “那现在怎么办？”沉寂了好一会儿，杰克才问。 “等……”秦远峰转过身来，目光已经变得无比坚定：“北京……一定会发来信息。只有等到了信息，才知道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到底……有什么事，或者是什么人，能让牛军一个电话都打不过来？” 第0628章 八小时（一） “当”轻轻的声响，一杯咖啡被轻轻放到了桌上。 握着咖啡的手指，粗短而有力，甚至看不到一丝皱纹，对比起手的主人已经花白的头发，眼角的鱼尾纹，更是觉得保养有方。 提了提衣领，肥厚的嘴唇中说出的话平静中带着沉重，如同看不见的车轮碾向坐在他对面的人。 “我觉得我们已经谈的够多了。”男子的翻译在身后说道：“牛君，你考虑好了吗？” 牛军坐在他的对面，磨着牙死死盯着对方，冷笑了一声：“你做梦！” 翻译贴在男子耳旁说了一句，男子古板的脸上露出一丝冷到骨子里的笑容，身后翻译同步地说道：“你拒绝？” “当然！”牛军郑重地说：“波多野先生，秦董说你是疯子。我还不相信。你居然想和秦皇朝合作之后撇开京瓷。还想买我手中的股份？” 他深深地看着对方，吸着气摇着头轻声道：“你真的疯了。就算你上台了，稻盛和夫也会把你撕成碎片。” “相反，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可以说从未这么清醒过。”波多野信志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用最疯狂的思维说着最冷静的话：“秦皇朝只要和任天堂合作，任天堂立刻撤诉。没有业内人带领的版权调查是查不下去的……我甚至可以协助秦皇朝盖过去这一章。你看……只需要你手中的股份……仅仅2%。” “对于秦皇朝，如此渺小的2%。而我的价格是……”他带着微笑，热情地看着牛军：“三倍。” “全部美元当场支付。”他的眼睛眯了起来，如同蛇一样盯着牛军：“如何？只需要你轻轻点点头，你就可以做富家翁，不用劳心劳力，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我是不是很有诚意？” “那我也再说一次。”牛军毫不退让地看着他：“做梦！” 翻译之后，波多野信志感慨地叹了一声：“我讨厌食古不化的人。” “我更讨厌自以为是的人。” “最讨厌的……”他往前凑了凑身，冷笑道：“是自以为是，又食古不化的蠢猪。” “我说过……”翻译在身后同步翻译，他的笑容已经变得比冰山还冷：“秦皇朝自以为没人敢动他，是因为没人敢不计较后果地动他。” “我时间很紧，真的很紧，我认准了秦皇朝这条路，那就已经无从更改。别人会计较，我不会……别人会瞻前顾后，我不会……别人会担心秦皇朝的报复……”他闭上了眼睛，带着笑容舒了口气，睁开眼的时候，笑得如同地狱彼岸的彼岸花：“我！不！会！如果我这一次不能登基，还有什么以后？” “至于我能登基，我相信对于任天堂社长的示好，秦董是一个懂得选择的商人。” 牛军深吸了口气，认真地看着他，许久才说：“你真的疯了。” 他拿起包站了起来，这是一间咖啡厅包厢，他们来的两个人从一下飞机就被“请”到了这里，坐到了晚上十一点，他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和对方谈下去。 门口站着数位保镖，就在牛军站起来的时候，他们同时站在了门口，波多野信志就是这样半软半硬地把他留了下来，甚至强硬地在他们打手提的时候摁掉了电话。 第490节 背对着他的波多野信志，脸上的笑容仿佛成为了冰山上的一条万丈裂缝，就这么阴寒地，永固地冻结了在他脸上。他看了看表，眉毛稍微动了动，抬起了手：“给牛君让路。” “嗨！”保镖立刻移开，牛军点了点头，转过身死死盯着波多野信志坐在沙发上没转身的背影，冷笑道：“波多野先生，今儿的事儿我记住了。有机会一定百倍奉还。” “机会？”波多野信志嘲笑了一声：“我上台，你不可能有机会。我下台，楼顶天台就是我的归宿。根本不需要你来奉还……我想告诉牛君的是，你猜，我为什么和你说了十个小时的废话？” 牛军眉头一动，情不自禁的问：“为什么。” “问得好啊……”波多野信志说话不紧不慢，拍着手笑着站了起来，深深看着牛军：“不是三十人。” 牛军带着愤怒而疑惑的目光看着他，不懂什么意思。 波多野信志笑着竖起一根指头：“是一百人。就在诉状发出的当天，我麾下一共一百人已经深入北京……” “你说什么！”牛军眼睛顿时瞪圆，难以置信地看着波多野信志，冷汗，第一次从他额头上泌了出来。 他知道小峰哥为什么这么看重这一次行动。为什么在特别培训的时候一而再再而三地重申，这次行动绝不容失败！ 这是中国电子娱乐业在世界官司上首次发声，这次软了，下次对方就敢打上自己头顶上来！再下次，就敢在自己头顶拉屎撒尿！ 这次……更关系这秦皇朝日后的蓝图。 所以，这次秦皇朝必须反手一耳光甩过去。也所以，他非常清楚，上海的小峰哥正在心急如焚地等着自己的信息。但是他绝对没想到，波多野信志的心腹，居然有一百号人已经潜入了北京！ “牛君……”波多野信志看了一眼空调，诧异地缓缓走了过来，笑道：“你怎么了？这么舒服的空调你怎么流汗了？难道……” 他倏然收敛了笑容：“你害怕了？” “我不怕告诉你……”他的笑容已经绽放出了恶魔的火花：“一周之前，我麾下一百号专员，已经日以继夜开始在北京收拢所有盗版fc！以及所有盗版卡带！调查所有批发市场！今天……就是他们工作的最后一天！明天上午八点，我将亲自等着北京盗版现状的所有调查！” “别想着收拢盗版，想都别想！”波多野信志狞笑着帮牛君系了系领带，舔了舔因为兴奋而干涸的嘴唇：“现在北京市面上已经没有fc，就连各大商场的仓库我都一扫而空！同时，每个人都做了详细记录，别想抵赖……” “你猜猜……这份报告出现在你们那位秦董面前的时候，他会是什么神色？” “他敢市场转移大陆，不就是看重了中国日后的市场？” “现在……”他赤红的眼中终于透出了疯狂，贴近牛军的脸，呼吸都开始粗重：“这次，中国市场根本无法和国际接轨，他……又是什么反应？” “对我摇尾乞怜。祈求放他一马？或者眼巴巴地跑来北京和我握手言和？”他笑容都有些扭曲：“我是个善人，真的，只要那位秦董到的时候带上口袋妖怪的版权，我可以宽宏大量地放他一马，包容地接受他成为我的伙伴。” “你，答应，或者不答应？” 牛军已经完全呆在了原地。 “如果不答应，那就算我死……也得拖着秦皇朝一起死！”波多野信志细白的牙齿都磨得生响：“答应我，大家好好合作！任天堂和秦皇朝会是这一行合作的千古佳话！” 牛军死死看了他几秒，立刻咬牙往外走去。 “碰！”门被狠狠砸上，波多野信志如同要看穿门一样盯着大门，胸口因为刚才感情的忽然爆发而起起伏伏。 许久，他终于寒着声音冷冷道：“那么……就抱着你无谓的侥幸心去死吧！” “波多野阁下，那么牛君？”一位保镖问道。 “不用管他！”波多野信志坐回了沙发上：“立刻通知所有人，全部回归本部！订明天上午八点半点的机票！包机！不管包多少，都将所有我们在北京，以及其周边搜集到的盗版全部转移韩国！” “我就不信……”他咬牙看着天花板：“都放到了aippi面前，秦君你敢不低头？” “这次……你如果不答应，就准备好和一位任天堂大董事一起上天台的决心！” 牛军和一起来的职员刚走出咖啡厅，立刻狠狠一拳锤到了旁边的电线杆上，拳头都有些发青，但是他却仿佛浑然未觉。只感觉心都在抽得生痛。 怎么会这样？北京怎么会忽然发生这种变化？现在是不是全国都在给公司报喜，唯独自己这里没有？ “牛先生，现在怎么办？”一起来的职员忍不住发问，就算他不是很清楚，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立刻去联系各大商场，我们马上开始查看详细情况。”牛军胸口起伏了好一阵，磨着牙说。 “但是……”员工犹豫了一下：“秦董好像并没有给我们这个权利啊。” “那你现在就有了这个权利！”牛军第一次切身感受到商场的危机。十二点整，距离明天上午八点只有八个小时！ 八个小时一过……任天堂的全面调查将面呈波多野信志，有了资料，有了录音，有了盗版原件，秦皇朝第一步就算走得再好，任天堂却已经完全把握了主动！ 员工狠狠点了点头：“现在已经十二点了，来得及吗？” “我卡上还有几万美元。”脑筋急速转动中，牛军的目光微微发红，胸口起伏地厉害：“你拿走我的卡，就算用钱砸，也必须把负责人的门砸开！我家就在北京，我马上回家，一个小时内，等我电话，我告诉你应该找谁，我们分头行动。” “他们会开门吗？”员工担忧地看了看天色，但是他还没仔细看，牛军的脸已经贴近了过来，带着无比郑重的声音开了口。 “是砸。出了事我负责！我负责不了，还有秦董担着！今晚，八个小时之内，无论如何，也必须砸开他们的大门！进门就把钱砸过去！撬也要撬开他们的嘴！” 第0629章 八小时（二） 上海，秦远峰死死握着电话，不发一语。现在时间是半夜十二点，杰克和他仍然等在电话前。 就在刚才，牛军打来了电话，北京的事态发展，完全超出了掌控！ 挂上电话，杰克看着他的脸色，收敛了笑容：“很严重？” 秦远峰沉默不语，半晌，才狠狠拍了一声桌子，发出“碰”的一声大响，长长出了一口气。 “晚了一步。”他恨恨地说：“谁先动，主动权就在谁。在波多野信志决定联合京瓷的时候，他们就开始筹划了。不……” 他眼睛闪烁着寒芒：“在他对我说要送我一份大礼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这个腹稿。甚至之前就已经和京瓷联合好。” “到底怎么回事？”杰克也凝重了起来，沉声问：“北京的局面超出预测？” “完全失控。”秦远峰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复心中翻涌的负面情绪，咬牙道：“波多野信志的百名心腹，已经在一周以前潜入北京，全面接手调查工作。明天上午八点，他们就将带上调查的资料返回韩国！” 杰克的神色都愣住了，这是一手绝妙的先手，秦皇朝的反应已经足够快。一天之内立刻出台预案，三天内赶赴全国，仅仅四天，全国除了北京全部是捷报！ 但，还不够快。 对手，早在他们开动之前，就已经提前一周对中国展开全面调查！他们很清楚一百人绝不够走遍中国，所以选择了一国最具代表性的首都！ 可想而知，当版权组织看到这份资料的时候，会是什么态度。 就在第一步只差至关重要的一着时，全国如同夜晚的霓虹都亮了起来，独独剩下北京，一片漆黑！ “巧妙地让人赞叹。”许久，杰克才由衷地说道：“秦，我不得不说，情况非常糟糕。首都的定位，首都的市场，对于这种国际组织的调查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说全国市场是十分，首都市场独占五分！一旦让aippi拿到证据……” 他没说完，下面的话，秦远峰非常明白。 一旦让国际版权组织掌握这些证据，自己要翻盘几乎没有希望！第一步都走不通，第二步，第三步再出彩，也于事无补。 很简单的道理，评分标准在版权组织手里。如果分为全国市场，集散地，行业精神支柱三步逐级往上来评定，总分一百分，每个部分独占三十三分。满分不可能，能拿到二十五分分就不错了。第一部分被对方打上了x，自己就算做得天花乱坠，又给谁看？ 五十九分就是五十九分，永远及不了格！ “订机票。”杰克凝重地站了起来：“我立刻去北京，亲自会一会这位波多野信志。” “来不及了！”秦远峰磨着牙，狠狠地说：“现在每一分钟都堪比黄金。从我们这里到机场，联系，审批，就算花下再多的钱，至少也要一个小时！三个小时到达上海。下飞机到和牛军汇合，起码一个小时。八个小时丢了五个小时，仅仅剩下三个小时。这三个小时你能找到任天堂囤货的仓库？你能烧掉装着北京所有盗版的仓库？” “谁去，都于事无补！”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心中的负面情绪翻涌的厉害。恨不得将波多野信志千刀万剐。 手里的资料无一不表示对方还在任天堂，对方却金蝉脱壳一周之前就到了北京！出手快准狠，根本不给秦皇朝翻盘的机会！ 三家压顶，aippi，任天堂，京瓷，足以拦死中国电子娱乐大市场的发展道路！在国际上跑了这么久的他，非常清楚政府的黑名单有多么可怕。进去，太过容易，要出来，难上加难！ 多少食物，因为一点点小小的毛病，立刻被付之一炬？多少产品，因为一句“对人体会产生xxx危害”全部集中销毁？ 穿越前看过的新闻，这次如果翻不过这个天，那么很可能下一批销毁的就是秦皇朝的创世纪！甚至下一台主机！ 波多野信志……他出神地看着自己拳头，那种某件事情即将脱离掌控的感觉，如同野马一般在心中左冲右突，让他的怒火根本压不住地往上冲。 “有你的……真有你的。”他抬起头，看着天花板，抿着嘴唇：“要是老子破了你这个必杀之局……等着……不把你当场撕碎，老子名字倒过来写！” 这是第二个，给他把控不住感觉的人。 第一个，是荒川实超级马里奥忽然转移圣诞，那种泰山压顶的沉重感，那是第一次。 但是那一次，就算输了也只是一部游戏，他还有重来的筹码。 这一次，输了，就是生命线被别人捏在手中！不仅是现在，还是以后！ 第一次和国际组织的谈话，自己示弱了，那么必定有下次！这些养不熟的狼曾经怎么对中国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更可怕的是，中国盗版资料，掌握在波多野信志的手中…… 他目光冰冷地可怕，谁见过吃过肉的狼还会去吃素？ “秦！”杰克看了他片刻，沉声道：“没有时间考虑！我不能不去！你不能走，你是秦皇朝的精神支柱，我去最合适不过。三个小时，我们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放心，这次我是自愿去的，不收费！” 秦远峰没说话，过了好几秒才看向他：“你准备怎么做？” “如果可以，我会动用一些你看起来很肮脏的手段。”杰克直言不讳：“秦，商场你现在看到的还是白。它有黑色，是那种看不透的黑。你钱越多，地位越高，企业越大，越能清楚。” “我就算不能阻止，也能拖一拖。” 三个小时……秦远峰闭上了眼，感觉眼皮从未有过的沉重。 只有三个小时，还不排除航班因为临时增加出现的误点，调整航线问题，三个小时，已经是满打满算的时间。 三个小时一过，就算全国四处都是大捷，点不燃北京这根火炬，后面何其艰难？又如何实现自己当初的豪言壮语？ “来不及的……”他睁开眼，看着杰克：“你也知道，这根本来不及。” “但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杰克深深地说。 “你不用去！”秦远峰咬了咬牙，朝外面大喊：“彭杰！立刻进来！” 彭杰在门外，秦远峰不休息，他不会走，听到这句话马上走了进来。 秦远峰咬了好几次牙，有的人情，拿起来简单，但是还起来，太难。 但是现在，他不能不用这个机会。 “能不能联系首长？”他毫不避讳地开口问。 “首长半夜不接任何电话，我的电话根本接不进去。”屋子是半掩着，彭杰在外面听得很清楚：“否则我刚才就告诉您了。” “艹！”秦远峰忍不住狠狠骂道，这是他最不想用的一手棋，如果用了，还起来太过艰难。这位的人情可不是还一次就能了事。他一直都在想办法让政府欠他人情，没有企业愿意欠政府的人情。 “但是，我可以帮你联系负责这件事的领导。”彭杰立刻说道。 “是谁？” 彭杰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这就是我不想说的……因为，这次负责这件事的……秦董您还认识。” “彭杰，我现在没有心情说别的。”秦远峰沉默了两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决定权在我，你只负责说就行。” 彭杰斟酌了一下才说：“是姜副部长。” 秦远峰杯子都差点捏碎了。 第491节 居然是她？ 他可是记得，自己当初和对方那场无形的博弈。这次竟然是对方负责？ 但是，他根本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抓起了话筒：“告诉我她的电话，我亲自打过去。” 彭杰没有多话，就是在外面听着，他也知道情况有多严重，立刻拨了一个特殊的号码。 房间里，寂静无声，甚至汗滴落在地面上都能听到。 杰克沉默地看着秦远峰，秦远峰紧紧抿着嘴，目光牢牢盯住话筒，所有人，心中都只有一个声音。 接……赶快接！ 三个小时……只有三个小时！晚了十分钟，很可能就是另一种结局！ “嘟……”电话的声音，响彻房间，平时根本听不到没摁免提的电话，现在仿佛响在所有人的心里。甚至秦远峰心中，已经不由自主地数起了：一声……两声。 第六声之后，“卡擦”仿佛天边的门打开了，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女声，在电话那边响起。 “喂？你好。” 秦远峰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根本没有多考虑，现在的他，就是在和时间赛跑！ 只要政府出手，他就算鞭长莫及，波多野信志也别想走出北京市的大门！ “你好，我是秦皇朝的董事长，秦远峰，这是彭杰帮我拨通的电话。姜副部长，见到你很高兴。” 飞快的一句话，说出所有内容，他相信对方能从这句话透露的信息肯定他的身份。 第0630章 八小时（三）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世纪，彭杰才无形中舒了一口气。因为姜副部长的声音再次响起：“有事？” “是这样的。”秦远峰沉声道：“日本任天堂大董事波多野信志，于一周前已经派遣一百人前往北京，现在已经收拢了大部分资料，已经市面上可能收购到的盗版，我们希望……” “注意你的语气，秦先生。”姜副部长冰冷的声音在电话那边响起：“如果是这种小事。那就挂了。” “啪！”电话被无声却仿佛巨响一般挂上，杰克，彭杰都呆在了那里。 秦远峰静静握着话筒，不知道过了多久，才默默放下。 “秦董……”彭杰感到喉咙有些发干，用不知道什么心情开口道：“明天上午，七点半，我就立刻联系首长。” “七点半……”杰克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彭先生……仅仅半个小时，你真的以为来得及？” “他们如果八点走……七点半，就已经登机……六点可能就开始卸货……怎么可能来得及？” 彭杰喉结动了动，无法开口。 他的身份只是老首长的上一任警卫，能给他平时联系的权利已经非常非常的不错了。晚上打电话根本不可能，对方完全隔了这条线。而且，就算现在去北京也不可能，因为首长现在正在某一国访问，根本不在国内！ 怎么破？如何破？ 谋划的如此好的一盘大棋，在第一步就宣告彻底失败？ “备飞机。”秦远峰沉默了片刻，吐出一口气：“立刻，天亮前必须赶到北京。” “秦董。”“秦。”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秦远峰摆了摆手，冷笑道：“再给老子准备一把枪，这次，我要亲自和波多野那个老疯子好好‘谈一谈’。” 彭杰惊讶地看着他，秦远峰看了他一眼：“去准备，我没开玩笑。我他妈知道你有枪。” 真的？ 杰克和彭杰面面相觑，别的事，他们敢，这件事，他们真不敢。 “知道吗？”秦远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里面，有一团火。” “一团烧的无比炙热的火。”他狠狠灌了一口茶：“不把那个王八蛋吓得半死，我他妈咽不下这口气！” “他都敢不要命地跟我玩！老子还怕了他！”他狠狠拍了拍桌子，桌子上的文具都颤了好几颤。 杰克朝彭杰使了个眼色，彭杰一声不发地下去了。他这才笑了笑：“秦，他比你活得久，你吃亏了。” “废话！”秦远峰第一次对杰克没有好声气，许久才皱了皱眉：“我开玩笑的，彭杰那一根筋的不会真去准备了吧？” “我不做这种下三滥的事。”他舔了舔嘴唇：“不是怕……而是这样竭斯底里，代表着我已经输了。” “从来笑的都是赢家，只有输家才会展露丑陋的疯狂。” “我他妈现在还好好的站在这里，凭什么就说输给了他！”秦远峰平复了一下翻涌的心情：“放心，我只是去和他谈谈。但绝不是和谈！我也不可能和他和谈！老子还没有把蛋交给别人捏在手里玩的兴趣！” “那你准备和他谈什么？” “没想好。”秦远峰终于笑了笑：“不过，飞机上，我想我会选择一种最适合面对他的态度。” “无论是疯子，还是初生不怕虎的牛犊，总之不会是祈求者！” “如果没别的办法呢？”杰克紧接着问。 秦远峰想了很久，最终说道：“那，我就直接选择和京瓷合作！” 杰克看了他很久，才沉声问：“这是你的最后一张牌？” “对！”秦远峰冷笑：“放心，在电子娱乐圈，我和波多野不同，他引的进来，赶不出去。而我……” 他目光中闪过一抹寒芒：“既然敢引他们进来，我就有一千种方法踢他们出去！” 一个小时三十分钟后，看着手表每一秒走过的秦远峰，登上了去北京的飞机。 天空，如同看不见底部的深渊，上海到北京这一整条航线，就好似深渊中最深不见底的黑暗。 他坐在飞机上，偌大的飞机只有他一个人，和两个空姐。他要了一杯冰水，看着窗外的无边的黑夜，明明已经是接近两点，他却怎么都睡不着。 心情，从焦灼，到愤怒，到最后竟然莫名地归于平静。他自己都说不出是怎样的一种心路历程。 刚听到消息，是焦灼的，这一步关系太大，自己谋划了三种蓝图，逐步递进。他第一次尝试到了被别人截胡的味道。也明白了当年荒川实在ces为什么大打出手的心情。 再接着，是愤怒，对波多野信志这个人的愤怒，却发现，这于事无补。对他愤怒，证明心理上已经输了，真正手握大局者，绝不会愤怒。 所以，变回了最后的平静。他要以一种公平的身份和波多野信志谈判。 闭上了眼睛，飞机的轰鸣声响彻耳中，带着他一路风驰电挚地驶向秦皇朝三大步第一步中最后，也是最盛大，最重要的火炬——帝都。 在他闭上眼的那一刻，手腕上的欧米茄秒针卡擦的一声轻响，定格在了一点五十二分。 距离降落在北京，还有三个小时二十分钟。 距离早上八点，只有六个小时零八分钟！ …… “倒车，倒车。”一间巨大的仓库前，灯火通明，三辆运输车停在一间仓库前方，几十名工人正满头大汗地搬运着东西，刚刚一辆车装满，另一辆车马上开了过来。 “这都是谁啊？”一名中国工人擦了擦头上累出的汗水，摇头道：“买这么多游戏机干嘛？不会是走私吧？” “谁知道？听他们说话都是日本人。”旁边的工人抬头看了看天，黑的吓人，明晃晃的灯光在天空中尤其显眼，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低头看了看表：“才四点半就拉人起来装货，真是……累死人了……还好算加班工资。” 仓库门口，热闹非凡，除了停在门口的三辆车，还有七辆车停在一旁，而车队一侧，一个临时搭起来的简易帐篷中，三个亚裔男子正百无聊赖地吃着一叠烤鸭，睡眼惺忪地看着这些工人装货。 “真是破旧无比的城市。”操着一口流利的东京腔日文，一位男子厌恶地将手放在鼻子前扇了扇：“闻闻这股霉味儿……这就是中国十大城市之一，首都？简直笑掉人的大牙。” “呵呵，中国人也只剩下躺在昔日荣光中缅怀过去了。”“是啊，口口声声说着遣唐使，现在呢？”一位男子嗤笑了一声：“所谓的都城，不外如是。” “好了。”说笑了一阵，一位男子正色道：“别忘了，我们是波多野阁下派出来的负责专员。我们的任务是搜集中国盗版情报。敢盗版两千多万台，简直胆大包天！本社的利益就是被这批穷鬼蛀空了。” “穷就不该玩游戏。”其中一位男子冷哼了一声：“买不起就买盗版，哪来的规矩？本社的利益难道是风吹过来的？” “不用说这些没意义的话了。高野君，小田君……”最先说话的男子目光看向帐篷外：“很庆幸，我们在这个肮脏的地方呆的日子就要到头了，五点半预计卸货完毕，七点准时机场集合，七点半登机。到时候，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 “我倒要看看……”他仰头看了看天，冷笑道：“届时，两方调查摆在这位秦董面前，他还有什么资格说中国市场好？” “而中国市场不好，就算和他无关，作为硕果仅存的三大第一方之一，他也罪责难逃……不说业内的风言风语，电子市场的舆论就够让他头痛欲裂。呵呵……总之，这口黑锅他是背定了！” 胖胖的小田笑了笑：“佐藤君他们呢？他们负责北京周边的盗版，首都是一个巨大的辐射区……虽然我完全看不出这种破旧的城市有什么可覆盖的地方，就像一个贫困市覆盖更贫困的村一样可笑……他们人呢？” “他们在谈最后一笔盗版。打算从仓库直接提货。”高野笑道：“放心，七点之前，保证机场上货，我们几个负责人都是波多野阁下的心腹。他亲自来到了北京，谁还敢出一点差错？” 就在他们说笑着打发时间的时候，忽然车队前方传来了一阵喧哗声。他们疑惑地对视了一眼，还没等他们站起来，一群人就走到了帐篷面前。 “你就是负责人？”来人说着一口中文，帐篷前的翻译立刻走了进来，不迭声地翻译着。 “我们就是，你是？”小田疑惑地看了看眼前的人，年轻，非常年轻，大约二十七八岁左右，带着一副茶色眼镜，披着一件墨绿色的外套，挡住了夏末夜晚的凉风，白色衬衣打着一条短领带，黑色西裤，皮鞋雪亮，和他们看到的大多数人都不同。 “我是谁不重要。”年轻人脸上满是厌恶，手随手指了指，圈了个圈：“谁让你们卸货的？停下来，都给我停下来。” 第0631章 八小时（四） “什么？”当翻译翻译过去时，三个日本人完全呆住了。 这是哪位啊？我们的货，我们租的仓库，凭什么让我们停！再说，他们敢停？ 这是北京市70%的盗版！一共几万台！明天八点的飞机，如果不到，波多野阁下会不会扒了他们的皮？给aippi看什么？就凭他们一张嘴？他们敢不按时？ “为什么要我们停！”小田当即喊了出来，叽里呱啦的日语在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吵嚷：“这是我们租下来的！我们的货！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们停！” 年轻人皱着眉看着这个激动的日本人，仿佛根本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这么激动。翻译正要动嘴，他抬了抬手：“我虽然不知道你在乱叫什么。但是我可以猜到，恐怕就是问我为什么要他们卸货吧？” “简单得很。”年轻人对翻译说道：“这个仓库明天就是清查的日期，谁都不准卸货，这是规矩。难道你们不知道？” 翻译对着三人解释了一遍，小田狠狠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说：“这种狗屁规定！我们从来没有听说！也从来没有人对我们说过！” “是啊！”高野死死盯着眼前的男子：“如果知道有这个规定，我们决不可能放在这个仓库！这位先生，这批货对我们非常重要，我们必须明天六点送到机场！机场我们都联系好了，这些损失谁来承担？” “谁？”年轻人听完翻译，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反正不是我。好了，就这样，妈的，大半夜通知我有人在这儿卸货，我他妈还以为是谁……困的我要死……哎哎，我说其他人都散了啊，散了散了。那个谁，管理员给这里上锁，明天不过完，一根鸡毛都不能飘出去，听到了没？” 管理员立刻点头，翻译叽叽呱呱翻译了半天，高野一步就冲了过来，但是就在他刚冲上来的一瞬间，年轻人身后好几个容貌流里流气的人立刻拦到了他身边。 “这位先生……”高野心中已经狂怒地翻江倒海，恨不得将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人一脚踹死，却不得不憋出笑容，笑道：“我们确实不知道这条规定，你看是不是……” “我他妈管你知不知道？”年轻人厌烦地招了招手，周围两个人一个拿出烟，一个拿出火点上，他用力抽了一口，吐出漫天云雾，嗤笑道：“不知道规矩还存这儿来？有病不是？我看是不是？是不是什么？我屁都不管，后天提货，明天的租金就不给你们算了，走了。” 他转身就往回走，小田，高野还有最后那位的脸色瞬间就变绿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发誓，装货的时候从来没听说过这种奇葩规定！这个人又是谁啊？莫名其妙地居然管天管地？ 第492节 这不是他们最关心的，他们最关心的，那是那个问题！ 六点半不上飞机，他们死定了！他们才是波多野真正的心腹，太明白这批货代表什么了。只要送上去，aippi的结论甚至不需要再审查！一下子就卡住了秦皇朝的咽喉！ 这种骨节眼上，居然出了这种变故。 “八嘎！”小田怒喝一声，正要走上前，高野拉了拉对方，咬牙切齿却带着一抹微笑赶了上去，什么都没说，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就往对方手里塞。 “这位先生，呵呵，一点心意，一点小小的礼物……不成敬意，不成敬意哪……” 青年随手翻了翻，就算是他眼睛后的眼角都跳了跳。 一叠厚厚的美元，少说有两三千！ “还真不少……”他嘴角勾了勾。 “只是一点小小的心意而已。”高野讪笑道：“那么您看？” “嗯……”青年沉吟了一下，随后彻底让高野呆在了原地。 “不行。” 三个日本人，彻底愣住了。 软的不吃，硬的不吃，这到底要怎么样？ 这批货不能不进飞机，但是现在怎么进？ “您……是嫌少？”高野压住心中的狂怒，沉声问道。 “不行就是不行。”年轻人笑着走到他面前，晃了晃手指：“老子不乐意。” 他将手中的信封晃得山响，冷笑道：“这点钱就想打发我？不看看我张少是什么人？” 嗤笑了一声，将信封放回对方手里，打了个响指，所有人抬脚便走。 “八嘎！”小田再也忍不住了，一步窜到对方面前，铁青着脸问：“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我们上货！” 他们所有人都看到，仓库门口已经重新拉起了粗重的铁链，工人们全都莫名其妙地站到门口，面面相觑。 青年根本不理他，直到看到三个日本人都挡在他面前，这才真正冷起了脸。 点了点头，下一秒，三个人惊悚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三把黑洞洞的手枪，就在他们面前！ “这……这……”高野嘴唇瞬间就抖了起来，两腿都在发颤。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过了不知到多久，才听到“扑通”一声，小田已经瘫坐到了地上，满头冷汗。 “滚。”青年鄙夷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就走。 安静，足足过了两三分钟，小田才从惊恐中拉回自己的思维，愣愣地看着高野：“这……现，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高野死死磨了磨牙，心中的暴怒，震惊差点把他焚成灰烬，咬着牙，满是冷汗的拳头握的死紧，用沙哑而带着颤抖的声音说：“马上……马上联系波多野阁下！八号仓库……出事了！” 时间，仿佛一瞬间定格。 “咔嗒……”再次平静下来的仓库门口，一声清脆的秒针响起。真正的针落可闻中，它的时间，定格在了四点五十。 同一时间，北京顺义区，五环以外，首都国际机场，一辆从上海加班的飞机临时降落，飞机上，只下来了几个人。 一名脸色平静，神色坚毅的年轻人，另外一男一女两名助理秘书模样的人在他身后。 “四点四十九……”秦远峰看了看表，北方夏末的夜晚，风吹散了一天的热浪，让人骨头里都透出一股凉意。 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他脚步不停地走向大厅，皮鞋敲击在半夜宁静的机场，仿佛一支钢琴的进行曲。 距离八点，还有三个小时零十分钟！ “哗啦啦……”一阵清脆的卷帘门声音，一位带着笑容的男子，几乎是踏着凌晨五点的节奏进入了密云县最大的商场。 “佐藤先生。”带路的男子笑着说：“你要的东西，我们都买来了，昨天晚上十点半下班后，我们整理了三个小时。现在全都在大厅堆着。咱们现在去看看？” “当然，我非常乐意。”看似温和的佐藤，说着流利的中国话，夹着皮包走进大厅，笑道：“这么早请王经理起来，实在不好意思。” “哪里哪里……佐藤先生一周前要一万台。我们这是跑遍了北京周围所有区县，才凑到这个数。您查查数目对不对，对的话我们马上交割？佐藤先生这么急，恐怕也不想多等吧？”王经理搓着手笑道。 “当然……”佐藤带着笑意的目光中，闪过一抹难耐的急躁。 “我很急……”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也，绝不想多等！” 掀开门口的塑料门帘时，佐藤的神色难以抑制地流露出一丝鄙夷。但是，当他的目光移到大厅正中，立刻转变为震愕，随后，忍耐不住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成千上万台……数不清的fc，更有几万盒卡带，被整整齐齐堆放在大厅之中，让他眼皮都忍不住的狂跳！ 铁证如山！ 他的手，因为愤怒和激动两种情绪不停交杂而轻微发着抖，随后，因为超额完成任务的极度喜悦冲散了之前的两种情绪，让他几乎要仰天长笑。 “秦皇朝啊秦皇朝……秦社长啊秦社长……曾经击败过超级马里奥的你。让荒川阁下吃瘪的你。被山内老先生青眼相加的你，可曾想到，你的一切，就是被你市场转移的国家给卖了出去……何其讽刺，真是何其讽刺哪……哈哈哈！” 他笑了，真正的仰天大笑，强压不住心头的兴奋用日语夜枭一般喊出这段话。 他太清楚这些东西对于版权调查的重要性了……这是真正的铁证！这是用再多东西都抹不下去的铁证！只要有了它们，就等于掐住了中国进入版权组织的命脉！而依托于以后中国市场的秦皇朝，就是掐住了对方的喉咙！ 王经理当然不会日语，完全不能理解对方为何喜极而笑，陪着笑说：“您是要什么款式，要配备卡带吗？” “抱歉。失态了。”小田带着怜悯的目光看了一眼王经理，对方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一卖，卖出去的是一个国家一个新兴行业的希望。他的手在大厅中划拉了一下，满满摆放的fc，一眼看不到头的卡带…… 根本不需要调查，走进来全都是。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完全不想到中国来，绝对不会发现，中国资料上六百六十个市，首都就有自己根本不敢想的台数！ 这还只是摆在桌面上的数据，还没算全部库存！还没算批发市场！还没算已经卖出去的！ “这种触目惊心的肮脏……”他心中无比厌恶，却带着一股悲天悯人的微笑，用日语说道：“真是让人发指……” “但是……现在我喜欢你们愚蠢的肮脏……” 笑完，他换回中文，对着王经理说道：“装车吧，全都要了……一件不留。” “好！”王经理笑着就要去招呼人，就在这时候，另一个声音，在他们身旁响起。 这是一个女声，柔和中带着不容抗拒：“谁在动我的东西？” 一位穿着蓝色连衣裙，披着小坎肩，长发飘飘的二十六七岁少妇，迈着婀娜的步伐，在身后五六名看似保镖的男子簇拥下，气定神闲地走到了大厅中，根本没有看佐藤的脸色，直视着王经理，轻启朱唇：“给我，放回去。现在……” 第0632章 八小时（五） 清晨的微风，穿过打开的大厅，送来了一夜泥土和雨水的清新味道。 这种味道，让人目眩神迷，让人神清气爽，让人忍不住心胸开阔。 但是在密云县这间商场中，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佐藤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少妇，他以为刚才是自己的幻听，是清晨因为阳光折射出现的幻觉。 王经理同样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个女人，这种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的事情突兀发生，让他觉得完全不真实。 “没听清？”女人不耐烦地重复了一次：“我是来收货的。交货，立刻，我没时间和你墨迹。” “对，对不起。”佐藤终于反应了过来，这批货被人买了？不可能！这是自己要求王经理帮忙收拢北京周边区县所有盗版的！决不可能有别人插手！ “这些东西是我买的。小姐。”他笑着说，他觉得这是一次美丽的误会，可能是哪位大小姐定了游戏机，也是一大批，大清早起来闲得没事走了走，看到自己的东西以为是她的。 仅此而已。 女人终于正眼看了他一眼，随后淡淡地说：“你买的，有证据吗？” “当然有，美丽的小姐。”佐藤连忙从包里拿出和商场签的书面合同，递了过去，微笑道：“请过目。” 女人点了点头，身后一位高大的男子接了过来，下一秒，佐藤的脸色瞬间凝固了。 “刷刷刷”一阵清脆的声音，那份合约瞬间化为漫天纸屑，遍地纷飞，但是，佐藤的脸比它更加惨白。 他呆住了，王经理也呆住了，他们从没想过会发生这种情况，合约根本没有备份，而且更没想过，会有一个女疯子出来撕碎他们的合约！ “你……你在干什么！”片刻的发愣后，佐藤终于回国了神来：“你凭什么撕碎我们的合约！你……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 “小姐！”王经理抽着冷气，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这，这使我们的购买协议！你，你这让我怎么交差？！” “你只需要对我交差。”女人冷笑了一声，雪白的手指在地上堆积如山的游戏机包装盒和码得整整齐齐的卡带上画了一圈：“现在，它归我了。” 佐藤嘴巴都张大了，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这个女疯子不是开玩笑！她是来真的！她根本不管这地上是谁的，她要，所以要了！ 这到底是从哪里跑出来的疯子？！ “王经理！”佐藤眼睛瞬间急红了，他怎么都想不到，车都停在外面，搬运工都请好了，居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如果这批货不能按时上机，他怎么对波多野阁下回复？怎么给aippi看？ 又要怎么……定中国和秦皇朝的盗版大罪？ 眼睁睁看着堆积如山的铁证在自己面前被买走，目标近在咫尺却被人生生横刀夺爱，这种感觉让他声音都哑了起来。 “按照协议！你必须马上给我装车！马上！”他冲到王经理面前，压抑着震怒低吼道：“我很急，王经理，要讲诚信对不对？我不能再耽搁了！六点半之前必须准时装机！现在……” 他看了看时钟，已经五点零五分！ “现在，你必须……” 话音还没落，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不知是他，王经理也呆住了，看着眼前的景象，张大了嘴，瞪圆了眼睛，一个字都发布出来。 佐藤的脸色，由黄转白，由白转青，最后，定位在苍白如纸的死白色。而他的腿，都开始情不自禁地发颤，手不由自主地举了起来。 他的后脑勺上，顶着一支乌黑的枪管。冰冷的触感让他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而枪管的主人，是一只抖都不抖的有力男子手掌。 许久，久到佐藤以为已经过了一百年，脸上的汗不要钱地往下砸，嘴巴都变得乌青的时候，终于听到了一声幽幽的叹息。 “现在，它们是我的了吗？” 没有说话，没有回答，接下来，十几个搬运工人，开始飞快地将这些东西装车，几十分钟后，女人，保镖，车队，飘然而去，仿佛这个清晨什么都没有发生。 佐藤已经瘫软在地上，手无力地扶着玻璃柜台。不知道过了多久，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掏出砖头一样大的手提电话，拨出了一个无比熟悉却又无比敬畏的号码。 “咔嗒……”沉寂如停尸房的房间内，秒针悠然响起，稳稳定格在六点整上。 最后的……两个小时。 “咔嗒……”同一个声音，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人，不同的响起方式。 八号仓库，数十名西装革履的男子包围中，波多野信志脸色铁青地挂上了电话，闭上了眼睛。 第493节 等他睁开的时候，已经是双眼泛红，如同吃人一般，看着现场所有的人。 就是这些人……就是他们……他们就是自己派到中国名义上三十号，实则一百号的调查员！ 现在……东西就在自己身后，却根本无法取出！被死死锁在那个偌大的仓库之中！ 而时间，只剩两个多小时！ “你……”他粗短的手指，如同利剑一般指着一个人，随后换到另一个人，颤声道：“你……” “你……还有你……和你……”他的手将在场的人划了一个大圈，末了，用无比嘶哑，却在嘶哑中透露着疯狂和愤怒的声音暴喝道：“蠢货……都是一帮蠢货！无能的废物！蠢猪！” 他的声音，震得这个空间仿佛都在动摇。 没有人能理解他心中的心情。这次行动，讲的就是一个快字，有备打无备，等秦皇朝收到上诉书的时候，一切，就已经成为定局。 不管秦远峰有通天的本事，他也只能在自己这个如来佛手中翻腾，最后被镇压在五指山下。 一切……都如此的顺利，最后的骨节眼上，却出现了这样的变故！ 成功就在眼前，拿捏住了铁证，秦皇朝就算蹦得在高，都无法跳出自己的手掌！口袋妖怪的版权，他拿定了！ 现在，一墙之隔，隔绝了他所有的希望。 最关键的，并不在这里…… “波多野阁下……”小田咬着牙硬着头皮说：“不急这一时……一天而已，我们等一天就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蠢货……枪都带着，顶着我们脑袋说话……太吓人了……” “八嘎！”波多野信志这次真的大吼了出来，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死死将他拖到了自己面前，惊恐的小田甚至能闻到对方嘴里喷出的硫磺味。 “一天……你这个蠢货！你以为还能等一天！” “你知不知道，就在刚才，佐藤打电话说北京周边全部被冻结！一部机器和卡带都无法提出来！航班告诉我飞机将晚点两个小时！你们这群蠢货知不知道这代表什么！” 他闭上眼，磨着牙吸了一口气：“有人对我动手了……一个看不见的敌人……不是秦君，他不可能有我们这么快！我们足足比他快了一周，打的就是七天的时间差……我只留下了八个小时的准备时间……否则你以为我昨天这么好性子陪着牛君说话？！” 周围，鸦雀无声，波多野信志死死握着拳头，吃人的眼睛扫过每一个人，如果有一把枪，他很可能在这里制造一起大屠杀。 心中的憋屈，愤怒，惊疑，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心。明明就在眼前，却被人半路截胡，而且，他还不知道这个截胡的人是谁！ “是谁？是谁？”他抖抖索索地掏出一包香烟，这不是害怕，而是愤怒，那种一旦爆发可以让周围赤地千里的暴怒。 他在极力压抑，极力不让自己失态，极力不让自己露出难堪。 “是谁有这么大的能力这么快调动人拦截我的东西……是谁有能力更改航班？或者是巧合？不……不会的……没有这么巧的事情！不会这么巧在一个小时内一起发生！” “到底是谁在对我，对我波多野信志下手！” “啪……”赤红的火苗在半空中点燃，他好不容易点燃的烟，刚抽了一口，硬生生在手掌中团成一团碎屑，牙齿都咬得“咯咯”响，心中的暴怒，简直无法宣泄！ “别让我知道……别让我知道是谁！”他胸口急剧起伏，闭着眼道：“如果是秦君……我佩服你！如果是别人……那么……” “就做好死的觉悟！” 他把秦皇朝逼到了悬崖边上，但是这个暗中的人，却不声不响已经把他逼下了悬崖！ 没有这些东西，他怎么给aippi看？怎么给京瓷交差？ 现在对方已经在收拢盗版，以后还能查得到？他不做这种幻想。 那么……这次他处心积虑的调查，只有朝着第二步走——调查行业集散地！而已经有了准备的这个神秘势力，第二步……他们能否走得顺利？ 第一步他还有时间差，这把绝杀的刀，第二步，他还有什么？ 一旦无功而返…… 他自己都打了个冷战。 他要怎么和那位一面之缘的圣贤交代？ 怎么面对欠下京瓷的人情？怎么面对自己对四圣之一的承诺？ 后果太严重，他根本不敢想。 忽然，就在这个时候，前方的人群分开。他抽回心神，眼睛眯了眯，一辆红旗轿车，已经开到了仓库面前。 “啪”车门轻轻打开，三个年轻人小跑了出来，他们的步伐很密集，一看就知道，经过良好的训练。身上的肌肉更是衣服挡着都能看得出来。如同小山丘一般的发达。 三人默默地打开后座门，没有说一句话。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切，当一只黑色平底鞋无声地踩在地上的时候，才仿佛有了声音。 “你这一夜好像睡得不好。”朴素的平底鞋的主人，是一位老年妇女，大约五十多岁，穿的非常普通。齐肩短发，已经满满花白，但是她的脸上，带着一种久居上位，让波多野信志极为熟悉的威严感。 “正好，我也睡得不太安稳。”妇女脸色冰寒，仿佛没有一丝表情，看了看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的波多野信志，居然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但是想到有老鼠在中国地面上跑，我更加不安稳。” “对吗？”她的目光仿佛寒冰，直视着对方：“任天堂大董事，波多野信志先生？” “你是？”波多野信志脸上肌肉抖了抖，不动声色地问。 第0633章 八小时（六） 波多野信志愣住了。就那么呆立在原地。 仿佛忽然被雷劈中，他整张脸陷入了一个真正的呆若木鸡的情景。 “咔嗒”不知道哪里的电子自鸣钟忽然响起，发出了七声悠扬的声音。 “现在时间，上午七点整。现在时间，上午七点整。” 现场，一片死寂，翻译翻译过之后，全部人，目瞪口呆。 这就等于日本的上下院议员！一省副房长官！现在就站在他们面前！ 所有的一切，仿佛一下子就连通了。 “哈哈哈！”波多野信志忽然仰天大笑起来，不知道是在笑自己的天真，还是在笑政府的决心，但是，他的笑声中带着一抹说不出的不甘，说不出的不忿，更有说不出的怨毒。 “是啊……是啊……我怎么没想到……怎么没想到！”他哈哈大笑：“除了政府，只有政府，能在不到一个小时找出我们的地方。能在几个小时内用无数理由拦下自己的罪证！能直接下令航班‘误点’。我猜猜，还有什么？等航班不误点了，我们是不是又要面临各种检查？呵呵呵……我怎么没想到……我开始怎么没想到是政府在插手……” “不冤……不冤……”他仰天长叹：“秦君……你也没想到吧？呵呵呵……真没想到，就这么几个小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姜副部长，我很佩服，真的佩服……” 姜副部长没有一丝表情看着他的表演，等他笑完了，才点点头：“输得起放得下，还是个男人。不过你的笑声怨毒太深，我不喜欢。” “难道我又喜欢？！”波多野信志死死咬着牙才让自己没有当场爆发，这不是他耐心好，而是他得压住，他必须压住。他面对的，是一位副房长官级别的真正高官。在这条线上活了太久，他非常清楚，这些高官的心，只会比他更残忍，尤其是在对待日本这种遗留问题的时候。 “看看！”他一把指着身后的仓库，声音因为极度的怨毒，极度的不甘化为扭曲的嘶哑：“这就是你们的罪证！几万台盗版！任天堂全球销量几千万台！你们中国就占了三分之一销量的盗版！而现在，你要告诉我，你做得对？你拦得好？” 姜副部长根本不为所动，点了点头：“对此，我道歉。” “但是，我今天来，不是想和你讲道理。”她看着波多野信志：“我是陈述，陈述一件正在发生的事情。你有选择听或者不听的权利。但是并没有反驳的权利。” 不等波多野信志开口，她就直接说了下去：“全国最大的六大盗版商，已经受到了他们相应的惩罚。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中国以前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现在意识到了，我们正在改进。全中国的市场都在慢慢积累，而且我保证会偏向正版。形成良性市场。” 你们买得起？波多野信志很想怒喝一声，但是，他还是不敢。 许久，都没听到声音，他这才意识到，说完了？ 这就说完了？ 他根本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这位女性老干部对于资本是什么态度，能说这么多，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接下来，有两件事要告诉你。”姜副部长不急不缓地说：“第一，任天堂在中国投资，会受到一些优待。” 波多野信志咬着牙往下听，他怀疑自己的牙齿会不会碎掉。 “第二。”姜副部长再次难得的笑了笑：“这批走私货物，北京市相关部门，将以走私罪正式起诉波多野先生，以及……” 她目光如电扫了扫现场：“在场所有人。” “什么！”波多野信志终于忍不住跳了起来：“走私！？你说我们是走私？！” 姜副部长皱了皱眉，根本理都不理他，走回了自己的车里。 一位秘书一样的男子笑着走了上来，微微鞠躬，笑道：“波多野先生，因为走私罪，请允许我带您去相关部门录一下口供如何？” 波多野信志浑身都气得发抖！ 走私……走私！居然这顶大帽子就这么生生扣了下来！这是他们的盗版！短短一句话，黑白颠倒，变成了他任天堂跑到中国来走私！走私的还是红白机？！ “你……放……信口雌黄！”他死死盯着对方，下面的话，却因为一口气就这么憋在了喉咙里，根本说不出来。 放屁，他不敢骂，但是这和放屁有什么区别？ “注意你的言辞。”秘书眼中冷了冷，磨着细白的牙，靠近了对方，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领导说你是走私，你就是走私。” “别说是你，山内溥来了也一样。”他笑了笑：“如果不是……你的证据呢？” 波多野信志陡然呆住了。 这是秘密调查，根本没有进任何单位！而是采用的收拢，就是直接收集证据，不牵涉到正式调查的任何方面，所以…… 他没有一丝证据说这几万台盗版是因为aippi的调查需要！因为他们没有任何证件！ 找的都是会中文的日本人，不经产业部门，直接从市场提货，现在几万台的数目放在这里，不是走私是什么？ “别以为有了几个钱就可以在中国招摇过市，这是我们的地盘，不是你的。”他带着笑容拍了拍已经浑身气得打颤的波多野信志：“和你们学的，颠倒黑白，鼓弄是非……这次aippi的调查，我们收获不浅。走吧？派出所和法院等着你们哪？” 波多野信志感觉自己喉结都快要炸了。如同一颗生锈的铁球一样，在自己喉咙间磨得生痛。 他想一脚踢死面前这个笑容满面的王八蛋，但是，他依旧不敢。 那辆普通的红旗轿车，现在就像一座山峦一样压在他面前，让他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死死咬着嘴唇，太阳穴都在乱跳，多久了……多久没人敢这么对自己了。现在，他忽然尝到了被人告黑状的味道！而且这个原告还牛得可怕！ “我……”他很想说，我会记住你们的，但是说出口，却变成“我是无辜的。” 这句话说出来，他自己都憋红了一张脸。 堂堂任天堂大董事，在中国因为“走私”上了法庭，走私的还是游戏机！ 这种笑话，放到国际上，任何人听了都会笑掉大牙！ 他何曾受过这种直白而响亮的耳光？ 秘书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叹道：“是啊，中国也很无辜啊。你们都下得去手……啧，你们到了我们地头上，我们不好好招待下怎么行……别说这么多了，波多野先生，走着？” 他露出一副为难的神色，搓了搓手：“把波多野先生铐过去……恐怕有碍视听啊……如果一不小心有哪个认识波多野大董事的记者在……波多野大董事在业界又是这么有名……唉……” 波多野浑身都是一抖，背心都湿了一层。 真干得出来，他带着惊恐的心理看了一眼红旗轿车，他肯定对方真干的出来。 “我……我走！”这句话，几乎是他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第494节 太过憋屈，生生被安了一个走私罪，没有为什么，没有原因，没有道理，就因为一句话，而自己，必须低着头答应，还一句狠话都放不出来！ 不能，也不敢放狠话。 车里，姜副部长坐在后座上，冷冷看着波多野信志上了旁边另一辆车，由她的秘书开车。 “敢在国际上告中国，然后耀武扬威地跑到中国来……”她冷哼了一声，目光冰寒：“简直不知死活。” “开车。”她朝司机说道，车徐徐开进了晨光之中。 “傻逼啊……”红旗身后的另一辆车，看着乖乖上车的波多野信志，一位保镖撇了撇嘴：“这是咱们的地盘，在这里以为自己能牛得过政府，在所有人眼皮底下玩花样，他还真以为他能翻天了？” “他也是想不到。”旁边的男子笑了笑：“谁能想到秦董一个电话打到了姜副部家里……彭班长也真够可以的……姜铁面的电话也敢拨……说起来，今天对这个鬼子还算态度不错了。” 如果秦远峰知道，姜副部长那句“如果是这点小事？那挂了。”是这样解读的话，恐怕现在就会在路上喷血晕过去。 小事，确实是小事。不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情吗？对姜副部来说，真的太过微不足道。 她完全没理解秦远峰为这件事何等焦急。当然，她对秦远峰的印象更说不上好。这句话，就等于答应了这件事。 可惜，阴差阳错，一根电话线，一句话，解读出了两层意思。 无意中借势碾压了一把，他自己都不明白是为什么，更不知道姜副部和波多野信志在清晨就来了个“民主”的对话。 当然，波多野是民，姜副部是主。 “哎，你说，会不会真的把这个什么波什么的关起来的？走私罪啊，够关几年了。”之前开口的保镖问道。 “当然不会。”年长一点的说：“怎么可能啊，这种国际级企业，政府也不愿多得罪，这是一个兔死狐悲的效果。特别是上海马上要改革的时候，政府对待外资更是谨慎。我看啊，就是吓吓他，敲山震虎，免得他们真以为中国随便来随便走。” “不过啊，这次，恐怕也吓得这位波什么先生够呛。”“呵呵，说起来，昨晚让那几个纨绔出马，才真是精彩，可惜没看到啊。”“他们几个？平时也算得上无恶不作了……我猜肯定用没子弹的枪吓了别人几把。” 就在同一时间，秦远峰已经找到了牛军，但是对方一段话，让他以为耳朵出现了幻听。 “波多野信志因为走私罪正被警务部门审问？”他瞪着眼睛看着疲惫不堪的牛军：“我没听错？” 第0634章 三部曲之其二（一） “千真万确！”牛军兴奋地说，一夜没合眼的眼睛因为充血和疲惫变得通红，但是精神无比的好：“就在半个小时前！波多野信志和一行近百人，全部因为走私罪被带到了法务部门！” “你是没看到，波多野还算好！其他的人都是真正拷着过去的，快笑死我了！” 秦远峰揉了揉太阳穴，感觉突突跳的慌。 这是怎么回事？从这些迹象看来，绝对是政府插手了，但是姜副部的态度……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插手这件事。 “你……再详细说一下？” 牛军大笑道：“秦董，别犹豫了，这次真的是政府插手了！十几分钟前，一个自称姜副部长秘书的人拨通了我的手提电话，告诉我这个消息。除了她，还有谁？” “这次波多野信志可亏大了本了，哈哈哈，想起来都好笑，任天堂跑到中国走私游戏机，而且还被拷到了警务部门……哎，小峰哥，不过具体情况我可不知道。听说昨晚最后一个小时精彩无比，可惜啊可惜……”牛军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不过立刻捶胸顿足地说：“可惜老子没看到啊！还被那个鸟蛋气得差点吐血！” 一定是自己听话的方式不对……秦远峰忽然感觉自己跟不上时代了，怎么……自己解读姜副部长的话有误？ 如果是这点小事，是她已经答应的意思？ 这特么敢不敢更坑人点？！ 自己特么巴巴从上海赶过来，一夜没睡，准备和波多野信志撕破脸谈一次，结果到了居然说，没事儿了，回去吧，这边我帮你摆平了。 “虽然很开心，但是为什么感觉莫名郁闷？”秦远峰哭笑不得地和牛军对视了一眼，最后两人相视大笑，笑得腰都弯了起来。 “真他妈的……真他妈的……”秦远峰笑了半天，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捧着肚子说：“怎么结局如此酸爽？” “哎……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两人感叹了一阵，不由得又是一阵仰天大笑，一想起波多野信志铁青着脸在警务部门录口供，自己绞尽脑汁思考自己如何“在中国走私fc”的原因，他们就憋不住肚子里的大笑。 一个任天堂大董事，现代游戏业的师祖，电子娱乐漫长历史根本不容忽视也无法忽视的公司，现在不仅仅搜罗罪证忽然变成了被定罪，而且这个罪还要自己来圆，这种事情，想不笑都不行。 “走！”笑够了，秦远峰狠狠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去喝两杯，此事当浮一大白。” 他的目光落在对方脏了不少的西装上，忽然叹了口气，落在对方肩膀上的手紧了紧：“大牛，做得不错。临场决断很果敢。那种时候，就是什么都别怕。这次政府出手了，波多野信志根本没地方跑，只要他在中国地盘上。但是如果政府没出手，换成我是你，我他妈就是身上绑着炸药敲门，也必须撬开相关部门的门。” “你成长了，在我没看到的地方。不过……”他深深地看着对方：“波多野凭什么能扣住你？我想知道整件事情的始末。” 牛军叹了口气：“谁都没想到他会在北京，开始，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你不是让我收拢北京盗版吗？我去做的时候发现，已经不少商场都被扫货了。而且那个时候我联系和我一起来的陈师傅就联系不上。晚上六点，他的电话响了，但是是波多野信志亲自给我打的电话。” “所以，你就来到了他的房间？”秦远峰的目光微微眯了眯，一抹凶光闪过。 牛军苦笑：“如果你的谈判对手站在面前，说我想和你谈谈，你会不会去？” 秦远峰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会。”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这就不叫事，这件事他们已经站稳上风，就算是我，当时也会和他谈一谈。” “进去了之后才发现，一群人围住我们。”牛军耸了耸肩：“小峰哥，那可是真枪，我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真尝尝枪子啊……另外，他真的疯了，你知不知道，他居然想和我们合作撇开京瓷！他就不怕稻盛和夫扒了他的皮？” 秦远峰抿了抿嘴，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则个场子，我到时候亲自给你找回来！” 他冷笑着磨了磨牙：“机会……只有这一次。他们打了我们一个时间差，但是一旦过去了这次……” 他伸出手，狠狠握了个拳头：“接下来……老子要他们瞪大狗眼看看……看看五个月里，我能把中国大市场变成什么样！” “想偷偷签约……不行……没门儿！老子要他们当着全球把合约吃下去！告诉全世界同性质的组织，别来找茬……小心咬崩了自己的牙！” 他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具体说下去，第一步的根已经扎下，第二步，南梦宫和史克威尔已经拿到了入场资格。只剩……最后的那一步！ 让他们彻底不敢轻视中国的，中国自己的代表作品！就像马里奥之于日本那样的超级大作！ 这里，才是三步走最巅峰的一步，精华之所在。 三步走，相辅相成，从大市场，到行业地标，再到代表作品，涵盖一个行业所有方面，只要做到了这些，就算aippi亲临，他也敢一个耳光甩回去。 “五个月……”他深吸了口气，目光看向北京的天空，牛军同样没说话，两人仿佛心有灵犀，同时体会到了对方心中沸腾的战役，以及那一抹深藏的忐忑。 任天堂吃了瘪，但是……京瓷的人，还没到！ 那位名贯日本的四圣之一，日后的日本凯撒，挽救日本航空于崩溃边缘，活得最长的老怪物，仅仅一道隔海相望的目光，就足以让日本颤抖，让版权组织慎重对待。 牛军忽然拍了自己一嘴巴：“糟了！” 气氛正严肃，他忽然目瞪口呆，秦远峰连忙问：“怎么了？” 牛军愣了半天，哭丧着脸说：“我的存折还在那谁手里！那可是我的老婆本啊！” 肃穆的气氛被冲淡，秦远峰哈哈大笑，了拍他的肩膀：“急什么，用了多少，全算到公费里。我补你，至于现在，今朝有酒今朝醉，先喝他妈一杯再说。” 两人来到了一间中餐馆，叫了最好的菜，最好的酒。吃得开心，喝的尽兴。酒足饭饱之后，谁都没走，而是意气风发地聊起了天来。 “小峰哥，这下，真正没事了吧？”牛军剔着牙问。 “差不多了……”秦远峰笑道：“你立刻联系清华北大这些大学，全国就等你一个地方。这一步，可以说是我们三步走的动脉所在，虚假的繁荣骗不过aippi，我也压根不想借用这种虚假。危险从来都和机遇随行，只有敢于火中取粟，才是真正的商人……” 他舔了舔嘴唇：“aippi，任天堂，京瓷，三方携国际道义而来，呈泰山压顶之势，站在道德立场上谴责我们，就算政府都不敢做太过。但是，这种压力……却成全了我点燃中国市场这把火的绝对动力！” “这是危险，也是机遇……第一步，波多野信志选择了打时间差，第二步，所有人都站在了同一起跑线。要查是吧？那就来，看看在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这个新型行业里，是谁说了算。” “走。”心中的血液在沸腾，他再也不想浪费时间。 “现在你就回上海？”牛军抬眉问。 “回上海？”秦远峰狞笑着啐掉口中牙签：“不‘亲自’‘隆重地’将波多野先生从警务部门接出来，为他洗尘接风，怎么能显示我们文化宗祖国的热情好客？这客，老子一定得起！从来都没这么想请客过！” 牛军无声感慨：“小峰哥……你真的越来越焉坏了。你这是不把波多野气死不罢休啊……” …… 波多野信志脸色铁青，手颤抖地在“认罪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嘴唇都气得微微发抖，磨着牙问对面翘着二郎腿抿着茶的警察局副局长，声音都带着强压暴怒的微颤：“……可以了吗？” “急什么？”副局长点了根烟，抿了半天的茶，就在波多野信志已经浑身颤抖的时候，终于说了一句话。 “那你来中国走私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是什么？目的是什么！ 波多野信志差点一口饱含怨毒的毒血从嘴里喷出来，眼睛都开始泛红，死死盯着副局长，花白的头发都差点倒竖了起来，哆嗦着嘴唇说：“……不知道。” “不知道？”当的一声，副局长放下茶杯，嗟着牙花子说：“什么事都有目的，你来中国走私游戏机，结果对我说不知道？” 波多野信志的声音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飘出来：“没！有！目！的！” 副局长感叹了一声：“也就是想做就做了？这不是神经病吗？没事就想着走私？对社会的危害，对市场的冲击，你想过没有？” 想过没有……想过没有？ 波多野信志闭上眼，眼睛在眼皮底下狂跳，桌子底下的手都捏得发青，紧紧闭上嘴唇一语不发。这几个字就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让他脸都在发烫。 自从那位姜副部长开口后，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快十个小时！和他软中带硬地扣留牛军的时间一模一样！ 不停地审问，不停地刨根问底……一个问题翻来覆去问出七八种花样……他自己给自己编织罪状都快要编疯了！ 八小时……而且是夜晚十二点以后的八小时！甚至八小时都没有！七点所有东西都会在飞机上！他想借此施压，没想到，十拿九稳的事情，居然在最后发生了如此戏剧化的改变！ 第0635章 三部曲之其二（二） “不说？”副局长冷哼了一声：“还是想隐瞒？” 波多野信志死死握着拳头，嘴唇都咬得发白。 从没经历过这样的难堪！在一个自己看不起的国家，被自己谋划的公司打了一耙，这种难堪甚至快要超越他心理承受的底线。 “既然波多野先生不说……”副局长笑道：“那我们只能请各位记者来问一下了，想必各大台的记者对这一幕非常喜闻乐……” “我想起来了！”话音未落，波多野信志忍着胸口传来的抽痛，死死咬着牙看着副局长，深吸了一口气磨出了一句话：“我……是看到中国的机器便宜，然后想来中国买一点回去卖。” 何其憋屈，何其难堪！ “这样啊……”副局长看了看表，刚刚走过十个小时，他们都轮换了三波人，对方也差不多到极限了。他接到的命令是恶心对方，不是真的和对方撕破脸。 “好吧，所有事情都弄明白了。”副局长看着面前厚厚的“招供”，笑道：“波多野先生从日本来，因为眼红中国机器便宜，所以动了走私的心？” “……对。” “因为找不到货源，所以将走私的东西放到了北京和密云的仓库？” 波多野信志的指甲都掐进了肉里，低着头沉声答道：“对！” “结果正好遇到仓库第二天调查，这些东西全都被抓获？” 第495节 “没错……”波多野信志的牙齿都发出了轻微的“咯咯”响。 “既然都调查清楚了，那么波多野先生就离开吧。具体如何处理，我们会请示上级。” “哗啦！”板凳几乎是被踢开的，波多野信志根本看不出一丝脸色，如同发疯的牛一样起身立刻离开。 快到门口的时候，小田迎了上来，满脸都是哭丧的神色：“波多野阁下……” “滚。在我还不想杀了你的时候。”波多野信志看都不看他一眼。整张脸都是黑色，声音无比沙哑，小田吓得如同被弓射中的鸟，飞快地往旁边躲过去，正在他准备亦步亦趋地跟着对方走出去的时候，仿佛死神丧钟的沙哑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其他人呢。” 小田看了一眼对方，低着头恭敬地回答：“全……全被抓起来了……” 一只手，一只苍白的手，轻轻扭住了他的衣领，随后猛然用力死死一拉，波多野信志的目光如同寒冰，看着眼前的警察局门口，嘴唇张了几次，用一种平静地近乎绝对零度的声音压着嗓子说：“都没放出来？” 小田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此刻的对方，仿佛一座压抑的火山，火山里藏着几十吨的核弹，只需要一点点小小的火苗，就会让这座火山彻底爆发。 他不想，也不敢成为这点火苗。对方抓着他的手，青筋都跳了好几跳。他已经吓得脸色苍白，汗流浃背。 许久，手才放开了对方，波多野信志的手指在对方领口上划了划，小田感觉如同死神的手指走了一圈，浑身都打了个寒战。 波多野信志什么都没说，仿佛一具不会呼吸的尸体，带着跟班狗一样的小田，在清脆得刺耳的皮鞋声中走出了警局。 警局外，已经是华灯初上，大约九点过的样子，天色都黯了下来。他咬合肌狠狠挫动了几下，伸出手指梳理了一下已经凌乱的头发。就在这时，忽然，一阵“咚咚咚呛”的刺耳锣鼓声，突兀地闯进了他的耳中。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啊！”“波多野先生欢迎出狱！” 波多野信志正在梳理头发的手，就这么冰冻住，僵在花白的头发之中，整个人如同雷击，愣了三秒，眼睛迅速发红，猛然摇头看向了声音发出的地方。 一群人，看年龄大概是大学生，就在警局对面，敲着锣，打着鼓，还有一张“欢迎波多野信志先生出狱”的大型横幅！而人群当中，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正满脸笑容地朝他走来，牢牢握住了他的手。 “波多野先生，真是别来无恙啊。”秦远峰脸上的笑容如此真挚，如此诚恳，简直真的如同看到了老友出狱一般，兴高采烈地握住对方的手，一阵好摇：“啧，世事无常啊。谁能想到才不到一个月，居然能在上海看到波多野先生。怎么，波多野先生在警局？怎么会这样？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波多野信志此刻好似僵尸，眼珠子转都没转看着秦远峰。心中的怒火，已经变成了冰焰，极度的狂怒，极度的屈辱，汇聚到一起却诡异地冷却了下来，只是脑仁儿被烧得生痛。 “波多野先生，怎么不说话呢？”秦远峰好奇地握着他的手摇晃着，他感觉手中的手就像一根破布条，没有一点力度，随着他左摇右晃。大牛在旁边，看着波多野的目光，忽然冷笑着恍然大悟一般说道：“恐怕是在监狱里有什么不公正的待遇吧？波多野先生，说说，是谁？我们帮你出这口恶气？” 欢声笑语，敲锣打鼓，热烈欢迎波多野信志出狱，小田连忙拦在对方身前，挡住越来越多的围观群众，却差点被秦远峰一脚踢开。 波多野信志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一切，简直难以置信。 他万万想不到，秦远峰居然敲锣打鼓在警局门口迎接他！ “这就是任天堂的老板啊？”一位敲着锣的学生好奇地打量着波多野信志，兴奋地对旁边的人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任天堂的人！真人哎！” “那还不敲响一点？”这句话正好被牛军听到，立刻喊道。 顿时，“当”一声巨大的脆响，声震八方，学生卖命地敲起了锣，清脆的声音，传到波多野信志的耳中，却让他浑身都打了个冷战，筛糠一样抖了抖。 “热烈欢迎波多野先生出狱！”“欢迎波多野先生从警局莅临上海！”“波多野先生，你们的游戏很好玩！签个字怎么样？” 波多野信志一口气憋在喉咙里，忽然死死握住了秦远峰的手，咬着牙凑到对方面前，从牙缝里飘出一句话：“你竟敢这么做？！”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秦远峰打了个响指，顿时，队伍里两条彩带飘舞了起来，波多野信志感觉天旋地转，谁能想到最难看的不是警局，而是警局门口？ 多少群众，已经好奇地看了过来，每一道目光，都让波多野信志感觉如坐针毡，从不曾低下的高贵头颅，现在却极力躲避各方的目光。 耻辱……太过耻辱……这里简直就是把他定在了耻辱柱上。 人声如潮，冲击着他每一根神经，在一片嘈杂中，他忽然笑了。 就像地狱裂开了一道裂口，无数的妖魔鬼怪从中飞了出来，靠的如此之近，秦远峰甚至感觉对方嘴里都飘出了硫磺味的火星。 握着的手，忽然变得有力，波多野信志缓缓抬起苍白的脸，声音就像锈刀在磨，无比的沙哑难听：“很好……” 手往周围围观的人中环绕了一圈，笑道：“看啊……这么多人……” “一二三四……十五……二十……四十……这么多人，看着我从警察局出来的丑态……” “我记住了，秦君……你让我牢牢记住了……” “这样的奇耻大辱……我波多野信志还是第一次受……”他的声音仿佛夜枭，眼神是诡异的冰冷，此刻，所有的愤怒在他脑海中都汇聚成了一根线，一根纯碎用怒火编织的线：“日本……还从没有人敢让我来警局……自己给自己编造罪状……” 秦远峰收敛了笑容，抽回了手，冷笑道：“小心点，别在中国到处乱跑，退一万步说，我容得下你，有的人也容不下你。” “这次，是迎接你出狱。下次，就会给你出殡。” 波多野信志只感觉自己现在冷静地可怕。他从出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愤怒到冷静的滋味。 失落，耻辱……一切的一切，所有源头都像火山口喷出来的火苗，全部对准了眼前这个人！ 是他……是他让自己落到这种境地！ 是他……如果他肯乖乖交出版权，自己坐上任天堂社长的宝座，自己怎么会经历百人围观的耻辱？！ 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都出现了颤抖，那是因为怒气找不到发泄口，撕裂了他的声带，而产生的怨毒颤音。 “中国政府还不敢把我怎么样，拘留我这么长时间，已经是他们敢做的极致……秦君……”他毒蛇一样舔了舔舌头，凑近了一些，根根白发都渗透着怨毒和愤怒的味道：“没完……咱们没完……你居然敢这么对一位任天堂的大董事……这次，我要你跪着求我……求我在aippi撤诉……” “今天的丑态……我要一万倍地偿还回来！我倒要看看……你们的政府，敢对任天堂的大董事这么做……还敢不敢对京瓷的人这么做！敢不敢对aippi这么做！”他的声音几乎变成了压抑的低声咆哮：“等着吧……调查绝不会停止……从现在开始，我们已经没有私下何解的可能……我，波多野信志，在此发誓，不是你跪下来，舔着我的鞋求我撤诉……这次的调查，会永远，永远地进行下去！” “啪！”两人的手，在空中一触即分，秦远峰搓了搓发红的指头，皮笑肉不笑地说：“那，咱们就来试试。” 第0636章 三部曲之其二（三） 韩国，汉城。 此刻还没有更名为首尔的韩国首都，一间临时租下来的大厦，数十名西装革履的男子在这栋玻璃钢的大厦中进进出出，神色郑重地传递着一条条信息，核实着一份份资料。 “威尔斯先生，汉城方面的调查已经完毕，今晚我定了一桌丰盛的酒宴，您看？”办公室中，一位头发一丝不苟的男子，正用流利的英语对着面前给一份金边协议签字的欧美男子面带笑容地说着话，可惜，对方并不怎么领情，头都没有抬。 亚裔男子并没有觉得窘迫，而是笑得更加灿烂，直到威尔斯手中的钢笔优雅地在金色纸张上落下最后一个字，掏出一方鲜红的印章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更盛。 “咔嗒……”轻轻的一声响，威尔斯抬了抬眉头，满意地看了看面前的纸张，这才淡淡地说：“三星集团的李在海先生……” 亚裔男子笑着点了点头，根本没觉得自己的身份对对方这种专员和颜悦色有什么不妥。 他很清楚，这些人如果真要找刺，三星将面临吃了屎，屎里有毒还不得不憋着气的更大麻烦。 他更清楚，韩国，现在正是“汉江奇迹”振奋全国人心的时候，他三星，身后政府的影子同样浓厚，不论是他，还是政府，都不允许韩国在关贸总协定的问题上出现一丝偏差。 aippi，不大，却偏偏是这个总协定的钥匙。 “身为三星的董事，你能亲临，让我们很荣幸。”威尔斯说得荣幸，脸上却并没有太过荣幸的表情，甚至带着一些敷衍的笑了笑，却让李在海，这位韩国“国民企业”的董事笑容更盛。 “哪里哪里，三星这次能作为协助调查汉城地区版权市场的合作公司，这才是我们的荣幸。” 威尔斯随意地笑着点了点头，将合约递了过去：“李先生，请收好，汉城虽然还没形成行业集散地，但是光州广域市已经初具规模，三星集团作为代表性企业起到了不错的作用。但是这个集散地，一行精神地标还很稚嫩，非常稚嫩，政府甚至没有为它专门开辟地点。更没有推广。我们希望两年后的复查，汉城能有更好的表现。至于这次……” 李在海微微笑着拿过协议，缩回手的时候，上面已经留下了一张精美的支票。 “这次么……”威尔斯笑了笑，习以为常地抹了抹，两只手不动声色地交接协议间，支票已经无影无踪：“起码代表性，广域性，支柱性三点，汉城达到了六十八分的成绩，恭喜你们，为我们的韩国全面调查起了个好头。” “非常感谢！”李在海大笑着微微鞠了一躬，随即压低了声音，浅笑道：“五十万美元，聊表心意……韩国‘完全’调查完毕，三星集团更有重礼奉上……” “咔嗒……”与此同时，一扇百叶窗的叶片，不知何时被叩开了一条缝，现在再次合上，一道平静而威严的目光，缓缓从百叶窗后收了回去。 这是一间普通的办公室，但是从这里看过去，恰好能看到李在海和威尔斯的房间，不超过十米的距离。 修长的手指拿起咖啡杯，静静地抿了一口，手的主人打着金色的领带，高档西服。咖啡杯离开嘴角，在手中把玩了片刻，严丝合缝的唇线终于裂开了一条缝，带着一抹轻蔑的笑容说道：“知道李在海为什么身为三星董事，却如此卑躬屈膝？” 房间中，还有一位站着的男子，恭敬地整理着手中资料，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身为助理，必须清楚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 “很简单……”男子叹了口气：“aippi……关贸总协定……这不是普通民众玩得起东西。这是一场国力的博弈，主动权在欧美列强手中。对于欧美，他们可以随便查查，因为到处都是他们惹不起的人。但是对于亚洲……” 他淡笑着放下咖啡杯，精瓷杯子在实木桌子上发出一声轻轻的响声：“除了我们日本，任何国家，他们都在……动真格。” “韩国如此……中国更是如此……汉江奇迹算什么？在我们日本眼中，一文不值。中国做了几千年的文化宗祖国，也该让让位了。” 他笑了笑：“老了，就得让位，免得被年轻人逼退，连一点昔日荣光都保不住。” “喜多坞阁下高见。”助理笑着回应。 喜多坞得郎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轻轻舒了口气，带着笑容继续说：“国家在国际上的地位弱了，就得被查……韩国选择的是妥协，他们对aippi还真是无微不至，但是中国……却很有意思……” “他们已经申请了三年多的加入关贸总协定。”助理笑着接了上去：“难道他们敢拒查？” 喜多坞得郎脸上露出无声的冷笑，许久才说：“知道吗……” “任天堂的人在中国栽了。” “什么？”助理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足足三秒才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问：“他们真敢？” 喜多坞得郎没有开口，手轻轻敲打着大腿，露出一抹冷笑，过了足足五分钟，才深深的说：“何止是敢……波多野信志栽在了中国，是一位中国的一省副房长官亲自出马……真是好大阵仗……他们所有人都被关押了起来……不只是敢……简直敢得无法无天！” “关押？！”助理的声音都被惊得变得尖锐：“他们怎么敢！他们有什么理由？” 喜多坞得郎的目光第一次变得谨慎，打了个响指，助理如梦初醒地递上一根香烟点上。他深深抽了一口，磨着牙吐了口烟圈：“理由……当然有理由……你别忘了，aippi的几百人正式调查团队并没有到来。我，和任天堂的私人调查员，没有一丝证据可以证明，我们为什么要囤积这么多中国主机……” “你想……几万台北京地区的主机被围堵在一个仓库，中国会给我们安个什么罪名？”他蛇一样看了助理一眼，助理浑身都发起了抖：“走……走私？！” “当然……”喜多坞得郎死死摁灭了烟，眼中光芒忽暗忽明：“不止如此……这是一步妙招……它妙在敲山震虎，告诉所有人，现在，只要敢无证进入中国，无端调查，那就是走私。波多野信志地位不低，他们不会判罪，只是吓吓而已，但就是这个‘而已’已经足够让波多野信志杯弓蛇影……” 他双目阴寒地坐了下来，手放在嘴上吹了口气：“现在，北京就是龙潭虎穴……桀桀……你看着吧，现在一台主机都别想飞出去。更别提大规模出货，我们要打这七天的时间差，却因为太过超前没有版权组织的证件，这却成了政府攻讦的口舌……证件不下来一天，我们一天都不能进入中国！” 助理呼吸急促，他完全没想到，就连正在崛起的韩国，对待aippi都不敢大气吭一声，三星这种国民企业全程陪同调查，走到哪里，哪里就是花团锦簇，任天堂大董事，执行委员会五人组之一的波多野信志，在一衣带水的中国，居然受到了如此强硬的对待！ 说走私就走私！说关就关！一点面子都不给！根本不考虑对方是否是原告！ 他愣了许久，这才如梦初醒，谄媚地说：“但那是任天堂……对比起我们，他们太新，也太嫩，尽管他们已经积累了百亿美元，但是在日本，六大财团说话，他们不敢说不，但是……” “但是是我，我就敢说不。”喜多坞得朗笑了笑，语气中透着无边自信：“中国想等版权组织正式驾临……他们在等什么……只有五个月，他们能做什么？这么大的盗版市场，五个月就能改观？这不可能！” “我不知道他们要等什么，我只知道，对手要做什么，那我们一定不能让他们做什么。”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沉默了许久，仿佛在考虑，好几分钟后才说：“今天是几号？” “九月二十八，阁下。” “十月底，请aippi必须对中国展开全面调查！一刻不能耽误！” “阁下！”助理吓了一跳：“我，我们还没有资格请国际组织改变行程！” “我们当然没资格！”喜多坞得郎眯着眼睛，仿佛看到了猎物的狼：“但是……稻盛圣贤有资格！” 屋子里，倏然寂静。助理就仿佛被捏住了脖子的鸡，嘎然无声。 对于他们，稻盛和夫，这个名字本声就具有独一无二的魔力。他们非常清楚，在日本，这个名字甚至堪比各大财团阀主！ 第496节 “您……确定？” “确定。”喜多坞得郎心痛地捏了捏拳头：“就算因此被其他董事看不起，失去大功，但是做好了，也是功！” “只有做不好……那才是错……” “我会请道稻盛圣贤的圣命……亲自邀请aippi提前三个月检查中国！”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次……我们有调查函在身，我看他们还有什么理由敢阻止我们！” “五个月？不……他们连两个月都没有！我会亲口央求圣贤让他们越快越好！” 他咬了咬牙，看着助理说：“为什么……他们对我会这么忌惮，明白了吧？因为，任天堂身后是一片空白，而我身后，却是一刻参天大树！任何国际组织都会考虑他的态度！他说不行，国际组织就会考虑。他说提前，这些组织就得提前。所以……” 他微微笑了笑：“我早就说过……希望他们能保持初衷……桀桀……” 第0637章 三部曲之其二（四） 韩国发生的一切，秦远峰并不知道，现在的上海，他正和秦皇朝所有在的董事站在一副巨大的地图前。 久保正雄，徐翔，杰克，彼得潘，四个人站在左右，久保正雄和徐翔的目光甚至有些微微发红。 谁都没有说一句话。 那是一张巨大的中国地图，足足有一米多长，上面有十几个红点，全部是这次派出的专员，而每一个大红点下，有十几个虚画的圆点，其中不少已经被点亮。 此刻，北京，最后一个圆点，终于被完全抹红，就在刚才，牛军发来信息，清华“华清”娱乐部，北大“雁归来”娱乐部正式成立！北邮，京师大，正在和牛军洽谈。 几十万份游戏机，上百万盒游戏卡，数不尽的画王和game集中营，一共上百万美元，已经如同雨点一般洒下。在秦皇朝工作了三年，他们非常清楚这一步带来的回报有多大。 几年后……关贸总协定一旦敲定，这个回报将是十几亿人供养一个公司！ 日本市场算什么？中国十几亿人打造了全球盈利第一的娱乐公司腾讯，在秦远峰润物细无声的助长之下，这次的全球第一，决不可能是腾讯！ “韩国那边有消息没有？”秦远峰手握着笔，重重地在“清华”“北大”“北邮”等蓝色圆点上涂红，平静地问道。 “目前还没有。”彼得潘立刻回答。 秦远峰没有说话，笔移动到了京师大上面。 在场的人，同样沉默。谁都明白，仅仅一个波多野信志，根本叫不动aippi，日本强，不代表任天堂强，他们面子还没那么大。 只有那个似梦似醒的老妖怪，一个人打造了ddi，京瓷两家全球五百强企业，共济会起码是高级督察，看着日本成长起来的怪物，才有这种面子，才能一句话让aippi屁颠屁颠地进行中日韩亚洲三大国的版权调查。 任天堂，只是第一步，aippi，任天堂，京瓷三家逼近，京瓷一天不动，aippi一天不全面调查中国，这一场战斗就绝不会结束。 “波多野信志回到韩国了？”秦远峰看着京师大的名字，轻轻涂抹着，淡淡开口。 “回到了。”徐翔沉声道：“京瓷没有任何反应，日本方面并没有人事调动。aippi目前正在韩国光州进行调查，三星集团全程陪同，董事李在海负责所有接待。” 京师大慢慢变成了红色，秦远峰收回笔，放到了北京科技大上面，却没有动笔，许久才说：“他们选择了妥协……” “他们知道，政府不可能不清楚，一次自己态度不够强硬，就会有下次……有了下次，就会有下下次……最后……形成可怕的习惯……”他冷冷地看着中国地图东三省旁边的地方：“可是，他们还是妥协了。” “对欧美的妥协，对京瓷的妥协，对国际规则的妥协……” “他们只配做棋子……真不愧是美国的好儿子。”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盯着京师大：“但是，我不会。他们敢来，我就敢一耳光扇回去。我太清楚这些国际组织的嘴脸了。喂不饱的狗，只配去吃屎。” 所有人脸色，同样坚毅。 这就是偶像的力量，秦远峰不是要成为偶像，而是他作为秦皇朝的董事长，不管他愿不愿意，他本身就是偶像。 他的一言一行，会代表秦皇朝对外的交涉态度。 他的一动一止，会影响全公司两千多号人。 就像此刻，他说，这一战，绝不容退却，在座所有人，就绝不会退却。 “秦君……”久保正雄看着地图，凝重地说：“有时候，刀拔出来了，不可怕。悬而未决，才是最令人担心的。” “就比如现在。”徐翔也说道：“京瓷必定会出重拳，这一拳按而不发，就是最大的威胁。” “各当……”笔轻轻放在桌上，秦远峰在桌前看着这一副巨大的蓝图，胸口微微起伏，许久，才点燃一根烟，狠狠抽了一口。迷恋的看着墙上地图。 这，是一切的基石……这第一步，意义太大了，它是日后秦皇朝后花园雏形的展露。他的投资，绝不是白白赞助学校。要不了几年，这一切都会化为丰厚的回报！ 因此，绝不容一丝妥协！ 地图上无数的红点，仿佛正在燃烧的星星之火，将要形成燎原之势。他不知道，以后的中国电子娱乐业会是什么样，他只知道，一切的一切，都因为这几天，而彻底改变…… “我知道……”他转过身，郑重看着所有人：“我都知道，但是我更要他们知道。我地地盘，从来没有人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就算他是四圣也不行！想走可以，至少得给我留下一条手臂！” “你们看到了三方合璧带来的压力，你们有没有看到国内的变化？” 沉默，所有人都没再开口。 正是这一些看似细微，实则影响全局的微调，他们才没变成第二个李在海！ 第一次，政府因为电子娱乐表明态度，不是对大公司的采访，而是对一个行业，对一个中国从未有过的产业，发出国家级别的声音。 第一次，政府让“不务正业”的电子娱乐走进校园，在地方官的默许下，在秦皇朝的赞助下，拉出了从未有过，也从未想过的娱乐部横幅。 第一次，各大校长并不是用一种看海洛因的目光，而是用一种2010年以后才会有的相对性目光，看着这个新成立的部门。 第一次，全国各大名校，无数学生退社，入社，加入这个从未被国人正眼看过，实际已经超过电影，唱片业的电子新贵。 第一次，太多的第一次，这一步，就算最后赢不了aippi，秦皇朝这个名字，也足以铭刻中国电子娱乐史诗！ “咔”的一声，三连环的第一道锁，已经严丝合缝，发出璀璨的光芒。每一个人都清楚，这第一步的第一次，和紧接着的无数第一次，可能会为中国，为和中国市场息息相关的亲皇朝带来怎样的巨变！ 他双目炯炯地看着所有人：“第一次，他们失去了这个机会，第二次，他们就永远别想得到这个机会！我的地盘，只有我能做主！” “中央台的专访准备如何？” “他们说，我们决定了之后随时可以向全国发布。”久保正雄说道：“同时，人民日报等几家权威级报纸，一起为电子娱乐正名。并且北大，清华，复旦，武大等几所名校，都有专门的教授撰稿。” 秦远峰目光微微闪动，终于来了……这个大势，自己本以为要徐徐图之，没想到，一场关于中国加入关贸总协定的三方压力，竟然提前促成了这件事。 曾经那个从根子上就受到抵制的中国游戏市场，这次，将再不会重现。中国玩家，也绝不会在国际上只剩盗版，没素质这样的歧视。 “南梦宫和史克威尔呢？”许久，他才压下心头沸腾的热血，沉声问。 “入场证已经拿到。和你想得一样，中国政府对于新外资加入十分欢迎。”徐翔说道。 秦远峰看了看表，眼中露出一抹冷意：“十月一号……上海市政府，我们去拿走这块拼图的倒数第二块。” “一点机会，都不会给你们……”他深吸了口气，深深看了地图一眼，他的目光，越过祖国几百万平方公里，来到了上海，他计划中中国秋叶原落成之地。 他动情地抚摸着地图，喃喃道：“这样改变历史的机会，谁他妈敢伸手，就等着被剁掉。” 危险和机遇随行，中国政府在自己都没准备好的时候忽然迎来版权调查，却阴差阳错地被动开始了中国电子娱乐业真正的第一步。 这一步，他不允许任何人阻拦！自己的后花园绝不容践踏！ “叮铃铃……”就在这时候，桌上的电话铃响了起来，他收回思绪，刚接起来，就听到一个爽朗的笑声：“秦，亲爱的秦，让我猜猜，这次你请我们来，是为什么呢？” 小赫伯特·艾伦…… 秦远峰坐在桌子上，目光微微眯起，舔了舔因为兴奋而发干的嘴唇，目光火炬一样盯着地图，带着一抹莫测的笑容，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把玩着钢笔，笑道：“你猜？” “噢，秦君，我不喜欢玩猜谜游戏，你知不知道……我们在这边等3do成立的消息已经等疯了……” 秦远峰的手抬起，微张着嘴，嘴角轻轻翘起，钢笔轻轻点在上海，对所有人做了个“嘘”的手势，笑着说：“那么……你等到了……” “叮……”钢笔帽从他手中飞起，旋转着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秦？你在弹钢琴？” “不……”秦远峰手中的钢笔顺着画到了陆家嘴，最终停住，微微出了口气：“只是……找到了一个绝妙的点……” “秦，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三天后，请共聚上海。3do正式成立的消息，将由我们，发往全世界。” 赫伯特大笑着挂上了电话，这一边，秦远峰重重地将笔点在了陆家嘴，周围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一抹会意的冷笑。 “同时……也是你们真正和上海同生共死……力抗那位日本传奇的开始……” “这次……你们没有说不的资格。” 第0638章 拍卖大会（一） 房间里，一片寂静。 杰克的目光，最为深邃，他恐怕是最清楚秦远峰这句话意思的人。 三位共济会的司库，一位秘书，将在无形中被套上秦皇朝的马车，共抗另一位共济会高层。 身为会员之一，他非常清楚，这个秘密组织职位有多难升，被全球尊为商战教父的他，也只是秘书等级。身为三井财团嫡系的三井明忠，同样是司库，他是一刀一枪杀出来的威名，对方是祖上恩泽。可以说，到了高级督导的地步，什么时候成为新的尊主，并不奇怪。 即便是他，也没见过哪怕一位尊主。 真是胆大包天……他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秦远峰，他想得更深，更远。他想到了这次秦远峰已经剑出无回，选择了双剑做这一博，就算大胜三方合璧，接下来呢？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那可是一位最少是高级督导的角色啊……全球不会超过三十人，任何站在这个位置的人，即便他自己不说自己是一方教主，但这种印象，已经影响到全国。甚至一个大洲。 这次和对方结怨……那位似梦似醒的老怪物，会不会真正睁开半合的眼睛，将目光投向中国？ 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他不愿再想下去，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不过有些事情，他还是得提醒一下。 “对于调查方面，我了解得还算多。”他轻咳了一声，背着手，十指有些神经质地搓着，斟酌道：“第一步，绝对是大市场。这是普及性的调查，版权意识如果没有深入民众，盗版将随处可见。” “但是，对于这一个国家，不够，普及了之后有没有发展势头？政府有没有发展决心？如果没有这一条，第一条就算再好的市场也会崩溃。所以，需要一个行业地标，一个省，一个市，或者是全国性的地标……一旦这两点建立起来，那么，可以说一个宏观的良性循环已经形成——从大市场聚集人才前往行业中心，再从中心反馈产品形成更大的市场……” “最后……”他看着秦远峰说：“就是代表作品。可以说，这是让一国某一个行业升华的东西，它将成为这一个国家中，这一个行业里永存的火炬，就如同超级马里奥在游戏界地地位。” “五个月，三管齐下，当三星连珠的时候……就算是稻盛和夫亲临，也不能破坏这个规则。” 秦远峰点了点头：“第一步，继续深入，第二步……” 他一拳砸在地图上，死死盯着眼前所有人，无比郑重地说：“三天后，上海市政府拍卖会……正式拉开！”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第二天上午，中村雅哉和和田洋一，已经到了秦皇朝。 “中国政府排查并不严密。”中村雅哉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杯茶，脸色复杂地看着秦远峰：“如你所料，中国落后发达国家已经太久，这种迫切追赶如同油煎一般的心态，任何国家都无法避免，我们几乎是递上去，就立刻过关。而且是上海市黄市长亲自打的电话，通知我们十月一号前往政府大楼参与竞拍。” 他脸色复杂，和田洋一是心情复杂，他们谁都想不到，竟然有人敢对一国开发区下手，而且是联通外国资本挖掉方圆千米的土地！ 好大的魄力……好大的胃口。和田洋一感觉他已经难以正视坐在面前的年轻人，四年多的时间，87年到91年，秦远峰已经完成了从大学生到商人的转变。他试问过自己无数次，如果这件事换成自己，敢不敢这么干？ 第497节 答案是，不敢。他没有这么泼天的胆子，一旦被政府发现，中国整片市场都将对这个公司关闭！ 秦远峰根本没考虑他们的想法，政府不给，那我就自己来拿！ 他沉吟了片刻，凝视着中村雅哉：“中村老先生，拍卖方式弄清楚了没有？” “没有，也不可能弄清楚。”中村雅哉不着痕迹地移开了目光，此刻的秦远峰，无形气势让他都有些胆寒。这种敢于谋国的商人，他从心底升起了一丝惧意。 和年纪无关，和经历无关，只是这份心胸，这份手段，这份胆魄，已经把他远远甩在了后面。 “也许……这就是第一方和第三方本质的区别……”他心中暗叹了一声“当年山内溥敢更改任天堂花札基业，如今秦皇朝敢对一国开发区下手……都是……一群用最疯狂思维干着最理智事情的怪物……” 这种想法，只是一晃而过，他沉吟了一下，接着说：“政府对如何拍卖，太过严密，只是通知我们准备资金，但是我考虑了一下，不外乎两种方法。” 他竖起两根如同苦竹的指头：“一，明拍。这就是最常见的拍卖会，价高者得。比的就是资金……” “我不缺钱。”秦远峰冷冷地说：“千米，对陆家嘴不大，甚至小的可怜。但就是这小小的一块地，我势在必得。” 他看着两人，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无，论，多，少，钱！” “三千万，五千万，七千万……秦皇朝可以动用的现金比你们想象的多得多。” 和田洋一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四年多秦皇朝的努力，换来让他们眼红不已的资金。更是为对方的决心震动。 中村雅哉老脸动了动，抿了抿嘴唇，接着说：“第二……就是暗拍。” “这是最可怕的方式……”他郑重地说：“所有人不明价格，只需要写上自己准备出的价格。但是……这个机会只有一次！” “当场出资，当场开封，当场决定。所有一切没有讨论过程。然而这个过程，就是和所有人的心理博弈。” “出高了，价钱就浪费了。秦君，你可以设想，所有人出资三百万，你叫出三千万，地买到了，却浪费了两千七百万，这是美元，不是卢布。两千七百万美元……足够现在中国一省的人过好几周！甚至一个月！” “但是出低了，却很容易被其他人反超。机会只有一次，想拿到这块地的，全部都会慎之又慎，暗拍，考的是个人的眼光，心理。其实……”他顿了顿说：“杰克先生最适合，但是他的出现代表了你的出现，所以……这次我们试一试吧。” 秦远峰搓了搓发青的下巴，片刻后才问：“你们估计？” “明拍！”两人异口同声地说：“中国要谋求最大化利益，这是土地！是无形增值的钻石！他们必定会采取明拍！” 秦远峰沉默不语，过了足足一分钟，才点了点头：“口袋妖怪的版权，咱们一手交地，一手交货。合约已经在东京法院公正。” “带上手提电话，任何问题，立刻和我联系。这次，绝不容许失误！” “两位。”他站了起来，和两人用力握了握手：“我期待着，你们凯旋归来。” 其他的话，不用多说，中村雅哉和和田洋一也不需要知道这块地是秦皇朝反打aippi，京瓷，任天堂的重要一环，更不会想到，这，就是中国秋叶原的原初之点。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十月一日，全国都沉浸在一片欢腾之中，这一天，是法定的公休日，但是上海市政府，却并没有休息。相反，他们今天比任何一天都忙碌。 “小陈，这里再摆一摆！对，就是这束花！看看都歪成什么样子了！” 被叫做小陈的工作人员满头大汗地将那盆花摆正，虽然它本来就没歪，但是季局长说它歪了，它就歪了。 季局长如同一只满场飞的蜜蜂，忙碌得根本停不下来，等她终于有功夫坐在椅子上喘气休息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喝一口水。身边的椅子沉了沉，城市规划管理局的穆局长长长舒了一口气，擦着头上的热汗，缓缓说道：“高盛，花旗银行的人还有半个小时到。刚收到消息，他们已经在路上了。” 季局长咬了咬牙，狠狠灌了一口水，还没站起来，穆局长苦笑道：“休息吧，小季，其实根本没什么问题，一切我们早在一周前就已经做到最好。我们啊……” 他感慨地摇头笑叹：“就是产前综合症。” 季局长听到这句话也笑了，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得容易，做起来怎么可能？这可是上海市招商局第一次大事！所有的经验都要在这次积累，所有和外资的人脉都要从这里打开。老穆，你还好，城市规划管理局还只是旁带，我这个招商局局长是首当其冲啊。” “但又何尝不是痛并快乐着？”穆局长眯着眼睛，和季局长对视了几秒，忽然都会意地笑了出来。 “说起来，你急，我也急着呢……”笑了两秒，穆局长点了根烟，抽了口说道：“你是担心这次拍卖会，怕卖不出好价钱？怕流标？我呢？等秦董那个‘世界级的大展’等得心都快焦了。你说上次我们吃饭都过去了这么多天，秦皇朝怎么还是一个信儿都没有？” 他们不知道，就在同时，一辆飞机，正风驰电掣地驶向中国，直指上海。 一名白人男子，铁青着脸贴在窗户玻璃上，嘴唇偶尔都在抽动，目光死死盯着窗外的蓝天，一语不发。 “威尔斯先生……”身边的妇女叹了口气：“既然上头下令了……我们还是得先通知对方……” “通知？！”威尔斯脸色冰寒，磨着牙说：“凭什么忽然要调查中国？韩国我们才刚开始！我们是国际组织！凭什么他们挥之即来招之即去！” 第0639章 拍卖大会（二） 雪亮的皮鞋踩上红毯，两旁花团锦簇的盆景，顺着红毯看过去，一条“上海市第一届招商引资土地开发拍卖会”的红底白字横幅正在秋初的风中猎猎招展。 朴素，朴素得近乎简陋。但是尽管如此，中村雅哉和和田洋一还是同时深吸了一口气，一前一后的两辆车，一早一晚下车的两个人，此刻仿佛心有灵犀。 舞台，已经为两人搭建好了，从现在开始，他们就要在上海政府的目光下，玩这出狸猫换太子。 最后调整着脸部肌肉细微的表情，中村雅哉脸上已经泛出了一种柔和得近乎和颜悦色的神色。红毯从市政府门口一直延伸到停车的地方，他刚下来，四面八方的闪光灯就照得他差点睁不开眼睛。 “中村先生，下午好，我是人民日报的记者蒋春燕，我想请问您是为什么决定最后加入上海浦东新区的开发权投标？” “南梦宫的社长中村先生，下午好，我是产经日报的记者，我想请问南梦宫此举是意图进入大陆？将大陆作为新兴市场，或者后方生产线？抑或原料来源地？” “中村先生，我是法新社的记者路易，我想请问您之前为什么没有决定投标？毕竟上海发出改革的声音已经有一年多。” “中村先生，我是……”“中村先生……” 噪杂的声音，让中村雅哉脸色微不可察地变了好几次，没有人看到，他握着手杖的手已经狠狠握了握。 怎么会这么多记者？ 他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上海的空气，即使闭上仍然能感觉到乱闪的闪光灯，耳边人声鼎沸。 不会被发现的……记者只是一个意外……南梦宫和史克威尔有惊无险地通过了审核，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局，只需要听从那位年轻的董事长的安排，出价买下千米地就可以…… 但是为什么心慌得厉害呢？ 做贼心虚，此刻的他完全体会到了这种感觉，按在手杖上的手掌掌心已经泌出了一层冷汗。本来以为是在上海市政府的众目睽睽之下偷天换日，没想到还有全国各大记者，甚至海外不少记者都来到了这里。 人越多，心越慌，就算他是商场老将，此刻也一样。 这次……要谋的是一个国家啊…… 睁开眼的时候，他干咳了一声，放眼望去，四面八方起码有二十多名记者，话筒，摄像机炮筒一样对着他，他的手忍不住再次紧了紧，死死握着手杖，带着如常的笑容说：“首先，我非常高兴能通过上海市政府的审核。其次，中国地大物博，南梦宫进军中国并不意外，我们的主要核心还是在日本，中国无论是作为生产线，抑或原料聚集地，都有它独特的地理优势。” 不能出错……不能露出一丝纰漏……他心中已经无数次地叮嘱自己，口袋妖怪的全版权，秦皇朝开出天大的筹码，绝不会容忍他们失败。 深藏的那一丝忐忑，却在心中上下翻涌，让他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 手杖越握越紧，指尖都已经发白，脸上还必须带着再平常不过的笑容，回答每一个问题。 “中村先生，据我所知，南梦宫的总资产为两亿五六千万左右，流动资金恐怕不会超过五千万，您舍得在上海投资，并建立新的生产线？” 中村雅哉心都听到了“咯噔”一声。抿着嘴唇回答：“关于南梦宫的资产，我只能说调查有误，至于我们投资是做什么，什么方向，这是本社的商业机密，恕我无可奉告。” 如同疾风暴雨一般的提问，足足过了二十分钟，他才入场。 踏进大厅的那一刻，他似乎听到了自己皮鞋“噔”的一声，他知道，这场偷天换日的大戏，现在，就要开始。 门内，门外，两个世界。他的心按捺不住地再次加速。 “太大胆了……秦君……你真的太疯狂了……这可是一国的开发区……你居然敢联合外资往自己兜里卷……你说波多野信志疯狂……你又何尝不是如此……” 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咬着嘴唇，缓缓走到了洗手间，出来后，仔细地洗着手。对着镜子一丝一毫地观察起自己的脸色。就连镜子里走过来另一个人，也置若罔闻。 “事情有变……”和田洋一的脸色比他更差，几乎是铁青着脸，一丝笑容都没有，两人仿佛知交老友一般缓缓洗着手，闲暇聊天一般说着话。 “我知道……”中村雅哉一开口，才发现声音沙哑地可怕，清了清嗓子说：“我们人都到了这里，必须做完这一套……我也没想到有这么多记者……使我们想差了……这种推广一个城市影响力的机会，他们怎么会放过？” 狠狠拧掉了水龙头，他用冷水擦了擦脸：“但是，不管如何，我们必须做下去，那位秦董的为人……咱们都很清楚，被他划为敌人的公司，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保持平常……平常心……我们是来花钱的，仅此而已……” 他先一步离开，只留下静静看着镜子的和田洋一，过了许久，和田洋一才苦笑了一声：“我也知道是来花钱的……但是这钱……花起来要命啊……” 中村雅哉先一步进入了会场，拍卖大厅很朴素，二十张桌子，每一张上面都放着一份资料。一张普通的沙发，一杯冒着浓香的热茶，就构成了这一切。 他坐在沙发上，深吸了一口气，坐下之后，才感觉背心已经沾满冷汗。 “不会被发现的……怎么可能被发现……”他深吸了一口气，苍老的手指有些神经质地抠动桌面，拿着茶杯的手都有些不自觉地微微发颤，直到滚热的茶水流进喉咙，他才仿佛有了感觉，深呼吸了一口。 “中村君？”刚低下头来的时候，身边响起一个诧异的声音，中村雅哉抬眼的时候，脸色已经如同往常一样平静，笑道：“原来是三井银行的富士山君……怎么，这次三井银行也有兴趣？” “有些兴趣。”富士山良太笑着在他不远的座位坐了下来：“改革开放，经济先行，如果中国这次真的决定采取市场经济，那么陆家嘴的开发必定需要无数的外资，这种机会，三井银行值得赌一赌。” “不过……”富士山良太笑着看了他一眼：“南梦宫愿意进入，倒是让我颇有些意外。” 心中猛然抽动了一下，中村雅哉保持着如常的笑容，只是微笑，并不回答。过了好几分钟，才笑道：“富士山君，你知道这次都有哪些公司？” “不清楚啊，但是来的都是大公司，我之前看到了苹果公司的队伍，噢，摩根士丹利银行，高盛也有加入。上海的地皮，可是有点热哪。” 闲聊了好几句，中村雅哉笑着捧起茶杯，遮住面部轻轻抿茶。 没人看到，他的嘴唇都有些微微发抖。 摩根士丹利，高盛，三井银行……第一步先到的居然大部分是银行业！而且都是比秦皇朝大了几十上百倍的企业！不说别的，三井银行背后的三井财团，如果是在日本南梦宫和他们在一个拍卖会上遇到，别人叫什么他放什么。 反正都抢不过，何必自取其辱？ 不安感，越来越浓烈。 就像一张白纸上的那个黑点，黑点只有一点，却让人无法忽视，心都为之七上八下。 做贼心虚……做贼心虚……中村雅哉闭上眼，心中连连感慨了无数次，最终，却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 “中村君？”富士山良太诧异地问：“还有十分钟就开始了，您这是？” “我……有些内急。”中村雅哉勉强维持着如常的笑容，儒雅地微微鞠躬，随后立刻起身离开。 和预想有出入……而且有大出入……不仅是全球都在采访，来的企业一个比一个大！ “秦君……”他拨通手提，开口的时候，狠狠咽了好几口唾沫，心中仿佛总有人在对他说：你被发现了。 “中村老先生，拍卖开始了？”秦远峰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中村雅哉莫名觉得加速的心跳舒缓了一些，立刻说道：“首先，这里全球记者都在……” “我知道，电视在转播。” 已经开始实况转播了？ 中村雅哉心狠狠跳了跳，尽管不想问，还是忍不住问道：“这和我们开始预测的不符……政府会不会……” “不会。”还没说完，秦远峰斩钉截铁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中村老先生，我再提醒一次，做好你们自己，平常的笑，平常的叫价，平常的走路，这不需要过虑。” 中村雅哉无声苦笑，这种在政府面前偷梁换柱的感觉，你来试试？ 无时无刻都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抬眼望去，却什么都没有。只有自己如坐针毡，却必须强颜欢笑。 这不是商业谈判啊！这是在一国政府眼皮子地下谋全国的开发区！而且还是当着对方的面！ 第498节 “我尽量……”他叹了口气：“另外，这次来的人来头太大，摩根士丹利，三井银行，高盛投资这些全球排名前五十的公司全都有人来……” “不要担心这些。”秦远峰的声音没有一丝拒绝的余地：“你们只需要比所有人多一美元，足够。” “如果他们叫价两千万？” “那就两千零一万！记住，这块地皮，从你们进去的时候，就已经刻上了秦字！不惜一切代价！” 第0640章 拍卖大会（三） 回到大厅的时候，中村雅哉坐在位置上，一语不发，只是安静地翻着面前的资料。 资料是中文，英文，日文三种文字组成，他刚翻了两页，就倒抽了一口凉气。 不止摩根士丹利，三井，高盛投资，还有沃尔玛，麦德龙等行业巨擘！ 他暗暗地吞了口唾沫，感觉嘴唇发干，来之前，他觉得这就是一场戏，像他这种老戏骨，怎么能入不了戏？来了之后，才发现完全不是这样。 舞台太大，大到不可收拾。配戏的人来头太大，大到他，和他身后的秦皇朝都只能仰望。同时，上海市政府，和全球几十位记者的摄像机正对准这里。 忽然，他的手停了下来，他看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名字。 倏然长大的瞳孔，好几秒后才恢复原状，他几乎是瘫软地坐在了椅子上，冷汗淋漓地看着那个名字。 本田汽车！ 四圣！ 虽然本田宗一郎已经驾鹤西归，但是他的名字永远响彻日本！绝不逊于目前身体好得和老虎一样的稻盛和夫！ “怎么会……怎么会？”他呼吸都有些不畅，这就像高等生物对低等生物那种血脉里的压制，就像羚羊看到了狮子第一反应是跑。 如果四圣的企业要买秦皇朝旁边的地怎么办？ 他敢不敢争？ 他不出头，和田洋一敢不敢上？ 他敢不敢压着本田的代表叫出高他们一美元的价格？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正好看到了和田洋一的目光，很奇怪，现场，包括来的人的团队，正在布置摄影器材的记者，起码几十号人，两人的目光却就是这样毫无阻碍地看到了对方。 一场盛大的拍卖会，中国改革开放的号角，两个窃天老贼，此刻无语对视。 对方的眼中，透着的颜色叫做惊恐。 半晌，中村雅哉低下了头，心乱如麻。 他的手，握紧了手提电话，甚至都按到了播出键上，却死活摁不下去。 现场，一片嘈杂，各国记者兴奋地摆弄着摄影机，不少记者正在一个个地访问，他们面带笑容，他们如沐春风，他们热火朝天。胸口上的相机绽放出纯白色的银光之花，现场的两个人，却觉得冰冷的可怕。 “当……”就在这时候，时钟发出了三声悠扬的声音，下午三点到，拍卖，正式开始！ “各位来宾，各位先生女士，下午好。”登台的，是主持这件事的上海市招商局季局长，她用流利的英语说道：“非常高兴，各位能够来到这里，这是各位对中国，对上海，对浦东新区，对陆家嘴发展潜力的一种肯定。我代表中央领导，代表各位上海领导，感谢大家的光临。” 和田洋一已经有些坐立不安，从他看到了本田的那一刻开始。 和四圣作对？ 想起来他就满头冷汗，就在季局长开口的那一刻，全场亮起的几十道白光，他竟然眼睛都没眨。 “话不多说，这不是我们今天的主题。我想，今天各位来的目的，都是为了它。” 话音刚落，季局长抬了抬手，身后的帘子立刻落下，一张硕大的浦东新区地图，顿时落入所有人目光中。 这一刻，不少人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全场都带着炙热的目光看着这张详细的浦东新区地图。 他们都是赌徒……赌这里几年后就会门庭若市，赌中国这次是一竿子撸到底。 除了两个人。 “各位，请严格按照政府的流程。我之前已经通知过，如果不熟悉英语，可以带翻译，下面，就将分发号码。十分钟后，正式开始第一轮拍卖。” 和田洋一仔细对着地图看了看。心中终于放松了一些，在这之前，他根本没有看过秦皇朝在上海的什么位置，这一看，才发现，不是临海，甚至是往内陆靠了些，距离海边起码二十公里以上的路程。 这样的距离……竞争应该不是很激烈才对。 现场，正在进行着最后的讨论，各种语言交杂在一起，他喉咙有些发痛，干脆闭目养神。 十分钟，准时来到，他睁开了眼睛，忐忑，激动，期待，担忧……数种感情凝聚到一起，竟然诡异地化为了强制的平静。 季局长的声音，终于响起：“各位国际友人，接下来，我们将进行第一轮的拍卖。” “规则是……”她的目光看向了全场的白人，黄种人，黑人，每一个人眼中都闪烁着期待的目光：“明拍。” 中村雅哉和和田洋一无声松了口气。 “各位，可以看看桌子上的号码，叫价之后，不得更改，最低加价范围，十万美金起步。第一轮拍卖，一共有十五块地皮的开发权。下面，我们正式开始……”季局长的声音，终于凝重了起来。 这是中国对世界发出改革的第一声……如果可能，她一块地都不想流标！ 买吧……买吧！千万不要出现流标。 “为了满足各位投资商的条件，政府特意挑选出三十二块最具有特色的地进行使用权出售，为期三十年，第一块，位于上川路和华东路的三角路口，上海一旦开发，必定是客流量云集之地，它的地理位置非常优渥，东临87年正式命名的上海金融学院，西距离正在计划中的浦东国际机场仅仅十公里出头……另外，我可以透露给大家，上海交大，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三所大学已经在教育部通过批示，就在明年，92年中旬，这块长宽两千五百米的土地南方，将会崛起一座全新的杉达大学。” 她带着热切的目光看着所有人，选择这块地皮第一个拿出来卖，就是要打一个开门红。 现在的中国，对比起列强，实在是太贫穷了，这块广袤的土地，需要大笔美元开开发，那是上亿，甚至几十亿，几百亿来滋润这块干涸的土地。 这块地，一定要拍出去！ 现场，响起一阵低微的讨论声，记者的镜头转移着，盯着每一个人的面部表情，再发送到全世界，上海市一些到场的官员，比如穆局长，在刻意的镇定中，眼睛都有些发红。 “现在，正式开始叫价。非工业用地，底价，八百万美元。” “咚”拍卖槌砸在桌子上，现场几乎针落可闻。但是诡异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叫价！ 二十秒钟过去了，季局长嘴唇微微张开，这怎么会？ 竟然没有一个人开口！这块地毗邻一个老牌大学城，一个明年即将建好的大学城，三岔路口的位置，地理条件虽然不算顶尖，但是绝对算得上不错，居然没有人叫价？ 几位相关局长，也惊讶地瞪圆了眼睛，不是开门红，是开门黑？ 一分钟过去了，现场仍然没有一个人开口，沉默地如同停尸房，季局长心中都在滴血。 这么好的位置……居然没人要？ “怎么会这样？”穆局长在台上都深深皱起了眉头：“这帮老外是不是看不懂？这个位置好到不行了！怎么可能没人要！上海地图赵局长你们的人发给他们了吗？” “怎么会没有！”赵局长的声音都有点拔高，看了一眼记者又低下了头，磨牙道：“我的人挨着挨着发过去的！这是距离海边第二近的地皮，这些鬼佬不是喜欢海吗？怎么没人问？” “我怎么知道！”穆局长焦虑地看了一眼迅速讨论后如同死水的现场，恨恨地摇了摇头。 流了……一分钟了都没人开口。穆局长心中已经明镜也似，但是她不甘心，这块地可是政府千挑万选过的，这些人还不掏钱等什么呢！她心中痛的滴血，笑道：“五秒后，叫价结束。五，四，三，二……” 一，始终叫不出口，第一块地就流标，她喉咙里都像塞了个核桃，磨地生痛，起码等了三秒，才死死抿了抿嘴唇，极度不甘心地说道：“一！” 没有人叫价，她无声地长叹一声，其他局长，领导心里更是憋屈，虽然知道这些人肯定有自己相中的地，但是他们认为一定会有这块，从任何地方看都感觉这里地理位置不要太好，偏偏没有人买！ 各国记者的录像，被完美的拍了下来，一位欧美记者笑了笑：“看样子，这个开头不是很顺啊……” “是啊……”旁边拍摄的人一边头都快埋到了镜头里，喃喃道：“这块地条件不错，但是上海政府急了点，他们没想到他们是觉得不错，外国人眼里这里就是一片荒地，还有这么多住户，他们说能发展就能发展吗？当局者迷啊……” “没错……我看这帮大佬们，看中的应该是靠近老城区的，毕竟距离老城区越远，越不知道能不能发展，或者什么时候发展。你说花大钱买了一块荒地谁能安心？还不如买在靠近老市区，就算以后开发区发展不起来也有赚头……” “政府年轻了，对于开发区的组建，中国是第一个开发区吧？这种情况在所难免哪……”一位日本记者乐呵呵地说：“不过地肯定是能卖出去的，就是这个开头不太好看而已，呵呵，看着吧，这群大佬哪个手里没带着几百万……那可是美元啊！我估计他们看中的地都聚集在不远的地方，等会儿才是刀刀见血呢……” 他们说的没错，就是个眼光问题，上海政府如果放到1995年，都绝不会犯这种错误，但是现在，它只是个新生儿，开发区这个词，对全中国都太过陌生，他们觉得好，但是外国人不觉得，因为中国政府在过去几十年给人的印象都并不开明，这次可是花的千万美元，就算以后不开放了，咱们还能和老城区接壤对不对？起码不吃亏。 这种心态，新政府，新事业，新开发区，并没有考虑到，而且…… 再座的任何一个人，都绝不是听政府几句就头脑一热定下地皮的人。 相反，他们的目光，都盯向了一个地方，只有那里，才是他们豪掷万金之地！ 也是……最后刺刀见红的最终时刻。 第0641章 拍卖大会（四） 中村雅哉一语不发，脑中，秦远峰的地图他都记得无比熟悉，对比了一下，就知道隔得太远，政府说破了嘴皮，他都不会动心。 第一块土地流标。 季局长心中无声长叹，心痛得仿佛刀绞，其他局长，脸色虽然平常，但是，刚才他们还在估计会叫到多少，此刻，已经集体沉默。 准备好的开门红被无视，这种感觉让他们心中终于泛起了一丝焦虑。 “我宣布，流标。”季局长尽量保持着脸部的平稳，笑道：“下面，拍卖第二块土地的使用权。诸位请看。” 她拿出一根教鞭，指着另一块土地，笑道：“这里，位于准备修建的浦东国际机场旁，是抗美援朝纪念馆的邻居，距离机场仅仅有几百米，而上海已经有计划修建磁悬浮列车，这个计划正在讨论中，也就是说，数年以后，这里就是机场磁悬浮的起点，或者终点。” “现在，开始拍卖，今天拍卖的都是非工业园区，底价六百万美元。” 这次总该有人要了吧？ 临海，临机场，风景优美，日后这里必定是另一个市中心，她不相信这里还没有人要！ 不仅是她，其他负责人，同样睁大了眼睛，看着现场每个人的表情。 出价吧……出价吧……连续两块地没人要，这面子真的丢大了。 作为中国改革第一炮，他们巴不得每块地都有人要。 但是，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四十秒后，没有一个人的目光中还带着期待。 全场安静！ 怎么会这样？季局长抿着嘴唇，呼吸都有些粗重。两座大学城旁边的不要，临海的也不要？ 他们到底看中了哪里？ “五秒后……”她的声音都有些干涩：“叫价结束。” “五，四，三，二……” 沉默了足足三秒，她才咬了咬牙，狠心道：“一。” “叫价结束，第二块地，流标。” 第499节 “错了啊……”一位记者叹息着，拍了拍大腿：“还是经验少了，还在往外扩，这时候就该往里收。” “这样也好啊。”旁边的白人男子眯着眼睛，关掉了闪光，轻轻摁下了拍摄键，下一秒，季局长此刻的神色就被存到了相机里，他满意地吹了吹相机：“这样……等会儿的争抢才更激烈……我也很想知道，这批人都看上了哪里？想起等会儿几十家一起叫价的时候，那才叫硝烟弥漫。” 一之后，一片寂静，这次，甚至刚才的交谈都没有出现。 穆局长掏出手巾，不动声色地擦了擦汗。 真是见了鬼了！ 周围的数位领导，每个人都是欲言又止的表情，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们……到底是来这里干嘛的……”赵局长擦了擦莫须有的冷汗，咬牙道：“不是这块，不是那块，难道是老区的地皮？” 开始两块地流标，这对于他们的打击真的有点大了。季局长强颜欢笑，点了点头：“下面，进行第三块地的使用权拍卖……” 但是，第三块，第四块，第五块……直至第七块，全部流标！ 季局长已经无法再装作笑脸，其他局长同样快坐不住了，就连记者都在窃窃私语。 七块地……加上之前的两块，足足九快地的流标，现场气氛异常沉重。 当然，沉重的是上海政府，台下所有参与拍卖的人，每一个人都稳如泰山，根本不以为然。 对于上海政府，是已经接近三分之一的地皮，对他们，是仅仅九块地。 “休息一下。”季局长无声地深呼吸了一口，脸色如常地笑道：“十分钟后，我们开始第二部分的拍卖。” 所有投资商，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出现焦躁不耐烦的表情。 所有人都在等，等着那块地揭幕的日子。 中村雅哉默然地点上一根烟，夹着烟的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给我一根。”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和田洋一脸色死白地站到了他身边，中村雅哉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抽出烟盒甩了过去。 这是在吸烟室外围，街道旁边的一个小卖铺门口，史克威尔和南梦宫的社长，就这么一语不发地抽着闷烟。 烟头几乎是同一时间摁灭，中村雅哉终于开了口。 “我好慌……” “从没有这么紧张过……简直比南梦宫第一次发售游戏还紧张……之前想是一个样，亲自到了发现比想象的严重了太多太多……中国一位位高官……世界的记者，还有各位五百强企业的目光……”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因为愁苦让法令纹更加深刻，长叹道：“我们想简单了……不，秦董的报酬给低了！我觉得我活不过下一个十年！” “我们是商人，但是这已经是在演枪战片了啊。”和田洋一苦笑：“中村老先生，你看到了吗？” 中村雅哉目光微闪：“本田？” 和田洋一苦笑点头：“虽说本田宗一郎老先生已经西去……但本田驾临怎么能轻视。你慌，我更慌，天照大神作证！我多想他们现在就把地全都买走！过了九块地……一块不买，他们越不出手，我越是害怕……” “如果看上了一块地怎么办？如果好死不死一米都不能让怎么办？我们要不要给秦董打个电话请示一下？这太考验的人心脏了。” “请示？”中村雅哉踩了踩烟头：“说什么？诉苦？你知道那个年轻人的……他从来没喊过一句苦，就算当年超级马里奥忽然转移圣诞都那样，你觉得他会听我们诉苦？” “他只会告诉我们做或者不做……”他仰天长叹：“进去吧……十分钟快到了，我们就祈求他们能在下一轮买走所有的地吧……” 同一时间，办公室内，季局长和其他人也是神色不愉，他们想不通，为什么如此重视的上海改革第一炮，竟然谁都不买账！ 记者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虽然这种事肯定上不了各国的大台，甚至小台都说不准，但是这种感觉，太让人心塞。 就像自己做好了一桌好菜，热情满心地等着对方品尝，对方却扫了两眼，筷子都不动那样。 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来，让胸口中都燃烧着火焰的上海新领导们心都凉了。 “给黄市长打个电话吧……这样下去不行啊。”赵局长轻咳了一声，率先开口道：“他们肯定会买，但是如果是第四轮再买，全球能看到的都会笑死我们。中国的地皮没这么廉价。一块地八百万三十年，放在曼哈顿？放在东京？一千万能买到十年都算好的。” 季局长抿了抿嘴，过了许久，才叹了口气，抓起了电话。 “黄市长……”刚拿起电话，她就诉苦一般说了一遍，电话里沉默了五秒，忽然听到一声轻笑：“你再把卖了哪些地告诉我一下。” “是。”季局长刚说完，电话那边就传来不经意的笑声：“就这点事？” “就……黄市长，现在全球不知道多少报纸会报道，这不是小事啊。” “我知道了。”黄市长的声音很轻快：“我给你一个比喻，如果将浦东新区从陆家嘴开始划，陆家嘴挨着老区，是内环，大学城那里，是二环，浦东国际机场，是三环。你们三环二环都卖过了，为什么不试试内环？” 季局长愣了三秒，喟然长叹。 不止庐山真面目，只缘生在此山中。 越卖不出去，她越急，越推销，别人越不买，这是一个恶性循环，是啊，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卖卖内环？ 临海的地方卖不出去，自己还拼命推销临海的地方干嘛？ “不急。”黄市长狐狸一样的声音响起：“你刚才说……他们没有不耐烦，没有焦急？就这么等着？” “是的。” “好啊。”黄市长笑了一声：“这说明他们买的心非常坚定，谁都在等着别人买走其他的，每家的配额就这么多。恐怕全都盯着内环……那时候，才是他们真正出手的时候。小季，你更改一下方法，这样……” 十分钟休息结束的时候，季局长已经满面春风。 “各位。”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凑到话筒前，昂声道：“抱歉让大家久等了，接下来，我们将拍卖的是，陆家嘴，以及周围所有土地！” 中村雅哉，和田洋一的手，陡然握紧了手提电话，目光自以为不着痕迹，实际则是急迫地看着季局长。 不止是他…… 场中，休息回来的人，此刻竟然发生了一场小小的骚动。说是骚动也不恰当，只是身体微微坐直。甚至有的人把抄在衣服里的手都拿了出来。 这样的小动作，如同一个信号，怎么瞒得过主台上上海政府官员的眼睛？ 季局长心中一阵火热，果然，果然如此！ 赵局长，穆局长，苏局长等人，眼中不动声色地放出了亮光，身体也不由自主坐得更正。 就连所有记者，都捕捉到了这个信息，因为上一轮冷场的气氛，一句话没说，全部都动了起来。 “就是它……一定就是它！终于来了！”一位韩国记者搓了搓手，啐了一口，刚低落的精神都振作了起来：“终于……这批大佬要动手了……” 中村雅哉，和田洋一，在片刻的激动暗藏之后，脸色极其难看。 这种无声的号角，谁听不到？ “不会吧……”中村雅哉死死咬了咬牙：“全部……都盯上了陆家嘴？！” 根本没时间整理心情，因为下一句话，让他吓得差点瞬间站了起来。 “为了节省时间，这次，我们决定对陆家嘴以及起周边，其中一半采取暗拍形式！” “什么？！”中村雅哉豁然从椅子上弹起，另一个声音同时响起，和田洋一也根本坐不住了。 第0642章 拍卖大会（五） 暗拍？暗拍！ 怎么会是暗拍？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中村雅哉和和田洋一身上，他们足足愣了三秒，中村雅哉才按捺着狂跳的心坐了下来，手中的冷汗已经滴到了手提电话上。 变故突然发生，他几乎想都没想就拨通了秦远峰的电话。 “先生……”尽管他掩着嘴，但是也用最小声的声音说道：“上海政府……将陆家嘴附近一半地皮变成了暗拍……而且……全场好像都有意思……” 电话线的另一边，秦远峰冷着眼睛舔了舔嘴唇：“我已经看到了。” “现在怎么办？” “保持通话。”秦远峰呼吸略微急促，用目光扫视着电视上上海台全场所有人：“不要挂断……听到底价，我再给你们最终价格。” 中村雅哉抿了抿嘴唇，心中一团乱麻，暗拍，他是真的不敢做这个主了，拍到了，如果价格太高怎么办？拍不到更不可能，秦远峰已经说过，必须拍到。 口袋妖怪版权近在眼前，让他们根本无法放下。 季局长的声音在继续：“首先拍卖的这块地，位于陆家嘴以东，大家都知道，中国投资一亿的东方明珠正在修建，这块地，就在东方明珠西方，一条街的距离，长宽一千五百米，使用期限为三十年，并不包括工业用地。” “它毗邻长江，距离新闻发布大厅只有百米之遥，距离老城区，不过三公里。这块地……”她带着兴奋的目光看了看全场所有人，沉声道：“底价：九百万！明拍！” “九百五十万。” 她的话音刚落，立刻，一个牌子举了起来。全场，无论是谁，目光全部都凝聚到了上面。 利刃出鞘！ 在沉寂了半个多小时后，上海陆家嘴，首次开张！ “九百七十万万。”“九百八十万。”“一千万。” “刷刷刷！”三面牌子同时升起，这次，不仅是上海官员，就连记者脸色都发红了起来。 这才是真正大手笔的拍卖会！动辄上千万美元的利润！ “果然，果然啊！”一位老年白人记者兴奋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因为亲身参加这种巨额拍卖会而感觉无比兴奋：“就知道他们在等！这才是拍卖会的现场！这群人终于出手了！” “秦君……要出手吗？”中村雅哉看着眼前的景象，自己的眼睛都有点充血，如果不是秦皇朝在他们身后，他们哪里有这个资金来上海买地？ 亲身参与这种千万级美元的超大型拍卖，这种刺激感，分明十几分钟前整个场面还波澜不兴，现在四个牌子几乎不分轩轾地举起，瞬间就将这把火彻底点燃！ 他激动地有些颤抖的声音，通过电话传到了秦皇朝。秦皇朝中，秦远峰，杰克，久保正雄，徐翔，全部聚集在会议室中，看着这场中国最大的拍卖会。 “不要出手！”杰克压着嗓子嘶吼道，即便是他，看着上千万美元在自己眼前滚来滚去，都感觉心脏在乱跳。 这是一笔能砸的死人的巨款！而没有人想到，就在这在场十九位大佬中，有两个人，揣着同样的巨款，怀着不同的心思，正虎视眈眈地看着陆家嘴。 “现在太早。”秦远峰的情绪仿佛都凝聚到了一处，丝毫不外放，就连他自己都能听到心脏在耳边跳动，磨着牙说：“这块地牵涉到了我要用的一些地方，拿下来，必须拿下来！” “我们要弄清楚……真正动心的对手是谁。现在开口的，他们不一定要这块地。” 他没有开口，四个人死死盯着屏幕上上海台的现场，此刻，这块地价格已经飙升到了一千一百万！ 现场，出现了片刻的沉默，千万以上，千万以下，一个数字，让所有人心境都为之不同。 但是，这种沉默，只是短暂的，甚至没有超过两秒，只是在忽然的喧哗中，当一千万这个数字出现的时候，仿佛一切安静了。 “秦董？”徐翔，久保正雄同时看着秦远峰开口。 “不到时候！”秦远峰和杰克也异口同声地回答。 “一千万了……一千万了！”一位上海台的女性记者，激动地都快语无伦次了，对着镜头强压激动说道：“大家看到了吗！上海陆家嘴的地价，已经飙升到了一千万美元！” “在座的所有人都是全球知名企业，包括日本最古老的财阀三井，日本汽车业的龙头本田，全球超市龙头家乐福，德国的麦德龙……以及其他和他们同等分量的企业……”他身边的地方台记者，同样兴奋地对镜头说：“这是中国第一次引资，而这个价格，已经飙升了到难以置信的一千万！” “刷！”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另一张牌子举了起来：“一千三百万。” 第500节 “是本田集团！”日本产经日报的记者对着镜头不停地解释：“这是日本最古老的汽车株式会社，如果没有他们，就没有日本汽车。已故的创始人本田宗一郎名列名贯日本的四圣之一，我这里可以推测一下，他们要这块地，应该是看中了中国廉价的劳动力。众所周知，中国现在下岗成风，闲置了大批劳动力，而据我所知，本田每年全球数万员工的薪资高达近亿！” “本田出手了……”中村雅哉和和田洋一苦涩地对视了一眼，拳头都握得死劲，中村雅哉咬牙掩嘴低声道：“秦董……这块地……真的要买？” “现在还在犹豫？！”迎接他的，是秦远峰的一声怒喝，他摁的是免提，此刻抓起话筒，压低声音冷笑道：“中村老先生……南梦宫和史克威尔上了这个台，就没有下来的可能！这块地，我现在就他妈告诉你！它姓秦了！老子不管他是不是四圣！所有和秦皇朝接壤的地盘，它只能姓秦！也必须姓秦！” “谁敢来，就给我用美元砸回去！秦皇朝有的是钱！” 中村雅哉被吼得愣了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到了秦远峰的声音：“出价！一千八百万！” 深吸一口气，秦远峰放下话筒，看着所有人说：“谁敢再跟，它就是真正的对手。” “因为……这个价码已经超出了大多公司的承受底线！家乐福，麦德龙这些超市首先得滚出去！” 他眯起了眼睛：“我倒要看看，谁敢在我的地盘上圈地……秦皇朝这次是拿着主机的资本在砸。我看你们能拿得出多少钱！” “一千三百万一次。”季局长心都在颤抖，一千三百万啊……对比起中国三百多的月平均工资，这简直就是个可以供一省挥霍的天文数字！ 再加！再加！ 她心中简直都在嘶吼，这不够！最好加到两千万！不，五千万！ “一千三百万二次……”她的心情都快反应到了声音上，身为一位不新不老的官员，此刻声线都有些不稳：“一千三百万三次……” 中村雅哉，和田洋一瞪着通红的眼睛，心跳的无比厉害。 几次想站起来，几次屁股就像生根了一样，根本动不了。 “王八蛋！”电视前，秦远峰狠狠拍了拍桌子，对着保持通话的手提电话，从牙缝里飘出一句话：“站起来……南梦宫，你在等什么！本田就让你畏首畏尾！？他们还不一定要！吓退他们！” 他深吸了口气，冰冷地说：“我厌恶毁诺的人，你，和田先生，我，都知道我们在干什么。你如果敢退……” 他顿了顿：“别怪我心狠！” 中村雅哉呼吸急促，听到这句话，几乎是不加考虑地站了起来，用最大的声音吼道：“一千八百万！” 全场寂静！ 电视前，秦远峰长长舒了口气。 喊出来了……好样的，要谋一国的开发区，最怕的就是不敢去做。他们不是穿越者，他们心中有多大的负担他能想象，他就要做那根驱赶羊群的鞭子。 喊出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他倒要看看，最后是谁和他血拼到底！ “一……一千八百万？！”美国abc电视台的记者，倒抽了一口凉气，完全忘记了是现场直播，不敢相信地说：“各，各位观众，现在叫价的是日本的电子娱乐公司南梦宫……他，他们喊到了一千八百万的高价……这，这简直让人无法相信！他们的总资产可能只有两亿多，流动资金不会超过五千万！居然，居然这么大胆！” 现场，认识中村雅哉的，都响起了一片低低的议论声，但不同的，他们不是惊叹，他们是在估计这是不是南梦宫的底限。 “一千八百万……第一次。”季局长狠狠吞了口唾沫，强压激动说道：“一千八百万……第二次！” 全场无声。 “一千八百万第三次！” 看样子，没人出价了。 季局长兴奋地正准备敲锤，中村雅哉的眼睛都粘到了那把小小的锤子上，心中不停地祈祷：成交吧……成交吧！这个场所，他现在真的想赶紧离开。 “一千九百万。”就在季局长锤子都举起来的时候，一个声音再次响起，全部人的目光，都立刻射了过去。 中村雅哉只看了第一眼，心头一片冰凉。 本田！ 居然还是本田！ 本田是铁了心要这块地！ 如果成交到他，会不会惹怒本田？区区南梦宫对比四圣，简直是云泥之别！ “秦……秦君……”他颓然坐下，第一反应就是情不自禁地对着手提无力地说道。 “两千万！”秦远峰的声音立刻刀子一样逼了过来：“继续加！我说过，别怕我没钱，就怕你没胆！” “中村先生，这个大漩涡你都踩进来了，你觉得你还能出去？” 中村雅哉脸色变换地如同老虎机，沉吟不语。 季局长，现场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第一块地就达到了一千九百万的高价！这才是真正的开门红！ 尽管她还想更多，但是她知道，差不多了，这块地的估计只是一千四百万，多出了这么多，已经让她喜出望外。 “一千九百万，十一号，来自本田公司的朝仓先生，第一次！” “一千九百万，第二次。” “一千九百万，第三次！”她迫不及待地高举木槌：“成……” “两千万！” 第0643章 拍卖大会（六） 死寂。 如果说，刚才还是沉寂，现在，就是绝对的死寂！ 两千万的土地使用权，已经足够在曼哈顿开发十年以上！如今竟然出现在了中国上海！ “两千万？！”这句话，真的有人喊出来了，是赵局长，而且他按捺不住地都站了起来。 不止是他，其他几位局长，纷纷失态。 第二轮，第一块地居然卖到了两千万？ “疯了……疯了！”日本富士报的记者倒抽着凉气，不自觉地晃着头，喃喃道：“这，这都可以去曼哈顿买地了，竟然……竟然买了中国上海的开发权！” “他们就不怕中国的改革只是说说而已？”旁边的同行，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妇女，也是瞠目结舌，不敢相信地说：“中国闭关这么多年，南梦宫就敢投入二十分之一的资金？而且对手还是本田？” 她不知道，南梦宫不敢，甚至和本田叫价的底气都没有。 但是秦皇朝敢！ 这出大戏，其中有三个人，从来都不是和其他人一条心！ “真是可怕……中国居然能叫得出两千万的地价……”一位白人男记者愣愣看着中村雅哉，对方的脸色涨得通红，不知道是两千万的高价，还是因为他的对手，过了片刻，这才拿起手中的相机，狠狠摁下了拍摄键。 题目他都想好了：中国开发区惊现高价，两千万三十年使用权惊为天人！ 这一声，仿佛开启了一个开关，顿时，全场，几十台照相机，“卡卡卡”的声音连绵不绝地响起，全部对准脸色涨红的中村雅哉。 “干得漂亮！”久保正雄猛地一拍扶手：“两千万，就不信吓不退这位四圣后裔！” “这块地，就得属于咱们！只能让咱们开发！才能将秦董的意图完美呈现！”徐翔也毫不吝啬地一拍扶手，大喝道：“中国的秋叶原啊……想想都让人激动！这些人争了这么久，绝对不会想到幕后是我们在下这盘棋！哈哈哈！” 现场中，别说记者，上海政府，本田的朝仓都微张着嘴，惊讶地看着中村雅哉。 南梦宫？哪里来的虾米？任天堂他还会给几分面子，这个南梦宫算哪根葱？ 不，不是哪根葱的问题，他哪里来的魄力两千万买地？这个地方就不是他们玩得起的！ “两，两千万？”季局长第一次出现了结巴，但这只是一瞬，立刻高喊道：“两千万第一次！十六号桌的南梦宫公司！社长中村雅哉出价！” 如果不是这个场合，她一定会高喊一句：这才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土豪！ “两千万第……” “两千一百万！”朝仓深吸了一口气，毫不迟疑地说道。 中村雅哉握着手杖的手都在发抖。 还加……还在加！ 这笔巨款怎么不是我的？！ 这种张口千万美元的感觉让他腾云驾雾，但是这些钱却根本不是来自他，而是来自花可以在曼哈顿开发的钱，买上海地的秦皇朝！ 不……不是买地…… 他忽然升起了一丝害怕，这位秦董的决心太过坚定，恐怕是有史以来敢在国家眼皮底下玩花样的第一人！ 这可是开发区啊！一国目光聚焦的地方，他竟然就真敢让自己拿着手提，当着上海政府的面吃了这块地！ “秦君……现在？” “加。”秦远峰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毫不迟疑地说：“看到没有，已经没有其他人加价，本田，就是我们真正的敌人！他们也看到了这块地的价值，非买不可。” “加，无论他多少，都比他多十万美元！” 中村雅哉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很好……既然躲不掉，既然自己踏进来了，至少……能过一把真正富豪的瘾！ “两千一百三十万！” “两千一百五十万！” “两千两百万！” “两千两百二十万！” “两千两百五十万！” 两人的声音，一个是老者的嘶哑，一个是中年的沉稳带着一丝愤怒，竟然在整个房间交替上升！连季局长询问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的时间都没有！ 全场呆滞。 这块地……已经超出了它本身的价格！谁都看得出来，本田已经被引起了意气！ 被一个小公司叫板的意气，被当众攀比的意气，这股气不上来则以，一上来，就是刺刀见红！ “这才是真正的拍卖啊……”不知道是谁说了这句，已经无法分辨，现场的相机声简直络绎不绝，却根本无法压住两人的声音。 “两千三百万！” “两千四百万！” “呵……”倒抽凉气的声音，本田瞬间加价一百万，朝仓身边的人都在拉他的袖子了，朝仓咬着牙猛然甩开，死死盯着中村雅哉，有你的……死老头，真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的资金！变戏法？我倒要看看你能变出多少钱！ 全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这块地价格竟然逼近了两千五百万的高价！ 中村雅哉自己都吓住了，叫价，那种痛快的爽快感，以及千万百万美元在唇齿中进进出出的，如同蹦极一样的感觉，他觉得自己都快要脑溢血，但是两千五百万？ “秦……” 第501节 他还没说完，话筒里就传来一个无比熟悉，无比冷静，也无比冷漠冰寒的声音。 “给，我，继，续！” 没有拒绝的余地。 “两千五百万。”秦皇朝中，现在已经没有一个人说话，两千五百万，这是真真正正的高价！杰克，徐翔，久保正雄，哪个不是满世界跑过的人，他们非常清楚，全球的心脏曼哈顿，这个价格砸出去政府会非常愉快地批文。 “秦董？”徐翔试探着问了一句。 “继续！”秦远峰毫不迟疑地看着电视，磨牙道：“相信我，它不仅仅是为了aippi的调查，在这之后，我会让它爆发出十倍的潜力！十倍！” 现场，一片哗然。 本该安静的现场，此刻人声鼎沸，记者们疯狂地对着摄像头喊道：“看到了吗？各位！看到没有！南梦宫叫出了两千五百万的高价！上海陆家嘴，已经当得上寸土寸金！” “就在刚才，南梦宫叫出两千五百万！硬生生压了本田集团一头！”“难以置信，中国土地拍出两千五百万！这个数目简直太过惊悚！”“如果是家乐福，我不奇怪，但是南梦宫，却让人非常怀疑，他真的能拿得出这笔钱？” 七嘴八舌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消下去，朝仓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中村雅哉，大张着嘴，本田已经达到了临界点，而南梦宫居然还能加价！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几秒后，朝仓咬牙低声咆哮：“区区南梦宫……不！没有哪个公司敢拿着十分之一的财产买地！一定是有某个财阀支持他！或者他是某个顶级企业的合作伙伴！” 中村雅哉，坐在位置上，很诡异，此刻的他，没有任何负担，而是…… 飘飘欲仙。 就像吸毒了那样，整个人竟然无比舒坦，本田啊……这可是本田啊！居然被他压住了！这种张嘴一百万，两百万，一千万，两千万的感觉，让他几乎沉迷。 “两千五百万……第一次！”片刻后，季局长的声音响了起来，她的脸色只是红得厉害，但是声音却带上了颤音。 “两千五百万，第二次！” “两千五百万，第三次！” “成交！”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敲下了木槌，直到锤声“咚”一声响彻大厅，她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第二轮第一块地，居然以这种根本没想过，接近原价三倍的价格卖了出去？ “咚……”锤声响起，电视前，秦远峰长长出了口气，摊开握紧的手，一盒中华不知何时已经被握得变了形，他却毫无知觉。 “秦君……会不会太高了？”久保正雄微微皱眉问道。 秦远峰肯定地摇了摇头。 价值观不同。 他知道，他一定会成功，就算自己宏大的蓝图不能成功，但是要做电子娱乐业的教父，他却并不是做不到。 从一开始，他就站在制高点上。五亿纯利？哪算什么？ 他瞄准的是七百亿纯利！是图书，电影，动漫，歌曲，小说的文化烙印！ 行业地标……全球的行业地标，必须定在他未来的后花园！必须定在中国！必须定在秦皇朝全球总部！ 拍卖场，中村雅哉和秦远峰心有灵犀一般同时舒了一口气。 结束了……不是拍卖结束，而是他畏首畏尾的心态结束了。 短短几十分钟，他经历了一次重大的心变，从开始认为普通，到感受到现场的压力，再到秦远峰步步指挥，最后放手一搏。 “疯子……真是疯子……”他闭着眼，脸上浮现出的笑容带着一丝病态，但是随即，他就无声长叹了一声。 “但是……也只有这样的疯子……才能四年多做到行业三大第一方……我，中村雅哉……这次是真的服了……” “这种魄力，这种决断力……如果这样的人来到南梦宫，我愿意传位社长，心甘情愿地传位……” “他……比我强……” 第0644章 拍卖大会（七） 沉默，全场沉默之后，不到十秒，一声孤寂的掌声响起。 开始，只是一个人，轻飘飘的掌声，紧接着，是五个，十个，百个人的掌声，响彻整个大厅。 两千五百万，堪比美国一些城市的高价，他们从没想过的价格，此刻，出现在了上海。 “真是疯了……”记者们脸上还带着激动的余韵，连连摇头感慨：“这可是两千五百万的高价啊……就为了买上海一块地……值不值啊……” “完全想不到，我还以为这边的地皮一千多万封顶了。中国这边诚意也足，这可是三十年啊……”身边的老年记者，仿佛还在回味着刚才本田集团和中村雅哉的疯狂加价，满脸都是迷离的神色，感叹着说：“电子娱乐业，这一行真的太能捞钱了……区区一个南梦宫，国际上算是一流都非常勉强，居然能砸的出两千五百万买一块地……” “没那么简单。”他刚说完，身边就穿来一身若有深意的笑声：“我现在就敢说，南梦宫拿出这笔钱来非常费力。我看，这次是有真正的大佬在他身后支持着他，南梦宫可能是对方的代理人。” “我看不是，南梦宫本身资金也雄厚，他们的作品为他们赚了不少钱。” 记者们的声音，季局长完全没听到，此刻的她，已经鼓掌鼓地手都红了。 开门红，第二轮的开门红。而且一开就是两千五百万，他们根本没有想过的高价！ “恭喜南梦宫的中村雅哉先生首拔头筹。”不仅仅是她，所有的政府官员都站了起来，用力地鼓着掌，脸上都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神色。 “真是想不到啊……这批小日本，真是对他们又爱又恨。”赵局长一边笑着鼓掌，最后却叹了口气：“可惜啊，咱们中国，恐怕只有秦皇朝能压他们一头。真希望五年后，能出现咱们自己的开发团队。” “秦皇朝这次被政府禁止了……我说，就不该禁，虽然我理解中央的心情。但是这种公司，对上海的发展绝对利大于弊！” “弊？我现在还没看出弊来。呵呵，今天如果秦皇朝在，那可精彩了。” 掌声悠扬，中村雅哉在所有人的掌声中走上了台，强压心中的激动，从季局长手中接过标书，亲自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的脸上，此刻带着一种解脱的笑容，然而看向季局长的目光，却无比深邃。 他并没有立刻拿过合约，而是扫视了一圈在座所有的上海领导。 他们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他们在不停地鼓掌，他们在为这两千五百万高价喝彩。 天真啊…… 他几乎要摇头感慨，几乎要提着对方的领子带着笑容问别人：你们可知道，南梦宫哪里拿得出现金的三分之二买地？ 你们可知道，这群真正的买家中，藏着一头可怕的恶魔？ 你们可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胆大包天？ 你们又知不知道，这份合约，在南梦宫签完字后，今天晚上，就会传达到另一位手里。 又想不想知道，自己背后是谁在撑腰？ 那位……电子娱乐业，全球目前掘金最快的行业中，十年厮杀，四年登顶的三大第一方之一，才是真正的赢家。 你们不知道……他脸上忽然涌起了一种莫测的笑容，为中国政府对秦皇朝患得患失的心情而笑，为自己肆意挥洒金元的爽感而笑，为自己跟对了第一方而笑。 “不知道啊……”他笑容越来越大，最后笑出了声，他很想知道，如果签完字后，告诉政府，这份合约，今晚就会在秦皇朝手中，他们会作何感想？ “中村先生，您说什么？”季局长笑着问，顺手递过去钢笔。 “没什么……”中村雅哉带着感慨无比的笑容，怜悯地看着在座所有人，这些人才是棋子，为了瞒中央的天，过上海的海必须要的棋子，真正的棋手，只是顺手借用了一下这些人烘托气氛而已。 被人用过了还不自知的棋子，真是可怜……他摇头微笑着，拿过钢笔，没有一丝顾虑，迅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掏出南梦宫的章盖了上去。 “咔哒……” 随后，政府方面掌声雷鸣。 “咔哒……”同一个声音，却在不同的地方响起。 “奥利安娜已经到了北京？”上海虹桥国际机场，威尔斯走下飞机，皮鞋踩在上海的土地上，发出一声“咔哒”的轻响。 “已经到了。”身后的助理立刻回答：“同行的，还有京瓷的专员宫崎小三郎。” 威尔斯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就如同吃了大便一般难看，磨了磨牙：“我真是想不通，咱们堂堂国际组织，凭什么给那个日本人面子？别人人都没来，一个电话，我这个亚洲调查总负责人就必须跑来中国！” 助理根本不敢说话，是的，是别人一个电话，但那是谁的电话？就算走到美国，欧洲，别人也是各大寡头的座上宾。昔日四圣硕果仅存的一个，手握两大全球五百强企业，一个aippi不给别人面子，很多工作都得不到配合。 再说，只不过是调查一个中国而已，为什么不卖个顺水人情？现在的中国比起日本，该选谁组织一目了然。 助理不敢说话，威尔斯自然知道这是为什么。他只不过是发泄一下怨气而已，刚刚到了韩国，几百人才调查了汉城和光州市，然后拍马就得赶往中国？这算什么事？ “算了，不说这些没意义的事情。”威尔斯烦躁地摆了摆手：“尽快和上海，北京做好协调，三周后，aippi一共四百五十人全部转移中国。中国地方太大，我们恐怕还得和亚洲分部申请人手。先去上海市政府。” 市政府拍卖场，全场都沉浸在如火如荼的气氛中，叫价声此起彼伏，距离上一个两千五百万高价，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第二轮的拍卖，完美地让人惊叹，千万价格的地皮足足标出了三块。其他成交量也全部都在七八百万左右，这个成绩，让一干上海领导弹冠相庆。 “季局长，这次政绩已经足够你评高一级了吧。”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所有领导都在后台休息。穆局长端着茶杯，笑着说：“一次性入账上亿美元，这还不算后面还有两轮，恐怕下次大会就得听到你升官的消息了。” 季局长喉咙都如同火烧一般痛，但脸上洋溢的全都是快意的笑容，笑着摇了摇头，压着嗓子轻声道：“哪有那么快……我当上这个招商局局长才一年多。” 笑语晏晏之间，一位工作人员快步走到穆局长面前，带着焦急的神色贴着耳朵说了几句，穆局长霍然抬头，眼睛里都是惊讶：“怎么会？不是还有四个月快五个月？怎么这么快！” 他的神色，语气，让在座的一干局长瞬间沉默了下来。穆局长紧紧抓着扶手站起来，在屋里神色不安地转了几圈，这才挥了挥手：“下去吧。” 工作人员刚离开，赵局长立刻问：“老穆，怎么了？” 穆局长抿着嘴唇背着手，踱了好几次步，这才抬头肃容看着所有人：“aippi到了，这次，他们带着调查申请，调查人员资料表，自己的身份证明，以及版权组织的特派证明。现在就在市政府！” “什么？”“怎么会这么快！”“不是还在调查韩国吗？还有四个多月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赵局长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片刻后急促地说：“是谁接待的？怎么说的？有没有开始走流程？” “没有！”穆局长带着难掩的焦急，咬着牙开口：“不只是上海，北京去的人更多，以一位叫做奥利安娜的女人带头，一次性去了五名资深特派专员。我们的人暂时打发走了他们，但是很快，他们就会要求aippi下达正式催促，到时候不接受调查都不行！” 所有人，顿时全部从刚才的火热中抽离了出来，甚至能感觉到周围丝丝缕缕的寒气。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几天前，刚刚调查完汉城，现在就全部转移中国？ “这到底怎么回事？”赵局长也急得站了起来：“波多野信志来过之后，姜副部才下令全国收拢盗版，一台不准放！现在才收拢了多少？忽然之间版权组织就要全面转移？” 没有人回答，事情的严重性，所有人都清楚了，aippi，国际版权组织，关贸总协定的钥匙，如果在哪个城市被折断，市长，市委书记恐怕根本逃不掉这个责任！就连姜副部都罪责难逃！ 这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中国在关贸总协定上已经走了整整三年多，难道就因为这次再被苛刻的条条框框继续限制？ 这坏的是整个中国的市场体系！无论任何行业！ “上海是牧副委员长乾纲独断。”季局长铁青着脸站了起来，声音沙哑，现在说一句话都像刀子磨着喉咙，此刻却大声道：“快，老穆，立刻去找牧副委员长，咱们官太小根本起不到作用！一位副国级部门的副部长坐镇，大家都能看得出国家有多重视。只有他，才能定决策！” 第0645章 生日快乐（一） 穆局长几乎是冲进了牧歌的办公室，所幸，对方在上海的办公室正在上海市政府之中。 “我猜你也该来了。”牧歌坐在椅子上，脸色平静，但是穆局长同样感觉到了对方平静之中深藏的那一抹慎重。 第502节 “文化局，教育局，经济局……aippi的调查，涉及六大局。”牧歌端着茶，轻轻抚着盖子，却并没有喝，沉声道：“版权，何谓版权？别看告的是电子娱乐高精尖电子技术，衣服的款式，图书，甚至家电，自行车的牌子，都是版权。所以，这个组织才能被称作关贸总协定的钥匙。因为它包含了几乎所有‘商品’。” “而关贸，带了个贸字，贸什么？自然就是商品。”牧歌脸色凝重，继续说：“它对于已经加入总协定的国家，只存在监督功能。但是对我们这些没加入的国家，可以说就像考大学的分数线。一旦失败，下一次审核，就是两年以后。” “等一等，其他五位局长马上到。” 不到三分钟，五位局长全部都赶到了办公室，没有一个人脸上还带着笑容，就算刚才上海土地卖出了高价，现在也根本笑不出来。 “笑不出来是对的。”牧歌看着六人，神色不动地说：“现在就连我都笑不出来。” “牧副委员长，咱们不能退啊！”经济局的钱局长焦急地说：“这一步退不得啊！咱们都走了三年，眼看着有点眉目，谁知道闹出这种事来！就是没有希望，我们也得试试！” “是啊，牧副委员长，如果过不去，坏的是整个中国的市场，这不是一省一市的问题！是在中国所有企业都会因此饱受磨难！” 牧歌摆了摆手：“安静。” 没有人再开口，牧歌扫视了众人一眼，缓缓开口道：“各位，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这次他们告的，不仅仅是中国，还有一个公司。我们中国目前私企的标杆。” “他比我们更不愿意市场被破坏，别忘了，对方敢这么大胆市场转移到中国，看中的就是中国发展起来之后庞大的市场需求。”他眯了眯眼睛：“所以……我们人还没到齐。” 他闭上眼，脑海中闪过那个数面之缘的年轻人，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信心。 第一次见他，是cff小展会上，对方被世嘉相中，爆出八百万全版权买断。 第二次见他，对方已经是业内小有名气的第三方，世嘉的左膀右臂。 第三次见他，对方已经脱离了世嘉单飞，而且还成为了赫赫有名的三大第一方之一。 第四次见他，对方已经达到了年纯利五亿的恐怖数字，这个在中国私企中根本不敢想的数字！ 这样的人……这次是三方压顶，忽然提前审核，你……会不会有办法？ “备车，准备去秦皇朝。” “牧副委员长？”穆局长疑惑地说：“不用吧？一个电话让他来就可以了。” “但是他电话打不通。一直占线！”牧歌扫了对方一眼，沉声道：“你觉得……现在还是计较身份地位的时候？” 牧歌的电话当然打不通，因为此刻的秦皇朝，彭杰忽然走了进来，轻声对秦远峰说了好几句，所有看着电视的人都发现秦董脸上浮现出一种微妙的诧异神色。 “秦董？怎么了？”久保正雄满脸诧异地问，他极少看到秦远峰露出这样的神色。 “没事……”秦远峰心中生出一丝感动，打了个响指：“拿进来吧。” “在这里？”彭杰同样诧异地问，让其他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就在这里。” 彭杰没说什么，点头离开。等他再进来的时候，竟然推着一辆大约一米长，半米宽的手推车。 车的造型非常别致，左右都透着浓浓的古典风韵，在车的两侧，被紫红色的玫瑰围绕了一大圈，散发出一阵让人心旷神怡的香味。而车正中…… 居然放满了龟背竹！还有无数的信封！ “这是什么造型？”杰克瞠目结舌：“这种中西合璧的风格……呵呵……实在……太过奇葩……” 刚说完，就看到秦远峰不善的目光扫了过来：“不懂欣赏，我一直以为你品味很高。” 杰克很受伤，但是忽然不知道从何反驳。 “彭助理。”横井君平同样诧异，实际上，其他人每一个都“不懂欣赏”，强压着反驳自己董事长的欲望轻咳了一声：“那啥……这个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彭杰微微鞠了一躬：“今天是秦董的生日，这是花小姐亲自从美国唐人街订的车，亲自挑选的玫瑰，亲自买的龟背竹，然后连夜空运到中国来的。” 所戴斯乃……所有人都看了一眼杰克，久保正雄感慨地抿了口茶：“果然不懂欣赏，如此……具有开拓性的组合方式，杰克先生居然说奇葩。” “是啊，龟背竹象征长寿，玫瑰象征炙热的感情。如此……天造地设的陈设。杰克先生应该赞许才对。” 彼得潘摸了摸头：“但是龟背竹不是应该老人用的吗？” “胡说。”“从来没有这个说法，你说的是长寿花。” 杰克师徒受到重创，气的他嘴唇都在哆嗦：“你们昧着良心说假话真的已经炉火纯青了……我鄙视你们！” “看，竭斯底里了。”“不，是恼羞成怒。”徐翔和久保正雄继续没心没肺地补着刀。 杰克终于决定不和这两个已经全身贴满了秦远峰标签的人说话，抖着嘴唇叼起一根雪茄，仿佛咬着秦远峰的脖子，哼哼道：“那么这些信函呢？是怎么回事？” “这些是欧美各大公司的生日祝贺。”彭杰笑道：“虽然我们并没有透露过秦董的生日，但是他们却自己调查到了。发来生日祝贺的都是这些大型渠道，比如乔布斯先生的next公司。比如家乐福。日本方面，基本上所有第三方都发过来了生日祝贺。但是欧美的贺卡是花小姐亲自顺着这辆车空运过来的，所以才堆在了龟背竹下面。” “等等……”徐翔忽然伸出了手：“你说，今天是秦董生日？十月一日？国庆？” “当然。”彭杰疑惑地看着对方，他们这才意识到重点？ 徐翔朝着电视上抬了抬下巴，笑着对秦远峰说：“所以，才有这个恭贺？” “我不过生日。”秦远峰笑了笑：“都差不多快忘了，要不是忽然寄过来的这些东西，我都没过生日的打算。”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自己都忘了，别人还记得，这种感觉让他非常享受。 和徐翔他们，是工作关系，虽然离得近，但是对方根本没记住他的生日，显然，他也记不住别人的。但是在遥远的美国，却有一个人记住了，而且在生日当天送来了这份贺礼。 礼物虽轻，情谊却让人无法忽视。就像一只漂洋过海的纸鸢，悠悠扬扬地飞进了他的心房，打开之后，却只剩下暗香浮动。 心中有一根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尽管这几个月他们几乎一两天就打个电话。但是谁都没提起结婚的事情，非常有默契，一个是觉得自己没有空带孩子，另一个是觉得自己还做得不够好。不过现在，他非常想听听对方的声音。 看了看电视直播上正在休息的现场，他压下去了这个念头，只是拿起了一张贺卡，缓缓打开。 没人说话，一种奇异的宁静气氛，在中村雅哉拍到一块地后迅速沉淀，虽然之后还有一场暗拍，但是现在，每个人都在心中为秦皇朝的掌舵者祝贺。 杰克眼睛眯了眯，除了他，没人能意识到，这正是一个巨头崛起之前的标志。 那是一张雪白的贺卡，刚打开，就看到了里面烫金的字体，一手非常漂亮的英文，“祝秦先生生日快乐。”出品人恰恰好是乔布斯，秦远峰笑了笑，心中微微暖了暖，正要放回去的时候，却发现了里面放着一张小小的支票。 “真是，还送什么礼物。搞得和小孩子一样。”他感叹了一声，却非常愉悦地收了下来。钱不多，九千九百九十九美元，只是在每年一度的这个特殊时间，即便是一美元的小礼物，也足以让口口声声说着不在意的他，放下因为三方彻查而绷紧的心态。 那是精神上的预约和放松，就像一台拼命运作的机器忽然上上了润滑油，这种舒爽，安逸的感觉是蔓延到骨子里的，足以让人彻底轻松下来。 他一张张地打开了贺卡，不知道是因为花浮影亲自送来的，还是因为这些老伙伴的一份心意，都有一些精巧的礼物。最让他哭笑不得的，是家乐福送来的贵宾卡，这是送他礼物呢，还是打算让他去消费呢？ 一直没有动的，是一张龟背竹上挂着的粉红色回函。直到最后，他才拿了以后下来，刚打开，就仿佛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味。 “生日快乐，我在美国一切都很好。另外，侏罗纪公园的首映权联美有望拿下，希望你也好好保重身体，一年后，我们上海再见。” 话不长，却让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理解的笑容。 一年吗…… 一年以后你能让我刮目相看了吗？这么强的自信？ 真是让人期待……他笑着收起那张贺卡，对彭杰点了点头：“其他的推下去吧，找个地方好好收起来。以后我每年收到的礼物都放那里。” “明白。” 第0646章 生日快乐（二） “秦君，生日快乐，你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实在惭愧，惭愧啊，礼物明天补上。”久保正雄大笑着说：“道贺晚了，勿怪，勿怪啊。” “不用这么多礼数，有你们一句恭贺就很高兴了。”秦远峰笑着回答。 “哪里。”徐翔佯怒：“拿着你这么多工资，每年几百万的分红，还有各种福利，算起来也有上千万，你过生我们一毛不拔，这可不行。这样，今晚我做东，都不要抢了。” “恭喜你，离坟墓又快了一年。”杰克撇着嘴说：“知道吗，以我的年纪，我现在最讨厌过生，特别是四十岁以后！” 秦远峰毫不在意他的毒舌，笑着说：“是啊，你也没多久了。” “……你居然不为丧失一位优秀的股东而心痛？” 说笑了一会儿，秦远峰朝电视上抬了抬下巴：“等会儿再说吧，还有一场暗拍，一切完成，这才是我最好的贺礼。” “不……”他顿了顿，笑道：“能亲手把这一巴掌扇到他们三个人脸上的时候，那才是我的贺礼。”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配合他，就在这时候，电视上的季局长再次登台，说出的话却让秦皇朝办公室的人都愣了愣。 “暗拍延期两个小时？”杰克了然地点了点头：“之前没通知，暗拍需要重新估价，特别是预定假想敌，和假想敌的心理价位，这些都需要重新收集资料。市政府是为了拍出更高的价格，各大参与的投资商是为了将‘可能’变为‘绝对’。对双方都有利的提议。看样子，你的生日礼物估计得晚一会儿了。” 秦远峰笑着站了起来，不知为何，现在他心情很好，就像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之前的一些负面情绪完全消失无踪。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站起来：“那么……你的礼物呢？” 杰克一口咖啡差点没喷出来：“我一个老头子你还好意思问我要生日礼物？能不能要点脸？” 就在这时，门再次轻轻敲响，彭杰走了进来，恭敬地鞠了一躬：“秦董，旗下kiss组合正在大厅，说要见您，见还是不见？” “他们来干嘛？” “应该是来送生日礼物的吧。”彭杰意外地笑了：“四个人推着一辆蛋糕车，上面放了一个三层的大蛋糕，好多人在大厅看呢。” “胡闹。”秦远峰话是埋怨，却是带着笑容：“请进来吧，请到贵宾室，我去见见她们，说起来，她们也是老员工了。可惜，现在还不是他们该红的时候。” 十分钟后，李英爱，酒井法子，陈晓旭，玛丽亚·凯莉四人局促不安地坐在秦远峰面前，正对着带着微笑看着他们的董事长，本来兴致勃勃地特意过来道贺，现在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真是难为你们了。”秦远峰亲自帮她们倒上咖啡：“我自己都没宣扬过，想不到几位董事没记住，反而是你们记住了。” “秦董……”酒井法子脸上微微一红，正要去拦住秦远峰倒咖啡的手，却被对方晃开了，不敢接秦董亲自倒的咖啡，又不能不接，整个人忸怩地坐在沙发上，斜签着身子，紧紧抿着嘴唇，就像坐在狮子面前的绵羊。 “真是……太惶恐了……秦董，真是不好意思……”她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才万分恭敬地接过了咖啡。 不仅是她，每个人都如此，按照身份，她们是绝对见不到秦远峰的，但是她们这个组合，却是秦远峰钦定的，由他直接负责。这才提心吊胆地送来生日祝福。 “啧，你们也算是小明星了，怎么还这么放不开。”秦远峰笑着打趣了一阵，看着四人说：“说起来，还是公司没把力度投到你们这边才是。不过相信我，我可以给你们保证，之前音乐方面被格莱美摆了一道。这次的事情一完，没人敢再说三道四。而且……” 几个人的表情立刻郑重了起来，她们一来是给秦董庆生，二来……她们也很迷茫。秦皇朝对自己的定位到底是什么？ 她们唱了好几首传唱度非常高的歌曲，但是却并没有接到大笔合约，说不红，她们的歌太多的人会唱了。说红，知道歌的人比知道她们的人多了太多。 “你们的定位，本来就不是之前的年代。”秦远峰笑着说：“八位机，十六位机的年代，你们还不能和我的主业联合起来。不过，快了……最多还有一年，我会让你们成为真正的国际巨星。” “绝不会逊于麦当娜，你们会是国际第一天团。” “等着吧，93年前，当我们的三十二位机推出的时候，就是你们，beyond乐队，以及秦皇朝旗下电影，音乐产业彻底爆发的时候。” 四个人，听得脸色微红。国际巨星啊……想都不敢想。现在她们有一些小小的名气，但是距离国际巨星太过遥远，秦董这句话不管是不是大饼，足以让她们有所期待。 而且……仅仅两年的培训期，对于艺人来说并不算长。 “秦董……其实我们倒是有这个想法问问您……”玛丽亚·凯莉有着欧美少女普遍的直率，红着脸说：“对不起，秦董……我们，只是，只是有点不安，我们不是mr.张，他在亚洲都是巨星，即使不安排，片约，唱片也是根本不断，我们也很羡慕……这，这才想趁着您过生顺路问一下……” 说完，她脸都差点埋到了胸口，秦董一眼就看穿了她们的意图，四个小姑娘不好意思了。 “没什么，这种问题你们应该问，其实也是我精力不够，董事还是太少了啊……”秦远峰感慨了一句，回想起当年的自己，想独揽大权，现在才知道有多天真，董事不是形势所逼，而是自己心甘情愿地分出去的。否则现在秦皇朝能有这个规模，那才见了鬼了。不说别的，这次全国各大高校见面大会，他一个人是打算三个月办妥呢，还是半年办妥呢？ “以后有要求，尽管提就行，你们现在的主业就是训练，唱歌，跳舞，形体，礼仪。等待着我们tv主机驾临的时候，就是你们爆发的时候……好了，来了就别走了，晚上徐董请吃饭，大家一起吃个饭。” 第503节 四位少女，此刻一个姿态，低着头，红着脸，编贝小齿微微露出，轻轻咬住红润的下唇，那一抹脸上的嫣红就仿佛雪地里掩埋的太阳。全都沉默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队长玛丽亚·凯莉这才抬起了头，满脸通红地说：“秦董……祝，祝你生日快乐……另外，我们其实还有一件事……” 她打了个眼色，四位少女全都站了起来，诚心诚意地鞠了一躬：“谢谢你，给了我们这个机会。两年的时间不算长，艺人培训三五年是常有的事情……” 酒井法子修长的扇形睫毛微微翘着，轻轻颤抖，看着地面，轻声道：“我一直，不，是我们一直有踏进演艺圈的梦……我正在做这个梦的时候，您就签下了我们……” “对于我们，能加入一个这么强力的公司，真的是梦寐以求……”李英爱接着说：“我是韩国人，我知道，现在亚洲的企业，顶尖企业都在日本，日本公司从来不签韩国人……我觉得我开始能进一个一千万美元的公司都是大运气，真没想到……” 有些沉默的陈晓旭最后开了口，她的话不多，但是非常诚恳：“总之，无论如何，谢谢你，秦董，给了我们这个圆梦的机会。这是我们一直在做的梦。” 说话真不真诚，现在的秦远峰，面对这些人，几乎一眼就能分辨出来，不过正是因为感受到了这种真诚，他才觉得有一些触动。 “不必谢我。”秦远峰浅笑道：“我给出的是机会，你们拼的是未来，筹码对等，没什么好谢。” 说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笑非笑地看了玛丽亚·凯莉一眼：“不过，玛丽亚小姐，你如果以后找了个日本爱人，可千万要小心啊。” “怎么了？”玛丽亚·凯莉一惊，难道有什么问题？ “倒没什么大问题。”秦远峰忽然很想笑：“就是嫁给了日本男人，得随日本男人的姓，如果那个日本男人姓小泽……啧啧啧……” “小泽玛利亚？”目前还很纯洁的酒井法子眨了眨眼睛。 “这个名字很好听啊。”玛丽亚·凯莉疑惑的说：“秦董，到底怎么了？” “没……没什么……哈哈哈！”秦远峰终于忍不住了，大笑了出来。 “这么说起来，我下次看到波多野信志，应该问他是不是有个妹妹名结衣的……” 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敲响，秦远峰刚说了一声请进。进来的人，却让他眉头微微皱了皱。 牧副委员长，国计委第二把手牧歌，此刻正脸色严肃地站在贵宾室门口，身后的彭杰无奈耸肩，这个人，他拦不住。 “牧副委员长，你这是？” “秦董，生日快乐。”牧歌叹了口气，却焦急地上前一步：“但是，现在已经不是庆生的时候。秦董，你知不知道，几十分钟以前，aippi的调查小组组长威尔斯亲临上海。副组长奥利安娜前往北京，他们已经申请了对中国提前调查。小秦，我们拖不久的，调查队伍最晚一个月后，必定开赴中国！” 第0647章 风雨欲来（一） 相谈甚欢的贵宾厅，瞬间气氛冰冷。 秦远峰默默地站了起来，提了提领带，刚刚轻松下去的心情，再次回到了原有的轨道上。 “不好意思，恐怕我们这顿饭得留一留了。”他看着kiss组合，歉意地笑了笑，但是四个人都感觉，秦董此刻的气势，和刚才完全不同。 刚才的笑，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笑容，就如同战士回到了自己的家。而现在，这位战士再次披上了战甲，现在的笑容，是逐客。 她们甚至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秦董。 “没关系。”“秦董，是我们打搅了。”她们不是没眼色的人，立刻起身离开，现在的局面，不是她们能够搀和的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秦远峰和牧歌，半小时的交谈，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三十五分钟后，牧歌悄然离去。秦远峰一个人端着咖啡，静静坐在沙发上。 aippi提前三个月审核……他握了握手中的咖啡杯，眼中闪过一抹寒芒。 有你的……波多野信志，喜多坞得郎……你们还真是不把刀子架到人脖子上不甘心！ 但是，想放在秦皇朝的脖子上，也要看你们够不够格！ 他静静的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带着一抹坚定的眼神，快步走回了会议室。 会议室中，几个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开着玩笑。看着他开门进来，徐翔正要说笑两句，久保正雄却眉头微皱，轻轻朝他摇了摇头。 “秦？”杰克抿着咖啡诧异地问，怎么出去了一趟，气氛就变了？ 秦远峰一言不发地做到了首座的椅子上，拿着笔转了转，忽然发出了一声嗤笑。 “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从前，商朝纣王即位不久，便命工匠为他磨一把象牙筷子。他的哥哥，叫箕子，感叹说：象牙筷子肯定不能配土瓦器，而要配犀角雕的碗白玉磨的杯。有了玉杯，其中肯定不能盛菜汤豆羹，而要盛山珍海味才相配。吃了山珍海味就不愿再穿粗衣葛服，而要穿锦绣的衣服；也不愿再住茅屋陋室，而要乘华贵的车子，住高楼广厦。这样下去，商国境内的物品将不能满足他的欲望，还要去征掠远方各国珍奇异宝……” 他手指轻轻敲着桌子，目光冷冷地看着电视，声音越来越冰寒：“果然，纣王的贪欲越来越大。他抓了上千万的劳工修建占地三里的鹿台，以白玉为门的琼室，再搜罗珍宝和奇禽异兽充塞其中。同时在鹿台旁注酒为池悬肉为林，使裸体男女在其中相逐戏，以供他取乐……这就是著名的酒池肉林了……” 没有人开口，大家都在听着秦远峰的“故事。” “这就是见微知著的由来……”秦远峰眯着眼说：“现在，有三个王八蛋，一个叫波多野信志，一个叫京瓷，一个叫aippi，他们就拿着一双无形的象牙筷子。想要夹秦皇朝和中国这块肥肉。我们让了第一次，他们就配上了白玉碗。我们让第二次，他们就盛上了山珍海味……越来越不知足，贪欲越来越大，你们说，该怎么办？” “当然是折断拿筷子的手。”杰克笑道：“五个月后，你的计划有很大的机会成功。” “但是现在只有一个月！”秦远峰平静地说完：“刚才，国计委牧副委员长和我见面，告诉我，三方调查团队已经在‘不可抗拒的力量’下，临时结束对韩国的调查，最早两个月，最晚一个月后，全部人员，一共数百人，将抵达中国。六位资深专员，两位正副组长，目前已经莅临北京上海。正式对中国政府提交了调查申请。” “呵……”久保正雄长长抽了一口气，每一个人，目光都亮了亮，脸上再没有一丝说笑的神色。 终于……开始了。 这具巨大的血肉磨盘，携带了无数利益的漩涡，在日本那位老妖怪有意或者无意的拨动下，终于开始旋转了。 五个月……他们竟然都没有给秦皇朝，喜多坞得郎，不愧是能在四圣的羽翼下成长出来的商人，他和秦远峰一样清楚，现在，时间就是关键。 政府已经动手，对方不愿意等，或者说，对方敏锐地嗅到了危机，自己要做什么，他决不能允许。 隔着一片大洋，两方已经无形中动上了手。仿佛坐在上海，都能感受到对方冰冷的目光。 “aippi，六位资深特派专员亲赴中国，最早两周，最晚四周，正式通牒必定来到，届时……aippi四百五十人的团队，波多野信志手下至少一百人，还有那位素未谋面，代表着四圣之一的喜多坞得郎……”彼得潘目光连连闪动，沉声道：“他手下，又会有多少人？” 七八百人进行的全国核查，这道表面上针对中国，实际上将秦皇朝放到绞刑架上的命令，无人可退。 “当”镶金的火机发出一声脆响，划拉出一道橘红色的火光。秦远峰眯着眼睛点燃了一根烟，深深抽了一口。 这一拳，终于打出来了，又急又快，就如同波多野信志的八小时，远在韩国的京瓷董事喜多坞得郎同样选择了速度，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当快到了一种地步，就成为所有人都头痛的梦魇。 本来，还有接近五个月的时间，但是现在，一个月都没有，仅仅还有三周！ “秦董，现在怎么办？”徐翔根本没心情去看如火如荼的拍卖现场，虽然焦急，却不失沉稳地说：“广域性的调查，我们还算有点基础，但是焦点的调查上，我们现在才刚买下来地啊！” “京瓷连五个月的时间都没给我们，他们还真是迫不及待。”久保正雄也恨恨地说：“他们闻到了不对的味道……一省副房长官亲自出马，他觉得事情有些脱离掌控。不管是任天堂的失败还是中国的态度。所以，他们已经不愿等下去了……” 没有人说话，谁都体会到了这个消息中饱含的深意。 这层意思，太过沉重，以至于沉重到几位董事都不愿意提起。 秦远峰抽了口烟，吐了个烟圈，淡淡地说：“都不想捅破窗户纸？” “那么，我来说。”他弹了弹烟灰，脸色无喜无悲：“据我们的消息，韩国刚调查完汉城，一个喜多坞得郎还不配叫的动aippi，所以，最大的可能……” “他请了圣命……”久保正雄长叹一声靠到椅子上，看着天花板，嘴里微微发苦：“稻盛……那位四圣中硕果仅存的一位……亲自出手了……” 房间中，只剩他的声音在回荡，带着极端的不甘心和抗拒：“也只有这种地位的人，才能够对aippi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四圣天……这次是亲自插手了……他对电子娱乐业还真是贼心不死啊……” 无形的压力，随着这一条消息，仿佛波纹一般扩散，几位董事沉默无语，上一次，山内溥以无比坚定的决心扛过去了京瓷的股票战争，结果换来任天堂停止了整整五年的主机开发，一直用着八位机。 这一次呢？ 那时的任天堂，已经积累了百亿美元，对唱片业，电影业都看不上眼，大有全球第一朝阳产业龙头的架势，几百家著名或者不著名的第三方托庇于对方羽翼之下，凭着百亿美元的资金，凭着蜘蛛一样的人脉，老皇帝山内溥第一次对四圣说不。然而秦皇朝呢？ 秦远峰赚钱厉害，用钱更厉害，现在的秦皇朝，别说百亿，五亿现金都拿不出来，稻盛和夫亲自插手，虽然还不是本体亲临，但是这种隔着大洋都能感觉到的，如同海啸一般的压力，已经扑面而来。 每一个人都在沉默，除了两个人，秦远峰和杰克。 秦远峰的目光深邃而悠远，他深深地看着燃烧的烟蒂，若有所思地抬起头，却正好迎到了杰克的目光。 两人四目相对，竟然心有灵犀一般看到了对方眼中那一抹火红的颜色！ 战！ 就算是四圣天又如何！ 危险和机遇，这是一把双刃剑，两个人，竟然在这一刻都敏锐地感觉到了黑暗之中微渺的一抹亮光。 “叮铃铃……”就在这时，另一台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这是外线，但是能接到秦远峰这里，说明打来的人身份不一般。他摁了免提，还没说话，就听到了话筒中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秦君……初次见面，容我自我介绍一下。京瓷董事，京瓷，任天堂，aippi三方调查团队非组织最高负责人，喜多坞得郎。噢……我忘记了，秦董应该已经调查好了我的一切信息。”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看了过来，谁也没想到，喜多坞得郎竟然打电话来了秦皇朝。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实在非我所愿。”喜多坞得郎的声音缓缓说道：“我相信，秦董应该非常明白，京瓷需要的是什么。任天堂？不，我个人并不认为波多野君有能力坐上社长宝座。而且他们根基太深，渗透进去非常困难……” “所以，你想找个根基浅，但是有前景的公司，做你们的提线木偶？”秦远峰吸了口烟，浅笑着谈了谈烟灰，随即收敛了笑容，毫不留情地啐了一口：“你他妈放屁。” 电话里，倏然沉默。 那一边的喜多坞得郎完全愣住了，他绝对没想过，有人敢这么堂而皇之地说：你在放屁！ “我想你没看清楚眼前的局面。”他的声音也冷了下来：“秦君，最晚一个月，最快两周，京瓷两百二十人，任天堂一百一十七人，国际版权组织四百五十人，接近八百人的调查团队，将对中国所有城市进行水泄不通的调查！” 第0648章 风雨欲来（二） “我不想和你生分，日后我们恐怕还是很好的合作伙伴。我不介意你的无礼，因为只有输家才会失态。我更不介意你的狂妄，因为你还太小，太嫩，你不明白四圣天真正的威力……你不懂……这四个在日本可以称为传奇的人物，真正的力量在何处。”他的声音，从带着一丝愤怒，开始趋于平淡：“我打电话，并不是和你示好，而是陈述，陈述一件正在发生的既定事实。” “交出秦皇朝40%的股权，我们要得不多，真的，秦皇朝第二大股东，足矣。京瓷不会剥夺你董事长的身份，当然，是‘京瓷下属秦皇朝公司董事长’秦君，归于稻盛圣贤的旗帜下，我保证，秦皇朝会发展得追星赶月。稻盛圣贤手下的kddi传媒，为你提供全日本，全亚洲所向披靡的宣传，京瓷集团，为你提供全世界最顶尖的精密仪器。” “所有的一切，只需要你轻轻点下头，仅此而已。”他微微叹了口气：“秦君，我并不是个耐心很足的人，你点头，我立刻撤诉，放心，波多野同样会立刻撤诉，他不敢违抗稻盛圣贤的意思。否则……” 他顿了顿，声音如刀：“下次再见面，就是君临上海的三方调查，会彻底让你认识到人和圣的区别。” 秦远峰居然没生气，但是周围的人，眼睛全都冷了冷，谁都知道，在秦董面前这样说话的人，没多少，他自己就是个报仇不过夜的人。有时候，笑容并不代表心情。 秦远峰在笑，笑得很愉快：“给你40%，我其他董事呢？” “废物就应该进垃圾场。”喜多坞得郎万万想不到，秦远峰摁的是免提。 “所以，我放弃我的事业，我的尊严，成为京瓷的傀儡？” “是合作伙伴，秦君。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利益才是第一，而所谓尊严……”喜多坞得郎笑了笑：“弱者没有尊严，或者说，尊严，这个虚无的名词值几分利？” 秦远峰点了点头，沉声道：“我明白了。” “喜多坞先生，我现在，告诉你两点。给我好好听好。”不等喜多坞得郎答话，他磨着牙道：“第一，老子不管你请了谁的圣命。这次，你们敢来，就做好受死的心理准备！” “我不管你是不是京瓷的董事，更不管这圣贤那圣贤，我的地盘，我说了算，从来没有日本人跑过来指手画脚的道理。”他长长出了口气，摁灭了烟头：“敢指手，就剁手。敢划脚，就砍脚。别以为你跟了个好主子就能耀武扬威，记住了，喜多坞得郎，敢来，先洗干净京瓷的脖子。” “狂妄！” “第二。”秦远峰根本没理他：“你真是一条彻头彻尾的咸鱼，已经没有一点活下去的目标。这样的人，不配和我说话。” 第504节 沉默，电话中，喜多坞得郎意外地沉默，过了很久，才幽幽地开了口：“看样子，我有必要教会你什么叫敬重。” “听说波多野信志喜欢送礼？” “正好，日本是礼仪之邦，为了让你懂得对于强者的尊敬，我也准备了一份小小的，让你过目难忘的礼物……秦君，波多野信志是毫无顾忌地要挟你，而我不同，因为你还不值得我毫无顾忌地要挟。” “我等着你的电话，最好不要太迟，摇尾乞怜总是要看饲主的心情。或许那天，我心情并不算很好……也或许，这份礼物，会让你真正意识到我们的差距。” “啪”电话被挂断，所有人没说一句话。除了杰克，每个人心中都无比复杂。 喜多坞得郎毫不掩饰地说他们是垃圾，秦董却并没有同意他的说法，但是愤怒过后，心中那种挥之不去的紧迫感，却让所有人都为之慎重。 “秦董。”徐翔沉吟道：“他说的礼物是？” “不知道。”秦远峰没说话，杰克却接了上去：“日本人喜欢送礼？嗯……有所耳闻，听说搬个家都要提着东西去隔壁打招呼？原来喜多坞先生也是这样的人。” “去他妈的礼。”秦远峰嗤笑了一声，重新拿出一根烟，却没有点燃，而是看着所有人开口：“你们……听没听出一点其他的东西？” 久保正雄思索了片刻，试探地说：“压力。” “没错。但不是对秦皇朝的压力，而是对中国，和秦皇朝的压力！”杰克已经忍不住站了起来，目光中带着一抹炙热的战意：“现在，我，杰克·特劳特，在此肯定，京瓷，他漏了至关重要的一手！” “那就是，他在给予秦皇朝压力的时候，同样给了中国的压力！”秦远峰也冷笑了起来：“让我们好好回忆一下，他这次控告的，是中国市场，而秦皇朝作为电子娱乐业盗版的始作俑者。这是一个连带关系。” “中国市场盗版猖獗，只有秦皇朝有这个能力大批量制造假货和进货。秦皇朝盗版猖獗，肯定会祸害中国市场。我们从他们递上状纸的那一刻，就和中国的市场密不可分地划到了一起。但是这其中……” 杰克磨着牙接了下去：“这其中，同样有着一个漏洞。危险和机遇随行，这句话从来不曾变过！他们告的是两方，他们要应对的，也同样是两方的剧烈反弹！” 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显然没弄懂其中的意思。 秦远峰转向了电视，终于衷心地笑了出来：“看……这里，就是他们漏掉的最后一步棋。” “他们没有想到，上海会在这时候招商引资。招了什么商？地，而我们的地，怎么来的？” 徐翔豁然站了起来，颤声道：“你……你，秦董……你要逼着政府低头？” 这句话说出来，他满背心都是冷汗！ 来了中国这么久，他太清楚中国谁最大了。 资产？请走远，没看到姜副部一句话就让波多野信志乖乖给自己编造罪名？ 在这里，政府才是老大！ 想通了……一切都想通了，但正因为想通，他才觉得这位秦董的胆子简直可以包天！ “太……太……太吓人了吧？”太了几次，久保正雄完全找不出合适的话语，只能用吓人来修饰。 事实上，他真的被吓到了。 “你……秦董，你的意思是，我们这块地，现在是一种灰色形态，政府不知道则以，一旦知道，绝不会原谅我们。但是现在，aippi，京瓷，任天堂，三方忽然驾临，政府眼看着加入关贸总协定的第一关横在面前，我们的大势却还经不起调查……” “你们说……”秦远峰终于打响了火机，冷笑道：“我现在告诉政府，秦皇朝和史克威尔，南梦宫合作开发这方圆千米的长街，政府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 横井君平张着嘴，连连抽着凉气摇头。 他不会经商，现在才听明白。 本来，秦皇朝这块地不能给政府知道，如果让政府知道中国公司联系外资合并地皮，不震怒那才是有了鬼了。这个怒火，足以断送中国整片市场。 但是现在，不同了，aippi忽然加速，五个月的准备时间，变为仅剩一个月。最急的绝不是秦皇朝，而是眼看着这关贸总协定第一关的政府！ 这种时候，秦皇朝忽然说，我们的“面”也就是全国大势，暂时拉了起来，但是“点”——行业地标经不起调查，我们决定和南梦宫，史克威尔共同开发，你们看怎么样？ 政府会怎么说？政府要怎么说？ 不行？很好，三方彻查一旦来到，一千米方圆的地对比关贸总协定，这个价值自己去算，不谢。 行？ 所有人都白日见鬼一样看着冷笑的秦远峰，心头冒出的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白毛汗。 强行洗白！ 完全不讲道理的强行洗白！ 就是买了地，而且告诉你，地，现在开发权属于我，政府还必须斟酌再斟酌！ 对秦皇朝的患得患失，他们让对方发展却又在平衡，如今，这只孙猴子却要打破牢笼大圣归来？ 什么都不必说，不必恳求政府，只需要把厉害一摆，剩下的，政府自己会算。 “好……厉害！”徐翔猛然一拍桌子，仰天大笑起来。 也不知道他是说好厉害，还是说答应之后，说厉害。 久保正雄的思维也发散了出去，眼中闪着星辰般的光芒，连声道：“不止如此……不止如此啊！一个月中，要让这方圆千米初见倪端，所有程序，绝对最快通过！原本需要一两周的审核，现在只要两三天！” “还有！”徐翔激动地站了起来：“这么大的工程，这些人力，光靠我们的联系，又是一两个月，本来五个月刚刚好。现在一个月之内要建成罗马，政府绝对会全面，全国招工！说不定……就是国家建设部门参与！” 横井君平都吓呆了，国家部门参与，这个意义可就大了去了，代表着这是国家工程，一个市的重点工程。最主要的是，秦皇朝的不夜天街龙腾路，还有水下列车，海盗船，摩天轮这些东西。不出事故则以，一出就是大事故。 现在呢？出了事，啊，对不起，不关我的事，这是国家建设部第x局建的，找他们去。 简直不要太过无耻！ 这，就是京瓷漏掉的一手，他们同时给予两方压力，也同时面临两方反弹。而忽然加速，三方压顶，只会逼迫政府在关贸总协定巨大的诱惑下，留给秦皇朝强行洗白的机会！ 本来这块地是个烫手的山芋，现在，最后一道障壁，却被京瓷自己打消。 第0649章 风雨欲来（三） “这就是他们忽视的地方……”杰克满足地笑了“他们以为……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而现在，就要一月建成空中花园！” “徐董，麻烦你给牧副委员长打个电话，告诉他今晚，我们请他们吃饭。到时候告诉他们的决定。” “明白！” “至于我……”秦远峰眼中带着火热看着电视机上第三轮拍卖。这次拍卖，是暗拍，地点，正是正对城隍庙的陆家嘴周围所有地点！ 而和田洋一，正在踌躇不定地等待他的指示。 “拿下这块地……秦皇朝在中国的根基……就真正打了下去……”他强压激动摸索着茶杯：“而且……是金刚石的钉子，谁都别想拔出来！” 上海市政府，人声鼎沸。 两个小时的休息已经结束，每一个人都带着火热的目光期待着接下来的拍卖。 除了上海各位局长，谁都不知道，刚才两个小时之内，发生了怎样的大事。 aippi忽然驾临，时间只剩三周，也更没有人会想到，这次调查会和拍卖会联系到一起。 暗拍…… 和田洋一看着自己面前精美的回函，脸色异常复杂。 他的心乱了，刚才还在惊叹于中村雅哉的霸气，现在却发现，这不是霸气，而是折磨。 怎么定这个价格？暗拍就是考的眼力，魄力。他并不是不具备这些，但是…… 他是个电子娱乐商啊！ 从没经历过这么大场面的拍卖会，现场如此多高官看着，自己在这底下进行偷天换日的事情，被发现了，一片未来极可能是巨大市场的区域就立刻和自己说再见，而且在场哪个企业不比史克威尔牛逼？就连南梦宫都比他大了无数倍。 什么价格？两千五百万？万一最低价只叫道一千五百万呢？多叫了一千万秦董会不会取消史克威尔的一些优惠？ 如果自己写一千五百万没叫到呢？秦董会不会杀了自己？ 他忽然发现，自己担心的并不是出价高低，而是……那位秦董会如何？ 敬畏，不知不觉，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时候，居然萌生了这种情绪。 就在这时，他手中的手提电话忽然响了。现场带手提的不少，毕竟很多人都是某公司的代理人，他们有一个底限金额，如果公司吩咐必须买到，而超出了底限，就必须请示了，所以，他的电话并不引人注目。 尽管如此，他还是压低了声音：“秦董……暗拍已经开始了，我这块地，就是秦皇朝右方，长宽一千三百米，加上我们之前的那块地，我们如果买下，早就超出了秦皇朝一千米的范围，达到了两千四百米……” “那样更好！”秦远峰此刻再无顾忌，危险和机遇，一把无形的双刃剑，他已经放开胆子去做：“和田先生，记住我的话，你出这个价格……” 一个数字从秦远峰嘴里说出，和田洋一听到之后，浑身都打了个颤。 “秦，秦君？”他感觉自己呼吸都在哆嗦，打着结问：“您，您确定？” “我很确定。”秦远峰平静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和田先生，我说过，这几块地，姓秦了。他们必须姓秦。这，就是日后电子娱乐业的硅谷。不，硅谷是电子业的龙腾路。” “他们，非我莫属。一丝意外都不能出！” “但是秦君，这也太……” “和田先生……”秦远峰的声音淡淡地响起：“记住你们的承诺。金刚不止会拈花……” “更会怒目。” 和田洋一额头上全是冷汗，抖抖索索地拿起笔，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一般，拼命写下这个数字。写完后，整个人都瘫软在了椅子上。 太可怕了……这位秦董，真是有钱就是任性……一块地，居然出到这种价格，他都不敢想象等会儿季局长念出这个数目来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他完全没有注意，所有人的表情，都被记者完美地拍了下来。 “各位观众。”新加坡电视台的记者，一位年轻的女子，对着电视说：“这里是中国上海，这个古老的国家，给人的感觉是神秘的，保守的。如今，他们终于决定在世界上发出自己的声音。上海开发权拍卖会，这是中国的第一声，而就在两个小时以前，陆家嘴一块地，竟然标出了两千五百万美元的高价……” “我非常期待，这次暗拍的结果。”一位日本记者拿着相机抓着镜头，嘴里一边和旁边的同事聊着天：“暗拍啊……咱们看着轻松，揭晓的那一刻，才真的是激动人心，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们到底能出到多少价格了！” “会不会比两千五百万更高？” “应该不太可能。”一位有经验的记者摇头道：“两千五百万，已经足够高了，就算放到巴黎，纽约也能拿到十年的开发权。刚才是明拍，本田动了意气，和南梦宫彪价，现在嘛……” 众说纷纭中，一份份回函被送到了主台，十分钟后，季局长拿起拍卖槌敲了敲：“现在，所有回函已经全部交还完毕。” 全场寂静，无论是记者，还是参与拍卖的人，每个人都凝神看着季局长。 现在led屏还没有推广，季局长身后搬上了一面巨大的黑板，各大公司的牌子已经粘到了上面，旁边有工作人员准备记录。 朝仓冷冷地扫了一眼中村雅哉，心中说不出的恨意。 居然让本田吃了个瘪，如果是在日本，他敢？如果他背后没人撑腰，他信？ “我倒要看看……这次你还能拿出多少美元！”他恨恨地说了一句，换了个舒服的坐姿，一眨不眨地盯着黑板。 这块地，同样是他相中的地皮！毗邻旧城区，紧靠十里洋场外滩，只要开发，他有把握绝对是新的市中心！ 志在必得，他报出了一个相当高的价格，他就不相信南梦宫还有资金和他争！ 中村雅哉根本没在意，他这颗棋子，作用已经完毕，如果南梦宫还拿出几千万，别说在座，中国政府都会怀疑，所以，场中的棋子，本就不是一颗。 第505节 他是一颗明棋，用于明拍，而真正的暗棋，参与竞标和秦皇朝最相邻土地的，另有其人。 季局长已经打开了回函，看了第一眼，就笑道：“家乐福，一千七百万美元。” 第一句话，记者群就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呵”的感慨声。 好高的报价！ 对比起第二轮刺刀见红的搏杀，暗拍，谁都知道只有一次机会，为了这一次机会，目前还一无所获的家乐福首先开出了一千七百万的高价！ “要出事啊，要出事啊。”一位记者嘴里这么说着，脸上的表情却完全是：快点出事吧！快叫到更高吧的表情。 “第一个就这么高，这块地的价格，呵呵……很让人期待啊。”旁边的人也大笑着举起相机。 季局长打开第二张回函，脸上笑容继续不减，根本不顾自己声音已经开始嘶哑：“西门子，一千八百万美元。” 场中，响起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那是家乐福的代表，谁能想到，刚开标，居然一个比一个高。 所有记者，都是眼前一亮。刚开始，起步价就逼近两千万！ 会不会再次出现第二个两千五百万？ 会不会……更高？ 没有人愿意放下眼前的盛况，相机声响彻整个大厅，而季局长的声音，却如同玉帝圣旨，根本无法掩饰下去。 “东芝，一千六百万美元。” “香奈儿，一千八百万美元。” “宝洁，一千九百万美元。” “真是……太疯狂了……”记者们连连感叹，开始的价格竟然没有一个低于一千五百万。 季局长带着笑容拿起下一份邀请函，刚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她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出现了……出现了！ 第二个高价！自己根本没想到，但是全场记者都在期待着的第二个高价！ “本田……两千……五百万！” “哗！”全场哗然！ 第二块地，标到了两千五百万！这不仅仅是价格，更是对上海市值的一种肯定！ 后面几位局长，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还有第二块两千五百万的地皮？ 朝仓傲然扫了一眼中村雅哉，这两千五百万，他开的很明智，两千万还真不一定能不能拿到这块地，更重要的是，他就是要用这两千五百万扫一扫南梦宫，以及他身后那位看不见的大亨的脸！ 中村雅哉根本没注意对方的目光，如果注意到了，恐怕碍于本田的面子，会讪讪一笑。心中却一定会说：傻逼，你找错对手了。 和田洋一心都抽了一下。 居然到了两千五百万？ 他看着本田的牌子升到第一位，记者们的相机声此起彼伏，心中却如同油煎。 不要再有更高的了……不要再有了…… 仿佛听到了他的祈祷，之后十几个人，居然奇异地没有念到他的名字，本田，已经全程保持了最高。 “本田这是势在必得啊……”一位报纸记者感叹：“两千五百万都开的出来，这位朝仓先生心眼也不大啊。” 这块地……应该属于本田了。 季局长看了看排名，第二名，香奈儿，宝洁，一千九百万。应该再没有争议。 手中还有一封回函，是史克威尔的，这个公司，她有所耳闻，但是如果说这个公司能出到两千五百万以上，她从没想过。 她带着笑容，心中充斥着满足，打开了回函，笑着念道：“史克威尔……” 倏然间，她的话音顿住了。 难以置信地看了一下对方的桌子，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颤声道：“史克威尔……三，三千万……美元！” “什么！”朝仓猛然站了起来，大张着嘴，仿佛吸进去的都是惊叹，声音之大，在整个房间回荡。 第0650章 风雨欲来（四） 三千万！ 如果说，两千五百万是高价，三千万，那就是天价！ 现场，无人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每个人都彻底被震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轻轻的相机“卡擦”声响起，随后，所有人耳中都是如同雷鸣般的相机声音。 “各位观众！各位观众！”记者们彻底疯狂了，三千万，这在全球都罕见的天价，彻底炸翻了他们的八卦心，一位白人记者对着镜头喊道：“现在，是上海陆家嘴土地开发权拍卖现场！就在本田集团开出两千五百万高价以后，来自日本的史克威尔公司竟然开出了三千万的天价！” “各位，这是美元！是美元！”日本记者都快竭斯底里了：“这不是日元！不是卢布！三千万，已经足够在巴黎市中心开发！足够组下世贸中心整整一层近十年！谁能想到，笑到最后的不是本田，四圣之一的集团再次被截胡！而是史克威尔笑到了最后！” “简直难以自信……”中央电视台的蒋春燕瞠目结舌之后，一股浓浓的自豪感升起，大声对着镜头喊道：“三千万！三千万美元的高价！这足以成为中国土地开发权历史上的最高点！我，我此刻难以形容我的心情！中国的土地被外国承认价值，这个价值，高达三千万美元！” 朝仓，中村雅哉，以及在场所有人，都见了鬼一样看着和田洋一，没有一个人能形容出自己的心情。 “你疯了吗！”朝仓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这可是三千万！三千万美金！史克威尔足够拿得出这么多现金？” “这，这就，就不劳朝仓先生费心了。”和田洋一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不是害怕，而是激动，他此刻，同样体会到了中村雅哉那种万众膜拜的感觉。 四面八方，每一道目光中都是他的身影，他们在赞叹，在震撼，对于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史克威尔公司的赞叹，对资本的震撼。 那种感觉，让人飘飘欲仙，如同每一步都行走在云端，人上之人的滋味，让他说话都打了好几个结巴。 “和田君……乱出价可是不行的，史克威尔确信能拿得出这么多的资金？”另一位参与拍卖的大佬，同样质疑着开口，对于参加的公司，谁手里没一份详细资料，史克威尔总资产不过一亿多一点点，能拿出三千万？ 在场谁会相信？ 就连季局长，都在狂喜之后，以一种警惕中带着疑惑的目光看着对方，史克威尔的资料，她也有，她更不相信对方能拿得出这笔钱来。 “恭喜史克威尔获得这块土地十年开发权”这句话，被她含在了口中，却迟迟说不出来。 和田洋一兴奋地脸色都在泛红，猜疑吧，嫉妒吧……史克威尔是拿不出来！但是如果老子身后站着一个年纯利五亿的公司呢？如果这个公司敢以投资主机开发的几亿美元和你们拼呢？ 他的心情，和中村雅哉两小时前何其相似，两人就像相隔了一百二十分钟，心情完全重叠。 可怜……一位位大佬，如今只不过是棋子，为了粉饰太平。 可悲……政府再怎么限制那一位，你们的经验还真的太嫩，自己站队的人，如果是泛泛之辈，他怎么可能如此坚决？ 你们何曾想过，今天的一切，只是一出偷天换日？ 你们何曾想过，眼前看到的，只是他让你们看到的？ 猜测吧……忐忑吧……都来猜猜我史克威尔是哪方大佬的代理人吧？用你们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钉在我身上，看着我拿走这块地吧…… 他迈着大步走到拍卖台前，季局长终于回过了神，强压住心中激动和猜疑交织的心态，沉声问：“和田先生，您确定？” “我非常确定。”和田洋一感觉自己此刻如同神明一般存在，记者的羡慕，与会者的嫉妒，上海政府震撼中带着不敢相信的心态，虽然只有渺渺几句话，却让他完完全全，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并且无比滋润。 “接下来，不是要签字吗？”和田洋一带着自信的微笑拿出了钢笔，虽然他很清楚，这种自信，来自自己身后的人。 “没错。”季局长强压住翻涌的心情，勉强笑了笑：“恭喜和田先生获得这块地。” “简直见了鬼了！”朝仓被气的眼睛都有些泛红，死死咬着牙盯着和田洋一：“八嘎……八嘎！之前有一个中村雅哉，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和田洋一！这些电子娱乐会社就这么有钱？！这么不顾忌本田的地位！？” “三千万……啧啧，真是好大手笔……”家乐福的代理人连连感慨着摇头：“史克威尔居然能拿出三千万买地，说他背后没人我都不相信，不过，这个人也太急了，这下不只是我们，就连上海政府都起疑了。” “起疑了也不能怎么样。地都卖出去了。”旁边的人沉声道：“别人钱都出了，还能不卖？当着全球，上海能丢这个脸？怪只怪自己经验太少，没想到有人会土地兼并。” “呵呵，我倒很好奇，是哪个公司有这么大的魄力。”“迈德先生，我想，现在大家心里都有个猜测吧。”“呵呵……说不定刚才的南梦宫，也是参与的一员。这个大佬太急了，史克威尔一千万买地没什么，三千万买地，这简直是要告诉所有人，我背后有人。”“真以为美元是日元？简直太大胆了。” 带着浓浓酸味的议论声，如同耳语一般响起，和田洋一迅速签完了字，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放下。 到此……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了。口袋妖怪的全版权，波多野信志望穿秋水不惜得罪中国也要得到的东西，全第三方没有一家不想得到的神作版权，终于落到了自己手中。 他的目光抬起来看了看，恰好遇到了中村雅哉的目光，两人眼中，都潜藏着一股火热的兴奋。 到手了…… 这句话，同时，在电视机面前所有人的心中响起。 “三千万，秦董，真是好大手笔。但是这会让政府猜疑。而秦皇朝是第一个怀疑对象。”徐翔强压心中的激动，看着电视说道：“是不是太急了……” “急？”秦远峰脸上带着一抹冷笑：“马上给我订北京的机票，我要立刻面见负责调查的最高负责人，姜副部长。” “秦董？” “放心，就算我不去，他们很快就会怀疑到我头上来。”秦远峰翘着二郎腿，一只手呈拳头状托着自己的头，晃着茶杯道：“本来只打算让史克威尔出价一千万，如果实在不行直接放弃，看到暗拍，我已经有拍不到的准备了，但是京瓷啊京瓷……这次可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这两块地隔秦皇朝如此之近，秦皇朝是唯一有动机，而且有资金接收这两块地的人，怀疑我很正常……”他盖上了茶杯盖，淡淡地说：“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政府怀疑了，那又如何？” “关贸总协定和两千五百米的地，算不清这笔账，他们就不配做上位者。” 就在同时，上海拍卖现场，季局长还在主持大局，却有数位局长，不动声色地悄悄离席。 “穆局长。”刚走进办公室，立刻有秘书迎上来问：“拍卖会还没有结束吧？您现在离开……” 穆局长寒着脸摆了摆手，不容置疑地说：“查，立刻查一查南梦宫和史克威尔的资金走向，看看他们最近有没有忽然增加资金。” “穆局长？” 穆局长眯着眼睛点了一根烟，深深抽了一口：“一个资产刚刚过亿的公司，居然拿得出三分之一的总资产买地皮？他们哪里来的这种胆子？他们有一分钱在这块地皮上建楼？” 他长叹了一声，目光从玻璃窗外射出，看向了陆家嘴的方向：“秦先生……是你吗……你可知道这三千万一旦拿出来，根本就盖不下去？你要这块地……设想很好，但是主意居然打到了上海开发区的身上……这次，黄市长都保不了你啊……” “中央会怎么做？如果真的是你的话……”另一间办公室内，赵局长摁着眉心长叹：“小秦啊……你着急了……知道你的蓝图很大，但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这三千万等于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史克威尔身后有人，还是毗邻秦皇朝的地方，你让刚对你暗中禁止过购买地皮的政府怎么想……这不是明摆着不服吗……中国这块地头上，政府才是老大，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啊……” “但是你不是这么蠢的人……”一墙之隔，苏局长同样皱眉看着窗外，喃喃道：“这三千万，等于提醒了所有人，地方如此明显，南梦宫，史克威尔，你还真是泼天一样的胆色……然而这次是姜副部坐镇啊，她如此固执的人，你这件事捅上去，很可能会取消秦皇朝一切优惠政策，并且以后都不会有……政府才是中国的第一人，小秦啊……你也太……” 当史克威尔拿出三千万的时候，他们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在兼并土地！ 而且，这个目标，不要太明显，两块土地毗邻秦皇朝，除了这个中国最大私企，几乎不做第二人想。 第0651章 强行洗白（一） 就在上海市政府各位局长将目光悄悄投向秦皇朝的时候，他们不知道，同一栋办公楼中，上海市王副市长，正不动声色地接待着一位外国人。 “第一，我们需要进入各大商场，上海目前现存的各大电子厂，上海各大电子元件聚集地的权利。”威尔斯坐在王副市长面前，直视着对方，话语里并没有太多敬重，平静地说。 第506节 “第二，我们需要过去五年中，上海各大电子厂，集散地，批发市场，商场的明细表。盈利多少？从哪里盈利？最盈利的商品？以及这些商品的进货渠道。国家拨了多少款赞助他们购买这些产品。” 王副市长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一言不发地听了下去。 “第三……”威尔斯看了对方一眼：“我们需要上海和秦皇朝合作的所有资料。包括哪些项目，建在哪里。合作时间多长。王副市长……” 威尔斯深深地看着对方：“是所有。不得有任何遗漏。” “这，是我们的调查申请书。”随着说话的声音，一份镶着金边的申请书被推到了王副市长面前的桌上：“另外，我必须善意地提醒贵方，如果三周内中国没有通过该申请，国际版权组织将强行介入调查。这是国际法规定的。任何事情都必须按照规矩来，不是吗？” 王副市长目光微微动了动。 来了……终于来了，忽然之间，没有一点点预兆，aippi，京瓷，任天堂的三方调查提前了整整三个月！中国最担心，也最关心的事情，此刻终于爆发。 大环境的种子刚刚撒下去，也许第一关并没有阻碍，但是第二关呢？第三关呢？ 这摆明就是刁难！来自国际对发展中国家的刁难！ “我很想知道，为什么aippi忽然结束韩国调查，转移中国？”他强压住心头的怒气，沉声问道。 “韩国太小，重要地点已经调查完毕。”威尔斯一口都没有喝面前的茶水，只是目光冷淡而嫌弃地扫了一眼，这是一种无声的优越感，因为自己来自全球最发达的国家，因为自己是来落后地区视察，身为美国人的优越。 “王先生，也许贵方心存疑问，但是国际版权组织的命令就在这里，我现在就可以拿出复件给贵方看。一个月后……”威尔斯看了看表：“也就是十一月一日，京瓷代表喜多坞得郎，任天堂代表波多野信志，以及aippi组长我本人，将会率队进入中国，对中国进行全方位的版权情况调查。” 王副市长点了点头：“届时必定热诚接待。” 这已经是送客的意思了，但是，让他惊讶的是，威尔斯并没有走。 “我相信中国必定会热诚接待。”威尔斯优雅地笑了笑：“我们在韩国也是，韩国国民企业三星集团董事李在海亲自接待，全程陪同，因为他们丰润的劳务费，我们的调查进行的非常顺利。” 王副市长愕然抬起头，不认识一样看着威尔斯。 这句话，意思太明显了。 钱！给我钱，我就能让你们顺利一些。如果不给，差一分也别想及格！ 他是第一次和国际调查组织的人接触，根本没想到，对方居然张狂到当面要劳务费的地步！ 深深地看了威尔斯许久，他冷冷地开口：“中国从来没有为国际组织开劳务费的先例。” “嘿……王先生。”威尔斯带着一抹冰冷的笑容，微微翘起嘴角：“听我说，中国为关贸总协定奔走了三年半，整整三年半，却连我们aippi的审核都过不了，aippi一直没有来过中国调查，为什么？因为中国的市场还在发展期，一方面，按照惯例，我们在观察，另一方面，我们外出办公，都是对方接待，如此多的人来到中国调查，一呆好几个月，我们……” 他礼貌地笑了笑，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我很担心中国付不起这笔钱。” “中国当然不需要付这笔钱！”话音未落，门口一个声音传了过来，黄市长，这位日后的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身后站着好几位助理。 他推了推眼镜，一字一句地说：“中国是为关贸总协定奔走了三年多，但是并不等于任人拿捏。韩国做得到的，我们做不到。韩国做不到的，我们做得到。” 威尔斯冷笑连连，他根本不会顾忌什么上海市长副市长，北京市长他都不放在眼里，对于国际上的大国而不是强国，他有太多的方法收拾了。 大，只是臃肿，强，才令人敬畏。 黄市长这句话是说，韩国的卑躬屈膝，我们做不到。但是韩国需要通过卑躬屈膝来达到通过审核的目的，我们却可以做得到。 “ok……”他带着不变的笑容站了起来：“我只是通知，通知到了，我的职责就到了。一个月后。我们再见。” “不过……黄市长……”他走到门口，笑着鞠了一躬：“届时，不只是我和奥利安娜，波多野信志先生，京瓷的喜多坞得郎先生，将共临上海。希望中国不要让我们失望，韩国做不到的，你们做得到……吗？” “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贵方，一个月后，aippi四百五十人，京瓷二百一十七人，任天堂一百零三人的团队，将同时从北京上海入手，波及全国进行调查，希望中国这次能‘顺利’通过审查。”他意味深长地笑道。 黄市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着对方的眼睛，忽然笑了。 “我也不得不告诉你。不到四周，谁敢进入中国市场进行无资质调查，中国将以走私或者非法调查罪告上国际法庭。” “很好……”威尔斯掩去眼中的凶光，冷笑道：“那我们拭目以待。” 就在他正要离开的时候，黄市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顺便说一下，你们申请的北京，上海调查，这两个城市是直辖市。直辖的意思你明白吗？意思就是直属中央政府管辖，你们的申请，会由这两个市转呈中央，中央审核后再返批给地方。” “一个月，少了一天，谁进来谁试试。” 威尔斯寒着脸，挤出一丝笑容，微微鞠躬后，转身离去。 “碰”门被关得震天响，威尔斯一直走到门外，看到自己的助理，这才长长吐了一口恶气。 “立刻，让在韩国的队伍整理出中国内陆地区的城市名单！比如成都，西安，贵州等地！” “威尔斯先生？”助理疑惑的问：“不是先从北京上海开始吗？这不合流程吧？” “在这里，我就是流程！”威尔斯磨着牙说：“保罗……好好想想别人韩国政府是怎么对我们的！国民企业全程陪同！五十万的劳务费！住的是星级酒店，吃喝全是韩国名厨！中国呢？我们下车，自己打车来政府！没有酒店，没有名厨，没有鲜花礼金！我们来到中国调查是给他们机会！他们不要脸，就别怪我们不给他面子！” “要为难一个刚迈入世界圈子的国家，方法太多了……一个没有经验的政府，竟敢对国际版权组织这么漠视！等全世界公布出中国令人发指的盗版份额的时候，我很想知道，你们的嘴脸还敢不敢向今天这么硬！” 助理提醒道：“威尔斯先生……日本那边的意思是……” 威尔斯烦躁地摆了摆手：“安心做你的事，秦皇朝跑不了，中国大环境不好，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做了这个出头鸟，惹了不该惹的人。” 他坐在车上，车缓缓发动了，他这才狠狠啐了一口：“韩国做得到的，我们做不到。韩国做不到的，我们做得到。呸！” “这些贫穷落后的国家，愚蠢下作的公司……aippi要他们盘着，他们就只能盘着！有核弹有什么了不起，现在美元才是真正的核弹！敢站起来说话，就是大不敬！” “贫穷，就是原罪……”他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句话，闭目养神：“开车，去秦皇朝。” “威尔斯先生？”助理再次疑惑：“去秦皇朝干什么？我们调查要一个月以后正式开始啊？” “愚蠢！”威尔斯冷哼了一声：“政府不给好处，秦皇朝难道敢不给？我们在中国检查这么久是给他们机会！他应该学学韩国的李在海！那才是国际组织最喜欢的‘伙伴’！” 与此同时，副市长办公室中，王副市长气的狠狠将杯子顿到了桌子上：“这帮所谓的国际组织，简直是看着咱们亚洲除了日本都是待开发国家！简直是欺负上门来了！黄市长，咱们决不能向韩国那样服软！这种调查，有了一次就得有第二次！一定要打出去！” 黄市长看着威尔斯开走的车，冷然一笑，没说什么，气话没有用，行动必须匹配国力，这是一场国力的较量，核武器在其中的作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我忽然有些明白小秦那个文化战争的意义了……”他拨动百叶窗，喃喃开口：“世界的格局变了……有的东西，已经不能用军力来衡量……” 王副市长沉默了片刻，才压下心中的火气，笑道：“市长，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黄市长听到这句话，转过了头：“这次拍卖大会，是你总负责吧？” “没错，小季不是说非常顺利吗？拍出了好几个高价？” “当然顺利。”黄市长点饿了点头，将一份资料放在桌上：“看看吧，你马上就知道为什么这么顺利了。” 王副市长疑惑地拿起来，才翻了两页，霍然站起，难以置信地说：“秦皇朝？！他们出资伍仟伍佰万，联通南梦宫和史克威尔？买下周围一共两公里多方圆的土地？！他们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 第0652章 强行洗白（二） 黄市长到抽着凉气，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资料。 南梦宫……史克威尔，就在一周前，忽然注入了一方四千万美元的巨资！ 入资公司凭空注入大量资金，却没有要求两家公司任何股份和利益。顺着这个再看下去，他心都在发冷。 这个注资公司，才注册不到一个月！而且开出资金的银行，是中国工商银行！ 工商银行……只有一家公司可以存入这么多美金…… 他仰天长叹了一声：“小秦……你这又是何苦？” “跟着政府的策划走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尝试打破规则？” “你可知道，挑战规则的人，只能被压在五指山下？你真的以为你拗得过政府？” “你又知不知道……你这次到底在做什么？” “你才知道他胆子大？”黄市长面沉如水，咬牙道：“上头不是不能容忍他买下这些地，上头不能容忍的是什么，你我都很清楚。” 两人对视了一眼，眼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欺骗！ 还是这种瞒天过海的大骗术！骗走的是中国第一个开发区的两公里土地！ 陆家嘴的两公里……一旦发展起来，价值简直无可想象！ 沉默，过了不知道多久，黄市长才开口：“这件事，我们无法插手，尽管我很欣赏他的做法，他的计划，几位局长和我说过，非常吸引人。对上海百利而无一害，对我们来说，秦皇朝在上海就是一面旗帜，在全国都是不倒的旗帜。但是，上头行不通的……” 他长叹了一声，两人再次相对无言，过了许久，黄市长才竖起了两根指头：“两件事。” “这一个月中，必须全线保持和北京的畅通。我说的全线，是全天，二十四小时的每一分每一秒。” “好！” “马上备车，召集涉及调查的六大局，即刻和牧副委员长会面。在市政府会议厅召开紧急会议，所有人必须参加。是必须，无论他有什么事！” “明白。” “接着……”黄市长目光坚毅：“通知教育局，工商部门，对秦皇朝撒下去上海各大高校娱乐部，开放更大的权利，联系上海台，给我每天滚动播放！五分钟一次，让娱乐部的气氛在最快的时间渗透上海，以及周边各大大学！同时联系高中部的各位校长，这件事，是重中之重。你亲自负责，出了一点纰漏……不，决不允许出现一丝纰漏！” “第二件……”他长叹了一口气：“立刻将这件事报告给中央负责调查事务的总负责人姜副部，不容耽搁！” “风雨欲来啊……”说完，他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和aippi最后的较量，已经迫在眉睫……而我们呢？满目疮痍……小秦……你在做什么？仅仅一个全国高校的种子……够吗？我们都清楚……这完全不够……你……还有什么后手？” “别忘了啊……你是中国人……而中国的利益，这次和你完全捆绑在了一起……在日本这种世界著名强国里，你能杀得三进三出……这一次，你难道就这一手棋？” 威尔斯开到秦皇朝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但是被告知董事长并不在。 他不知道，此刻的北京，中南海的一间办公室中，“叮铃铃”的电话声响起，坐在桌前正在批阅文件的老年妇女拿起了电话。足足过了五分钟，才听到她再次开口的声音。 “小彭，你也是组织里的老同志了。怎么这么糊涂？” “他说要来，你就给他通报！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堂堂一国副部级部门办公室！他要见的是一位副国级部门的第二把手！” “说见就见，说走就走？成何体统？是，我上次是出手了，但是绝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我们国家。我个人并不喜欢他这个人。奸猾，狡诈，心硬如铁，但是为了国家的发展，我仍然可以忍耐他在上海搅风搅雨，却不等于我愿意和他见面！……什么？已经到北京了？他以为中央领导说见就见？不见赖着就可以？” 说完，她不由分说地挂掉了电话，带着火气抿了一口茶。 胡闹！现在上海牧副委员长把持大局，他只要好好做自己的事，自己都准备和对方一笔勾销，他这种时候跑来北京做什么？ 绕过牧副委员长见自己？别人知道了怎么想？国计委虽然不是副国级部门，但是计划经济年代余威犹在，当时一手遮天的国计委掌控全国民生，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深呼吸了一口气，她调整了一下呼吸，正准备继续审批各地报上来的盗版收缴数目，电话却再次响了起来。 她拿起来刚说了一句，就听到了上海王副市长的声音。 “小王，有事？” 不知道说了什么，几秒后，她目光倏然睁大，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怒喝道：“简直是为所欲为！他以为他是谁！他是上海的土皇帝？！” “好大的胆子！政府是平衡他，是，中央就是在观察，他就不能忍下这口气？陆家嘴他能开发出什么样子！能成为日后中国的超新星？东方明珠计划已经投建！如果他没建好，以后谁担得起这个责任！你们到底怎么在办事！” “啪！”她用力挂掉了电话，胸口都气的起起伏伏。 无法无天……简直是无法无天！ 中央观察你是器重你！忍一口气怎么了？能死？方圆两公里多的土地啊……几千万美元！居然是自己人买了去！ 第507节 你有合理的提案？你有开发的经验？你要这么大的地方干什么？你是想造反？！ 她不知道，秦远峰是不得已而为之。 这块地的价值，日后几十年无形宣传的威力，这种机会，忍了这口气，真的就能死。 而且，秦远峰有绝对的把握，他就是能比政府建的更好！甚至……超过上一世的外滩！成为中国的秋叶原！世界娱乐业这条巨龙上最闪亮的眼球！ 她深呼吸着，忽然抓起了电话，拨了个号码：“董秘？是我，秦皇朝董事长是不是在你这里？” 不知道说了什么，她强压着怒火说道：“让他马上进来！对……现在，立刻！我要见他！” “不是已经拒绝了吗？”董秘书试探着问：“我已经让他回去了。” “马上让他回来！”姜副部长用力一拍桌子：“简直反了他了！让他立刻过来！” “啪！”挂上电话，她收拾好桌子，冷冷地看着门口。 秦远峰……中国主事的永远不是企业，而是政府！再大的企业也大不过政策！今天我必须好好地给你上一课！ 以中国副国级副部长的身份，对一个中国正在崛起的董事长，以严厉的态度，让你彻底明白！这不是日本！ 十分钟后，秦远峰提着一个公文包走到了办公室，看着灯火通明，桌子角落放着一个老旧保温桶的房间，以及坐在桌子后，脸色铁青的姜副部长，诚心诚意地鞠了一躬。 他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半。 这个已经过了六十多岁的妇女，中国位高权重的副国级高官，居然就在这间办公室中度过了晚餐，而且一直加班到现在，没有任何助手，文件全部亲自批阅。 是的，他和对方关系绝对算不上好，甚至之前隔空交了次手，因为对方的顽固，对方的保守，她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而就是这样一个顽固且保守的老年妇女，却因为任天堂秘密调查一事，亲自出马，狠狠给了波多野信志一巴掌，告诉对方，有的地方，是你不能来的。有的事情，是你不能做的。有的人，是你不敢惹的。 不管她是不是因为自己，或者因为中国和秦皇朝的利益这次结合到了一起，这一躬，他鞠得诚心诚意。 “不用多礼。”姜副部的脸色说难看都是好听的，直接说就没给他好脸色看才是对的，冷冷说道：“坐吧，全国最无法无天的厂长，小秦同志。” 这个头衔……秦远峰苦笑，看样子，政府的速度果然够快。自己刻意留出的一点破绽，立刻被彻底查了个清清楚楚。 “你到底在做什么！”他刚坐下，姜副部就寒着声音开了口：“政府是不允许你买地！不瞒你说，这个协议，就连你见过的那位老首长投票反对都没用！然后呢？” 说起这个，她就怒从心中气，严厉地盯着秦远峰：“你居然敢勾结外国，还是日本！买下两块地！” “秦皇朝是地产公司？你买下来做什么？简直是胡闹！你有多少开发经验？东方明珠电视塔就在距离你不远的地方，你难道准备让东方明珠投资一亿美元的巨大工程变成周围一片荒野！你其心可诛！” 秦远峰笑了，笑得非常愉快。 “你还敢笑！”姜副部更加愤怒，用力一拍桌子，她年纪虽然老，但是性格越来越火辣，怒喝道：“小秦同志！你现在是中国私企的标杆！你知不知道什么是标杆！你的一言一行，都要深思熟虑！你做这件事之前，你可有想过！秦皇朝周围我们画给你多少地皮？难道不够你用？你去看看，你的地皮都快等于宝钢的空地了！” “国家对你何等重视！你却……咳咳咳……”太过激动，外面的警卫听到咳嗽立刻开门，手上还拿着一瓶药：“首长……” “出去！”姜副部长狠狠灌了口茶水：“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门再次关上，姜副部揉了揉太阳穴，胸口起伏了无数次，这才趋于平静，睁开眼，冷冷看着秦远峰：“这两块地，我命令你立刻交还给上海政府！否则，我明天立刻向国务院提交申请，取消秦皇朝所有优待！” 秦远峰终于开口了，他郑重地鞠了一躬，沉声道：“对不起，这块地，我不能交。” 房间里，气氛倏然冻结。 “那么……”姜副部放松了声音：“我请求你，交还给上海政府！钱我们立刻退给你！” 不知为何，秦远峰心中竟然生出一抹感动。 高层领导……真正干实事的，还是很多啊…… 为了两公里的土地，她生气归生气，竟然愿意请求他。 他马不停蹄从上海赶过来，经过数道安检，终于见到了这次三方调查的总负责人。自己和姜副部第一次面对面，却根本没有心情去观察对方。 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姜副部长，我想，你应该看看这个。” 他说完，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份资料，递了过去。 姜副部长接过来，刚看了两眼，猛然抬起头，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这是……” 第0653章 强行洗白（三） 姜副部的面前，是一张张巨大的效果图。 灯火辉煌的东方明珠傲立正中央，通体银白，在黑夜中绽放出如同信标一般圣洁的光芒。在它周围，是一栋栋不高的建筑，但是，这些建筑太有特点了……有得让姜副部过目难忘！ 当中一栋大厦，大约二三十层高，夜晚中，流光溢彩，无数霓虹直飞天际，而正中，是迈克尔·杰克逊的灯光图案，仿佛他唱响了整个上海的夜。 旁边，是一栋造型奇诡的大厦，三角形，形同帆船，上面是巨大的火焰纹章灯光，数不尽的红，蓝，紫色，仿佛要喧嚣掉整个夜晚，让人目眩神迷。 再往一旁，是一栋更加“异形”的大厦，它两边是两“根”玻璃钢大厦，正中间，是一颗巨大的精灵球！上面口袋妖怪的英文名字发出橘黄色的光芒，上方的天空都为之颤抖。 姜副部的表情，瞬间呆滞。 她想过，秦远峰给她看的是什么。但是绝对没想到，竟然是如同梦幻一般的效果图！ 这……是中国？ 这……是上海？ 这……是陆家嘴？是伍仟伍佰万买下来的两公里？是他欺上瞒下弄走的两块地皮？ 不敢相信……完全不敢相信！她走过全球无数地方，就算美国市中心，也莫过如此！ 她的手，甚至有些颤抖起来，眼中不知何时已经浮上了一抹火热，一张接一张地看下去，每一张，都让她感觉到了未来。 超级马里奥形状的大厦，吃豆人形状的大厦，每一栋……都有它独特的命名，她看到了任天堂的名字，她看到了世嘉的名字，她看到了许许多多根本无法叫出名字公司的logo。 她，也看到了ibm，还看到了环球影业，更看到了emi唱片，无数的大厦，几乎每一层楼都有一个巨大的logo，让整栋大厦看上去珠光宝气，每一道灯光，都在诉说着这里的极度繁华，每一栋大厦，都在倾吐着这里的金碧辉煌。 她再看到了风中烛火，建成后的它是如此醒目，本该成为上海滩地标建筑的秦皇朝总部，竟然在一片火树银花中居然并不出彩，只有硕大的“秦皇朝”三个大字，仿佛震撼人心，傲立于天地一般，让整个外滩为之颤抖。 她，还看到了，就在秦皇朝面前，江边，一道巨大的摩天轮，每一个舱位都是一颗精灵球的形状，每一颗精灵球上都有独特的精灵图案，它，就如同上海最繁华之地的眼睛，带着全球的关注，遥望陆家嘴。 百米高大的摩天轮，旁边是五彩缤纷，彻夜通明的海盗船，下面，是一道星河般璀璨的轨道，从水下蔓延出来，直投出水面，形成一片片游动的光带，一道江边水下隧道，如同环绕黄浦江的明珠，守护着这片奢华。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姜副部已经愣住了，她是看过无数的发达都市，更看过曼哈顿，巴黎，也不过如此吧。如今，这些景象竟然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那栋东方明珠电视塔，她如何不熟悉？设计图她都看了无数次！ 拿起下一页，她情不自禁地感叹：“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 不知不觉，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上海陆家嘴全景，完全呈现，江上，一艘巨大的中国古船，点燃百盏宫灯，漫游江上，两旁，流光溢彩，高楼广厦如同为这艘巨大的豪华游轮护航，数之不尽的霓虹如同天上繁星，足以让卫星都无法忽视此处奢华。 姜副部闭上眼，她脑中仿佛已经出现了这一派繁华胜景，再加上无处不在的音乐，人生，风声，声声入耳，真可谓怒撞玉斗翻晴雪，勇踏金轮起疾雷。 那刺破天际，让星辰为之羞愧的各色灯火，又何尝不应了那句古诗：柳絮飞残铺地白，桃花落尽满阶红。 “……竞豪奢……”许久，她才睁开眼睛，看着秦远峰，说出了望海潮的最后三个字。 没有人说话，秦远峰带着笑容看着姜副部，这个年代的人，怎么可能想象十年后的上海是什么样？ 虽然不如东京，但是绝对是亚洲不可轻视的经济重镇！ 那时候，陆家嘴的每一米土地，都要用黄金来衡量。可以说，长在陆家嘴的每一棵树，它都是金子打造的。 而且，他还加入了无数的想法，而这些，只要龙腾路成型，随着电子娱乐第三纪元的最终定型，秦皇朝只要做出几款超级大作，开办几场“星际争霸全球总决赛”“魔兽世界竞技场全球挑战赛”“反恐精英全球决赛”“英雄联盟s系列全球大师赛”等等…… 电子竞技的独特魅力，无人可以理解，只有他自己知道，上海，要成为他图上的模样，只需要一部超神级的游戏，一场电影级的全球宣传，一轮吸引全球所有玩家的电子竞技全球总决赛。这个雪球，就已经滚了起来。 然后……连带着，音乐，电影，小说，这些版权公司，想不在上海租楼都不行！ 因为……这里已经是全球娱乐中心中的中心。 所以，他没有和姜副部说什么，直接上荤菜，他就是要让对方明白，这块地，归我了，姓秦了，而我，将会给你们真真正正的，盼望已久的东方明珠！ 也许，只有这两公里的土地，但是，这两公里龙腾路产生的辐射，却是根本无法估算的。 这道荤菜，直接把姜副部打懵了，一国副国级官员，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直直地和秦远峰对视。 “这……这是上海？”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开口，声音中竟然透露着因为过度激动的一点嘶哑：“是陆家嘴？是外滩？” 秦远峰带着笑容点了点头，这一刻，他不再是刚进门那个带着谢意和敬畏的年轻人，而是商人，要政府心甘情愿给他这块地的商人。 姜副部再次闭上了眼，她不敢相信，这一切居然是真的，陆家嘴真的可以发展成这样？这一派美国纽约，日本东京，法国巴黎的胜景，真的可以出现在中国？ “你没骗我？”再次开口，她的话语中已经带上了急促：“你投资多少？” “楼并不难，这些楼总价不会超过一亿。难的是水下列车和配套设施。总计一亿五千万左右。” 一亿五千万……姜副部长桌子底下的拳头都捏死了。 一亿五千万，两公里，寸土寸金！ “给我说一下……”许久，她才故作镇定地开口，但是声音已经绝不如刚才那么强硬，而是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恳求。 她想听……她太想听了，坐在这个位置上，她是责任，而因为这个责任，她了解到了中国在世界上的真正地位。 并不高。 她做梦都希望中国能出现这样的胜景，但是，这只是一个梦，醒来后，她甚至记不得梦里的中国有多么繁华，只记得，很繁华，很先进，很现代，但是回眼望去，却是镜花水月。 现在，却有人真真正正地拿出了自己的梦，放在自己面前，而且，一击击中了她的心脏，她看到的第一眼就告诉自己，这，就是新中国的新上海。 她的眼角都在轻轻抖动，她的身份不允许她像开发商一样，和秦远峰席地而坐，看着什么就问什么，她只能强压心中那种……一秒钟从暴怒到激动，下一秒再从激动到期待的，蹦极一样的心情，“好言好语”地询问，生怕对方说得不够仔细。 而她桌子下的双手，已经仅仅揪紧了裤子，甚至肉都在发痛，却丝毫不觉。 生怕……自己察觉了，美梦就破碎了。 秦远峰目光非常复杂。有赞叹，有佩服对方对祖国的劳心，有这道荤菜瞬间命中对方味蕾的自得。 但更多的，是绝不容自己退缩的决心。 “姜副部，我还有两句话要说。” “请。”姜副部长第一次用上了请字。 “第一。”秦远峰竖起一根指头：“我要这两块地，私心是有，但是这两块地，不仅仅是秦皇朝的基业，更是中国这个行业的基业，还是上海的基业！” “除了我，全球无人可以修剪成这样。就算是日本的秋叶原，也决不能复制。只有我，可以让它变成这样！” “但是你并不是建筑业。”姜副部难得的没有反驳，而是诡异地……居然以一种探讨的语气说道。 “我不是厨师。但同样吃得出菜好坏。”秦远峰此刻心中信心无比饱满，他的蓝图一角，根基所在，终于在政府面前亮剑：“我不会建筑，但是我能让这条街越来越好！成为全球标杆！独一无二的标杆！” “而这条街，不由我来开发，它只能是东方明珠。只有我，能把它带到世界明珠的地位！” 他的话，如果是平时，姜副部肯定会斥责狂妄，胡言乱语，但是现在，她什么都没说。 第508节 对方那种信心，感染了她，连她这种听众，都感觉到了对方的强烈自信。更重要的是，如此瑰丽的一块图画，就算是一个大饼，她也无法不动心。 太需要了……中国太需要一张这样的名片了……不管是政治上，还是国际上，她现在就敢保证，这张效果图，放到国务院都会引起轩然大波。 眼界决定世界，信息时代二十年的飞速发展，现在就算欧美强国，也不敢想象秦远峰勾勒出的龙腾路。 “要多久。”姜副部再次开口问。 “十年，只要十年。”秦远峰舔了舔嘴唇，沉声道：“给我这两块地，十年后，我还你们一个中国的秋叶原，世界的明珠！” 不用十年……windows 95之后，就可以制作那一款超神游戏……竞技游戏的大门，就将被超神之作星际争霸彻底打开，牵动全球上亿玩家感情的真正竞技游戏，君临全世界的风暴，会彻底洗劫全球玩家每一个大脑！ 为了每一位选手尽情嘶吼，为了每一次精彩操作数万人集体惊叹，为了自己国家的选手获得总冠军而彻夜狂欢…… 这，才是电子娱乐的最终形态。 而这种形态，会因为它巨大的影响力，波及音乐，动画，漫画，游戏，小说各种方面，最终彻底形成一个庞大的娱乐王朝！ 也许……最终的目标，不仅仅是七百亿…… 他的目光，如火般看着姜副部，意思很明显，给，不给？ 第0654章 强行洗白（四） “先给我说说这些建筑的意义！”姜副部根本没理会他的目光，几乎是愤怒地喊了出来。 这么好的东西就在自己面前，这人却谈起了价格？ 都不说清楚哪里来的价格！这简直不要太吊人胃口！ 秦远峰干咳了一声，好像有点忘形了……他笑了笑，走了过去，指着图纸上的东西，一点点为姜副部解释。 屋子里，仿佛忽然静了下来。只有在外面的几名警卫，居然偶尔听到了姜副部忽然传来的轻笑。 见了鬼了？几人对视了一眼，这可是姜铁面啊……平时哪能看得到她的笑容，发着火被叫进去的谁不被骂得狗血喷头？现在居然笑了？ “也就是说，这艘船不止一艘？这只是个开始，以后会有很多？”姜副部手心都握出了汗，心中的激动简直如同野马一般乱撞，差点就冲出了她的心胸。 “没错，这是我计划的第一部分，这里是文化战争的重要环节。中国值得推广的东西很多，这艘船上，有京剧，有变脸，有昆曲，有评书，有吞剑，有踩鸡蛋，更有中国大江南北各种美食，配合着它仿古风格的外形，上到经理，下到每一位工作人员，都必须穿古装，并且船上还可以给人试穿。” “它的目的不是让外国人了解，而是接触……第一步接触，有了接触，才会产生兴趣，有了兴趣，才会对中国有所向往……”秦远峰目光闪烁，文化战争，第三纪元爆发后，将会飞快地到来……快得让人都感觉不到，网络，就是这场战争的最终战场。 “这一艘船成功了，我会建第二艘，它是一艘停泊江边的巨型游轮，是客栈，提供住宿，你看，我在摩天轮不远处特意留了空隙……” 就算是姜副部，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好大的心，简直天狗食日都不足以形容他的胃口！ 这一段地方，涉及行业之多，她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但是，这里任何行业，主要是娱乐行业入住，游客却没有住宿的地方。 如果……这里真的这么繁华，这么美轮美奂如同天宫……那么……有多少人愿意在这里住宿？ 一推门，就是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的胜景，谁不会因为在繁华中醒来而舒适？ 文化战争……文化战争……如果让留恋这里的留学生，各大外国游客，各大旅行团，各大政要寄宿这艘豪华游轮，那么，睁眼，闭眼，全都是中国的东西，是秦皇朝的文化输出……那么…… 他们对中国的评价，会从哪里开始？会不会只注目于满是电线杆和筒子楼的主城区？会不会注意现在乞丐不少的桥下？ 就算有，也会被这些扯平！ 她能坐在这个位置上，对这些东西何其敏感，她看向秦远峰的目光，终于变了，一艘船，足以打出一场精彩的牌局！而且是以十年为单位！ “这艘船……你打算怎么命名？” 秦远峰正要开口，却看到了姜副部隐晦的期待目光，他还没有明白，脑筋却一下子想通了。 卧槽！她不会是…… “咳，姜副部有什么好名字吗？” “红星号！”姜副部毫不犹豫地说：“红心向党，这名字不错。” 红你妹啊！ 你就没觉得画风不对吗！这是明式大海船！红星号是什么意思！外国宾客如果选择了这里，对船感兴趣了，然后问导游，这艘船叫什么？答曰：红星号。 再配上背景音：红星闪闪，放光芒……红星灿灿暖胸怀……红星是咱工农的心……党的光辉照万代…… 恐怕全船的人都呵呵了。 “……这个名字暂时还没定夺，等建好再说吧。”秦远峰毫不犹豫地剥夺了对方取名的权利，这名字太坑爹！ 姜副部露出了今晚秦远峰进门后第一个笑容，随后，长长出了一口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一共伍仟伍佰万美元……”茶杯遮住了她的表情，当手放下的时候，她的脸色，已经从期待，兴奋中回味了过来：“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政府面前做这种偷天换日的事情。现在是逼到我面前问给不给？” 话题回到了正题，她终于意识到，秦远峰这次来，是来逼宫的。 “因为我开发的可以比任何人都好！”秦远峰坚定地回答：“而且，这就是文化战争的样板地点！” 姜副部已经不想说他开发得不好，仅仅这个构思，就有太多可操作的地方。她敢肯定，她熟悉的每一个人，都不敢说能开发到这个地步！ 不仅仅是高楼广厦，更有浓重的文化气氛沉淀其中。 这就是二十年的差距。 这不仅仅是简单的二十年，而是人类因为一根网线改变世界，进入信息时代的二十年！ 她没有再开口，而是站了起来，眼神首次透露出了犹豫，甚至有些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 她不时看看效果图，不时看看皮包，然后又看看秦远峰，但是，停留在效果图上的时间最长。 秦远峰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她，他从没想过和政府谈道理，直接上正餐，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咯噔咯噔”鞋子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不时敲击着两个人的神经，不仅是秦远峰的，更有姜副部自己。 给不给？给不给？ 姜副部心中已经问了无数次，却没有一个完美的答案。 给了，这场美梦，太过完美，完美到不真实，而对比起整个新区，两公里，真的太少太少。 但是政府的面子呢？明知道对方偷天换日，却心甘情愿地答应对方？这就像孙悟空打上凌霄宝殿，玉帝挨了揍却不得不封弼马温一样，威严何存？有了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私企怎么办？以后怎么协调？ 不给的话……她连自己心都过不去！ 她闭上了眼，从未如此煎熬过，这种胆大包天的年轻人，换做平时，她绝对是亲口骂得对方恨不得回炉重造。现在不仅仅骂不出来，而且自己竟然舍不得骂？ 是啊……舍不得……她睁开眼看了看秦远峰，就冲这种构思，她舍不得了……她或许都没意识到，这种感觉，叫做惜才。这样的人才，不能骂，只能提点。他以后……说不定是中国，乃至世界上都大名鼎鼎的人物。 舍不得，放不得，拿不得，松不得……她这个位置考虑太多，最终化为了一声长叹：“对不起，这两块地，我不能给你。” 门口，所有警卫差点跳了起来。 没听错吧？ “姜铁……首长刚才说对不起？！”一位警卫惊讶地问旁边的人：“我没听错？” “我还以为我听错了！”被问的警卫也是瞠目结舌：“好像前几天她才和副总理因为分歧吵了一架吧？” “今天太阳真从西边出来了……”另一位警卫也难以置信地说：“不过……秦董好像才二十六七岁吧……姜副部怎么会对他说对不起？” 秦远峰倒没感觉这句对不起有什么重要意义，他脸上的神色，一成不变。 不给？没关系。 这，并不是他最后一招。 最后那一句话，才是他的真正砝码！ 足以让天平倾斜的砝码！ “姜副部……”他走到对方桌子前，凝视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如果说，这块地的归属，关系着这次三方彻查呢？” “什么？”姜副部停住了脚步，心中惊疑，脸色却丝毫不变地说：“你再说一次！” 不是熟悉的人，根本没注意到，她的话语中带着急迫，紧张，以至于声调都比平时高了不少。 “我说几次都行！”秦远峰凝重地说：“版权组织，有三个特点，第一，是普及性，广域性的调查。它调查的是一个大市场，第二，是焦点性，代表性的调查。它查的……就是全国最具代表性的行业！第三，他们不常用，但并不是没有，就是本国特色产业的布局和代表。” “普及性调查，我已经落下棋子，问题可能不大，但是姜副部，你觉得中国能通过第二轮代表性的调查？”他死死看着对方：“别怀疑，这一次，他们是动真格的，每一分的调查，他们都会全力以赴！” 能不能通过？能不能通过？ 这个问题，如同潮水一样涌向姜副部，让她的脸色都忍不住变了变。 怎么可能通得过！ 全国最“发达”的电子娱乐城市，就是盗版最大的城市！哪里来的代表？ “你觉得全国十大城市，有哪个经得起第二轮的调查？” 姜副部放在腿上，死死握着裤子的手紧了紧。 “你觉得，全国有哪一个地方真正有电子娱乐？” 姜副部喉咙轻轻动了动，这些问题，正是她日思夜想却根本无法解决的死结！ 全国十大城市……要定地标，只能在里面找，只有它们有可能支撑起这个行业地标。但是……人呢？建筑呢？ 她的目光，终于锁定了面前的年轻人。 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难道他可以解决？ “你的意思……” “政府现在做不到。”秦远峰深深看着姜副部长，这就是他说服政府的底牌：“但是，我做得到！” 第0655章 强行洗白（五） 姜副部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做得到？他做得到？ 怎么可能做得到！ 只有一个月！怎么都来不及！ 第509节 姜副部闭上了眼睛，这句话太虚假了，aippi的三步调查一出来，政府所有人心都发寒。 一则，是因为没有经验，二则，是因为所有的调查，没有一项中国能及格！ 如同历史的重演，政府的方针就是赔款，但是态度不能低，有盗版，我们没管好，我们赔钱，然而这不是你耀武扬威的理由。 现在，居然有人对她说，我能做到？！ 这是打算变魔术？ 再次睁开的时候，她所有感情都已经内敛。 “非常美丽的蓝图……”她毫不吝啬地夸奖了一声：“但是，这块地和调查有什么关系？” “不要用虚话和假话来敷衍我。”她目光如电，强压心中最深层的渴望，这句虚假的话，却让她心中火焰倏然燃起，她深深看着秦远峰说：“aippi的调查由我负责，我非常清楚他们的手段。普及性，你已经下了第一手棋，这步棋很不错。但是如果说打算用这块地作为代表性，你就说了假话。” “这是以年为单位建造的地皮……至少三年以后才能初见倪端。版权组织的调查不止看现状，更看政府的投入和行业发展的可能性。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们投资十亿美元，首期一亿美元，等这条街道规划好，等居民搬迁，等建筑图纸出台，这最少需要三个月到半年。” “三方彻查开始，我们拿什么给他们看？” “你这个空中楼阁，现在只是一张纸，仅此而已。”姜副部目光如深潭：“如果没有其他理由，这块地，我不仅不能给你，我更要收回秦皇朝的优待。就算我不能，我也要向上级提议。” 她的态度，不知不觉严厉了起来，她都不知道是自己真的否决了对方的话，还是希望加大压力，让对方完全反驳她，告诉自己，他真的能做到？ 她此刻，心乱了，无比纠结。 秦远峰的目光，和她如同刀兵相接，许久才说：“这也就是我带它来的原因。” “姜副部，打开皮包看看……那里面，就是我的最后底牌！” 姜副部长的目光，终于看向了那个鼓鼓囊囊的公文包，这里面另有乾坤？ 她看了秦远峰一眼，不动声色地拿了过来，刚看了第一眼，就算是她的涵养，也“啪”一声合上了公文包，眼中根本掩饰不住惊诧：“你确定？” “我非常确定！”秦远峰磨着牙说：“中国，如果输给三方，只不过是再奔走几年。我呢？” 他靠近姜副部，脸上的神色无比坚毅：“我输了，丢的是身家性命！” “是我四年多打造起来的三大第一方之一！” “是我一直为之奋斗的目标，我的理想。” 他的目光中，燃烧着火花：“所以，我绝不能输。” 姜副部的嘴唇微微张了张，最终却什么都没说，脸色平静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掩饰住脸上的色变。 他这是下了决心，必定让三方的巨轮撞沉在中国啊…… 手拿下来的时候，她的目光，已经如同寒芒闪烁：“为此，你不惜付出这种代价？” “在我看来，这不是代价。”秦远峰舒了口气，坐了下来，声音却从未有过的坚决：“给我这两块地，中国现在没办法搞定的事情，我来搞。政府没经验应对的恶狗，我来打。” “从我谋划这两块地开始，我就有了翻出这张牌的决心。” “放肆。”姜副部眉头微皱，却并没有喝斥，随后，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可以给他吗？ 她看着桌子上的皮包，皮包中的每一样东西，都彰显了这个年轻人绝不退缩的决心。 只要有一点机会，他就敢撬翻地球！ 真是好大的胆子……她心中喟然长叹，联通日本企业挖了开发区两公里，现在又通过国际大势反压政府……关键的是，自己居然没有生出反感？ 不止是胆子，手法也高得出奇……在日本杀得三进三出，她终于完全体会到了这句话后面隐藏的东西。 姜副部长沉吟片刻，目光如电看着秦远峰：“时间仅仅只有一个月，最后的一个月。” “小秦，你也许不知道国家为什么派出我，一位副国级部门副部长，和国计委的牧副委员长共同负责，我可以告诉你，aippi的价值，不在于它本身，它对于中国的发展，有难以想象的作用。”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次彻查，决不允许失败！” “这是首长的死命令。”她舒了口气：“如果失败，我也不用坐在这里了。我坐不坐在这里不重要……算了，小秦，你要记住，总之，三方彻查我们必须通过，所以，我才容忍他们暂时在中国地头上撒野。” 她的语气和态度，竟然是从未有过的柔和，惜才，美梦，一切的一切，糅合在一切，秦远峰，这位曾经让她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的年轻人，现在竟然成为了她近几年唯一和颜悦色对待的后辈。 秦远峰并没有回答，aippi的价值，他恐怕比现在的政府更加清楚。 关贸总协定……世贸组织，中国腾飞的契机……十五年长跑入世之路，政府再看怎么看重都不为过。 “正因为如此，才更该给我！”秦远峰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对面那位老年妇女锐利的眼神：“这块地，只有我能动。换做任何人，姜副部，你比我更清楚，如果有谁能做得比我好，我这个董事长给他！” “我需要这个机会……这个撬翻三方的机会！”他的手握成拳，不知不觉放在了面前，磨着牙说：“他们以为一个月就能卡死我？最后的一个月，我要彻底扭转这个乾坤！” 屋子里沉默了下来，但是一种炙热的情绪，却如同实质让两个人都能感觉得到。 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一国高官，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无一官半职。 此刻，却仿佛心意相通。 姜副部长看着秦远峰，张了几次嘴，最终，却在要开口的瞬间闭上。 给还是不给？这个问题在她心中如同油煎一般沸腾。按下了这头，起来了那头。 “立下保证。”她长终于开口了，深深看着秦远峰：“地，我给你！我就看着你怎么撬翻三方彻查，这最后的一个月，你能翻天覆地到什么地步！” “你做到了，秦皇朝拥有三十五年的土地使用权！绝不更改！只要我在一天，这个承诺我必定做到！” “但是如果你做不到……”她目光一闪，下了极大的决心说道：“这两块地，我们立刻收回！伍仟伍佰万，一分不退。所有优惠，立刻取消！并且……” 她若有深意地看着秦远峰，仿佛要看出对方眼中和心底的决心与底气：“你失去的，将是中国未来所有的市场。” “你，敢不敢签！”她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这几个字，仿佛用尽了自己的决心说了出来。 秦远峰仰天大笑，笑完后，拿过桌子上的纸和笔，龙飞凤舞地写了起来。 盖章，签字，按手印，一切流程，现场完成，不需要任何人公证，也没有任何人比姜副部更具有公证资格。 “地，归你了。”姜副部用复杂的目光看着他：“尽管你是逼上门来要地，我却没有感觉不舒服。” “只要三方彻查这次完美结束，我们之间的旧事，一笔勾销。”她平复了下情绪，深深地说：“同时，我会给你一张名片。” “但是，不要忘记后果，政府可以为你买一次的单，你失去的，却无可计量。” “放心。”秦远峰磨着牙点了点头：“秦皇朝，从来没有让人买单的习惯！” 十分钟后，秦远峰终于走出了这栋小楼。 他忍不住回身望了望，心中，血液已经沸腾。 终于……所有的一切，都完美集结……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步，3do……各位共济会的中层们，也该是时候见面了。 稻盛和夫亲自出手，只留给了一个月走流程的时间，而这一个月，就是他彻底扭转乾坤的时候。 他看了看手中的皮包，这张牌，将会让全球所有媒体，杂志，玩家，巨头们，观看一场魔术。 一场改变三方压顶的绝代魔术！ “到时候了……”他坐上了车，握紧了自己因为用力而发白的拳头，目光如狼看着日本：“最后三十天……喜多坞得郎……波多野信志……aippi……咱们清算的时候就要到了……” “一个月后……我要你们当着全球的面，将合约硬生生给老子吃下去！”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下次，你们就会记住这个地方不是你们玩得起的。” 他看了看表，十月二日。 一个月，三十天，七百二十个小时，一个小时，都弥足珍贵。 十月二日，京瓷，任天堂，aippi，将正式驾临中国。 第0656章 金币魔术（一） 威尔斯静静地坐在等待室品着咖啡，脸上没有一丝神色。 从他来到上海的第一天，就赶来了秦皇朝，但是，董事长却外出了。 他相信，他的身份，对于被告，对方如果在，不敢不见。 现在，他终于收到了对方回来的消息…… 他微微眯着眼睛，徐徐回味着口中上等咖啡的微苦味道。 三星李在海董事掏出五十万美元，远峰·秦，如果你还期待aippi为你留一丝的面子，最好知趣地递上一些看得见的好处，政府不让你来陪同，如果你是个聪明人，你就应该自己过来乖乖的陪同。 别告诉我你是秦皇朝董事长，在我眼里，被调查的对象，只能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待宰羔羊！ 听说秦皇朝年纯利五亿，自己能拿到多少呢？ 他饕足地舔了舔嘴唇，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那位素未谋面的被告双手奉上支票的场景。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服侍好了我，再乖乖听着日本那位老圣贤的话，你这栋楼，建好了自己还能住进去。如果不识时务……” “三方汇合的那天，就是你们被罚到卖楼还债的时候！” 他之前收到秦远峰回到上海的消息，立刻赶了过来，为了金钱，他多走几次又何妨？ 五分钟，威尔斯悠闲地品着咖啡。 十分钟，他已经不再悠闲，眉头轻轻皱起。 十五分钟，二十分钟过去了，他手紧紧握着咖啡杯，心中已经升腾起了无穷怒火。 该死的……这个国家的人都是一群傻逼！彻头彻尾的傻逼！不仅贫穷，而且愚蠢！ 二十分钟……他紧紧闭上了眼睛，遥想几周前在韩国降落，欢迎队伍，李在海满脸奉承的神色，政府特派的迎宾队……何其热闹。 现在……居然敢整整晾自己二十分钟？ 直到半小时过去，他已经忍不住要走的时候，门才被打开，一位助理走了进来说道：“威尔斯先生，秦董邀请您前去会客室。” 威尔斯霍然站起，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会客室？！” “是的，请。” 威尔斯气的嘴唇都在颤抖。 会客室……会客室！ 居然不是贵宾室！居然不是他巴巴地过来见自己，而是“请”自己移步！ 好……有你的，秦先生……等咱们见面了，我看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第510节 咬着牙，他跟随助理来到了会客室，接下来又是十分钟的等待，他脸上已经露出了可见的冷笑。 四十分钟……整整四十分钟！秦董……你好大的架子！ 等着吧……我要亲手剥下你高高在上的身份，亲口告诉你，对于国际版权组织，你这种资历尚浅的公司，落在如此贫穷落后的国家，你只能臣服！ 五十万么……他的牙都磨得直响，这次，满足不了我的胃口！ 第四十五分钟，秦远峰才随意地推门进来，威尔斯霍然站起，还没开口，迎面就飞来一张支票，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接住了。 “来晚了。”秦远峰打了个哈欠坐到沙发上，点了点头：“一点小小的意思，不成敬意。” 威尔斯暴怒的心情，瞬间如同春阳化雪，脸上不可思议地爬起满脸笑容，吹了一口支票，笑着说：“还是秦董明事理。” 秦远峰带着一抹嘲弄的笑容看着他：“我很想知道，什么是不明事理。” “比如贵国政府。”威尔斯用支票扇着风，根本没看上面的数字，无论是一万，还是十万，或者五十万，都是一笔不菲的款项。这才刚开始，日子还长的很……他就不信一桩桩事情摆在这位秦董面前，自己收不到相应的好处。 一点点地磨，aippi对付非发达国家的手段，足以吃空这头肥猪。 是的，肥猪，在他眼中，没有比这更适合眼前秦皇朝的比喻了。 贫穷，就是原罪。 因为贫穷，滋生盗版，所以，秦皇朝，你，秦董，必须为盗版买单，虽然这本身不关你的事，不过现在调查的人是我，我们说了和你有关，就和你有关。 他的心情如同云开雾散，笑着说：“贵国政府显然没有明白aippi的调查普及度之广，专业性之强。不怕告诉秦董，中国各大省份的省会，全部都是调查的目标，北京，上海，是重中之重，当然……” “有了这个，我也许会延长一点给秦董的准备时间，以求核实表上不那么难看。”他带着笑容晃了晃支票：“公平的交易，不是吗？” 秦远峰若有深意地笑叹了一声：“果然公平，那么如果要达到最‘公平’，需要多少‘这个’？” “那就要看秦董的‘诚意’了。”威尔斯心中冷笑，这次，给他多少钱，你秦皇朝最后也只能敢怒不敢言，毕竟…… 他的目光微微扫过秦远峰，心中暗叹，明事理是明事理，不过，这次你惹到的可不是一般人哪…… “如果付出相应的诚意。”威尔斯扫了一眼支票上的数目，笑道：“那么我们……们……你在耍我？！” 支票上，赫然写着一美元！ “耍你？”秦远峰嗤笑着翘起二郎腿：“你也配？” “你确定你没写错？！”威尔斯如同负伤的猛兽一般站起，脸色红的滴血，这种赤裸裸的侮辱，他何时经受过？在韩国，三星董事李在海全程陪伴，奉上五十万美元的酬劳，自己只不过装模作样调查了一段时间而已，因为他非常清楚，这次，中国才是欲盖的那个弥彰。 现在到了中国，同样的支票，竟然只有一美元！ “秦董，你可知道……八百人的调查团队，足够在一个月内调查清楚中国十大城市所有明细。”他目光如同毒蛇一般看着秦远峰：“这，仅仅是最容易过的第一关。然而你们无法通过！两千万台盗版，你们就是藏也藏不下去！” “我可以告诉你，这一条！我和奥利安娜就可以给你零分！史无前例的零分！”他死死盯着秦远峰：“这，全都看我们一支笔。” “紧接着，广域性之后是代表性，是焦点……”他舔了舔嘴唇，越逼越近：“你能告诉我，中国有任何一个地方有代表性？北京？上海？这一条，仍然零分！零分！” “你已经不及格了……”他看死人一样看着秦远峰，“刷”一声扔出支票：“现在，我相信你写错了。你觉得呢？” 支票飘飘悠悠地飞到地上，正在两人之间。威尔斯冷冷地看着秦远峰，这种屈辱，竟然被一个待宰羔羊给予自己，他要加倍地还回去！ 就在现在，这里。 秦远峰淡淡地看着面前不远的支票，忽然说：“你的意思，是让我自己捡起来，改成一百万美元，双手捧着还给你？” 熟悉秦远峰的人，现在都应该闻到了令他们毛骨悚然的气味。但是威尔斯没有，因为他不熟。 “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秦远峰盯着威尔斯，一字一句地说：“要查，尽管来。” 他站了起来，提了提自己的西装，慢慢地走到威尔斯身旁，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绕到了对方身后，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你真以为这是你们的地盘？” “你真以为老子得任你们宰割？” “你真以为京瓷请了稻盛和夫那只老妖怪的圣命，老子就得卑躬屈膝？” 威尔斯忽然感觉很冷。 剧本不对……身后的那个男人身上散发的无形威压比他想象中的更可怕，就仿佛身后站了只狼，他一转头就会被咬断喉管。 “告诉你。”他的手提着对方领带，让对方头抬了起来，惊恐的眼睛里映照着年轻的脸庞：“这次，不让你们把合约当着全球给我吞下去，你们就记不住打，记不得痛。” 他的声音，平淡而安静，但偏偏这种声音，让威尔斯忽然感觉背后发凉。 “你，只值一美元。” “现在，拿着钱，给我滚出去。下次我们见面，就是一个月后三方调查的现场……我提醒你们，最好洗干净自己的脸，免得我打起来不够舒服。滚吧。” 威尔斯真被吓住了。 他知道，那是大人物的气势。气势这种东西，说起来很玄，如果非要解释，可以说，一个人强烈的感情和心态，或者是自信，或者是血腥，或者是别的。因为太过强烈，而从一个字，一句话中缓缓渗透，影响到了其他人。 现在，他就感觉自己被影响了，明明平平常常的话，却如同刀兵加身，让他汗流浃背。 他忽然意识到，来秦皇朝要看他们的“诚意”，是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你会后悔的！”愤怒，不甘，却偏偏不敢发泄，他睁着发红的眼睛看着秦远峰：“你应该猜到了，稻盛圣贤已经亲自插手这件事！现在，aippi都不给你机会！你……” 秦远峰只是闭着眼睛听着，忽然睁开，舌绽春雷：“滚！” 威尔斯狠狠打了个寒颤，愣了足足三秒，才用一种极其怨毒的目光看着秦远峰：“你会后悔的！” 说完，他飞也似的逃出了房间，用力甩上了门。 第0657章 金币魔法（二） “一条野狗而已……”秦远峰静静地点上了烟，深深吸了一口，目光看向了窗外。 红色的烟头在房间中明灭不定，似乎亮过了屋外的太阳，他没说话，而是在发散着自己的内心。 忽然，他轻轻笑了起来，脑海中，所有事情都不经意地串了起来。 本该在92年发生的大事，提前了一年发生，而且他还无意中参和了进来。 任天堂对于两千万台fc的控告，中国政府的新手应对，赔偿了几百万美元结束，而他，轻轻掀开了这页陈旧发黄的记事本，中间竟然掺杂了如此多的故事。 因为他的穿越，山内溥被迫退位。因为山内溥的退位，波多野信志野心爆发，竟然打开了任天堂的后门，引进了日本四圣之一的京瓷集团。而因为波多野信志需要口袋妖怪，京瓷需要进入业界的机会，各怀鬼胎的两方竟然联手到了一起，目标全部对准了这个本不应该在历史上出现的中国电子娱乐公司。 “如果我不穿越，这一切是不是不会发生？”他静静地看着手中的烟蒂，仿佛谈心一般，喃喃道：“山内溥仍然是那个一代君王，92年的大调查仍然是中国赔偿几百万美元告终……93年的限娱令仍然会发布……京瓷从此熄灭了进入电子娱乐业的心……波多野信志也仅仅是那个执行委员会五人组之一……” “但是，现在一切都发生了……”他摁灭了烟头，目光看着天花板，两手枕在脑后，轻轻地说道：“从一开始，我走的就是一段不一样的历史……而这段历史，注定不会在这里结束……” 忽然之间，心有所感，发了两句感慨之后，他的目光，已经炙热了起来。 是的……不会在这里结束，在他看来，被京瓷拿走40%的股份，他的心血，就已经结束了。 布下了这么大的局，现在被人横刀夺爱，这种心情，他绝不接受！ “没错，我不接受，绝不接受。”他从脑后抽出一只手，张开五指，透过阳光看着窗外。 从现在开始，这场落幕前双方的最后较量，已经正式搬上了台面。三方，遥遥相对，带着冷漠的目光，紧盯着中国，他们有着太多太多的理由相信自己不会失败，尤其……他们身后，站着的是那位亚洲传奇，名震全球的四圣之一。 就如同80年代全球都生活在索尼的电子阴影之下一般，稻盛和夫的名字，不比已经病魔缠身的盛田绍夫弱上半分！ 一个他们眼中贫穷的国家。 一个除了秦皇朝没有电子娱乐的国家。 一个行业链都没形成的国家。 他们有什么理由失败？ 尤其，时间仅仅只有最后一月。 而秦远峰的目光，也同样坚定。 一个正在兴起的国家。 一个他正在完善，政府高度配合的行业链布局。 一个日后立志打造的娱乐业全球行业地标。 他有什么理由失败？ 两方，都带着无比坚定的信心，隔海相望。 争分夺秒的三十天，一切……就看这三十天里。 日光有点迷离，却让他心中那团火更加炙热。 五指间透过的日光，微微阴暗了下来，一个黑色的人影，走在了他的面前。 “不接受？是说你不接受京瓷的安排？”杰克走了过来，火机点燃了一根雪茄：“让董事开会，你却在这里休息，这么摆架子真的好吗？” “不。”秦远峰淡淡地看着天花板回答：“这是大战前最后的休息。” 他坐起了身子，刚才发散的情绪已经消失无踪，抬了抬眉：“杰克……有一件事情，必须你去做，也只能你去做。” “做好了这件事……这次，赢的只能是我！” 杰克的神色也郑重了起来，坐直了身子，凝视着秦远峰：“你说。” “到底有什么事，需要我亲自去办？” 秦远峰没回答，而是拿过了身边的皮包，里面装的东西姜副部看过，现在，终于要打开这个潘多拉的魔盒。 杰克看了一眼，目光陡然慎重起来，深吸了一口气：“你确定？” “我很确定……”秦远峰郑重地说：“拿着它，立刻去美国，这就是我们的最后一张牌，这个任务，非你莫属。” 他的手握上了杰克已经有些苍老的手：“你，能不能做到？” 杰克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很久，才轻轻抽出了手，感慨了一声：“你好大的魄力……政府不能这么做，因为这违反先例……只有你可以这么做……” “这可是价值一亿五千万美金的大动作……秦皇朝除了开发主机，从未有过这么大的行动。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秦远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合上了皮包，这才看着杰克，深深地说：“有的事，不是准备好了再去做，而是能不能做，敢不敢做。” “一个月，这个月，我会让他们明白，什么叫金元魔法。” 杰克看了他很久，重重地点了点头，拿起皮包，飘然而去。 日子过得非常快。接下来的时间，秦皇朝如同一台疯狂开动的机器，从内到外，全部都动了起来。 一道道命令从董事长口中发出，一名名员工从总部开始派往各大城市，一笔笔款项，一台台机器，如同不要钱一样洒了出去。 都做到了这一步，没有留手的理由，无论是谁。 第511节 十月三日，国庆假期最后一天，秦皇朝“娱乐部计划”再次深入全大学，正式开展第一轮娱乐轰炸。 十月四日，数十家大学提交申请，向地方申请他们的学校加入娱乐部的计划，因为头一天晚上，太多的大学生跑到别的学校去看电影，这让校方大失颜面，更重要的是，当夜，有娱乐部的大学，篮球场，足球场，体育馆几乎渺无人迹。 十月五日，徐翔亲自出面，向教育部递交“关于娱乐部进入高中校园，丰富高中学子课余生活”的提案，未经驳回，开始进入商讨和审议流程。 稳固全国局面，而他自己，正在秦皇朝中等着最后那张牌掀开的时候。 十月八日，晴。 “som事务所总设计师，斯基德摩尔。”一位个子不高的男子鞠躬道：“非常荣幸承接秦皇朝价值七千万美元的高额合约。” “kpf事务所副总裁，尤金·科恩。”另一位白人男子同样肃穆：“本公司接下了秦皇朝价值八千多万美元的巨额合约，这是我们的荣幸。” 秦远峰深深看着两人，脸上终于浮现出了这几天第一次笑容。 来了……终于来了，他等了整整一周，杰克的速度超乎想象的快，他终于等到了这些人亲自前来。 他们手中提着一个仿佛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公文包，而这两大事务所，正是目前全球最著名的两大地产建筑事务所。谁排第一都不奇怪。 现在的五千万，和10年的五亿，区别不大，东方明珠耗资才一亿人民币，放在日后，根本不敢想。为了这笔巨额合约，两大全球最顶尖建筑公司，两位行业巨头的创始人，亲自来临。甚至这两家公司中，都有他们的名字。 “容我再次核实一下。”尤金推了推眼镜，眼中带着一抹为金钱疯狂的火热：“虽然在电话里，已经核实过三次，但是合约数目太过巨大，我们必须慎之又慎。” 秦远峰点燃了一根烟，眯着眼睛深深抽了一口。 一开始，他就没担心过对方不来，他担心的，是这个魔术能不能玩到最漂亮，最让人瞠目结舌！ “一共一亿八千万美元……”秦远峰吐出一口烟雾，狼一样舔了舔嘴唇，声音带着让两人心都在颤抖的收银机声音：“没错……一点都没错。” “一周之内，出台图纸，奖励十万美元。下一周，全团开赴中国，开始建造，奖励二十万美元。” 尤金和斯基德摩尔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让自己没有尖叫出来。 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这年代的一亿，不说等于2015年的十亿，六七亿是绝对有的，这个年轻人居然毫不含糊地就拿出来了！他们这才知道，中国居然有了这么可怕的公司！ 这不是主要的……这还不够疯狂，他们不是没承包过一亿美元的天价合约，关键是，一周之前，杰克告诉他们，如果一周内出台图纸，奖励十万美元，下一周开工，奖励二十万！ 这才是疯子！ 对方为什么这么急迫？他们不知道，他们只知道，这个公司太有钱了……为了在两周内开工，近千万美元就这么撒了出来，这还只是花红，不是建筑费用！ 他们牢牢记得自己看到二十多份已经单方面签署盖章公证了的秦皇朝单面合约，只要自己能做到，先不说修完这条街的费用，首先就是几百万美元入袋！ 为此……这两家世界最顶级的建筑事务所疯狂了。他们比出资人更疯狂，旗下各位全球建筑业的教父教母，因为这一则命令彻底动了起来，从全球各大洲奔赴曼哈顿，几乎是一天之内，各大成名已久的教父教母全数到达！ 一周后，他们终于站到了这里。 秦远峰看着两人，两人眼中的神色太过熟悉，这也就是他的魔术。政府一旦这么做，留给外界的印象就是无能，别人能一周出台，你们为什么不行？不仅如此，还有人傻钱多。 只有他，也只能是他，可以说，全中国目前只有他能玩这个魔术。 一个月，砸下一亿八千万！ 在金钱面前，无论是全球多著名的事务所，都会因此疯狂！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你们耗，拿出你们的资格，证明你们有得到这两份巨额合同的实力。” “这是本公司承接秦皇朝合约的所有人名单，请秦董过目。”没有废话，斯基德摩尔立刻拿出合约，目光如火地看着秦远峰说道。 “每一个人，都是建筑业顶尖中的顶尖……秦董，这次，som是带着传奇队伍与你共同打造龙腾路！” 第0658章 金币魔法（三） 一份合约，递到了秦远峰手上，他不动声色地看了起来，第一眼，就眼睛一亮。 每一个人，都如同建筑业的传奇，就连他这种门外汉，都听过对方日后如同教父教母一般的赫赫威名！ 卡尔·卡略托。2003年麦迪逊大街350号，aol时代华纳中心，以毫无争议的全票通过，荣获纽约建筑委员协会价值奖，工程奖特等奖！ 9.11事件后世贸中心重建总设计师，名震世界的曼哈顿证券交易所，日本jfk国际机场……无数名震遐迩的鬼才建筑，生生铸就了他教父的名称。 卡丽·拜勒斯。2004樟宜机场枢纽，击败新加坡所有天才建筑师，以美国人的身份摘得新加坡建筑工程师协会卓越奖。2003年lbj图书馆，获全美建筑师协会二十五周年特等奖。2003年斯隆·凯特灵纪念馆，获芝加哥特等奖…… 从业十六年，十三个重量级奖项，毫无疑问的建筑业教母。丝毫不比建造了“迪拜塔”的艾德里安逊色半分！ 穆斯塔法·阿巴丹……g·邦沙夫……基斯·鲍威尔…… 这个全球数一数二的建筑事务所，精锐尽出，只为了参加这场秦皇朝出资，价值五千万美元的饕餮盛宴！ 盛宴的主题，只有一个，那就是金钱。 匪夷所思的设计速度，他们做到了，一周之内，卡丽·拜勒斯亲自动笔，设计出一栋完美契合秦远峰要求的“轩辕剑大厦”，无论是从灯光设计，从建筑形式，都神似一把耸立地面的长剑，并且，不止如此，效果图居然都做了出来。 十万美元的价值，废寝忘食的一周，他们已经为了金钱魔疯！ 穆斯塔法·阿巴丹，此刻已经在秦皇朝，隶属于som事务所香港事务所的他，第一个前往秦皇朝，随行百人团队，已经在进行现场布置。 kpf公司，七十岁高龄的谢尔登·福克斯，威廉·佩特森……同样精锐尽出，为了几千万美元的巨额合约，硬生生将一个月的设计缩短到了一个星期！ “非常好……”秦远峰看着所有人，斯基德摩尔和尤金同样目中冒火地看着他。那是金钱的火苗，是逐利之夫，最本质的渴望。 “为期一个月。”秦远峰不说废话，竖起一根指头：“要多少人，有多少人，我只有一个要求。” “秦董请说。”“我们一定照办！满足客人的要求就是我们的天职。” 尤其是像您这样财大气粗的客人！两人心中都不约而同地说了这一句。 “一个月……只有一个月。”秦远峰沉声道：“一月之后，我要看到动工的痕迹，全面的，巨大的痕迹。” “这一个月中，效果图，必须以无孔不入的方式铺满整个建筑区！如果一个月后达不到协议上的规模，你们将会赔偿双倍的金额。有没有问题？” 尤金和斯基德摩尔相视一笑，慎重地回答：“秦董，既然我们敢接，那么就有必定拿得出手的信心！” “本周内，所有已经签约的事务所负责人，将亲临上海。同时抵达的，还有我们已经租下的各种建筑器材，将通过日本船运公司立刻抵达秦皇朝本部。”尤金收敛笑容，轻轻扬了扬手中的合约：“只等这两份合约公证完毕，我们所有队伍，立刻到达，相信秦董这边的建筑团队已经找好。” 秦远峰点了点头，建设部十大建设局，有五个已经整装待命，此刻已经在北京严阵以待，只要上海这边发出动工的通知，一天之内，就将抵达上海，一周内，必定开工。 终于到了……看着两位全球顶级建筑事务所的人满眼火红地走出房间，秦远峰无声感慨，所有棋子，现在已经全部到位。 三方彻查，京瓷，任天堂，aippi，隔海相望，当他们来到中国的时候，将会遇到秦皇朝最强有力的狙击。 不……他的眼睛闪过一抹火热，还有最后几枚棋子…… 三井明忠，小赫伯特·艾伦……四圣既然已经隔海介入，他这边的势力，同样不弱！ 那位日本凯撒可能从未想到，这次他要面对的，不仅仅是秦皇朝，而是3do，数位共济会中层，共抗他这位仅仅离十大尊主一步之遥的高级监督！ 这场暗战，恐怕会被世界上太多的势力瞩目……他们就像一个个诸侯，隐藏在黑暗之中，说不定其中就有杜邦家族，洛克菲勒家族……这些号称“第七帝国”庞然大物的目光。 毕竟，这已经涉及到了共济会的顶层，就算他们不想知道，也必定有人会关注着这里。 “彭杰。”他静静地看着桌面，点燃了一根烟轻轻抽了一口，听到对方进来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地说：“马上，给我联系3do所有成员，让他们立刻来上海见面。” 彭杰非常清楚其中的关节，胸口有些略略起伏，最终抿了抿嘴唇问：“秦董，是要开始了吗？” “开始了……”秦远峰眼睛微微眯起，冷笑道：“这个漩涡……会随着三方驾临中国达到最后的疯狂……波多野信志不会甘心。喜多坞得郎更不会甘心……看着吧……这两个人，会因最后一个月而疯狂。” “而我……”他磨着牙握紧了拳头：“现在，就将落下最后一步棋……” “秦董。”彭杰犹豫了一下，才说：“您……不担心？” “因为这一纸调查令，您联合史克威尔，南梦宫买地，因为这一纸调查令，您在全国洒下几百万美元。如今，更是一个月豪掷一亿多美金……如果您失败了……” “我不会失败。”秦远峰说的平静，但是却斩钉截铁：“因为我有个外号，专治疯子。” 第三天，当秦远峰刚走进办公室的时候，门内已经响起了一片欢声笑语。 “秦君哪……”三井明忠第一个笑着站了起来，作为几位司库，秘书的牵线人，作为和秦远峰认识最久，化敌为友的人，他自然是第一个打招呼。 “三个月不见，秦君一如既往的英俊潇洒……真是让我无比羡慕哪……” 秦远峰目光不动声色地扫了扫，不出意外地看到了一个人。 麻生半山，他的脸色不算太好，但是也不算太差，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感觉到了秦远峰的目光，微微点了点头。 一丝感慨浮上心头，所有的一切，其实全都是因他而起。 如果不是他，他不回去庆功宴，不去庆功宴，就不会遇到mca的人，遇不到mca，就接不到任天堂的请帖，如果接不到，波多野信志暴涨的野心也不会让他沾上因果。 两人的目光稍触即离，他随即笑着摇了摇头。真的是这样吗？ 不……不是，即使没有松下的邀请，他也必定会收到山内溥的亲手邀请……还是会遇到波多野信志，后面的事情，照样会这样展开。引狼入室的对方根本不会估计后果，他现在只为了社长宝座而活。 手紧了紧，随即舒展，秦远峰按下心头波动，亲手给他们泡了咖啡：“手艺不好，各位对付对付吧。” “上号的咖啡豆，可惜手艺……”赫伯特毫不掩饰地啧了啧嘴，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此刻的心情，笑着抿了口咖啡：“秦，三月不见，我是时刻记挂着这边，这次你特意请我们过来，应该不是喝咖啡这么简单吧？” “当然不是。”秦远峰看着麻生半山，第一句话就让对方霍然抬起头：“秦皇朝已经拒绝mca的邀请，麻生先生，你可以放心了。” “是吗……”麻生半山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淡淡地说：“我如果没记错……秦董好像很有想法将侏罗纪公园改编成游戏？” “现在已经不需要了。”秦远峰同样笑得平常，做生意，不会永远都是朋友，三井明忠可以和他化敌为友，那是因为利益，同样因为利益，本来和他亲密无间的麻生半山，现在已经少了份亲密，多了份猜疑。 麻生半山看了他数秒，慎重地点了点头：“作为回报，侏罗纪公园会安排联美首映，我麻生半山决不食言。” “一部电影而已，你看你们这生分得……”赫伯特打着圆场，笑道：“一点小事，不值一提，一部电影的盈利能比得过一个行业的盈利？3do，才是我们的正事。” 秦远峰并没有接着说下去，他已经不是当初初出校门，凭着一腔热血，拿着八千块就敢入行的愣头青。而是这个朝阳产业中货真价实的第一方。有了间隙的，他不会强求，更不会放低自己的姿态。什么人能成为朋友，他已经在慢慢学习不看好恶，只看结果。 “是啊……3do，才是我们真正的目标……”他端着咖啡，眼睛里闪动着闪烁不定的光芒。 “那，就让我来告诉各位，这次，我们要怎样让世界震撼吧……”他轻轻放下杯子，带着笑容看着所有人，只是这笑容背后，藏着一抹谁都没发觉的深沉。 是啊……震撼，不仅仅是世界，还有那位远在日本，隔海发功的四圣之一。 到时候，你们才会明白，3do这艘船，上来了，要下去可没那么容易。 第0659章 金币魔法（四） “言归正传。”秦远峰拿出了一份协议，放到所有人面前：“各位，这是我计划3do成立的流程，为此我足足准备了三个月的时间，现在……” 他将协议推到所有人面前：“还请各位斧正。” 赫伯特深吸了一口气，带着迷离的眼光看着面前的协议，三井明忠不动声色地抿着茶，但目光从未从那一叠协议上放开，就连麻生半山，心中的所有不快都已经飘散，看着那叠纸的眼睛都带上了一抹火热。 “当……”咖啡杯轻轻放在桌上，三井明忠眯起了眼睛，看着秦远峰笑道：“秦君……欧美方面只有赫伯特先生过来，因为他就能代表其余所有人……你可知道，你这份协议的意义？” 第512节 不等秦远峰回答，他淡笑着说：“一旦拿出来，代表我们的3do正式走上了国际舞台，将会联手秦皇朝成为第一方的其中之一，无数的资金，会随着合作的深入越滚越大。等于你已经答应了新主机将冠上3do的名字，也等于……” 他的目光如剑，直视秦远峰：“你和我，和赫伯特，和松下，和时代集团，和环球影业……都挂上了千丝万缕的联系……成为同进同退的利益纠集体……” “以后，就算你想退出，也再没有机会。”三井明忠直视着他的眼睛：“一旦我们打开它，谁都不能再后退，你，可决定了？” 秦远峰的脸上，露出一抹会意的微笑。 退？ 他带着玩味的目光看着三个人，最后的一个月，你们以为自己还有退的机会？ 你们只有一个选择，也只能，只剩这一个选择，就是和我一起共同扛过四圣这一波，无路可退。 “我当然考虑好了。”他端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微苦的味道之后，剩下的是清香的甘甜。 他的嘴角有一抹冷笑，放下细瓷咖啡杯的时候，已经消失无踪：“我的字典里，没有后悔这两个字。” 麻生半山，三井明忠，赫伯特对视了一眼，慎之又慎地翻开了那份资料。 秦远峰的目光强压着火热，不放过他们脸上每一丝表情。 自己的作品，只有自己才清楚有多大的威力。 沉寂，十秒……二十秒……三十秒……三十五秒，三井明忠瞳孔倏然睁大，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和其他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就算是他们，也根本掩盖不下去突如其来的惊喜。 或者惊吓。 麻生半山呆滞了数秒，他的呼吸，从轻微，到逐渐加粗，到最后胸口显著起伏。他只来得及用震撼的目光看了秦远峰一眼，立刻低下头，沉默而快速地看起那份协议来。 沉寂，死一样的沉寂，没有一个人开口，他们预料过秦远峰亲自出手绝对不会是庸品，但是绝对没想过，会是如此的……让人瞠目结舌。 他们的预感是一副美丽的油画，却绝对没想过这幅油画是毕加索的手笔。 “十亿打造3do核心？”十分钟后，赫伯特·艾伦，这位外号“全美最狡猾的商人”，带着一抹复杂的神色，嘴都没有合拢，微张着倒抽了一口凉气。 三井明忠没有开口，而是眼光急剧闪烁，端着咖啡杯的手一直放在嘴边，却一个字都没说。 就连麻生半山，此刻都是怔怔地看着秦远峰，不知道说什么好。 “龙腾路，3do中心馆场……”许久，赫伯特才强压下心中的难以置信，看着秦远峰说道：“你是计划要用3do中心作为中心地带，毗邻秦皇朝，然后用3do辐射整条龙腾路？将这里发展成上海的秋叶原？整个世界的娱乐中心？” “秦君……”就算生在三井财团的三井明忠都感觉眼皮乱跳，脊背都有些发凉地说：“你这么做，会让我们投入的美元从一个‘可尝试实行的计划’变成‘一个宏伟的大计划’，这条路用什么公司撑起来？人呢？娱乐公司会来？音乐，电影，他们现在一边恨不得我们做游戏的去死，一边保持着古老贵族的姿态对我们嗤之以鼻……你能让他们进来？” “十亿美元……这简直是个天价！”麻生半山也惊出一身冷汗，3do成立这几家都等得毛焦火辣，但是三个月后看到这样的成立计划，差点把他们吓出一身白毛汗来。 我们要的只是月球，你却拿来一个太阳系，这怎么能不吓人？ “天价吗……”秦远峰把玩着咖啡杯，淡淡地说：“想不到你们已经丧失了商人的本性。” “这可是十亿美元！”麻生半山深吸了一口气：“秦君，解释一下，为什么3do的成立要做到这么大？就算做这么大，为什么非要选在上海？” 秦远峰没有立刻回答，他的思维，已经想到了别的地方。 即便是你稻盛和夫，在面对着松下，艾伦家族，三井财团，好莱坞六巨头的时候，还敢不敢说必胜？ 一旦他们和上海密不可分，你面对的是一个利益集结体！上海，就是我为你准备好的滑铁卢！ “为什么？”他反问了一句，冷笑道：“很简单，十亿很多？巴黎，纽约，东京，还有这么大的地皮给你开发？” “除了上海，你能选在哪里？中国拿出这么多优惠政策，并且有我亲自坐镇，你们还担心什么？” “退一万步说……”他舔了舔嘴唇：“就算纽约拿得出地皮来，我也没想过放在纽约。” 他的目光，从所有人脸上滑过：“因为，纽约没有秦皇朝总部。” 所有人哑口无言。 前面的都是屁话，只有最后一句展露了对方真正的目的。 秦皇朝总部建在哪里，我就要定在哪里，何况遇到上海招商引资这么好的机会，不愿意？那么可以去问问任天堂，问问世嘉试试，看看几个行业新人进不进得去东京！ 无话可说，三个人忽然觉得刚才堆积起来的惊怒毫无意义，这是一场不对等的谈判，秦皇朝从一开始就掌握了主动。资金常有，而人才却千年等一回。 三井明忠嘴唇张了几次，却什么都没说，身为掌握世界二十四大超级铁矿一半数目的顶级财团嫡系，现在却忽然感觉力有不逮，再多的钱，全球还真就找得出这么一个人能接他们进去。 “秦君……”麻生半山鼻孔里出气很粗，忍耐了半天才磨牙道：“给我们个理由，十亿……不算太多，但是给我们这里值得投入十亿的理由……” 他抬起头看着秦远峰：“如果这个理由让我满意……这条路，将会第一个进入的品牌！” “很简单。”秦远峰淡笑着竖起两根指头：“两个问题，第一，前些年，口袋妖怪横空出世，那时候，美泰玩具最盈利的项目是什么？” 所有人都没说话，他们都是商界的老手，他们没想到，是因为眼界，这二十年的眼界所限，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全娱乐，更没想过一部好游戏的价值深挖掘，秦远峰一提起来，三个人顿时陷入了沉思。 “是芭比娃娃……”片刻后，三井明忠长长舒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看着秦远峰，语气中带着谨慎：“现在呢？” “是精灵球。”秦远峰还没回答，赫伯特食指无意识地在嘴边轻轻摩挲，目光中带着跳动的火花，磨着牙狠狠地说：“是精灵球……我前几个月和美泰一位董事长吃过饭，他一直在强调游戏周边带来的巨额利润。仅仅去年……”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秦远峰，眼中的火光越来越明亮，一句话，照亮了他所有思维，心中却无端涌出对秦远峰的敬佩。 是的，就是敬佩，想前人之不敢想，做前人之不敢做。后续的只是效仿者，只有他和山内溥，能称得上电子娱乐的开拓者！ 麻生半山没有说话，紧紧看着赫伯特的嘴唇，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去年，精灵球为美泰赚了多少钱。 “去年……”赫伯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精灵球收集项目，为美泰带来了一亿四千万以上的税前利润！” “兹……”这次，不仅仅是麻生半山，就连三井明忠都倒抽了一口气！ 这代表精灵球全球出货最少一亿四千万个以上！ 这是什么概念？芭比娃娃现在全球出货才八亿多！而且是几十年的销量！精灵球一年多就超过了八分之一！ 难怪美泰会如此重视……三井明忠目光愕然地看了一眼秦远峰，换成是我，我会更加重视！ 麻生半山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只有心中忽然冒起的一丝悔意。 不声不响地……居然全球出货一亿四千万以上！虽然不代表有一亿多人买，但是两三千万绝对有！而且有精灵球收集玩法，蓝色，紫色，金色，每个人不知不觉买个三四个，才三十多美元，竟然就悄悄缔造了玩具业的神话！ “不止如此……”赫伯特并没有说完，三个人的目光全部盯着秦远峰：“精灵球‘子鼠’‘丑牛’已经在某场拍卖会中炒到了一万美元的高价！” 秦远峰笑了笑：“这只是开始。” “第二点，就是极品飞车，和速度与激情。” “这一点，我们大家都参与，我想我不用多说，极品飞车的盈利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三个月中，卖出百多万台，盈利已经高达一亿多美元。我还没有看报表，相信年底它会给我更大的惊喜。” 第0660章 金币魔法（五） “极品飞车，盈利上亿，速度与激情，盈利上亿，我要说的不是利润，而是辐射。”秦远峰站了起来，周围几个人都是商场老手，资格不知道比秦远峰高了多少，但是现在每一个人全都侧耳倾听。 “这种辐射，是从一个原点开始的病毒性辐射，这个工程，是一个转折性的工程，是从片面娱乐到全娱乐的标志。” “啪”他双手撑在了桌子上，看着所有人：“这种辐射，足以制造奇迹，游戏是起步，随后是电影，是音乐，是动漫，杂志，它是一场席卷全球的风暴。诸位……” 他的目光从每一个人脸上扫过，沉声道：“要加入，就加入这个庞大的计划，否则，我不接受半途而废。” 一亿……十亿。 麻生半山嘴里都在发苦，赫伯特和三井明忠的眼睛闪烁如同天上星辰。 朝阳行业……什么叫朝阳行业？这就是！ 被誉为全球新兴行业中掘进速度最快的行业，从任天堂就可见一斑，没想到秦皇朝有过之而无不及！几个月一亿，你怎么不去抢？ 这份巨大的利润，让他们坐立难安，但是巨大的风险，不清晰的前景，让他们瞻前顾后，无比忐忑。 加入？还是不加入？ “最后告诉各位。”秦远峰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一个月内，秦皇朝第一笔投资一亿五千万美元就将注入，现在，som事务所，kpf事务所，各位名震全球的教父教母已经从美国起飞。两周内，他们就将动工。而我……” 他用冰冷的目光看着所有人：“只等两周。” “两周之后，如果不加入，这条路一旦发展起来，将不再接受这方势力的投资。我给过机会，不珍惜我决不再给。而且……”他笑了笑：“恰好，我是一个不那么喜欢钱的非正宗商人。” 赫伯特嘴唇都抖了抖，不喜欢钱？秦皇朝现在赚钱的速度堪比当年的任天堂！你能不能再虚伪点？ 他没理解秦远峰的意思，对方是说，为了达到目的，他不会计较几百万甚至几千万的出入，就像这次开发龙腾路他敢豪掷万金，抛出几百万千万美元悬赏，就为两周内动工那样。 这就是穿越者的自信！ 你们做不到的，我能做到。你们斤斤计较的，在我眼中只不过是仅此而已。 你们知道97金融风暴吗？你们知道日本期望的“很快过去的金融危机”会成为日本“沉寂的十年”吗？你们敢想象全民网络时代是多么可怕吗？ 没人知道，除了他。他有足够的资本，让这些共济会秘书都无法想象的资本和他们玩。 “三井银行，将在一周内办好入驻手续。开办第一家中国分行。” 就在这时，一句突兀的声音响起，麻生半山和赫伯特都愣住了。 “三井先生？”赫伯特惊讶地看着对方，这可是十亿美元的投资啊！投资时间长达三四年！每年每一方至少要砸进去几千万近亿！真以为美元是天上的鹅毛雪吗？ 3do还没组建，开发主机的几亿美元大家平摊，现在3do总部又要一家几亿，就算再大的资本也经不起这样耗啊。 三井明忠没开口，而是竖起了三根手指，凝重地说：“还有第三……” 麻生半山和赫伯特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还有第三个例子……”三井明忠饿狼一般舔了舔嘴唇：“各位记不记得，80年代斯皮尔伯格的et？首映月et爱吃的黑巧克力销量上涨接近50%……而电子娱乐，同样作为娱乐业，他有一样的传播方式，而且比电影更吸引人，更长久……最主要的是……” 他靠在沙发上，长长舒了口气：“我相信秦君这个人。” “这是一种很莫名的相信……你们无法理解。你，麻生君……你没有像我一样，从大家来找茬就开始关注这个会社。你没有像我一样，和中钵良治一起做过秦君的对手……你也没有像我一样，看着仅仅三年，在一个已经被统御的市场下，一个崭新得不能再崭新的会社，以一种无法想象的速度冲到顶峰……” “山内溥是好惹的？大贺典雄都不敢在电子娱乐市场给他半分颜色……另外告诉你们，这个老头我怀疑他和稻盛圣贤交过手，却全身而退……中山隼雄是好惹的？如果他笨一些，世嘉能以md瓜分掉任天堂半壁江山？” “索尼……又是好惹的？中钵良治，久源胜美，小林光太郎这些人……哪个没有参加过价值几十亿上百亿的超级狙击战？” “但是啊……”他似笑非笑地感慨拍着扶手，摇头笑道：“输了……都输了……没有一个在秦君这里讨到便宜……超级马里奥输了，掌机输了，索尼也输了……全都输了啊……” 赫伯特喉结狠狠动了动，他不是没研究过秦皇朝的履历，但是此刻从三井明忠，这位秦皇朝曾经的敌人，现在的不知道算不算密友的人嘴里说出来，却让他感觉喉咙发痛。 麻生半山的脸色更是深沉，每一个人，都堪比他的地位，然而，却片甲不留。 不是说被杀得片甲不留，而是所有的人，全都片甲不留！没有一个幸存者！ 仿佛……冥冥中有一双全知全能的眼睛在静静看着这一切，最后的胜利者，从一开始就注定。 “稻盛圣贤……”赫伯特终于干哑着嗓子开了口：“是……四圣天？” “除了他……日本还有谁敢冠上这个名头？”三井明忠嗤笑：“也不怕被全日本商界撕成碎片？就连阀主对他都是平起平坐。” 麻生半山倒抽了一口凉气，三井明忠的声音在继续：“你们没有经历……所以你们不明白，你们不明白我的心情。不明白我这个曾经是他的对手，现在却和他一起赚钱的人的心情。” 第513节 “他在我的眼中，你们知道用什么字来形容吗？”三井明忠摇头感慨，不等他们开口，就接着说：“奇迹。” “象征胜利的奇迹，就像雅典娜的宝剑……无往不利，他每次精心谋划的事情，全部成功。每次看似被逼到绝路，却绝地反杀……所以……” 他深吸了一口气，无比郑重地看着秦远峰：“我，三井明忠，以个人的身份，在这里投资五千万美元！并且我会立刻上报本部，申请三井财团总行设立上海分部！成为中国第一个三井银行驻点！” 赫伯特和麻生半山的脸色变换了好几次，本来，是三对一的表态，三井明忠当场反水，现在，变成了二对二。 “你的投资，会得到想不到的回报。”秦远峰同样郑重地对三井明忠保证，他没有那么绝对的爱国心，这些外资，不用白不用。这年代的日本，除了国土，美苏没有一个国家敢说胜过它。 “那么……”他转身看向赫伯特和麻生半山：“两位呢？” “只有两周。”秦远峰的声音平静了下来：“绝不拖延一天。” 赫伯特磨牙的声音仿佛响彻整个房间。 焦虑……这种久未出现的情绪在心中疯狂滋长，三井明忠的话太有诱惑性了，而且秦皇朝现在正处于良性发展的上升趋势，放过这一次，恐怕就没有下次了，这位年轻的董事长行事手段，在座没人不清楚。 但是这一答应，就是几亿美元的出入啊！就算是他，也是一笔难以忽视的巨款！ “秦……”一片沉默中，他终于下定决心一般抬起头，刚要开口，三井明忠却悠悠地拦住了他：“艾伦先生，事到临头须放胆，商界最忌优柔寡断，没有任何投资不但风险。风险常有，而机会……” 他微微一笑：“不常有啊。” 赫伯特本来要说出来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他低下头，脸上神色不断变化，过了十几分钟，没有任何人催他。他猛然抬起了头：“艾伦家族，投资首笔两千万美元！将从旗下高精电子业务中抽出一部分，放在上海！” “秦！”仿佛怕自己反悔，他闭上了眼睛，靠到了沙发上，端起咖啡轻轻摇着：“不要让我们失望……我们是一个整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我……已经不知道多久没这样搏一次机会了……” “卡擦……”秦远峰微笑的面孔下，心中，已经洋溢起了一阵悦耳的声音。 咬钩声。 他就不相信，在赤裸裸的金钱面前，在巨大的回报面前，这些人能不动心？ 如果不动心，他们就不配叫做商人！ 他没有谈回报，因为这件事根本无法用回报来计算，投入十亿，收获可能是百亿！ 这是一场金币的魔法，不仅仅对于全球几大建筑事务所，更对于这些人！ 这些……商人中的翘楚，为了金钱可以卖出性命之外所有东西的魔鬼。 他从一开始就坚信，这些人一旦闻到了金钱的味道，就如同饥饿的吸血鬼闻到了处女的鲜血。 “啪啪啪……”他带着笑容，轻声鼓掌：“赫伯特先生，三年之内，收益必定反馈。” 赫伯特没回答，但是谁也没注意到，他握着咖啡杯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没人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他的纠结，他的忐忑，他的犹豫万分最后忽然坚定，他想不通，秦董的赌性怎么这么大？十亿美元，他们拿出来没什么。但是秦皇朝呢？一旦亏了，这就是伤筋动骨！即使是以秦皇朝年纯利五亿的概念，也会面临资金窘迫的困境！ 他哪里来的信心？相信三四五年以后的龙腾路会迅速回报巨额的利润？ 他不知道，这些，就是未知者和先知者的区别。 他们没有后路，他们不明白日后的机会。所以忐忑，所以纠结，所以犹豫万分。 秦远峰，和这些顶尖的商人，从一开始，就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那么……”秦远峰没有心情去体谅赫伯特的心，一个月，最后的一个月，最后至关重要的几个人……他的目光转向了最后的麻生半山：“麻生先生，你呢？” 第0661章 c3（一） 麻生半山没有回答，而是紧闭着眼不发一语。 这么大的资金投进去，日后就真的和秦皇朝分不开了……两人现在因为侏罗纪公园有些生分，他敢不敢投这一笔？ 经商，经略的其实是人心。秦皇朝强势在3do里发表主权宣言，他无法不考虑这件事。 “麻生君……”“麻生先生。”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赫伯特和三井明忠不约而同地开口，两人愕然望了望，三井明忠做了个请的手势，赫伯特笑笑开了口：“麻生先生……当初是你联络的我，现在……” 他笑得如同一只刚吃完晚餐的狮子，悠闲中带着一抹血腥：“现在……你是要我们3do重新去找一个硬件商？比如东芝？嗯？” 这个意味深长的“嗯？”让麻生半山喟然长叹。 利益……原罪……这些东西一旦扯上了，根本放不开。 他正要说话，三井明忠的声音再次响起：“呵呵……赫伯特先生说的就是我想说的。麻生君……三思而言哪。” 麻生半山喉咙都有些发痛。 赤裸裸的威胁！不带硝烟的威胁！ 现在拆3do的台，拆掉的是艾伦家族的信任，三井财团的信任，好莱坞六巨头的信任！ “松下投入首期一千万美元。”心中一番剧烈的挣扎，他最终选择了屈服，长叹了一声：“我将亲临上海监督，秦君……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吧？” 秦远峰悠然看着三人，一条大鱼，已经死死咬上了他的钩！ 利益一旦搀和，要想撤出，谈何容易？ 为了这笔巨大的美元，他们将和自己一起面对四圣的巨大压力。一个月以后……他们就算明白，也已经晚了。 “非常满意。”秦远峰站了起来，和三人握了握手，笑道：“一个月后，3do成立大展，正式全球召开。各位，奇迹的起步，就在我们手中。” “广告发过来，我立刻联系时代集团和at＆t。”赫伯特笑道：“欧美方面，这次我们免费做一次轰动的广告。这两家可是在眼巴巴地等着我们的消息呢。” “中国这边我亲自负责。”秦远峰松开手，点头道：“大会的一切，我都亲自主持，各位只需要准备好庆贺的发言稿，到时候，我会给大家一个惊喜。” “日本方面交给我了。”不等三井明忠开口，麻生半山率先说道：“我这张脸在日本还有几分面子。” 他是想和秦远峰修复关系，现在松下的地位非常尴尬，说大，他大不过三井财团，更大不到在3do说一不二的地步。偏偏和秦皇朝有些嫌隙。 嫌隙，再加上利益的纠缠，他已经开始着手修复关系。 “那么……”三井明忠微笑着点了点头：“我就期待着……一个月之后你的惊喜了？” “一定……”秦远峰握着他的手，微眯的眼睛，淡淡的笑容经久不散挂在唇角：“是一个非常大的‘惊喜……’” 三个人很快离开了，秦远峰闭着眼睛，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鼻子里重重出了两道粗气，如果有内功，此刻能看到两道白气从鼻子里牛喷而出。 深呼吸了好几次，他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满眼寒光。 上钩了…… 钓上来的，可不仅仅是环球影业，松下株式会社…… 还有美国传媒巨头时代集团，欧美重量级电视电话公司at＆t，更有日本可以和稻盛和夫平起平坐的三井财团！ 四圣么…… 他的眼睛闪过一道刀子一般锐利的火光。 来吧……老子在这里等着你！ 就算你能在日本呼风唤雨，中国，也必将成为你的滑铁卢！ 十月十二日，卡尔·卡略托亲临上海，随行一百多号管理团队，全部驻扎陆家嘴。 当天，上海飘着蒙蒙细雨，但卡尔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带上勘测人员对照秦皇朝的资料重新计量土地。 十月十四日，卡丽·拜勒斯亲自来临，随行五十名管理团队，做的事情和卡尔一模一样，马不停蹄开始进行建筑的测量打围。 十月十八日，g·邦沙夫，基斯·鲍威尔，结束美国的工程，根本没有休息，连夜飞往上海。 为了几百万美元的红利，他们彻底疯狂了，废寝忘食地工作在这片土地上，不需要一丝休息。 “各答……”百叶窗被轻轻弹上，从秦皇朝的会议室中，正好能看到这一片忙碌的景象。 数百人，如同蚁聚一般聚集在空旷的土地上，每一天，都有稀少的居民离开，而取而代之的，是一辆辆挖掘机，一台台各式各样的机器。为了一个月后拿出雏形，秦皇朝已经下足了血本。 窗前窗后，两个世界。百叶窗合上的一刹那，淡金色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满整间会议室，在每一位秦皇朝的大董事，大股东脸上，都留下了坚毅的阴影。 “久保先生。”秦远峰站在窗前，没有回头：“居民搬迁如何？” “一切就绪，各地区委会全部出动，所有人员必定搬走。” 秦远峰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许久才说：“徐董。” “在。” “明天，你亲赴欧美，将3do成立的游戏大展广告拿到时代集团，剩下的，他们会帮忙搞定。” “是！” “记住，重点不是3do成立，而是游戏大展，全球第一次游戏大展。这是……比口袋妖怪意义更重大的东西。”秦远峰看着窗外忙碌的地面：“只有它……才能为电子娱乐正名。只有我，才能做第二个十年的教主！” “是！” “各位。”秦远峰转过头，看着所有人：“现在，我们的局势很好，出乎预料的好。但是，不要松懈。稻盛和夫已经亲自出手，他绝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动。也许他并不需要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但是他只需要知道他们要破坏什么，这就足够。” 他没有说完，眼中，已经满是自信的火花。 圣命，何谓圣命？ 如果简单，喜多坞得郎为什么要请？ 如果仅止于此，仅止于让aippi提前整整三个月，这条圣命……也太廉价！ 共济会的高级督察，距离不过十人的尊主仅仅一步之遥。在往上一步，就是号称“第七帝国”的洛克菲勒家族，“第六帝国”罗斯柴尔德家族，“魔咒家族”奥纳西斯…… 这样的人，会甘心止步于此？ 这样的人，一条钦命会如此简单？ 秦远峰看着外面的表情巍然不动，手已经死死握紧了拳头。 最后的十几天…… 一切如同风平浪静，仿佛狂风吹过都波澜不兴的湖面，没有变故，他有绝对的把握让京瓷饮恨上海滩。但是如果有变故…… 就在这十几天之间！ 他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波动的心情尽量平复下来。 来吧……不管你有万千法，我自巍然不动。你稻盛和夫一手遮天，我们这边，同样是曾经击败过一次四圣军团的3do联军！ 就看……谁的旗帜能插在对方的脑袋上！ 不到最后一刻，喜多坞得郎没拿出底牌之前，这，才是黎明前真正的黑暗。 第514节 同一时间，韩国，釜山，一只手轻轻捏着一份资料，手指微微有些颤抖，手指的主人，目光无比慎重。 波多野信志面沉似水地坐在他面前，看着喜多坞得郎一个字一个字地翻过最新的调查报告，谁也没有先开口。 “十八号了……”片刻后，喜多坞得郎紧抿唇角放下了手中的报告，冷笑道：“还有十三天……秦皇朝忽然大笔资金异常流动，运钞车凌晨三点走了整整几十辆……” “喜多坞君……”波多野信志的声音透着沙哑和无比的怨毒：“任凭他们摆弄下去？稻盛圣贤的意思是？” “稻盛阁下的意思是我们随便可以猜测的？”喜多坞得郎冷哼了一声，对于波多野信志，他心里是看不起的，没准儿对方手里的钱比他还多，但是，那有什么用？ 自己背后，是号称传奇的四圣天之一，而且是硕果仅存的一位！如果盛田绍夫不日归天，那么全日本只有稻盛和夫一位传奇，是真正看着日本成长为世界强国的传奇人物。 他任天堂呢？ 区区山内溥？ “等着吧……”喜多坞得郎不动声色地话里藏刀：“你可能没接触过这样高等级的人物，他想怎么做，只有我们跟着他的份……秦君如果以为一位四圣天，还是活的无比精神的四圣，一道命令是如此廉价的话，他会付出血一样的代价！” 波多野信志抿了抿嘴，最终还是忍不住说：“但是，中国政府态度非常强硬，而且……稻盛圣贤到现在都还没发话。” “我也再说一次……”喜多坞得郎悠悠闭上了眼，沉声道：“不要去揣测四圣的意思，这就是我们是人，而稻盛老先生，能被冠上圣贤二字的原因。” “我相信他……就像相信地球是圆的一样……不要急，不要慌……稻盛圣贤现在还没发来最后指令，反而越来越让我相信，这是雷霆一击，更是我送给秦董价值不菲的见面礼……” 第0662章 c3（二） 美国，纽约，时代集团分部。 “埃利斯先生，这是华盛顿总部发来的急电。”片区总经理办公室，一位金发碧眼的女秘书递过一份资料：“他们亲自送上来的，要求今天纽约电视台必须播放。” “必须？”埃利斯是一位三十多岁，肥胖如球的中年男子，一边结果资料，眉头皱的更深：“没有那么多‘必须……’时代集团是传媒集团，随意撤销广告我得陪多少笑脸……噢，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广告或者新闻，值得总部亲自下令……” 拿到资料的第一时间，他刚扫了一眼，神情就郑重了起来。 第一页上，就签署着现任总裁ceo比克斯的名字，并且郑重无比地盖上了象征着时代集团权利顶峰的印章。 “把门关上。”埃利斯没有立刻看下去，而是收敛了笑容，抬头说了一句。 听到门轻微一响，他这才翻开了资料。 代表着比克斯亲临的印章，这就是不得不做的意思。他非常好奇，到底是什么资料，能让ceo如此重视？ 刚翻开第一页，他就目光一亮，但随即表情如坠五里雾中。 “中国？上海？” “这是为什么？区区一条来自中国的消息能让比克斯先生亲自签署？” 他接着看了下去，但是越看，他的目光越来越震惊。 “world first，industry first，asia first……三个第一，来自中国，名为c3……全球首次电子娱乐大展？！”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资料：“在中国举办？疯了吗？能收回成本？中国多少人付得起二十美元一张的门票？他们能吃得饱饭？！” “十一月三日，于上海江湾体育场……召开全球首次电子娱乐大展，这是世界第一，业界第一，亚洲第一……由上海市政府协办……承办单位：上海市政规划局，上海文化局，上海教育局……主办单位……时代集团？！” 他的声音都拔高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资料，半晌都说不出话。 “oh！shit！比克斯疯了吗！他怎么会想到去上海办一个展会？！百万美元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蒸发？在那个封建迷信的国家？”片刻后，他失声尖叫起来：“为此还不得不推迟已经定好的诸多广告？……不……我的天……他，他居然要半小时一次滚动播放？这，这一天损失的何止十万美元？！” 但是，他接着看了一眼，立刻闭上了嘴。 时代集团，跟着就是松下！ 日本名企……他们也加入了？埃利斯立刻不说话了，他仿佛有些觉得……这份资料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他合上了资料，深呼吸了一口，从桌上拿起一副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看了起来。 不到三秒，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只是开始…… 紧接着自己的老大，和松下集团的，是赫伯特·艾伦！ 名不重要，艾伦这两个字足以代表他的身份！ 对方身后，煌煌巨富家族！这已经不是他能够阻止的事情了。 再接着，是at＆t，几乎垄断了美国，加拿大整个美洲的有线电视电话集团！规模比84年才成立的时代集团还大了好几倍！ 怎么会……埃利斯已经觉得自己眼花了，一个中国大会，怎么可能引来这么多重量级集团进入？还全都是主办方？ 再往下看，他看到了环球集团，看到了三井财团，最后，看到了秦皇朝的名字。 “秦皇朝……”他若有所思地轻抚着纸面上对方的名字，这才知道，自己开始的斥责有多天真。 就算是傻子，也闻到了一次跨大洲联合的大型商业活动的味道。 难怪……他的心已经加速跳了起来。难怪……ceo亲自出马，亲自盖章，难怪这么多方主办了这次大展。 “乔安娜！”他大喊了一声：“立刻，按照三十分分钟轮换给我撤销掉以后的广告！马上开始做！半小时后，我要看到第一次广告播出！” 秦皇朝的底牌，终于掀开。 面向全世界伸出的獠牙，游戏业的蜕变之举，全球的人，恐怕现在还想不到，这次大展对这个新兴行业有多么重要，它，就是电子娱乐业正式进化为“第九艺术”的奠基石！ 这一声，是面对四圣吹响的号角。你不动是吧？我动，秦皇朝率3do全体成员，此刻，现在，就在全球面前，公然对你四圣天发起挑战！ 你，接还是不接？ 时代集团，at＆t，三井财团嫡系，艾伦家族当代家主，在这一秒，不约而同又毫无意识地，同时向京瓷这个庞然大物，发出了自己根本没想到的呐喊。 3do成立在即，全球共襄盛举，四圣天，你，接还是不接？ 四位秘书，对一位高级督察发起的咆哮，暗哑的声波，已经于这一日，化为无形却有质的波纹圈，扩散到全球！ 温哥华，十月，正是秋风送爽的季节，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无数的学生正在休息。 结束了一天的学习，傍晚，正是学校最为热闹的日子。 一位位身材高挑，体态丰腴的女大学生，用海一样碧蓝的眼睛，金色纱绸一般的头发，为篮球场，足球场上的帅气男生助威，而这一声声尖利而让男人肾上腺激素飙升的助威声，彻底激发了男生的荷尔蒙，让他们在球场上更加勇猛。 而球场边，也有不少男生逗留，在夕阳西下之下，玩着一台台创世纪fm，吹着泡泡糖，整个学校，在恬静于火热交织中，呈现出一种人间的味道。 “fuck！”绿树之下，四五位男生围在一起，最中央的男生忽然发出一声大喊，猛拍了下大腿：“又死了！四大天王怎么打不过去呢！等级也太高了！” “哈哈哈，威廉姆，笨蛋。水系天王要用皮卡丘进化的雷丘打，电克水，你没有看秦皇朝随游戏附带的资料吧？”旁边一位白人胖子快乐的手舞足蹈：“不讲究属性克制也想过四天王？你简直太乐观了！” “威廉姆！威廉姆！”就在威廉姆打算重开进度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闯进了六人群体，挥舞着一张白纸：“嘿！伙计！你们还在玩游戏？你们还有闲心玩游戏？出大事了你们知不知道？！” 几个人顿时肃容，威廉姆愣了半天，才看着胖子说：“亨利……我开学考试应该过了吧……” “不知道啊……”亨利也满头冷汗：“我高等数学最后几道大题都没答……不过……如果……选择题对得多，我及格也可以的……” “考克……”威廉姆恋恋不舍地收起游戏机，看着满头大汗跑过来的男生忐忑地说：“不会是那个碧池教授要让我补考……吧？或者电子娱乐社解散？” “噢！天哪！我的上帝！”亨利夸张地捧着脸尖叫一声：“威廉姆，你能不能不要说这么恐怖的事情！” “你们想什么呢！”考克挥舞着手中的白纸，声音比他们还大：“你们知不知道！知不知道！秦皇朝要在中国上海开办全球第一次电子娱乐大展！” “口袋妖怪！”顿时，六个人异口同声地惊呼了出来，其中唯一一名女同学双手合十，脸上都泛着红光：“噢！圣母玛利亚！我太爱那个公司了！我做梦都想去看一圈！” “何止是你！”威廉姆也兴奋地说：“我是从口袋妖怪才迷上这个公司的！这款游戏比超级马里奥好玩太多了！简直是经典！超级经典！我心中当之无愧的神作！” “为了这款游戏，我已经成为了他们的fans！”亨利也大笑道：“不过考克，他们召开游戏大展，有什么值得惊讶吗？” “fuck！fuck！”考克激动地手舞足蹈，只差没提着他们的衣领喊道：“你们知道什么！这次游戏大展的广告都出来了！我看到的还算晚的！为期三天！已经邀请全球电子娱乐公司参展！现在已经开始报名！一周后报名结束，首次展台主办方订！” 他说完，拿起纸看了一眼：“下次，由各方赞助，第一次按照公司规模，资历排序！不仅秦皇朝主办，而且还邀请了任天堂，世嘉！还有咱们欧美大洲的各大电脑娱乐公司！” 六个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半晌才说：“我还是不明白，你激动什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是啊。”威廉姆耸耸肩：“不期待啊，这种商业活动，和玩家什么关系都没有啊。” “愚蠢！”考克终于忍不住了，抹了把汗：“挺清楚了，这次，他们会公布口袋妖怪，资！料！片！的消息！” 沉寂，刹那的沉寂。 几秒后，这群人全部都沸腾了！ “什么！这次要公布口袋妖怪资料片？！你确定你没听错？！”“我的天！这款游戏推出都快一年了！我废寝忘食地玩了整整八个月！正好该探索的都探索完了！这时候推出资料片！也太赞了吧！”“噢噢噢！我的憨憨！我的皮卡丘！我的三神鸟！我的露琪亚！我来了！” “渣渣们……”考克鄙夷地看着他们：“你们不是不期待吗！” 第0663章 c3（三） 考克干咳了一声，顿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带着期待的星星眼看着他。 “资料片，叫做口袋妖怪·梦境的魅影。” “棒！听到这个名字就无比期待！”“天哪……我现在每天开始虐四天王都成为习惯了！”“会不会有新精灵？”“会不会有新地图？新进化？”“神兽！我最关心的就是神兽！我去查过了，亲自地，详细地查过！子鼠丑牛之后，是寅虎、卯兔！这次会不会推出新神兽？”“精灵球呢？子鼠丑牛的精灵球会不会增加发放？” 考克干笑一声：“这次，会推出三十款新增精灵！并且会多一只神兽！不过不限于十二神兽之中，公布的消息叫做‘凤凰’！我们叫菲尼克斯！” 亨利已经激动得发抖：“什么时候发放！我只需要知道什么时候发放！必须第一时间入手！必须！” “上帝在上！我太爱秦皇朝了！菲尼克斯啊！”“居然是东西合璧的神兽！太赞了！会不会比子鼠丑牛还强？” 亨利嗯哼了一声，趾高气扬地说：“不仅如此，而且，这次还会推出新功能，就是‘联机对战’！” 忽然沉默，数秒后，几个人的目光都不善了起来。 威廉姆看着亨利，两个人眼中刀光剑影，来去纷纷，终于，威廉姆冷哼了一声：“早就想虐你的憨憨了，还一直给我说什么熊猫才是最强的。这次会让你见识到十万伏特的可怕！” “低俗！”女声不甘示弱地响起：“什么曲奇颜色的熊猫！什么屎黄色的皮卡丘！明明迷唇姐才是最强的精灵！这次看我的‘冰雪队伍’暴虐你们！” “哈哈哈，你们居然忘记了快龙，这可是超强的神兽！四大天王都在用！让你们看看龙队的恐怖！” “停！”考克大声喊道，做了个停的手势，目光如火：“并且，这次秦皇朝会公布所有原地图的隐藏要素，广告上已经说了，许多隐藏要素，玩家绝对不可能探出！” 所有人都深吸了一口气。 期待，太期待了！一部游戏，以它完美的品质，几乎是入手创世纪的人手一盒，加上美泰精灵球不遗余力地造势，早就带动了风潮。 回想下口袋妖怪首发盛况吧……那遮天蔽日的子鼠，丑牛两大神兽，那人潮如堵的秋叶原，之后，全球掌机皆口袋的胜景，口袋资料片的推出，怎么不让他们兴奋万分？ 秦皇朝的doc陷阱，已经开始了一步步让玩家心甘情愿付钱的举动。 “哎……”许久，威廉姆才长叹了一声：“好想第一时间看到啊……可惜……是在中国，我只能通过电视看了……还不知道电视转播不转播……” “要是错过了这次大展，那才叫遗憾……”亨利也郁闷地叹了口气。 第515节 “各位！”考克就如同神祗一样，叉着腰大喊道：“这就是我喜欢秦皇朝的地方！这也是让玩家激动的地方！听好了，凡人们！从明天开始！英国，德国，法国……等等欧美发达国家，以及日本，排名前十的大学，每个学校，都有十个名额，免费前往中国上海参加大展！所有机票，酒店，几家主办方全包！另外还有特别礼物附送！” “什么！”“你说真的？”“还有这种好事？！”“天哪！我简直爱死他们了！” 顿时，这六个人血液立刻沸腾了！口袋妖怪资料片公布仪式，全球第一次电玩大展，竟然还有免费名额？ 全球，大多数国家的前十名大学，这起码好几千人！他们真是太为玩家着想了！ 这就是秦远峰和其他董事的不同。 为了目的，不计得失，因为他身后，还有一处处可以让他站起来的机会！ 哪怕这次输到只剩一条内裤，给他一个机会，他仍然可以重新君临这个世界！ 他要的，是成功，是电子娱乐业真正的奠基石！是十年电子娱乐业发展到现在，一次性的升华，将“游戏”彻底蜕变为“行业！” 为了这个目的，他一个月一亿五千万都砸得下去，何况这区区百万？ “距离一周报名……还有六天零几个小时了！”考克看了看表，挥舞着双手鼓动道：“还等什么！伙计们！立刻！马上！前往学生会报名！等待学生会抽签！没准儿我们就是十人众的其中一位……嘿！混蛋！等等我！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小人！” 他话没说完，六个人已经完全鸟兽散，哪里还有他说话的机会？ 全球的玩家，只要是喜欢秦皇朝的玩家，特别是那一大群口袋的狂热粉丝，今天，彻底被这条消息炸翻了。 现在这个年代，秋叶原的超大型发布会，只有秦皇朝做过，其他公司，最多打出个广告，还是发行前一个月，哪有后世那种按照电影宣传的手段？让玩家从头就开始期待的手法？ 十年，还不足以让电子娱乐业彻底成型，更不要说带动周边产业，秦远峰的做法，再一次走在了世界前列。 “秦皇朝主办的游戏大展？”法国，一位青年收起手中的fm，兴奋地看着电视，完全忽略了旁边比如松下，比如赫伯特，比如三井明忠等人的名字，一拍大腿高喊道：“老婆！快看看我们的存款够不够去中国玩一次？放心，中国的花费肯定不高！” 德国，柏林，几位男生激动地看着屏幕，广告过后，所有人兴奋地抱成一团。 “太棒了！新作！口袋的资料片！新大陆！新神兽！新精灵！新进化！”“还有联机对战！啊哈哈哈哈！四大天王终于脱离苦海了！我找到其他可以虐的了！”“太棒了！真的太棒了！我马上去学校报名！我们有机会！一定有机会的！我们的学校正是德国十大名校之一的慕尼黑工大！” 东京，这里是最为激动的地方。这里不仅仅是目前全球电子娱乐业中心中的中心，更是秦皇朝发家致富的地方，也从来都是全球电子娱乐业的主战场！ “天照大神在上！”一位女生脸色都在发红，双手合十：“你卑微仆人的祈求您终于听到了吗！上海！就在上海！可恶……为什么不在秋叶原……不过这不重要！妈妈！给我零用钱，我要买去上海的机票！” “所戴斯乃……”东京大学，全日本最著名的学府，人数最多的动漫游戏社，几十人头上都帮着白色带子，社长竭斯底里地大喊道：“为了皮卡丘！为了憨憨！为了永不坠落的口袋大陆！今夜，我们就去学生会门口静坐示威！” “嗨！”几十只手臂共同举起，他们不是买不起机票，而是为了那份特别的，没说明的礼物。 全球，就在同一天，学生会门口几乎堵满了人，静坐的，示威的，举着“我们要去中国”“请选择我”牌子的玩家，简直不胜枚举！ “会长……”平安京一所大学中，一位男生看着愁眉苦脸龟缩在办公室的学生会会长劝道：“您……饿吗？” 会长可怜巴巴地点了点头。 “那么……我还有中午的一些便当……您要吗？” “当然！赶紧拿来，我饿死了！” “这里……不过你记得给我留一半……我也饿……” 学生会门口堵满了人，他们吓都吓死了，别说出去，现在只能不让人进来，天知道，现在饭点都过了好几个小时！ 随着一条广告，秦皇朝潜藏许久的獠牙，终于露了出来！ 从三方调查一开始，他们就处于被动，而这一刻，终于所有筹备完成，化被动为主动。 多方联合，共造大势！无论是参与的人，还是全球的声势，刹那间，就足以让所有人为之侧目！ 但是，感触最深的，不是学生，不是玩家，而是业内人，所有的第三方！包括另外两大第一方！ “c3……”南梦宫中，中村雅哉脸色红润异常，许久，仰天大笑三声：“没跟错！没跟错人啊！秦董，你果然想人之不敢想！做人之不敢做！” 岩谷彻站在他身边，虽然很激动，但是不理解中村雅哉的想法，疑惑地问道：“中村君……这是怎么了？这件事固然振奋人心，但是不值得这么激动吧？” “不值得？”中村雅哉大笑了半天，用力拍着岩谷彻的肩膀：“岩谷君……你还是太嫩了啊……你知不知道，任何一行，能让它成名只有一个途径，那就是资本！” “你看看这次的大展，主办方！有‘四圣后裔’松下株式会社！有日本最古老的财团三井财团嫡系！有时代集团！有at＆t集团！这位赫伯特我不清楚，但是他的姓非常敏感……如果真的像我想得那样……呵呵，这次电子娱乐大展c3，还真的是群龙齐聚！” “这代表什么？这代表电子娱乐业已经得到了资本的认同！想想吧……回想想85年，甚至87、88年，我们要去ces，不出几倍的钱都拿不到展位，那还是第一方！第三方？对不起，根本没展位！” 第0664章 c3（四） 几乎就在南梦宫决定参展的同时，史克威尔中，所有董事都已经惊得站了起来。 “全球第一次游戏大展？”和田洋一正在家里和妻儿吃饭，看到富士台这条消息之后，不知不觉已经放下了筷子，愣愣地看着屏幕，她的妻子同样在自己的公司任职，看到丈夫的态度，疑惑地问：“洋一，怎么了？” 她还打算继续问下去，但是和田洋一抬起的手已经制止了她继续往下说，她敏锐地注意到，丈夫的手竟然微微颤抖。 广告，一如既往地播放着，直到放完，和田洋一已经站了起来，他想开口，努力了好几次才张开嘴唇，刚一张开，竟然发觉声音都带着些嘶哑。 “十年了啊……” “整整十年……整整十年！”他眼圈都有些微微泛红，妻子有些奇怪，为什么丈夫对一条广告会这么动情？ 她不知道，和田洋一想起的是86年的ces大展，主办方无情地将他们拒之门外，根本不管他们身后带来的几卡车展览品，更是看都不看一眼他节衣缩食才省下来的几万美元。 她也不知道，他想起的是87年ces大展，眼睁睁看着任天堂进去了，对方好不容易大发慈悲拉了他们一把，进去之后，却只有五平方米不到的角落展台，并且周围就算最小的电子元件商都对他们冷眼相向。 可能没有人比这些一路走过的第三方更清楚，不成为第一方的肱骨之臣，进入ces就是自找笑话，而且自己还必须打落牙齿和血吞，将笑脸从头扮到尾。 这则广告，彻底触动了他的心！ “叮铃铃……”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他有些出神地拿起来，刚举起，就听到了“最终幻想之父”坂口博信无法按捺的激动声音：“社长！社长阁下！您看到了吗！就在刚才！刚才……” “我看到了……”和田洋一闭上眼，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立刻……召集所有董事来公司开会……所有在东京的……没在的通知他们旁听！” “我亲自给秦董打电话报名，明天，开始清理史克威尔的所有作品，一部都不能漏过！这是历史性的一刻！这一刻会让电子娱乐史就此改变！我有这个预感！我们用最快的速度前往上海！” 涩谷，tecmo的金牌制作人，“忍者龙剑传”之父坂恒伴信同样愣愣地看着电视，他资历不长，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一次机会……这是让全世界看清楚，电子娱乐业真面目的机会！ 他们不是瘪三，不是电子业的败类，而是电子业的朝阳！不是嘴上说着朝阳，互相恭维，心里却被人看不起的垃圾！ 仅仅为了这个，只要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就必须去！ 任何人，只要在这一行，这一次，就必须为这次盛会出力，告诉全世界，娱乐，我们来了，作为新成员的我们，会超脱于单纯的电影，音乐，让整个世界为之一颤！ “准备作品……”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炙热地看向电话：“十一月三日……共聚上海……让世界为之一亮！” 平安京，这座第一个十年中心中的中心城市。无它，因为，有一个公司在这里，而那个公司，十年未逢对手，如果不是秦皇朝出现，它还将第三纪元王者归来，继续辉煌下去。 那个公司的名字，叫做任天堂。 一间装修极其奢华的别墅中，山内溥躺在沙发上，沙发背靠已经放了下来，一位男子正温柔地帮他按摩着头部。 他的耳中，正响彻那道广告的声音，而他，脸色都没有变。 “父亲……”男子终于开了口：“秦皇朝这一举……是假道伐虢啊……他们的野心简直昭然若揭！” 山内溥没有开口，许久才抬了抬手，男子立刻停止了按摩，垂手恭敬立在一边。 “克仁哪……”山内溥点燃了一根烟，刚抽了一口，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山内克仁立刻帮他抚着背，一边埋怨道：“您的肺不好，医生都说了，让您少抽烟……您……” 山内溥又好气又好笑，皱眉道：“什么时候你也这么啰嗦了？” 山内克仁立刻不敢再说话，山内溥喝了口茶水，压下咳嗽，沉吟了片刻才说：“明天，叫你弟弟山内万丈，妹妹荒川阳子过来……” “啊？” “让他们和我一起，去参加秦皇朝的c3电子娱乐大展。” “什么？！”山内克仁的声音都高了起来，他今年才不过三十出头，惊疑不定地说：“父亲，秦皇朝这是明显的假道伐虢！谁都看得出来，他们想谋夺的是我们任天堂的游戏业龙头之位！” “是你了解他还是我了解他！”山内溥重重拍了下沙发，猛然直起身子，指着山内克仁怒道：“我和他交手几年，你在干什么？一天到晚沉迷酒色！鲜车怒马！车要几百万美元的，饭要从根室空运过来的新鲜海鲜！你都比得上索尼十人桌了！你……咳咳咳……” 山内溥剧烈咳嗽，山内克仁想劝又不敢劝，只能无比尴尬地站在那里，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好一会儿，山内溥才止住咳嗽，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你们倒好，一个二个纵情声色，日本是家族式企业！家族式企业你明不明白！我这个社长就是家长！下一任皇帝是谁我说了算！结果我不能交给你山内克仁！更不能交给山内万丈！荒川阳子已经是荒川实的妻子！我传位给一个外人，这已经是业内笑柄！你平时不关心，现在反倒想起秦皇朝了？平时我在办公室工作到凌晨的时候你们都干什么去了？” 他扶手拍得“啪啪”响，这个问题在他心中憋了太久，子孙不成器，传位外人，这简直是家族式企业的天大笑话，传承百年的任天堂，从下一任就不姓山内，这让他脸都没法放。 忽然涌起的怒火，好半天他才咬牙控制下去，恨声道：“我难道不知道秦皇朝这一手棋的意思？任天堂大局未定，世嘉不足为患！秦皇朝想要只手遮天……他要做第二个十年的教主！达到，并且超过我！他还年轻……年轻得让我嫉妒！熬也能熬死我！当山内溥三个字成为黑白的时候，任天堂在游戏业最后一点光辉都将抹去！年轻……就是资本！而且是一个聪明到可怕的年轻人！” “父亲……” 山内溥磨了磨牙，突然涌上一阵无力感，看着山内克仁半晌，最终静静摇了摇头，喃喃道：“恨不能回到过去……立刻收他做我的义子……也比交给你们几个纨绔好……” 山内克仁的脸皮都快炸开了，父亲对他们的失望已经达到了这个地步吗？ 就算传给对手，也不传给他们？ “但是……他这一手太可怕了……”山内溥看着电视，无力地苦笑：“电子娱乐业发展到今天，每一位第三方吃了多少苦……你想不到，他们一路忍受着全电子业的白眼走过来……现在有钱了，但还是没地位，没交流平台……秦皇朝这一举，不知道多少第三方会附和……不只是他们的，更有我们的……” 他闭上了眼，长叹了一声：“这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挟持的是电子娱乐的大义……没人能不去……没人敢不去……就算我也一样……不，尤其是我，我更不能不去……” “不去，他立刻就可以坐实接下来的教主地位，因为我不关心这个圈子……我十年形象会轰然倒塌……不去，就是犯了众怒……说不定任天堂旗下的第三方都会倒戈……厉害，实在厉害，套里有套，招中有招……逼得我不能不去，中山隼雄也一样……” “索尼呢？”山内克仁问道。 “他们更会去！”山内溥睁开眼，冷笑道：“他们恨不得天天开展会！他们没资格自己开，一个索尼能让世界的80年代活在它的电子阴影之中，但是电子娱乐，他们，不行！” “再说……”他叹了口气：“我现在，只是个老人，去看看热闹而已，我已经不是任天堂的社长了……你忘记了吗……那一位，可是天天盼着我退位呢……” “权柄都交给了对方，我还留恋什么？” 而与此同时，东京，一所精致的别院，明显是日本战国时代某位大名的居所，本该作为景观的，立于东京繁华之地，寸土寸钻市区的建筑，此刻，门口宫灯闪耀之下，一位精干的秘书正快步朝内庭走去。 脱鞋，走上榻榻米，男子目不斜视，但是如果有外人在这里，一定会惊呼出来。 屋里没有一盏电灯，却亮如白昼，地板是上好的中国花梨木，大富之家做家具都舍不得的木料，在这里只是用来踩而已。 沿途每一张浮世绘，每一份器具，如果有绘画大师，有考古学家在这里，绝对会瞠目结舌，因为它们都来自日本历史上每一位名家，宗师之手。 平山郁夫的佛像图，竹内栖凤的花鸟……甚至能看到葛饰北斋，鸟居清长的古画。就连画下方的插画，都是出自当代名家之手。 这样的别院，说是黄金铺就都不为过。更让人侧目的，是这些名作全都如同赝品一样挂在房内，如果不是个中老手，根本看不出其中真伪。 只是，这栋别院这么多年了，却从未丢失过一样东西。 “刷……”拉门拉开，精干男子双膝跪倒在榻榻米上，在屋里柔和的灯光下双手撑地鞠躬：“圣贤阁下，秦皇朝准备举行全球首次电子娱乐大展，您说过，他有任何异动立刻报道，现在，还请示下。喜多坞阁下已经在韩国苦侯已久。” 第0665章 c3（五） 屋内，鹅黄色的灯光满地，柔和，静谧。 在这种灯光下，一位穿着和服的老人，身后一位侍女正帮他摁着肩膀，他的衣服看不出一点名贵，最多就感觉像是一层云披洒在身上，苍老的脸上，皱纹却非常少。慈眉善目，雪白的眉毛微微下吊，眼睛不大，脸上笑容常驻，和普通老人没有丝毫区别。 第516节 他手中正翻着一本书，听到这句话，书终于放下了。 他没有开口，而是轻轻敲了敲桌面，忽然笑了：“小岛……你跟了我七年……你对喜多坞看法如何？” “鄙人不敢妄言。”小岛头都快要触地了，他可是非常清楚，就算现任首相海部俊树在这里，也不敢对这个人不假颜色。 “我让你说，你就得说。”老人微微笑了笑，手指拂过桌面：“我不喜欢放肆的人，但是更厌恶过于拘谨。说说看，我为什么选他做董事。” “嗨。”小岛继续埋着头，低声道：“喜多坞阁下功劳不小，并且善于采纳下属意见，对京瓷忠心耿耿……” 他还没说完，老人就抬起了手。 所有声音归于无形。 “我还没说完……”老人笑眯眯地看着他：“我更讨厌的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小岛冷汗满额。 “你跟了我七年哪……”老人感慨了一声：“莫非真的只有对手才能明白我？” “明天，就回家休息休息吧。” “稻盛阁下……”小岛身子猛然紧了紧，感觉声音都在发涩。 “只是休息休息，调养思路而已。”稻盛和夫声音没有丝毫变动，仍然是微笑：“最后，我告诉你答案。” “我选他，只是因为他很听话。他能力不算很足，但是非常听我的话。能立足的好找，听话的好找。能力刚刚够坐上董事位置，却无比听话的人，却很难找。”稻盛和夫丝毫不怕这些话传出去，敲了敲桌子，立刻，一杯香的透人心脾的茶就递到了他手上。 轻轻接过，温度适中。 “最重要的是……”稻盛和夫抿了一口茶，感慨了一声：“好茶。” 他抬了抬眉，这才继续说：“他有自知之明。” “他如果完不成，他会请示我，而不会拼命去立这个功。因为他知道，他能坐到这个位置上，都是拜我所赐，他胆敢不听我的，他就什么都不是。” “我可以一句话让他成为董事，也可以两句话让他再次成为工人，圣意不可测，你明白了吗？” “嗨！” “下去吧。”稻盛和夫淡笑着挥了挥手：“我放出去的狗，我相信秦君会谨慎那么一些的……打狗也得看主人么……告诉喜多坞，我将会在十月三日，亲临c3大展。” “秦君摆出这么大的诛仙阵，大开四方欢迎京瓷驾临。这件事，喜多坞做不下来。” 小岛仿佛想猛然抬起头，这么做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最终颤声道：“嗨！” 走出房间，他已经感觉心中发冷。 圣意如天，变幻莫测……他不是为自己发冷，而是为那位秦董发冷！ 他的身份，够和四圣天吃饭？ 现在稻盛圣贤亲临c3，这是多高的待遇？但是，他受得起圣贤一拜？ 圣人，不拜。 只有人拜圣，没有圣拜人。 最重要的……圣贤亲自出马，就是要彻底解决这件事！ 这位四圣天，对这件事，要求十拿九稳！不出一丝差错！最后时刻，更明白牛刀杀鸡才是十拿九稳。所以，他决定亲自出马。 为此……他一句话，aippi立刻动手，而且是从关贸总协定下手，无比狠毒！ 为了他一句话，aippi在韩国调查了不到一个月，立刻转移中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对，就连威尔斯，都只是放了几个虚屁，最终乖乖去了中国。 而他现在……又要说一句话。 这句话的对象，是秦皇朝。 圣人一言，这次……又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秦君吗……”小岛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或许，他应该着手准备收购事宜了，没人能拒绝稻盛和夫在全球业内面前公然的招揽，或者威胁。 尤其是这样资历尚浅的新公司。 怪只怪，自己太优秀，引起了这位圣贤的关注。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们不知道，东京，在另外一个地方，一间奢华的如同公寓的病房，一位满脸枯嵩的老人，同样在看着电视上的一切。 “方明。”许久，老人才开口：“这就是让你在好莱坞吃瘪的人？” 他的脸色平静，看起来很精神，但是一股病气如同实质，根本挥之不去。只是眉宇之间，隐隐萦绕着一股让人无法轻视的威严。 那是圣威，长期处于万人之上，让整个世界都在他的企业之下拜服的威压，自信，以及舍我其谁的坚定。 他坚定，他相信，这个世上，他，就是80年代，甚至90年代的电子之王，电子之圣！ 即便现在病魔缠身，也没有任何人敢触犯圣人之怒。 “是他！”盛田方明咬牙切齿地说：“就是他！” 他看了缠绵病榻的老人一眼，恨声而小心地说：“更主要的是，他不仅妨碍了索尼的计划！还让哥哥你被那几个大董事逼宫！他们可是您一手提拔起来的啊！” 老人，一旦老了，长相仿佛都差不多。他脸上的皱纹比稻盛和夫多了许多，也许是因为长期病魔缠身的原因，他什么都没说。 盛田方明愣了愣，他知道，自己的哥哥说话很困难，医生说了，很可能过不久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但是别人都欺负到门口了，他居然一句话都不说？ “哥哥……” “啪！”接下来，一只手掌，用力盖到了他的手上，老人的目光如深潭，如幽空，看着他说：“记住，不管是中钵良治，还是久源胜美，或者橘福美，索尼从来都只有自己杀上来的一说。” “索尼，不养孬种。”老人长叹了一声：“所以……我养出了一帮野心家……” “只可惜……我现在起身都仿佛骨节在碎掉……如果我年轻十年……不，五年！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这么做！” 半晌，他才松开了手：“你除外。” 盛田方明脸红的能滴出血来。 “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老人阴测测地笑了笑：“别看我现在只能坐在病房，但是到了我这个地步……没有我不知道的事……甚至比波多野君自己都清楚得多……呵呵呵……稻盛那个死老头在动……我闻到了京瓷的臭味……他就像一条蛇……一条充满了毒性的蛇。他想咬人，一定是咬死……山内溥是个例外……那个老头，也很难缠……” 盛田方明没来由地感觉一阵心慌，全日本，现在有资格叫稻盛和夫死老头的，恐怕也就眼前这一位和几大财团阀主了。但是……哥哥的身体…… 说下周就驾鹤西归，他都不意外！ “拿着它……”老人颤抖的手，咬着牙从贴身衣物里拿出了一样东西，磨牙道：“索尼，必须进入电子娱乐业，东芝，松下追赶都很紧……东芝还好，松下可是和我齐名的松下老头留下的血脉……谁都得卖几分面子……电子娱乐，是我们必须的出路……” “记住……电子娱乐……只要带上了电子，它就是索尼的东西！任何人都夺不去！” “我们没进入之前，任何一个人，哪怕是圣，也不能进去！索尼从来没有进入一方大鳄市场的习惯。” “因为，我们就是大鳄。稻盛老鬼想做这条大鳄，得先问问我死没死！” 盛田方明看了一眼手中的东西，差点魂飞天外：“哥……不，邵夫阁下！这，这不行啊！” “你是在命令我？” “不……我是以索尼董事的身份请求您！邵夫阁下！这个东西一动，会出现什么变故……太可怕了！” “我已经决定了。”盛田绍夫默默闭上了眼睛：“拿着它……去c3，它到，就是我到。就算是稻盛老鬼，也得给我面子。” “给我盛田绍夫几十年杀出来的面子！” 说完，他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脸色苍白地再次躺倒床上，不发一语。 一则广告，搅动八方风云！ 这个大漩涡，彻底地转动了起来，到了现在，aippi，喜多坞得郎，波多野信志，还不知道他们彻底成为了马前卒。 他们更没有想过，这次c3，引来的，不仅仅是京瓷的野心。吃过一次亏的四圣之一稻盛和夫决意亲临，快刀斩乱麻。而高卧病榻的盛田绍夫，也伸出了他的病圣之手。 第三方动了，他们因为这一次全球第一次电子娱乐大展，前往上海。 第一方动了，他们无法不来，任天堂，世嘉，当夜表态，决定派出代表队前往上海参加c3大展！ 任天堂，竹田玄洋领队，荒川实，宫本茂相随。世嘉，铃木裕领队，小口久雄相随。 不属于任何一方的人……也动了。 京瓷动了，索尼动了。当夜，索尼连夜表示，将由董事会副主席河野博文带队，橘福美，久源胜美，中钵良治相随，参加c3大展。 其余，比如欧洲，美洲，几十家游戏公司，他们没有召开发布会的资格，却全部决定，绝不错过这次全球盛会！这次电子娱乐业第一次交流平台的盛举！ 十一月三日，群龙共聚上海陆家嘴。业界有资格出摊位的上百家游戏公司，无论第一方，第三方，将在此共襄盛举！ 只是，没有人知道，两位圣人的目光，已经一前一后看向了中国，看向了上海，最终，死死定在了陆家嘴秦皇朝的身上。 双圣临！ 把持这个漩涡的秦皇朝，所有第三方第一方，就连始作俑者波多野信志自己，谁都没有预料到，这个漩涡已经开始往不可控的方向旋转！ 第0666章 双圣（一） 十月二十日。 上海，秦皇朝总部。 “秦董。”彼得潘快步走进了办公室，现在已经是北京时间晚上十一点半，他带着兴奋的表情说：“到现在为之，日本各大第三方，足够资格出摊位的三十家，全部加入！” “其余两大第一方，全部表示参展！” “欧美足够出摊位的十家游戏公司，全部表示参展！” “另外，还有二百七十家游戏公司，表示非常乐意共襄盛举。他们希望能在展会后一周，都在江湾体育场摆展台，资金自己负责，只是求我们不要拆掉展台。” “最后。”彼得潘清了清嗓子：“四十家大型电子公司，十家大型电脑公司，希望申请参展！他们想在上面寻找合作对象！” “另外，全球五十家媒体，希望进行现场报道！” 秦远峰目光如火，事情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容不得一丝退却！ “全部答应！”他磨着牙冷笑：“我说过的，绝不会反悔！” “我说要在展会上打肿三方的脸，就绝不会少一巴掌！” “明白！”彼得潘深吸了口气：“另外……索尼表示参展……京瓷表示参展。” “他们没资格！”秦远峰嗤笑了一声：“让他们滚！” “秦董……”彼得潘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苦笑道：“他们真有资格……” 第517节 “先不说日本双圣的面子你驳不驳得回去……再则说……索尼别人本身就在开发主机……谁都知道。京瓷，别人是高精电子，来找合作商有什么不对？你要区别对待……恐怕别人寒心啊。” 秦远峰皱了皱眉，长长舒了一口气：“我只是说的气话而已。” “彼得潘，还有一个月，挖过来的电脑特效师，做cg做得如何？” “一切顺利。”彼得潘立刻回答：“他们只是做cg而已，不涉及程序，一个月，五分钟，虽然秦董你要求非常多，也非常精细，但是没任何问题。” “那就好。”秦远峰点了点头：“这是我们的大杀器……这次3do成立大会，c3大展，我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电子娱乐！” “以及……什么才是真正的电子娱乐！” “秦董……”彼得潘犹豫了一下：“不公布游戏画面，真的可以吗？” 秦远峰见鬼一样看了他一眼：“游戏都没开做，我连大纲都没有，哪来的游戏画面公布？你疯了？” 你才疯了！ 彼得潘憋了口闷气，决定不和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败类说下去，斟酌了一下，沉吟道：“秦董……最后的最后……有一件事，我必须提醒你。” “嗯，说说看？” 彼得潘深吸了一口气，正了正神色：“秦董，你可能不清楚，不明确地知道，四圣的含义……他们……代表的是一个国家的一个时代，而且是最辉煌的时代。在世界上，有多少寡头，龙头和他们交过手？现在统御世界的顶级资本家，有多少是和他们一起成长起来的？” “同病相怜……惺惺相惜……这种类似的感情太多太多。最终归为两个字，人情。他们的能量大得超乎想象……我都不敢想……也许只有师傅才清楚。我想说的是……”他靠近了一步：“秦董，最后的十一天……这，才是最危险的时候！” “稻盛老妖怪的圣命不会廉价，京瓷打过一次电话就不行动，喜多坞得郎说的礼物也没有到来……太奇怪了。秦董，小心，谨慎，再小心，再谨慎。再怎么小心谨慎都不为过……他们……很可怕……” “我明白……”秦远峰站了起来，看着窗外的夜色，沉吟许久，忽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但是，我会因此退却？” “我会因为稻盛和夫一句话，把40%的股份交到他手上？” “我会托庇于京瓷的羽翼？就因为他们是高精尖电子的日本垄断产业？”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做！梦！” 他转过头，看着彼得潘笑道：“除非我输个彻底，否则，我绝不愿意做人下人！” 两人目光交汇，彼得潘半晌后用力点了点头：“这才是你。” “去吧。”秦远峰挥了挥手：“他有万千法，我自巍然不动。我就在这里，在上海等着。” “如果京瓷没有别的后手，这次滑铁卢，他们尝定了！” 韩国，釜山。 喜多坞得郎脸色不算太好，和他坐在一起的波多野信志脸色更是阴沉如死人。 从月初aippi被中国赶回来之后，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二十天！ 而这二十天，那位圣贤毫无动作，仿佛从整件事中抽离了出去。 “喜多坞君……”波多野信志强压心中翻涌的烦躁，磨着牙道：“京瓷答应我的什么？而且是稻盛圣贤亲口答应的……现在，仅仅只剩十一天……你们是不是应该给我个答复了？” 喜多坞得郎沉吟不语。 “喜多坞君……”波多野信志狠狠摁灭了烟头，事到如今，他再好的耐性也压不下去了。 任天堂中，皇帝的宝座正在一天一天倾斜。那个人，正一天一天接收着山内溥的权柄，他的时间只剩最后两个月！ 两个月一到，他不如去楼顶天台！ “秦皇朝做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他就是在上海摆下了一个诛仙剑阵！喜多坞君，封神榜的故事日本人知道的并不少。秦君这个汇聚全球的剑阵……生门全部关闭，只留下死门！别问我为什么知道，任天堂和他交手长达几年，他敢面对三方联手都摆出这么大的阵势，已经是和我们不死不休的局面！” “那又如何？”喜多坞得郎脸色如常，咬合肌还是忍不住抽动了几下：“我说过了！等！等到稻盛圣贤的圣旨传来！他不动，我们决不能动！否则出了问题谁来承担？” “问题？”波多野信志强压性子冷笑道：“虽然不知道秦君是要做什么，但是我们十一月三号到，他们十一月三号开，这是巧合？” “如果你说这是巧合，我立刻取消协议！这种合作对象，不要也罢！” “放肆！”喜多坞得郎本就烦躁的心情立刻被点燃了火，霍然站起，正要说什么，电话却忽然响了起来。 “喂！”他压着心头一拱一拱往上冒的火，抓起电话狠狠问道。但是下一秒，他整张怒容满面的脸立刻变为柔和如春风的笑容，本来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拿着电话的姿势，一秒之内立刻变为两只手拿着，生怕电话从手里飞掉一样。 完全……像是一种长期养成的本能？ 波多野信志瞠目结舌，但是立刻，他就意识到了这是谁的电话。 除了那一位，还有谁能让喜多坞得郎媚态毕现？ “喜多坞君……”电话里传来一声悠然长叹：“谁给你的胆子，敢对我用这种态度说话？” “我……”喜多坞得郎满头冷汗，舌头都快打结了：“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不重要。关键是我以为什么。比如……”电话那边的老年男子声音带着笑容：“我现在，就以为你丧失了对我的一些小小尊敬。” “万分惶恐！”喜多坞得郎腿可见得一软，波多野信志都看的瞪大了眼睛。 “好了，只是一个小玩笑而已。”电话那边的声音笑了起来：“你应该也等急了吧？” “不，能为阁下办事，没有急的态度。” “虽然知道你说的是谎话，但是我听得很舒服。”电话的声音仿佛又笑了笑，接着说：“不过，有的事情，也是到了结尾的时候。” “嗨！”喜多坞得郎眼睛一亮，心中，从未有过的巨大信心如同海啸忽起，抓着话筒大声道：“但凭吩咐！” “十一月三日，我将亲临上海。” “嗨……啊？！” “另外，你现在，可以把那份礼物送出去了……” 喜多坞得郎呆若木鸡，听着电话里的人说了半天，挂掉电话的时候，他都浑然不觉。 “怎么了？”波多野信志着急地问：“稻盛圣贤说什么了？” 继续沉寂，过了好几秒，喜多坞得郎才机器人一般卡卡转过头，双目无神地看着波多野信志，用不敢相信的声音说：“稻……稻盛阁下……将在十一月三日亲赴上海，参加c3！” 说完，他的目光，从灰暗，到明亮，到最后善良若星辰！ 出拳了…… 稻盛圣贤终于出拳了！ 又急又快！快刀斩乱麻，而且拳拳到肉！ 稻盛圣贤亲自来，这不是最关键的，而对方……为了他的来到，做足了前戏！ 他激动得都快浑身发抖，想起当初了秦远峰的电话，就让他怒从心中起！ 秦君……接着吧……我的大礼来了…… 先，是稻盛阁下允许我送出的“礼物。”这份礼物……一定会让你无比满意！ 雷霆一击……这才是雷霆一击！ 而你以为这结束了吗？ 不！ 真正的恐怖，就在你志得意满地召开c3的当天！ 那……才是让你感到绝望的恐怖…… 第0667章 双圣（二） 十月三十四日，上海，秦皇朝总部。 秦远峰，此刻带着安全帽，在som事务所，kpf事务所的带领下，正捧着盒饭，在一间普通到极点的办公室中吃着饭。 他们面前，是一张巨大的桌子，桌子上，是一副足足有两米多的龙腾路俯瞰图，大到每一栋楼，小到每一棵树，都有标志。 “秦董，楼我们保证可以让您看到雏形。但是事后的绿化，这不是小区，并不包括在预算当中。所以……”一位白人建筑师，正在对秦远峰讲解。秦远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丝毫不在意地说：“只管做，事后我会再拨款。” 周围十几位全球顶级建筑师，全部面面相觑。 这位秦董是真傻还是假傻？钱多烧得慌？ 几百万说给就给毫不含糊，事后的绿化资金根本不考虑，这哪里是建楼？这就是在烧钱！ 他们根本无法体会穿越者的态度，只要目的，不计过程，更不计金钱。 一则，这个目的带来的效益远胜现在的投入。二则，如果屈服于京瓷，还有什么以后？这笔烂帐会算到京瓷头上。三则，秦远峰根本不在乎这些钱，他的机会，绝不仅限于一个秦皇朝。 “叮铃铃……”就在这个时候，这间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秦远峰拿过去刚接起来，就听到对面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秦董，麻烦你立刻回总部来一趟。” “彼得潘？”秦远峰微微眯眼：“有事？” 彼得潘没有回答，最后，化为了一声长叹：“你……回来就知道了。” 秦远峰皱着眉头，朝所有建筑师道了个别，饭都没吃完，就立刻回到了公司。 走进他的办公室，他不动声色地抬了抬眉。 徐翔，久保正雄，杰克，三位秦皇朝重量级人物全部都在，而每个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没有一丝欢声笑语，甚至好几个人面前的咖啡都凉了，却没有一个人去添。 气氛，平静中带着诡异的沉重。 他的目光打量了一下，房间中，不止有他们，还有一位熟人。一位合作了几年的老熟人。 汤浅电池，香取敦子。 他不动声色地对静立一旁的彭杰笑道：“咖啡都凉了，怎么不去泡？” 如果在平时，几位董事肯定会借坡打滚，说笑起来。 但是，现在，没有。 “秦君……就不要泡了吧……”香取敦子一如往昔，已经有了岁月痕迹的脸上，此刻显露出极其复杂的神色。她长叹了一声，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 近乎六十度的鞠躬。 秦远峰没有开口，他的心中，陡然升起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就像是黑雾中一条黑色的毒蛇咬中了自己，强烈的毒性瞬间就冲向了心脏。 他不说话，香取敦子就保持着这个姿势，谁都没有动。 许久，秦远峰才看似平淡地问：“为什么？” “非常抱歉……”香取敦子的声音中透着深深的无奈：“汤浅电池……在此郑重向您提出请求……” 第518节 她直起身子，嘴唇都在微微发抖，喉咙明显抽动了好几次，才低声开口：“请求……中止秦皇朝和汤浅电池合作两年的合约……从此，汤浅电池和秦皇朝再无合作关系，也不会进行任何技术性的交流……汤浅将不会对秦皇朝提供任何电池……并且……” 她抬起头，妇女的脸上显露一抹极其难舍的挣扎：“曾经匹配创世纪的‘汤浅五号’电池……从即日起……将逐渐减少产量……直至停止销售……” 秦远峰目光如电，直视着香取敦子，许久，才深深点了点头：“香取小姐，我最后提醒你一句，四圣天的话固然有效。但是我的话，同样有效。” “今天，你取消了和我们的合作，明天，以后，都再没有这个机会！”他顿了顿，用无比平静，却无比决然的语气说：“永远不可能。” 香取敦子静静地看着秦远峰，许久，才幽幽出了口气：“那么，秦董，再见了。” 秦远峰脸色平静，什么都没说。而是一如平常。 丑态百出，那是失败者的专利。 “稻盛老鬼给了你们什么好处？”杰克忽然开口。他并没有看向任何人，而是平静地看着前方的虚空，声音平淡地问。 “没有任何好处。”香取敦子微微鞠了一躬，诚心诚意地说：“汤浅何德何能获得圣眷？他只说了一句，从秦皇朝失去的市场份额，会从京瓷这里找回来。” “秦君……”她叹了口气：“京瓷旗下的份额，和秦皇朝的份额，孰轻孰重，我相信你也会选择得很明白，对吗？” 秦远峰深深地看着她，忽然笑了。 “是的，我会选择的很明白。” “那么，永别了，香取小姐。” 香取敦子走向大门的脚步顿了顿，最终化为一声长叹，再次鞠了一躬，这才离开。 “动手了。”香取敦子刚走出去，杰克立刻肯定地说：“稻盛和夫亲自动手了。无可置疑。这是来自京瓷本部的命令。” 秦远峰静静地坐了下来，点燃了一根烟，悠悠抽了一口。 “知道什么是太极吗？” 杰克笑了笑：“稻盛和夫亲自动手，你还有心情讨论拳法？不过正好，我也有些心情讨论一下。” 秦远峰看了他一眼：“从不和人正面交战。就像他想进入电子娱乐市场，不是和秦皇朝交涉，而是选择迂回关贸总协定。而这次，他也不是选择直面c3大展，反而从秦皇朝在日本的根基开始挖起，一点一点地，却速度极快地断着秦皇朝的根。” “好手段。”他吐了个烟圈：“典型的商界做法，只要结果，不计过程，不计丢不丢面子，只要胜利。” “这不重要。”杰克看着他说：“这种借力打力的方法，你要怎么应对？” “一力破万法！”秦远峰狠狠摁灭了烟头，这时候，才能看到他心中的怒火，而根本不是像之前那样平静如常。 “他再怎么断！他来不来上海？” “还有十一天，他正不正面接招？” “到时候……我看看他到底要怎么躲！”秦远峰看着所有人：“扛下去！不管他们用什么手段，都必须扛下去！” “扛过这十一天，最后的十一天！” “放心……”久保正雄阴森森地磨牙笑道：“我们势必与秦皇朝共存亡！” “只要秦皇朝还没倒。出了多大的乱子我都压得下去。”徐翔也冷声道：“不管什么圣贤，这次，谁都无法退一步！” “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 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所有人对视了一眼，秦远峰亲自摁下了免提。 “秦君。”一个悠扬而志得意满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怎么样？对京瓷的礼物，你可还满意？” “喜多坞……”秦远峰没说完，冷笑了两声：“真看不出来，京瓷还是位太极高手。” “哪里哪里，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喜多坞得朗大笑了两声，声音里都透着欢愉。数十天急迫的等待，四圣出手，一朝云开雾散，这种感觉岂是常人能够理解？ 他此刻的耀武扬威，仿佛已经忘了不久前自己在一个隔海电话钱卑躬屈膝。 “秦君。”笑够了，他收敛了笑容，沉声道：“京瓷是仁慈的，稻盛圣贤是大度的。只要你立刻投诚，我们会宽宏大量地网开一面，不计较你对京瓷的无礼，更不会计较你在商界对于顶层的无知。我们就像一个家长，会尽力调教好不懂事的孩子。你看，我们是不是很仁慈大度？” “而我们的条件，永远不变，40%的股权，交出来，秦君，你仍然是秦皇朝的ceo……”他笑了起来，仿佛被自己的笑话所打动：“当然，是京瓷旗下秦皇朝会社ceo。你仍然执掌你心爱的秦皇朝，我们绝不横加干涉。” “你看，自由，资金，技术，你轻轻的一点头，什么都有了。京瓷的羽翼有多么巨大，现在……你感觉到了吗？” “废话连篇。”秦远峰冷笑了一声：“我只有一句话告诉你。有本事，这十一天弄死我。” “只要秦皇朝还有一口气在，十一天后，咱们看看谁主沉浮。” “嗤……”喜多坞得郎从电话中传来一声轻蔑的嗤笑，圣贤出手，在他心中就是天，就是他的世界，这件事情已经画上了休止符。 “那么，希望你到时候还能喘气……”他幽幽地冷哼了一声：“十一天……每一天，都会让你活在噩梦之中。”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次，无往不胜的秦皇朝，很快就会体会到一阵无法抵御的狂风……秦君，再见了。我们很快就会相见……我相信……不管是在十一月三号，或者是之后欢迎秦皇朝加入的酒宴上……我真是无比期待哪……哈哈哈哈……” 秦远峰摁掉了电话，长长舒了一口气，第一件事，就是狠狠瞪了彼得潘一眼：“你的乌鸦嘴，我是不是该庆贺你应验了？”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彼得潘哀嚎了一声：“现在已经不是三方彻查的事情了啊！秦！现在幕后主使亲自动手，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第0668章 双圣（三） 秦远峰笑了笑：“只要还能笑，说明还不够绝望。” 他收敛了笑容，看着所有人，每一个人，都用无比坚定的目光和他对视。 “我不想做什么动员。”秦远峰看着所有人，一字一句地说：“因为没有必要。” “往前一步，闯过去，我们还有大把的美好未来。退一步，等待着的就是并入京瓷，没有丝毫侥幸。” “我希望……”他静静地看着大家：“十二月的见面，我们仍然是坐在秦皇朝，而不是在京瓷的秦皇朝！” 沉默，没有一个人说话。 “秦董……”久保正雄忽然说话了，他没有沮丧，而是带着笑容说：“曾经的我，听到科纳米的名字都感觉胆颤心惊。现在，上月景正看到我，却不得不弯下腰，喊一声久保先生。” “从来没想过的……或者说我从未想过，直到形势所逼加入了秦皇朝，秦董你考虑我的投诚给了我大董事的股份，我整个人，仿佛才算明白，我做电子娱乐是在做什么。” “值了……值了啊。我是看着秦皇朝一步步做大做强，我自己一步步走到了第一方大董事的地步。真的值了，你知道吗，当我听到四圣的名字，竟然没有害怕。” “因为我知道，害怕已经毫无作用，曾经的我会，现在的我不会。能和四圣天做一场，就算被他收购了，我也虽败犹荣！”久保正雄深吸了一口气：“秦董，我们这批人，你不需要动员，我虽然没什么大才能，但是起码直到知恩图报。” “我在此宣布，我，久保正雄，势必和秦皇朝共存亡。” 鸦雀无声。 秦远峰没有动员，久保正雄的话却在每个人的心中都掀起了心灵风暴。 无它……这次的对手，太可怕了，谁也没想到稻盛和夫最后会亲自出手。他的动，和喜多坞得郎的动，完全是两个重量级。那是天与地，地球和宇宙的差别。 京瓷，是稻盛和夫的京瓷。包括其中每一个人，每一朵花。 没有人猜得到最终结果，秦远峰已经将国内的气氛带到了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好，但是面对稻盛和夫隔海发力，aippi真的会“公平？” 从一开始，就没有公平。 或者说，公平这个词，掌握在强者手里。就像谈判一样，只有实力相近的双方，才有谈判的可能。 “秦董。”徐翔也开口了，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看破了一切：“我也一样。我会和秦皇朝站在一起，直到看到胜利的曙光。” “我的股份还在这里。”杰克点了根雪茄，笑道：“能和四圣本人走一场，看看他的手段，一直是我的愿望。” 秦远峰没有开口，每一个人，都用他的行动表示了自己的立场，无比坚决的立场。 “我很欣慰。”他笑了笑：“但是，不需要悲观。” “京瓷可以对aippi指点江山，但是说要主导评定的结果，他这次做不到！” “我早就说过……”他磨着牙，眼睛中闪动着火花：“这次他们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他们最不应该的，就是将中国一起绑上战车！” “从开始来看，这会狠狠将我们一军，他们恐怕没想到，不，他们想在都想不到，他们看到的是怎样的上海。” “面对一国的评定，就算第七帝国洛克菲勒，都无法主导！更不要说不是尊主的京瓷！” “这，就是我们的必杀之剑！”他深吸了口气：“相信我，只要aippi来到上海，他们的态度一展现，我们真正的，最大的盟友，最后才会出现！” “中国？”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没错！”秦远峰冷笑道：“一旦评定属于一个可控的范围……看着吧，会有人亲手把京瓷赶出去……这不是日本，海部俊树不敢对京瓷说三道四。但是在这里，四圣想横着走？” 他磨牙笑道：“它得先问问政府答不答应！” 这就是他知道稻盛和夫亲手介入之后准备的最后一手！ 历史上，中国这次赔偿了任天堂几百万，他记不清楚。但是他能记清楚的是，曾经的92年，中国别说行业地标，走进任何商场，都能卷出来成百上千台盗版！ 上到北京上海光州，下到偏远的县城，中国是根本没有能力也没有经验更没有希望对抗任天堂邀请的aippi彻查。因为漏洞满布整个国家。 但是现在…… 全国盗版，已经在姜副部一道命令之下全部收回。他派出的几十名专员，正日以继夜地奔走在十大城市，以及各大省份的省会。全力带动每一个商场，每一所学校的气氛。 上海，灯火通明，二十四小时的赶工。 如果说，曾经的92年，是零分收场，中国政府就算想救也无力回天。但是现在，不说及格，五十分总有吧！ 一旦到了这个“可控的分数”，整件事情，就出现了一个奇妙的转折点。 京瓷用这把刀对付了秦皇朝，最后，这把刀却诡异地转交到了秦皇朝手里。 先知的优势，见识的优势。 没有再说什么，秦皇朝全力投入了最后的努力。 每个上位者都知道，京瓷一旦开动，就绝不会停止，没有任何人会怀疑四圣天浪得虚名。 但是，这就像一个齿轮，一旦开启，绝无停止。 夜，八点半，一位秦皇朝的资料员，已经满头冷汗。他艰难地看着身边记录的好几个电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中午一点，汤浅电池正式电话通知中止合约，将于十一天内完全所有手续。 这仿佛就是一把开启潘多拉魔盒的钥匙，紧接而来的，是一连串让人措手不及的连锁反应！ 下午三点，富士通集团提出解约，这家建立于十九世纪的公司，秦皇朝和它签约还不到一年，为期三年的合约，不到九个月，就被撕毁。 下午五点，三洋电机提出解约，没有人特意过来，只是一个电话。 下午六点半，三菱电机提出解约。同样，没有理由，一句“不适合合作”“利益出现分歧”为这场合作一年多的合约划下了句号。 晚上八点十五分，秦皇朝日本专用事务所“野村屋”社长当天亲临，正式递上解除合约的申请。 “出事了……出大事了……真的出大事了！”资料员满头冷汗，秦皇朝的根在中国，钱在日本，下一步市场在欧美。如今，日本方面，合作的十几家会社，无论是保证日常的家政公司，还是法务公司，最重要的是几家好不容易搭上线的电子合作公司，全部解约！ 第519节 他们疯了吗！这可是要面临双倍的赔款啊！ “立，立刻通知部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十分钟后，秦皇朝外交部徐丽蓉副部长看着面前的报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怎么会这样……”她感觉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对比起普通员工，她对商界了解更深，作为秦皇朝一部副部长，更是没少去外国交流。她非常清楚，所有的一切，都表明…… 有一个权势滔天的大势力，在对秦皇朝以雷霆之威下手！ 速度之快，决心之坚，恐怕是前所未有！ 她艰难地闭上眼，甚至现在就可以想得到，日本，一定有一位难以想象的教主级别人物，以一种碾压的姿态，将秦皇朝在日本所有根基都刨了出来！然后一个一个地清算过去，逼着他们解约！ “三菱电机……”她睁开眼，颤抖着拿起资料，这位副部长，前天还和自己笑语晏晏地通完电话，一天之中，天翻地覆！ 到底是谁！是谁有这么大的能量？秦皇朝在日本名气绝对不小！逆转裁判一案，连续数年盛大首发，谁能这么轻易让这些企业松口？ 难道是财团在对秦董下手？ “不……不管如何，现在第一步是通知秦董！”她咬了咬牙，看了看表，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她加班才留到了这么晚。 心中一凉，她都不知道现在秦董在不在，她只知道秦董办公室的号码，还没资格知道对方的私人电话。 不管了……她立刻拨了过去，这种事情，早一个小时知道，结果就可能完全不同。 “秦董……我，我是徐部长。”徐丽蓉在电话接通后，立刻说：“今天刚来的报告，一共八家企业解约！全部都在日本！集中在东京！秦董，我们在日本合作企业一共十一家，现在仅剩三家不倒！您……” “我知道了。”电话里，沉稳的男生传来：“不要慌，做好自己的事。一切有我。” 一切有我…… 这句话，莫明的让徐丽蓉放宽了心。 是吧……没什么大事吧？一定是哪个不知好歹的人在乱搞……秦董都说有他，那就放心了…… 除了几位大董事，和牛军这样的心腹，没有任何人知道，隔海相望的势力有多么庞大，多么恐怖。 他们更不会知道，现在在秦远峰办公室中，久保正雄，徐翔，杰克，全部在座，他们的面前，放着比徐丽蓉更详尽的资料。 “只剩三家……”秦远峰磨着牙看着桌上的日本地图，十一个红点，其中八个被打了x，就连三菱机电这种企业，都选择了和秦皇朝解约。 “真没想到这老王八蛋下手这么绝，这么狠！”徐翔狠狠磨着牙：“这是要断秦皇朝的根啊！” 第0669章 双圣（四） 秦远峰，杰克的目光，同样无比慎重。 谁都没想到，喜多坞得朗说的礼物，竟然是一个连环礼！ 一个汤浅，只是警告，如果不答应，接下来，就是秦皇朝几年在日本积累下来的人脉，悉数于四圣一句话之下，转投京瓷阵营！ “我都可以想到京瓷怎么对他们说的。”杰克沉吟道：“他们帮对方付违约金……对方和秦皇朝合作什么，就和京瓷合作什么。尽管利益一样，尽管有的已经合作了几年……但是平台不同。秦皇朝的平台，对比起京瓷的平台，在他们看来选择太过明显。” 秦远峰没有说话，但是抓紧地图一角的手，已经不知不觉紧了起来，将地图那一角紧紧揉在手中，几乎要揉成碎片。 他脸色阴沉地可怕，知道四圣天的地位是一回事，亲自看到则是完全不同！ 几年的交情，比不上对方一句话！ 汤浅……原来只是对方的前菜，只是一个小小的表示，就是告诉秦皇朝，答不答应？不答应，只有死路一条！ 这就是四圣亲自出手的威力吗…… 他狠狠磨了磨牙，出道以来，自己一路大胜，胜世嘉，胜任天堂，还大胜索尼，让他们有苦说不出。 但是……四圣亲自出手，和大董事出手，竟然如此天差地别！简直不在一个重量级上！ 那些大董事，还和他谈，和他规划。稻盛和夫没有，没有一句话，没有一个表示，所有的话都是喜多坞得郎在代言，稻盛和夫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低头，不低头，就打到你低头。 “我记住了。”秦远峰闭上眼，睁开的时候，已经是满眼寒芒。 “这一茬，我记住了。” “不从正面着手，侧翼动刀子……但是啊……”他冷笑了一声：“老子也从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 “想让我低头，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不止这么简单……”杰克这次都恨得有点牙痒，舔了舔嘴唇，长长舒了口气，强压怒火说：“他仅仅是断了这八家？不，不对，别忘了，这才是第一天……还有整整十天！” “他是要一步步逼着我们低头！自己高高在上如同圣人一样一语不发！等着我们爬过去朝拜！而且，十一天后京瓷的喜多坞得郎莅临上海，他们这是要当众打我们的脸！” 每个人，心中的怒火都如同实质一般燃烧。 这是真的打上门了，欺负上门了，而且还是那种一句话都不说的，得自己过去朝拜！ 好大的架子，好傲的心态，好霸道的作风！ 这，就是“圣贤”对“凡人”的态度。 “秦董，现在我们怎么办？”徐翔沉声道：“我们的钱现在大部分来自日本，或者说，我们现在的根基还在日本，这个根基动不得。京瓷这是无声地告诉我们，他们已经不想管审查结果了，或许是c3的举办让他们开始感觉事态脱离掌控。” “他们想说……”久保正雄冷笑道：“不管结果如何，如果不答应京瓷，日本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然后……还高高在上地看着我？等着我亲自求过去请他们收购？”秦远峰嗤笑道：“做他妈的春秋大梦！” 他用力捏了捏了捏拳头，发出“咔”一声脆响。稻盛和夫的做法，彻底点燃了他的怒火。 如果真的要说，他对现在这些牛人都是敬佩，但是，他最佩服的，永远是自己。 有了二十多年的见识，知晓后面一切重大事情，就算是圣，也情愿用最大的诚意买他的先知！ 而现在，稻盛和夫居然摆出这种姿态，卷动日本商界之力，一语不发地让他自己过去求着收购？ 简直是放屁！ “刚才不是说怎么办吗……”他带着火红的颜色，将手放到了地图上仅剩的三个点上：“看看这三个企业……他们会告诉你们……就这么办！” 除了杰克，徐翔和久保正雄，全都凑过去仔细看了看，徐翔看了一眼，立刻眼睛一亮：“这是……” “就是他们！”秦远峰狠狠拍了下桌子：“这就是稻盛和夫力有不逮的地方！” 剩下的三个点，三个没有屈服于稻盛和夫，这位四圣天的点。 第一个，三井银行！ 秦皇朝日本合作的唯一一家银行！ 第二个……松下原件！ 松下集团旗下，同为四圣后裔的松下株式会社麾下高精电子分社！ 第三个……seven＆i！著名的7——11便利店，全球五百强排名一百六十四位！对同为两百强内稻盛和夫的帐，在可以拒绝的范围，他们同样没有买账！而选择了和秦皇朝近乎两年的合作！ 精灵球……在日本正是7——11承包，他们同样舍不得放下如此丰厚的利润！ 以往种下的因，现在收到了果。在四圣之一的滔天凶威下，终于有三家，选择了拒绝！ “呼……”徐翔舒了口气：“原来……还是有靠得住的盟友啊。” “靠得住？”秦远峰和杰克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杰克摆了摆手：“徐董，你错了，他们不是靠得住，是根本无法撤出！” “记不记得秦董的龙腾路？”杰克阴笑道：“这就是一个巨大的钩子，他们几千万的投资都投了进来，好几年的合约！总价几亿！他们敢赔？他们敢不跟着秦皇朝走？” “现在……”秦远峰点起了烟，狠狠抽了一口：“恐怕暴怒的麻生半山，三井明忠正在赶来上海的路上吧……呵呵，他们恐怕做梦都想不到，这次，他们要面对的是去年排名一百三十二位的京瓷社长。名声赫赫的四圣之一！” “这……就是秦皇朝的保命牌。” “秦皇朝还不够大……起码不够让京瓷三思而后行。不过，没关系。秦皇朝不够大……三井财团嫡系够不够大？同为四圣血脉的松下够不够大？3do联盟，三位共济会执事，一位秘书……”他嘴角泛起一抹冰冷的笑容，弹了弹烟灰：“又够不够大？” “当他们签下龙腾路合约的时候，就和我上了一艘船。他们只能选择死扛四圣的压力！和我一起打赢这一仗！” “等着吧……”他眯了眯眼，吹了口烟：“这次……不到十一天以后，这个胜负……咱们没完！” 秦远峰猜的一点都没有错。此刻，全球，五架飞机，包机正直飞上海，根本没有一刻停留。 东京，一个小时前，三井财团本部，一间雅致的办公室内，忽然传出一阵剧烈的摔杯子的声音，随后，所有人都看到，满脸怒容，甚至可以说是震怒异常的三井财团嫡系，三井明忠，在四名秘书的陪同下，领带都歪着就冲了出来。 “包机！立刻去上海！”这是他第一句话，也是离开日本前的最后一句。 “秦君……”此刻的飞机上，三井明忠眼睛都在发红：“好手段……真是好手段！” “你玩遍了3do的所有人！居然是为了这个目的！” “龙腾路……好香的饵！我就这么愚蠢地咬了上去！还是自愿的！” “不会相信他了……再不相信他了……相信他的人才是蠢货！这个外表纯良的人心血管都是漆黑色的！” 而就在同时，松下本部，麻生半山差点砸了手里的话筒！ 四圣……稻盛和夫！京瓷集团！ 自己竟然就和秦皇朝绑在了一艘船上！现在要一起面对这位日本传奇？ “包机……包机！立刻去上海！八嘎！八嘎！” 美国，赫伯特从彼得佛山庄出来的时候，脸都是黑色的。 外面已经是夜晚，还有另外几个人在等着他。 “at＆t董事会副会长科尔文……时代集团大董事保罗高利……”他狠狠搓了下牙床：“走……去上海……秦董这一手……真是玩得我们不轻……” “赫伯特先生。”保罗高利脸色同样黑的发亮：“你……怎么打算的？” “打算？！打算？！”不提还好，一提，赫伯特的咆哮声彼得佛山庄每一个角落都听得到：“几年……一家两亿美元的合约！怎么打算？！谁来赔？！这是两亿！两亿！不是卢布！是美元！” “我们违约就是四亿！这不是日本哪些违约几千万的项目！” “怎么办？我打算怎么办！我告诉你们，我先要狠狠揍他一顿！然后和稻盛和夫拼个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走！” 此刻，上海，秦远峰在秦皇朝办公室，已经空无一人，他独自看着窗外的夜色。 夜色平静，他的心，却绝不平静。 穿越回来遇到最大的敌人……虽然稻盛和夫没有亲临，隔海出手，已经让人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这场漩涡最后的前奏……即将到达最高潮。 稳定下一切的局势，一切……就看十一天后，和京瓷，和波多野信志，和aippi那场针对一国，一个第一方的彻查。 “等着我……稻盛和夫……”他语气平静却无比坚定地说：“有生之年，我会同样不发一语，然后让你亲自求着放过你……” 第520节 “我发誓。” 第0670章 双圣（五） 十月二十五日。 距离最终审核，只剩下最后的六天。 飞机，不止这几架飞向上海。 有两架不为人知的飞机，同样在往上海飞行。但是对比起赫伯特，对比起三井明忠，对比起松下，他们悠闲了太多。 一只苍老但是保养得极好的手，接过美丽的空姐递过来的果汁，轻轻抿了一口，悠然看着窗外的云层，忽然叹息了一声：“你说……我是不是天生劳碌命？” “如此美丽的太阳……我却要拼死拼活去那个我根本不想看到的城市。”他悠悠叹了口气：“上海……租界，我想不通这个城市怎么还好意思放在版图上。” “不过，这无关紧要……”他抬了抬手，立刻有人接过只抿了几口的果汁。老人翘起二郎腿，舒适地靠在飞机座椅上，闭上眼睛喃喃道：“我只希望这一趟不要白跑……我很讨厌劳而无功的事情……当然……这取决于那位中国的小朋友会不会看局势，能不能明事理……” “该说的‘道理’，我已经说明白了……如果他不懂，没关系……还有好几天，我可以和他慢慢说……” 周围还有几个秘书助理一样的人，但是每一个人都是笑着点头，态度并不取决于对方是否闭着眼睛。 “稻盛阁下，恐怕谁都不会预料到您会亲临上海。”一位秘书谄媚地笑道：“其实，让喜多坞先生处理这件事，已经足够给秦皇朝面子了。何必还挖掉他们在日本的根基呢？本社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的。” 稻盛和夫闭着眼睛没开口，许久才淡淡地说：“所谓代价，是‘取代’之后要付出的‘价格’。或者说，终结一个‘时代’需要的价格。仿佛怎么解释都可以……不过，如果我拿走的东西远高于我付出的价格，这又算什么代价。” “稻盛阁下高见。”“稻盛阁下真知灼见哪。” 稻盛和夫嘴角微微翘了翘，悠然说道：“喜多坞应付不下来的……秦君不是那么简单的人……能四年创造出第一方五亿奇迹，还是在市场已经固定的情况下，怎么都不会是容易得手的对手……我说过很多次，不要小看这样的对手……就算他现在是鸡，也要用牛刀去杀，免得以后成为了凤凰，那才追悔莫及……” 他睁开了眼睛，叹了口气：“摆出这么大的阵势，仿佛在迎接我们的彻查……我也很想看看，这位中国的小朋友哪里来的自信……” “那个古老而陈腐的国家，一个月中就能改天换地？真是可笑……” 他不知道，同一时间，同一个机场，另一辆包机，同样不急不缓地飞向上海。 还有六天…… 盛田方明坐在一大群乘客中间，心如乱麻。 他的手不停地，毫无自觉地拂过贴身的衣袋，每一次拂过，都感觉心口跳得厉害。 疯了吗……哥哥竟然拿出了这个东西。本来就混乱的局势到底要发展成什么样？ 他都不敢想象，自己出面后，事情会如何发展，这个漩涡会不会直接变成黑洞？ 六天……六天之后，他就将现身c3。而他的心却根本平静不下来。 京瓷……名气不如索尼，实力也不如索尼，但是架不住别人是两家五百强靠前的公司，更架不住盛田绍夫已经病入膏肓。 “呼……”他长长出了一口气，再不愿想下去。 就在他们飞机降落在秦皇朝的那一刻，秦皇朝中，几大部长都已经瞠目结舌。 昨天，突如其来的八家公司解约，几乎掏空了秦皇朝在日本积累的人脉。秦皇朝还很新，非常新。四年，可以打响名声，但不足以打响资历。而今天……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徐丽蓉拿着手中送过来的日本各大报纸，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八大企业与秦皇朝解约。宁愿赔付违约金也不愿继续合作。”“曾经的第一方，如今的过街鼠。”“是合作方式存在问题，还是本身就存在问题？”“电子娱乐的泡沫，秦皇朝的泡沫。第一个在日本发声的中国公司，面临被日企集体抛弃的窘境。” 放眼看去，徐丽蓉眼前一黑。 读卖新闻，朝日新闻，日经新闻……日本三大报，竟然都在显眼的篇幅刊登了类似的文章！ 其他各种大小杂志报纸，甚至还有不少用类似报道做头版头条甚至封面！ 铺天盖地的抹黑……从昨天开始，现在才第二天，釜底抽薪之后又是负面传闻，这是想彻底将秦皇朝打入地府，永不得超生的手法！ 信用度，就是商场的生命线！ 这个看不见的对手，是要彻底断了秦皇朝在日本的生命！ 几位部长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极度的慎重。 “昨天我还不敢确定……”徐丽蓉颤声道：“现在，我敢肯定，一定是有人在对本公司下手！而且实力非常强大！至少是五百强企业前四百名之内！” “秦董怎么说？”公关部部长凝重地问：“你有没有通报上去？” “秦董好像已经知道了，他让我别担心……”徐丽蓉顿了顿，狠狠拍了下报纸：“但怎么可能不担心！” “秦董既然已经说不担心了……”公关部部长沉吟片刻，才沉声道：“那就不应该担心。”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稳定好公司的信心。毕竟一份资料的抄录经过太多人的手，公司的员工心情肯定会有波动。” 他们的担心，秦远峰并不知道，因为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的办公室中，四位如同斗牛一样的男子，正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他。 而他，捧着一杯咖啡徐徐抿着，仿佛根本和自己无关。 “秦董。”赫伯特的声音充满了说不出的味道：“我们三个，连夜从美国赶来，时差都没有倒。我想你应该详细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惹上稻盛和夫这种全球都有名的老怪物？” “这是对盟友的隐瞒！是欺骗！”保罗高利脸色铁青：“稻盛和夫……手下kddi和京瓷……一个去年名列一百多位，一个名列两百出头……你真以为时代杂志排行的五百强是说着玩的？他们每一个都比我们大了不知道多少！” “秦君……”三井明忠的声音里，也弥漫着刀光剑影：“我非常，迫切地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京瓷会参与到这件事里来！” “我们不怕京瓷，但并不代表我们想惹京瓷！”麻生半山的声音强压着暴怒：“京瓷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到底和他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 秦远峰充耳不闻，品了品咖啡，轻轻放下了杯子。 “我给你们讲个故事。” 不等其他人开口，他继续说：“几个月前，我收到了一张请帖，上面是山内溥退位的观礼邀请函。” “我去了，很不幸，在上面，我遇到了一个疯子，他的名字叫波多野信志。”他笑了笑：“他告诉我，要口袋妖怪的版权，否则，就会送我一份大礼。如果我答应，助他登上任天堂董事长的宝座，他另有重谢。” 所有人都没有再开口，而是神色不善地看着他。 今天，不说出一个所以然来，这件事无法收场。没有人会愿意面对四圣之一，特别是三井明忠和麻生半山。 “我拒绝了。但是他的礼物，很让我意外。他打开电子娱乐市场的大门，引进了京瓷这头恶狼。联合国际版权组织，对中国，和我秦皇朝，进行了一次版权调查。” “调查时间，就在十一月三日。但是，你们并不知道。为什么呢？很简单，波多野信志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他勾结了京瓷，否则传到山内溥那里他会被对方撕成碎片。所以，他通过不知道什么手段隐瞒了消息渠道。这件事，只有中国政府和我知道，就算在一衣带水的日本，以四圣的人脉，想不让你们知道，太简单不过了。” “前提很简单吧？所以，现在是结论。”他笑着站起来，提了提西装，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真是抱歉，我骗了你们。” “呼……”一口血气憋到嗓子眼，四个人，全部不约而同得倒抽一口气，虽然路上已经有所猜测，但是亲耳听到，心中的怒火简直无可遏制！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过了不知道多久，才听到赫伯特咬牙切齿的声音：“所以……你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打算让我们和你一起共抗京瓷的压力！” “是的，剧本很完美。最后也是这样实施的。”秦远峰笑着帮每个人斟了杯咖啡。 “所以……龙腾路只是个幌子……你用这个幌子勾上了3do，勾上了好莱坞六巨头之一的环球影业，勾上了艾伦家族当代继承人，勾上了松下株式会社，勾上了时代集团，勾上了at＆t，还有三井财团？”三井明忠满口细白的牙齿咬得“咯咯”响，天天谋划人，没想到阴沟里翻了船，被秦远峰狠狠玩了一把！ “对，也不完全对。”秦远峰收敛了笑容，“各当”一声放下了咖啡壶。郑重地说：“我们一起扛过京瓷这一波绝杀，是我的初衷。但是对于3do的成立，对于龙腾路的价值，我没有说半句假话！” “它，绝对值得十亿美元的投入！3do，也必将因为c3闪耀世界！” 没有人回答，他们都是商场中的老油子，价值他们看得出来。他们只是愤怒，愤怒于自己竟然八十老娘倒绷孩儿，被一个出道才四年的后辈玩弄于股掌之上还不自知！ 如今发现了，但是晚了！ 利益已经和龙腾路死死挂在了一起，分都分不开！ 如果是几千万美元，他们立刻毁约。但是这是一家近两亿的投资啊！一旦违约就是整整四亿美元的天价赔付款！ 玩一把不算什么，但是……现在他们必须正面京瓷！以3do为联军，共抗这位日本四圣之一！ 别无选择！ 也无可选择！ 这个念头升起的时候，几位来者，每一个人的眼皮都在狂跳。 第0671章 最后一天 寂静无声。 但是无声胜有声！ 每一个人，心中都如同翻江倒海，无法平静。 面对四圣……直面四圣……每一个人似乎都能听见他们牙齿磨得咯咯响的声音。 秦远峰目光如火，以一种无比强势的姿态看着所有人。 是的，我就是告诉你们，我骗了你们，你们能怎么样？ 我就是告诉了你们，我从一开始就写着3do直面四圣天的剧本，你们又能怎么样？ 他双手撑在桌上，如狮，如虎，但是紧紧按在桌面上的十根手指，指尖都在泛白。 一句话，只要你们一句话！ 何惧一战！ 不要让我看轻你们……三井嫡系三井明忠，被誉为全美最狡猾商人的赫伯特·艾伦，at＆t董事会副会长科尔文，时代集团大董事保罗高利，松下大董事麻生半山…… 你们都是商界翘楚，何惧这一战！ 你们不能怎么样，只能一战，或者赔付3do四亿退出！没有第三条路！ 六人的目光，无声接触，仿佛半空中都响起了刀剑齐鸣的声音。 每一个人的目光，除了秦远峰，都在闪烁，明灭，如同一颗颗金钱铸就的星辰，在欲望之光的照耀下起落沉浮。 得失……利弊……每一条选择带来的后续反应，都在他们脑海中急剧奔腾，而他们脸上的神色，已经从震怒，变为沉吟。 “跟我一起成立3do……或者，一共赔上几十亿，咱们一拍两散。”秦远峰看着所有人，再次加上了一把火。 没有任何人开口，四圣的压力，赫伯特清楚，保罗高利清楚，而身为日本人的三井明忠和麻生半山更加清楚。但是！一旦拒绝，四亿的天价索赔金额，他们根本无法放开！ 这是商人，逐利之夫的天性使然。 “秦君……”一分钟后，麻生半山第一个开口，声音中带着无比的冷血，无比的坚定，以及……秦远峰第一次听到这位“四圣后裔”话语中的无边杀伐：“今夜，松下将成为3do独立硬件提供商，没有任何人有意见吧？”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平静到一种仿佛肉眼可见的锐利，就像一把刀，在主人再三犹豫，再三斟酌后，终于拔出了它无比锋利的刀身！ 松下，第一个向四圣伸出了自己的獠牙！ 第521节 悍然倒戈！不……在如此恐怖的利益面前，从签下龙腾路合约一开始，他们就再没有选择！ 所有人，眼睛都看向了麻生半山，他苍老的脸上神色无比严肃，无比慎重，却带着一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真正下注的赌徒感觉。 “从即日起，3do所有原件，必须由松下生产。”麻生半山一旦下定决心，那种商界翘楚的本性，霸气，再也无法掩盖：“从即日起……京瓷断掉秦皇朝多少进货渠道！我们松下补上多少！” “他们断掉多少商场渠道，松下同样补上多少！” 既然下注，就绝不容许自己迟疑！ “这样……”他眼睛都有些泛红，这次的赌本太大了……十亿赌资，与其凭空消失，不如放手一搏：“你满意了吗！” 秦远峰笑了。 笑得非常愉快。 他没看错……没看错这批人，这批为了利益敢把天神都捅一刀的恶魔。 十亿赌资……就算面前站着四圣，他们也敢下这一刀！ “我很满意。”秦远峰目光如电，看着剩下四人：“你们呢！” “别告诉我你们想跑路……”麻生半山舔了舔嘴唇，脸色都红得有些不正常，仿佛是因为这种巨大的刺激，仿佛是因为这个离奇到恐怖的决定：“松下作为四圣后裔都加入了……谁想现在跑路……别怪我麻生半山翻脸不认人！” 不许跑……不能跑！坐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非常清楚，加入的人绝对不会允许谁在这种时候拆台！ 高级督察，作为共济会其中一员每一个人都清楚其中的含义，尊主不过十指之数，高级督察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每一分力量都是难能可贵！ 这，才有把握在稻盛和夫法身不亲临中国，战场不在日本的情况下，赢下这场价值十亿美金的赌局！ “三井财团……”片刻后，第二个悠悠的声音响起，很轻，很平静，但是话语中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沾上了鲜血，三井明忠说话时的血腥气浓的连门外的彭杰都闻得到。 “三井财团，我以本人的身份，再次郑重宣布。”三井明忠笑容从来都是常驻的脸上，此刻一丝笑容没有，死死咬着嘴唇，肌肉偶尔抽动一下：“秦皇朝在日本的银行，法务，日常，销售渠道等所有业务，我承包了。” “同样，京瓷断掉多少，我立刻通过个人渠道，在财团内部找到相应的公司填上！一个都不会少！” 他双目也一样泛红，秦远峰心中已经泛起了一抹好战的笑容，这两人，已经是亲自出面，下足血本，等于直接和京瓷站到了对立面，自己这一剑亮得如同天际游龙，这两人的决心，狠心，魄力，同样不比自己弱半分！ 果然……没有看错人。 无法可逃之下，为了巨额的利润，他们已经豁出命去了。 “我本人……”“时代集团……”“at＆t……”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赫伯特，保罗高利，科尔文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口，三人目光交接，眼角微微颤动，不约而同地轻轻点头，什么话都没说，却什么话都明白。 这一刻，所有人仿佛心有灵犀。 “欧美，绝不会出现一丝负面传闻！”保罗高利冷着声音开口，就仿佛是从北冰洋捞出来的万年寒冰，寒气让人都无法呼吸：“四圣的手还伸不到这么长……日本企业全会买他们面子，但是想要在欧美横行无忌，先得问问我们同不同意！” “这次，我拒绝！”科尔文呼吸急促，磨着牙说：“我拒绝和四圣的合作！欧美的信息渠道，交给我们。3do必须成立！龙腾路必须建！就算是四圣，也不会让他站到我头上来！” “我们可是at＆t和时代集团啊……”两人胸口都有些起伏，赫伯特冷笑着接了上去：“同时，我保证，欧美渠道，欧美电子合作商，主力绝不会变更！” 他目光冰寒：“艾伦家族的面子……在欧美并不比他稻盛和夫弱了多少！” “呵呵……”科尔文笑得狰狞：“从85年开始日本资本就开始疯狂侵入美国……我也早想会会日本能和六大财团齐名的四圣天了！” “全球几亿商人……三十来位高级督察……日本独占三分之一……”保罗高利呼出的气息中都带上了硫磺味：“这次……就让我们中日美三方势力齐聚上海，我倒要看看，不是自己的主场，不是亲身降临，稻盛和夫还能不能必胜！” 三英战吕布！ 三方势力，四位共济会中层，一位电子娱乐业第一方，齐声对稻盛和夫想入主电子娱乐业的霸图说不！ 秦远峰看着所有人，没有说话，许久才说：“决定了？” “不会更改……”三井明忠睁着发红的眼睛冷笑连连：“没有退路，为何不战？为了两亿，四亿，十亿……我三井明忠这次拼出这条老命！也会力保c3正式召开！3do隆重成立！” “呵呵……我可拿不出四亿来陪。”麻生半山的情绪有些退了下去，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四圣啊……真是暌违已久……让人按捺不住的兴奋……” “秦，你这句话完全不需要问。”“呵呵……这不是你期望的吗？” 没有任何人有疑问。 “很好……”秦远峰眯了眯眼睛：“那么……就让我们静候六天之后的到来……” “这场大戏，也该是收尾的时候了……” 最后六天！ 每一天，都弥足珍贵。 各方，全部运转了起来。没有一个人还有任何心情各自为战。 十月二十九日，松下旗下三大品牌之一，national正式签约秦皇朝，为期两年的合作！松下将对秦皇朝以及3do全面提供所需高精电子元器件！ 十月三十日，所有报纸改弦更张，之前对秦皇朝的攻讦忽然之间消失无踪，让所有人都以为前几天对秦皇朝的谴责是自己的幻觉。 换上的，是赞扬，是其他教授专家的力捧，和剩下京瓷的抹黑报道互相角力。 十月三十一日，欧美方面，at＆t，时代集团，以及一家名不见经传，却资金雄厚的外资公司，和秦皇朝正式签约，并且通过欧美财经报纸颁发消息，特写照片，让政府方面为之哗然。 十一月一日，三井财团旗下三井银行在一次记者会上，亲声表明将会在上海投资三井银行，并且对“坚定的盟友”秦皇朝公司首次公开地，官方地表达了自己的赞许之意。 十一月二日……最后一天。 稻盛和夫闭上眼睛，躺在沙发上，听着助理汇报所有的进程。 “真是好大的胆子……”许久，他才睁开了眼睛，笑容消失无踪，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郑重，看着天花板说道：“喜多坞君……你是不是应该对我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 喜多坞得郎满头冷汗，站在稻盛和夫身后，轻声道：“这……这些都是3do的合做公司……按照本社的推测，他们绝不会加入这种势力缠斗……除非……” “除非……有让他们无法割舍的利益……”稻盛和夫眼中已经寒芒闪烁，他的声音第一次郑重了起来：“有什么……到底有什么让他们无法割舍。以至于他们胆敢联合向我宣战？” “稻盛阁下……”喜多坞得郎压住心中几乎变成了习惯的恐惧感，低声道：“那么……我们……” “我们什么。”稻盛和夫转过头来的时候，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你是想说，我们暂避风头？” “你是想说，让我，让我这个看着日本最辉煌年代成长起来的四圣之一稻盛和夫不战而退？” “不，不敢……” “你当然不敢。”稻盛和夫带着笑容微微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语气已经如同刀剑森森：“京瓷拉出了这么大的阵仗，最后不战而退，现在的我，名誉，和金钱同等重要。” “前往上海。”他淡淡地说：“我倒要看看……” 他雪白的手，柔弱无骨地伸到眼前，狠狠碾了碾，仿佛碾死了一只蚊子：“看看西游记的孙猴子……要怎么跳出佛祖的五指山！” “全员动身！联系aippi四百五十人调查团队。联系波多野信志百人调查团队。以及本社两百人，共计七百人团队。明日……全员赶赴上海！” 而此刻，秦皇朝，秦远峰同样坐在书桌前，点着一根烟，不发一语地看着面前的地图。 中国，上海，龙腾路。 明天……这幕大戏最后的高潮就将在这里展开！ 三方彻查，自己这方，同样权倾亚太，谁主沉浮，一切，都在明天揭开！ “来吧……”他深吸了一口烟，烟头明灭不定：“我已经饥渴难耐了……” “第二纪元的开启，必定需要你们这种有分量的人物血祭！” 第0672章 人与圣（一） 十一月三日。 晴。 下午五点，天空中，夕阳余光如同一只温柔的金色大手，轻拂着地面。中国，上海，这个目前在世界上并不那么著名的城市，今天竟然迎来了人流涌动。 “快！再快一些！”上海，一辆出租车上，几位学生不停催促着司机，司机苦着脸说：“哎，几位同学，再快我可就超速了，你们好歹也体谅我啊。” “你也体谅下我们啊！”没想到，一句话刚出口，车上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而且声音说不出的愤怒。 “我们等了整整一个月！容易吗！”“就是，秦皇朝第一次在中国召开这种大会！怎么可能不去看？”“门票五十！好贵！但是怎么都得去看啊！我和我妈磨了半天才拿到这点钱！” 叽叽喳喳，司机头都大了，叹着气说：“江湾体育场是吧……快到了……坐好了……” 他麻利地拐了个弯，如果他记得没错，江湾体育场就在拐弯附近，这个街角拐过去就能看到了。 “兹拉！”后座三位同学交谈得正热烈，没想到刚拐弯，车猛然一滑！明显感觉车身歪了歪，一位男同学吓出了一声冷汗，怒道：“好好开车啊！让你快你也要注意速度啊！” 司机没回答，而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揉了揉眼睛，嘴巴张了几次都没说出话来，而且左顾右盼了好一阵子，仿佛在确认什么。 “怎么了？”几位同学都疑惑了起来，后座性子急的男同学推了推司机的座椅：“师傅……您倒是赶快啊！我们娱乐社的同学还在等着我们呢！这都几点了！都下午五点过了！八点开始到十二点，还不知道多少人呢！” 师傅嘴巴发干，回过了头，仿佛看到了外星人：“你们……确定是去江湾体育场？” “是啊！师傅啊……我说能不能开了啊？”“师傅，求你快点开行不？我们可是千年等一回好吧！”“我记得路！就是这里，直接右拐好么！请速度！” 师傅没回答，而是指着车窗右侧：“你们……说的是这个江湾体育场？” “当然……啊？！”女同学刚说完话，最后一声，她顺着司机的手看过去，顿时，三个人齐声发出一声尖叫。 幸好现在是红灯，否则绝对因为停太久被记过。 原本，应该是体育场的地方，现在，耸立着一把剑。 一把摩云长剑！高耸入云！起码二十多米高！ 说不清有多大，说不清具体有多高，只知道，很大，很高！ 它就仿佛一夜之间就耸立在那里，如此的突兀，如此的引人注目，如此的让人无法不去凝视！ 只是…… 看不清楚！ 万道日光挥洒，仿佛剑身都反射出金光，如同鎏金长剑，傲立天地之间。 一眼倾情！ 三位同学，如同司机一样，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心中升起了一个想法。 这是游戏大展？ 原来游戏大展是这样的？ 不是随便摆个摊就可以展出的？ 原来秦皇朝以前在日本发售的游戏都是这样发的？ 我们到底错过了多少精彩？！ 第522节 “井底之蛙……”女生说话的时候，声音是颤抖的，但是这种颤抖，却带着根本无法掩饰的兴奋！ “跳出井底……方知天地之大……”没有任何的不赞同，两位男同学，同样颤声附和着。 在这之前，原来我们不懂游戏。 在这之后，我们看不上别的游戏！ 秦皇朝的名字，从现在开始，正式铭刻于中国这批第一批游戏迷心中！ “这就是所谓的游戏大展……”另一辆车上，一位男同学推了推眼镜，丝毫不掩饰眼中的狂热和震撼：“太让人想知道了……太迫不及待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了！” “天啊……这才是真正的游戏啊……”不同的车，不同的人，不同的感叹，这一刻，无声从每一个看到这柄巨剑的人心中发出。 这年代的中国，什么时候想过这样的游戏大展？ 秦远峰的首发仪式，能将整个秋叶原作为画布。让见惯游戏首发的日本玩家都震撼不已，何况是现在说是石器时代都有些勉强的中国玩家？ 震撼……之后是膜拜。他们第一次认识到了，为什么这个中国公司能做到三大第一方之一！ 看到剑的一瞬间，所有这个时候赶来的中国玩家，都沉默了。那是一种出于尊敬，狂热的沉默。 随后，一声声尖叫声在车内响起，简直此起彼伏！ “师傅！快！赶快！就是那里！”“我的天线已经探测到了！朝着剑开！那里就是长征的尽头！”“赶紧吧！师傅！别管红灯了！否则等你龟速过去我都要急死了！” 是的……这里，是中国的主场！秦远峰就要在这里，日后中国最时尚新潮的都市给他们上一课。 课名——何谓游戏。 心中的期待感，看到剑之前，还是热切，现在，已经变为了急不可待！恨不得立刻飞到体育场旁边！ “卡拉！”车门打开的瞬间，无数焦急的脚步，就冲下了出租。紧接着，他们做了同一个动作。 仰望。 此刻，夕阳悬高树，薄暮入青峰。那必须让他们仰望，矗立于天地之间的那把剑，映照着夕阳的耀眼金芒，以及残阳如血的火红，就像一座丰碑一般，充斥了现场所有游戏迷的视野。 每一个抬头的人，他们的眼中，只剩下了这把剑，这把如同盘古开天辟地以来长存这里的太初，如此突兀，却如此自然。 它的身上，仿佛刻着无数的篆文，它们就像龙身上的鳞片，每一道，每一笔，都透露着独特的神韵。但是和整把剑合在一起，却显得古色古香，浑然一体。 然而……最引人瞩目的，不是篆文，不是神秘的符文，也不是剑本身。 而是……剑身上，三个鲜红的大字！ 轩辕剑！ 人皇剑！ 传说中黄帝的兵器！任何中国人对它都不会陌生！ 这三个字，让这把剑神秘意味中，透出一种古朴，沧桑，甚至有一种煌煌天威。不过，只有中国玩家能够感受到。 每一道金光，每一抹血红，盈盈绕绕，尊贵不可方物，妖艳不可名状。这种近乎朝圣一般的膜拜感，完全充斥了每一个玩家的心房。 “太……完美了……”一位男同学出神地说道：“简直……让人无法想象……游戏的首发仪式……竟然和游戏本身同样精彩……” “不是亲眼看到……真的不能相信……”“只可惜……看不清楚啊……”“天哪……怎么还不到八点！” 就在这时，一阵“上海大学桃叶红娱乐部在这里集合”“清华华清娱乐部在这里集合”的声音，隐隐约约，突破了那种从震撼到失身的状态。 它们的目光，慢慢有了焦距，极为艰难地挪开目光，开始寻找“党组织。” 下车之前，是无比的渴望。 看到之后，仅仅是管中窥豹，但是…… 现在是不看就会死！绝对会死！ 心中那种迫切的感觉，中国第一批游戏迷对于游戏自身，对游戏最本质的渴望，因为这把剑，彻底燃烧。 一剑东来，天外飞仙。 莫过如此。 一位男生极其艰难地转过头，他刚赚头，肩膀就被人拍了下，一位矮小的男同学笑着对他说：“怎么样？苏君，我没有骗你吧？是不是超赞？秦皇朝任何大展是不是特别值得期待？是不是宁可排队一天也要进去看？” 苏姓同学长长舒了口气，眼中的热情，已经被深藏，那不是消失，而是压缩，作为“没见过市面”的游戏迷，忽然看到这种超脱想象的胜景突如其来的极度狂热！ “小林，你怎么知道的？” “苏源君……”小林笑得无比得意：“我爸爸是上海人，我妈妈是东京人，很不好意思，秦皇朝几次发售我都没有错过！” 他说的无比大声，那种语气中的自傲，自得，和国籍无关，是属于那种“看，我玩到了，你没玩到，但是我可以在你面前吹牛逼，让你羡慕死却吃不着”的“玩家の莫名自尊。” 苏源深吸了一口气：“小林……君，你这句话可以概括成两个字。” “什么字？羡慕？嫉妒？眼红？” “不。”苏源恶狠狠地在他背上来了一巴掌：“欠揍！” 羡慕嫉妒恨？ 全都占了好不好！ 第0673章 人与圣（二） 中国所有大学，只要稍有名气，有娱乐部的，全部都可以免费入场！而且是二十人！这就是秦皇朝的不平等待遇！ 这起码几千人！但是99.99%都没有想到，大展竟然这么有看头！绝对不比游戏逊色半分！ 他们桃叶红娱乐部，隶属上海大学，好死不死，小林道三这个不知道该算中国人还是日本人的同学，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告诉大家秦皇朝首发仪式必须去！ 原话是“除开秦皇朝，任何公司的游戏你都可以只买不去参与首发。但是秦皇朝，你不参加首发就等于少玩了一半游戏！” 没人相信，五十元，对于人均工资稍高，却也不过四百多的上海家庭绝对不算是小数目，不少人都不打算来，最终，桃叶红娱乐部在小林道三的巧舌如簧之下，竟然全都来了。 苏源这才知道，值了……光看这个外表，他就已经开始无比期待内部的设施！ 小林道三带着苏源走到了集合的地方，苏源这才发现，周围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 天，已经慢慢黑了下来，霞光，金光，从剑上缓缓飘散，但是多了一层深邃厚重的黑色色彩，却让这把剑更加庄重大气，力破万钧。 到处都是人声鼎沸，交织着不同的语言，他们已经听到了日语，法语，德语，英语等等，而人，越靠近体育馆，是越来越多。 好不容易挤到桃叶红娱乐部旁边，已经是满头大汗，而部长，和十几名赶来的部员，早就在满面兴奋地谈论起来了。 “小林，做得漂亮！”部长是一位女生，此刻就算黑暗都能感觉她满脸发红：“真没想到，秦皇朝的大会竟然这么厉害！” “是啊！我从没想过游戏大展可以这么做！我还以为是在上海开过的cff，什么看头都没有。”一位胖胖的男同学推了推眼镜，兴奋地说：“为了这把剑，五十，值了！完全值得了！” 他们的声音，淹没在一片惊叹的海洋中。 在这里，没有国界，没有分别，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游戏迷。 中国的游戏迷最多，他们接触最少，但是架不住基数大啊，到处都是兴奋无比地讨论里面到底有什么的玩家。而另一些不动声色，拼命拍照的，显然是日本玩家。他们已经见识了好几次秦皇朝的首发仪式，千里迢迢赶来中国，更不会错过这一次！ 而还有相当数量的白人大学生，流利的鸟语在空中飞来飞去，因为自己能亲身参与这一次大会盛况而无比激动。 往常都在秋叶原首发的啊……这次换了地方，居然还有大酬宾？ 就在四面八方喧闹之时，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到了七点半，十一月的天空，早就黑了下来。就在此刻，忽然，全场灯光熄灭。 “嘿！怎么回事！”一个外国玩家当场吓得叫了出来：“shit！别告诉我停电！我会和上海政府翻脸的！” “不，不！怎么会这样！”一位白人女同学声音无比尖锐：“不能停电啊！这种时候停电！我会发疯的！” “到底怎么了？”“不会停电吧？”“天哪！上海政府不会这么无能吧！”“老天！我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莫非要我摸黑过一晚上？！” 无数的人声，寂静片刻之后，忽然爆发，一浪高过一浪，全球各地，受邀而来，或者自己自费赶来的忠实游戏迷，此刻无比愤怒。 但是他们的愤怒，瞬间停止，因为，就在下一秒，金光，铺天盖地而来。 确实是铺天盖地，从一个光源体发出，如同太阳，照亮了这个孤寂，却热情燃烧的夜晚。 那把剑，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做成，此刻，电光通上，一道道让人仿佛置身于天堂的金色光芒，悠悠然亮起，它柔和，并不锐利，却吸引了全场无数人的目光。 刚才还不觉得，现在，灯光照耀之下，所有人忽然发觉…… 怎么这么多人？！ 八点开始，都七点半了，外面起码围了数万人！ 密密麻麻，根本看不到头，而现在每个人心中，都升起了一种微渺的感觉。 巨大无比的金色巨剑，仿佛插通了整个体育场！而人站立于其下，如同蝼蚁。 那种无可名状的威严感，无处不在的煌煌大气的感觉，瞬间就捕获了所有玩家的心！ “我现在才知道……”一位白人青年抬着头，朝圣一般看着巨剑，无意识地举起手中相机，机器人一样摁下了快门：“嫌远不来参加大展……是多大的错误……” “我也后悔了……”身边，他的同伴，同样出神地抬头说：“好想……看看秦皇朝以前的发售盛况……一定……非常让人激动……” 他们，只是这数万大军的小小两人，密密麻麻的人头中，根本看不出区别。现在，灯光普照之下，是一眼望去可以连入黑暗的广袤人群，真可谓剑光所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数万人，全部抬头，就连不少的上海市民，也惊讶地看着江湾体育场这边。 “咔……”一声相机声，就像石块投入水中，引起一片涟漪。接下来，就是十声……百声……千声……几千声相机声！ 随之而起的，还有如同繁星一般的闪光灯！卡卡卡，根本不停息，群星拱月一般闪烁在体育场外围。 江湾体育场，今夜，彻底变成了一片银河。由热情和激情浇筑而成的银河。 “whenever sang my songs...” 此刻，月华初上，巨剑夺天地光彩，闪耀于此，而一段柔柔的声音，似乎仙女的羽织，轻飘飘从黑夜中响起，敲进每个人的心房。 “on the stage on my own...” 有玩家闭上了眼睛，这首歌，太熟悉了，eyes on me，秦皇朝推出的歌曲中，除开ddr一系列劲爆歌曲外，难得的一首抒情歌曲，在这黑夜中唱来，如同一位歌姬正轻拂胡琴，浅浅细语。 那种感觉，那种意境，就像一坛沉醉的酒，弥漫到了现场所有人心中。 “whenever said my words...” “wishing they would be heard...” “i saw you smiling at me...”一位白人女孩，仿佛看见了天堂的火光，用她百灵一般的声音，不自觉地就哼唱了起来：“was it real or just my fantasy?” 一个人启动了她美妙的歌喉，接下来，仿佛病毒蔓延，迅速就在会唱这首歌的人群中扩散。 就算不会唱的，也轻轻打着牌子跟着哼了起来。 第523节 “you‘d always be there in the corner.” 现场，到了这句，已经形成了一种大合唱，低声，幽静，却直达人心的声音，伴随着威严的巨剑，伴随着空灵的歌声，竟然无比和谐。 千人大合唱，如同琴女夜语，带着一丝冬日的芬芳，弥漫在体育场之外。 “这是怎么了？”一位出租车司机路过这里，好奇地抬头看了看：“谁在唱歌？这么大声？” “不，不是一个人在唱……”路边，一位路过的路人，疑惑地抬起头，看着灯光闪耀的巨剑：“那是什么……真是漂亮。歌声好像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不知多少路人，抬眼看向了这边，这首千人大合唱，如同静谧的海潮，一浪一浪地冲刷着上海91年寂静的夜。 “of this tiny little bar...”不少白人，用英语随歌轻声哼唱，但是，有许多人，则是急的抓耳挠腮。 比如大部分中国玩家。 这首歌，听过的太少了！几乎没有流入中国！ 看着周围一个个老外摇头晃脑地或哼或唱，他们就感觉无比的不自在！ 秦皇朝可是中国公司啊！凭什么你们会我们反而不会！ 想加入都加入不进去怎么办！ “等这次大展之后！一定要叫人搜集这首歌……”燕归来娱乐部的部长恨声道：“让这帮洋鬼子再得意！还有没有天理了！” 不止他一个人，不知道多少人在这么想。 所有人的目光，从长达几分钟的失神后，终于移到了时钟上。 七点四十五！ 还有十五分钟，将正式入场……没看到警察明显开始靠向大门了吗？ 这场让他们无比期待的大展，终于要拉开了……谁都想知道，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样的魔术！ 体育场中，一剑通明，体育场外，千人静静合唱，带着一颗颗炙热的心，用火红的目光，静谧中潜藏着无边的激动，嘴里清唱，嘴角带笑，目光毫不迟疑地盯着时钟。 没人会怀疑，八点一到，正式开放之时，他们会如同海啸一样席卷入江湾体育场，共同见证场内魔术！ “七点四十五……”就在同时，一只手晃了晃，雪白的衬衣和高级西装遮住了手表，手的主人，脸上露出了一抹冷冽的笑容：“终于到了……” 飞机在机场放下舷梯，十架包机，稳稳降落在虹桥国际机场，上百号外国人，毫无遮掩地，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虹桥国际机场的大厅。 终于来到这里了……威尔斯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就在前天，调查令最后期限已到，中国再没有阻止调查的理由。而他们，要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 黑人……白人，红头发，黄头发……威尔斯目光扫视过身后数百人的调查团队，无比亢奋地舔了舔嘴唇。 来吧……来吧！从今天开始，这一切，将会全面展开！你们的所有罪状都将无所遁形！ 一辆飞机上，波多野信志缓缓走过飞机连接航站楼的走到，他的目光，带着兴奋，带着激动，无形中往不远处的另一栋航站楼看了一眼，夜晚的灯光下，恰好看到了同样兴奋激动的目光。 喜多坞得郎，与数百人群中和他四目相接，他的目光中，除了激动兴奋这两种情绪，更有无穷的自信！ 3do成立怎么样？ c3召开又怎么样？ 就在几小时后，稻盛和夫圣贤亲临上海，届时，再大的声势，都将画上句号！ 除了他和波多野信志，没有任何人知道稻盛和夫正前往上海，长久的等待，将在几小时内画上句号。京瓷暌违已久的电子娱乐业，将在今天，彻底纳入自己的版图！ 一旦想到京瓷的高精电子业和电子娱乐业完美的联姻，他就忍不住浑身颤抖。 “你完了……彻底的完了……”他的目光，似乎透过航站楼看向整个上海，看向了江湾体育场c3现场，嘴角微翘：“几个小时之后……秦皇朝的名字，将会彻底在此终结……” “如果……你不想和中国的电子娱乐业陪葬的话……” 夜，黑暗的夜，静谧的夜，期待的夜，热情如火的夜。 上海，并蒂花开，一朵叫昙花，一朵叫罂粟。 七百人，数万人，同时缔造出交织着激情的浅罪之花。 第0674章 人与圣（三） “都到了？”就在同时，大厅外面，夜色之下，一辆加长轿车上，秦远峰同样目光闪烁地轻声问道。 车的窗户打开了一半，彭杰低声道：“都到了……现在全在大厅，整整七百号人，无一例外。” 秦远峰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摇上了车窗。 车内，一片沉寂。 他坐在副驾驶位置，后面两排，麻生半山，保罗高利，科尔文，三井明忠，赫伯特·艾伦，全部肃容以对，没有一丝笑容。 秦远峰的手在看不到的地方，已经捏的死紧。 都到了……所有演员全部登场……这场历史上曾经让中国败诉，引起93年“电子海洛因”舆论，封杀中国电子娱乐业十几年的始作俑事件，即将展开！ 同样的人，同样由波多野信志展开的调查，同样的两千万巨额盗版数目，同样的索赔天价赔款……而这一次，京瓷的加入，山内溥的退位，这朵浇灌着欲望和金钱的罂粟，会绽放出怎样的色彩？ 一切……就看接下去，这些演员，能不能全都站在自己的剧本上！ 没有人开口，做出了决定，绝不撤手。他身后每一个人，脸上只有但求一战的决然！ 三井财团，at＆t，时代集团，艾伦家族……联合起来叫做3do的巨人，每一个人，都明白，这次，没有退路！ “秦君……”麻生半山的目光死死盯着大厅，冷声道：“别让我失望……” “江湾体育场，已经人头攒动……”三井明忠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声音冷酷中带着决然：“我们只有四十分钟……然后，就将亲临江湾体育场。” 没有任何人能轻视，这次的对手，庞大得需要他们联合应对，根本不是任何一方能单独抗的下来的。 就在这时，大厅门口，一阵喧哗，随后，十名西装革履，胸口带着一本书模样金色胸卡的男子走了出来，随后……是几十人……上百人……直到……陆陆续续数百人！ 任何人站在这里，都会倒吸一口凉气，那本金色书籍的胸卡，已经完全说明了他们的身份！ aippi，四百五十人调查团队，京瓷两百余人协理调查团队，任天堂一百余人协力调查团队，全部降临！ “走！”秦远峰一把推开了车门，义无反顾地朝着大厅走去。 车内，所有人对视一样，没有任何一个人反对，所有人的目光，如同刀剑齐鸣！ 形同实质的杀气。在几亿美元的代价下，就算是圣，他们也敢咬上去！ “走！”三井明忠磨着牙，提了提领带，猛然推开车门，将恶魔一般的身影投射在璀璨的灯光之下。 “走！”麻生半山狠狠正了正西装，同样毫不迟疑走了出去。 这里……平静的上海滩，即将变成几方大势力的修罗场。 “咯噔咯噔……”清脆的皮鞋声，在大厅内响起，波多野信志，喜多坞得郎，威尔斯，三人就在同时，面沉如水地朝着外面走去。 一个小时的等待，数百人汇聚一堂，过往旅客都诧异地看着大厅中密密麻麻根本无法忽视的外国人，他们胸口上都带着一本书一样的胸卡，aippi，全体成员，每一个人都佩戴上了正式调查员的标志！ 只等一声令下，他们将如同水银泻地一般倾泻入中国每一个城市！ 波多野信志，喜多坞得郎，威尔斯，三方人马，在大厅聚集，三位带头人，每一个，眼中都闪动着难耐的火花。 “波多野君……”喜多坞得郎深吸了一口气，低声笑道：“还有三个小时……稻盛圣贤将亲临上海……你放心就是。” 波多野信志没有回答，但是眼中的野心无论如何都隐藏不住。 口袋妖怪的版权……拿到了它，他就有希望重振gb事业线！从而问鼎任天堂社长的宝座！ 至于结果？ 他从不担心。 稻盛和夫亲自出马，秦皇朝早就被绑在和中国一条线上，如果他不想进入黑名单，只有投入京瓷一途！ “那么……就让我们共同掀开电子娱乐史全新的一页……哈哈……这，这是什么！” 就在波多野信志和喜多坞得朗的大笑声中，刚刚走出机场大门，迎来的不是笑脸，不是来接自己的车，而是漫天雷海！ “咔咔咔！”上百盏闪光灯同时亮起，在夜黑中分外刺眼，他们赫然发现，门口，竟然有着上百名记者！ “威尔斯先生，我是bbc电视台中国特派记者。我想请问，这次针对中国和秦皇朝的盗版调查，到底有什么证据？”“我是abc电视台的记者，我想请问，为什么会是京瓷控告？京瓷和电子娱乐业毫无交集！”“这件事的苦主任天堂公司，为什么不自己单独上诉？”“我是加拿大国立电视台的记者，我想请问，为什么c3大展和三方彻查在同一天？” 一只只漆黑的话筒，如同上着子弹的枪膛，全部对准了出门走在最前面的三个人。 威尔斯愣住了，波多野信志愣住了，喜多坞得郎愣住了。 阵仗太大，上百名记者，加上他们的随行团队，起码数字翻倍！ 数百人，如同枪炮林立的话筒，三脚架，话筒架，摄影机，简直就让刚刚走出大厅的aippi，京瓷，任天堂三方团队如同陷入了枪林弹雨！ 无数的闪光灯凉气，如同眼前升起上百个银白色的太阳，一根根仿佛机枪般的话筒直对三人，急迫而紧张的发问，如同疾风骤雨，让威尔斯，波多野信志，喜多坞得郎直接瞠目结舌在了原地！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 不应该是他们默默接受调查吗？为什么被告会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无数闪光灯闪烁，光亮连天边的太阳都压了下去。喜多坞得郎眼睛微眯，心中突如其来的震撼，紧张之后，随即，就是无边的镇定！ 他心中，自有定海神针！ “无可奉告。”他冰冷地笑道：“我只能说，一切都是事实。玩火者必将自焚。玩弄版权者必将受到全球的征讨。” “但滥用职权者，更不配称为国际组织。”就在这时，一个平静的声音传过来。记者群外围，如同海水一样的人群，其中，仿佛被摩西分开了海水，无数记者，朝着两边自动分开。 上百人，潮水一样四散，露出中间走过来的六个人，以及他们周围十几位保镖。 双方，终于在这场大戏上第一次碰面！ 秦董到了……秦先生到了……没有人说话，记者们以目光流动着一切信息。 原告，被告，协助调查，版权组织，四方，在刚到上海第一时间，才出机场，就天雷勾动地火一般面对面。就算在场不明其中理由的记者，也感觉到那种树欲静而风不止的危机感。 “初次见面。”秦远峰走在左前方，视周围枪林弹雨一般的记者群若无睹，微微鞠了一躬：“任天堂的执行委员会五人组之一，大董事波多野信志先生。京瓷董事喜多坞得郎先生。aippi中国调查组组长威尔斯先生。” 和风细雨，润物细无声。整个场面，仿佛枪炮中忽然盛开了一朵玫瑰，让整个场面都静谧了起来。 但是，他下一句话，直接让全场瞬间爆炸！ “非常遗憾的告诉你们……”秦远峰再次彬彬有礼地微微鞠躬：“3do联盟成员，松下大董事麻生半山，代表松下株式会社。我，秦远峰本人，代表中国秦皇朝公司。时代集团大董事保罗高利。at＆t董事会副主席科尔文。三井财团三井明忠先生。艾伦家族当代家主艾伦先生。在此集体对aippi提起上诉，控告aippi污蔑，滥用职权，徇私枉法，蓄意诬陷四大罪状。c3之后，我们国际法庭见。” 沉寂，死一样的沉寂。 不仅仅是记者，喜多坞得郎，波多野信志，威尔斯三个人，直接听傻了。 第524节 疯了，他们是不是疯了？ 他们难道不知道告我们就等于告京瓷！就等于告那位活的看不到头的四圣之一！ 他们哪来的胆子！ 记者们，全都愣住了，如同夏天六月飘雪，每个人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一片死寂中，忽然“咔”的一声，如同打破湖面平静的石子，就那么轻轻一响，伴随着一道洁白的闪光。 如同被唤醒了神智，接下来，又有失神一般的记者举起相机，默然摁下了快门。 第一个……第二个……第五个……第十个……第……一百个！ 全场记者，于默默无言，心脏狂跳中，全部举起了照相机，将门口一幕疯狂纳入胶卷！ 伴随着单调的相机声，讨论声，喧哗声，如同海啸一般，根本无可遏制地爆发！ “当场反告国际组织……当场反告国际组织！”一位四十多岁络腮胡子的外国记者，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大新闻！天大的新闻！3do联盟！在秦皇朝的带领下，联络松下，艾伦家族，att，时代集团，三井先生，联合对最高国际法院提出上诉！反告aippi四大罪状！” 第0675章 人与圣（四） “这，这可是中国第一次在国际上打官司啊！”旁边的一位妇女激动地摁相机的手都抖个不停：“这么大的国家，第一次官司！怎么样都能引起全球的注意！” “他们一直在申请加入关贸总协定，aippi就是第一把钥匙！他们这是要一把打通这个关隘！”“没想到中国国际法庭第一纸诉状，居然是中国企业递出，而不是政府递出！”“这个联盟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告国际组织！”“哈哈！伙计，看清楚点！这个联盟站了哪些人？最小的一个秦皇朝都年纯利五亿！你真以为别人没胆子告国际组织？” 相机声，仿佛滚雷，响彻天际。 一片银光，如水银泻地，照亮整个机场。 黑暗深邃的夜中，亮起上百盏太阳，不仅燃烧了记者们瞬间爆炸的心脏，更让原告方三人心中的怒火直接点燃到了最高点！ “胡言……”威尔斯身子都在颤抖，零点几秒后，抓住最近的话筒，额头上青筋都在乱跳，带着响彻全场的怒吼，海潮一样席卷了过去：“一派胡言！胡言乱语！” “我不想和你废话！”三井明忠上前一步，手一晃，一个菱形的古朴牌子在手中一晃，牌子已经生锈，里面有一个赤黄色的“三”字，尽管速度很快，却被无数记者顷刻收进了相机。 直到收进去之后，一位日本记者忽然发出了一声尖叫，叫声之响亮，几乎响彻全场。 “怎么了？”周围的人都疑惑地看着她，不明所以。 这位女记者满头冷汗，喉咙病了一样抽动着，带着惊恐的目标看着满脸铁青，阴云密布的三井明忠。 她……曾经听过一个传闻……古老的传闻…… 她……曾经看过许多电影……关于三井财团，这个全日本最古老的财团，嫡系成员独有标志！ 如果不是财团无法排上福布斯，前二十强企业，绝对会改天换地！ 但即便如此，三井财团的三井银行，三菱财团的三菱机电，全部赫然排在全球两百强之内！名次还相当靠前！ 三井嫡系！ 喜多坞得郎的喉咙陡然一紧，波多野信志已经满脸漆黑。 “带上你们的人，回到你们该去的地方。否则……”三井明忠冷笑道：“别拿着稻盛阁下的名头当令箭……除非你真想和我不死不休。” 秦远峰有些感慨地看着他，这是他认识三井明忠以来，对方第一次放狠话，而且是在全球媒体面前！ 几亿美元，真的把他逼急了，连自己嫡系的证明都亮了出来！ “如果不想法庭上见，现在你们撤走，撤诉，我可以当你们没来过。”他话音刚落，赫伯特拄着手杖，同样冷笑着跟了一句。 他的胸口上，一个从未展现过的狮子头家徽赫然在目，许多欧美记者都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艾伦家族……这个名字如同过电一般在他们心头滑过，随即更加疯狂地抓拍起来！ 巨头面对面，还有比这更劲爆的新闻吗？ “是不是看着松下幸之助老先生驾鹤而去，你们就敢欺负到松下头上来了？”麻生半山一咬牙，事情到了这一步，无人可退。他淡淡开口：“3do松下是重要合作者，你们胆敢把这黑锅往松下头上扣，真以为四圣的名字就这样凭空消失掉了？影子都留不下一点？” 赤裸裸的威胁！ 没有硝烟的威胁，在场的记者看得血管都快爆炸了。 这些平时难得一见的巨头们，且不说秦皇朝神秘董事长秦远峰从不露面公开场合，其他人，要想采访麻生半山，三井明忠，艾伦家族当代家主，简直是天与地的差别。 而现在，3do阵营率先发难！你不让我好过，我就要你死！ 喜多坞得郎的心，终于无形地波动了起来。 3do……最终选择了和秦皇朝站在一起？ 他之前的考虑，3do不可能会和秦皇朝站在一起。因为他彻底研究过3do的构成，最重要的，其实是秦皇朝和松下，一硬一软，其他几方都是资金提供方，完全可以换成别人。但是，在日本，松下如果没有大利益诱惑，是不愿意同四圣撕破脸的。 没有了硬件商，其它投资人怎么可能和秦皇朝一起做！ 但是现在，结果却让他骑虎难下！ 三井嫡系发声，艾伦家族继承人发声，松下发声，at＆t发声，时代集团发声。 全部针对自己这边而来！ 他手心都泌出了冷汗，但是数秒后，却化为一声冷笑。 那又如何？ 除非你能让盛田绍夫从病床上站起来。否则……今天我们就看看，到底是谁笑到最后！ 没有任何人知道……除了自己和波多野信志……没有任何人知道，让你们谈虎色变的日本凯撒正在风驰电掣地从釜山赶往上海。 等着吧……他阴寒的目光扫过所有人，我惹不起你们，我退，但是……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赢家！ “错了就是错了……”他高声说了一句，代表自己的立场，随后走前几步，冷笑着对麻生半山说道：“逝者已逝，就不要再提曾经了如何？” 秦远峰笑了起来，用力和喜多坞得郎握了握手：“那么……咱们会场见。” “我来，亲自带你们进入会场！” 因为，没有我的带领，你们恐怕会掉头就走。 “如你所愿。”喜多坞得郎微笑回答。 不亲眼看着你心甘情愿地躲入京瓷的羽翼，我怎么能安心入睡？ 没有人再说话，所有人都上了各自的车，波多野信志和喜多坞得朗刚上车，就狠狠磨了磨牙。 “他……这是在逼着我们去c3……”波多野信志目光闪烁：“如果不这么做……我们可以有各种理由不去……c3上……必定是龙潭虎穴……” “他在这里说我们污蔑，在全球媒体的瞩目下……为了证明，为了坐实，我们已经不能不去……”他咬牙切齿地说：“你还好……我如果被发现和京瓷扯到了一起……喜多坞君……这次拿不到口袋妖怪，别怪我……” “别担心！”喜多坞得郎同样恨得怒火滔天：“三个小时……给我们三个小时……稻盛圣贤到的时候……aippi就算硬着头皮，也必须当场判秦皇朝盗版！” “就算放过中国，秦皇朝也跑不掉！” 他们不知道，就在同一时间，江湾体育场，时钟如同黄钟大吕，轰然敲响。 “当……当……当……”一连八声，所有的玩家，数万人，齐齐抬眼观看者时钟。 那一声声钟响，仿佛敲进了他们的内心深处！ 喧哗声，被每个人压到了最小。但是数万人的低声讨论，喧哗，怎么可能小？ 日本的玩家还好，他们已经被秦皇朝打击眼界打击习惯了。但是欧美的玩家，大多数都是第一次参加秦皇朝的首发仪式。虽然眼界甚高，却比不过已经让打击成为年度习惯的日本游戏迷。 说起来，眼界最窄的，是这个年代中国玩家，但是他们热诚的心态，却怎么都挡不住！ 自己国家的娱乐公司，一场大会，全球共襄盛举！就算是他们，此刻心中那种与有荣焉的感觉，挡都挡不住！ 咱们见识少又怎么样？秦皇朝现在搬到国内了！以后你们就羡慕吧你们！ 不过，此刻心头的酸意，嫉妒，他们自己都没挡住。 “桃叶红娱乐社的人！不要走散了！赶紧看清楚！”“华清娱乐部的！赵凯！赵凯人呢！”“黒翼娱乐部！全部集合！全部集合！一起进，一起进！” 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回荡在体育场外，一个个娱乐部的部长，举着硕大的牌子，生怕自己的人看不到。 而随着八点，钟声敲响，这片巨大的人潮，动了。 此刻的江湾体育场，仿佛天堂，齐齐而开的十六道门，四十八个售票点，已经人潮如堵！从上空看下去，灯火通明的江湾体育场仿佛被无数蚁群包围的珍珠。而这片黑压压一眼看不到头的人群，正以疯狂的速度往里流动。 “别挤啊！”“不是我想挤！我根本收不住脚啊！”“桃叶红会社！不要走散了！桃叶……我靠！人呢！”“早く衝を入れて、合理的な位置をつかむ！”“haha,the a dvantage of the body to be reflected!” 各种各样的语言，此刻汇聚到一起，而刚才珍珠一般的体育场，忽然变成了一块疯狂吸水的海绵！四周数万人，全部被一起吸进这个体育场之中。 随着尖叫声，呼喊声，人群以无比恐怖的速度冲向体育场正中。他们没有等，他们也没功夫等，展示工作证之后，立刻进入了现场，而他们的目标，更是明确，直冲巨剑而去。 在最前面的，是各大娱乐部，他们有组织，有纪律，结成一队往前走，虽然有的人被冲散，但是更多的，却全都冲了进来。 然而，他们刚进门的一刻，目瞪口呆。 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他们从未想过的童话世界……梦幻家园！ 虽不及秋叶原首发仪式盛大，但是却更加热闹，异彩纷呈的玩家理想乡！ 第0676章 人与圣（五） “这……这是世嘉？”一位拿着“华清娱乐部”招牌的男生，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这年代的中国玩家，对于游戏的理念，还停留在水管工，冒险岛，兵锋之类的游戏身上。 他们从未想过，根本最美的幻想中都没想象过，游戏居然可以这么做！ 在他们眼前，一个巨大的蓝白相间sega招牌，被挂在半空，下方，是三大第一方之一，sega世嘉的五米展台！ 展台并不出奇，和普通展台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它周围，每一样装饰，都透着浓浓的游戏氛围。 一个足足有两人高的巨大玩偶标志，锯齿状的头发，红色鞋子，二头身的身材，以一种挑衅俏皮的方式比了个v字。他身上，挂着无数世嘉的游戏盒。 “是……是索尼克！”有“见多识广”的中国玩家，一眼就认了出来。 没错……就是索尼克，世界号称最经典的形象，没有之一！全球全系列总销量1.16亿盒的怪物！也是在第一纪元末尾能压制住任天堂的看家法宝——音速刺猬，索尼克！ 华清娱乐部的众人，几乎停止了呼吸。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都知道，现在这种大型玩偶，灯火纷呈的展台，对于娱乐业贫瘠的大陆有多么难得！他们此刻就像是打开了一面崭新的大门，看到了从未想象过的新天地！ 而且……不单单是世嘉…… 在它旁边，是秦皇朝旗下从龙之臣，南梦宫的展台，一个巨大的，喷着烟花的巨大“吃豆人”气球，悬浮空中，在空中不停喷洒着摧残过的光芒。 红色，绿色，黄色，从每个人脸上滑过，对于看礼花都是奢侈的大陆，这简直就是一场视觉盛宴！ “真是的……”看到华清俱乐部的人瞠目结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旁边的日本玩家用日语嘟哝了一句：“还好你们没去口袋秋叶原首发……否则你们会被吓死……” 第525节 是的，中国玩家基本全都被震住了，在这个娱乐贫瘠的年代，秦皇朝为他们带来了一场精神盛宴！为他们第一次见识何谓游戏打下了坚定的基础！ 从此，他们知道了，为什么娱乐部需要财务，需要法律，需要coser，需要美工，需要设计……甚至还需要裁缝。 从此，他们也知道了，为什么秦皇朝要求娱乐部数年内必须盈利，因为，他们有盈利的方式！ 从此……他们还知道了，游戏，不单单是一盒盒游戏盒，也不是一台台主机，更有隐藏在这后面，让全球各地的玩家们心连心，心甘情愿站在一起，为自己喜欢的游戏呐喊助威的神奇魔力！ 这，才是游戏真正的本质！ 因为喜爱，所以投入，因为投入，所以疯狂！ “太……令人震撼了……”华清娱乐部旁边，是“燕归来”娱乐部，他们的部长，一位眼镜男生，无比感慨地推了推眼镜，看着满眼绚丽烟花，漫长璀璨的奇迹颤声道：“我才知道……我自诩近十年游戏年龄……居然全都活在狗身上去了……” “这才是游戏……”华清娱乐部的部长，一位高瘦的男生，声音都激动地变了掉：“秦董……那位大人，是要告诉我们……幕前……幕后……同样精彩……” “简直是一场魔法的盛宴……”燕归来娱乐部的一位女生，话都快说不出来，来之前，五十，觉得贵，现在，五十，太便宜了！ 值了……完全值了！这简直比春晚还好看！不……这就是中国游戏迷的春晚！ 现场，不知道多少人，心中涌出了这种心声。 他们看到了tecmo，五彩霞灯装饰的广告牌，更看到了其中若隐若现的一位忍者，一个入口，还没等周围的人看清，一位肥胖的男生高喊一声：“忍者龙剑传！”就立刻冲了过去！ 整个会场，每一个公司，都在以自己最大的创新能力布置自己的展台。他们知道，也许赚不到钱，他们知道，也许还会赔钱。但是这种花钱买地位，买知名度的事情，没有一家公司会放得下！ 空中，不知道何处喷涌的礼花，如同天放霞光，地面各式各样的彩灯，配合着各大会社和公司带来的专职coser，仿佛地涌金莲。 天上地下，连接成一副美丽的图画，让中国电子娱乐业从此定下基调。让全球玩家无比兴奋的图画！ 但是……人群没有耽搁。 大部分人……99%的人，都没有耽搁！ 他们全部，快步走向场中。 哪里，矗立着一把如同东方明珠一样的绝世神剑！ 没人知道这把剑代表什么。没人知道它的意味是什么。只是，谁都清楚，这里，它是中心！ 因为，那是秦皇朝的展台！ “秦皇朝”三个金色大字，围绕着那把巨剑，摆了一个环形的展台，今晚，它才是主角，在水管工马里奥不出的年代，光是硕大的皮卡丘和憨憨的气球模型，就引得无数玩家趋之若鹜！ 更引人注目的……是剑上此刻红光已经亮起，轩辕剑三个大字，从金光中透出，无比耀眼！ 这是什么？这代表什么？会不会和秦皇朝的新作有关？ 这些问题，在他们心中过了千万遍，却发现，他们想看到的秦董并不在这里。 今晚，决胜负的，不是表象，而是内象……是波澜壮阔之下，多方角力的最后掀牌！ 江湾体育场，内羽毛球馆。 一如既往的简单，并没有太大更改，四面座位，其中一面，后面挂上了巨大的组合电视屏，而那里，也被改为了一个演讲台一样的弧形主台。 此刻，这里已经坐满了人，每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或妇女，他们胸口上，都别着自己公司的徽章。 东侧第一排，中钵良治闭上了眼睛，就算是在这里，外面的喧哗声，尖叫声，也完美地传了进来！ 坐在这里，仿佛被数万人围绕。而这里，才是真正的c3中心！ 坐在c3中心中的中心，坐在第一次游戏业大展的盛会上，外面被数万名游戏迷尖叫着，沸腾着，声音足以传入他们的心脏！ “咚咚……”寂静无声的房间，没有人焦躁，人人都在安静等待，安静到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盛田方明就坐在中钵良治身边，同为一级的大董事，他此刻却无比的心乱如麻。 他的手，已经泌出了冷汗，一只手放在西服口袋，一直不曾拿出来过。 快了……快了……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门口，呼吸粗重而急促，他非常清楚，自己身上赋予了怎样的使命。 就像唯有喜多坞得郎才知道稻盛和夫即将亲临，同样，也只有他，唯有他，才知道，关注着这里的，绝不止一位圣人！ 就在这时，门，轻轻地被打开，随着皮鞋清脆的咯噔声，一行人，已经无声走了进来。 领头的男子，年轻，非常年轻，如同早上八点钟的太阳，充满朝气，虽然他的年纪，在全场毫无疑问是最小，但是全场任何一个人，没有一个敢轻视他！ 秦远峰……每一个人心中都响起了这个名字，三大第一方之一，他的崛起如同一道剑光划亮天际，震惊整个日本。如今，全球提起电子娱乐业，已经无法避开他的名字。 每一个人的目光，继续扩散，他们看到了秦远峰身后的麻生半山，看到了赫伯特，看到了保罗高利，看到了三井明忠……也看到了，脸色如同深潭的喜多坞得郎，波多野信志，威尔斯。 每一道目光，都带着不同的探究意味，秦远峰脸色平静，正视向所有人。 第一眼，就看到久源胜美。 他用一根小指撩着花白的头发，注意到了秦远峰的目光，竟然善意地朝对方点头示意。 紧接着，就看到了他身边的盛田方明。 随后……是中钵良治，以及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妇女。不知道名字，但是能坐在中钵良治和盛田方明旁边，身份绝对不可小视！ 索尼十人桌，一次性来到四人，足见对这次大展的重视。 继续看过去，他看到了宫本茂，看到了竹田玄洋，看到了荒川实……任天堂执行委员会，一次性出动三分之二！ 接下来，是中山隼雄，大川功，铃木裕等人……再往边上，是各大第三方，上月景正，和田洋一，中村雅哉…… 近千个席位，无一空缺！ 全球数百家第三方，三大第一方，系数在座！ 心……在跳。 无比狂猛地跳，他微微转过目光，恰好和喜多坞得郎如同寒冰一般的目光对视在了一起。 两人眼中的味道，简直不言自明！ 这里……就是真正的胜负场。所有的一切，都将在这里画上句号！ 其貌不扬的羽毛球馆，全球业内人座无虚席。在这里，必将有一个人倒下去，用他的血来浇灌这朵妖艳的罂粟！ 不是你……就是我！ 两人的目光，如同刀剑铿锵，却电光火石之间稍触即离，秦远峰抬了抬嘴角，用只有周围的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冷笑道：“准备好了吗？” “狂妄。”喜多坞得郎当先一步，负着手，如同帝皇巡视球馆群雄，淡笑道：“这是我该问你的话。” 两人心中，都有对自己的绝对坚信。静静分开，静静落入各自的座位，秦远峰，已经和3do所有成员，站在了主台上。 环形主台，留个位置，此刻，成为全球业内最顶尖的上千人，数百家公司目光汇聚之处。 喜多坞得郎磨着牙看着烛台上神色如常的秦远峰，冷笑连连。 等着吧……十二点之前，你绝对想不到，超出现场所有人掌握之外的大事情，才会真正发生…… 圣贤亲临人间，小杂种，我等着给你收尸！ 第0677章 人与圣（六） “秦君……”忽然，一个男声悠悠响起，任天堂的竹田玄洋悠悠地开口了：“我很想知道……为什么号称在鹿儿岛养病的波多野君，会和你走在一起？” “尤其……”宫本茂看似和颜悦色，眼睛中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寒光：“如果我没看错，旁边的应该是京瓷的董事喜多坞君？” 波多野信志深吸了一口气，坐到了这里，他同样没有后悔之路！ 他冷冷看向宫本茂：“我在哪里，做什么，需要和你交代？” 秦远峰根本没有搭理这些，他打了个响指，屋里的灯光柔和了许多，他站了起来，身形并不算宏伟，却给在座的人一种丰碑的感觉。 “各位。”他的声音，平静响起，虽然外面还有潮水一般的喧闹声涌入，但此刻，却衬托地这里格外的寂静。 他的声音，他的每一个字，就如同佛陀讲经一般，字字清晰，飘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我是这次c3大展的发起者，倡导者，秦皇朝的董事长秦远峰。”秦远峰微微鞠躬，沉声开口：“我是一个实干家。我不喜欢绕圈子，说废话。今天，第一件大事，我们……” 他的声音顿了顿：“现在就开始。” “相信各位已经仔细看过我发给各位的资料。”秦远峰如同正在剥一个橘子，首先从外皮剥起：“这次c3大展的目的，并不在现在这个议题，我们的第一件大事，是我以主办方的身份通知各位……” 身边，麻生半山等人，交叉在桌上的手已经关节发白。 利益……利益……一切都是为了利益，3do正是一个利益的集结体，他们等了这么久，盼了这么久，甚至因此不惜直面四圣，不都是为了利益？ 只要这句话说出，只要现场签字完毕，一切的一切，已经子落无悔。 终于到了这一刻……进军电子娱乐市场的这一刻！ 任何人，现在敢拦在这里，他们都会奋不顾身地撕碎对方。哪怕用牙咬！ “通知现场所有人……”秦远峰的声音继续响起：“3do，于今日，于1991年11月3日，在上海正式成立！” “联盟成员，三井明忠先生，松下株式会社，at＆t，时代集团，环球影业，以及我本人。” 不需要太多介绍，自从3do揭幕的那一天，它就获得了无穷的瞩目。他深吸了一口气，打了个响指，彭杰立刻捧上一份早就经过六方推演过无数次的合约。秦远峰笔走龙蛇，签上自己的大名之后，取出秦皇朝的印章，无比慎重地盖在了上面。 没有一个人说话，这是无声的尊敬，这是主办者应得的地位。 麻生半山，三井明忠，赫伯特……3do的每一位成员，此刻眼睛都微微有些泛红，保罗高利呼吸都微微有些粗重，科尔文签字的手，微不可察地带着一丝颤抖。 一个个在世界上声名赫赫的名字，一个个全球都享有盛誉的企业，出现在合约上面，一式七份，六家各一份，最后一份留底。 科尔文轻轻签完了最后一笔，他抬起了头，仿佛干涸渴血的吸血鬼，发红的眼睛直直看向了对面的喜多坞得郎。 喜多坞得郎微微抬起头，目光如同有感应地针锋相对。 双方眼中，都没有一丝退让。 “3do成立，只是第一件事……”科尔文开了口，他的声音因为金钱而暗哑，因为欲望而沸腾，却布满杀气。 现场，一片死寂，针落可闻。 喜多坞得郎的手，情不自禁握成拳，直面3do六巨头，即便是他，手心也是布满冷汗。 终于……开始了吗…… 这个让自己心跳都快跳出胸腔的最后舞台，现在，终于拉开帷幕了吗？ “接下来……”科尔文声音沙哑：“3do，将于五年内打造中国龙腾路！” “地点，选择于陆家嘴，秦皇朝周围沿岸2.5公里！我们的目标，是将它打造成第二个秋叶原！日后电子娱乐第一圣地！全球行业地标！” 第526节 “为此……”科尔文喉结抽动了一下：“我们将投资……十亿美元！” 全场死寂！ 鸦雀无声，针落可闻，只剩下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科尔文。 这个年代，索尼的流动资金，恐怕都只有七八十亿上下。但是别人光是品牌价值就值得几百上千亿！ 3do……第一次出手就占了索尼流动资金的几分之一？ “十……十亿？”片刻后，四面八方的后方座位，那是属于小型第三方，和电脑游戏商的位置，发出一阵根本无法掩盖的感慨：“简直……让人无法想象！” 十亿……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一样的巨款，而且现在是修路！不是做游戏！ “花十亿做地产？”一位来自澳大利亚，胸口上带着tnt标志的白人推了推眼镜，用毫不掩饰惊诧的口吻说道：“他们是疯了吗？十亿美元用到哪里不行？为什么要选择开发地产？” “这是我们根本不熟悉的行业……秋叶原聚集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现在已经成为全球公认的游戏首发地，这个龙腾路……”“有钱啊……太有钱了……出手就是十亿……这，这，这给我一亿我都能将我的公司做成全球知名。他们却用来做地产！” 卡普空的坐席，辻本宪三满脸震撼地和冈本吉起对视了一眼，别说哪些刚刚出名的新人第三方。就连他们，也根本无法想象3do这个决定。 “好大的决心……”任天堂座位上，宫本茂感觉自己的心都因为这笔巨款狂跳起来：“索尼投资主机两年才舍得花七亿……3do一成立立刻投进十亿美金……这简直就是个疯狂的联盟！更是疯狂透顶的决定！” “十亿……”中钵良治坐在索尼的坐席上，不认识一样看着科尔文：“简直让人惊讶……每年两亿的巨额投资，就算放在索尼，也是五十分之一的巨大资产！他们就这么舍得？” 所有人，都被3do这一手天价投资吓了一跳，议论声如同雀鸟飞起。但是，有三个人，他们心中的震怒，更多于惊恐！ 喜多坞得郎握紧茶杯的手，张开又合拢，感觉手中的杯子无比粘滑，根本捏不住。 他的手中，已经冷汗涔涔！ 出剑了……对方出剑了！ 这一剑又急又快，只觉其锋，不见其形，他深深地知道，这一招，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表面上是为3do成立的造势剑舞，实际上，意在代表性项目所有调查这个沛公！ 喜多坞得郎牙齿都咬得死紧。 怎么办？他情不自禁地手握拳放到了嘴边，牙齿都毫无知觉地摩挲着拇指关节，简直心乱如麻！ 外人恐怕听不出来，他何尝不知道，一旦说不错，彻查的时候一旦提出代表性的问题，哪怕是一丝疑问，他毫不怀疑已经忍了他们几个月的秦董会立刻将龙腾路的合约砸在他们脸上。 说不行…… 京瓷的形象会立刻变成电子娱乐圈的搅屎棍！全球第一次电子娱乐大展上，专门负责恶心人的角色。还没进来，形象就跌入谷底！ 进退两难，这种感觉在他心中简直让他坐立难安，进门不到五分钟，第一把火烧得他恨不得立刻跳起来！ 他的心，就像一杆天枰，一端忽然就被毫无征兆地压到了最底部，抬都抬不起来。 秦远峰的目光，如同实质一般落在了他的身上，就在他强压心中的震惊焦躁，一言不发，不能发，不敢发，生怕说错一个字而憋得满头冷汗的时候，再次张开了嘴。 “怎么？”秦远峰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平静中却让喜多坞得郎的心都在发颤：“京瓷大驾光临，甚至舍不得给主持c3的3do公司一点评价？” “或者，我们3do不值得京瓷评价？” 言语似刀，刀刀如雪，片片雪花飘向三人，将他们心都冻得冰凉。 谁也没想到，从一开始，节奏完全在对方掌握之中，一点退路都没留给他们！ 项庄拔剑，未舞先刺！ 一把剑就这么抵在他脸皮上，当着全场质问，这个投资，是好？还是不好？ 他脸上压着这把寒光凛冽的长剑，咬牙切齿，眼睛里都能喷出名为怨毒的刀子，却一句话不敢回答。 “喜多坞先生。”秦远峰轻轻敲了敲桌子，目光如火：“你是身为高贵的高精电子产业，所以看不起我们电子娱乐业？” 心中的天枰，再次倾斜，而且被加上了一颗重重的砝码。 “不……”喜多坞得郎满头大汗，听到这句话，再也无法憋下去，张口就要说话，但是吐出第一个字，却又闭上了嘴。 “不够好？”秦远峰点了点头：“那么，请喜多坞先生指点。” 指点？指点！ 十亿都投进去了，你还要谁指点？ 喜多坞恨不得刚才闭紧了嘴一个字都没说。 逼迫……被屈辱的逼迫……秦远峰这句话其心可诛。谁都知道80年代电子娱乐业被誉为高精电子业，正统电子业却从没拿正眼看过电子娱乐业一眼，这也是今天为什么业内宿老，新人全部到齐的原因。 “嘿……”中钵良治，久源胜美嘴角挂起一抹复杂的笑容，就算再蠢的人，如今都看出了这里面有问题。 “很……”喜多坞得郎第二次张嘴，满头冷汗，汗湿重衣，仍然只吐出一个单音节。 “很什么？”三井明忠带着一抹冷笑，幽幽地开口：“莫非是喜多坞君口齿不清，需要我们来指正一下？” 喜多坞得郎脸色铁青，喉结狠狠动了一下：“很……好。” “什么？”麻生半山微笑着说：“不好？” “很！好！” 这两个字声音很大，喜多坞得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第0678章 人与圣（七） 谁能想到，第一次碰撞，喜多坞自己就被狠狠打了一巴掌！ 预计中秦皇朝的委曲求全根本没有出现，而是从开始对方就强势地逼着自己亲口说出，aippi需要调查的代表性，行业地标，很好！ 这等于自己否决了自己，这种众目睽睽下自打巴掌的感觉，让喜多坞几欲吐血！ “喜多坞君……”现场，这一波风头过去，波多野信志的眼神已经闪烁着怨毒的火花：“你怎么能……” “我怎么能说很好？！”喜多坞得郎的牙齿都快咬碎了，声音仿佛从地狱中飘散出的硫磺：“那你要怎么说！” “不就是一个代表性项目的调查而已！丢了就丢了！其他两项，他们别想拿一分！”波多野信志深呼吸了好几口，才让自己暴怒的神色收敛了一些：“听着！波多野信志！看看那边是谁！看清楚了！是索尼！索尼！” “同为四圣血脉，盛田绍夫就算病得快死了，却还没有死！全世界都知道索尼在做主机！京瓷要吞并秦皇朝，挟大势进入电子娱乐市场，你觉得索尼知道了会怎么办！”他磨着牙，毒蛇一样看着波多野信志：“我告诉你他会怎么办……盛田绍夫会立刻从病床上跳下来，然后马上亲临c3！” “秦君……这个小狐狸恐怕和他的盟友已经想明白了这一点！故意不点破aippi对他们的调查，而是借力打力！运用索尼的势力狐假虎威，逼着我们承认一个又一个‘很好’！” 他的胸口都在急剧起伏，从没有这么憋屈过，从来没有！第一次，一个后辈让他自打巴掌！ “打电话……”他深吸了几口气，才让起伏不定的胸膛平静下来，一把抓住了身边助理的手：“立刻……给稻盛圣贤打电话！” “请他尽快驾临上海……”他毒蛇一般的目光盯着秦远峰：“到时候……我要让他全吐出来！” “有意思……”就在喜多坞得郎脸色铁青的时候，任天堂，世嘉，索尼等大型公司，顶尖公司，嗅觉敏锐的他们，全都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针对……赤裸裸的针对。 在全球业界面前如此不给京瓷面子，3do真的不顾忌喜多坞得郎身后的人？ 喜多坞得郎不可怕，他身后那位，才是真正可以搅动日本经济风云的人。 “这几位之间……恐怕发生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啊……” 秦远峰冰冷地看着喜多坞得郎，一个月，一亿五千万，砸出了喜多坞得郎两个字，很好。 就这两个字，代表着他当众承认了中国的集散地，中国的行业地标，确实是下了血本，它有更大的期待度，更有值得一试的价值！ “当……”冥冥中，他仿佛听到一声脆响，aippi彻查的三道枷锁，其中一道彻底破碎。 不够……这还不够。他抓住桌沿的手指尖都有些发白。这还不够，耀武扬威了这么久，还妄想自己去求着他收购！连续十天的逼迫，汤浅解约，三菱解约……日本十一家只剩下三家，这一点压力怎么能够发泄我心中怒火！ 一点点地加码，一点点地折磨，一点一点地摧毁你高高在上的姿态……等三道枷锁全部退去，就是我真正告诉全球，aippi和京瓷狼狈为奸的时候。 十一月三日，夜，九点十五分，十月数百万花红悬赏，kpf和som整整一个月废寝忘食，总投入高达一亿五千万的龙腾路，此刻，巨龙身上一道粗重的铁索哗然挣开，坐在贵宾室转播电视前的姜副部长喟然长叹，丝毫没发觉自己已经将裤子揉出了一个难看的皱褶。 “首长……”身边的警卫小心地询问。 姜副部摆了摆手，开口的时候，却发现声音沙哑的可怕：“没事……” “还没有完……这才刚刚开始……”姜副部面沉似水，端过一杯水，仰头喝尽：“我要在这里看着，看着他走完最后一步。看着他口中说的蓝图如何展开。看着他说的相信他要如何相信！” “看样子，我给的警告还不够足……让他们忘记中国到底是什么地方！”姜副部深吸了一口气：“去请劳副部。” “首长？”警卫员谨慎的说：“这个时间，劳副部应该休息了。” “是我个人的名义去请他！”姜副部狠狠拍了拍椅子，声音都提高了半拍：“让他尽快过来！” 说完，她静静地看着屏幕：“小秦……如果你这次能掰断aippi三条彻查中的两条……剩下这一条，我就是豁出去这张老脸，也务必一劳永逸！” “这条路，计划三年内初具规模，五年内彻底成型。背靠秦皇朝，前临黄浦江。然而……”会场中，麻生半山站了起来，看着全场，朗声道：“有了硬件，自然要有相匹配的软件。” “现在，我们进行第二步。”羽毛球馆中，坐在位置上，眼中闪动着跳动的火花：“各位，什么叫游戏？” 不等人回答，他站了起来，打了个响指：“我认为，这才是游戏！” 任天堂位置，带队的竹田玄洋直了直身子，双目炯炯有神。 因为，他看到秦远峰背后的大屏幕，亮起来了。 十亿美元都没有让它点亮的大屏幕，kpf和som，诸多建筑界教父教母都没有让它打开开关的大屏幕，一个月一亿五千万美元都一片漆黑的大屏幕，终于亮起来了。 他身旁，宫本茂，这位被称为“游戏界最杰出的游戏设计师”目光强烈闪动，整张面部，在忽然熄灭的灯光下，在足足有五六米宽，三米多高的电视屏掩映下，已经无比严肃。 他想起了口袋妖怪，想起了自己即将被击败的神话。 另一边，荒川实，紧紧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想起了ces还是逆转裁判，挣扎了片刻之后，倏然睁开。 索尼的位置，胖胖的队长河野博文，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扶手。身边，中钵良治，久源胜美，索尼十人桌，全部从靠椅上直起身，双眼紧盯着电视屏。 他们想起了ddr，想起了那个让无数玩家疯狂的夜晚。想起了已经藏匿两年，并没有什么大动作的ace裁判所。 南梦宫的中村雅哉动了，岩谷彻动了。科纳米的上月景正，石田三山动了。史克威尔的和田洋一，坂口博信动了。 他们想起了大家来找茬，想起了极品飞车，想起了心跳回忆……想起了太多太多。 所有人，此刻都如同认真听讲的小学生，背挺得笔直，没有一个人例外。更不会有人看出这是一帮电子娱乐界和意图进入电子娱乐界的大佬。 就连波多野信志，脸皮抽筋了好几次，还是坐直身子，以一种学习的态度，消散了脸上的狰狞，瞬间忘记了他本身的目的。 喜多坞得郎也是亦然，或者说，他更加重视。 为什么要秦皇朝？ 为什么设这么大的局都要秦皇朝？ 这本身就是一种无比的重视！ 第527节 四年，五亿，款款名作，从不失败！ 京瓷没有选择从游戏，主机上突破，他们围魏救赵，曲线救国，因为他们不敢，也非常清楚，自己进去和秦皇朝比主机，比软件，那是死路一条！ 君不见口袋妖怪被逆转裁判＋心跳回忆组合首破日本销量冠军？ 君不见ddr火热夏夜全球十万玩家狂欢？ 君不见口袋妖怪发售时遮天蔽日的胜景？不见精灵球，口袋妖怪销量根本无可企及！ 所以……他们必须要秦皇朝，因为在他们之前，同为四圣之一的索尼，十人桌出动三人，饮恨北海道根室。美国片区总裁小林光太郎惨败终结者。 索尼十人桌倒下去了快一半，这种阵势连京瓷都害怕。 因此，稻盛和夫这次慎之又慎地亲自出动。 只不过……他们根本没想过，他们会看到什么。 电视屏，亮了起来，在场所有人都不知道，此刻，就在外面的体育场，一片欢声笑语，火树银花之中，作为记分牌改造的四面超大电视屏，就在同一时间亮了起来。 买周边的日本玩家停住了手，在场各个公司竭尽心力，为玩家们献上了一出冬季恋歌。 海洋一般的周边，数不尽的同人漫画，看不完的新作品信息，让人无比渴望的新机种消息。 数万名少年沉迷了，但是这一刻，他们齐齐抬起了头。 黄色皮肤，白色皮肤，黑色皮肤，麦色皮肤。 黄头发，红头发，黑头发，白头发，此刻，齐齐抬头。 广场中央，秦皇朝的展台，已经完全撤开，而就在此刻，江湾体育场沿着外围，忽然一圈无比绚烂的礼花升腾而起！ 流光溢彩，五彩斑斓，此起彼伏冲向天空，诉说着自己的刹那芳华，仿佛能让黑夜为之消散，呈现天堂盛景。 “啪！”一只礼花率先绽放，紧接着，十只，二十只……足足上百只烟花同时炸裂，顿时，黑色的夜空中，裂开了一条彩色的裂隙！ 白如乱琼溅玉，金如秋菊吐蕊，红如胭脂落雨，绿如玛瑙滴翠。 第0679章 人与圣（八） “轰隆隆……”此刻，就算再在迷恋周边，流连于各大摊位的玩家，纷纷抬起了头，看着天空中飞扬的五彩霞光，映照着他们同样飞扬的神色。 烟花是短暂的，此刻却是永远的，因为它在这些玩家心里刻下了永恒的美丽。烟花是幸福的，因为它自己对留下的瞬间肯定了自己的美丽。 而这片璀璨如烟霞的美丽，也染花了所有玩家的心。 “真美……”一位从江西大学来的女性玩家，愣愣地看着天空，声音都有些哽咽：“我错了……我把游戏看的太低端了……这，是艺术……” “西域灯轮千影合，东华金阙万重开……”一位已经二十五六岁的青年，带着厚厚的眼睛，此刻，此地，浓重的娱乐气氛已经完全感染了他们。 他握着一位女子的手，女子也喃喃看着天空，脸上被流光溢彩映照的如同谪仙。许久，才喃喃道：“灯树千光照，花焰七枝开……阿城……我们那个小县城……只有过年才放礼花呢……而且只有十几发……” 对比起中国玩家的震惊，外国玩家，大多都见怪不怪。 这就震惊了？ 太嫩了，骚年，你们没看到口袋妖怪会动的双子神兽，那时候你们才叫尖叫根本停不下来。 随即，不少人忽然想起秦皇朝搬回了中国，顿时，不知道哪里来的郁闷之情让他们呼吸都不畅。 “日本多好啊……”一位日本京都的少年恨恨地说：“世嘉，任天堂都是吝啬到不行！秦皇朝一走，我要什么时候才能看到这种发售会啊！” “是啊……东京简直就是天堂。就算纽约都不敢说比我们好！搬到上海来干嘛！” 但是，他们已经没有功夫惊讶了，因为就在此时，四周的电视屏上，出现了一句话。 黑色屏幕，白色字体，在黑夜中如此显眼。 “什么是游戏？” 什么是游戏？ 如果是别人问这句话，恐怕在场所有人都嗤之以鼻，但是，现在他们不确定是不是秦皇朝的新作之前，他们绝不会说出这句话。 就凭秦皇朝从来不让他们失望的神迹！如果是秦皇朝这么问，他们只会兴奋！ 没有回答，电视上，漆黑一片。 忽然，一阵悠扬的声音，从电视屏里传来，随即，一把巨大的金色巨剑，轰隆一声，如同惊雷一般插入大地！ “天啊！这，这是什么！”第一幕刚出现，全场沸腾！ “我，我是不是看错了！”一位日本玩家死死盯着屏幕，浑身都激动地发抖，而他周围的人，全部都惊呆了。 完全的惊呆，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没有一秒能移开眼睛。 各大商店，世嘉的店员整个痴呆了。僵尸一样从摊位上走出来，抬着头，双目无神却有神，大张着嘴，仿佛消失了呼吸。 任天堂的店员，正对一面屏幕，此刻，负责人神经质地摇着头：“不……不会的……这，这不可能是游戏……这，这不现实……这不科学……这不是真的……” “假的吧……”不仅仅是这些常年在游戏公司工作的店员呆若木鸡，无数的记者，他们没有资格进入c3最核心的胜负场，但是，他们怎么可能错过c3外围盛会？ “假的吧……”一位白人记者，抱着相机，双手，不……他的神经都停止了工作。手里拿着相机，浑身的神经却没有一根能让他按下快门，因为他的眼球此刻主导了他全部的思维。 “うそでしょう……”一位日本女记者，仿佛看到了飞碟，那种难以置信的表情，今晚根本不曾在她脸上出现过。 毕竟，她是fami通的主编之一，见多识广。 “うそでしょう……”她再次说了一遍，犯了病一样摇着头，喃喃自语：“うそでしょう……うそでしょう……” “is really false...”“waar is...”“????...” 无数人，齐齐抬头仰望，这一瞬间，他们如同看到了真神降临！ 屏幕中，是一把剑。 但是，是一把“真实”的剑！ 纤毫毕现，一把古代中国风的黄金剑，上面满布篆文，有缺损，有裂痕，有暗红色的血迹……总之，一切的一切，都在述说着它的“真！” 它是真实不虚的，它是永恒存在的，它就在你的眼前！ 然而……它并不是真的！ 和真的，有一些差别，更重要的是，每一道篆文都在放着毫光！每一条纹路都有神光游走！而剑身上，古朴的篆文组合成“轩辕剑”三个血红色的大字，那种观之就直接闯入人心，如同煌煌天威的冲击感，瞬间塞满了每一个人的心！ 没有剑会是这种样子……人工都做不出来！ 无论是记者，工作人员，或者玩家，就是警察，全都呆住了。 他们，游弋于“真实”和“虚假”之间。直到一只手，提起了这把剑。 这是一只几乎真伪难辨的手，上面血管，指甲，汗毛一清二楚！比现在号称“最清楚”的十六位机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这……”无数人，根本说不出话来，现在的cg技术还不能以假乱真，起码要94年以后，他们已经认出来了，这绝不是真人的手！ “游戏……是游戏……我的天哪！”一声惨烈至极，兴奋之极，疯狂至极的尖叫，从一位美国玩家口中尖叫了出来，响彻整个广场。 但是，诡异的，没有人回答！ 全被震住了，这就是最终幻想当年的成功！这就是为什么大家有些连ff8的斯考尔几年后都忘记了，ff7简陋的克劳德却永存“人”世，活在每个玩家心中的最大原因！ 提前两年多，耗费巨资，在世嘉和任天堂还在十六位机缠斗不休的时候。在掌机还在八位机时代的时候。这个年代最强的cg，经过秦皇朝挖来的几位特级电脑美工一个月的制作，终于呈现于玩家面前！ 当年的ff7，靠着cg一举成为神作，为ps主机奠定胜局。那个97年，多少人废寝忘食地趴在主机前？多少人因为它放弃了“拳皇？”多少人又因为它没考上大学？ 又有多少人，在单翼天使萨菲罗斯的羽翼下，将cg翻来覆去的看，众口铄金，众志成城，最终幻想7毫无疑问地化身一代神作！史克威尔借此彻底成为不逊于第一方的超级第三方！ 如今，这一幕，在上海掀起了一角。 屏幕上，那只手提起了剑，随后，出现了一双眼睛。 蓝色，金色，双色瞳孔，再接下来，终于，轩辕剑秦远峰既定男主赛特出场。 “我的……天……”全场肃穆。 “上帝……”“我看到的是真的吗？”“游戏……游戏是吧？这一定是游戏吧？”“太夸张了……我简直想回去扔了我的md！”“咦……我刚才听到了世嘉党的声音，来来来，先来大战三百回合。”“滚……没空！” 没人能够说话，因为他们现在全部都被视觉主导，他们全部沉浸于眼球的感官！ “轰隆……”所有玩家的心中，一声沉闷的响声，有什么东西倒塌了。 他们没有注意，但是他们不知道，倒塌的是对于“游戏”这个词的定位！ 什么是游戏？ 这个问题，在消失之后，却重新浮现在他们心里。 赛特，是一个古欧洲人士，有着明显的欧美特征，高高的鼻子，深邃的轮廓，是的，他是主角，但是却是古往今来最与众不同的一个主角！ 每一分，纤毫毕现，就连每一道发丝，都诉说着它的品质。 不同……完全不同！和至今为止所有游戏有着天与地的差别！ 从来没有任何一款游戏，能像他们现在看到的这样。 银白色的盔甲，上面勾勒着精细的花纹。由几朵玫瑰围绕的狮头，淡金色，在银白色的盔甲上显示出一种雍容的华贵。雄鹰护肩，狼头护胸。双狮鹫羽翼拱卫的剑鞘，亚麻色的头发绑成长长的辫子，甚至连每一分，都清晰可见。 一切的一切，都在诉说着97年那个让所有玩家魔疯的“真实的虚假。”那个让无数玩家兴奋莫名的夏季，那个让ff7，史克威尔共同登顶的盛夏。 屏幕上，出现的是赛特的特写。所有人，没有一个人移开了他的目光，而是如此专注，仿佛看着自己最喜爱的情人，无论男女。 他站在山崖上，山崖下，是一片银白色的城市，无数古欧洲建筑的风格，形成一座繁茂的都市。 就在这时，风，起了。 一只红色小鸟，成为画面中一抹鲜亮的颜色，唱着清脆的歌曲，带着阵阵和风，飞向赛特。 “天啊！动了！动了！”“真的可以动啊！我的天！我还以为做到这样尽善尽美已经是最好了！没想到还可以动！”“oh...my god...my god！it hought it waan illu stration!”“私の日……僕はイラスト！” 下一秒，惊呼四起，就算他们已经将自己全身的感情压缩到了一个极致，生怕惊醒了这幅梦中的场景，现在，却全都忍不住惊呼出声。 第0680章 人与圣（九） 刚才，是赛特从下到上的特写，很多人还会以为这是插画。但是现在不会了，一只小鸟飞来，赛特抬起了右手，小鸟稳稳停在了他的手指上，欢快地歌唱着。 动了……确实动了。但是动得没有任何人敢相信！因为它和真人的动作一模一样！完全无可挑剔！ 专业的动作捕捉，顶级的骨骼绑定，秦远峰既然敢拿出来，就是要让这帮游戏迷问自己：什么是游戏？ 第528节 我们以前玩的是完全体的游戏吗？ 不，不是！ 现在，秦皇朝给了所有人答案。以前玩的，只是蒸汽时代的游戏！ 现在……准备迎接信息时代的游戏吧！ “是真的……居然是真的……不是该死的动画片！我简直无法想象这是游戏画面……”tecmo的摊位前，一位端着可乐的黑人男子，双眼溜圆，手放在爆米花筒里就根本没拿出来，一开口说话，才发现嘴里还叼着吸管。 “无法想象……”他刚说完，身边传来一个同样惊诧的声音，tecmo的员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朝圣一般看着巨大的电视屏。 “和以前的游戏完全没法比……太棒了……难以想象这是游戏……难以想象我可以在家里玩到他……太期待了！简直让我谁都睡不着！” 就在这时，整个体育场，一阵悠扬的吉他声响起。如泣，如诉，如同狐女在月下抚琴，如同半夜在玫瑰花丛中的夜莺。 吉他声空灵，寂渺，似乎在弹奏一曲让人羡慕的爱情史诗，配合着画面上赛特带着迷人的微笑，逗弄着小鸟，阳光铺满大地，绿叶沙沙作响，悬崖的风吹动他微长的头发，江湾体育场，夜的寂静中，一种飘忽的，外国人不容易理解，但是中国人一听就懂的“意境”油然而生。 几声吉他声弹过，忽然，一阵同样悠扬，但很少有人听过的乐器声，飘飘荡荡从电视屏中响起。和吉他声一唱一和，堪称完美搭配。 “这……这是什么？”一位白人疑惑地摸了摸头：“很好听的声音，但是我怎么没听过啊？” 这次，顿时轮到中国玩家牛逼了。个个翻起白眼端起逼格，目不斜视。 没听过了吧！ 不懂了吧？ 不明白什么叫高山流水小桥人家了吧！ 让爷告诉你，这特么叫笛子！ “解开我……最神秘的等待……星星坠落风在吹动……终于再将你融入怀中……两颗心颤抖……” 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如果说，刚才的吉他笛子合奏，琴瑟和鸣，成为了一张找不出一丝问题的画作。那么这个声音，就像是在那副国画上撒上了淡墨。 从此，世界有了黑白，有了声音，有了清风流水。一切的一切，开始归于真实。 如梦似幻的画面，轻柔如泉的歌声，这个黑夜，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而是全部侧耳倾听，仿佛听到了知了在傍晚的名叫，又仿佛看到了夏日草原漫天的萤火虫。 心的宁静，随着赛特手上的小鸟展翅飞去，越行越远，越远越深，越深越沉醉，沉醉不知归处。 “是哥哥……是哥哥的声音……”人群中，不少女生，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张国荣温柔的声音，一开始就被她们听了出来。但是此刻，再喜欢张国荣的歌迷，也没有一丝喧哗。全场几万人，几乎是鸦雀无声，带着痴迷和沉醉，看着这出自己只能在梦中相见的戏剧。 小鸟飞走，而画面陡然一变！ 赛特，已经换下了铠甲，穿着一身带着一些异域风情的唐装，而随着音乐越来越激烈，他已经出现在了一个高楼广厦，金碧辉煌的古代中国城市！ 然后……所有人，都看到了……真正的游戏！ “轰！”前面的高楼广厦，轰然倒塌。那是真正的倒塌，绝不是八位机那种简单的火花，所有人的眼中，都看到了火焰在燃烧，而且是冲天的火焰，瞬间变为黑色，如幽，如狱，冲天而起！将那一片繁茂地看不到头的城市，眨眼间化为飞灰！ “这……这……”每一个死死盯着电视屏的人，都感觉自己词汇太少。现在，他们嘴巴发干，嘴唇发裂，心中的火焰差点就要喷薄而出！ 这才是燃烧！ 这才是毁灭！ 这绝不仅仅是几个像素组成的一朵火，而是让人仿佛置身火海，周围全都是漆黑烈焰，让人的心都忍不住焦灼的炙热。 “竟然可以做成这样……”一位中国的同学浑身都打了个颤，仿佛被火烧的心胆俱裂，那种无形之火，却让电视前的有形之人感觉到了隔着几维空间的恐怖感！ 这就是3d游戏最大的杀招！ 身临其境！ 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也无法想象2d过度到3d那种超强的震撼！那是可以让玩家抛弃一切游戏，跟着3d走到死的眼球升华！ 现在，他们体会到了。 轰隆隆，地狱的黑炎四起，一片漆黑中，每个玩家的瞳孔中，都映照着赛特衣衫猎猎作响。而手中那把标志性的轩辕剑，正发出一辈子都在2d游戏上不可能看到的光芒！ “太赞了……太赞了！”一位日本玩家声音都带着疯狂的嘶哑：“我简直感觉我就是这个男子！真的太帅了！你们看！你们看！他的头发都被吹飞了！” “不止头发！还有衣服！”身边的同伴同样眼睛发红，强压着激动的声音低吼道：“入微……绝对的入微！顺着风来的方向，头发，衣服飘飞都在一个角度！没有让任何人觉得丝毫不真实！帅！无比的帅！这背景！滔天黑炎！配合上主角……啧啧啧！这部游戏没救了！” “买！必须买！从今天开始！我口袋粉转这个什么粉！”“无法言说，无法用语言表达，原谅我的语文没学好。”“我他妈还以为在看电影！”“这个东西别告诉我不是游戏！我会发疯的！我等待着它！以及它的主机！”“就算是为了它买主机，也值了！”“良心啊！太良心了！这种质量，不买对得起自己？”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黑烟之中，一道所有人都熟悉的六芒星法阵闪过。六道鲜红色的光柱，带着璀璨的光尾，勾勒出血腥的红色法阵。 所有人，就像他们喧哗的突然那样，沉寂更加突然。 只有这里，才是他们心之所向。 “嗷呜！”随着一声让天地都在颤抖的咆哮，一双金色兽瞳，在层层黑火中猛然亮起。甚至能从眼部特写上看到眼球所有的结构！ 接连紧凑的镜头，没有人能看清这到底是什么。他们看到了血色的牙，看到了有鳞甲的皮肤，看到了锋利如刀的利爪。 每一根牙齿，甚至能看到上面滴下来的口涎。每一片鳞片，能清楚看清上面的花纹和破损。每一只利爪，仿佛能在电视屏幕前亲身感受到它的锐利！就连上面的斑斑陈旧血痕都依稀可辨！ 3d的冲击，在每个角落，以无比霸道的姿态，深深烙印到所有玩家脑海之中！ “太逼真了……太逼真了！这真他妈不敢相信！游戏居然能做到这个地步！”一位广州大学的玩家，满脸通红，身子却一动不动，如同中了邪咒一样看着屏幕。 “看！看！动了！我的天！我的天！我已经难以分辨真假！”“头发！?????！?????！居然有风！太逼真了！简直无法用语言表达！”“私は本当に神よ！私は本当に神よ！”“跳动的姿势好帅！我快爱上这个人了！”“和常人的举动没有区别！这他妈就是人！我不敢相信这是游戏！” “万世沧桑唯有爱是永远的神话，潮起潮落始终不悔真爱的相约，几番苦痛的纠缠多少黑夜挣扎，紧握双手让我和你再也不离分……” 一个空灵的女声，如同空谷幽兰，清澈无比，却带着极强的穿透力，沾染着玩家的心扉。就在同时，赛特手中的轩辕剑发出刺破天地的闪光，在这一片如同开天辟地的闪光中，一道人影，义无反顾地朝着黑炎中冲去。 轰！白光闪烁，一切画面归于纯白，一把古朴大剑带着震耳欲聋的轰鸣重新在画面中旋转。天地之威，仅剩歌声绕梁。 从“什么是游戏”开始的奇妙旅程，结束于一段天籁般的歌声中。 “你的泪水化为漫天飞舞的彩蝶，爱是翼下之风两心相随自在飞，你是我心中唯一美丽的神话……” 此刻，没有一个人知道，这首歌的唱者，叫做王菲。 四十秒……仅仅四十秒，然而对玩家来说，这四十秒，让他们走上了全新的旅程！ 故事情节，不重要。 男人的样子，他们记不得，只记得不一样的瞳孔颜色，只记得这把闪耀天地的长剑。 这，也不重要。 几个破碎的场景，气势恢宏，从宁静转入激烈，不重要。 美妙的歌声，外国人甚至不知道是谁，还是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真。” 无限的逼真……为了做这几十秒一分钟的视频，秦远峰采用了目前算得上顶尖的技术。挖来的更是好莱坞特效高手。整个呈现出来的，就是几乎贴近真人。 他看向远方的时候，睫毛会动。这是真。 他站在山顶的时候，风会吹散他的亚麻色长发。这是真。 他双手握住剑柄的时候，甚至能看到五根手指用力的场景，这也是真。 能感受到风……能感受到火，这，还是真。 第0681章 人与圣（十） 屏幕，已经一片漆黑。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敢说话，他们生怕一旦说话，就破坏了其中的意境，就会让这段神乎其神的视频从他们的记忆里凭空消失。 在这种高科技的魔术面前，他们敬畏了，他们觉得渺小了，他们……被征服了。被四十秒的神奇魔术，彻底俘虏了精神。 多么简单，一眼万年。 只要看过了第一眼，没有任何人不会对美轮美奂，从未想过的游戏抱有无限畅想和期待！ 这是……游戏业极其重要的，从2d到3d的完美变迁！ “游戏……游戏！一定要是游戏！”一位欧美玩家，已经浑身颤抖地说着话，这两分钟他觉得如此漫长，仿佛每一分钟都畅游在美术的海洋。 游戏……一定是游戏。无数玩家，心中和他一个想法。 这如果不是游戏，他们会杀了秦皇朝的！他们保证！ “刷！”屏幕，就这么在银白中重新归于黑暗。全场寂静中，屏幕上终于泛出了几个金色大字。 “轩辕剑·云和山的彼端。” “秦皇朝制作，发售时间：预计十六个月。” “敬请期待。” 游戏！ 确实是游戏！ 但是，竟然还是没有人开口。 不是不想开口，而是他们根本不敢相信，不想相信，不愿去相信。 什么？ 完了？ 这就完了？ 你居然敢完了！ 放着这么多人意犹未尽你就给我断在这里！？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随后，不到五秒，全场沸腾！ 刚才的静谧，那种害怕打搅到这样的神迹的静谧，顷刻被打破！ 之前，他们是黑洞，在不停地吸纳，吸纳着自己的呼吸，吸纳着兴奋到极点的心情。 因为他们害怕，害怕看到了这种神乎其神的东西，自己会当场失控！ 而现在，他们是超新星爆发，瞬间爆发出刚才紧张，激动，期待到极点的所有感情！ 整个体育馆，顷刻间，呼声震天！如同万马齐喑，钱塘大潮！ 既然已经肯定结束宣传广告，那么，他们要欢庆，他们要兴奋，他们要喧嚣！要庆贺自己找到了挚爱而发泄！ 第529节 “太棒了！简直就是视觉的魔术！”一位红头发的白人青年，尖叫着扯着自己的头发大喊：“棒！棒极了！无法言语的棒！我他妈这才知道，游戏居然可以这么做！” “无可想象……无可想象！”一位记者，这才感慨着摇头，他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买！买！买！ 一定要买！自己一定要做第一批玩家！ 太劲爆了！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游戏！这简直就是让以前任何游戏都成为垃圾！ “这才是游戏！这才是游戏！”一位日本玩家放声大喊：“十六个月！还有十六个月！各位！让我们齐聚秋叶原！让我们一起等待这部超级神作的诞生！” “是啊！超级神作！只有它，只有它才能称为超神之作！”“我无法形容我看到的，我只能说，这是我最为期待，活了二十多年最他妈想玩的游戏！”“太带劲了！我的心脏都快炸了！我以前玩的是什么？狗屎吗！” 一声声尖叫，毫无意义的嘶吼，响彻整个体育场。 这里，已经称为一片激动的海洋，游戏，再一次发挥了它恐怖的魅力，数万人，都为仅仅四十多秒的轩辕剑倾倒！ 这四十秒，完全没有展示什么，只是静静的一个人，静静地拿起一把剑，静静地站在山顶上而已。 仅此而已。 但是这个而已，却瞬间捕获了所有玩家的心！ 内容是这样而已，画面却绝不这样而已！ 从未体验过的风格！从未感受过的画面冲击！从未有过的强烈期待！这一刻，仿佛毒药一样弥漫了上来，根本盖不下去！ 第一次知道，游戏可以变成电影。 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游戏。 第一次知道，游戏绝不是几位机的像素，而是美轮美奂，真正的艺术！ “刚才……我是不是看错了？”任天堂的一位员工，仍然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屏幕，仿佛不敢相信竟然就这么短？更是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看到的东西！ 如果……刚才的叫游戏…… 那么我现在呆的展台叫什么？ 他艰难地转过头，看了一下柜台里雪白的sfc，忽然感觉…… 好像没什么感觉。 他身边，一位记者，同样呆呆愣愣地看着，许久忽然问：“那你说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员工沉默了，许久才说：“真……和虚。” “我也是……”记者点了点头，感慨地长叹一声：“到了今天，才知道游戏两个字怎么写……这恐怕是有史以来期待度最高的游戏了吧……” 现场，欢声如海，每一个人，都在热切讨论者刚才的四十秒，和同学，和朋友们议论。就算是“见多识广”的日本玩家，也绝不例外。 “太神奇了……”桃叶红娱乐部，苏源和小林仍然傻傻地看着屏幕，忽然，苏源猛地握了握手：“这部游戏，我一定要买！” “苏君……”小林话是在劝，但是语气同样热切：“很贵的。” “我去打工！去存钱！这部游戏，一定，一定要得到！” “不玩到简直不甘心啊！”“是啊！简直太期待了！从来没见过这种游戏！”“这还能叫游戏？叫电影了吧！”“太精彩了啊！根本想不到秦皇朝的游戏可以做到这样！”“我怎么感觉比任天堂还厉害？”“哈哈！有的比？看看sfc的机能吧！他不行了，md销量都不比他差！”“呵呵……md又能比得过这部游戏？” 全场热议，但是记者们却头大了。 刚才，看的太过入迷，竟然忘记了拍照！ “威廉……刚拍了吗？”“没有……我还打算找你要呢……”“一定要拿到啊！这种东西随便放在哪里都是大新闻！”“这已经不是游戏了，这是科技。这简直是在告诉玩家什么才是游戏！”“所以说啊！必须拿到照片！我们问问组长，看他拍了没！”“别问了……刚他就在我旁边，看得比我还入迷……” 并蒂花开，场上的气氛，已经被抬到了最高点，另一边，同样来到了最后的时刻。 房间里，鸦雀无声。 视频回放，重新定格到了“什么叫做游戏”这句话上。但是羽毛球馆所有人，全部鸦雀无声。 被震住了…… 震得一句话都不敢说。 世嘉，任天堂的人，集体沉默，仿佛中了“不能说话诅咒”一样。 差距，无法想象的差距。曾经他们以为自己还领先秦皇朝一程，但是现在，他们耳中全部都是体育场忽然拔高好几个分贝的尖叫，已经让这间羽毛球馆如同至身人海！ “天才……”突然之间，毫无预兆，静谧被打破，一个幽幽的，仿佛极不甘心的声音，从任天堂片区传了出来。 所有人不经意地看过去，随即眼皮一跳。 说话者：宫本茂。 地位：超级马里奥之父，公认的业界点金手，全球销量最多的游戏缔造者。共尊为最伟大的软件开发师。 不过……现在这个最伟大的，恐怕要加上之一两个字了。 “鬼斧神工一般的想法……”中山隼雄也开口了，他的声音中，透着无边萧瑟，如同被拍死在沙滩上的前浪。 什么是游戏？ 这句话，在这个视频播放完的时候，整个大厅里，只要比秦远峰年纪大的“前浪”，全部被拍死。 不甘心……恐怖……可怕……无数的感觉在心中萦绕，他们很想抓着秦远峰的衣领怒吼：你怎么可能想得到！也很向掐着他的脖子咆哮：你简直不是人！ 想怒骂，骂秦远峰简直不给活路，骂秦皇朝太过妖孽。想哭笑不得，这么大把年纪，一个二十六七岁的青年全把风头盖过。想佯装镇定，因为每一个人，只要设计过游戏的，都在脸红。 差距，赤裸裸的差距！理念和手法的差距！ 最终，说出口的，化为了两个字。 天才。 无人反驳，全场静默，那把轩辕剑，仿佛插到了他们的心中，灵魂里，根本挥之不去。 “天才……我承认。”许久，久源胜美也开口了，无限感慨地说：“可惜……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山外山，人外人……”中村雅哉是彻底服气了，无力地拍着胸口：“老了……老了……现在的年轻人，我真的明白峥嵘，和锋芒毕露是什么意思了……” “简直妖孽到可怕……” 中钵良治无言以对。 他找不到一句话说，宫本茂亲自开口，他的天才两字，含金量已经高过一切，甚至看他的表情，他都有些自愧不如。 铃木裕？早就盛赞过无数次了，但是现场的人从没有这么直观地体验过。 三十二位机……对比十六位机，竟然是天与地，云和泥，核弹和石器的差别。 第0682章 人与圣（十一） 竹田玄洋没有说话，他在静静地听着，听着外面的一声声竭斯底里的尖叫，一声声兴奋到极点的怒吼，不问可知，体育场广场已经兴奋翻了天。 好可怕的敌人……好恐怖的敌人…… 他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冰凉的感觉，迅速蔓延到全身，根本无可遏制。 这样的人，任天堂还曾经想收拢？ 他是甘愿人下的人？ 这种思维，这种首发，不称宗做主都对不起自己！ 如果我有他的灵感…… 竹田玄洋喟然长叹。 而所有人中，有三个人，完全是汗流浃背。 喜多坞得郎！波多野信志！威尔斯！ 从开头，那把剑开始，他们就明白，他们输了！输得彻底！ 这已经不是游戏了，它上升到了另一个高度。 那个高度，叫做艺术。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波多野信志如同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位置上，从那种艺术感的震撼中脱离出来，他只感觉浑身乏力，提不起一点力气。 手脚都在发凉。 这……就是代表性！ 毫无疑问的代表性！ 原创，真实不虚，不存在一丝抄袭！ 所有罪状，简直不攻自破！ 他们开始，说秦皇朝抄袭，说没有代表性，说中国的游戏是一滩烂泥。 现在，这个耳光太重，太响，他们根本承受不起！ “不应该是这样子的……不应该的……他怎么可能想到这么匠心独具的点子！不对……全球肯定有人用过！他，他还是抄袭！”喜多坞得郎三魂不见了六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牢牢记得，刚才是怎样的场景。 那把剑刚出来的时候，宫本茂立刻发出了一声无可遏制的尖叫。随后，是满江红！ 全场惊叹！ 不单单是为秦皇朝，而是为游戏，为了游戏本身惊叹！ 超高的素质，从未见过的表现方法，特别是……那种对于眼球的极度刺激，让人根本无法不惊叹！ 那是对于眼球的洗礼，他相信，看过这部游戏的宣传，谁都会期待，没人会不期待！因为它将眼球升华到了另一个程度。 从此，看sfc，看md，甚至看创世纪，都会带着鄙视的目光。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习惯了三十二位机电影级的画面，还指望他们去玩八位机？ 吃过海参鲍鱼，还愿意去啃窝窝头？ 随之而来的，就是无边的惊恐！ “他怎么可能拿出这种东西……这……这……”威尔斯哭丧着脸：“这犯规了啊！” 喜多坞得朗一言不发，只是脸色苍白得可怕。 第530节 惊叹之后，就是全场肃穆，而此刻的体育场，同样全场肃穆。 针落可闻，每一个人，都带着一种近似虔诚的心态看完这部预告版。 越看，他心越冷，他终于明白，秦远峰拉他们来这里是为什么。 因为……如果不是全球见证他们来到，知道有这种怪物，他们一定会跑！一定！ 他抬起头，正好遇到波多野信志的目光，两人目光相对，竟然是一样的神色。 那是……死寂的灰白。所有希望忽然间被打得支离破碎的灰白。 波多野信志张了几次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第二条枷锁，十亿美元强势轰破，而且秦远峰差点就拍着他们的脸问：服不服？ 第三条枷锁，比第二条更加晦涩，如果一个国家有自己的产业，但是发展之中大多为抄袭，版权组织绝不会容许这种畸形发展。这也是他们对秦皇朝攻讦的有力一条。 没想到的是，第三条比第二条更惨！ 轩辕剑·云和山的彼端，已经超出了他见过的一切游戏！就算他自己，都对这部游戏无比期待！ 这个耳光，不只是秦远峰打的，更有宫本茂，有久源胜美，有中山隼雄，有近千名第三方，第一方。 他就算想睁着眼睛说瞎话都找不到地方！ “喜多坞君……”波多野信志声音都带着颤音，为了任天堂的宝座，他赌上了他的一切，没想到，竟然是这种后果。 一个名字喊出口，他就再难说下去。 “中国的电子娱乐产业，从这一刻开始，从无到有。”就在他们心胆俱裂，完全丧失斗志的时候，秦远峰的声音响起。 他已经走下了主台，他知道，现在这里，就是最后决胜负的时候！ 第二条锁链，被十亿美元投资砸碎。第三条锁链，他现在，就要拍着波多野信志的脸，亲自问问他，这一条，这部全中国最具代表性的游戏，有没有抄袭？够不够资格代表？ “这，是一部超级大作。”秦远峰负着手，在全场的目光下，走到了脸色苍白如纸的喜多坞得郎，波多野信志面前，带着一抹让三人脊背发寒的微笑：“同时，他也是中国游戏的心脏起搏器。” “任何地标，都需要大作，知名企业的带动。现在……” 秦远峰目光如火，死死盯着三人，让他们冷汗涔涔：“这部游戏，它够不够资格反哺龙腾路？” “它有没有发展前途？” “它值不值得期待？” 喜多坞得郎如同死尸一般坐在原地，嘴唇颤抖，一言不发。 怎么说？ 要怎么说？ 要第二次否定自己？睁着眼睛说瞎话这部作品存在抄袭？信口雌黄说它根本无法带动中国的电子娱乐业？ 全场目光汇聚，不仅仅是3do所有人，更有宫本茂，有竹田玄洋，有铃木裕，有中山隼雄。 说不……就是明白着打他们的巴掌！他们刚刚把这部游戏誉为天人！ 难道再次说“很好？” 左边脸都肿了，还要把右边脸放上去？ “怎么？”三井明忠也站了起来，心如火热，走过这一程……走过这一程！3do将迎来飞速发展的时代！ “莫非这部游戏，不入版权组织和京瓷的法眼？” “莫非你们觉得这部游戏根本不配品论？” “那是他们瞎了眼睛。”宫本茂毫不犹豫地冷笑：“现场，无论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这部游戏出现在什么主机上，哪怕只有一部首发，那部主机都将卖出一个恐怖的数字！” “原来我们做了这么久的游戏，还不如一个外行人懂游戏啊……”铃木裕悠悠地街道：“那么……还请京瓷公司，波多野君品鉴，提出点建议来告诉我们，什么是游戏？” “是啊，什么是游戏，我们这批做老了游戏的都不知道呢……”上月景正嗤笑道：“就事论事，现在是c3游戏大展，莫非你们不懂游戏故意来添乱？” “请京瓷的各位特派员品鉴。”“请版权组织，波多野君品鉴。”“还请各位斧正，这部我们都看好的游戏，有什么不足？不足到足以劳动版权组织？”“还请指正什么叫游戏？我们这批做了十几年的真的不清楚。” 一个人发声，十个人发声，上百人，几百人同时发声！ 宫本茂率先发难，接着是铃木裕，然后是各大第三方，没有一个人有一丝怜悯，所有矛头全部对准明显动机不轨的三人组！ 重重压力，如同海啸！瞬间将三人卷入了核心！ 怎么会这样？ 喜多坞得郎手都在发抖。 他怕了……他真的怕了，如果是秦远峰一个人发难，他不怕，加上3do，他已经不敢面对。而现在，他面对的是整个电子娱乐业的大势所趋！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为什么这么多人齐声声讨我们？我们做了什么让他们不喜的事吗？ 秦远峰看了一眼全场，冷笑连连，京瓷百密一疏，忘记了一条最重要的事情！ 身份……身份的隔阂！ 八十年代，电子娱乐业作为新丁，受到了高精电子业多少白眼？ 各大展会拒绝，各大供应商有一搭没一搭，手里握着超过好莱坞的资金，却得不到相应地位！ 山内溥名列日本第五大富豪，却鲜有人知！ 电子娱乐业，和高精电子业，本身就是冤家。起码在这个年代是这样。就像日后写传统文学的看不起写网文的一样，哪怕写网文的大神钱赚的多得多，张口闭口还是一句：垃圾。 京瓷的身份，坐到这里就是罪！ 为了振兴电子娱乐业的声势，为了让这一行彻底得到认可，这次c3，全部业内人云集，京瓷不说话大家碍于四圣的面子当没看到。现在显然主办方和他有嫌隙，所有人对于高精电子业的十年仇怨，立刻冲了起来！ 这份仇怨，不针对京瓷，偏偏现场就一个电子商！ 现在，他是挟全行业大势碾压，他就不信，这三个人，敢不点头！ “说啊。”科尔文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是日本人，他对京瓷的态度更加狂野：“你们不是来核查的吗？核查到c3上来了吗！说啊！” 第0683章 人与圣（十二） 是你们拉我来的！ 喜多坞得朗心里有苦说不出，早知道秦皇朝会拿出这么恐怖的东西，他绝对不会来！ “现在，觉得秦皇朝怎么样？有没有盗版？有没有侵权！”保罗高利也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在c3大展上！对全行业说个清楚！” 汗流浃背……威尔斯衬衣都湿了，全场一千人怒目而视，这是阶级的仇恨，现在根本无法消弭！ 波多野信志喉结都在乱跳，只感觉喉咙痛的厉害。 事情根本没有按照他们的剧本写！ 从一开始，就在秦皇朝和3do的全力把持之中！他们连一丁点掀起浪花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3do挟大势质问，他们要怎么回答！ “我……”喜多坞得郎开口了，迎接他的，却是四周上前把如同刀剑一般寒冷的目光。 仿佛他只要说错一个字，就将人头落地！ 电子娱乐业崛起的机会，他们不容许任何一个人搅乱！他们已经受够了白眼！ “说啊。”宫本茂冷笑连连：“我才知道，你们怀疑的是秦皇朝盗版侵权。居然敢查到c3上来……这里是你们可以捣乱的地方？” “波多野君……”他带着显而易见的杀气看了一眼波多野信志：“回去之后……我们慢，慢，聊！” 中山隼雄敲打着椅子的扶手，看死人一样看着三人：“我也很好奇，版权组织知道个屁？查侵权查到c3上来？你们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 “今天不给我们一个完美的解释。恐怕我们以后不会配合版权组织的工作。”ea的董事长特里普·霍金斯同样面罩寒霜，自己的真正老大赫伯特正在这里，这时候不表态更待何时？ “说！”“凭什么调查c3！”“你们不给面子，别怪我们电子娱乐业日后集体拒绝aippi！” 一声声的喝问，威尔斯恨不得钻到椅子底下去！ 事情完全超脱他们的掌控！ 十天的压力，他们本来以为今天无论如何都能看到秦皇朝的垂头丧气，没想到，现在他们竟然成了c3的落水狗！ “我……”喜多坞得郎嘴唇泛青，张开嘴说出一个字，却怎么都说不下去。 全场，徐徐沉寂，仿佛都在等着他开口。 “我……”喜多坞得郎的心都仿佛要碎了，这样丢面子的事情，被一个行业视为过街老鼠，这让他这张老脸都没地方放。 “你没有错误。”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忽然传进来了一个平静的声音，喜多坞得郎的神色，从死白，到红润，到瞬间激动得发红！ 天籁！ 出现了……就在自己被逼迫地山穷水尽的时候，这个唯一的转机，终于出现了！ 等这个声音，已经太久太久，自己看到秦皇朝如何逼迫，就算丧失斗志仍然死撑在这里，就是在等着这个声音出现！ 他，就是他的天！ “刷拉！”所有人，都看到本来已经心如死灰的喜多坞得郎，此刻猛然起身，朝着门口以最快的速度猛冲过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门口，而那里，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三个人。 是的，只有三个人，两位微微弓着身的秘书或者助理，最前方一位，是个老人。 他很苍老，却保养得不错，脸上虽然有些皱纹，却肤色红润光滑，满头白发，有些下吊的眼睛，带着金丝眼镜。 他背负着双手，眼睛没有看向任何一个人，仿佛所有人都不值得他看一眼。他站在那里，就仿佛站立了一座山峦。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他……他怎么来了？”全场刚才沸腾似油，却一瞬间回归平静，每一个人，特别是日本人，都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这位老人。 “京瓷前来……为什么会引来他……”中村雅哉死死握了握扶手，掌心都是冷汗。 他闻到了一种不对的味道，一种极为危险的味道。那种味道很淡，却异常致命！ 中山隼雄立刻住了嘴，带着同样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门口三个人，他同样无法相信，那一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稻盛和夫……”铃木裕倒抽了一口凉气，目光惊诧地看了一眼冲过去的喜多坞得郎。 第531节 京瓷……版权组织……波多野信志……这三方，怎么联想，都不是一个好结果！ “四圣……亲至……”中钵良治深呼吸了一声，目光如鹰看着门口的稻盛和夫：“这……怎么可能……” “没有不可能……”身边的久源胜美紧紧抿了抿嘴唇：“这次c3……内幕恐怕比我们想得还深……” 一阵低声的喧哗，在场中响起，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握住了咽喉，怎么都无法大声。 “对于我的不请自来，我表示遗憾。”稻盛和夫负着手，对如同狗一样疾跑而来的喜多坞得郎淡漠地扫了一眼：“希望给我留了位置。” “如果实在没有……”他淡淡地看了一眼主台：“那个位置也不错。” 秦远峰，赫伯特，三井明忠，保罗高利，麻生半山……此刻，一语不发。 秦远峰站在原地，双拳情不自禁地握紧。却感觉到了掌心的一抹冷意。 那是泌出的一丝冷汗。 自己计划的所有内容中，在最后的最后，忽然出现了一丝极不和谐的音符！ 而这个音符，很可能将整部曲子变成另一种风格！ “四圣……”麻生半山瞳孔都缩了缩，心脏都在狂跳。 “稻盛圣贤……四圣天之一……京瓷之圣……稻盛和夫……”就连三井明忠，都狠狠抽了一口气，身不由己地退了一步。 赫伯特，保罗高利，科尔文的目光，从这一刻起，变得无比慎重。 他们非常清楚，四圣天，每一位，除开他表面的身份，还有另一个让他们无比忌惮的身份。 共济会高级督察！ 仅仅离尊主一步之遥！ 迈上去，就是“第七帝国”“魔咒家族”“第八帝国”这样的等级，他们的根在日本，发散的枝叶却遍布全球！ “这就是四圣天之一……”科尔文深呼吸了一声，脚步终于停顿了下来。 “京，京瓷董事喜多坞得郎，参见稻盛圣贤！”全场静默之间，喜多坞得郎已经站在了稻盛和夫面前，近乎九十度的鞠躬，声音都激动得变了调，脸上全是不正常的激动潮红。 不需要猜测，不需要结果，稻盛圣贤的亲自来到，本身就代表了一种结果！ 作为京瓷的人，作为四圣天其中一位的麾下，他对自己的天，充满了无比的信心！ 这种信心，来自于上千亿的资金，来自于稻盛和夫几十年累积的赫赫凶名，来自于京瓷无往不利的一场场宏大战役。 秦君……甚至能听见心脏响彻耳边，不管你用出什么招式，都将会见识到真正的恐怖…… 那是金钱的恐怖，是资本的恐怖……是几十上百倍超过秦皇朝实力的恐怖……是人脉层层碾压带来的大恐怖，大惊悚……他弓着身，准备时刻聆听圣谕。 无声，寂静，人的命，树的影，此刻全场的沉寂，为这句话做了最好的注释。 就连刚才诘问连连的宫本茂，铃木裕，中山隼雄这样的日本前二十巨富，电子娱乐界的传奇人物，统统都选择了理智的闭嘴。 稻盛和夫站在原地，仿佛一朵闲云，却无人能够正视这朵闲云，中钵良治，久源胜美，河野博文，橘福美，悉数沉默。 “废物。”许久，才听到稻盛和夫悠悠叹了口气：“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事都做不好。” “嗨！”相反，喜多坞得郎没有感到一丝不满，仿佛他存在的价值就是让面前这位圣贤记住，不管是哪种方式。 但是他的声音，却充满了自信，充满了激动，和刚才丧失斗志，心如死灰判若两人，用无比洪亮，羽毛球馆都震出回音的声音大声说：“有负圣恩！在下万分惶恐！” 腰，已经弓到了八十九度，也许是稻盛和夫惊叹于他的柔韧性，也许是根本不想废话，稻盛和夫随意地说：“该坐哪里，就去坐着吧。那是属于你的位置。人啊……” 他幽幽叹了一口，目光平静地看向秦远峰：“最重要的就是有自知之明。” “你说对吗……初次见面的秦君？” 秦远峰的目光如火，这个变故，实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没有任何人会想到，京瓷参展，真正的领队人是稻盛和夫！威名响彻日本的四圣之一！ 他看着日本成长，看着日本雄壮，看着日本成为世界顶尖强国。他，几乎等于日本一个时代四大分身之一。 “稻盛先生前来，有什么事吗？”他不动声色地反问，全场沉默的时候，他决不能弱了声势。 因为……谁都知道，c3最璀璨的烟火，即将绽放！ 稻盛和夫亲自出面，巨大的压力，从未想到的情况，这出戏，已经到了最后的高潮！ 如何扳回这一程？ 第0684章 人与圣（十三） 他心中，已经开启了最疯狂的思索方式。 万万没想到，稻盛和夫竟然亲临现场。 他磨了磨牙，内心如同火烧。却不是焦虑的火，而是炙热的，疯狂的火焰。 京瓷藏了一手，一手一刀致命的杀招。他……同样藏了一手！ 一手阳谋…… 他的目光，看向了一个席位，心中的火焰越来越旺盛。 你们……从走进这里的那一个刹那，就在我的计划之中！ “有那么一点小事。”稻盛和夫脸上的笑容从未消退：“不过在此之前，是不是应该给我安排个位置？” 他的目光微微波动了一下，看着环形主台：“比如……那个位置就不错。” “我相信……”他轻轻地抬起脚，整个大厅似乎都在回响他的脚步声，就如同圣人从云端来到凡间：“3do不介意多加一把椅子，对吗？” “那是3do的位置，主办人的位置。”秦远峰平静地回答。 “哦？”稻盛和夫走下阶梯，来到了秦远峰面前，他的个子比秦远峰矮了不少，但是那种无形的气势，却足以让全会场寂静无声。 “如果我很想坐进去呢？” 全场，如果说刚才是寂静，现在就是死寂！ 谁都听出了这句话中的锋芒毕露，谁都听出了这句话中的刀山血海。 “京瓷……要入主电子娱乐业？！”竹田玄洋倒抽了一口凉气，低声的话语，仿佛怕惊醒了这位圣贤，颤声道：“他们的目的是为这个？但是……” 他脸色铁青地抬起头，和旁边的宫本茂目光正好碰到一起。 谁能阻挡？ 就连全业界，都比不上京瓷的整体产业！ 电子娱乐业还太年轻，因为积累的短暂，根本比不起这种真正的巨擘！ 对方在日本，在世界积累了几十年，底蕴何等厚重！ “兹……”抽冷气的声音，从各个地方响起，却没有一个人敢开口。 沉重的压力，如山，如海啸，如天崩。 一句话，席卷全场，没有人敢质疑稻盛和夫的决心，没有人敢对他轻描淡写的态度嗤之以鼻。如果我很想坐进去……这句话，说明了太多的问题。 “我拒绝！”秦远峰根本没有考虑，磨着牙，锐利的眼神如同实质，紧紧盯着稻盛和夫。 拒绝！ 拒绝这种低人一等的卑躬屈膝！ 拒绝这种看似温和实则强硬的廉价收购！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我对自己的相信，我对自己的自信，我对自己的自负，怎么可能屈于人下！如同喜多坞得郎那种狗一样对着你谄媚乞讨？ 我就是我，注定要站立在世界顶峰！ 所以，我必须拒绝。哪怕你是四圣天，就算第七帝国亲临，也是一样！ 更何况……他眼中寒光爆射。别以为你亲自来了，老子就得引颈受戮！ 只要那步棋能走，咱们……还没完！ 鸦雀无声，这个拒绝，仿佛是在所有人预料之中，特别是熟悉秦远峰的人。但，又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在场有70%的日本企业，他们对于“四圣”这两个字的了解，太清楚不过了。 历代首相，对他们都是只能和平相处，不敢横加指责。 历代大藏省各位房长官，对他们都是拉拢为主。如果出了什么事，亲自上门询问。 历代财团阀主，对这四位从来都是高看一眼。甚至不少人都知道，松下幸之助，本田宗一郎双圣辞世的时候，几个新生代的财阀，本社都传来松一口气的声音。 对于民间，四圣的东西贯穿整个亚洲，甚至全球。 对于高层，他们是经济的动脉，是仅次于六大财团的核心力量。是政治的有力资本。 “呵……”中村雅哉苦笑着摇了摇头：“天不遂人愿……竟然……惹出了这种老怪物……” “这可是四圣啊……”和田洋一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似乎不忍心看接下来的发展。 就算这次平安度过，那又如何？ 惹来这种怪物的觊觎，接下来……谁都会对秦皇朝的发展打上大大的问号。 这年代，日本对电子娱乐购买力等于全欧美！秦皇朝在日本发迹，脱离了自己的根，去重新打拼才开发不久的欧美市场，前途何其叵测？ 欧美……那边可是有一批不逊于四圣的企业，对电子娱乐同样流着口水。好不容易站稳了日本的根，现在要怎么办？ “只要他愿意……日本恐怕和电子娱乐业相关的企业都不敢明面和秦皇朝做大买卖……”中山隼雄也长叹了一声：“京瓷……可是亚洲电子原件……高精产品的龙头啊……” “拒绝？”稻盛和夫脸色丝毫未变。秦皇朝的拒绝，本身就在他意料之中：“那是因为……” “秦君你还不明白份量哪……” “我也拒绝！”就在这时，另一个坚定的声音，咬牙切齿地响起。 三井明忠站了起来，尽管他眼睛都有些发红，磨着牙，双拳都显而易见地握着，但是毫不退缩：“我三井明忠，同样拒绝京瓷加入！” 稻盛和夫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你能代表八旬俊朗阀主，如果这一代阀主仍然名讳三井，我抽身就走。” “至于现在……”他意味深长，负着手悠然踱了几步：“你不够资格。” 三井明忠咬合肌抽动了好几下，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第532节 “我也拒绝！”同时，麻生半山的声音响起，严肃地说：“松下株式会社，拒绝京瓷加入！” 必须拒绝！ 秦皇朝他们还能谈，京瓷这种庞然大物加入，一位圣人亲自出面，他们绝对掌握不了主动！ 与虎谋皮，那是自己找死！ 稻盛和夫的脸色终于收敛了一点笑容，感慨地点了点头：“当年的毛头小子，现在都有胆子面对面对我说拒绝了……真是世事难测……” “不过……”他叹了口气：“松下幸之助老友，已经驾鹤西归……” “凭你麻生半山，仍旧不够资格。”他如同诉说着最平常的家务事：“如果这是大坪文雄社长的意思，我自然会好好和他谈一谈。” “至于其他……”他手都没有动，对着赫伯特等几人抬了抬下巴：“根不在日本，你，你，还有不知道名字的你，加起来都不够格。” 时代集团，at＆t，这两个公司历史同样不长，两人都涨红了脸，一言不发。 许久之后，科尔文冷着脸说：“就算如此，我们同样拒绝！” “你们弄错了一件事。”稻盛和夫悠然踱步，仿佛这里就是他的庭院，手一直背负着，好像谁都没有资格让他出手那样，淡笑道：“我不是讨论，而是通知。” “我不需要讨论，更不需要知道你们这些小辈的意思。我只是告诉你们既定的事实。” “秦皇朝，已经被京瓷，任天堂，aippi联合上诉，涉及中国两千万的盗版，并且作品多有抄袭。为此，aippi的……威……威……” “是威尔斯，尊敬的阁下。”威尔斯立刻起身，郑重鞠躬，以一种无比敬重的声音回答。 “哦，威尔斯先生，作为特派员，特此调查中国的行业情况。”稻盛和夫叹了口气：“很遗憾，经调查，中国的行业，没有一样合格，调查的资料涉及盗版四千万台，并且秦皇朝作为中国电子娱乐业领军人，放任自流，私自进购京瓷的原件进行组装。为此……” “我们将追讨四千万台费用共计六亿美元！” “精神损失，名誉损失费八千万美元！” “共计六亿八千万美元。”稻盛和夫笑眯眯地看着秦远峰：“秦董……准备好了吗？” 秦远峰一言不发地看着稻盛和夫，手中的拳头已经握得死紧。 这才是真正的横行霸道！ aippi刚刚来到中国，还没有调查，他就说出了结果！ 这是打算强势介入，以自己的力量扭转这个结果！生生扣上这口黑锅！ 一边是日本，一边是90年初的中国。 一边是秦皇朝，电子娱乐业第一方，一边是京瓷，稻盛和夫四圣天之一，享誉全球的高精电子巨擘，共济会高级督察级别！ 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稻盛和夫亲自奔走，选择谁，一目了然！ 没动？ 秦远峰磨了磨牙，形式已经针尖对麦芒，为什么你还不动？ 火候不够？ 他深吸了一口气，直视着稻盛和夫，一字一句地说：“你，来试试。” 中山隼雄满嘴苦涩，看着秦远峰的目光，已经带上了兔死狐悲的感觉。 “这个结果，也许赔不了这么多……也足够让秦皇朝倾家荡产……”他感慨的声音带上了苦涩：“这就是实力……秦皇朝崛起太快……太过引人注目……还没有形成自己足够的利益团体……稻盛和夫的出手……恰到好处……而且还用了十层力道……” “本来……再过两三年……”铃木裕也哀声叹道：“3do一旦带来回报……这六家身后的人出手……不说别的，松下的正式介入，而不是麻生半山作为代表，稻盛和夫就要忌惮四五分……再加上三井明忠如果给财团带来又一条财路，没人敢动秦皇朝……即便四圣天也不敢……但是……” 他长叹了一声：“太快了……秦皇朝发展太快了……背后没有大树……自身利益团体不够坚固……稻盛和夫这次是铁了心要拿下秦皇朝啊……” “谁能阻挡……”宫本茂看了一眼全场，心中无比悲凉，没人够格现场和稻盛和夫叫板，接下来肯定快刀斩乱麻，稻盛和夫敢这么说，aippi总部说不定都打点好了，就等当众宣布这个消息。 第0685章 人与圣（十四） “没人啊……”宫本茂摇了摇头，苦笑道：“商界……步步维艰……发展的快并不一定是好事……不过……算了，再怎么样……稻盛圣贤摆出这种架势……都是无比重视秦皇朝……想必……我们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 全场死寂，都在看着这一幕，c3为什么3do要针对喜多坞得郎，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了。只是，明白了之后，却什么都做不了。 没法做……无法做……没有人愿意为了秦皇朝和京瓷撕破脸，稻盛和夫亲临，也就是告诉他，我要做的事情，谁打岔，谁就得准备好后事。 “威尔斯。”稻盛和夫浅笑道：“按照这个流程调查，c3还要召开很长时间，一周后，我们c3闭幕式上，宣布调查结果。” “想必，就算不是这样，也差之不远。”他叹了口气，收敛了笑容，靠近了秦远峰，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不过……秦君……良禽择木而栖……只要你进入京瓷，我愿意给你0.1%的原始股，我稻盛和夫也许在别人眼中不算好人，但是我对自己人，从不食言，也从不吝啬赏赐。” 秦远峰眯着眼睛，看向对方，赏赐？ 老子需要你的赏赐？ 比我多活了这么久，我如果到你这个时候，还会忌惮你！ 不需要……只要再给我几年，我会亲自拉起一张大网！别说你，就连第七帝国都不敢动我！ 他没料到稻盛和夫会亲临，只是觉得稻盛和夫既然亲自参与，以防万一。 毕竟，对方盛名在外，不得不防。 现在……他的目光投向那一个席位，居然真的派上了用场。 这，就是他的底牌。 “我拒绝的意图，从不曾改变。”他无比郑重地说。 “真可惜哪……”稻盛和夫笑了笑：“那么……我们京瓷见。” “放心，我说过的，绝不会变更。我甚至已经组织好了一个专门的开发团队，他们全部听从你的调遣。你，拥有直接面圣，并且和我，我本人直接交谈，无论用何种态度的形式。” “你不是董事，却胜似董事。你的地位，独特于京瓷所有董事之外。” 说完，他站远了几步，对着所有人微微点了点头，负着得手从来没有改变过位置：“那么……c3举办愉快。我衷心祝福电子娱乐业能蒸蒸日上。” 他微笑着，不看全场死寂的气氛，走到了门口，忽然想起了什么：“噢……对了，今天在场的著名第三方，第一方，日后在和京瓷合作的时候，会有一些小小的礼物，这是本圣的一点心意。” “当然，仅限于知情识趣，没有乱说话的。至于谁属于‘著名’这个范畴，我希望个人心中有数。” “毕竟有自知之明，才能活的长久……” 他抬脚往外走去，而喜多坞得郎，如同一只跟在老虎后面的狐狸，无比趾高气扬。 看到了吗，秦君？ 一切的一切，实力太过悬殊之后，得到的就是你这样的结局！ 开始再牛有什么用？结果，胜利属于我！ “稻盛阁下……”波多野信志满脸笑容地走了上去：“我们之前说好的……” “……听令……” 就在这时，全场响起一个低沉的，颤抖的，让人无法忽视的声音。 稻盛和夫惊讶地转过了头。 他不相信，有人会在这种时候说不！ 他一根小指，能碾死全场不知道多少人！ 喜多坞得郎震撼地转过头，竟然有人敢在这种时候发难？他就不怕圣人之怒？ 波多野信志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口袋的版权啊！谁敢在这种时候做仗马之鸣？ 所有人，齐声转头，愕然看向说话的人。 竹田玄洋，宫本茂，荒川实，和田洋一，山口博信…… 3do，三井明忠，麻生半山赫然转头，难以相信地看着说话的人。 他们眼中，火光无比炙热。 秦远峰转过了头，看向说话的人，他眼中绝不臣服的光芒，从未消失！ “听令……索尼听令！” 盛田方明，此刻如同疯狂，一只手举着拳头，声嘶力竭地在半空中挥舞，用嘶哑的声音高喊着：“索尼听令！” “董事会副主席河野博文听令！十人桌大董事中钵良治听令！十人桌大董事久源胜美听令！十人桌大董事橘福美听令！” 他嘶哑如同鬼魅的声音回荡在半空，所有人的寒毛都倒竖了起来！ 稻盛和夫脸上的浅笑，首次消失不见。他背负着的双手，第一次拿了下来。 “放肆！”久源胜美毫不给盛田方明面子，寒着声音冷笑道：“你凭什么命令我！” “盛田君……”中钵良治悠然看着自己的指甲：“你是不是疯了？你有什么资格对我下令？” “方明君哪……”董事会副主席河野博文带着阵阵冷笑：“谁给你的胆子……你可知你面对的是谁？我们面对的是谁？” “你可知胡乱说话会带来什么后果？” 盛田方明似乎已经魔疯，他眼睛都有些发红，胸口都在急剧起伏，喘息了半天，才好像压下了心中激动如潮的心情，颤声说道：“索尼，从即刻开始……从三方彻查开始，断绝和京瓷的一切联系！” “从即刻开始！索尼旗下十人桌，无论是谁！无论在不在现场！开始针对京瓷海外企业展开竞争！” “从即刻开始！索尼旗下任何企业，包括附庸企业！针对京瓷核心高科技产业展开研究！” “疯了吗你！”“放肆！”“胡闹！”“盛田方明！你最好清楚你的地位！你的身份！” 四道爆喝从河野博文，中钵良治，久源胜美，橘福美四人口中同时发出，而他们四人，已经紧张地站了起来！ 这是什么！谁敢这么做！面对的是和索尼支柱，索尼精神盛田绍夫平起平坐的四圣天！京瓷之圣稻盛和夫！盛田方明疯了吗！ 秦远峰长长舒了一口气，这张牌，终于自动掀开了！ 他等的……就是这个契机！ 如果他们不动，他只能选择政府那边，他实在不想欠政府的人情。 幸好，索尼没有让他失望。 从稻盛和夫进门开始，他就在等，等着索尼行动！ 稻盛和夫的脸色，已经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第一次深吸了一口气，脸上一片肃杀。 是的，在场的人没人敢这么做。 但是……不在场的呢！ “是你吗……”稻盛和夫脸上终于出现了真正同等级的慎重，冰寒一片：“是你吗……我的老对手……” 第533节 “真想不到……你离死不远，竟然还不放过我！” “我没疯！”盛田方明身子都在颤抖，摊开了手。 他的手中，赫然躺着一美元！ 三角形的一美元！ 正中，正对全视之眼！ 而这张古旧到不行的纸币上，写着一行英文。 akio morita！ 盛田绍夫英文名。 如圣亲临！ 河野博文，中钵良治，橘福美，久源胜美，四个人的脸色，瞬间无比郑重。 “索尼董事会副主席河野博文听令。”河野博文立刻右手握拳扣左胸，胖胖的脸上没有一丝怒容，完美的六十度鞠躬，沉声道：“愿为索尼效死！必定一切按照盛田圣贤的圣谕！” “索尼董事会大董事中钵良治听令。”中钵良治同样右手扣左胸，男人的脸上无比郑重：“即刻起，一切以盛田圣贤的命令为核心。” “索尼董事会大董事橘福美听令。”橘福美一样的将手扣在胸口上，本该柔和的女生此刻充满坚定和杀气，根本不管场合，六十度鞠躬道：“一切以盛田圣贤圣谕为尊。” “索尼董事会大董事久源胜美听令。”久源胜美无比虔诚，用他阴柔的声音说道：“即刻起，鄙人将完美履行索尼一员的义务。全力效忠！” 哗！ 全场哗然！ 变故来的如此之快，不仅仅是京瓷之圣稻盛和夫！索尼之圣盛田绍夫同样天子剑驾临！ “果然……果然！”麻生半山声音都激动地发颤：“高级督察！果然是高级督察！” “盛田绍夫拼老命了！”科尔文脸色如同滴血：“他死后，不愿意面对更强的京瓷！为此他不惜暴露自己高级督察的身份！当着全业界警告稻盛和夫！你要做的，先问问我死没死！” “索尼的‘光碟计划’‘游戏计划’包含着他们的心血！不仅仅是索尼未来的路！还有他们脱离三井财团控制的伏笔！为此，人之将死，还有什么好怕！盛田绍夫根本不怕暴露自己高级督察的位置！”三井明忠声音都兴奋地变了调：“没错！没错！京瓷这一步踩在了索尼的命脉上！盛田圣贤自然死战不退！” 秦远峰仰天大笑！ 双圣临！ 谁能想到，最后的结果是双圣的博弈！ 这个结果，甚至好得出乎了秦远峰的意料之外！ 是的，老子现在惹不起你！稻盛老鬼，但是现在，打你脸的人是盛田绍夫！和你同一个时代！同样看着日本成长！同样被誉为四圣天！同样硕果仅存的两位圣贤！ 此刻，在这里，在c3的胜负场，盛田绍夫亲自出手！ 一页纸币，如圣亲临！ 第0686章 人与圣（十五） 他回想起了一切，一切的一切…… 当初和索尼交手的一切，索尼目的自己渐渐摸清的一切，索尼重重步骤之后隐藏的一切…… 是的……索尼必须动，秦远峰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大势推着他们必须上台！ 京瓷要进入游戏界，索尼怎么可能愿意？ 索尼还指望着靠游戏界打开光碟计划！还指望着依靠两大计划彻底打开欧美市场！还指望着欧美市场打开后脱离三井财阀的控制！ 他们……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京瓷掌权！ 这是大势，这是阳谋，他的胜负，就定在索尼这个看似场外，实则和圈子密不可分的巨头身上！ 他大胜，这一手有备无患。他输了，这一手一定有它的用武之地！ 现场，已经一片哗然！ 中山隼雄瞠目结舌地看着索尼的五人，十人桌的一半，誓死相随，索尼的董事会副主席亲自表态，言下之意不言自明。 你京瓷敢动，就会面临索尼全面的报复！面对80年代全球电器霸主的全力追讨！ 你动？动动试试！ 我盛田绍夫还没死！ 就算快死，也还剩一口气！ 拼着这口气，我也要磨死你！ “简直……简直……简直太……”宫本茂难以置信地看着兔起鹘落，浑身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惊悚，手掌都在微微发抖：“太，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双圣……双圣啊！”和田洋一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是真的。先是稻盛和夫强势御驾亲征，随后盛田方明拿出盛田绍夫的贴身信物，索尼十人桌立刻倒戈！没有半点犹豫！ “这……这也太戏剧化了……”艾尼克斯代表和田洋佑惊声道：“谁能想到……谁能想到最后是京瓷和索尼的对决！为了阻拦京瓷，病得快死的盛田绍夫竟然信物亲临！” 议论如潮，潮起潮落，根本无法停息！ 而潮水的中心，稻盛和夫脸色如常，但是身边的喜多坞得郎微微退了两步，他看到了……看到了稻盛圣贤嘴角咬合肌狠狠动了动，那是恨得咬牙的迹象。 “肃静！”猛然一声爆喝，根本难以想象这是出自于一个老人的喉咙。 稻盛和夫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将心中的暴怒掩盖下去。 自己亲临，改变aippi的态度，很麻烦，但是这种麻烦，却非常值得！ 电子娱乐业的利润已经无法轻视，甚至必须重视。为此，他亲自来到这里，亲自主持最关键的一步，只要在这里让3do一切努力都白费，之后的还不是自己操纵？ 对于成不成功，他没有太多考虑，自己何等身份，来到这里还不是十拿九稳？ 万万没想到，开始一切如同他的猜想，到最后，居然蹦出来了盛田绍夫！索尼当场倒戈！3do得到了从未想象的增援！ 他的老脸，火辣辣地痛。这个莫名其妙的巴掌，让他的脸都挂不住。而且还是盛田绍夫隔着千万里，让自己的手下打的一巴掌！ 这没什么，他和盛田绍夫，同为电子业，虽然走的路不一样，但是以前交手也够多了。最终发现谁都不是省油的灯，谁都没办法奈何对方，这才偃旗息鼓。他又不是没做过类似的事。 关键的是……在全球业界面前，自己刚刚说出如此坚决的话，瞬间就被打了一巴掌，这才是让他无法忍受的！ “盛田老头是什么意思？”他脸色平静，强忍着心里喷薄的怒火，如常问道：“莫非他快要西归了，还看不得别人吃肉？” “注意您的言辞，稻盛阁下！”中钵良治冷声道：“盛田阁下身体好得很。” “呵呵……”稻盛和夫冷笑了两声：“前几个月逼宫的人中就有你的一个，现在做出这种忠犬模样给谁看。” “我不想问你这么多。我只需要一句话。”他直视着盛田方明：“索尼……是确定要做秦皇朝的后盾？” “只是在您逼迫秦皇朝的时候。”盛田方明感觉如同被一头猛兽盯上，虽然苍老，却积累了无数的经验，汗流浃背的躬身道：“盛田圣贤的意思是，大家收手，不要太多介入……” “放屁。”稻盛和夫冷笑连连，终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那是因为眼看就要得手，却被另一个人阻断的怒火。 那是在全球业界自己亲身丢了面子的怒火。 那是面对口口声声许下承诺，逼迫对方加入京瓷，最后却镜花水月的极度震怒。 在业界丢脸，在小辈面前丢脸……自他成名后，还没这么愤怒过。 但他非常明白，现在已经无法得手。 盛田绍夫信物亲临，这个代价太大了，大到他根本不愿意去想。 “如果我必须要做呢？”他冷笑着说。 “那么……”他话音刚落，另外一个地方，另一个男声响了起来：“再加上我们呢？” 全场已经不能再震撼了。 今晚他们的震撼，已经多到不能再多！ 索尼之后……他们竟然站了出来！ 稻盛和夫冷眼看了过去，竹田玄洋，脸色狰狞，双手死死抓住前面一个人的靠椅，哑着嗓子喊道：“任天堂……就在现在，在这里！站在3do这边！” “任天堂大董事，宫本茂，对京瓷说不。”没想到，他说完之后，宫本茂竟然附和了上来。 荒川实寒着脸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任天堂大董事，执行五人组之一，荒川实，同样拒绝京瓷加入！” 稻盛和夫的嘴动了动，眼睛眯起：“竹田君……你，确定你有这个资格？” “山内君我会给他几分面子，至于你……”他嗤笑了一声，言下之意不言自明：“你又用什么身份对我说不？” 竹田玄洋冷笑连连：“我……以任天堂下任社长的身份！在此郑重宣布，一旦京瓷对秦皇朝下手，任天堂将拼尽全力阻挡！” 哗！全场在此哗然！ 今晚的大消息，一个接一个！ 秦远峰的眼睛都亮了亮，他万万没想到，变更了历史之后，现在的接班人居然是和横井君平齐名的“硬件三杰”之一竹田玄洋！ 索尼出手了……任天堂也站了出来，只要有一个人顶着头，他们没人愿意京瓷加入！ “全力阻拦？”稻盛和夫玩味地问道。 竹田玄洋顿了顿，随即立刻磨着牙顶了过去：“不惜一切代价！” “电子娱乐圈，现在不能承受这种巨头的垄断！各位，为了我们的事业！决不能放京瓷进来！” “反了你了！”稻盛和夫冷笑，但是他的目光，已经扫过了索尼虎视眈眈的十人桌中的五人。更扫过了冒着必死之心的任天堂众人。还有……开始交头接耳的所有第三方！ “世嘉……”就在此刻，另一个声音响起。 世嘉席位，中山隼雄不知何时起立，带着无比郑重的神色，他身边，铃木裕，冈村秀树同仇敌忾，平淡而坚定地看着稻盛和夫。 “世嘉，如果京瓷进入，世嘉会竭尽全力！配合索尼一切行动！誓死保卫我们的行业！” “稻盛圣贤……”中村雅哉悠悠叹了口气，带着小心和惶恐开了口：“我们的行业还很稚嫩……请给我们时间……” “稻盛圣贤……”上月景正，著名的墙头草，也颤声道：“请让我们自己发展……我们经不起垄断啊……” “稻盛阁下……”“稻盛圣贤……” 稻盛和夫咬牙切齿。 人，就是这样。没人出头，他们怕，但是敢怒不敢言。 然而一旦有人出头，兔子也能长出虎胆！ 第534节 所以，第一个出头的人，叫做英雄。 秦远峰第一个严词拒绝，紧接着，索尼出力，再接着，是世嘉，是任天堂！ 三大第一方，一个未来的第一方，此刻，正式站在了一起，共抗这位四圣之一！ 事已不可为……起码现在不可为。稻盛和夫飞快地判断了一下，不过……没关系，彻查的时间还长……今天反对的，你们会知道圣人一怒是怎样的后果！ “走。”他冷冷地说了一句，带着喜多坞得郎等人，就打算朝外面走去。 “等一下。”就在这时，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响了起来。 “秦君……”稻盛和夫心中已经无名火乱窜，磨着牙笑道：“你又有什么话要说？” “我提醒你，说话之前，最好注意自己的身份……没有自知之明的人……活不长久。” 秦远峰笑了，笑得非常愉快。咧开嘴露出满口大白牙。 第0687章 人与圣（十六） “我很明白我的身份。”他笑了笑，继续说：“现在，我要重复一次我说过的话。” 是的，他现在不是这种老怪物的对手，但是不能打你骂你，我恶心不死你！ 稻盛和夫咬合肌凶狠地动了两下，仿佛要把秦远峰一口口撕碎吞下去，喉结抽动了好几下，这才嗤笑了一声，却什么话都没说。 “我拒绝。”秦远峰的声音，响彻全场，让所有人瞳孔都变尖了。 “我拒绝，我拒绝！”他的情绪看上去很平静，实际上是把所有心中火焰变成语言倾泻出来。 “我拒绝京瓷的变相收购！” “我拒绝京瓷坐上3do成员的座位！” “我拒绝这种听命于人的生活！” “所以……”他郑重地看着稻盛和夫：“带着京瓷的恶意，回到日本。” “呵……”全场倒抽凉气。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铃木裕都吓笑了：“竟敢对稻盛和夫这么说……他，他是真不知道对方的地位啊……” “现在别人背后有索尼的助力呢……”冈村秀树酸溜溜地说：“他还真有这个资格……没说滚回日本都算好……” “真是……”中钵良治都看愣了：“知道他一贯胆子很大……竟然大到这种地步……” “另外。”秦远峰的声音还在继续：“c3，从即日，即刻开始，拒绝京瓷在内一切，一切的一切参与！” 全场肃静。 人人都看向稻盛和夫，这句话，等于当场打脸！ 还是一个商界后辈，对前辈的打脸！ 这个耳光，真是无比响亮。你想进来？对不起，老子不干！ “秦君……”稻盛和夫危险地眯起眼睛：“三思而后言。” “哦？我很想知道，难道让中国被aippi拒绝，让秦皇朝并入京瓷，就是三思了？”他话音刚落，另外一个声音，就这么响了起来。 门被推开，一位老年男子，一位老年妇女，同时走了进来。 他们身后，跟着起码十几名警卫。 “这种三思。我们不需要。”老者面沉似水，毫不退让地看着稻盛和夫，声音冰寒：“圣贤？可笑。妄自称圣，会招天怒。你难道不知道？” 稻盛和夫手都在发抖！ 全场的人都瞠目结舌！ 秦远峰好歹还留了面子，这老头一点面子都不给留！ “你是？”稻盛和夫的声音都结成了冰，强压暴怒问道。 两人根本没回答。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这两人……架子简直摆到天上去了。 “你就是稻盛先生？”妇女冷冰冰地开口了：“非常高兴你来中国旅行。对于善意的商人，中国政府非常欢迎。但是恶意的么……” 老者抬了抬眉：“中国自然有别的做法。” “容我们自我介绍一下。”他点了点头，没有一点对于“圣贤”的忌惮：“刚调任人事部副部长，劳副部长。副国级部门。” “劳动和人力资源部副部长。姜副部长。”姜副部冰冷地说完这一句，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稻盛和夫身上。 “竟然是两位副房长官……”tecmo坂恒博信深吸了口气，带着惊恐的目光看着劳副部和姜副部，怎么都想不到，中国的政府竟然亲自插手这件事！ 没人敢说话，对于稻盛和夫，他们是害怕，对于地头龙的政府，他们是惧怕！ 波多野信志浑身都缩了缩，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他对于中国政府的认识，恐怕是现场最清楚的。 “我只想提醒你一句话。”姜副部长淡淡地说：“或许，稻盛先生还不了解中国国情。” “或许，你在国内被捧得太高。” “但是到了中国。你就是你。”劳副部同样平淡：“千千万万日本人其中之一，没有一点特殊。” “你的身份，只能在日本特殊。到了中国，什么都不算。”劳副部昏黄的眼睛里带着点点杀气：“如果你想借此在中国搅风搅雨，甚至把中国拖上国际法庭。那么……” “请你从哪来，到哪去。”姜副部仿佛在说着平常的事情：“秦皇朝是中国政府扶持，关注的企业，你不仅针对秦皇朝，更把中国都告了进来。无凭无据，甚至想篡改事实。已经触犯了政府的底限。” 所有人哑口无言，这是……政府要对稻盛和夫动手？ 这……他们真的不考虑国际影响？ 稻盛和夫可不是波多野信志那种人！他一旦在中国遭受不公，恐怕日本商界都会引起不小的波动！ “为此……”劳副部终于笑了起来：“就在刚才，我通知了上海警务部门……” 两人深深看着稻盛和夫：“将您作为‘不受上海欢迎的日本游客’，遣送回日本。” “兹……”每一个人都倒抽一口凉气，见了鬼一样看着两位副房长官。 什么是打脸？ 这才是真正的打脸！ 以稻盛和夫的身份，他可以被打败，可以有一时的失误，但是被定位“不受欢迎日本游客”，还是四圣之一！这传出去简直让稻盛和夫头都抬不起来！ 他可以输，但不能弯腰。 他可以死，但不能低头！ 四圣，在肩负着圣名的同时，就肩负了这种义务。但现在这层荣光，却被扒下来扔到地上，狠狠踩了两脚！ 不是耳光，胜似耳光，无声，却响得吓人！ “你们竟然敢这么做！”稻盛和夫的声音终于变了，饱含着怒火，嘴唇都抿得死紧：“你们居然敢对日本的‘四圣’之一这么做？居然把我定为不受欢迎游客！” 他心中，终于有一些慌了。 索尼的做法，他担心了，退却了。中国政府的做法，却真正扒了他的皮！ 典型的政府手段，无声无息，却招招致命，而且用的是两位副部长的大义！大名！足以压死身在海外的稻盛和夫！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了东京机场后会被记者如何包围！而自己要怎么解释？ 秦远峰都有些呆了，这招简直太狠了。活到稻盛和夫这种年纪，钱，恐怕几辈子都花不完。名声就是他的追求。这个“日本不受欢迎游客”的“奖牌”一旦颁布，简直比杀了稻盛和夫更难受！ 你牛，我动不了你是吧？ 没关系，咱们来颁布一条法令，然后愉快地在上海玩耍一下…… 什么？你说没这个头衔？ 这样啊……让黄市长用市长的名义补一个吧？ 然后我们继续愉快地玩耍。 稻盛和夫感觉自己的脸皮都在烧。 他死死盯着两人，嘴唇动了好几次，最终说出来的话，却让秦远峰大跌眼镜。 “没有其他的办法？” 谁都知道这句话说什么。 “那就要看三方愿不愿意撤诉了。”劳副部长貌似为难地说：“这条诉状，告得中国很被动啊……” 这个结尾的“啊”字，简直啊得意味深长，柔肠百转。 稻盛和夫脸色铁青，极好的涵养压着他没有暴怒，深呼吸了一口，转头对威尔斯说：“立刻撤诉。” “啊？” 稻盛和夫没有开口，而是一把抓过了对方的衣领，拉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威尔斯才发觉不对。 这哪里是人的眼睛……这双眼睛里，闪烁着的暴怒可以湮灭星球。只是被名誉，被地位，被涵养压制，暂时不爆发而已。 他怕了……他怕他答应慢了，自己就会变成那颗星球。 “立，刻，撤，诉。”稻盛和夫慢悠悠地说了一句，但是那句话都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让喜多坞得郎，威尔斯遍体生寒。 “明，明白了。” “那么……”姜副部点了点头：“请慢走。” 稻盛和夫一语不发，挥开威尔斯，抬腿就朝外走去。 就在他快出门的时候，身后飘来秦远峰一句话，差点没让他血都吐出来。 “稻盛先生，欢迎您来北京游玩。虽然上海不欢迎您，但是北京还是欢迎的……” “啪！”门被死死砸上，差点以为会被砸烂。 秦远峰终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几个月的博弈，到这里总算画上了句号。 稻盛和夫即便亲临，得到的也是这种结果。 他安排的每一颗棋子，都派上了作用。 第535节 “秦先生。”姜副部，劳副部齐齐舒了一口气，别看他们刚才这么牛，但是对手是四圣这种等级，他们不敢有一丝大意。 说完这一句，姜副部和劳副部看着他，齐声不语。 许久，姜副部才长长舒了口气：“谢谢。” “感谢你做的一切。” “中国盗版已经全部约束，现在市面上已经没有盗版。”劳副部轻声说道，看着秦远峰的目光无比复杂：“贵公司洒下几百万美元……几个月内，全国的大学生，主要的游戏消费群体，已经开始潜移默化地接受正版。” “接着……你舍得洒下一亿五千万……这个我们想都没想过的数字……”姜副部接着说，感慨地叹了一声：“一个月内将所有地皮开建……省略所有谈判过程直接签约……这种魄力，我非常欣赏。” 第0688章 人与圣（十七） “最后，你拿出了那部我惊为天人的游戏……”劳副部长此刻竟然用了惊为天人这个词，仿佛喃喃自语地说：“知道吗……我在看到之前，都以为游戏，只是孩子的玩具。小孩玩的东西。但是这部游戏，带给了我不一样的感觉。” “那是艺术……”姜副部无比感慨：“如果，你的这些举动不出，我们同样不会出现……我们要顾忌的太多。在这种场合和aippi扯皮，在全球眼皮底下，政府输不起。只有你必胜，我们才会出现。” “你用十亿美元击碎了第一道枷锁。用那部艺术一般的游戏打破了第二道枷锁。只剩下全国市场调查一条路可以让他们走。他们此刻已经无路可走。我们，最终选择了出现。” “你的摄像头放得很好。”劳副部终于笑了笑：“另外，我代表政府，感谢你这一次的所作所为。” 秦远峰微微笑了笑，这次，是为他自己，只是正好和国家利益一致。 他笑得很随和，但是心中却一点不随和。 这两句话就夸完了？ 奖励呢！我要的是实质性的奖励！精神奖励什么的，我不需要啊！ 比如把我的地扩成三公里？2.5，二百五，听听，多难听？ 但是，两位副部长城府这个深，只字不提。 “小秦同志。”姜副部最后郑重地朝他点了点头：“这次，你做得非常好。” “我们只是顺水推舟，如果没有你的布置，我估计政府很难打赢这场官司。我郑重地感谢你。国家会记住的。” 算了，就当让政府欠个人情好了……秦远峰笑道：“没什么，应该的。” “你的大会，才刚刚开始吧……”劳副部眯着眼看了看：“我们两个老头老太就不参与了，先走一步。明天，中央台的记者会全国报道，新闻联播也会有。摄像机的画面我们会截取可以放的。你放心。” 奖励…… 秦远峰很想抱着两人不撒手，不给奖励不给走。 谁说的知足常乐？人心贵在不足嘛。 但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飘然而去。 就在姜副部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笑了笑：“差点忘了。” “过几天，会有人找你。”她平淡地仿佛诉说今天中午吃了啥：“几个不成器的弟子，麻烦秦董帮忙好好调教一下。” 秦远峰很郁闷。 奖励没要到，塞过来几个纨绔！ 听听，什么叫不成器的弟子？明显就是官二代！塞给我干嘛？ 不过是不是奖励的隐藏属性？他现在心情非常好，忍不住恶趣味地想到。 人以走，茶却未凉。 全场，没有谁说话，谁都在看着秦远峰。 他们眼中，有敬佩，有庆贺，有各种不同的复杂意味。 这次，已经算得上四圣亲自参与，但是，秦皇朝却全身而退！ “不……不单单是全身而退……”中村雅哉感慨地说：“他……还得到了一张至关重要的护身符……起码在最近一两年，没人想打他的主意。” “秦皇朝最大的弱点就是根基不够。他错过了电子娱乐业刚刚爆发的时机，从那个时候过来的会社，都和四面八方有着关系。而现在，市场已经稳固，他却发展的突飞猛进，会被京瓷相中毫不意外。他们看不见才是意外。” “只要度过这一劫……”和田洋一也在自己的位置上拍着扶手说道：“秦皇朝的腾飞……已经指日可待。” “毕竟，能在稻盛和夫亲临之下还活下来的，渺渺无几……光这一点，就值得他吹一辈子了……” 所有人心中，各种想法交织不去。终于，宫本茂开了口：“秦君，今天只是开幕式吧？按照你的流程，c3会持续整整一周？” “是的。”秦远峰对他说话，虽然是对手，却也不乏尊敬，且不提刚才对方站了出来，就算不站，马里奥三个字，就值得他获得尊重。 “那么……”宫本茂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神情已经无比严肃：“请安排我们去参观龙腾路。以及，我非常，非常迫切地，希望在最后一天来到之前，看到有关轩辕剑的一切资料。” “没错！”这句话，仿佛打开了一个魔盒。秋叶原的形成，是无意之中。现在要人为打造秋叶原！这需要对人心，对消费者的欲望，对这个行业无比透彻的认识，他们比秦远峰更想知道，这条路究竟怎么打造。 “最重要的是轩辕剑。”中钵良治开口了，丝毫没有顾忌：“我们很想知道，这部游戏，如此之大，卡带是绝对容不下的。” 他直视着秦远峰，感觉心跳都有些加速：“它……会采用什么方式容纳？它会有多大？我想作为主办方的贵社，应该完美为我们与会方呈现！” 世事，就是这么奇怪。 当初，秦皇朝羽翼未丰，为了阻拦ps降临，秦远峰亲赴北海道，摧毁索尼的光碟计划。现在，他已经成为三大第一方之一，却要自己捞起来这条线，自己为索尼推广光碟。 这就是商界，今天的敌人，明天的朋友，是战是和，只在一念之间。往往自己都没察觉，就和对方出现了和谈的契机。 秦远峰看着所有人，所有人的目光，也无比炙热地看着他。 游戏……游戏。刚才那部游戏，有关它的蛛丝马迹，都是现在的人所期望的！ 他们想要知道，迫切地想要知道，这部直接摧毁了aippi，喜多坞得郎斗志的游戏，这部让游戏可以进化到更高程度的游戏，到底有什么内容。 “各位。”秦远峰回到了环形主台上，郑重地说：“这部作品，只是一个构思，具体内容未定，人设未定，方式应该是rpg，至于存储方式……” 他看了一眼索尼的坐席，上面五个人，全都挺直身子，聚精会神。 “应该是光碟。”秦远峰做了个顺水人情，明显地看到，索尼所有人都是眼睛一亮。 但是，他的人情，就算顺水的，有这么好拿？ “不过，秦皇朝对光碟并没有研究。只是现在的两种存储方式，光碟和游戏卡，游戏卡显然不能支撑轩辕剑庞大的动画数目，所以……” “这件事情简单！”他话音未落，久源胜美就几乎有些急不可待地开口，强压心中的激动：“索尼对光碟研究还有一些心得。c3是一个交流技术的地方，我们希望能和秦皇朝共同交流这方面的技术。” 竹田玄洋嗤之以鼻，自从他被内定为下一任社长，他知道了太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比如索尼的“光碟计划”就是其中之一。对于久源胜美这样生怕对方不要的态度，酸的他牙都快倒了。 秦远峰微微皱了皱眉，这份犹豫的表情毫无疑问让他跨入了影帝级的表演：“这件事我们还没有确定。毕竟游戏卡是传统的方式。我正在构想制作更大的卡带，让卡带加上3d识别系统。至于光碟……” “呵呵……”中钵良治脸上带着一份无比热诚友善的微笑，探了探身子：“这样，这里不方便细说，我们不如找个时间好好谈一谈？如果能谈拢，索尼可以考虑降低一些专利费用的价格。” 有的事，旁观者清，有的事，自己明明清了，也必须走进去。 索尼的主机不行啊…… 模型都没有，别人把轩辕剑三这种大杀器都拿了出来，仅仅四十分钟，但是这四十分钟，给了所有人无比的信心！ 这一定是一部超级大作！一定是！ “秦君。”中村雅哉带着火热的眼神说话了：“请问……3do是否接受合作？以外包的方式？” 这句话一出，所有第三方，无论大小的眼神，都火热了起来。 不是每个人都不愿被收购。现在有很多公司愿意被收购！ 自己实力不强，没有人脉，没有渠道，资金少得可怜，靠着一款游戏红了一段时间，第二款又籍籍无名。这样的公司太多太多了，如果能进入3do合作，至少是一种活下去的本钱！ 如果能被3do某一位看上，进入资金如此雄厚的公司，更是后半生有着落。 而科纳米，南梦宫，史克威尔这样已经成名的公司，他们要的是学习，要的是一个提前知道主机类型的机会！否则全球都开始流行3d了，你推出2d游戏，不说能不能红，首先画面上就是一个大挑战！ 尤其……是在看过轩辕剑这种让所有人沸腾的画面之后，他们几乎是一瞬间就肯定了流行趋势！ 秦远峰看了所有人一眼，每个人眼中都透露着渴望，眼巴巴地看着他，他清了清嗓子：“外包，可能会有，但是我需要各位有意接包的公司首先递交报名表和公司资历，这是以防泄密，并且制作一份cg，也就是电脑美术动画，至于级别，由3do共同鉴定。” “史克威尔在此报名！”他话音未落，激动的和田洋一已经站了起来，大声道：“史克威尔早就想尝试3d，我们无比希望进入轩辕剑创作小组！” “是尝试。”另一边，科纳米的上月景正冷冰冰地开口了：“证明没有做过。这是一种试探。” 和田洋一怒目相对，这种时候拆台，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他恨不得把上月景正一刀两断！ “但是我们科纳米不同。”上月景正一本正经，无耻的嘴脸让人大开眼界：“我们在90年4月就和富士台合作，制作了数部3d教材。至今还作为广告播放！” “但是你们的习性……”史克威尔的父母刚被杀过，科纳米的父母就被轮了一遍，中村雅哉不紧不慢地说：“商界，最重要的是诚信。食言而肥这种事南梦宫做不出来。虽然我们3d经验并不丰富，但是我们从选择依附秦皇朝开始，就没有变更过。我相信以我们的坚韧，拿下一组cg并不是难事。” 声音此起彼伏，秦远峰的头都大了：“各位！急什么啊！” “c3为期是七天，七天啊。时间还长，不急于一时。” “至于现在吗……”他深吸了口气，大笑道：“就让我们来体验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游戏大展吧！” 第0689章 c3盛典（一） 夜，夜风如醉。 整个上海，都沉浸在一片火热的气氛中，仿佛从没见过这么多外国人涌入上海，还大部分是年轻人。 一名名年轻人，带着饕足的神情回到自己的酒店，陆家嘴周围的旅馆从未这么红火过。 但是，有好几个地方，并不是那么轻松愉悦，反而每个人，都在拼命地工作着，只有他们脸上剩下吸毒之后那种迷醉的表情。 “难以相信，绝对的难以相信！”一家酒店内，一位女子势若疯狂，伏在案头上，用钢笔奋笔疾书“今天，我参加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展！日本的玩家们，你们猜猜是谁？也许不用猜，只要你是游戏的忠实粉丝，脑海里就会浮现出秦皇朝三个字。” “是的，秦皇朝，毫无疑问是他。不过现在，应该叫做3do。叫什么不重要，但是在这次大展上，我看到了一样让我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的东西！” “那是一款游戏，一款让人难以置信的游戏。它突破了游戏的界限。突破了人们对于游戏的定义！突破了游戏和艺术的壁垒！突破了玩家对于游戏的既定印象！你无法想象，你难以想象。如果非要用一个字来说，那就是‘真’！” “无比的真实！完美的真实！没有亲眼看到，你们无法想象游戏可以真实到这一步！人的发丝，瞳孔，皮肤下的血管都清晰可辨！我不知道秦皇朝为了做这部游戏花了多少钱。我只知道，游戏迷们，你们有福了！有天大的福气了！十六个月，只需要等十六个月！你们就可以玩到！” “以上内容，来自fami通三组组长小早川美夏对于游戏界第一次大展c3的追踪报道。对不起，除了这一部堪称神迹的游戏预告，我其他什么都没看到。什么任天堂世嘉科纳米的展台我一眼都没看！看过都记不住了！请原谅我的失职。” 别指望用手提电脑码字，这年代手提电脑沉得吓人，苹果没有在96年掀起笔记本风暴之前，基本不会有记者背着笔记本去写现场报道。摄像机照相机就够了，还要加个十斤重的手提？ 小早川美夏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她写了整整三页的报道，怀着一腔热血一气呵成。但是写完后，她发现洋洋洒洒全都是溢美之词，完全忘记了记者的中立立场。 于是，她重写了第二遍。但是这一遍，写着写着她忍不住又将轩辕剑狠狠夸了一把。结果这一次写下来…… 三页半。 于是，她重写了第三次，第四次……直到第五次，终于缩减成了一千字。但是仍然失去了公正的立场。 第536节 她只记得当时的心情……当时那种几万人共同被震住的心情。那种为了一部游戏瞬间涌起期待的感觉……她要写，她要把它写到fami通上，发到全世界！ “还有六天……六天哪！”她躺倒了床上，满脸都是迷醉的神色：“会有什么样的好东西等着我呢……真是想起来都无比期待！” 不止是她，大多数欧美的报社杂志社，接到传真的时候简直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盛赞！这是人类艺术的进步！”“无法想象！我强烈建议深入追踪报道这部游戏！是的，你没看错，不是c3，是这部游戏！它简直让人过目不忘！”“你无法理解你的眼球欺骗你时候的感觉，因为它沉浸在真实和幻觉之中，无法自拔！”“游戏，绝不只是小孩子玩的东西。如果你没来过c3，如果你不知道轩辕剑，那么你必须来！” “shit！这简直就是一帮蠢猪！”时代集团，纽约分部，一位黑人挥舞着传真报道怒吼道：“比克！你到底是派的什么人去？你亲口告诉我，他们是游戏界的资深记者！结果就给我发回来这种东西？” 他愤怒地挥着手中的纸页，咆哮道：“现场见闻呢？各大公司的展台评论呢？渺渺几张！角度还无比的差！你现在告诉我他们是资深游戏记者？这种糊弄你觉得能够过关？明天我们发什么？” 比克是一位高瘦的青年，看到对方发过来的照片，他都感觉难以置信。 什么时候这些记者报道都不会写了？什么时候照片都不会拍了？这些东西能发吗？全是对一款游戏的盛赞！关键是你倒拿出这部游戏的照片来啊？什么都没有，谈个屁？ 他不知道，现场的记者，当时根本没有一丝心情拍照，全部都瞠目结舌地看着大屏幕，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明天派别的人过去！”黑人男子怒哼了一声：“报告先按而不发，等c3结束之后一起发。还好我们没把‘c3追踪报道’的消息发出去，这算什么追踪！那批人是在混吃等死吗！” 这一夜，欧美的大多数电子娱乐报纸杂志都郁闷无比，前面的记者仿佛中了邪，发回来的东西根本不能用，就像受了3do的托那样，全是对轩辕剑的一片盛赞。 不仅仅是欧美，此刻的日本，fami通，游戏批评的总编们更是气得心塞，前线的记者这是在搪塞我们？交回来的是什么鬼东西！这种东西也能刊登？记者独有的客观角度评论呢？这些主观意识这么浓的东西，要我们怎么发？ “加派！加派人手！让他们连夜赶往上海！这都是些什么！全球第一次游戏大展就给我发回来这种东西！他们当时都看到鬼了吗！” 对比起愤怒的各大电玩杂志社报纸，现在上海的游客，同样没有睡着。 “秦皇朝说了，大展从明天正式开始。你们看到大屏幕的告示了吗？”一间酒店中，四位青年男女，正兴奋地在房间里说着：“今天竟然还不是正式的！明天才是！天照大神……今晚我都激动得快疯了好吗！” “这你就激动了？”旁边的一位女子笑道：“别忘了，秦皇朝公布的消息是什么！轩辕剑只是意外之喜！” “你是说……”周围几个人深吸了一口气，心口中已经无比火热，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自己的背包。 口袋妖怪资料片……口袋妖怪第一部资料片！ “这才是我们的目标！”女子站起来，比男生喊得更加高亢：“轩辕剑还有十六个月！但是口袋妖怪近在眼前！” “新精灵！新地图！新训练师！我简直已经迫不及待了！” “没错！”“为了口袋！”“为了皮卡丘！”“为了憨憨！” 周围几个人的叫声，顿时响得连屋外都听得到。 同一时间，不知道多少酒店，这些外来的玩家，每一个人，都在眉飞色舞，根本无法控制心中激情地讨论着。 “小竹君！”一位高中模样的男生，眼中冒火地看着四人：“上田君！高野君！山下君！咱们今天已经看到有多少人了！” “秦皇朝展台前，被围堵地水泄不通！我们根本挤不进去……”他目光一闪，看着一个胖子大喊道：“上田君！展现我们精神的时候到了！早餐！饮料！零食！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胖子狠狠一挺胸，无比大声地回答。 “山下君！闹钟上好没有！” “当然！明天我们要让全球看到我们日本才是真正的游戏帝国！我们的武士道精神无可比拟！” “高野君！相机买没有买好胶卷！有没有问题！” “放心！”带着眼镜的高野朗声答道：“一切都妥当！” “很好！”最先说话的男生举起手：“五点！我们准时起床！我就不信！还有比我们早的！” 是的，要早，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他们今天别说虫，虾米都没看着。人挤人……人堵人，丝毫挤不进去中心地带！只能遥遥观看场中耸立的巨剑。 不够……这完全不够！今天所有玩家都被轩辕剑震地说不出话来，回到酒店他们才想起…… 对啊！我特么是来看口袋的啊！怎么就忘记了呢！ 为了防止第二天再出现挤不进去秦皇朝展台的情况，一些疯狂的游戏迷，极端粉丝，已经准备五点起床，奔赴江湾体育场！ 而就在同时，没睡的远不止他们。 “皮卡丘后援团！明天六点必须集合！四点五十分起床！留给你们十分钟懒床的时间！”一间旅馆，一位金色头发的白人男子，腰上别着十个精灵球，腰带都根本看不清，大喊道：“我们特意从布鲁塞尔赶过来！可不能让那帮日本的猴子和中国的本土人抢了先！口袋妖怪首发！我们一定要在现场！” “必定！必定！”“我的乘龙！”“迷你！迷你龙！我爱死他了！”“为了口袋！为了永恒的子鼠！” “能不能做到？” “能！”“没有一点问题！”“放心！如果不起来，我再也不叫口袋迷！” 相同的场景，不同的房间，此刻，无数的酒店里，都传出了自己的声音！ “海报呢！海报准备好了吗！”“荧光棒！灯光牌呢！”“我自己制作的胖可丁套装呢！”“哎！我的马里奥帽子和牛仔裤！你给我放哪里去了！” 一片片的声音，在各个不同的地方响起，仿佛在预告，他们心中的火热。他们对于明天的大展正式开始有多么期待万分！ 第0690章 c3盛典（二） “啪啪啪！”奥伦多斯，这位普林斯顿大学的高材生，此刻满脸焦急地拍着出租车的窗户，中文他看不懂，但是taxi四个字，作为一名能考上普林斯顿的学霸，他自然是懂的。 天，鱼肚白都没翻起来，还是“麻麻亮”，司机满脸睡意地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睁眼看着眼前几个金头发绿眼睛高鼻子的外国人，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才看清原来只有十八九岁，揉着太阳穴说道：“hi。” “我们要去江湾体育场！”奥伦多斯着急地说，当然，他用的是英语。 该死……该死！怎么会这样，昨晚明明上好闹钟早上四点半起床，为什么自己醒的时候闹钟的钟面都被砸出了裂缝！ 现在已经五点半了！自己会不会挤不进去？ 但更让他心塞的事情出现了，司机睁着迷茫的大眼睛看着他：“what？” 这位普林斯顿大学的高材生差点掩面大哭。 世界上最悲催的事情莫过于自己起晚了去看大展，好不容易找到一辆的士，司机语言不通！ “jiang wan...”奥伦多斯费力地说着拼音，迎来的仍然是好奇宝宝的眼睛，外加一声“what？” 挖特你妹啊！瓦特早死了很多年了好吗！ 奥伦多斯几欲吐血，就在这时，他身后一只丰腴的玉手伸来，不费吹灰之力把他掀到了一边，一位体重起码一百七十斤左右的白人女孩，也是他的同伴埃希，拿着一张地图差点盖到了司机脸上，双目喷火地用力一指：“this!this!” “嚓！”地图被这包含愤怒的一指戳出一个大洞，司机在电光火石的瞬间，终于明白了。是江湾体育场啊…… 车终于开动了，车上的几个人齐齐舒了一口气，能走就好，希望不要太晚…… “呼……”奥伦多斯深呼吸了一口，擦了擦头上莫须有的冷汗：“昨天最后的大屏幕上，3do今天的活动项目列表上，是有口袋妖怪资料版吧？” “绝对有，排在第一位！”埃希咬牙切齿地说：“如果让我知道是谁砸坏了闹钟，我要杀了他！” “听着，伙计。”奥伦多斯看着埃希，和另一位同伴高尔斯·李，郑重地说：“现在不是追究这种无关紧要的责任的时候……想想，新的精灵，新的地图……还有神兽菲尼克斯，我就完全控制不住了。” “我们的目标是进入核心地带。也就是秦皇朝的展台，在此之前，我们决不能走散。我们必须躲过敌人的大部队，从小路迂回。力求第一时间进入核心地带。” 埃希重重点了点头，随后若有所悟地看着奥伦多斯：“原来凶手就是你！” 车开的很快，当拐过一栋不高的楼的时候，那个让他们印象无比深刻的江湾体育场就出现在他们面前。但是，所有人，包括司机，都在这个瞬间愣住了。 “这……这怎么可能！”高尔斯忍不住尖叫了起来，愤怒而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表：“现在才五点五十八分！还不到六点！这是怎么回事！” 不远处，江湾体育场外围，在麻麻亮的天色下，竟然亮起了无数五彩的荧光棒！ 连绵不绝，直通天际！仿佛夏夜草原上无数的萤火虫翩翩起舞！又仿佛银河群星璀璨，将江湾体育场映照的如同人间天堂！ “这……这……”埃希嘴唇都在发抖，许久，终于怒喝了出来：“是哪个混蛋砸碎了闹钟！” 迟了……就算白痴都看得出来，他们绝不是最疯狂的！比他们疯狂的人比比皆是！或者说，来到这里的，没有一个不是疯狂的游戏迷！否则绝不可能千里迢迢来到上海！ 磁铁，巨大的磁铁，此刻的江湾体育场，变成了一块任何电子娱乐迷都无法错过的超级磁铁！只要是游戏迷，每一位都会被它吸引！ 那种如同海水在召唤着鱼，故土在召唤着离家游子的感觉，只是这一眼，就完全从体育场周围的人群中散发出来。 这里，是他们的世界。 这里，是他们的国度！ 只有在这里，他们才会大声高呼：我爱游戏！ 这，是同好的聚集地。在这里，不会有人玩得正嗨的时候告诉他们要做作业了，也不会有人在上课因为他们低头玩游戏收走他们的掌机。 也是在这里，他们可以尽情释放他们心中的热情。 这种感觉，通过这一片冬季黎明前最后也最璀璨的银河，无声地，却炙热地让无数游戏迷切身感受到！ “快……快！”奥伦多斯愣了几秒之后，嘴唇都颤抖了起来，声音都有些嘶哑，对着司机喊道：“快！赶快！埃希！我们的武器呢！全都拿出来！准备！准备！一级准备！准备进入战场！” “我已经准备好了！”埃希同样满脸通红，这种场景，就算远远看去也会被遥遥感染。她拿出了两个巨大的塑料狼牙棒，互相砸了一下，按下按钮，整个狼牙棒灯火通明，上面一串英文无比显眼：普林斯顿大学梦幻精灵后援团！ “向着体育场……冲锋！”奥伦多斯和高尔斯齐声呐喊，那种在心中跳动，鼓噪的催促之意，从看到这一眼开始，就根本无法停止下来！ 越来越近……车越来越近，他们甚至能清楚看到一些举着广告牌的玩家脸上狂热的神情！甚至能看到他们手中五花八门流光溢彩的荧光棒形状和颜色！ 尤其……那种如同大海召唤着海水加入他们的感觉，每往前一米，就更浓一米！ “司机先生！快一点！再快一点！”高尔斯已经忍耐不住了，他感觉血管里每一个血小板都在叫嚣，叫嚣着让自己立刻加入！ “麻烦再快一点！”“请加速！加速！”埃希和奥伦多斯同样无法耐住性子，这一片汪洋大海，让他们的四肢都无法控制。 车，终于停在了门口。“不用找了！”奥伦多斯扔下一把钱，飞一样冲了出去，而埃希，这位一百七十斤的少女，将狼牙荧光棒在胸口上用力一敲，仰天大吼了一声：“噢噢噢！” 随后，披头散发，两根狼牙棒闪烁着普林斯顿大学，就这么重型坦克一样冲了进去。 周围，已经是密密麻麻的人群，各种各样的灯光牌在不停闪耀。有超级马里奥的，有最终幻想的，有勇者斗恶龙的，更有数不清的荧光棒挥舞，没人能相信，不到六点，江湾体育场外围已经人满为患。 静静地，默默地，但是却炙热地，如同朝圣一般，等着c3大展正式展出的第一个小时。 场内，场外，两个世界。 季局长，穆局长，秦远峰，3do的各人，以及各大电子娱乐公司的摊位负责人员，工作人员，现在正在进入全力以赴的最后阶段。 “安妮！安妮！去年我们的‘英超足球联赛’的海报呢！赶紧！赶紧！”“下田君！门口的海报调一调，有点歪！速度！速度一些！”“shit！今天是大展的第一天！你们能不能快到一点！”“彼得！把气球拿过来！速度一点！”“还有一个小时正式开门！能不能再让你们的手脚更快一些！” 任天堂主台，硕大的nintendo的标志，已经冉冉升起，十几位穿着马里奥连体牛仔裤，带着假胡须的员工满头大汗地进行着最后的调节，因为就在他们身后，下一任社长竹田玄洋正严正以待。 “柜台再挪动一下！八嘎！不要摆成方形！要摆成原型！弧形你没学过几何吗！”荒川实差点就拿着喇叭在喊，甚至比他参加ces更加紧张。 “那边礼花准备好没有？小礼物数量够不够？”宫本茂也亲自上阵了，ces，他根本不屑去，你看不起我是吧？我还看不起你！ 但是现在，这种与有荣焉的感觉，这种让自己无私投入的期待感，一丝一毫地倾入他的身体。这是游戏界的盛会！这是自己亲自加入铸就的，属于他们的盛会！ 场内，场外，气氛不同，外面是无比期待，里面是紧锣密鼓地最后布置，但是两方的心情，却在此刻殊途同归。 “世嘉的标志撤下来，给我挂到气球上。”世嘉展台，中山隼雄早已亲自出马，一个指令一个指令地发出去。好不容易看着差不多了，他狠狠喝了口水，根本没有百亿大型企业的社长风范。身边的冈村秀树叹了口气，擦了擦头上东奔西走累出来的汗水：“真是……一点都松懈不得啊……” “松懈？”中山隼雄鼻孔的气都在往外冒：“这就是第二个战场！大展召开，谁的展台好，谁的不好，一目了然！我们的对手……” 第537节 他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场中：“可是秦皇朝啊……” “不说他管理公司的手法，不说他游戏的开发力度，对于这种大场面的操控，对于如何调集玩家的热情，别说我，全游戏界，没一个人比得上他！” “是啊……”冈村秀树感慨地叹了口气，目光同样移到了场中：“但是……这次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把他比下去！” 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轩辕剑下方。 那把巨大的剑，已经消失了，昨晚通宵撤掉，他们安心了吗？ 并不！ 因为，剑没有了，现在，那里是十丈软红！一块无比巨大的绸布遮掩了下方的一切，扎扎实实，如同帐篷！起码每边都有十米见方，占据了体育馆正中央二十米方圆的位置！ 下面是什么？下面有什么？ 没有人知道，但是只要回想起秦皇朝每一次发售的大手笔，尤其是横跨秋叶原的口袋妖怪，他们就感觉眼皮跳得厉害。 不只是世嘉，每一家公司的目光，都盯向了秦皇朝。这才是今天的人民公敌！ 第0691章 c3盛典（三） 你把玩家都吸引走了怎么办？我们玩什么？ 为此，每一家公司都竭尽全力做好自己的展台，他们就不相信，只有二十米，还能玩出什么花来！ “小秦……”高台上，穆局长和季局长一脸紧张地看着现场，忍不住问道：“你有没有信心？这可是在我们的地头上举办，要是让别的公司压过去……” “不可能。”她话音刚落，秦远峰就笑道：“也许他们家业比我大，但是现场气氛调控，他们还不够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六点半，天边终于泛起了鱼肚白，江湾体育场外，万点萤火虫，终于在阳光的照耀下熄灭了不少。但是，那种期待的热情，却更加炙热，几乎化为实质。 “怎么还不开门啊！”一位白人少女，带着自制的皮卡丘帽子，狠狠瞪着门口，仿佛用噔的就能让大门打开：“我可是四点五十九到的这里！难道真的要八点开？” “就算是八点开，也得等！”人群中，并不是只有外国游戏迷，中国游戏迷昨夜似乎在一晚就得到了升华，今天，黎明，这里起码聚集了全国赶来的十几个娱乐部，他们竟然在昨天一夜赶制了海报，赶制了队伍的标牌，此刻正在晨风中猛烈摇晃着。 “在我们的地皮上，总不能让外国人抢了风头！”“是啊！自己喜欢的公司要支持啊！”“咱们也许没有别人做得好，但是我们人多！”“让秦皇朝看到我们的力量！”“中国并不是没有人支持他们！”“对！以前只是没有人给我们引路！” 上百张海报，迎风招展，仿佛在敲响着体育场的大门，就在这时，一阵沉重的鼓点声，响彻整个体育场。 所有摇晃的海报，所有没有熄灭的荧光棒，这一刻，就像得到了指令了那般，全场竟然出现了诡异的一秒钟当机。 “this ain't a song for the broken-hearted!” “咚咚！”沉重的鼓点，仿佛敲到了他们的心上，让刚才他们静静等待的激情，瞬间点燃。 “no silent prayer for the faith-departed!” 沉寂，一秒的沉寂，随后是如同山崩海啸的爆发！ “噢！！”埃希拼命地用狼牙棒砸着自己的胸口，如同母狮咆哮，但是没有别的语言，只是倾尽全力地咆哮！ “噢！！”仿佛是回应，全场，尖叫声，嘶吼声，震耳欲聋！ “要开门了！要开门了！”一位游戏迷疯狂地摇动着手中的荧光棒，对着他们心中的圣地，江湾体育场大声尖叫道：“啊！！” 没有任何意义的咆哮，但是只有这样，才能展示他们心中的激情！ “i ain't gonna be just a face in the crowd.you're gonna hear my voice.when i shout it out loud...” 脸色通红，双手无意义地摇晃，这一群人彻底被点燃了，此刻，体育场外几千人，手中没有熄灭的荧光棒摇晃得如同天上的群星闪耀，天空中没有隐去的启明星都被比了下去。 “天哪！终于要开门了！”“我们没有白等！”“太棒了！太棒了！”“啊！！上帝！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刻！”“快开门！开门！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你！” 无数的面孔，白色，黄色，还有少数黑色，形成了一副绚烂的拼盘，没有荧光棒的摇晃着自己的手，有的根本不落下，一声声尖叫，一双双高举挥舞的手笔，将这里染成了激情的红色！ “咚咚！”踏在人心尖上的鼓点，再次隆重地敲响了两下，全场沸腾，乐曲走向高潮，他们也在走向高潮！ “好听！”“非常棒！再来一个！”“开门吧！我就是你虔诚的信徒！”“i love you！”“终于……终于等到开门了！”“这首歌的节奏简直太契合现在的气氛了！” ititmylife，这首歌此刻响彻整个体育场，让清晨的群鸟都为之失声，他响在这里，却仿佛响彻现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it's my life　这是我的人生 it's now or never　把握现在，机会稍纵即逝 i ain't gonna live forever　我不希望长生不死 i just want to live while i'm alive...　我只想趁活著得时候认真的生活……” “it's my life!” 疾风骤雨的音乐，烧干了他们心中所有激情，大象无形，大音希声！他们尖叫的不是音乐，而是自己的热血！ “嘘！”忽然，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响彻全场，紧接着，全场都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口哨声。 “我爱这首歌！”一位黑人少年挥着手疯狂尖叫：“i just want to live while i'm alive……我选择自己喜欢的，有什么不对！” “为什么总要问问别人好不好，我才能不能去做！为什么我不能自己去选择！唱得好！”“很棒，这首歌我喜欢！”“主办方太懂我们的心思了！这简直就是为我们贴身创作的歌曲！” “卡卡卡……”没有时间留给他们惊叹了，更没有时间留给他们回味了，因为就在这时候，那扇沉重的大门，代表菲尼克斯封印的大门，已经沉重地打开。 人群，已经在自动调整队形，此刻，体育场的门口，就是他们最终的目标！ “准备！准备！”奥伦多斯嗓子都喊得嘶哑了，他没想到，自己还没有进去，声音就已经哑了，他嘶声对两位队友大喊道：“快！快！准备我们的诺曼底登陆！” “什么？”高尔斯大喊着问他，他根本没听清，这里的人实在太多，现在的声音实在太大，天空中的乐曲仿佛让他们灵魂都在燃烧。 “准备！给我准备！”奥伦多斯扯着嗓子大喊：“准备进入我们的主场！go！” “卡卡卡……”体育场大门打开，很快，但是在这些游戏迷眼睛里却无比缓慢。 “快……快！”一位日本男生双手合十祈求着：“我要是第一批……我一定要是第一批！” “快！快开门！”一位白人女生激动地手都在颤抖：“我已经迫不及待要看到里面有什么了！” 大门，终于在万众瞩目中打开，十几个入口齐齐开放，在这一瞬间，外面的人群如同黑压压的海水，江湾体育场就像疯狂吸水的海绵，以一种让人瞠目结舌地速度吸纳着这批朝圣的玩家。 “冲啊！”桃叶红娱乐部的苏源和小林，因为隔得近，是第一批来到的玩家，他们在第一时间，就冲进了身后几千人等着的走廊！ 他的眼睛，瞬间亮了。 仅仅隔着一道门，走廊内，走廊外，两个世界。 门内，满满都是各大娱乐公司的海报。款款名作，部部经典，魂斗罗，兵锋，马戏团，打鸭子，马里奥，冒险岛……从中走过，仿佛置身于回顾电子娱乐业名作的回廊！ 而他们下方，有着出品公司的详细简介。是的，现在也许吸引不了注意力，但是人总会累吧？累了之后呢？他们离开的时候，会真正了解娱乐业的历史，了解电子娱乐绝对不只是小孩玩的东西！它身后，同样有着无比厚重的历史！ 就是这些公司，就是这些名作，十年内，缔造了超过唱片业，电影业这样百年老牌娱乐业的传奇历史！ 任天堂，世嘉，秦皇朝，南梦宫，科纳米……不管他们竞争如何残酷，但是缺少了任何一个，这份美丽的油画，都会少上一抹浓重的色彩！ “来了！来了！”外面，喧哗震天的时候，场内，一位助理满脸通红，满头大汗地对秦远峰和季局长报告：“玩家已经冲……不，进入江湾体育场，如何做！请秦董示下！” “终于来了……”秦远峰目光闪亮，仰天大笑：“那，接下来就让我告诉你们，什么叫电玩大展！它到底要如何做！如何赚钱！” “揭幕布！”他大手一挥：“将我们的秘密武器拿出来！” 苏源和小林第一批冲进了场内，就在这一瞬间，他们的脸上，笑容从心里一直挂到了嘴角。 这才是电玩大展……这才是真正的行业盛会！ 体育场，已经没有了它曾经的形状。 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位置，都是一个公司的展台。在这个展台上，每一名员工，都穿着他们代表作的衣服，可以说，这，就是一场无比盛大的cosplay！ 进门，就是tecmo公司的展台，他们的展台别出心裁地放成圆形，以便让不多的地方能最广泛地接触玩家。而他们每一个人，都穿着忍者的服饰，他们的头顶，一张硕大的，明显出于名家之手的横幅猎猎作响，tecmo，忍者龙剑传几个大字，让所有人目光为之一亮。 “欢迎光临！”tecmo的金牌制作人，坂恒伴信带领七名员工，齐齐朝着所有玩家鞠了一躬：“非常欢迎各位莅临tecmo展台！” 这是c3的第一声，游戏业第一次对全球发出声音，而这一声，被完美地收录到了摄像机中。 “各位！各位！”日本富士台的记者，立刻对着摄像机说道：“我们看到的是tecmo株式会社，这是一家成立于1967年的会社，他们是半路进入电子娱乐业，代表作忍者龙剑传恐怕全球的玩家都有玩过！” “法国的观众，法国的观众。”一位白人男子，胸口带着一只手里剑，他显然是游戏迷，激情比富士台的记者充沛了许多：“你们看到了吗！这里是全球第一次游戏大展c3现场！在遥远的中国，这里是刚刚黎明的时间！而现在，全球带给我们无数快乐的电子娱乐业，正全部汇聚于此！法德文化台为您报道……” 第0692章 c3盛典（四） “法国的观众，法国的观众。”一位白人男子，胸口带着一只手里剑，他显然是游戏迷，激情比富士台的记者充沛了许多：“你们看到了吗！这里是全球第一次游戏大展c3现场！在遥远的中国，这里是刚刚黎明的时间！而现在，全球带给我们无数快乐的电子娱乐业，正全部汇聚于此！法德文化台（france＆ocirc）为您报道……” 全场，不仅仅有玩家，更有无数的电视台，报纸杂志记者。时代集团，at＆t共同发力，这份力量绝对不容小觑！ “各位！各位！这里是朝日电视台！这里是朝日电视台！由世嘉公司独家赞助的c3追踪报道现在开始！你们看到的，就是c3的盛况！各位先生们，各位女士们，你们看到有多少人了吗？这就是电子娱乐的魔力！这就是八十年代被誉为‘全球第一朝阳产业’的魔力！” “这里是路透社，各位电视机前的电玩迷们。也许你们正在为没有得到3do每间著名大学十个的邀请名额而懊悔不已，但是现在，你们同样可以在电视机前观看这次大展的盛况！是的，盛况，就是盛况。我本身就是个电子娱乐迷，但就是我都没有想过，今天会来这么多人！” “刚开场二十分钟，现场起码有一千人，也许还多！”一位胸口带着nhk电视台的记者对着摄像机：“我无法想象还有多少人！但是这无疑为下一次游戏大展做了注释！而作为游戏的发源国，作为游戏世界第一大国日本，我为此感到无比骄傲！” “这里是中央电视台文化频道，这里是中央电视台文化频道。”一位胸口带着cctv的记者，满脸通红地说道：“这是上海为数不多的全球盛会。是的，它的影响力也许无法同国际级盛会相比！但是这种让下一代人了解上海，贴近上海的机会，在五年，十年后，会得到比目前国际级会议更大的效果！” 他们的报道，随着每一条线路，每一颗卫星发送到了全球各地，每一位热爱电子娱乐的玩家眼中。 纽约，一间学生宿舍里，四名帅气的男生死死咬着嘴唇看着现场。眼睛都嫉妒红了。 红狼战队，ace裁判所第一次全球大赛，已经是两年前，这次他们的学校并没有抽中他们，他们现在无比眼红地看着电视上越来越多的人群，看着只能在游戏开始时看到的各大公司logo现在悉数出现在现场。这让他们心都在抽痛！ “shit！shit！”一位男生狠狠握着手中的易拉罐，都捏变了形：“肯定是会长特意把我们挑了出去！否则肯定有我们！” “绝对是！那个混蛋！现场这么多人，这么多人都去了！偏偏没有我们！简直太羡慕了！”“混蛋啊！我们可是秦皇朝的铁粉！竟然没抽到我们！” 德国，海德堡大学，电视房门口，一名男子正和一名女同学理论：“为什么！嘿！听着！今晚是我喜欢的球队比赛！为什么不让进！” “因为今晚电玩社包场了！”女同学仗着性别优势，一挺胸傲然道。 她身后，十几位电玩社的同学，正津津有味，却满脸遗憾地讨论着“我看到任天堂的标志了！马里奥啊！我太喜欢它了！”“我喜欢世嘉！世嘉的游戏都是那么有个性！”“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们又去不了！” 东京，平安京，巴黎，芝加哥……一座座城市，一所所著名大学，此刻不知道多少人在通过电视观看c3盛况，他们的声音是羡慕的，是惋惜的，是遗憾的，也是激动的。 为什么自己不能去？为什么自己只能在电视机面前看？ 第一次秦皇朝包干到底，第二次还有机会吗？上海啊！这么遥远！为什么不在我们的城市举办！我们也想参加电玩大展啊！ 这些，体育场的人都不知道，对比起全球玩家，他们无比幸运，而他们正沉浸在这种幸运中，并且因为这种幸运激动得脸红发烫。 “冈村阁下，我们的机器不够用，人太多了。”上海，世嘉展台，一位工作人员兴奋得满脸泛红，正对着冈村秀树请示：“玩家对于我们的新作关注度超过我们的预期，还请冈村阁下示下！” 冈村秀树呼吸都微微粗重，目光望去，世嘉展台前，一只巨大的蓝色刺猬，正傲然而立。而在它周围，是满脸期待地等着试玩的玩家。 “加派机器！”他负着手焦灼地踱着步，急促地说：“立刻问问秦皇朝，就说我们的地方不够，根本不够用！申请更大的场地！” 第538节 “冈村阁下……”工作人员犹豫了一下，忐忑地说：“但是体育场里已经没有地方了啊……” “那就体育场外！”冈村秀树想都没想就吼了回去：“看看！仔细看看！这才第一天！之后还有六天！难道就窝在这个体育场里？如果可以，我愿意摆放一百台机器！” “最重要的……”冈村秀树眯起眼睛，忐忑地看了一眼秦皇朝展区，全场最大的展区，如同帐篷一样的红布：“你难道忘了口袋妖怪的首发？忘了ddr的比赛？” 红布一刻不掀起，我一刻不能安心啊……他磨着牙吸了口气，在这种大场面的比拼上，现在是个大展区人潮涌动，但谁知道是不是暂时？谁知道那二十米红绸下藏着什么？他甚至比玩家都还急着想知道！ 论起对大场面的操控，现场没有一个公司比得上秦皇朝，就连世嘉都没想去比。他现在怕的是红布掀开的那一刻，就是所有展区门可罗雀的时候！ 场面，如同锅里放上了一瓢油，下面还有猛火烧着，每一个展台都在爆发出噼里啪啦的炸裂声。 刚进场的玩家，看什么都是新鲜的，每一个展台，他们都用处了浑身解数，只为玩家能够多停留一秒！ “高桥名人冒险岛纪念玩偶！仅售一美元！哈德森株式会社出品！”“非常感谢您的光临！我们的产品能得到各位的喜爱，科纳米公司无比荣幸！”“南梦宫株式会社，新作试玩！欢迎各位玩家指正！吃豆人缔造者岩谷彻将和您共同讨论！” 每一个展台都开了张，除了一个。 索尼。 “这里有索尼最新机种的消息，各位，各位，不看一下吗？” 玩家一个个三过家门而不入，任凭索尼的员工如何吆喝，中钵良治脸上的汗都冒出来了，恨不得亲自上去发传单。 没办法，索尼机器没出来，游戏都还没看到影子，用什么吸引顾客？ “中钵阁下……”员工们看着脸色越来越看的中钵良治，冷汗涔涔地说：“请原谅我们的失职……没有成品实在是难以和这些游戏公司竞争……” 中钵良治脸都气青了。 索尼忍辱负重在游戏界潜伏这么久，和任天堂长达七年的合作，自己本来以为至少有点名气，真正放到游戏大展，立刻得到了最直观的体现——玩家根本不认！ 管你什么80年代的电子霸主索尼，在游戏界和鸡毛没什么两样。 “没什么……”许久，他才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声：“也好……我算是明白了，游戏大展，这是一块业界试金石！是试炼公司名气，影响力最好的地点。索尼的路还长得很……主机一天不发，我们就算垄断了全球电子行业，跨行也根本做不走！” 他狠狠出了口气，脸色阴沉中，却忽然笑了起来。 “不过……”他幸灾乐祸地看了一眼火爆的现场：“这才刚开始……你说……这些展台为什么一个个都在卖命一样推销？” 员工不敢回答，中钵良治仿佛心中阴霾尽去，哈哈大笑道：“因为他们怕！” “一种无形的惧怕！操纵大场面，这是秦皇朝的专属！是他们独有的天赋！他们生怕秦皇朝一旦发力了，全场玩家都会围观。昨晚刚经历过一次，今天再来他们恐怕心都要碎了。索尼没什么好展览的，我们就当来打打名气，混个眼熟。但是他们呢！” 他越说笑容越大：“他们恐怕生怕秦皇朝又弄出两只神兽来，哈哈哈……那二十米的红绸下是什么？不急……我们不急……秦皇朝会放过这种机会才见了鬼！” “当……”就在这时，全场响起了一声悠扬的钟声，而与此同时，响彻全场的音乐，瞬间消弭于无形。 现场，热情仿佛一刹那冷却了下来，许多游戏迷都莫名其妙地看着四周，根本摸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歌声，已经融入了现场，现在忽然消失，就像空气无处不在，却忽然没有了空气那样。 那种突如其来极不协调的感觉，让许多玩家从仔细挑选的展台前抬起头，面面相觑地愕然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中钵良治面带笑容，悠闲地看着秦皇朝的主台，在那里，红色的“帐篷”仿佛破土而出的幼苗，下面正有什么东西疯狂地向上顶！ “开始了……开始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秦君绝对不是这么好心的人！” 第0693章 口袋妖怪首次挑战赛（一） “那……那是什么？”一位玩家最先发现了不对，瞠目结舌地望着秦皇朝的展台。 “噢……天哪……这是……”nhk电视台的记者，刚转过头去，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 “摄像机！摄像机！镜头！镜头转过来！”“照相机呢！赶快拍下来！还想不想交稿了？”“找好角度！” 喧哗声，顿时此起彼伏，而所有玩家，特别是现在根本没经历过秦皇朝四年秋叶原首发的玩家，全部目瞪口呆地看着秦皇朝展台。 是的，没有说话，他们已经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从平视，到仰头，到脖子往后弯成了六十度，笼罩在遮天蔽日的阴影之下，瞪圆了眼睛，大张着嘴，看着自己面前“眼睁睁”看着生长的巨大神兽！ “那不是帐篷……那不是帐篷！”法新社的记者愣了一秒，下一秒，立刻声嘶力竭地大喊出来：“是菲尼克斯！是菲尼克斯！秦皇朝亲眼让我们见到了菲尼克斯的成长！” “各位电视机前的观众！你们看到了吗！”胸口挂着bbc电视台的记者，瞪圆着眼睛，努力抬着头，身边摄像机，照相机全部高射炮一样仰视，用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说道：“这就是菲尼克斯……这就是凤凰！主办方3do从一开始就没有将它藏起来！它从一开始就躺在场中！” “真是……真是让人感觉不可思议……”中央台的记者，记者团的摄像机照相机，纷纷导弹一样对着正在“成长”的火红色巨兽，第一次亲临秦皇朝首发现场的记者，倒抽了一口凉气：“各位观众……你们可能没法理解我现在的感受。电视机前看到这个场景，和现场看到一只栩栩如生的巨兽在自己面前成长的感觉完全不同！那种压迫感，紧致感，根本无法言语表达！” “卡次！”英国，贝尔法斯特，一所大学宿舍中，吃着薯片的几位同学完全愣住了，眼睁睁地看着一只火红的巨兽以飞快的速度成型，火焰一般的羽翼，身上白色珍珠如同星辰一般的点缀，手中的薯片都忘了吃。 “菲尼克斯……菲尼克斯！最新的神兽菲尼克斯！”德国慕尼黑，一间公寓中，四五名年轻人兴奋地尖叫了出来，随后，又是根本无法忍耐的怒吼：“为什么我们亲眼看不到！这可是接近两年后口袋第一次公开发售！混蛋！混蛋啊！”“为什么抽中的不是我们！你看这群混蛋脸上得意的样子！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原来菲尼克斯一直躺在原地吗！”日本，东京，这个世界游戏第一大国，第一强国，此刻无数的家庭中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在一间公寓中，一位带着眼镜的少女怒吼道：“竟然没有抽到我！这太过分了！简直让我怀疑他们的暗箱操作！” 她的怒吼声没有落下，电视里，忽然传来了下一段声音，让她整个人顿时就懵了。 “倒计时开始……” “五……” “四……” “三……二……一……” 所有人都静默了，茫然却聚精会神地听着广播的消息。 “半小时以后，半小时以后，十一月四日，c3电子娱乐大展第一日特别活动即将开始……项目：口袋妖怪对战大赛。地点：3do.秦皇朝展台……请大家不要拥挤，接下来……” 什么？ 少女捂着自己的嘴，眼眶里眼珠子都在抖。 所有人，耳朵都尖了。 口袋妖怪……还能对战？！ 除了四天王……还可以对战？ 全球的口袋粉丝，这一刻，瞬间寂静。 上海，江湾体育场，这一刻，同样瞬间寂静。 现场的口袋粉丝完全沉默了，如同中了沉默诅咒。 “口，口袋妖怪的对战？！”一位口袋的忠实粉丝双眼放光，声音都有些发颤。 多久了？ 快一年了，秦皇朝没有公布任何口袋妖怪的隐藏要素，没有公布任何精灵进化的方式，全部靠玩家自己摸索！对战只能虐四大天王。在玩家已经普遍大部分精灵满级的情况下，他们急需新鲜血液加入！ 所有口袋粉丝的心，仿佛在此刻跳动到了同一个频率上，面面相觑，几乎不敢相信听到的是真的。 各个展台前，忽然发生了突如其来的玩家大撤离，拿着手办的玩家，对视了一眼，纷纷放下手办急匆匆往秦皇朝的展台走去。本来还拿着抱枕的少女，毫不犹豫地放下手中的东西立刻离开。 “这……这……”中山隼雄差点跳了起来，从帐篷摇身一变成为凤凰，在几十台鼓风机的吹动下升腾而起的时候，他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没想到这个预感来的这么及时，广播刚响起来，眼前的人流竟然真的变成了流水？而且是朝着秦皇朝那边流！ “这……这也太……”中村雅哉嘴皮都气得哆嗦，刚一个和岩谷彻“相谈甚欢”的少年，听到广播一声道歉拍马就走！他此刻心中都不知道什么感受。 恨？不，这是自己依附的第一方，对方的强大，他才能过得滋润。 但是能不能不要在这种时候体现神作的魅力！至少给我们喝口汤吧！ “中村社长……”工作人员小心地说。 中村雅哉抽了抽嘴皮，脸上云淡风轻心中已经差点吐血：“不急……还有六天，他不可能每天都有活动的……现在，跟我一起去学习一下，看看游戏大展的活动，应该怎么做。” 一位位记者，带着摄像机，照相机奔向秦皇朝的展区，一名名粉丝，更是如同逐月的星辰，马不停蹄地向秦皇朝展区跑来。 “快点！否则挤都挤进去不进去！”“后面的！别推啊！”“谁知道要怎么参加？我没带掌机可以参加吗？” 喧哗声此起彼伏，而电视机前的口袋粉丝，从听到了这一句话开始，只差没有呼天抢地。 “天哪！！！”伦敦，一位少年在电视机前捶胸顿足地发出了哭天喊地的惨叫：“我的100级迷你龙！100级啊！我肯定是等级最高的！怎么我不能参加这次比赛！” “这不公平！这不公平！”东京，东大电玩社，一片哗然，一位少年站起来怒吼道：“ddr挑战赛都是全球！提前通知！提前宣传！这可是口袋啊！口袋啊！真正的神作！怎么忽然比赛！一点都不通知！？” “不公平！秦皇朝暗箱操作！我们也要像ddr那么炫！”“这太过分了吧！一点通知没有！我的子鼠刚刚九十八级！但是也随便虐人啊！”“四天王都被我虐成狗了！我们为什么不能参加比赛！？”“上次都是在东京巨蛋！口袋这样的大作竟然临时比赛？” 全球，这一瞬间对秦皇朝发出了难言的声讨，如果能让玩家亲临，他们保证不打死秦皇朝。 “各位观众，这里是c3现场。”fami通的记者压抑着粗重的呼吸对着摄像机喊道：“我们是nhk电视台娱乐三台特约fami通c3现场报道。也许大家还记得两年前东京巨蛋璀璨的一夜。现在，就在这里，中国上海，秦皇朝终于发布了他第二次全国挑战赛的内容！” “口袋妖怪，现今热度甚至超过了超级马里奥的游戏。但是作为一名资深评论员，我很想问两个问题：‘没有人带主机……秦皇朝打算怎么做？怎么判别规则？展台这么小，他打算怎么展示？’” “气势比曾经的ddr挑战赛弱了不止一个档次啊……”游戏批评的记者也疑惑地说：“不，可以说上次是真的比赛，这次只是小打小闹而已。吃过丰盛的大餐，再看到小菜谁会愿意？就算是为了做活动，秦董也不应该做出这样失误的决定。最重要的是，掌机的优势从来不是画面！他要怎么表达八位机的画面？如果放大到大荧幕上，这不是以己之短功敌之长？” “如果不放，又怎么能看得清？”他深吸了一口气：“我现在非常想知道，秦皇朝要怎么解决这个两难的问题。” fami通和游戏批评，作为全球最顶尖的两家游戏杂志，一眼就看出了秦皇朝这一举中最值得关注的地方。 带着这种疑问，所有人都来到了秦皇朝展台前，却发现他们已经根本无法挤进去。 而此刻，菲尼克斯已经完全被吹开，足足十几米高，浑身火红。因为下方鼓风机的缘故，整个凤凰的身体缥缥缈缈，如同乘风归去。金色的眼睛，身上一条条黑红色的暗纹，将整个身体衬托得威武不凡。 在它的下方，是无数仰望着菲尼克斯的玩家，却诡异地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们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中央。 在那里，一道红色金边的地毯，不知何时已经铺起，十几米长的地毯上，一个让他们一眼望过去就浑身热血沸腾的镶嵌着蛇尾草的精灵球印刻其中，而两边，是四尊石柱，上面雕刻着火焰，岩石，龙，幽灵四种元素！ 而在它们后方……漆黑色，足足有两米多高的电视屏，闪耀着八个图像！八个完全不同的徽章！ “这是……”好不容易挤进来的埃希，浑身的肉都激动地颤抖！ 太熟悉了……所有口袋迷都太熟悉了！ “挑战八大道馆获得的徽章！这是八大馆主的徽章！” 让他们激动的，不在于此，而是这张地毯，四根石柱，这一代的口袋玩家都知道，这就是游戏最后，进入口袋精灵联盟，挑战最后的四大天王时完美的场景再现！ “在……在精灵联盟进行口袋对决……这太棒了！这简直让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知道哪位玩家，兴奋的说完这句话，立刻大喊了出来：“报名！我要报名！我的迷你龙一定会虐杀他们！” “胡说！看我迷唇姐的厉害！”“愚蠢！美蛇兽才是最完美的精灵！”“在我超梦的威力下颤抖吧！凡人们！” 尖叫声，兴奋的宣泄声，顿时此起彼伏。在口袋妖怪精灵联盟的决战！谁不想尝试？ “各位。”就在这时，一个声音通过话筒想起，所有人都看了过去，西装笔挺的秦远峰已经出现在了红毯之上。 “欢迎来到精灵联盟。” “噢噢噢！太棒了！”“我们爱你！谢谢你精彩的神作！”“精灵联盟……精灵联盟！我做梦都想进入这个世界！”“在精灵联盟的口袋妖怪大赛！这个创意真的太赞了！” 秦远峰微微笑了笑，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几个简单的物品，一个相似的场景，瞬间就能模糊虚拟与现实的距离。 “我是这次大赛的解说兼司仪，同时也是ace裁判所的所长，我想，各位都不想听我这些废话。现在，让我首先来宣布大赛规则。” “口袋妖怪中，数值分为攻击，防御，特殊攻击，也就是技能攻击，特殊防御，速度，hp六项数值，它是游戏内置隐藏数值。每一只精灵初生时就已经注定。六项种族值之和，被称为种族值和。” 第539节 “第一，禁止种族值和600以上的神兽参赛。比如种族值和620的子鼠，丑牛。种族值600和的闪电鸟，急冻鸟，烈焰鸟三神鸟。” 哗！ 第一条规则，瞬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秦皇朝广告上说，要公布口袋妖怪的隐藏内容。没想到第一条就是真正让所有人都没想到！ 居然还有内置种族值？精灵们练到一百级差距大的根本原因是因为这个？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子鼠，丑牛，公认的两大神兽！游戏都因为他们命名，多少人第一个练到100级，现在竟然被禁止参赛？！ “这不公平！”“这不科学！这两大神兽竟然被禁止参赛！？”“解说！你到底会不会玩！双神兽，三神鸟都被禁赛！还有哪些精灵可以参赛！”“没搞错吧！最厉害的精灵都被禁了！难道要让我们用大钢蛇，门前狗比赛吗！” 第0694章 口袋妖怪首次挑战赛（二） “让人难以相信。”此刻，在地毯两旁，秦皇朝.3do的展区，已经是人潮如堵，不知道多少摄像头和照相机对着这里，谁都想知道，秦皇朝要怎么制作八位机的比赛？怎么炒热现场气氛，八位像素放到电视机上，这是自取其辱？ “我也想不到……”竹田玄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和荒川实挤了过来，对于这样的大佬，秦皇朝自然有贵宾席就坐，他端着咖啡，皱着眉头说：“现在公认的最强……不，种族值最高的，是两大神兽子鼠，丑牛，一幽灵一地属性，无论是招式，外形，还是满级的数值，都是毫无疑问的最强，为什么禁止600点种族值以上的比赛？” “不止如此。”荒川实和竹田玄洋一样，都是做老了游戏的人，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端倪：“他禁用神兽，是害怕最后变成双神兽加上三神鸟，再加上迷你龙这样明显一百级最强的精灵决战。但是排除他们，看点在哪？” “如果没举办好，玩家不是会聚集，而是流失。这个后果他承担不起。”荒川实身边响起一个声音，中钵良治坐了下来，淡淡地说：“就让我们看看，这个口袋妖怪大赛，这款游戏到底能发掘出多深的内容来。” 荒川实和竹田玄洋齐齐冷哼一声，话不投机半句多，索尼偷盗图纸的官司没个几年下不来，现在是相看两生厌，话他们都懒得说。 “安静。”秦远峰的声音仿佛具有巨大的魔力，一句话，所有沸腾的玩家，全部寂静了下来。他笑了笑，接着说：“因为创世纪图像只是八位像素，所以3do特地为这次大赛制作了一款电脑软件，在这款软件上，有所有一百多只精灵的全部满级资料，参赛玩家可以从里面挑选六只参赛，再次重申，种族值六百以上的神兽被软件设为无法挑选。” 玩家们没有再说话，而是一个个脸都红了，摩拳擦掌，他们的心，全都在第一次大赛上！ 口袋妖怪的可怕之处，现在根本没有展现出来，解密要素，养成要素，收集要素，现在只展现了这三个，而日后最为轰动的，则是对战要素！ 而这个要素，现在就会被秦远峰亲自解开。 “快……快开始吧！”一位玩家拼命摩挲着自己的拳头，咬着嘴唇说：“我的龙族小队，一定不会让他们失望的！我要亲自上去虐杀其他玩家！让他们见到龙的可怕！” “赶紧开始！赶紧开始！”一位日本玩家脸色都红得可怕，兴奋地喘着气道：“我的精灵才是最强的！一定要在这里，让所有人都记住我！” “第二。”秦远峰看着忽然寂静的现场，却压抑不住的火热气氛，笑道：“按照口袋妖怪的设定，每只精灵可以在升级过程中学会招式。一共有四招可以搭配。而我相信，很多玩家都不懂对战……” “嘘！”“解说！你是不是糊涂了！”“是啊！就算没开放对战功能，我们什么精灵厉害还不知道吗！”“解说，你不行！换一个解说吧！”“禁神兽就算了，居然说我们不会对战，你搞笑吗！”“呵呵，这是我今年听到最大的冷笑话，我总共六百多个小时的养成居然被说成不会对战！” 秦远峰继续微笑，玩家是可爱的，也是可恶的，但是今天，他就要让这批可爱又可恶的玩家知道，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口袋对战！ 不仅仅是是否强力！而是招式的组合，精灵的组合，特效的组合，六只精灵形成一个连锁，无懈可击，是脑力的掌上较量！ “现在，进行第一场演示。”他笑着打了个响指：“由秦皇朝公司，口袋妖怪小组，口袋妖怪创始人田尻智和杉森建先生进行演示。” “赶快！打完了换我来！”“居然说我们不会对战，简直可笑！”“解说，等下和我来两把！让我看看你有多会玩！” 群情激愤，秦远峰这个群嘲威力太大了，他自己都知道，当初自己在口袋红蓝上耗费的时间绝不少于五百多个小时，这个嘲讽，可谓让全球的口袋迷都视他为公敌。 田尻智和杉森建走了上来，而就在这时，大屏幕亮起，早就调试好的电脑进入软件，顿时，一阵欢呼声响彻现场。 显示在大屏幕上的，绝不是八位机像素，起码是gba素质的动画！ 每一只精灵，都清晰可辨，它们的形状不再模糊，而是清晰地出现在每个人眼前。 火烈鸟的羽毛，子鼠的火焰，丑牛的犄角……对于习惯了八位机的玩家，可谓纤毫毕现！ “很赞啊！”奥伦多斯兴奋地大喊道：“这才是口袋！秦皇朝什么时候推出十六位掌机！我一定支持！” “是啊！能玩到这种画质的口袋，死了都值了！”“非常华丽！但是我更期待接下来的比赛！”“是的！比赛才是重点！我要正面打肿这个解说的脸！”“画面不错！不过我倒要看看对战和我们虐四天王有什么不同！” 喧哗来得快，去得更快，迅速消弭于无形，而秦皇朝展台周围无数双眼睛，全都带着火热的战意死死盯着屏幕！ 说我们不会游戏是吧！ 说我们不懂口袋对吧！ 说我们不了解对战是吧！ 等下第一个就挑战你！ 等你跪倒在我的xx队伍之下，我才要问问你是谁不会口袋！谁不懂游戏！ 垃圾解说！ 万众瞩目中，电脑上，一个屏幕亮起，就仿佛掌机的对战，男女主角，纷纷出现在场上，代表的正是杉森建和田尻智。 “碰！”精灵球抛出，这一瞬间，现场所有玩家齐声高呼！ “干得漂亮！”“上吧！皮卡丘！”“迷你龙！一定是迷你龙！”“呵呵！禁用神兽肯定用的最强怪兽！还用问吗！我看是吉利蛋！” 大屏幕已经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但是下一秒，所有人齐齐噤声。 大钢蛇！ 竟然是大钢蛇！ 这条只有特殊爱好的玩家才会养育的大钢蛇！ “噢！杉森建选手第一只精灵是大钢蛇。”秦远峰的声音响起，他此刻自己都激动了起来，客串游戏解说，对于热爱游戏而且无比了解口袋的玩家，他自己都莫名升起一种迫切感，让他声音都提高了起来。 “这只精灵，物理防御非常出众，属性是地和钢。钢被火属性和格斗属性克制，地被水和草属性克制，也就是说，他面临四个弱点！并且它的攻击力并不高，本系招式拿得出手的就一个攻击力一百的地震。”他看着屏幕，大声对着全场说道：“它如果面对火系精灵，地震一击可以给对方重创！但是火系精灵的速度普遍快得吓人。大钢蛇还没有出手，甚至会遭到秒杀的结果！” “噗嗤……”贵宾席，所有第三方大佬，索尼，世嘉，任天堂的大佬，差点齐齐喷了一口咖啡。 这货竟然真的开始解说了！你可是秦皇朝的顶梁柱啊！能注意点形象吗！ 所有粉丝，面面相觑。 真的是大钢蛇！ 竟然真有人用大钢蛇！ 说什么来什么？ 但是下一秒，他们立刻喊了出来。 “这些我们都知道！”“不用你说！等着！等下就挑战你！”“呵呵，拿出这么弱的精灵，弱点太多，水系，火系，草系，格斗系是热门的属性，强力精灵满地走。我看这条大钢蛇撑不过两回合！” 玩家们虽然义愤填膺，但是声音已经小了下来，这可是全球第一次口袋对战，每一位口袋迷都舍不得放过这个瞬间！ “碰！”田尻智的精灵从白烟中呈现，这一刻，全场无声！ “伊布？！”埃希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水系伊布？这只精灵攻击并不算强力，但是完克大钢蛇，血多，特殊攻击也不高，水系美蛇兽比它强力太多了！为什么会选择水伊布？” “莫名其妙的选择！”“我看创始人君也不怎么会吧？”“这就是放弃神兽的后果！只能用这些弱小的精灵决胜负！” 秦远峰心跳越来越快，脸上笑容越来越大。弱是吧？等下让你们看看真正的决斗！ 这可是自己亲手交给他们的！日后无数玩家总结的经典战术！ “伊布，这只精灵，是一只很可爱的精灵。它不够强力，却胜在变化多端。它可以用叶之石，火之石，光之石，暗之石等相应的进化石进化为相对应的属性。而田尻智选手，第一次派出的，就是水伊布。这只精灵攻击中庸，但是血量很高，速度在一片慢速水系精灵中算是中上，是大钢蛇非常头疼的对手。” 电视机前，全世界，已经不知道多少口袋迷在关注着这里，当水伊布面对大钢蛇的时候，不知道多少玩家都无声发出了叹息。 “我的大钢蛇啊……”比利时，一位大钢蛇爱好者，气得脸色都在发红：“太欺负人了！这简直就是属性克制！对战不能这么打！放子鼠在前面早灭伊布了！” “但是！”秦远峰的声音，此刻成为了一片寂静的体育馆唯一的声音：“大钢蛇并不止是如此简单！一旦深入口袋，所有人都会发现，对战是一个循环的体系！” 他看着所有紧紧盯着电视屏的玩家：“就在出现大钢蛇的那一刻，我已经想到了好几种战术！他们绝不畏惧水伊布！” “刷拉拉……”就在此时，电视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大钢蛇特性发动：沙尘暴。” “从现在开始，对战将进入沙尘暴天气，非属性对应的精灵，将会每回合扣去生命值的十五分之一。” 开始了…… 秦远峰热切无比地舔了舔嘴唇，真正的解说，现在才开始！ 大钢蛇，默默伸出了它的毒牙，而水伊布严阵以待，根本没有因为属性克制而放松！ 经过秦远峰“系统培训”的两人都知道……沙尘天气，这代表了一种极其无赖的战术，被秦远峰称为“沙缚柩”的烂到底的东西！ “怎么会遇上这个队伍……真是……太无赖了……”田尻智和所有玩家都不同，目光炯炯，带着无比痛恨，看着对面被自己完全克制的大钢蛇，没有一点轻松。 “上啊！冲浪术！”“高压水炮！一击必定秒杀大钢蛇！”“这是毫无疑问的属性克制！上啊！水伊布！” 台下喧哗四起，全部都在为田尻智助威，而他没有说一句话，反而无比严肃。 第0695章 口袋妖怪首次挑战赛（三） “各位！各位！”秦远峰的声音再次响起：“大家都知道水伊布克制大钢蛇，但是我们的对手却根本不这么想！各位请看！” 他打了个响指，镜头立刻切到了田尻智脸上，所有玩家都愣了愣，田尻智紧皱双眉，可以说严阵以待。 那种严肃的气氛，如同有影响力一般浮动到了现场每个人身上，竟然让所有玩家顷刻间就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仿佛电视中出现的是他们自己！ 这就是电竞的魔力，玩家会为了选手的每一个精彩操作欢呼万分！更会为了选手用出自己钟情的角色高声呐喊！让他们情不自禁地完全带入！ “别犹豫啊！”一位口袋粉丝不知何时举起了手中的荧光棒，大喊道：“冲浪术！威力95，命中100%！不能躲闪！用这招给对面一个狠狠的教训！” “上吧！虽然我更喜欢皮卡丘！但是大钢蛇太丑了！”“伊布挺可爱的！我支持伊布！”“水伊布是我的爱！一定能赢！” “田尻智选手究竟要怎么应对？他仿佛已经猜到了对手的后手，正在仔细考虑！但是，时间已经不多了，考虑时间只有三十秒！现在仅剩下十秒！让我们倒数，十，九，八，七……” “叮……”电视屏幕上，忽然响起一声脆响，整个大屏幕，一片蔚蓝色迅速涌起，带着海水的腥味，冒着让人窒息的泡沫，天蓝色的水伊布身影在其中仿佛海底的王者，若隐若现。 冲浪术！威力高达95，命中100%的绝技！ 此刻，在田尻智下定决心之下，终于呼啸而出！带着死亡的腥味冲向大钢蛇！ 全场肃穆！ 海水的咆哮声，此起彼伏，仿佛下一秒就能淹没大钢蛇，全场观众的嘴巴，都情不自禁地张开，眼睛根本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死死盯着在大海的威力下渺小无比的大钢蛇！ 双倍克制，加上特殊防御力低，这一击，大钢蛇不死也重伤！ “碰！”就在此刻，大钢蛇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为一团烟雾！ 下一秒，烟雾消失，一只巨大的钢鸟出现在屏幕之上，发出一声震天的尖锐怒吼！ “漂亮的先读！”秦远峰忍不住拍了下桌子，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电竞的气氛，连他都被带动了，毫不掩饰的夸奖声大喊道：“杉森建选手预测对方必定会用水系招式试探！于是立刻换上了大钢鸟！口袋玩家都知道，每一回合，每一方可以行动一次！就在冲浪术被田尻智选手摁下的同时，杉森建选手选择了换人！” “而大钢鸟，是飞行系和钢系！特殊抗性高出大钢蛇一半！并且没有被水属性克制！这个冲浪术虽然打到了对手，造成的伤害却远远不如预期！而接下来……” 这一个回合结束，电视屏幕上，提示再次响起。 第540节 “沙尘暴天气，水伊布因为受到沙尘暴伤害，体力损失十五分之一。” “啪”冲浪术打上大钢鸟，对方只掉了四分之一的血，而水伊布，掉了十五分之一的血！ 杉森建嘴角泛起一抹好战的笑容，水伊布是吧…… 我的反击马上就到！ “预判对手的行为，被我们成为先读，这个回合是一场精彩的心理较量！水伊布对大钢蛇的压制，化为了挠痒痒。培养过大钢鸟的玩家都知道，大钢鸟可以学会‘羽栖’技能，这个技能可以恢复三分之一的体力，也就是说，在大钢鸟面前，这一记冲浪术没有丝毫效果！”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竟然是这样的……”奥伦多斯若有所思：“他的意思是说，口袋对战的精髓，在于预测对方的心理？” “这才是真正的口袋对战？”高尔斯喟然长叹：“你别说，经过这个解说一说，我这才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 秦远峰的印象分，忽然之间在玩家心中上涨了一分，他自己都没想到。 “关键的是接下来如何应对！”他的声音在继续：“杉森建选手的目的不止于此！沙尘暴天气对于钢，地，岩属性的精灵没有影响。我感觉他换上大钢鸟并不仅仅是为了挡一发冲浪。如果没有携带克制水伊布的技能，它换上来毫无用处！大钢蛇的攻击力低，但是大钢鸟的攻击同样不高！对比起水伊布厚实的防御，只等于挠痒痒。就算冲浪和羽栖对换技能，鉴于每个技能最高只有十五次使用机会，也是完全把场面交给了对方。只有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杉森建选手的选择，我拭目以待！” “也就是说，大钢鸟身上带着克制水伊布的法宝？”一位白人玩家愣了愣，和他周围的人一样陷入了沉思，忽然，他尖叫了一声：“十万伏特！十万伏特！大钢鸟可以学习十万伏特技能机器！” 哗！ 全场哗然！ 这是真正的震动，这一声无比响亮，每一个听到的口袋玩家，忽然觉得，自己脑海里“轰”地一声！ 那是什么东西被打开的声音！ 他们现在还不清楚打开了什么，却终于嗅到了一点对战的真谛！ “上一个回合，水伊布冲浪克制大钢蛇，大钢蛇利用自己的特性刮起沙尘暴下场，利用沙尘暴一点一点磨着对手的血……”fami通的记者，最先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说：“下一回合，换上大钢鸟！这只大钢鸟疑似带着双倍克制水属性的技能，动画片中著名的十万伏特！作为飞行属性，它的速度要快过水伊布！水伊布面对会羽栖和十万伏特的大钢鸟根本磨不起！更不要说还是沙尘暴天气！” “成！”东京一家公寓，本身在沙发上懒懒的津津有味的看着c3口袋妖怪对战转播一位玩家，忽然高呼了一声，一个挺身就从沙发上翻了起来，从津津有味变成全神贯注！ “什么！”柏林，几位德国粉丝，此刻差点凑到了屏幕前，愣愣地看着两人这一场博弈。 “可以这样玩？”一位玩家的话都有点结巴了：“换人……原来可以这样换……” “不仅仅是换人，而是预读！是战略部署！”旁边的玩家嘴巴都合不上了：“口袋对战竟然是这样玩的？” “转眼之间，转守为攻，这下轮到水伊布不得不换人了！精彩！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下面有什么了！” 心中的墙壁，终于倒塌，很多玩家都看清楚了自己倒塌的是什么。 那是对于游戏的既定认知倒塌，对于游戏“钻研”的精神出现！ 电子竞技的触角，终于悄无声息地展现在世界上！ “这个解说……其实挺不错的啊……”纽约，一位粉丝出神地看着电视：“经过他这么一说，我这才明白大钢蛇的人为什么要换精灵……而且这一瞬间局势就扭转了啊……” 现场，中钵良治，中村雅哉等人，神色已经肃穆了起来。 作为电子娱乐业的老人，他们全都明白，这一个回合，将会在玩家中产生多大的影响！ 他们也许现在还沉迷在对战中不能自拔，没有想通，但是只要他们一旦冷静下来，立刻就会明白，这是制作方主动地让玩家依赖！让玩家钻研！让玩家无法放开的手段！ 这是秦皇朝让口袋妖怪第二次升温！他们现在就敢说，口袋妖怪的销量肯定会迎来一个大幅度的飞跃！而且马上要发行的资料片绝对是万众瞩目！ “他……这是在为资料片做宣传？”中钵良治倒抽了一口气，看向秦远峰的目光如同在看怪物：“只有资料片……才有对战功能……他现在召开全球大赛……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但是知道也不能不踩进来。”竹田玄洋喟然长叹：“这才是最有效的宣传手法！我们都没有想到！这会通过转播形成一个蝴蝶效应！” “你看看现场的玩家吧……”宫本茂寒着脸指了指现场的粉丝：“看看他们的表情……每个人脸上都是如梦初醒，醍醐灌顶的模样……这是他们对这款游戏的本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敢打赌，如果不是现在在比赛，他们很多人都会立刻拿出创世纪fm玩起口袋来……” 他闭上了眼，口气异常复杂：“至于今天晚上有多少人会玩口袋……创世纪，口袋妖怪的销量会增加多少……我已经不想去想了……厉害……确实厉害……这一手就可谓力压全场……等这批玩家和电视机前的玩家从激情中褪去，陷入思考的时候，就是口袋爆发第二春的时候……” 确实如他所言，现场的所有观众，都纷纷抽着凉气，惊讶地瞪着眼睛，和周围的人交流着。 说什么，秦远峰不知道，因为就在这个时刻，第三个回合开始，田尻智操纵的水伊布，竟然没有换人，而是选择了使用技能“融化。” “为什么不换人？”“这不是等着挨十万伏特吗？！”“就算大钢鸟特殊攻击低不高，但是属性相克之下快到三分之一了吧！”“白白挨一发十万伏特不是把自己陷入劣势吗？” 顿时，所有人都高喊了出来，电竞的气氛，就算只有一点点，也让他们感同身受，恨不得自己上去把田尻智换下来！ 第0696章 口袋妖怪首次挑战赛（四） 但是，令人诧异的一幕出现了！ 大钢鸟同样没有选择十万伏特，而是选择了技能“撒菱。” “当当当”三只三角形的钉子落在水伊布脚边，所有人都看愣了。 沉默，瞬间的沉默，随后满场高呼！ “为什么大钢鸟不用十万伏特？！”“这是作弊吧？！按照解说说的它上来就是为了克制水伊布！肯定带了十万！为什么不放？”“这是主办方设计好的剧本？”“我们要看真正的决斗！不要作秀！”“解说！快说说怎么回事！？” 而人群中，有不少人都没有说话。激动的玩家没发现，这次呼喊反对秦远峰的声音竟然不知不觉小了很多。 奥伦多斯，这位普林斯顿大学的学霸搓着下巴，眼睛中已经爆发出难以置信的亮光。 旁边的埃希，高尔斯，同样目光灼灼，他们看向对手的时候，纷纷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火热。 “我们错了。”高尔斯沉声道：“这款游戏，易于上手，难于精通，它比我们想象的复杂得多！” “没错！”埃希狠狠点了下头：“刚才我还没想明白，但是经过这个解说一说！再看到这一场，我是完全明白了。这是……” “双重先读！”奥伦多斯兴奋的脸色都在发红：“没想到……没想到这款游戏的深度居然这么高！它已经不仅仅是好玩了！它绝对当得起神作的名头！” 人群中，华清娱乐部的社长，也双眼放光地点头：“双重预读啊……比我想象中的对战复杂了何止十倍？” 但是，聪明的人之所以被称为天才，就是因为他们的稀少。大多数人，是不具备这样的智商的。 “解说！快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这不是为了做效果的预演吧？！”“你刚才都说了大钢鸟可能带着十万伏特，完美克制水伊布！它和大钢鸟根本耗不起，为什么出现这种情况？”“解说，你快说一下啊！” 秦远峰终于笑了起来，笑的非常愉快。 这就是解说的牛逼之处！ 想知道什么样对吧？ 你们得问我！ 全场，只有我的声音在响。其他谁都不好使！ “双重先读！非常漂亮的双重先读！”他看着底下一个个诧异而迫切的目光，一眼玩不到头的黑压压人群，喧哗声此起彼伏，大声说道：“融化，这一招可以加两层物理防御力。众所周知，口袋最高强化可以强化到六层。融化是最为强力的防御力强化招数。而撒菱，它的效果是挡对方换人的时候，受到十二分之一的伤害，可以叠加三次……” “我们都知道！不用你科普！”人群末尾，一位矮小的日本玩家已经跳了起来，一边跳着看一边怒喝道：“我们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不用十万伏特！像谋划好的剧本一样！” “就是啊！”前方，一位大屏幕前的玩家急迫地说：“快告诉我们为什么！解说！快说说！” “那是因为杉森建选手在想，田尻智选手一定会忌惮我的十万伏特，他又不知道田尻智选手的队伍里有没有地系精灵，大家都知道，地系免疫电系技能，于是，他判定田尻智选手会换人。” “而田尻智选手，则猜测到杉森建选手的想法，你让我忌惮，猜测我会换人是吧？你说不定就不会用十万伏特！那么我偏偏不换！反而强化自己！” “双方的心理博弈，造成了一个双重预读的场面！一方没有用十万伏特，另一方也没有换人，而是撒菱和融化技能的交锋，一方强化了自身，另一方打下了长远磨损对方体力的局面，这一轮，难分胜负！” 寂静。 全场寂静。 这一轮，所有人都明白了，自己心中倒塌的是什么。 他们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对战！ 原来解说刚才说，很多玩家不懂对战，是这个意思！ 对比起两位选手，自己幻想的强力神兽大对决，不说赢不赢，从理念上就出现了误差！可能每一手都被别人预读到！ “还可以这样玩……”游戏批评的记者已经目瞪口呆：“这是牵涉心理的博弈……这，这才是真正的对战！” “这……这……”一位玩家，嘴唇都微微发抖，也不知道是兴奋的还是震惊的：“这，这才是真正的对战！比我想象的还要高深！” “居然可以这样打口袋！”“原来不止是单纯的神兽对决？！”“口袋对战藏着这么高深的东西？”“解说很棒！他不说我完全无法了解这一轮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场景！” 议论声，从人群中悄然发起，所有粉丝看向秦远峰的目光，终于不一样了。 完全没想过，所谓“你们不懂对战”是这个意思！ 完全没想到，口袋的对战是以这种形式呈现！ 这简直超出所有人的预料！也超出所有人的预期！ “厉害……好厉害的一手……”中钵良治连连感叹：“这一手，这一番解说，抬高了整个游戏的地位，让游戏不单单是游戏。与人斗其乐无穷，这场对战，诠释了这句话的真谛！” “从此，口袋再也不是曾经的口袋。”中村雅哉羡慕地眼睛都发红：“口袋的新一轮高潮，不知道会掀起多大的浪头。” “一旦牵涉到心理，人性这些东西，游戏，已经脱胎于游戏，而变成了一种竞技运动。”宫本茂一针见血地说：“但是，我觉得，不仅仅限于此，秦君的一定有隐藏的目标！” 他们不知道，被抬高的东西，叫做逼格。 当一部游戏有了逼格，就会营造出大势，这就像不少追星族因为xx用了这一款东西，而自己也去谋求那种逼格一样。 议论声，如海潮，由低到高，不到五秒，全场掀起了第一轮兴奋，激动交杂的剧烈喧哗！ “棒！太棒了！这才是对战！”“这才是不负口袋盛名的对战！这才是让我无比期待资料片的真正对战！”“光为了对战系统，资料片就值得一买！”“新增的精灵，会缔造出怎样的队伍！我现在就恨不得买回去好好尝试一下！”“新增精灵，绝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我总算明白了！新增精灵的真正用途！” “解说厉害啊……”终于，有人回味了过来，不说选手，解说能解读他们的意图，看的比自己不知道远了多少倍！ “确实，我们错怪他了……”一位胖胖的男生兴奋地连连跺脚：“你说你早说这些原因不就行了嘛！群嘲干嘛！害我错怪你你很高兴？！” “解说厉害！真的厉害！不是他说，我还以为是暗箱操作！”“解说很棒！对战就是应该配上解说！这才是游戏！”“我以后决定了！朋友玩，我也去当解说！”“感谢解说！同时对不起！我们错怪你了！”“解说！请继续！我们不会打搅你！详细给我们说一下他们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谁能想到，第一回合劣势的杉森建，第二回合就转守为攻？ 谁能想到，第二回合处于劣势的田尻智，第三回合双方首次均势？ 一招接一招，暗藏人心，这让这批粉丝，和电视机前的粉丝，首次明白了口袋的终极魅力所在！ 如同海潮的喧哗，秦远峰笑着点头，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成就感。 这种成就感，来的如此剧烈，自己做游戏开始，不就是为了亲自体验玩家们因为自己的游戏疯狂的气氛吗？ 不止……不止这些…… 他深吸了口气，干劲无比充足，握了握拳头暗想道，游戏，只是文化战争的开始…… 以后，让你们惊叹，让你们膜拜的东西还太多太多！多到你们根本无法顾及！ 现场的看法，从第一回合，就隐隐埋下了根，第三回合，顷刻扭转！ “现在，场上是一个均势。”他抿了抿嘴唇，感觉嗓子都因为现场可见的热情烧的有些发干，大声对着话筒道：“重要的，是接下来双方怎么做！” 第541节 每一个玩家，看着画面，耳朵里现在却绝不会再轻视秦远峰的每一句话，而之前想比试的心态，早就消失无踪。 “其实，现在田尻智选手处于小劣势。现场是沙尘暴，脚底下有钉子，磨下去绝对对自己不利，他唯一的优势在于可见的精灵只出现了一只，占据信息上的优势！” “我猜，接下来田尻智选手一定会更换精灵，因为无论如何，对方放过了一次，不会再放过第二次！而他最可能更换的，就是通过雷之石进化的雷伊布，雷伊布的特性是导电，被电系技能集中，会上升一级特攻，并且完美克制飞行系的大钢鸟！以大钢鸟孱弱的特殊防御，绝对经不起雷伊布两击！” “关键的是双方能不能猜准对方下一回合的举动！我说的只是最理想的状况，而根据两人的心理，恐怕还有变化。” 话音未落，“碰”的一声，水伊布身上冒出一阵白烟，变为一颗精灵球，上升到了空中，而另一颗精灵球落下，一只橙黄色的精灵出现在场中。 正是雷伊布！ “果然是这样！”“神预测啊！解说不亲自上场太可惜了！”“为什么又是伊布？他队伍里没有别的精灵吗？”“听解说这么一说，雷伊布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解说为什么会确定是伊布？雷系导电特性的精灵并不少！” 第0697章 口袋妖怪首次挑战赛（五） “是啊……”荒川实猛然拍了下大腿：“他为什么确定是雷伊布？雷系精灵少说二十多只，绝对有更好的选择！雷伊布100级的种族值并不算高！” “没错……”竹田玄洋也皱了皱眉，随后看了荒川实一眼：“荒川君……你好像玩口袋玩的很深入？” 荒川实干咳了一声：“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解说！你为什么肯定是伊布？”“说说看啊！我没看懂！”“呵呵……我玩了几百小时的口袋，才知道对战居然是这样的……解说！别折磨我们了！赶紧说说为什么！”“赶紧！赶紧说一下！” 秦远峰享受着玩家们最诚挚的目光，笑着说：“其实，我从看到伊布的时候，我就有了一个猜测，之前还没确定，直到看到融化，我才真正确定了下来。” “我在此预言，田尻智选手下一个动作是技能：替身！” “而杉森建选手下一个动作，是：吼叫！” “预言下一个动作？”奥伦多斯目光灼热，情不自禁地左顾右盼，寻找意见相同者：“这也能预测？连动作都预测了？” “不可能吧？”他旁边的白人男子皱着眉头，但是目光如火地看着大屏幕：“他难道真的会读心术？” “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广州一位大学娱乐部的社长，同样疑惑地仰头看着屏幕，满心都是疑惑：“解说怎么可以这么肯定？难道这是口袋的战术？” 话音未落，就在这一瞬间，第四个回合开始，一团白雾中，田尻智的雷伊布，却绝没有用出替身，而是十万伏特！ 刷刷刷！毁灭的电流倾泻而下！将大屏幕都染成了一片金黄的雷海。其中带着无边的杀伤力，让外面的每个玩家都看到兴奋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更让人意外的，是大钢鸟完全承受了伤害！血量瞬间变红！ “错了啊……”“解说你没猜对啊！”“大钢鸟危险了。必定要换人，场面交给了田尻智先生。” 秦远峰都愣了，他居然没看到替身。看样子，自己的速成训练还是太迅速了，这种技能都不加，田尻智败局已定。 “非常遗憾。”他叹了口气，对着话筒说：“田尻智选手并没有选择替身，而在它这个战术中，替身是非常重要的一环。缺少了任何一只伊布都不能成型。而且面对已经撒菱两次的大钢鸟，和接下来的连环防御，沙暴战队已经稳稳占据了优势。伊布战队基本没有任何翻盘的希望。” “胡说八道！”电视前，一位粉丝差点跳了起来：“伊布这么可爱！怎么会输！明明对方只剩一丝血！六只精灵去了一只，完全是劣势！伊布战队怎么会输？！” 他们已经被秦远峰诱导了，情绪随着解说的每一句话而波动。 “加油！加油！”而另一边，不同的国度，不同的玩家，不同的反应，一所法国大学的游戏社，一群激动的学生已经振臂高呼了起来“他们完全不懂钢系精灵的美！”“只有一丝血又怎么样！钢鸟有羽栖！随时可以回血！”“钢系精灵永不言败！”“解说都说了伊布战队必输！他们没有希望！” “怎么会输？”现场，就连fami通的记者都愣住了：“一丝血的大钢鸟，先去了一成，怎么可能失败？” “电视机前口袋的玩家们，你们应该也看到了，现在是口袋妖怪全球第一次大赛。由创始人田尻智和衫森建先生的对决，但是就在田尻智先生占尽优势的情况下，解说居然预言他的失败。这让我无法理解。”法新社的记者疑惑地解说道：“众所周知，6vs6的比赛，谁先下了谁肯定处于劣势，我完全想不出失败的点在哪？” 就在议论纷纷的时候，大屏幕上，大钢鸟动了，它的技能，不是攻击技能，而是…… 吼叫！ 随着一声尖锐的鸟叫声，雷伊布被迫退场，而再次随机上场的，竟然又是水伊布！ “吼叫，竟然真的是吼叫。”中村雅哉等人也愣住了，秦远峰的预言对了一半，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和任天堂他们不同，对于本社的口袋妖怪，旗下第三方是肯定会拿来仔细研究的。从全球销量很可能名列前三的游戏中，可以推敲出许多它红火的原因，他们对口袋的理解甚至比秦皇朝许多员工还深。 但就算如此，他们也根本想不通，到底为什么秦远峰预言对了一半？为什么他说田尻智必败？ 而中钵良治，宫本茂等人，脸色已经完全严肃了起来。他们想到了另一件事。 如果说……这一切双方除开心理的博弈，还有一条名为战术的暗线……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秦远峰为什么猜对了一半，为什么在另一半发生变化的时候，预言田尻智的失败。 这玩的已经不是战斗……而是战术和战略！ 身为srpg的鼻祖，他们非常清楚这两个东西参杂入一款看似休闲的游戏中会产生怎样的化学反应！ “质变……”宫本茂的脸色无比复杂，喉咙都感觉有些发痛：“我错了……我到这一刻才真正认识到这款游戏……它的内涵……竟然超过了我见过的一切游戏……” “深度和广度……”荒川实也感觉心里憋得慌，狠狠抿了抿嘴唇：“集趣味，收集，养成，冒险于一体……现在又加上了战斗，而且它的战斗……是如此的有深度……如此的吸引人……远超过任何rpg传统的战斗，是真正和‘人’在战斗……” “这种作品……”他闭上眼，感觉嘴里发苦：“怎么会出现在别的社……” “又还有多久……才会有游戏超过这一款的销量……” 心酸，震撼，种种情绪涌上心头，他们比普通游戏迷看得更深，看得更远，他们非常明白，这样的作品，只能用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来形容。而这样的大作，足以造就一个无比辉煌的第三方！ “跟着……换地图，加精灵……起码能红四五年以上……”和田洋一嘴巴都在发干，眼睛都有些通红：“战斗……弥补了剧情的弱项……为口袋加上了最后一环……今天，就在今天之后……口袋妖怪资料片排上期待榜第一已经只是时间问题……” 一方面羡慕这样的神作带来的巨大盈利，一方面深深感慨自己依附的第一方之强，一方面为自己能获得口袋妖怪全方位版权而庆幸，数种滋味，他和中村雅哉，可能是在场业内人心中最为复杂的两个。 而赛场中，大屏幕上，镜头已经转向了田尻智，他明显愣住了，仿佛完全没想到大钢鸟配了吼叫一般。 许久，他抬起头，愕然看着杉森建：“你有几只吼叫的精灵？” 现场的玩家，全都从大屏幕上看到了这一幕，热切讨论的声音迅速熄灭。每个人心中都有个疑惑，凭什么说田尻智输了？ “每一只！”杉森建得意地大笑道：“别挣扎了，我们一起和秦董讨论，你应该知道我这是什么队伍。你只要少了一只精灵，还有胜利的希望？” 田尻智恨不得一脚踢死对方。 恨啊……同为创始人，两人都练习了这么久，谁不希望人前显圣？结果自己一个犹豫，存了投机取巧的心情，竟然败在了一个配招上！ “我认输！”田尻智狠狠咬了咬牙，关掉了自己的程序。 这一声，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就在玩家群中炸开了锅！ “认输？怎么能认输！刚开始呢！继续打下去啊！”“是啊！口袋的战斗这么精彩！解说这么专业！我们还想多看看呢！”“不要停啊！一只精灵没什么！不是还有五只吗？”“继续继续！这是我们见过最精彩的口袋对战！比虐四天王好看了无数倍！” “安静。”就在这时，秦远峰说话了，看着群情激愤的粉丝们，笑道：“各位，请安静。” 没人搭理他，所有人心中都恨不得上去以身代之！才玩几个回合你们就说不玩了？！这像什么话！我们还想学习更多！否则以后我们怎么去凌虐自己的小伙伴！ “各位，还想听田尻智选手为什么输了吗？” 瞬间，场面如同中了魔咒，瞬间寂静，只剩下一双双水灵灵，眼巴巴的大眼睛，如同带着火的长剑死死钉在秦远峰身上，仿佛他不说下一秒就会把他切成碎片。 秦远峰心中无比感慨。这就是电竞的魔力。尽管只是小试牛刀的一下，但是这次却是真正的电竞！和ddr完全不同，这次的口袋妖怪大赛，才是电竞的雏形！ 而玩家的热情，和他预料中的一样，甚至更加热切，整个现场就仿佛热情的海洋。从不停歇。 他，就是这片海洋的海中之王。 “如果我没有猜错。田尻智选手的队伍，应该是影伊布，光伊布，雷伊布，水伊布，火伊布，以及一只最终形态的精灵。对吗？田尻智先生？” 第0698章 口袋妖怪首次挑战赛（六） 田尻智已经走到了台前，和秦远峰并排站在一起，苦笑道：“没错，最后我选择了玫瑰女士，它能防止一切形式的吹走。” 所有人都静悄悄地听着，生怕听漏了每一个字。 “果然是这样啊……”秦远峰叹了口气：“各位，伊布是一种独特的精灵，它能在进化前学会一个特别的技巧，叫做：接力棒。” “接力棒？”许多玩家无意识地低声重复，随即就皱了皱眉。 “接力棒……”奥伦多斯思索着看着埃希：“就是刚才田尻智先生的精灵忽然变成球飞走的那个？” “就是它……”埃希也皱着眉头回答：“但是有什么用？又不能攻击。我记得技能阐述都是：换人，继承前者状态。” 现在的口袋玩家，思维还是原始的，日后那种全群上千人讨论一个组合的可行性与否的情况，还根本没有出现。 秦远峰的声音继续响起：“接力棒，他可以在本回合换人，但是它最主要的一个特性，就是继承前者的状态！” 他看了看所有人，这，就是日后经典队形之一：伊布接力队！ 日后会玩的，都会带上一些技能克制可能遇到的接力队，但是现在？ 所有人的思维都停留在攻击技能上，其次是状态技能，别说接力棒，就连撒菱恐怕很多人都不知道用。 “比如，田尻智先生的水伊布，使用了融化，再使用接力棒之后，融化的加成就会附加到下一只精灵之上！然而，田尻智先生的队伍，有五只伊布作为接力。影伊布，应该带了影分身和祈祷，影分身降低被命中率，祈祷下回合恢复一半血量，这两者可以完美接力给下一只精灵！” “什么！”一位玩家吓得捂住嘴低呼了出来，他仿佛明白这只队伍的真正状态了。 “无限接力！”一位日本玩家，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似乎想到了很多，但是什么都不敢想，他生怕此刻听漏了一个字！ 一扇崭新的大门，正在他们面前徐徐推开！ 一只精灵的接力不可怕……然后接力给第二只……第二只接力给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中间还有祈祷回血…… 接力的终点，那只精灵会怎么样？ 没人敢想，没人能有这个功夫去想，现在他们所有思维都停留在了“解说”秦远峰的身上，趋于停滞！ “我都可以猜测，他的光伊布，带了宇宙力量，增加特殊攻击和特殊防御，火伊布带了剑舞，提升两段攻击，雷伊布带了超音速，提升一段速度……各位！”他带着兴奋地神色，看着全场已经陷入思维发散，却强行留住耳朵听他说下去的玩家，沉声道：“秦皇朝做过实验，如果所有都强化到最高，最终接力给终点的精灵，它的种族值，将会突破子鼠和丑牛620的本版本种族值极限！达到不可思议的700点！” “如果六只接力完毕……最后出现的，会是一只超神的精灵！强于任何神兽！” “它，具有1vs6的实力！具有最后关头逆天的实力！” “我叫它：接力棒战术！这个战术目前版本只为伊布家族共有！是它们独一无二的战术！它们集接力，强化，回复于一身！口袋的世界，任何精灵，任何招式，在特定条件下，都会发出远超各位想象的力量！” “这，才是口袋的真谛！也是口袋为什么有这么多精灵，这么多配招的真谛！因为，他们全都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任何一只是废物！无论你喜欢的是皮卡丘还是憨憨，或者子鼠丑牛！前者，在特定的战术配搭下，也可以超越神兽！” 全部沉寂！ 每一个玩家，无论是电视前，还是现场，此刻都只有一个表情。 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他们圆睁着双眼，大张着嘴，脸色仿佛发烧一样红，看着秦远峰，胸口都在急剧起伏。刚才的话，让他们简直颠覆了口袋的三观！ 有多少人，因为喜欢一只精灵，和一只精灵对了眼缘而拼命练？最后却发现弱到不行，无比郁闷？ 有多少人的精灵，到最后都上不了对付四天王的“战场？” “还……还可以这样？”电视机前，多伦多，一位青年手里拿着的可乐都忘记了喝，瞠目结舌的看着电视，刚才解说的那一段话，他忽然觉得自己不会玩口袋了。 “这么多次接力之后……竟然可以超越子鼠……丑牛？”蒙特利尔，一位少女难以置信地看着电视，仿佛丢了魂失了魄，再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桌子上，摊在上面的春芽鹿，忽然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伊布呢！伊布在哪！我来了！我的春芽鹿！我一定会让你成为超超超超级精灵的！” 第542节 现场，仍旧沉寂。 因为他们觉得如同处在梦幻当中，他们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只要铺设的好……巴大蝴都可以超越神？ 原来……这才是口袋妖怪大赛禁止神兽参战的根本原因？ 原来……秦皇朝是要让我们知道，每一只精灵都具有自己最独特的可能？ 只要满足条件，门前狗都可以屠神！ “居然……居然可以这样玩……”高尔斯的眼睛都直了，怔怔地看向奥伦多斯：“我，我们和他们玩的……不是一个游戏吧？” “是一个……”奥伦多斯，这位普林斯顿大学的高材生，同样神游天外：“只是……他们比我们深入太多……达到了一个根本无法想象的高度……” “太让人不可思议了……”寂静，是因为他们无法说话，根本不知道怎么表达，但是，寂静之后，就是铺天盖地热火朝天的讨论！ “听到了吗！听到了吗！？”一位白人学生，激动的抓紧双拳，高喊道：“我的泥沼王终于有出头之日了！” “从没想过……居然……这些招式还有这种用法……”一位日本粉丝捂着自己的心口，满脸都是红润的颜色：“我的樱花瓣……终于可以拿出来了……我就不信，找不出能配合它的精灵！” “不可思议……我忽然感觉解说开始说的是对的，不管别人怎么想，我是觉得我真的不会玩游戏了。”“无法想象，口袋的对战竟然如此惊心动魄！完全是脑力和智力还有排兵布阵能力的搭配！”“禁神兽是对的！神兽的价值我算是清楚了，在于收藏，在于帮玩家通关。而绝不在对战上！”“这是我玩过最好的对战游戏！从没有任何游戏的战斗能做到这样让我无比期待！” fami通的记者，完全愣住了，根本不知道怎么解说好。 他也忽然发现，自己对于口袋的认知，在两位对战玩家和解说的面前，简直少得可笑！ 要对镜头说什么？解说都说完了。他还去画蛇添足？ “各位……各位……”他声音都有些沙哑，四面八方热切的讨论声潮水一样涌入摄像机“太期待了！我现在就想玩到资料片！”“对战！对战最高！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在资料片上组队了！”“竟然一部游戏的对战能结合心理，战术，战略三个要点……我觉得我能玩一辈子！” “你们，你们听见了吗？”半晌，他才回过神，颤声道：“我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此刻的想法了……秦皇朝又首发了。是的，你们没看错，我敢打赌，这绝对是秦皇朝的首发！不，为口袋资料片做的宣传！但是这个宣传……无懈可击！它已经不止是宣传了，它将口袋妖怪这部作品都进行了一次升华！” “无法言喻我此刻的感受。”nhk电视台的记者，同样喟然长叹：“我曾经以为一部游戏的宣传，秦皇朝说第二，没人敢说一。但是现在……它居然超越了自己。不花一分钱地让全球的口袋粉丝进行了再一次的高度期待！而这……还并不是口袋妖怪的续作。只是一部资料片而已！” “呵……”贵宾席位上，所有第三方，第一方，齐齐出了一口长气，心理就像压着一块石头那样，沉得难受。 可怕……真的可怕…… 他们的目光，没有看到游戏，而是看到了秦皇朝这大赛之后，带来何种恐怖的效应！ 不出一分钱……不出一个人……将口袋续作的推广，潜移默化地做到了全球！ 他们现在就敢说，买过口袋第一版的，绝不会放过资料片！ 这代表什么？这代表口袋妖怪资料片影子都没见到就已经发出去了几千万份！几亿的纯利现在就滚入了秦皇朝的口袋！ 这简直是赤裸裸地抢劫！而且是当着整个业界！ “这……”竹田玄洋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无比复杂，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最终化为一声长叹：“上天既然给了任天堂一条康庄大道……又为何要给这种可怕的对手……” “这可是几千万的销量啊……”中山隼雄感觉嘴巴满是苦涩：“且不说版权……单单销量的钱……就令人想去抢劫了秦皇朝……” “各位。”就在这时，秦远峰的声音再次响起：“现在，我有两件事要宣布。” “第一，口袋妖怪全球挑战赛——精英训练师联赛，将于明年冬天进行！” “届时，将会有正规的会场，正规的规则，正规的解说，正规的秩序，引导全球所有口袋精灵训练师加入联赛！” “这是一次不逊于ddr全球挑战赛的大赛，这是真正的电子娱乐历史上第一次正规比赛！3do甚至会为他设立制度，设立联盟和赛区！以及各国代表队！” “什么！”这句话，彻底让所有人都坐不住了，全场欢呼震天中，贵宾席上的所有人，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 赶尽杀绝，不留活路！ 有本事，你们也推出一款对战游戏来？你们也把一款游戏解说到我这种地步？ 第一个十年，你山内溥当之无愧地做了皇帝，第二个十年，也该问问我答不答应了！ 第0699章 二世祖（一） “我听到了什么？”一位玩家愕然站立在现场，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秦皇朝ace裁判所终于再次发力了！今天，他们是教导大家口袋应该怎么玩，下一次，就是真正的全球盛会！ “全球大赛？就像上次的ddr那样？！”“你不知道，我身边一个同学参加了上次的选拔赛！选都没选上天天在我面前吹！呵呵，这次轮到口袋妖怪了。看我不眼红死他！”“口袋迷们！属于我们的节日到了！一年后，让我们共聚秦皇朝旗下！参加这次史无前例的口袋大赛！”“我爱死这个公司了……我现在完全成为他们的粉丝了！这种活动，其他公司就根本没考虑过！” 玩家们的欢呼声震耳欲聋，映照之下，各大公司，尤其第一方，他们的脸色已经煞白。 “还……还要举行比赛？！”荒川实的嘴唇都在哆嗦，看着秦远峰在前方笑容满面的身影，心中简直恨得咬牙切齿。 不同……和今天绝对不同！ 下一次，一定是引动全球目光，如同ddr一半的盛会！而绝不仅仅是今天这样临时通知！ “ddr全球大师挑战赛……十万人共襄盛举……”中钵良治的喉结狠狠抽动了一下，心中感觉无比复杂：“这一次……又是多少人？” “太快了……”身边，久源胜美痛苦地闭起了眼睛：“他的步伐太快了……还能等到索尼主机出现吗……” 他们如同被剑刺到一样，豁然而起，起身之后，却发觉是那样的无力。 是的，就是无力，那是一种理念被完全超越的感觉，不管自己怎么努力，都无法追上的恐惧感。 他们深厚的底蕴，正在被一点一点，微小却无比快捷地追赶，超越。 竹田玄洋猛然跳了起来，却双手抓紧扶手缓缓坐了下去，只是脸上的神色一片郑重，根本没有刚才看比赛的轻松愉悦。 “山内社长啊……”他长叹了一声，喃喃道：“我算是体会到你的感受了……” “和这种敌人面对面……真的太累了……我们只能向前，向前，再向前……因为身后的对手正在用两倍的速度往前赶……停顿了那么一下……都可能被它追上……” “不止如此……”他身边，忽然传来一个更加复杂的声音，他有些失神地抬头一看，宫本茂在他身边磨着牙坐了下来：“竹田社长……” “我还不是社长。”竹田玄洋叹了口气，摆摆手：“等山内社长正式卸任之后，我才能当得起这个称呼。” “那么，竹田准社长。”宫本茂苦中作乐地笑了笑：“你对秦皇朝什么感觉？” “对这个会社，对秦社长本人。” “什么感觉？”竹田玄洋无视周围玩家如同海潮般的喧哗，揉了揉眉心：“自然是……” 他刚说了三个字，却发现自己怎么都说不下去了。 自然是什么？ 恨？ 肯定恨！对每一个对手，都恨之入骨！ 尤其恨……你秦皇朝抢走了多少市场份额！你秦皇朝制造了多少骚动！你秦皇朝每年赚的几亿都是从我们心尖儿上抠下来的！ 但是……你却同样带来了无比新颖的理念，同样带来了让人无法想象的，对业界都可谓进步巨大的宣传手段。不知道多少公司在研究秦皇朝的手法。又有多少公司恍然大悟，游戏原来可以这么做！ 原来……任天堂对秦皇朝的感情是爱之深恨之切吗……竹田玄洋愣住了，片刻后才长叹了一声：“四年啊……” “仅仅四年，打破了十年格局，双雄争霸……” “四年前，我们还在想方设法吸引游弋玩家……秦皇朝……这个当初名不见经传的公司，却通过一场场活动，无孔不入地收罗着游弋玩家！从开始发售还要提防魂斗罗……现在却能独自面对京瓷这样的巨头……”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无比感慨：“他带走了市场……却带来了电子娱乐界进步的希望。宫本君……我真的不知道了……任天堂现在都在研究这个不能不研究的对手……在我上任的计划中，秦皇朝的重点调查和优先程度甚至远高于世嘉，我已经不知道了，到底是恨它忽然闯入电子娱乐圈，还是该感谢他让游戏业在不知不觉中加快了进度……” 宫本茂愕然地看着竹田玄洋，半晌没有开口。 “奇怪吗？”竹田玄洋仿佛解开了心中的结，反而轻松了下来，叹了口气坐到椅子上，带着一丝苦笑抿了抿咖啡：“不奇怪……有的事情，想想原来就是这样，只是缺少一个豁然开朗的机会而已。” 宫本茂眯了眯眼：“我只是没想到你对秦皇朝的评价这么高。” “我很奇怪为什么山内社长没有挑选你做社长。”竹田玄洋轻叹着说：“最有希望的，就是荒川君和你……荒川君在秦皇朝手中吃了太多败仗，山内社长怕他有心理阴影，所以才没选？” “我亲自赶走了横井老师。”宫本茂不动声色地说：“忘恩负义，山内社长自然不会选我。” “你没想到的还有很多……”两人的一问一答仿佛并没有什么逻辑可言，他们只是因为秦皇朝如今盛况空前产生的一些感慨，由内而外：“你在担心我害怕？担心我因为秦皇朝越来越可怕的收拢玩家手段而担心？” “他们无时无刻都在进步，无时无刻都在追赶先行者，让我们根本无法停下来休息。活动……这才是游戏和玩家从虚拟到现实紧密联系的本质……游戏……原来不只是游戏……可以通过后续发展到这种程度……简直让我感觉匪夷所思……” “理念的超越……”竹田玄洋无声长叹：“当我们立足游戏本身的时候，他不仅立足了本身，而且还发散到了其他方面……这样的人才，怎么会出现在电子娱乐还为零的中国？” “他的眼光，仿佛领先了好几年……”另一边，中山隼雄脸色平静，但是根本没有一丝笑容：“冈村君……小口君……你们千万记得……以后对秦皇朝，不要打压……因为已经打压不住……羽翼已成，电子娱乐圈他就算没有tv主机也毫不逊色我们，更何况他现在tv主机发售在即……” “我知道……”冈村秀树心中无比复杂，当初看着秦远峰在世嘉手下，看着他一步步首发，看着他从小作坊变成现在三大第一方之一。他心中什么滋味都有。 但更多的，是后悔，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全力拉拢秦皇朝，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看清楚秦皇朝的潜力。后悔当初世嘉为什么怕秦皇朝功高震主。 只是……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一切都晚了。 没什么比一位绝世良将在自己手下成长起来，自己放弃了，对方还成为了顶级公司更让他痛苦的事。 “以后……尽量加深合作……这样的公司，要么不动手，一旦动手如果打不死他，就会成为心腹大患……” “京瓷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电视机前，整个世界的口袋迷都沸腾了！ 超级马里奥，卖出四千万份两年，口袋一年两千多万。这个数字看起来不多，要知道，号称最成功的网络游戏魔兽世界，在发售四年后的顶峰期09年，最高在线人数才一千零九万！算上afk的玩家，最多不超过两千万！ 所以，发售千万部以上的游戏，才能被称为神迹！发售百万部，就可以叫做大作。数百万部的，就是超级大作！ 千万部……目前发展十年的电子娱乐界，都只有超级马里奥和口袋妖怪两部而已！ 两千万玩家……此刻，在电视前已经愣住了，随后，接踵而来的，就是无法置信的狂喜！ 常春藤高校，娱乐部电视房内，短暂的沉寂后，随后就是铺天盖地的欢呼！ “各位！”娱乐部部长，是一位苗条的女生，此刻兴奋地挥着拳头大喊道：“我们的节日到了！我们的诞生日到了！准备！准备！为了明年冬天准备！为了我们常春藤娱乐部能在全球夺冠准备！” “放心！”下首，一位带着眼镜的男生激动地说：“秦皇朝让我们看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对战！而我们会还给他真正精彩的对决！” “就在明年冬天，在全球面前！” 全球各地的口袋迷，都沸腾了，就像电子娱乐公司惊诧于游戏可以这么做的时候，他们更惊诧于口袋还可以这么玩！ 不用神兽，全是些常见的精灵，却可以玩出招式的搭配，队伍的搭配，精灵和精灵的搭配！ 这简直就像自己就是统帅，排兵布阵的感觉！ “一定要参加！这种盛会无法不参加！”“资料片什么时候发布！我已经迫不及待地体会对战功能了！”“太期待了……这部资料片简直就是口袋艺术的升华！” 这些声音，现场听不到，秦远峰示意大家安静了一下，接着说：“接着，公布一个消息。” “口袋妖怪全球销量，正式突破两千万份，达到了两千一百零三万份！一年！我郑重宣布，就在此刻，现在，口袋妖怪已经成为全球销量最高的游戏！” 第543节 第0700章 二世祖（二） 对此，游戏迷们没什么表态，他们不关心销量多少，他们只关心好不好玩。 但是，落在各大电子娱乐公司，尤其任天堂的耳中，羡慕，嫉妒的情绪简直埋都埋不下去！ 抢钱啊……太抢钱了！ 任天堂当初马里奥全球两千万份，生生打下了坚实的基础，现在又是秦皇朝？ 最重要的，是被无数业界称为“十年内不可能被打破的神话”，确实十年没有人达到，但是秦皇朝才出现四年，一举夺取全球销量冠军！ 一道道意味不明的目光，纷纷看向任天堂的席位。这让竹田玄洋，宫本茂脸皮上的青筋都在乱跳。 “呵呵……”宫本茂干笑了两声，貌似开着玩笑看向周围笑道：“不知道秦皇朝今年纯利能达到多少……” “去年他们赚得多，花的更多……主机开发是无底洞……再加上一亿五千万建龙腾路……五千万买地……今年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突破八亿美元……” 嘴上在笑，心中却在滴血。 任天堂的荣誉，任天堂的精神支柱，被同一个公司，首破日本销售记录，那还可以自我安慰是偶然，如果没有古田顺子案的出现，没有形成社会风潮，逆转裁判组合不可能超过超级马里奥。但这一次呢？ 口袋妖怪，毫无花巧，毫无作秀成分，和唯一的神迹超级马里奥硬碰硬，结果就是，这个唯一的神迹变成了唯二的神迹！第二的神迹！ 他心中简直如同万蚁噬心，痛得难受，自己生命中最璀璨的大作，就这样被比了下去！ “超，超过了超级马里奥？”就连任天堂的员工，都愣住了，这对于业界是一个无比震撼的消息，对于任天堂，更是天塌一般的打击。就连他们心中，此刻都涌起了一种叫做灰心丧气的情绪。 自己会社的超级大作，不败神迹，就这样……被一个四年的公司超越了？ 就算超越了，这么大的事情，你难道不办个庆典恭贺一下？竟然轻飘飘一句话，好像理所当然，肯定会突破的一样？ 而fami通，游戏批评，以及欧美此刻根本算不上流派的电子娱乐杂志，先是震撼，紧接着，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 说出“十年内不可能被超越的神作”的，正是目前电子娱乐杂志界执掌龙头的fami通。 但是，他们没有被打脸的沮丧，反而有一种兴奋至极的感觉！ “我早就听说，口袋妖怪的销量最少一千五百万份以上……没想到……真的没想到……”fami通的记者浑身都激动地发颤，猛然转头对旁边负责记录的助理喊道：“拍下来了吗！刚才秦社长正式宣布口袋妖怪夺取全球电子娱乐软件销量冠军的场面！” “当然！”助理同样兴奋，对于真正的资深电子娱乐从业者来说，这就是值得庆贺的真正大事：“这是今年最大的新闻！怎么可能不拍！” “他怎么能这么信心十足……”记者回过头，深呼吸了一口：“难道在它心里……这是必然的吗？所以根本没什么好庆贺？” “厉害啊……”另一位实习记者无比羡慕的说道：“才四年，竟然就突破了全球销量冠军……超级马里奥无可超越，这还是当初fami通评判的呢……真没想到，突破它只花了四年……” “庆功会都没有……这简直……信心太足了啊……” c3大展现场，第一天就出现了如此劲爆的消息，这让每一位记者都兴致勃勃。 “各位，今天秦皇朝的活动到此结束，其余几天，每天都有不定时的活动，还请各位玩家期待。”秦远峰微笑着鞠了一躬，笑着离开。 从始至终，玩家没人知道他就是秦皇朝的老总，他也根本没有想说的意思。有的事情，图的是一个心境，一个愉快，一个体验度，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当天晚上，全球和电子，电子娱乐有关的媒体，几乎全都爆炸了。 “全球游戏销量桂冠换人！”路透社电子板块的记者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曾几何时，当超级马里奥宣布销量的时候，全球的电子界仍旧嗤之以鼻。几千万部？小意思，电视全球几十亿台！你能比？” “但是，当纯利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吓呆了！几亿！几亿美元！两千万盒单卡带利润就在三亿美元之上！这还不包括版权费！肖像费等等费用！” “这个利润让所有人都震惊了，那是电子娱乐第一次走入人类视野的年代。但那时，超级马里奥最大的胜利在于‘新鲜感’，电子娱乐的拓荒年代，人们对电子娱乐最大的感觉就是新鲜！然而现在不同，现在电子娱乐已经成熟，技术开发日新月异，新奇的游戏种类已经被各大厂商玩烂了，当新鲜感过去，玩家市场注定被分薄，所以，游戏杂志第一家fami通才断言说，十年内无人可以超越！” “但是，奇迹，就是因为太少出现，太难出现。秦皇朝，这个成立四年多的公司，以一部口袋妖怪超越这个不可能的神迹。你们知道吗，今天当所有记者，只要他热爱游戏——当然，不热爱的不可能被派到这里来。所有人都沉默了，这是一种无声的默认，无声的震慑。为了口袋妖怪，为了这部奇迹。” “而他，这位缔造了口袋销量全球第一神话的创始人，却只是轻描淡写，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在此，特地恭贺秦皇朝公司，你们完成了不可能的壮举。电子娱乐历史会因你们更加灿烂！” fami通的记者，则更加激动，他的报告都有些语无伦次，但是总编却选择了发！ “很难形容我今天的感受，今天上午，秦皇朝的口袋妖怪对战，让所有人都看到了不一样的口袋，毫无疑问，这是一部神作，真正的神作。我甚至可以称他为现在电子娱乐业的巅峰之作，神来之笔。” “但是，随后秦社长让我们见识到了更可怕的东西。那就是口袋的销量，众所周知，口袋的销量秦皇朝一直没公布，但是你在地铁上，在公交上，总会不经意地看到有人在玩口袋。fami通曾经预测过口袋的销量会突破千万，甚至突破一千五百万的天文数字。谁能想到，今天上午，秦社长只是一句话，轻飘飘的一句话，告诉我们口袋妖怪突破了两千万，这仿佛对他无足轻重，甚至毫不重要一般！” “恭喜秦皇朝，恭喜口袋。在此，fami通编辑部大胆预测，秦皇朝今年纯利将会突破十亿！” 当夜，fami通，游戏批评，以及欧美的各大电子娱乐杂志，回函雪花一样的飘来，口袋妖怪资料版，在期待榜上毫无争议地排到了第一。 甚至没有一家游戏公司发声质疑，无论他们资格多老，无论秦皇朝资格多新，两千万的年度销量，刷新了太多太多的榜单。年度销量冠军榜，恐怖的92%期待度榜，90年最受欢迎游戏榜……这已经足够打消任何人的质疑。 “局长，季局长！”与此同时，上海的政府大楼，一位秘书急匆匆进了门，呼吸急促地说：“订单！大订单！季局长，我不敢签约，您来看一看吧？” “订单？”季局长疑惑地说：“什么订单？招商局没有对任何一家企业有过订单，你是不是弄错了？” “不会错！”秘书激动地脸色都在发红：“是追加订单！追加订单！苹果，ibm，英特尔这些巨头，还有一些不出名的键盘商！另外，著名计算机外接商瑞士罗技公司也打算追加订单！” “多少钱！”季局长差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这次大展，是上海市政府和3do共同出资，规模很不错，吸引到的媒体眼光也很不错，并且还增加了上海一些知名度，这已经是对她来说很赚了，没想到还有额外收入！ “最多百万美元！几十万的比比皆是！”秘书呼吸都有些急促：“他们的要求是最迟明天中午之前一定要签约，他们要占据后六天的广告位！季局长，您看……” “在哪里！”季局长这次真的站了起来：“立刻！带我去和他们面谈！” 电子娱乐展也能赚钱？ 电子娱乐展也有广告？ 也有人愿意在电子娱乐展上打广告？ 直到她坐上车，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办之前，她想过很多，有谁会打广告？电子娱乐业都全到了，这一行和谁关联？总不能让超市来打广告吧？ 但是事实告诉她，和电子娱乐关联的行业很多，非常多，多到超出她的想象。 当夜的新闻，报纸一播出，谁都知道了这个并没有公开招商的大展，或者说，招过，但是却被这些关联行业的公司自动忽略掉了。直到新闻播出，才真正重视了起来。 这一切，秦远峰并不知道，他此刻同样在上海，并且正在和北京回来的牛军开怀畅饮。 第0701章 二世祖（三） “来，干了。”秦远峰给牛军倒了一杯：“小影最近和你联系没有？” “没……”牛军一口酒喝完，呲了呲牙：“不知道她在忙啥，她不会也没和你联系吧？” “还真没……”秦远峰搓着牙花子不满地说：“问钟晗，他说在准备一份特别的礼物。怕一联系就忍不住告诉我，所以不联系。” “峰哥。”牛军摇了摇手中的杯子，忽然有些感慨：“这一次出去，我想法变了很多。” “哦？怎么说？” “就是看到那些名校校长对我异常的和颜悦色，就特别地爽。”牛军感叹地和秦远峰碰了一杯：“以前根本想不到，我爸让我报清华，报北大什么的，我报了，这不就没考上吗。以为自己以后都进不去了，谁知道……” 他“啧”了一声，异常感慨地说：“世事难料啊……以前要有人对我说大学的各大部门是这样友善我都不相信，回想下我们吃的带毛猪肉吧……” “不是对你和善，是对资本和善。”秦远峰笑着看着杯子道：“人活在世界上，就和金钱脱不了关系。学校是象牙塔，他们视金钱如粪土，但是没有了钱，谁给他们建楼？学生为什么要交学费？知识都可以用金钱来衡量，学校又怎么脱离的了金钱？” 牛军好笑地看着他：“知识用金钱来衡量？你这句话说出去不知道会得罪多少人。” “得罪？”秦远峰笑了笑：“这样说有些片面，但是我说一个东西，你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本身就是采用金钱作为标准的了。” “比如？” “专利费。”秦远峰笑着转了转手中的酒杯：“这可都是知识的顶峰，多少天才的血汗凝聚出的东西。为什么有专利费？这就是金钱标准的最好体现。” “再比如这里。”秦远峰抬了抬头，环视了一圈，他们坐的是上海最大酒楼的雅间，“楼外楼”酒店，才修不久，中式装潢古色古香，天花板上古风浮雕若隐若现，打着红色璎珞的宫灯，从嫩黄色的绢布中透出温柔的微黄色霞光，地面的地毯柔软得如同踩上云朵，就连桌上每一道菜，每一个托盘，都透出一种名为精致的味道。 “酒店，融合了各方面的知识，而这栋楼外楼，融合的更是各行的行家里手，各方各面的知识，他们请人不花钱？建楼不花钱？这，都是在用金钱衡量知识。” 牛军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今天来他是回来述职，不光是他，各大学校的驻扎人员全都回来了，秦远峰无法放心他们长期坐镇，没一个月必须回到总部亲自面呈自己，直到半年以后。 而每一个外驻者都非常清楚，引导好学校，让他们自力更生不再靠秦皇朝的赞助，就是他们升职的道路。 “话说，你怎么找到这里的？”秦远峰夹了一块麻辣鸡丁，极其入味，那种香浓的味道一瞬间就从舌尖传到了胃部，火红的辣子，金黄色的鸡丁，简直是一曲美味的协奏曲。 “说来话长……”牛军笑了笑，却不继续说下去：“不过，小峰哥，你说的行业定规则，行业划分，为什么不说？” 秦远峰摇了摇头：“机会不适合。” “我本来想现在说，但是一则任天堂现在余威犹在，我没有和他们交流自己制定行业规则，也没有联系同行，在业内说来名不正言不顺。二则，当时气氛太过火热，超出我的预料之外，我再说出制定行业规则……” 他笑了笑，促狭地看着牛军：“我就问你，人民公敌的感觉你怕不怕？” “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是怕了。”他笑道：“如果当时我再说出具体细则，包括游戏分级，第三方和第一方平起平坐，是合作而不是附庸关系，以及科研协议等等，我怕全场的业内人真的会揍我。” 一顿饭，吃了几个小时，两人把酒言欢，直到都醉意微醺，这才走到了前台。 “买单。”秦远峰有些酒气地说。 “哎，我买，好歹我每年还能分个几万美元，以前哪敢想，我请才是。” 服务员带着迷人的微笑：“不好意思，两位先生，两位的包间已经有人结过帐了。” “结过了？”秦远峰微微皱了皱眉头，谁啊？不会是找他办事的？真以为自己人情这么廉价？ “是一位……” “我们不需要别人买单。”他淡淡地说：“钱退给他，顺便告诉他，有事来公司说，这种敲门砖太过低廉。” “可是……”服务员为难地说道：“别人已经结过了啊……” “哎，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了啊。”就在这时，一口带着京腔的口音传入了两人的耳朵，他抬眼望去，一名带着茶色眼睛，穿着白衬衣，黑色西装裤的青年男子，从一间包间里走了出来，手里叽里咕噜玩着两个核桃，笑着比了个ok的手势：“哥们儿，给个面子，哥请吃饭，可别说你要自己付钱，那也太不给脸子了啊。” 秦远峰和牛军对视了一眼，立刻读懂了两人眼里的意思，谁都不认识这个人。 “你是？” 青年“啧”了一声：“谨慎，谨慎。一顿饭而已，我张少这顿饭还是请得起的，交个朋友，只是交个朋友。顺便呢……” 他笑了笑，朝前走了几步：“我三四五六个不成器的家伙惹了点错事儿，因为这破事儿老爷子差点没打断我的腿。还好秦董帮我收了这个底，凭着这，我就得请这顿。” 秦远峰的目光倏然亮了亮。 “是你？”他若有深意地问，陈高和王东林他们，曾经说过自己背后有谁。但是他根本没给对方说出口的机会，那时，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他照样告。没想到，今天正主站在了自己面前。 他非常清楚，能在全国打响销路，背景绝对不简单。就算在北京这种扔块砖头都能砸到市长的地方，也绝对是大鱼中的大鱼，对方这么年轻。爷爷辈恐怕牛的他根本不愿去想。 “不才正是在下。”张少笑着点头，痞气地抬了抬眉，和他儒雅的长相搭配起来，却凸显出一种冲突的魅力。 “怎么？进去聊聊？”他朝一间包间抬了抬下巴，痞痞地笑道：“半小时的事儿，说起来，上个月北京市八号仓库，我可是亲自帮秦董扫了扫垃圾，秦董不会不赏这个脸吧？” 听到了这句话，秦远峰这才笑着点了点头：“请。” 第544节 “请。” 两人走进了包厢，牛军先一步离开，张少亲自给秦远峰斟了杯茶，递了过去：“哥哥先陪个不是，几个不成器的家伙给秦董添了大麻烦。上个月姜老太忽然给我爷爷打电话，那一顿好揍啊……我现在腚还疼着……惭愧，惭愧。这不，我那天两点钟爬起来，屁滚尿流地查消息，五点赶过去，正正好在装车。顺手就打发了，哈哈，秦董别怪啊别怪。” 秦远峰笑着接了过去，摇头笑道：“张少言重了，很感谢你的援手。” “自己做的孽自己收啊……”张少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秦董，你是赚大钱的人，你不知道我们这些大家族的苦处，知道不，我多想和你换一换？拿着钱，香车，美女，什么没有。我们呢？卖点枪都提心吊胆，批批钢材也胆战心惊，还拿不到几个钱，作孽哟……” 秦远峰的茶杯在嘴角顿了顿，几句话，他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张少这句话一边是道歉，一边也是提醒，这件事到此为止吧，我认了，你也别查了，我的资本，我都说给你听了，姜副部还得给我爷爷交好，我手里的人脉也绝对不差，查下去大家没得好。 他笑了笑，朝着张少点了点头：“不用威胁，这事儿我就没想查下去。” 张少舔了舔嘴唇，没说话。 “对自己不好，对别人不好何必查。其实……”秦远峰点了根烟，笑道：“就算我不查，那六个人背后是谁，国家一清二楚。你说是不，张少？” 沉默，过了好半晌，张少忽然哈哈大笑，拍了拍桌子：“有意思，够直白，我喜欢！” “你也别叫我张少了，我叫张海……啧，这名字没改成，忒土了点，时代气息也忒浓郁……不说这个，今儿我也是有点事情想和秦董说道说道……”张海笑得很神秘，凑过去说：“秦董，这事儿啊……可是大买卖……我爷爷提起多少次了……中国也只有你吃得起……” 秦远峰笑得很友善：“你爷爷是？” 张海凑过来，悄悄说了个名字，秦远峰心脏都漏跳了好几拍。 可以不这么花样吓人么？ “老爷子亲口说的，没假！”张海哈哈笑道：“不过，咱们得等一等，还有个人没到。这事儿啊，没她帮忙可不行，别说，这妞儿上个月也帮了你不少忙，在密云吓得那鬼子腿都软了……” “谁是妞儿？”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一位面容普通，穿着蓝色连衣裙的少妇站在门口，狠狠瞪了张海好几眼：“张四眼儿，我告诉你，说话小心点，小心老娘一天不开心扒了你气门儿。” 第0702章 二世祖（四） 张海举手求饶，一边朝秦远峰笑道：“就她，这泼妇，周芳泽，看着文雅，泼着呢……” 话音未落，一个皮包猛然砸上了他的脸，周芳泽拍了拍手，没事儿一样坐到了沙发上，张海捂着脸递过去包：“他妈的……你还真砸？” “咱们哪次不玩真的？”周芳泽坐在秦远峰对面，脚上踩着一双雪白色的高跟鞋，玉腿横陈，优雅地搭在一起，懒懒地点了一根女士香烟，本来其貌不扬的面容，竟然因为这些不同的小动作奇异地形成了一种特别的韵味。 “这位就是秦董吧？”骂完张海，看向秦远峰的时候，周芳泽目光微微一亮，扬起一抹天鹅一般的浅笑，轻轻扬了扬秀发，笑道：“久闻大名，早听说秦董年少有为，今天一见果然没让我失望。” “周泼妇你能不装？” “张四眼儿老娘没给你说话！滚一边去！”周芳泽咆哮完，笑眯眯地看向秦远峰，忽然幽幽叹了口气：“秦董，听说你不喜欢绕圈子，正好，我脾气也急，我们上个月帮你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么……” 她淡淡地点了根烟，抽了一口，仿佛烟绕梨花，朦朦胧胧，红唇翘了翘：“直白点说，我们是想和秦董你搭上关系。” 秦远峰带着笑容，不动声色地听着。 这两个，都是真真正正的红三代！ 不是那种撞了车大吼“我爸是李刚”的傻逼，他们的父亲，比李刚不知道高了多少级！爷爷全部都是开国元勋，甚至可以追溯到更早的长征时代！ 他们这种身份，空手套白狼最为熟稔不过，自己父辈的名声摆出来，人脉套几层关系，好处就滚滚而来。 这种人，是双刃剑，结交的好，他们对于秦皇朝日后成为中国花园的霸主是绝大的助力！广电局不同意？审批不过？他们简直就是开门的钥匙。 但是用得不好，这把剑足以让秦远峰的企业只能成为他们赚钱的工具。 “怎么说？”他笑着问。 周芳泽微微笑了笑：“秦董，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我和四眼儿家里情况你也大多了解了，但是你可能想不到，我们过得也很苦。” “不瞒你说，我们卖过很多东西，什么赚钱卖什么。为什么？穷啊，穷怕了。对于中国百姓，也许我们很有钱，但是谁知道我们买辆车都要瞻前顾后？红三代没那么好当，你买贵了吧，一帮事儿妈在身后追着你指指点点。家里老头老太都被吵得头疼。买便宜了吧……” “便宜的有好车？”张海赶紧接上。 周芳泽狠狠瞪了他一眼，却没反驳，反而点了点头：“不止丑，而且被一帮人瞧不起。我也不怕敞开天窗说亮话。咱们这一圈儿，谁在海外没点好看好玩儿的东西？谁没出过国？出国了才知道我们其实很穷，想买的都买不起。我就算在巴黎买瓶香水都要看半天的价格，你敢相信？” 秦远峰喟然长叹，也许这才是真正顶峰的红三代，没人是傻逼，这种家庭也绝不允许出傻逼，出了傻逼最好的结果就是扔海外自身自灭，这两人如今在国内活得好好的，足以证明他们智商没一点问题，而且比很多人也许都要高上一点。否则姜副部长不会让他们去清查这件事了，而且不到一个小时全部解决，这已经足够说明他们在北京一些黑色白色灰色的渠道也许比自己想的还丰富。 身在这种家庭，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所到之处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者，买件衣服都要考虑太多，而且……斗争几乎成为了他们的本能。 “好笑吧？”周芳泽摇了摇头，再次叹了口气：“说出去没人敢信，别说横行霸道……我连上学都只敢骑旧了三年的自行车。你信吗？现在？呵呵，我在北京除了素色不敢穿别的颜色。手上别说钻石，金镯子都不敢带！我可是女人！” 她越说越气，深深吸了口烟，抿着嘴唇说：“生怕那天没事儿的什么市长，省长，代表，看到我出格了一点就给老头参上一本……呵呵，老奶奶当年拿过枪，杀过鬼子，现在真把我当鬼子打。别说金镯子，日本货家里全部杜绝。真他妈的……” 她忍不住骂了句脏话，随后摇了摇头：“失态了，我的意思是，那六个人，有我的一半，四眼儿的一半，说白了，穷的，想用的根本买不起，我们有好几条海外渠道，进完货换成中国标签用。不是爱国不爱国，用这个衡量爱国，这就片面了。秦董，你能理解吗？” 秦远峰点了点头，这，也许才是他们纵容六大盗版商横行中国的原因，想来也是，这几年，他们不可能一家拿不出两百万以上，三百万卖地卖产业指不定也能凑出来，但是aippi的状纸就如同一把铡刀，他们根本拿不出。想来不少钱都进了他们的口袋。 “所以？”他看着周芳泽说道。 “所以，我们需要固定的财路。”周芳泽的目光深邃了起来，看了一眼张海：“四眼儿，你来说吧，下面的话你比我精通，你个傻缺不是当年在英国学金融的么？” 张海被骂习惯了，也懒得回嘴，淡淡笑了笑，接着说：“我们有一笔大生意，不知道秦董想不想做，敢不敢做？” “说说看？”秦远峰没有拒绝，这是商人的本性，而且他非常清楚，这两人都说大生意，绝对不小。 “我就不绕圈子了……”张海也点了根烟，抽了一口斟酌了下语言，沉声道：“秦董，下面的话，你千万别说出去。” 得到秦远峰点头保证后，他才咬了咬牙：“我觉得……苏联恐怕要完蛋了……” 秦远峰目光霍地亮了起来，直视着对方。 “不相信吧……我他妈都不信。”张海深深吸了口烟，吐了口烟雾，感慨地说：“美苏两大超级大国啊……解不解体，我不敢肯定，但是从七月开始苏联政局不稳，秦董知道的吧？” 他以为秦远峰是震惊于苏联快完蛋的预言，但是他不知道，秦远峰震惊的是，这两人竟然敢把胆子打到苏联身上去！ 苏联……正是在今年年底，宣布解散！从此确定了美国世界第一超级大国的地位！ 他们要谋什么？秦远峰感觉呼吸有些急促，苏联……好地方啊！多少尖端电子学家，多少人体工程学家！也许大方面他看不上，但是这些人才，这可是一块无比吸引他的肥肉！ 他本来根本没打这个主意，因为很简单。秦皇朝不够格。是的，这个行业中，秦皇朝是老大，但是要把胆子放在苏联身上…… 恐怕全球只有共济会尊主，高级督察一级才敢想这些事。 名气和资金，有时候并不是一个平衡线。 他是动心了，他都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野心这么大，也这么敢做，他找不到机会介入，但是这两个人，却绝对有资格！而且有能力！ 他们提供渠道，自己提供资金，那么……苏联，这个满地黄金的大厂倒闭之后，自己就有能力淘到绝对的真金！ 或许是弥足珍贵的世界级顶尖电子人才，只要稍加培养就能变成第二个横井军平的电子英豪。或许是海量的原件……这些都会因为十二月苏联的解体而变贱！非常贱！ 不……他深深看了眼前的两人一眼，说不定，现在，就已经很贱了！否则他们不会现在找上门来！ “什么买卖，两位直言吧。”他的眼目终于明亮了起来，身上的锐气，那种利益驱使下胆敢放火烧天的气势，一丝一毫地渗透了出来。 周芳泽眼前一亮，终于慎重地看了秦远峰一眼，在对方身上，她闻到了同类的味道。 张海沉默不言，但是眼中的神色，也同样慎重了起来。 “看样子，秦董果然和我们是一类人……”他舔了舔嘴唇，笑道：“看来，我们之前的戏白做了，对我们这种人，就是最直白的利来利往就ok。” “这笔买卖……秦董，你有没有胆子吃下一亿美金的电子元件！” 秦远峰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想过大，但是没想到竟然超出了自己的预想！一个零件几美分，高精尖的也才百来美元。原件只有组装了才是科技！一亿美元……简直可以堆成一座大山！ “秦董……”周芳泽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往前靠了靠：“不要怀疑，这批货，绝对是白货，这是苏联的电子仓库！十七个最大的电子仓库之一！总价值一亿八千万美金。现在出手，一亿绝对能拿的下来！而且我看过，全部都是高精尖的电子设备，之前他们联系过我，说句不好听的，苏联也算是我们中国这批x二代的老客户了……” “但是那时候我们拒绝了。”张海的声音也快了起来，看着秦远峰的眼睛说道：“因为我们找不到增值的点，我们也吃不下。不过……” 两人都凝视着秦远峰，言下之意不言自明。 第0703章 二世祖（五） 秦远峰心头狂跳，一亿……足足少了八千万！这还是原件！如果经手他一加工，这是数倍十倍的利润！ “怎么分？”他沉声问。 “三三四。”周芳泽竖起三个指头：“三家平分，你多一分。如何？我们要秦皇朝日后用这批原件生产出的主机和卡带的六分，为期两年。” “不行，八二。我八，你们两合起来二。”秦远峰毫不退让地说：“我出的是技术，如果没有我，你们这批货根本吃不下，更重要的是，我还出资金，你们不过是说一句话而已。六分太过。” “但是两分更过！”周芳泽毫不犹豫地反驳，根本不像个女人：“一句话……你可知道我们这些人做的就是这一句话的买卖？如果没有我们这一句话，这个仓库你碰都碰不到！就算你自己联系，中国查到就是走私！” “五五。”张海皱眉道：“秦董，别太贪心，我们这句话，不仅仅要沟通苏联，更要在国内给你们铺路。一切手续，外交全部是我们摆平，是一句话，这一句话多难说，你不清楚。” “八二。”秦远峰一分不让：“别忘了，你们开的是两年。电子技术日新月异，就算现在是最顶尖的原件，一年后我都不敢保证，除非你们敢拆开卖。” “不可能。”周芳泽立刻说道：“这种仓库，要么全吃，要么一点不碰，不可能有拆开卖的机会。如果有，秦董你觉得还能轮到你吗？” 谈判就这么僵住了，谁都知道，这一分，也许就是几百万上千万。秦远峰决不可能自己出资自己出技术别人还占大头，周芳泽和张海也觉得八二太过苛刻。三方就这么沉默了下来。 “这样。”秦远峰想了想：“我让一名专员先随你们去苏联的仓库看一看，回来给我报价。这段时间大家再考虑一下。” “也好。”张海点了点头：“我们也要再看看秦皇朝的利润收支问题。今天实在仓促了一点。” 周芳泽叹了口气，苦笑道：“秦董……送我一瓶香奈儿香水如何？我都快穷的没钱买香水了……你再不早点做决定，我们可不想这种好事便宜了外国人哪……您可要想清楚，组装前组装后，转手就是十倍以上的差价……这笔买卖丢到国际上，你猜多少公司会红眼？” 秦远峰啧了一声，他非常明白，这笔买卖，用巨划算来形容都是轻的，生产源头的材料少了快一半，而且全部是顶尖的材料，这是多大的利润？ 但是，他更要摸清主机的寿命，ps寿命是六年，如果横井军平的框架达不到四年以上，不能让同一批原件用四年，而是三年就被淘汰被迫推出秦皇朝主机第二代，那么就亏得吐血，仓库的原件全不能用了。不过如果突破四年，这些东西全部被消耗完，那么简直不要太过酸爽。 压下这些想法，看样子，以后三人纠缠的时间还多的是，他想了想说：“放心，如果有机会，利益分配三方都满意，这笔买卖，我做定了。不过在之前……我有点小忙，希望两位帮帮手，怎么样？” “哦？”买卖不成仁义在，三人一旦成了就是几年的纠葛，周芳泽心情也不算差，笑着靠到沙发上：“堂堂秦董也有搞不定的事？说说看？” 秦远峰也不隐藏，笑道：“龙腾路，招商引资，我和苏联企业并不熟，修好了，却需要人进驻。说句难听的，我现在要的人才，五年后的中国才可能出现，所以……” 他笑了笑，抬了抬眉：“我希望两位能动用自己的人脉，帮我找到三种人。” 他伸出两根手指：“第一，苏联顶级的电脑美术人员。” “不管是2d，还是3d，最好是3d，只要他顶尖，有多少，我要多少。” “第二，顶级的电子工程师，还是那句话，有多少，我要多少。” “第三，有实力的苏联电子企业，最好是一个团队，我希望能通过你们让他们‘搬迁’到龙腾路去。一旦修好，立刻进驻。” 这三类人，和秦皇朝的未来息息相关。第一类，他制作云和山的彼端简直是急需！第二类，电子工程师，日本硬件三杰竹田玄洋，上村雅之，横井军平之一的横井，秦皇朝也只拥有这一个真正的电子工程师。无论来的是是硬是软，对秦皇朝的未来都有莫大的帮助。 “可以吗？”秦远峰笑着问。 “可以是可以。”周芳泽微微一笑：“不过我们现在的关系，恐怕还好不到免费帮你的地步吧？” “你想要什么？”秦远峰笑道。 第545节 “十万人民币。”张海舔了舔嘴唇：“一人十万人民币，预付，事成之后，再付十万。不成，预付金不退还。别看我，秦董，我们做的就是一句话买卖。靠的就是靠山和人脉，你可以选择做或者不做。但是不可能为你改我们的行事方法，否则坏了自己的规矩，在这个圈子我们没法混下去。” “行。”秦远峰笑着点了点头：“支票下午给你们。我期待着好消息。越快，越好。如果一个月之内，我不介意有些额外赞助。” “我就喜欢你这种风格。”周芳泽竖起两根指头：“不过，你也太小看我们了。” “两周，只要两周，我保管那帮大胡子乖乖来秦皇朝报道，人数不少于五十人，五十人以上的公司不少于三个。看起来不多，不过我现在就敢说，这绝对是苏联电子业的顶尖高手。” 三人默默笑了笑，分了手。谁心里都明镜一样，这是大家尝试性的第一次信任，只有这次大家每一方都稳稳妥妥，真正的大买卖，才会放到桌子上来谈。 三人心满意足地起身，临出门前，周芳泽回过头，嫣然一笑：“秦董，看在你这么慷慨的份上，附送一条小小的礼物。” “明年二月左右，主席将南巡，彻底打开中国市场，并且确定上海发展龙头的地位。”她幽幽看着秦远峰：“我看啊……以后多一百米的地皮……恐怕都是黄金价……要是秦董龙腾路还有什么没谈好的，手脚可尽快一点收尾……” 门被关上，秦远峰点上香烟，静静抽了一口。 这就是朝中有人好做官的道理。 任何真正的商界大佬，都有两只眼睛，一只看着行业的发展，一只看着政府的态度。政策，这个东西对大佬太过重要，到了秦远峰这种业界三大第一方的地步，虽然在世界上名声并不响亮，中国的政策却足以影响到秦皇朝未来的蓝图。 他如何还不明白，这就是姜副部长说的几个“不成器的子弟”，和自己的合作，也是这几个人千里迢迢赶来上海的理由。 “要开始了吗……”他握了握拳头，脸上带着一种轻松中的慎重，脸上微醺的酒意已经消失无踪。 轻松……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轻松的味道。那是三方彻查一朝解决之后的轻松，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畅快感。 但是……这就足够了吗？ “不……”他看着自己的拳头，毫不迟疑地回答着心中的自问自答。 “这……远远不够！”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为双剑造势，现在，这一切即将投入运转，双剑，这部他谋划已久的超级大作将真正展开。短暂的轻松之后，接下来将是真正的战场。 这个战场，没有京瓷，没有任天堂，没有世嘉，是和全球玩家战斗的战场，是如何击破这看不到尽头的隔阂之墙的战场。 云和山的彼端，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部游戏，借用了原作的剧情，但是太多东西需要他往里添加了。 这部游戏，是他倾尽心力的游戏，是完全打出全娱乐的游戏，即使还没有正式立项，他都能感觉自己心中一股火焰在燃烧。 “云和山的彼端……”他抬起头，看着窗户外漆黑如墨的夜空，仿佛透过云和山的彼端，看到了全球无比广袤的巨大市场。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站在窗前，拨通了手中的手提电话。 “彭杰。”他的目光没有移动，轻声道：“明天找几个助理，还有你，亲自跟我走一趟，让钟晗准备接待。” “明白。”彭杰没有问为什么，回答之后善意地提醒道：“秦董，太多的游戏迷打来热线电话询问，云和山的彼端具体消息，游戏批评，fami通，两家杂志首次预约您进行采访，您看……” “告诉他们，我答应了，时间由我来定。最晚一个月以后。” “是。” 挂上电话，他深吸了一口气，凝视着深邃如宙的夜空。神色已经从彻底解决三方彻查的轻松，转为一片凝重。 最强大的敌人……终于要到来了…… 这是每一位游戏开发人员，每一家游戏公司，都必须面对的最大挑战——文化战争。 赢了这一战，秦皇朝就有资格如同当初索尼的出井伸之社长一样，在ps2发售之初，傲然说道：主机战争就此结束。 无形，却有形的敌人，看不见，却时刻弥漫身侧的危机感，双剑还没发布，他都能感觉到黑夜中隐藏在“文化”这个词下，雪亮的刀和剑。 云和山的彼端，走错一步，就会被“文化”，这个看不见的敌人吹成飞灰。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他的目光，沉稳下来，如同黑夜中的星辰，磨了磨牙：“下面……就先让我来磨锋利这把剑……然后，再用它刺向文化这道墙壁吧！” 第0704章 硅与神经键（一） 飞机如同雄鹰翱翔在蔚蓝色的天幕之下，秦远峰有些瞌睡，夜晚起飞，不知不觉就飞到了天明。从中国到美国的时间，天色是越来越亮。到了现在，已经是一碧如洗。 “秦董，圣何塞机场就快到了。”就在他睡眼惺忪的时候，彭杰的声音适时响起：“飞机已经在准备降落，还有大概四十分钟之后降落在圣何塞机场。” “哦？”秦远峰勉强睁了睁眼睛，嘴皮翻了好几次，才懒懒地说：“到了叫我。” 他已经无比痛恨坐飞机的生活，没穿越之前，国都没出过，飞机在国内飞来飞去还觉得挺有意思。到了他现在的地位，如果愿意，天天每一分钟都可以在飞机上，反而让他差点吐了出来。 如非必要，他一次飞机都不想坐。 “上飞机前钟董来了电话，说他和花小姐在加利福利亚圣何塞机场等我们。”彭杰继续低声道。 “知道了。”秦远峰终于振作了一下精神，虽然听到花浮影在等他很开心，但是现在确实浑身都像被抽掉了骨头，软得难受。 他并没有包机，实际上他现在根本不在乎享受这些物质生活，如果需要，曾经让他羡慕的中钵良治特意空运过来的蓝鳍金枪鱼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只是没有必要，他不喜欢。 半梦半醒中，飞机随着微微的震颤，终于降落在圣何塞机场，三名秘书和助理彭杰提着一个小箱子走出机场的时候，他情不自禁地眯了眯眼睛。 美国暖暖的太阳光照在脸上，让他感觉睡意更浓。 “来了？”钟晗开着一辆新车，西装革履地站在机场外，满脸笑容地看着他：“怎么一脸快死了的神情。” “你坐一夜飞机试试？”身边的花浮影白了他一眼，上去帮秦远峰系了系领带，带着一丝久别重逢的娇嗔道：“领带都歪了……你说你也是这种地位了，还不注意下仪表？” 秦远峰笑吟吟地看着她，心中没有久别重逢的激烈，反而有一种淡淡地温暖，顺势握住了对方的手：“黑了啊……美国太阳太大？你说你非流这边干嘛？回国不是挺好？要啥没有？” 花浮影带着淡淡的笑容啐了一口：“回国？当煮饭婆？” “挺好，我就吃过你做的两次饭。” “美得你。汉堡吃不吃？” “……换一个……” “咳咳……”钟晗轻咳声响起：“打情骂俏能不能换个地方？你们说着不酸，我听着满满都是酸味。那啥，我给‘你们’订了五星级的酒店，床很软。” “滚。”秦远峰笑骂了一声，干脆拉过花浮影的手放到自己衣袋里，花浮影脸红了红，但是没挣开。 “先让我去休息会儿，两个半球飞最恶心的就是倒时差。” 回到酒店，二话不说，首先躺床上昏天黑地睡了一觉，等他醒来，已经晚上七点。 第一个感觉，不是精力充沛，而是饿，非人的饿。 只不过这种感觉刚刚涌起，就闻到了一阵食物的香味。 瘦肉粥？他揉了揉眼睛，还想懒会儿床，却发现蒙上头那种香味都仿佛透过了被子，直钻进鼻孔。 一只手轻轻搭在他被子上，这时间还不算很冷，被子也不厚，他直觉感觉到那是一只女人的手，不问可知是谁，哼哼了两声，从被子里伸出一只修长的胳膊，找准对方的腰就往被子里一带，引来一声娇呼。 被子里多了一个温热的玉体，但是身上的衣服摩擦感却让他微微皱眉，闭着眼睛皱着眉转过身准备来个正面拥抱的时候，一声惊呼的呼声从女人口中响起。 “秦远峰！你，你，你居然裸睡！” 因为太过震惊，让花浮影的声音都变了调，显然她触及到了什么不该触及的部位。或者说……不好意思触及的部位。 “看都看过了，还惊讶什么……”秦远峰闭着眼睛说道，随即就感到腰上狠狠一痛，这下是真下了死力，痛的他冷汗都冒出来了。 “你……流氓！”花浮影脸色通红，被针扎了一样，呼吸急促，脸色潮红地从被子里一下就坐了起来，呼吸声粗重地秦远峰都听得到。 “呼啊……”秦远峰长长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看着对方通红的脸色，心情大好，笑了笑：“炖了啥，这么香？” “不知道！” “不是你熬的？” “自己尝！” 秦远峰笑着搂对方过来：“你说你……脸皮还这么薄，我们都多久没见面了，虽无夫妻之名，已有……” 下面的话，被花浮影狠狠地瞪了下去，他举起双手求饶：“好，好，我不说，现在说说熬了啥吧？” “粥。”花浮影嘴唇抖了几次，这人怎么就这么无赖，这么久没见面不说花前月下走了一走，看看电视逛逛街，上来就拉着自己进被窝，简直太流氓了！ “什么粥？” “吃不吃！”花浮影气不过，想狠狠拧对方一把，对方上半身却光着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好，心里恨得咬牙，这人怎么对这些事情就像没事儿一样，不会他对其他女人也是这样……等等。 女人心海底针，一个想法经常千变万化，所以琼瑶剧才从古到今有市场。 秦远峰也不逗她了，拿起粥碗，刚端起来，一股清香味就直扑鼻子，肥美的肉片，金黄的皮蛋，云朵一样的粥，再撒上翠绿如松叶的葱花，看着就感觉胃口大开。 睡了一天，现在起来正是嘴里没什么味道的时候，暖暖的粥如同阳光一样化到胃里，秦远峰忍不住一口喝了个精光，抹了抹嘴：“好粥。” 花浮影投给他一个鄙夷的眼神，递过去一张纸巾：“身份，注意你的身份。” “那不是自家人面前不需要拘谨吗？”秦远峰笑着接过来擦了擦嘴，花浮影轻声问：“你怎么过来了？” 秦远峰刚要回答过来办点事，忽然福至心灵，笑着用食指滑过她的下颌：“想你了。” “油嘴滑舌……”花浮影嘴里这么说，嘴角和眼角却情不自禁地弯了起来，恰似初开的梨花。 “顺便办点小事……”秦远峰靠在松软的床头，拉过她过来一起靠着，笑着问：“让钟晗查的那几个人查清楚了没有？” “查清楚了。”花浮影头情不自禁靠在他胸口上，仿佛也有点困了，眯起了眼：“这么个小公司……你要收购说一声就是，何必自己跑过来。” 秦远峰笑了笑，眼角也弯了起来：“秘密。” “……我讨厌秘密，尤其是你的秘密。” 就在两人缠绵的同时，加利福利亚，一间小小的地下车库内，一位年轻的，大概刚刚毕业的年轻人拿着手中的账单，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皮克斯……”他深吸一口气，看着旁边一位满头自然卷发，留着大胡子的年轻人惊呼：“上个月的电费达到了两百美元？这怎么可能？” “我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皮尔斯叹着气耸了耸肩：“更悲惨的消息是，我和迈克的信用卡已经透支到了极限，只有你的信用卡可以用。” “但是公司还有两位员工的工资没法！我和他说好了十号之前肯定要发到位！”年轻人满脸焦灼：“拖欠工资对于我们的名声打击太大了，我……我再用信用卡透支一些……” “艾伦，这不是根本的办法……”皮克斯满脸的大胡子也难掩脸上的急切：“任天堂根本不搭理我们，别说赞助费，我们连机票都拿不出来。每个月交水电，房租，工资发放就是一个大问题，我们如果找不到美国本土的赞助企业，我们恐怕今年都熬不过去。” 艾伦沉默了许久，仰天叹了口气，目光转移到门口歪歪扭扭的silicon＆synapse硅与神经键几个英文，不禁悲从心中来。 他们是游戏的狂热粉丝，经历了雅达利年代，经历了任天堂一统江湖的年代，再经历了如今任天堂，秦皇朝，世嘉三分天下的格局。他们一直挚爱着游戏，毕业了凑了一万美元开始做自己的公司，谁能想到情况如此悲惨，不仅仅没有钱和资历去申请发行资格，就连外包都没几个公司请这样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组成的公司做。 “我们才成立四个月……”艾伦沉默之后，终于幽幽地说：“一万美元还剩两三千……我们……还可以等一等……” “我不甘心我的事业就这样还没开始就走向结束！我绝不甘心！” “我也是。”皮克斯沉声道：“这是我们的梦想，这点苦楚算什么？我听说秦皇朝刚起步的时候只有八千块的人民币！乔布斯先生以前做接球游戏只花了一周。但现在前者是三大第一方之一，后者接球游戏就卖出了千万版权！” “只要给我们一个机会！”艾伦咬牙道：“我坚信，我们一定可以像他们一样走向成功！” “咚咚咚……”就在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响起：“迈克·莫怀米、艾伦·阿德汗、弗兰克·皮尔斯，谁在，上个月的房租，你们是不是该交了？本来该十一月一号交，这已经六号了。虽然你们租的是最便宜的地下废弃车库，但是相信我，这仍然在美国法律保护之下。” 艾伦和皮克斯的脸色，瞬间苍白，屋子里两人心有灵犀，同时沉默了下来。 第546节 许久，皮克斯才用无比尴尬的声音咬牙道：“别开门……再拖一拖……我们，总会有转机的……” 第0705章 硅与神经键（二） 门外的声音响了很久才消失，屋内，皮克斯和艾伦苦笑对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上大学的时候……我好歹也算是个鬼才人物……”听到声音消失了，皮克斯才叹了口气，自嘲地说：“想不到现在……要躲三百美元的房租……” “嘘……”艾伦紧张地看了眼门口，压着的声音虽然细微，却异常坚定：“嘿……伙计，不要灰心……我们还年轻，我们非常年轻，这就是我们的本钱……” “年轻就是资本，不趁着现在拼一拼，放着自己的梦想却选择喜爱的行业，我不会甘心的……”他的目光如火，死死盯着皮克斯：“绝不甘心！” “不拼着一把，我干什么都不会心甘情愿！” “我也是！”皮克斯握住了他的手，深吸了一口气：“正因为如此，我们三个不富裕的家庭，才挤出了一万美元，创建硅与神经键！我完全支持你的想法！” “总有一天的……”艾伦紧紧反握着他的手，抿着嘴唇：“我们也能坐在秦董那样的地位……我们也能成为南梦宫，科纳米那样的业内知名企业！” “咚咚咚！”就在他们无比感慨的时候，敲门声再一次响起，两人几乎同时闭上了嘴，紧张地看着门外。 “迈克·莫怀米、艾伦·阿德汗、弗兰克·皮尔斯，请问硅与神经键公司有人在吗？”一个从未听过的男声在门外响起，门内，皮克斯和艾伦莫名其妙地对视了一眼。 “听出来是谁了吗……”皮克斯压低声音，两人如同蛰伏的小兔一般动都不敢动。 “没有……”艾伦声音压得更低，轻声道：“要不要开门看一看？” “别！”皮克斯紧紧拉住他的衣服：“如果是收电费的怎么办？我们手里只剩下几千美元，连交外包工程的押金都不够！” 空有雄心壮志，现实却无比残酷地摧残着这些年轻人，只有拼下去，才是真正的出路，如果半途而废，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两个心高气傲，刚从学校毕业，带着一腔热血的年轻人，听着可以叫做耻辱的敲门声，红着脸，太阳穴青筋乱跳，却死死忍了下来，不发一语。 皮克斯手里拿着一根烟，嘴角撇出了深深的法令纹，嘴唇都被抿得死白。 他多想现在敲开门，把一沓美元甩到门外的人身上，大吼道：拿去！不用找了！这是我们硅与神经键公司交的六个月定金！ 但是，不能。 艾伦双手十指交叉，弓在椅子上，头埋得很低，手指关节都被捏的没有了血色。门外的敲门声仿佛一声声敲到了他的心上，但是，他仍然不能去开。 敲门声，如同丧钟响彻房间，两个年轻人埋着头，带着希望的火光，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屋里仅有的五台电脑。 这，就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敲门声，终于停止了，两人不约而同地舒了一口气，但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外的男人传来的一句话，差点让他们跳了起来。 “硅与神经键公司的各位成员，经过调查，你们的财务状况好像很不乐观。我并不确定你们在不在，但是如果现在有人在，请记得转告贵公司的……董事长。就说中国秦皇朝公司申请访问silicon＆synapse……” 什么！？ 两人完全愣住了。 自己没有听错？ 不是催债的？是中国的秦皇朝公司？ “我……我听错了……”皮克斯差点惊呼了出来：“我，我简直不敢相信！秦，秦皇朝公司会访问我们的工作室？而且……而且还这么客气？” 艾伦大张着嘴，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熟悉游戏的，现在谁不知道秦皇朝？一部部游戏部部经典！现在中国上海正在召开c3大展，他们几乎是倒着时差看完了开幕式！ 那部堪称神迹的电影级游戏，让他们公司五个人现场尖叫出声，艾伦破天荒喝了一大杯啤酒，感叹这才是真正的游戏，这才是游戏进化的方式！ 那种数万人汇聚的宏大场面，让他们心驰神往，只想立刻冲到上海亲身体验一番！ 但是，他们还是不能，因为，他们几乎拿不出一分钱来了。 他们只能如同最狂热的球迷那样，在电视机面前尖叫，振臂欢呼，喊道嗓子都嘶哑。秦皇朝对比他们，简直就是天上飞的天鹅和臭水沟的泥鳅一般。 完全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可比性，只能作为一个看不到尽头的目标。因为，他们的起家方式是如此相近。 “秦……秦皇朝……”艾伦双眼都有些呆滞，一遍遍地在心里问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这样的公司怎么会光顾自己这个工作室都算不上的作坊！ 门口的声音，已经消失，两人仅仅对视了一眼，立刻毫不犹豫地站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门口，身后椅子“啪啪”两声摔倒在地上，他们充耳不闻。 “等，等一下！请等一下！”两人迅速打开了门，扯着嗓子带着无比激动的声音高喊道。就算此刻面对外面一大群嘲讽他们的房东，收债人员，他们也顾不得了。 秦皇朝三个字，足以让他们抛弃一切的担忧！ 门口不远处，一位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带着一丝惊讶回过头来，他是秦远峰的秘书，此一时彼一时，他当然知道徐翔徐董当年被收购的时候，是秦董亲自跑去台湾找上门谈的，现在，要看对方在不在，找位置，如果还需要秦远峰亲自动手，那么他可以放弃秦皇朝优厚的待遇回工厂了。 他只是惊讶了一瞬间，他也没想到有人在，随即带上了笑容，微微鞠了一躬：“非常高兴见到你们，硅与神经键公司的……” “我，我，我是弗兰克·皮尔斯。您，您，您好！”皮克斯的声音大的整个楼道都听得到，带着激动甚至崇敬的声音大喊道：“非常高兴见到您！” 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结巴了。在学校，他可是以风趣幽默闻名，现在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一开口就结巴。 “我，我是艾伦·阿德汗！同样非常高兴见到您！”艾伦也没好到哪去，一开口舌头自己都感觉打结。 心脏，拼了命一样地狂跳，他们很怕，非常怕面前这个人转眼就走，因为自己刚才居然愚蠢地没有开门！ “两位好。”秘书微笑道：“我是秦皇朝秦董的秘书，他指明让我来找两位。请两位明天中午前往安塔利亚法厨餐厅共进午餐。不知两位可否赏脸？” 他不明白，这两个落魄到无比的年轻人有什么地方值得自己的秦董看重？千里迢迢从中国飞过来，来之前就下达了两天内必须找到三人详细资料的死命令，还邀请他们共进晚餐？ 天知道！中村雅哉想和秦董共进晚餐，还需要预约。居然请这两人吃饭？ 别人可是南梦宫的社长！他们呢？ 从开着的门里，他都能闻到工作室有些发霉的味道，昏黄的灯光，他根本不想进去看！ 不过，他的分内工作只有一个，那就是完成秦董的一切嘱托。 他一句话说完，艾伦和皮克斯已经完全呆住了。 吃饭？ 业界三大第一方之一的董事长邀请自己去吃饭？ 一个真正的董事长邀请作坊主去吃饭？ “两位？”秘书带着笑容再问了一句：“怎么？没空吗？没空我们可以改到以后。” “有！有空！”顿时，一句话让两人从失神中完全反应过来，声音大得仿佛喊破了喉咙。 怎么会没空！没空也必须挤出空来！ “那么，明天安塔利亚餐厅，恭候两位的光临。这是我的名片和联系方式。”秘书带着言不由衷的笑容离开后，剩下皮克斯和艾伦，简直目瞪口呆。 “艾伦……我没听错吧……”许久，皮克斯才颤声道：“秦董……真的是秦董！不……真的是秦皇朝找我们！” 艾伦用抖抖索索的手抚摸着手中洁白的名片，声音都透着嘶哑：“没错……没错！皮克斯！我们苦尽甘来了！叫上迈克！明天我们一定要准时到安塔利亚！” “就算给他祈求！我也希望他能够用正眼看我们一下！只要这一位愿意打开这扇门！我，我就算给他打扫街道都愿意！” 一扇门，只要一扇门！只要这位三大第一方之一动动嘴皮，他们的硅与神经键公司就不会倒闭！ “安塔利亚，安塔利亚！”皮克斯激动地原地转圈走了两步，忽然脸色泛红地说：“那不是三星法厨店吗！我，我们还得去借一身西装？” “答应了？”酒店内，秦远峰正在给花浮影涂指甲油，眼皮都没抬，刚才的秘书正无比恭敬地鞠躬站在他面前，连最后一丝皮笑肉不笑都收了起来。 “答应了，他们说明天准时赴约。” “各当……”秦远峰轻轻放下指甲油瓶子，捏着花浮影的手旁若无人地看了看，吹了吹：“哪里买的，香香哒，美美哒。” “说人话。”花浮影轻笑了一声：“你现在特像古时候的好色地主。” “那你岂不是地主婆？”秦远峰取笑了一句，朝着秘书点了点头：“做的不错，你安排吧。” “是。” “这个工作室真的值得你下这么大的功夫？”花浮影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指甲油，虽然不太均匀，但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它太小了……我最近在美国仔细了解了一下，每一年毕业的时候，会像蚊子一样冒出来一大堆这样的工作室，然后又以蜉蝣一般的速度消亡……你的时间很宝贵，为什么特意来照看这个公司？” 秦远峰笑着拍了一下她的手：“知道吗。” “如果我现在不照看它，日后我将面临暗黑破坏神，星际争霸，魔兽世界这样的作品围剿。” “这是什么？” 秦远峰有些感慨，又有些回味地笑了笑：“你只要知道，它们每一部都不逊于口袋妖怪就对了。” 第0706章 硅与神经键（三） “啪”出租车车门被关上，迈克，艾伦，皮克斯三人，脸色紧张地站在了安塔利亚餐厅前方。 他们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但是懂行的一看都知道非常之廉价，皮克斯抿着嘴唇，看着迈克，激动中带着局促说道：“看看，我的衬衣有没有皱……这可是我昨天好不容易翻出来的。要是皱了秦董对我们印象不好怎么办？” “没有，没有！”迈克也无比紧张，三大第一方之一啊，亲自召见他们，这是何等荣幸？这是只有南梦宫，科纳米这种等级的公司才能享受的殊荣！自己三人何德何能，居然能得到这种召唤？ 为了给秦董留下完美的印象，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三人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安塔利亚餐厅门口，侍者带着古怪的微笑鞠了一躬：“请问，有预约吗？” 三星法厨店，眼光何等毒辣，一眼就看出三人身上的西装加起来恐怕都超不过一千美元。 艾伦深吸了一口气，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腔，张着嘴感觉嘴唇都有些发干：“有，一位姓秦的先生预约的房间。” “请稍等。”马甲笔挺，衬衣雪白的侍者微微鞠躬，翻了翻，眼睛倏然一亮，再抬起头来时候，脸上满满都是诚挚的笑容：“原来是尊贵的秦先生的客人，请随我来。” 三人不约而同地按住胸口，深呼吸了好几次，迈步跟着侍者走了进去。 安塔利亚餐厅，加利福利亚排名前三的法厨餐厅，米黄色的墙壁上挂着抽象主义大师的画作，脚下的地毯简直能漫过人的脚脖子，上面用明黄色的金线勾勒着意味莫名的图案。一张张棕色的实木小桌并排在各个角落，房顶的水晶灯仿佛以前盏星辰亮起。让人感觉宁静中带着低调的奢华。 “这里听说吃一顿就要几千美元……”艾伦心跳的厉害，轻轻咬着嘴唇：“迈克……皮克斯……相信我，我们总有一天会坐在这里随意点菜。” “我们相信自己的能力！”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侍者没有停留，将三人带上了二楼，停在一扇关闭着的门前，鞠躬退下。 三人，谁都没有打开门。 就在里面……那位传说中的三大第一方之一，八千块钱起家的秦董就坐在里面！ 如果不是有了他这样的传奇，他们恐怕都不会下定决心拿出全部家当组建硅与神经键！ 但是…… 三个人呼吸急促，胸口起伏，脸色红得厉害，却谁都没推开门。 第547节 仿佛门后，藏着一头令他们无比不安的巨兽。更仿佛，只是对秦董这两个字感觉敬畏。这种敬畏，让他们莫名地局促，害怕，手放在门上却软得厉害。 “呼……”迈克再次深呼吸了一口，正想用力的时候，才发现手心满是冷汗，死死咬着牙，口中轻轻说了一句：“上帝保佑……” “上帝保佑……”三人此刻无比虔诚地在门前画了个十字，一咬牙，一用力，终于推开了这扇门。 门内，是一个靠窗的房间，周围全是仿古名画，几束不知道名字的花开得姹紫嫣红，落地窗透过的阳光让整个房间都染上了淡金色。但是他们根本没有注意看这些，所有的一切，都比不过站在窗前拈着花微笑看着他们的两个年轻人。 两个？ 谁是秦董？ 他们根本不敢乱喊。 “您……您，您，您们好！”三个人第一句话，根本没有沟通，而是异口同声地，齐齐鞠躬，用尽全力，仿佛要吼出心中的莫名情绪一般，用力大喊道。 秦远峰没有回答，他当然明白三人此刻心中的感受。说句不客气的话，现在的自己，对于他们，简直比天空更加高远。 他只是用锐利的目光，牢牢看着三个人，一丝都不放过。 如果说，游戏界也有偶像，这三个人，当之无愧！ 1991年，就是今年的四月，他们开始筹划建立硅与神经键公司，七月毕业后，这个公司正式运作，凡事了解这个公司的都知道，他们开始简直可谓举步维艰，四处躲债，四处搬迁，信用卡全部透支。直到92年，他们才迎来了一丝丝曙光。 92年开始，硅与神经键工作室开始有了外包可接，给其他公司制作一些棋牌游戏。但是他们仍然没有做自己的游戏，因为那时候，他们的员工一共才七个人！不要说申请开发权，他们连开发包的价格都付不起！ 直到93年，他们破釜沉舟，制作了自己的第一款游戏“失落的维京人”，这款游戏成为了任天堂第一款从美国移植的游戏，也是……一段传奇的开始。 94年，硅与神经键因为失落的维京人数百万的版权费终于咸鱼翻身，他们谋求更大的发展，于是……这个工作室改了自己的名字……一个响彻整个游戏界的名字！ blizzard，暴雪娱乐！ 它……几乎统治了第三纪元的游戏历程，多少公司因为他们的游戏发家致富，比如当初中国的魔兽世界运营商第九城市。多少公司为了代理他们的作品抢的头破血流，比如网易…… 星际争霸，掀开全娱乐真正的一页，体现出电子娱乐的最终形态——电子竞技。 魔兽世界，全球目前为止在线人数最高，也是最流行的大型网络客户端游戏，长红十年的网游！就连代理商都赚了几个亿的美元！ 暗黑破坏神……多少人少年时期的挚爱？多少人电脑中还装着它？ 炉石传说……彻底将卡牌推向巅峰的游戏，超越了它的始祖万智牌，更超越了发行量最大的游戏王！ 回想起这些，他的目光无比复杂，可以说，没有穿越前，他就是彻头彻尾的blz玻璃渣粉，自己的少年，青年时代，每一个愉快的回忆都有它的影子。 如今，“暴雪铁三角”迈克，艾伦，皮克斯……竟然无比恭敬如同学生见到了老师一般，低着头不敢起来，向他问好。 世事如棋啊……他幽幽叹了一口气，笑了笑：“不必客气，都坐吧。” 三人终于抬起身，又是显而易见地吸了一口气，这才局促不安地坐在软的如同云朵一般的欧式座椅上。 “就是他们？”钟晗带着疑惑的目光看了看三个年轻人，看不出有任何出彩的地方，皱了皱眉：“学长，你知不知道，没到毕业的时候，秦皇朝美国片区分部能接到多少这样的学生来信？这样的人我看过太多了，有什么地方值得你重视？” 秦远峰微微笑了笑：“人不可貌相……” “关键是他们的履历并没什么出奇。”钟晗耸了耸肩：“好吧，我只是好奇什么人值得你亲自来美国一趟而已。你继续。” 秦远峰笑着点了点头，沉稳不失儒雅地对着三人笑了笑：“我点的套餐，因为我也不知道这家店什么美味。几位如果有需要，我叫服务员过来重新换过。” “没有！”“就依秦董说的。”“我们没关系！” 三个人的声音立刻响起，他们心中说不火辣都是假的。 真人啊……这可是秦董真人啊！ 传说中八千块人民币起家的第一方，传说中第一款游戏版权卖出八百万，仅次于乔布斯当年一千万的第一方，传说中全球销量第一的第一方！ 早就听说很年轻……没想到这么年轻……看起来不比我们大多少啊？甚至比我们还小…… 三个人的眼光如同粘在了秦远峰身上，根本撕不下来。 门前，他们是紧张，局促，进门之后，他们是兴奋，强压的激动。 这就像球迷忽然看到了乔丹，科比，对方还要和他们一起吃饭那样。 “我虽然知道我很帅。”秦远峰笑着开了个玩笑，倒了杯香槟：“不过你们也不用这么看吧？” 三个人这才惊觉，连忙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三位，我是个急性子的人。”他看着三人笑道：“我说话不喜欢绕圈子，一般都是有话直说。” 他笑眯眯地看着三人：“今天上午，我已经把你们的欠款结清了。包括你们信用卡的欠款。” “什么？！”皮克斯倏然抬起头来，震惊地看着秦远峰：“您，您为什么这么做？” “你们不愿意？”秦远峰端起香槟微微抿了一口，浅笑道：“据我所知，你们的财务情况并不算好。” “七月正式开始的公司，至今没有接到一个项目。你们的经费是一万美元，四个月，你们工资，水电，房租等等，至少是三千多美元。其中，你们八月去了一次东京，和任天堂方面磋商开发sfc游戏的资格问题，却被对方否决，机票两千美元来回，是由迈克先生去的，呆了一周，这就是五千美元去了。加上杂七杂八的费用……” 他顿了顿，不看三人尴尬异常的脸色，笑着说：“你们现在估计还有三四千美元左右。这连外包的抵押金都不够。莫非你们还打算自己付信用卡的欠款？你们敢动这笔钱？” 第0707章 硅与神经键（四） 再是偶像，既然坐到了这个桌子上，那就只有一个身份，谈判的对手。 当然，他们也许根本没意识到，这就是真正的商业谈判。 有的东西，并不取决于事情的大小，而是取决于和他们谈话的人身份的大小。 秦远峰悠然看着三人，迈克·莫怀米，魔兽世界总设计师！艾伦·阿德汗，星际争霸总设计师！弗兰克·皮尔斯暗黑破坏神总设计师！ 八月，硅与神经键刚成立的时候，三方彻查已经发难，他没有时间去处理这件事。现在，尘埃落定，这三个人他绝不允许落入别人袋中！ 因为……就在两年后，雪乐山娱乐就会开始吃紧暴雪的股票进行收购，而雪乐山背后，是维旺迪环球娱乐！秦远峰现在并不想和对方有所瓜葛。 “秦董……”迈克终于叹了一声，说道：“您请我们来……不是为了取笑我们的吧？” 他们现在什么身份？难道秦董为了取乐特地从中国飞过来嘲笑他们三个人？ “当然不是。”秦远峰正了正脸色：“我决定对硅与神经键公司进行收购，如果你们愿意，你们以后将属于秦皇朝旗下，并且得到秦皇朝的全力支助。” 三个人，一瞬间完全愣住了。 就算钟晗早就猜到，此刻听到也禁不住撇了撇嘴。 “钱多烧的……”他啧了一声，叹道：“有钱就是任性啊……这三个圈子都还没进的人，当助手我都嫌他们不会……居然就这么收购了……” 屋子里，一片沉默，三个人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们来之前，是希望自己能得到秦皇朝的帮助，没想到，这种帮助帮助得太过彻底，他们迎来的是秦皇朝的收购！ “秦……秦董……”不知道说什么了，迈克张了几次嘴，却根本说不出来话。 这是一种对于未知的恐惧，对于他们这样的作坊，收购这个词太过遥远，对于他们的身份，秦皇朝也太过遥远，他们甚至不知道收购代表着什么，只是觉得惊慌失措。 “我不会给你们太多的钱，你们创立的资金，加上你们这段时间操劳的心血，两万美元收购暴……硅与神经键公司。你们的人手秦皇朝全面接收。以后你们的人事落实在秦皇朝。金钱并没有补偿，但是相应的，我会给出一个机会……” 他凝视着三人：“我现在，代表秦皇朝，正式邀请迈克·莫怀米、艾伦·阿德汗、弗兰克·皮尔斯，你们三人，参与云和山的彼端研发工作。” “你糊涂了！”钟晗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学……秦董，你麻烦看一看！他们刚出大学！圈子都还没进，根本没有一点经验！云和山的彼端，你一意要开发，我也没办法。但是说好的是找全球顶尖程序员，美术专家开发的呢？” “秦董，这部游戏的风险之处，你我都非常明白。文化，就是文化！现在它的具体内容还没披露，一旦披露，恐怕会迎来各方的诘问！你为什么非要选这三个人！” 他根本没有给脸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紧张而通红的三人一点面子，直说：“这个团队，每一个人都必须有他的作用！它必须完美无缺，才有可能打破东西方的障壁！忽然多了三个人，还是你亲自挑的。如果他们的意见提出了，你采纳不采纳？你这是给自己找事！” “我不同意！”他长长吐了一口气：“我以美国片区总裁的身份反驳！以秦皇朝大董事的身份反驳！秦董，希望你明白，我不是针对你……” 他看向了三人：“更不是针对你们，你们应该知道，你们绝对无法匹配云和山的彼端开发！我是为了公司的发展着想。秦董，你要收购可以，但是绝不能让他们进云和山的彼端项目！” “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秦远峰笑道：“但是我一定要让他们进来。” “那么我在美国不会给他们一点支持！” “不用。”秦远峰笑着用胳膊撞了下对方：“因为……他们的工作地点是中国！” 钟晗嘴唇都气得直抖：“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独断！山内溥刚下台，你又要做第二个山内溥！” “噢？”秦远峰舒展了一下眉头，笑道：“我以为你早发现了。” 钟晗一口气憋在喉咙里，秦远峰也不打算解释，这种事情没法解释，告诉他几年以后，有一部叫做暗黑破坏神的游戏彻底缔造暴雪神话？成为当年全球最畅销游戏？ 他还没疯。 所以，现在就委屈一下鞍前马后忠心耿耿的学弟好了。 “我，我们可以的！”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局促，但是却无比兴奋的声音，被强压着响起。 迈克脸色都红的发烫：“我们可以！真的可以！这部游戏当时我们在电视上看着预告画面就无比想加入了！请务必让我们加入！” “没错！”艾伦已经站了起来，刚才的紧张已经消失无踪，现在完全被兴奋所代替：“秦董，请相信我们！给我们这个机会，我们会给你展现奇迹！” “我相信我们自己！”皮克斯扯着喉咙大喊道，生怕秦远峰收回刚才的话：“一个月！只需要给我们一个月试验的周期！我们一定能够适应！” 秦远峰看着眼前完全激动的三人，这个结果，在他预料之中。 当初雪乐山收购暴雪的时候，三人只提了一个要求：给他们完全的自主性，否则永远不上市也要拒绝收购！ 这只说明一件事，他们是真正为了开发游戏而来，他们是一心一意为了游戏。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拒绝这种开发一部史诗巨作的机会？ “我还没说完，你们就决定可以？”他晃着香槟，淡淡地问。 “我们相信秦皇朝！”三人异口同声地说。 “从很早开始，我就喜欢秦皇朝的游戏了！”“我大学最后一学期完全沉浸在口袋之中！”“秦董，说真的，秦皇朝可以说是我们的偶像。尤其是八千块的起家史，更是让我们无比憧憬！” 迈克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中已经没有了退缩，直视着秦远峰：“这个机会，我，我们都需要它！这种参与巨制的机会……噢，我相信，云和山的彼端一定是一部巨制！我确定！” “但是以后就没有硅与神经键公司了。你们将更名为秦皇朝旗下暴雪小组。” “没关系！我们只需要独立的开发权！” “并且你们只有每个月的工资，你们的其他金钱要靠自己的努力来分层。” “这是应该的！”艾伦紧紧抿着嘴唇，目光如火：“秦董……我们需要这个机会！只要给我们独立开发权，给予资金援助，我们愿意去中国工作！更愿意，并且非常乐意，异常期待参加云和山的彼端的制作！” 真是年轻人啊……秦远峰笑了笑，表现得如此激烈，幸好他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否则这三个人要被搜刮惨。 两万美元收购暴雪，敢想？ 让暴雪铁三角亲自开发自己的游戏，敢想？ 让暴雪从加利福利亚迁移到龙腾路，敢想？ 自己从来不敢想过的事情，现在却轻描淡写地实现了。对他来说很轻松，对于日后的暴雪，却是一次真正的大变革。 第548节 “那么，三天内公证好合约。我就在上海等着你们了。”秦远峰放下轻轻摇晃的香槟杯子：“放心，你们会亲临第一线，我会亲自指导你们参与游戏的开发。” “非常感谢！”三人站了起来，郑重地鞠了一躬。 啧……秦远峰脸上在笑，心中却怎么都有一种对方被自己卖了还帮着自己数钱的感觉。 但是……非常美妙。 一顿午餐，双方尽兴，吃完后，秦远峰和钟晗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逛着。 “什么时候滚？”钟晗语气不善。 “看你说的，你都没请我花天酒地，就赶着我走。有你这么对董事长的吗？” “董事长？抱歉，我只看到了一个独断的武夫。” “语文学得不错……我接受你口是心非的挑衅。”秦远峰悠然自得地在街上一条椅子上坐了下来，随手扫了扫椅子，点了根烟：“来一根？” 钟晗懒洋洋地在旁边坐下，随即就长叹了一声：“学长，我是真想不通你非要这三个人干嘛。” “以后你就知道了。”秦远峰甩了根烟过去：“云和山的彼端，我已经决定接受fami通和游戏批评的独家专访。” 钟晗接过烟，愣住了：“为什么？” “学长，这两份杂志对电子娱乐界和玩家的影响非常大，而且他们眼光刁钻，毒辣。你如果公布大纲，绝对会被指责文化交融的问题。”他深深吸了一口：“推广国家文化是好事，但是我认为最好的做法，是什么都不说，直到发售，即使输了，也不会亏太多。” 秦远峰和他仿佛两只树懒，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看着美国的天空：“然后？被玩家指认欺骗？一百美元买来这种不喜欢玩的垃圾？从此之后信誉扫地？” “听着……”他目光中出现了一只渐行渐远的鸟：“要么不做，要做，就一定要做到最好。我会公布游戏的一切细节。并且详细告诉他们这是一部怎样的游戏。我们的游戏可以输，但是名声绝不能输。这也是一种用户调查，如果他们觉得哪里不好，无法接受，我们可以继续修改。” “我在这部游戏中投入了太多构想……太多心血……多到你都想不到……”他的声音仿佛在说着和自己不相关的事情：“我要让它成为电影，电视，歌曲，游戏，全面制霸的真正全娱乐，文化这个最终敌人，无论如何，我们都会碰上一碰。” “现在，只是提前碰上了而已。” 第0708章 启动（一） 越早越好……他心中幽幽叹了口气，否则，等第三纪元彻底来到，信息时代来临，网络全面铺开，那时候……就算是神，也难有回天之力！ “计划呢？人呢？”钟晗叼着烟看着天空问道：“我看过你的发布影响，这种超级游戏，没有几十人团队拿的下来？这还不够……文化这种东西，就像一把无形的刀……错了一点，就是全部错了……你根本不知道哪里会出现问题……你……我真不知道你哪来的信心。空想世界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放到现实世界？” 秦远峰鼻孔里喷出灰白色的烟，摁灭了烟头，站了起来：“虽千万人吾往矣。” 钟晗差点没吐出来。 “这句话后面少了两个字——找死！”他毫不留情地说：“说实话……我跟了你这么久，就这次的游戏，我根本拿不准……” “危险系数太大了……你还敢接受fami通和游戏批评的专访……你可想想全球玩家知道这部游戏的真面目之后，游戏评价机构知道这部游戏之后，对游戏会做出怎样的评价？”他咬着牙狠狠摇了摇头：“不敢想……我真的不敢想……这个危险系数已经突破了一百……” “走了。”秦远峰拍了拍衣服，什么也没说。 夜，繁星如洗，秦远峰搂着花浮影站在萨克拉门托的一间酒店落地窗前，看着加州首府繁华的夜景。谁都没说话，仿佛夜风带来了沉醉，带走了喧哗。 “你的心情不好。”花浮影靠在他肩膀上，疑问的语句，肯定的句式。 “嗯。”秦远峰没有回避，平静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 他没开口，许久才笑着亲了花浮影额头一口：“我很想揍钟晗一顿，怎么办？” “那就揍啊。”花浮影立刻出卖了自己的工作伙伴：“不过最好告诉我个原因，我好联系医院。” 不愧是内人啊……秦远峰都被惹笑了：“他跟我最久，对我的心情了解最透彻，所以我很多不想说的东西，他都能看得出来，但是却倚老卖老根本不避讳我直接提出来，搞得我很难受。你说该不该揍？” “不懂给董事长留余地的董事不是好秘书。”他做了总结性的发言：“所以他欠揍。” 花浮影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你是准备用钱揍他？” “嗯……看样子得给他更大的权利了……”秦远峰很不甘心地说：“魏征嘛，反正他不得好死就是。” 钟晗如果知道自己的直谏被听进去了，结果得到了这样的评价，恐怕会掩面大哭。 “到底什么事？”花浮影帮他整理了一下睡意，却被秦远峰抓住了手，放在手心里轻轻拍着：“我有一件事……” “一件一直很犹豫的事。” “下一部游戏，难度系数非常高……超出我做的所有游戏。如果成，它能成为主机市场平定江山的镇国神器。”他拉着手中的温香软玉，看着夜空喃喃道：“如果不成……我还要陷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年……” 花浮影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听着。 “我如果说，我知道以后几十年发展的事情。你信不信？”他忽然问，随后，又笑着自问自答：“你当然不信……所以呢……我知道，我耽搁不起……” “我心中，藏着一头猛兽。一头现在的人根本无法想象的猛兽……”他头靠在了软软的座椅上，对面的霓虹有点刺眼，他微微眯了眯眼睛：“这只猛兽，叫做全娱乐，也叫做文化贩子，用我们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去影响整个世界，这种成就感，无法言表……我等不起了……这部游戏，如果不能成为平定主机市场的神作，日后的机会……不会有更多……” 他有些出神地看着夜空，这部游戏，起码开发一年，而一年后，美国正式通网！再过半年，全球通网！再过一年，中国通网！ 世界大势，根本无可阻挡，现在除了他，没有人可以想象两年后的网络时代，信息时代会带给人怎样的改变。 一旦到了那时，再想推行文化战争，已经晚了。 外国的东西，会像潮水一样涌入中国，而猝不及防的中国，根本没有抵抗之力。 手握着无比丰富的文化资源，却必须去曲意迎奉外国人的口味？ 他不愿意！ 要做，就只能我去影响别人，绝不可能让我去迎奉别人！ 手边传来一阵冰凉感，他转头一看，花浮影倒了一杯蓝莓汁放在手边，看着他的眼睛，笑了笑：“我相信。” “只要你说的，我就相信。” 秦远峰看着她的眼睛，许久才说：“谢谢。” 他没有说完，自己心中的野兽何止是可怕，简直是恐怖！ 一旦他成功，中国，秦皇朝，将成为全球最恐怖的娱乐寡头！他到时候不是尊主至少都是高级督察！ 所以，不能停……绝不能停！要在这两年中，93年第三纪元峥嵘毕露之前彻底平息电子娱乐界！ 这样……他才能真正有精力，有资金去面对第三纪元一根网线就能引发的全球战争！ 黑石财团，第七帝国，世界首富，魔咒家族，共济会十大尊主……他们……都在那个最后的战场等着他，等着这位新秀的加入。 第一纪元，他的对手是世嘉，任天堂，第二纪元，刚开始就遇到京瓷，四圣天之一。第三纪元，又有怎样的人物在等着他？ 男人的野心，这种东西，只要尝过滋味，没有人愿意放得下。 既然有机会站立在世界顶峰，为何只要站立在半山腰？ 所以……这部游戏，只能成功，绝不能失败！ 要和这些站立在地球尖端的财团玩，没有全中国，全世界做他的后台，怎么行？ 文化，就是他最独特的一张牌。 “明天我就回去了。”他亲了亲对方的手：“过段时间也许你会看到很多负面新闻，不要在意。” 花浮影笑着摇了摇头，难得地捏了捏他有些胡茬的下巴：“就算你一文不名，我又不是过不起吃窝窝头的生活。” “哪有这么严重？”秦远峰笑着握住她捣乱的手：“说不好听的，千万富翁是我的保底。” “至于现在……”他一下子搂住对方的腰，引得对方惊呼了一声：“明天就要走了，不好好犒劳我一下？” 第二天，天刚亮不久，秦远峰就坐上了回上海的飞机。 他已经不想再在美国呆下去，收购暴雪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他现在的云和山彼端，太缺人了，每一位精英，他都不愿放过。 “秦董。”彭杰在机场接了他：“c3大展已经过去了四天，全球太多的玩家希望我们正式公布轩辕剑的消息和内容。您看？” “不急。”秦远峰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气度，抬了抬眉：“明天，召开所有人开会。每个小组的开发组长，必须到位。” 一夜的时间，过得非常快，秦远峰根本没有多想，事到临头，有什么可以想。第三纪元还有两年不到的时间，他已经不想去等，不能去等。 就凭着……这把轩辕剑，扫荡整个主机业界！彻底奠定主机市场的胜局！ 第二天上午，十点钟，秦皇朝会议室，所有大董事，小股东，全部济济一堂。没有任何一个人缺席。 “徐君呢？”久保正雄抿着茶，低声问身边的横井军平：“秦君让我们集合的时候哪次不是大事。他不在？” “在欧洲考察听说……”横井军平轻抚着茶杯盖，轻声道：“秦董这次让我们集合是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久保正雄不动声色地抬了抬眉：“c3放出了这么大的阵仗……全球都知道云和山的彼端，多少评论机构，多少玩家，多少游戏公司在期待着轩辕剑？” “谁知道……”他叹了口气：“我们项都没立。这部游戏一出世就受到了万众瞩目，就像一个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名人，它的成长已经不是我们的事，而是整个业界和各大机构，公司的‘公事’，一丝一毫差错都出不得……” “当……”就在这时，时钟敲响十点的钟声，秦远峰踏着准确的时钟点进入了会议室，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各位。”秦远峰理所当然坐在了首座，看了看下方的人，郝胖，徐黎姝……到横井军平，久保正雄等人，沉声道：“秉承秦皇朝开会的一贯风格，我不想说废话。我们是实事求是的公司，我可以在这里明确告诉大家，今天这一次会议，讨论的是云和山彼端的立项和开发。”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但是紧接着，表情更加严肃。 没有轻松……只看宣传视频，就足以知道，这肯定是一部开发难度超高的游戏。 “这是一场硬仗，开发的困难程度甚至远超各位的想象。我在这里最后提醒一次……”他眯了眯眼睛，严肃地看着所有人：“下面，我点到名的人，如果还把这部游戏以我们曾经的开发难度来对待，现在，他就可以退出。” 没有人开口，秦远峰虽然脾气不小，有时候的决定看起来难以理解。但是现场没有一个人对游戏的理解能超越他，他连续重申两次云和山的彼端开发难度远超以往，已经足以说明问题。 等了一分钟，秦远峰徐徐品着茶，没有任何人开口。 “很好。”他点了点头：“秦皇朝不培养懦夫，越难，我们越要啃。我在此宣布，这次大会之后，秦皇朝，举全公司，全精英之力，倾全力投入云和山的彼端的开发！” 第0709章 启动（二） 没有人说话，光看c3上发布视频都知道，这部游戏绝对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只是秦远峰如此郑重其事地提出来，更让他们感到了压力。 “业界……”久保正雄忽然笑着轻声开口了，现在的局面只有他一个大董事，也只有他有资格现场开口：“最高的买断金额，是当初任天堂购买乔布斯接棒球版权的千万美金……其次，就是本公司的大家来找茬，八百万美金。” “然后，我们推出了火焰之纹章，逆转裁判，心跳回忆，ddr……直到口袋妖怪，拿下全球销量总冠军。秦君，你对游戏的认识能力，我们都是公认的，现在由你如此郑重地亲口说出云和山的彼端开发难度非一般的大，我很好奇，到底高到了何种程度。” 他算是活络了一下气氛，秦远峰笑了笑：“超乎你的想象。” “因为，这不单纯是游戏。”他打了个响指，彭杰立刻拿出一叠资料发了下去，他微微笑着说：“各位看一看，这是我的初步构想。” 资料发到了每个人手里，房间里顿时寂静起来，每一个人都在仔细观察着手中的资料。 久保正雄刚看了三分钟，情不自禁地倒抽了一口凉气，豁然抬头：“你确定？” “我非常确定。”秦远峰站了起来，收敛了所有笑容，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看着所有人：“这部游戏，开发难度的高，代表着它的回报异常丰厚。我……” 第549节 他舔了舔因为心中的火焰有些发干的嘴唇，拳头在面前握紧：“要用这把天子剑彻底奠定秦皇朝主机界霸主的地位！” “这，是我们在主机界最大，也是最后的一战！” “我们的对手，没有任何人。任何敢于挡在轩辕剑面前的敌人都将被扫平，我们的对手，是全球数以亿计的玩家。”他目光如火，一字一句地说：“让他们臣服在我们的作品之下，这，才是它要达到的目的。” 久保正雄深吸了一口气，横井军平的嘴唇也有点哆嗦，其他人，每一个都因为这句话带着复杂的表情。 好大的口气……好大的野心！ 一部作品平定一个行业……这要超过超级马里奥，口袋妖怪起码一倍的销量才敢说这句话！ “美国……中国……日本……三方合作，真是好大的蓝图……”横井军平胸口微微起伏：“但是带来的……如果达到你的目标……单单销量，就是好几亿美元的收入……” “美国的推销，日本的人才，中国的拍摄……歌曲，小说，漫画……”久保正雄感觉自己眼皮都在轻轻跳动，翻着资料，喉咙都有些发干：“秦君……这份策划虽然只是雏形，但是你已经将娱乐业做到了顶峰……简直无可挑剔……” “但是……这是轩辕剑啊……”他长叹一声，闭上眼：“当初，你一定要开发，是的，我们没有反对的立场。不过现在，临近开发，我必须老话重提，秦君……你可想好如何突破文化的障碍？” “轩辕剑的大纲，我们看到了从欧洲，到中国的奇幻旅程，首先，我们来说一点。剧情。剧情你打算怎么做？” “谁来写这个剧本？用西式的叙述还是中式的叙述，这就是第一个难点。接着，这些文字如何翻译？欧美是古欧洲方面的文化，思维，而另一大市场日本，是中国的文化辐射范围。中国有句话，叫侠之大者。这句话首先无法翻译……好，我们从这个点说起，先不说能不能翻译……” 他喝了口茶，啧了一声，摁着自己的太阳穴：“比如，为这句话做的一些行为，放在亚洲看，是中国的中庸精神，是武士道精神。但是放在欧美玩家一看，他们就不会认！因为他们觉得憋屈，觉得不舒服。这就是文化冲突最基本的体现！” “这只是第一点，还有人物的设定。剧情是欧洲人，但灵魂是中国的转世，这个转世你怎么设定？秦，信奉上帝的欧美是不怎么谈转世的。宗教，文化，这个词语对于人民的影响比我们想的大得多，一旦觉得你的设定和他们的设定起了冲突，这同样是玩家放弃游戏的理由。” “任何一部游戏的失败，都是这些一个个的小效应堆积起来的蚁聚效果。光是想一想，道具的设定，怪物的设定，对白的设定，最最最重要的剧情设定，这种难点简直满地！比如你设定中国名字的道具，很可能就被玩家认为是对他们的侮辱……所谓文化的壁垒，体现在每一句对话，每一个道具，甚至每一个boss上，秦君啊秦君……” 他鼻孔里长长出了一口气，看了看秦远峰的脸色，低头沉吟片刻：“我也重申一下我的立场，从我本人的角度来说，我并不赞成开发轩辕剑，真的……这个难度系数超过了任何人的想象。” 秦远峰平静地听着，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一直关注着他表情的久保正雄，见状无声苦笑。自己的董事长是独裁者，这件事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他既然决定了的事，他们要做的，不是再考虑有多大风险，而是如何去做，不计风险。 这是骨子里的独裁者，信心强烈得如金刚钻，他们要做的就是对方下达命令之后服从，服从，再服从，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所以……”他还是不死心地说了一句：“你不再考虑考虑？” 秦远峰抬了抬眉，看着久保正雄，郑重地点了点头：“没错，我不接受。” “各位。”他看着所有人，声音看似平淡，但是任何人都听出了其中的决心：“我也再次重申一次。” “这是通知。不是讨论。” “我要告诉的是如何做这部前无古人的游戏，而不是讨论它是否能做。” “不管需要多长的时间，不管需要多少资金，它，必须出现。”他如同独裁者站在自己的讲台上，环视着麾下群臣，平静而炙热的声音环绕在整个房间：“我有一句话，一直都没有问过大家。” “你们的目光，难道就落在一个上百亿价值的电子娱乐市场？” 久保正雄有些沉寂的目光，豁然一亮，愕然看着秦远峰。 不只是他，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秦远峰，秦皇朝不是电子娱乐公司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错，错，错！”秦远峰的声音越来越高，猛然拍了下桌子，仿佛要把心中的报复，蓝图海潮一般发泄出来：“我郑重地告诉大家，秦皇朝不是电子娱乐公司。” “那是什么？”横井军平都懵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是电子娱乐公司？噢……难道是说做电影？ 其他人，更是莫名其妙。这句话颠覆性也太大了，秦董这是想干什么？ “它，是一个品牌。”秦远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游戏，只是一部分，秦皇朝这个品牌，包含了以游戏为原点，进行的动画，漫画，电影，电视，甚至食品，服饰……等等游戏一切可以带动的东西。” “它是一个集团，一个集娱乐业大成的集团。现在我没有这么做，因为我们根基还没稳定。我们还不敢也不能在电子娱乐圈称宗做主。我们还有任天堂，世嘉，甚至索尼这样的敌人。只有等我们真正平定了这一方，完成最重要的这一步，才可以进行下一步！” “我的眼光，从来不落在百亿产值的游戏业上面，它是一个契机，是一个跳板。我的目标，是七百亿！全球的娱乐，只有我们才是教父！” 七百亿！ 所有人都听傻了。 如果说开始是口气大，现在这就是在痴人说梦！这近乎是一个无法完成的终极目标！ “我再重申一次。”会议室一片寂静，秦远峰目光从每一个人脸上流过，沉声道：“如果谁的眼光为了五亿纯利而满足，那么，就请他卸下职务告老还乡！” “秦皇朝只养雕鹗，不养燕雀！” “这句话，我只说一次，下一次，我不想任何人忘记！” 久保正雄也听愣了，他从未想过，自己的董事长竟然胃口如此之大！四年缔造出三大第一方之一，仅仅是个开始！ “它，可以达到我的目标。”秦远峰没有继续解释下去，只是做了总结性的发言：“而除了我自己，我不相信有任何人可以把它做出来。就是这么简单。” “还有没有问题？” 气氛，在不知不觉之中改变了。 所有人，几乎都轻轻舒了口气，看向秦远峰的目光，已经带上了同样的坚定。 是啊，有什么好担心的？当初逆转裁判遇到超级马里奥担不担心？这次三方彻查担不担心？ 但是结果如何？ 一次次的大风大浪都过来了，秦董的意思他们懂了，就是两个字——相信。 相信我，以往我能带领你们胜利，这次照样能！哪怕这次面对的是东西方文化隔阂的巨墙，只要相信我，和我一起，就一定有希望。 这是来自于以往一次次的胜利，来自于秦皇朝从无败绩的历史！对秦远峰本人没有理由，毫无道理地选择相信。 第0710章 希望（一） “还有没有问题？” 房间内，没有人再说话，但是每个人的目光，都从刚才隐约带着一丝担忧，变为了同样的坚定。 他们想听的解释，没有。 他们想明白到底什么是中，日，欧美三方合作。没有。 他们想知道秦董到底有什么办法轰破这个文化壁垒，还是没有。 但是就是相信，这种心情已经植根在了每个人的心中，就算秦远峰提出来再匪夷所思的计划，他们口头上再不信，一旦问及是否相信自己董事长本人的时候，全都选择毫无理由地盲从。 “既然没有问题，那么就让我们正式开始。”秦远峰的声音都有些沙哑，透着无比的凝重与激动：“郝正峰，徐黎姝，高远。” “在！” “从即日开始，暂停三人手中职务，抽调进入云和山的彼端项目小组，小组一天不结束，一天不复职。有没有问题！” “没有！” “彼得潘，加贺昭三。” “在！” “从即日开始，暂停三人手中职务，抽调进入云和山的彼端项目小组，小组一天不结束，一天不复职。有没有问题！” “没有！”“请放心。” 秦远峰没有再喊下去，他手下可用之将还不够多，这些已经是他开发小组中精锐中的精锐，而整个开发小组，都由他亲自把关，他要自己亲自面对号称游戏开发史上最强的无形敌人——文化。 会议召开的很快，结束得也很快。结束以后，秦远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没有叫过来任何一个人，而是打开了自己的电脑。 熟练地打开一个文档，里面赫然有数十份文件，这全是他去年下半年闲暇之中，对轩辕剑偶然爆发的所有灵感合集。 “久保正雄说的没错……”他无意识地点开一个文档，点了根烟，徐徐抽了一口：“更高……轩辕剑需要更高的销量，才足以平定这方市场……为此，每一个‘可能’让玩家放弃游戏的细节，都必须‘确实’地抹杀。” 蚁聚效果，他太清楚不过了，一个细节可能让一个玩家放弃，但是一个游戏中存在多少细节？成千上万，十万，百万累积起来，那是一个不得了的恐怖数字！ 细节，决定成败，尤其是决定自己第一次向文化亮剑的时候，任何细节都值得瑕疵必较！ “但是……我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他轻轻舒了口气，靠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喃喃道：“一条网线，拉开全球最终的战场……离现在只有两年不到的时间。到时候，一步先，步步先……”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网络有多么可怕，也没有任何人清楚网络带给娱乐业的变化有多么巨大！ 唱片业，因为网络的出现，日渐萧条，从现在百万张荣登白金级唱片，变为日后十万张就可能登上白金榜，猝不及防的唱片业，在网络的冲击下陡然缩水十倍。最后，才不得不参与网络下载的大潮中去。 电影业，一个视频网站，对电影电视业可谓毁灭和新生！必须在电视，电影院看的历史成为过去，十美元的vip充值，就可以在youtube，全球首个视频网站上看个不亦乐乎。 就连他们的根本，游戏业，所谓首发，秋叶原已经成为了一种精神象征，肯定有一场首发仪式。但是真正的首发，却是在全网络，易贝，淘宝，甚至京东上都有联系！ 火焰之纹章·黑夜白夜，全球网络销售，一周内突破三十万大关，荣登榜首！ 网络……网络……这是每个企业的生死线！远比现在更加残酷的战争！ 不需要资金的调动，因为网络上可以一分钟内调动所有资金。 不需要人事的安排，因为聊天软件可以分分钟召开视频会议。 不需要观摩产品，因为视频软件可以让每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看到大西洋最深的海沟！ 一切的一切……秦远峰深吸了一口气，握了握拳头。 一个小小的火苗，很可能会引来玩家强烈的反弹！因为……他们发布会都不需要等！只要你厂家敢拿出去，他们就能第一时间看到！ 不提前树立秦皇朝品牌，等着97、98年全球网络峥嵘毕露的时候和网络上数不清的商品竞争？ 这是最为晦涩的年代，秋叶原在展示着它最后的荣光，90年至97年，第三纪元在孕育，第二纪元在闪耀，而他分得清谁轻谁重。电子娱乐，只是行业，网络，才是全球大势！ 定江山…… 他的目光，闪过一抹决绝的寒芒。 这部游戏，一定要平定江山！然后……全力投入到93、94年网络全球发展的大潮中去！ 他沉吟不语，凝神看着电脑。上面有太多的策划，但是全部被他自己亲自否决。 不够震撼！ 他要的是阿凡达对电影业的变革那样，让电影业从2d走向3d时代，轩辕剑身上肩负的重任绝不逊于阿凡达，并且同样是从2d走向3d！ 他需要……让全球为之震撼的首发！ 他需要，让全球玩家一眼看去就完全被吸引的宣传！ “哒哒哒……”键盘轻声想着，他删去了一个个文本，双手十指交叉托着下巴，直直望着电脑。 有什么方法……能盛大到全球的目光从“电子娱乐”转移到“世界性的艺术盛典上来？” 有什么方法……让不喜爱游戏的玩家，也能被自己的活动吸引？无论是前置活动，还是后续活动？ 又有什么方法……让全球的游弋玩家，让全球想休闲的玩家，一次性就记住秦皇朝？不把他们的活动当成游戏，而当作一场盛事来观摩。 一个个策划被自己否决，只有一个理由，不够盛大，不够震撼，不够把人们的眼光从“游戏”升华为“艺术！” 第550节 做不到这一点，口袋的销量，能暂时平定市场，却绝不能震慑宵小，让其他公司根本丧失竞争之心！ 起码……需要超过口袋，马里奥二分之一的销量！这才敢如同当初的出井伸之一样口出狂言：主机战争，到此结束！ 三千万部销量……想到这里，他自己都深吸了一口气，一年三千万，这个数字就连他都感觉心中发颤。 一旦成功，这可能是电子娱乐史上无可破灭的神话！用不能超越！ “妈的！”他狠狠砸了下鼠标，用力抽了口烟，摁灭了烟头。 烦乱，思绪越来越多，越多越烦乱！ 千头万绪，一条条策划被推翻，仿佛没有一点头绪，又仿佛哪里都是头绪。 “自作孽啊……”他舔了舔嘴唇看着天花板，自嘲道：“多大的场面都被我自己做绝了，但是这样都没有突破电子娱乐的桎梏。上升不到艺术的范畴。哪里有更大的场面让我首发？让我吸引全球玩家的注意？” “叮叮叮……”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他振作了一下精神，拿起电话：“喂？” “秦董。”彭杰的声音传了过来：“牧副委员长的秘书，徐秘，正在会客厅等您。” “知道了。”秦远峰收拾了一下心情，从决定做这部游戏，就知道它的难度，没什么，慢慢啃呗，他就不相信，自己曾经也算资深策划了，在这道墙还没有完全成型的时候，他就啃不出一条道来。 来到会客厅，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已经站在那里了，看到秦远峰，立刻鞠了一躬，带着恭敬的笑容说道：“秦董，初次见面，非常荣幸。” 是啊，无法不恭敬，对面这位手中的钱已经是天文数字了，看看龙腾路吧，豪掷一亿五千万开发，还是美金！ 这对于现在中国全国下岗的情况敢想？ “徐秘。”秦远峰随意地点了点头坐下：“有事？” “是这样的。”徐秘书笑着说：“牧副委员长请秦董共进晚餐，不知道秦董有没有空？” 秦远峰笑着点了点头，他和政府是合作关系，牧司长也算够给自己面子了，没有电话通知，而是亲自派人来请，他自然投桃报李：“当然。有劳牧司长费心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徐秘书识趣地离开了，并没有因为自己专程过来只是问一句话而感到任何懊恼。 “就当转换心情好了。闷头苦想闭门造车不是好事。”他笑了笑，站了起来：“走出去散散心，也许还能触类旁通。” 不急？ 当然急！但是现在既然没有头绪，那就等着所有人聚拢之后集思广益，自己再强，也是一个人。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灵感这种东西，根本说不准。 当天傍晚，他换了一身正式的衣服，来到了和牧歌约好的饭店。进入包厢，牧歌已经等在那里了。 两人相视而笑，都是老熟人了，牧歌笑了笑说：“小秦，坐吧。不用拘束。我们认识又不是一两天了。” 秦远峰带着笑容点了点头，也没太客气，利益交缠一旦深入之后，双方上下级观念反而模糊。 菜色非常朴素，两人醉翁之意不在酒，聊了一会儿公司发展和一些看法之后，吃了点东西垫了垫肚子，牧歌轻轻放下筷子，微微叹了口气。 戏肉来了。秦远峰也笑着放下酒杯，准备听听牧歌到底说什么。 “小秦。”牧歌脸上的神色有些自嘲，靠在椅子上叹了口气：“我真是不好意思了。” “本来不想麻烦你的。但是这件事，我想来想去，只有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第0711章 希望（二） “到底是什么事？”秦远峰早过了政府说一就是一的年代，笑着晃了晃酒杯：“能让牧副委员长都感觉头痛的事情，牧副委员长就不怕把我撑死吗？” 牧歌苦笑着拿起酒杯，放到唇角边微微沾了沾，却轻叹着气放了下来，有些出神地看着天花板，许久才沉吟着说：“撑不死的……只是善财难舍……我实在张不开这个口……” 那你就别说啊！能给我一个走的机会吗！ 秦远峰心里在呐喊，脸上仍然带着一丝笑意问道：“牧副委员长不说，怎么会知道我不愿意呢？” 牧歌轻轻叹了口气，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已经带着无比的沉重：“小秦，你知道吗，中国其实很穷，说一穷二白一点不为过。” 秦远峰点了点头，他非常清楚现在中国的局势，这是眼界的超越，见闻的超越，不以他的年龄为转移。或许，他比牧歌本人都还清楚一些。 用这么沉重的话题来做切入点？这是要做什么？他不动声色，并没有因为这句话就立刻宣誓抛头颅洒热血。 那样，就丧失了自我。 忠，和愚忠，一字之差，代表的是人的两种思维方式。 “不……你不清楚……”牧歌的声音竟然罕见地有些哽咽起来，他眼眶都有些发红，秦远峰微微抬了抬眉，好演技啊……这演技一出马，只要有合适的剧本，奥斯卡影帝不在话下。 谁说的来着？政客是天生的演员，这句话真心没差。 牧歌掏出一方手巾，却并没有擦眼，而是紧紧握在手中，用无比感慨的声音说道：“上个月，国计委组织了一项视察活动……市场部，由我领导，对中国西部地区进行了一次视察……” “视察的地点选在大凉山……一个并不算是民族自治区的村落……”牧歌的眼睛真的红了起来，仿佛回忆起了什么事情，声音都带着一些哽咽：“你想不到的……小秦……秦董……你每天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你知道吗……你身上的一条领带可能等于他们一辈子的生活费。你每天的早餐可能太多的人见都没见过……” “你每天的行程，恐怕等于他们所有人一年的花费……你每部游戏的开发，在全球引起轰动的任何一部游戏，他们恐怕见都没见过……” “对于他们，你就是一个人，一个他们想不到的人，一个很有钱，他们作为目标的人。他们没听说过你，没见过你，没想过你，没体会过你带来的快乐，这些……你恐怕在计划中国的市场的时候，从没考虑也没想过这批人吧？” 秦远峰似笑非笑的表情，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收了起来，脸上的神色，是感同身受的同情和难受。 原来……牧歌的表情就算有作秀成分在里面，也是参杂了大部分的真情。 他非常清楚，就算在2010年，网上晒出的图片，中国最穷的地方有多穷，多么令人难以想象，他们过的是多么让人发指的生活。 牧歌终于拿起了手巾，擦了擦眼角，声音恢复了平常，沉声道：“秦董，我不绕圈子。我这次来，是来要钱了。” “你听过说希望工程吧？”说起这个，牧歌脸上的神色再次动容：“今年七月……希望工程正式归国计委管辖，归我管辖……为了做好这个工程……我亲自去了大凉山的那个村落……拍摄了一组照片……” 牧歌用有些颤抖的手，从衣袋中拿出一张照片，放到秦远峰手中，秦远峰脸上没有一点笑容，反而比龙腾路一亿五千万美金更加慎重地接了过来。 他非常清楚，他接过来的是什么。 是火热的希望，一颗颗向往美好的心灵……是人类最根性的真善美。 缺少这些东西，将不能称其为人。 他轻轻舒了口气，默默地打开，刚打开的一刹那，自己的眼眶也微微有些湿润。 一个眼睛明媚的女孩，用她天真无邪的眼睛，仿佛星星一般注视着他，她手中握着一只铅笔，眼睛仿佛能直达人的灵魂。 他愣住了，这张照片，太熟悉不过，几乎所有中国人都熟悉。 苏明娟……这就是这个女孩的名字，作为希望工程的海报，那一双星星一般璀璨的眼睛不知道打动了多少中国人的心，直到她长大，成人，这张人心的海报都从未更换。 他知道，这可能就是真正的“大眼睛女孩”的底片，全中国唯一一张，第一张。 没想到，这样的希望火炬，这样的人心悸动，传到了一个纯粹的商人手中，还是中国目前最大私企的董事长。 他没有开口，而是静静地看着那张照片，他大约知道牧歌他们当时看到什么了，如果是他自己看到，即使是回想起，恐怕也会和牧歌一样的表现。 只要是有良知的人，都不会忘记那一幕。 “要我做什么？”他静静地开口，语气中却没有一丝推脱。 “希望工程，成立于90年初……就是去年。”牧歌并没有直说，而是缓缓开口道：“秦董，中国社会各界援助这些贫困地区的孩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只有知识才是改变他们那片地区的本钱。” “而就在明年，还有四个月。明年四月十五日的时候，中央将正式施行‘希望工程一百万爱心计划’。” “这个工作进行得很艰难，非常艰难，外国人没有义务为中国的孩子捐钱，由于中国在国际上目前地位并不太高。慈善组织对于我们的请求是一推再推……”他嘲讽地笑了笑：“慈善……慈善也有轻重缓急……国际慈善组织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不纯粹的慈善组织……” 他振作了下精神，接着说：“我调查了一下，希望工程的主要来源是海外华侨，以及政府的一些补给。但是这无疑是杯水车薪……大凉山一带，有些村落的情况简直令人发指……至于现在……” 他深深看着秦远峰：“一位老首长，邀请你下个月去大凉山呷戈村进行采访。” “这也是我们的请求，秦董，请你在闲暇之余看一看自己的祖国，你手指缝里漏下的沙，就是一个村落脱贫致富，让他们不在人畜混居的房间里过下去的希望。” 房间里寂静无声，牧歌没有再说话，而是和秦远峰对视着。 秦远峰也没有开口，他在整理思路。希望工程，一直很艰难，以前自己都捐过好几次款，虽然杯水车薪，但是求一个心安，求在那双眼睛注视之下，自己的灵魂能得到净化。 为什么现在自己回来了，反而忘记了呢？ 是因为自己太忙，赚钱太多，所以忘记了停下来看看路边的风景？ “是啊……”秦远峰笑了笑，笑容中有些明悟，有些解脱，他闭上了眼睛。自己回来中国，明显是最能够帮助希望工程的人，这种事迟早都会找到自己。 他没有半点拒绝的意思，只是有一个担忧。 后世，他见过太多的道德绑架，比如天津爆炸，首富马云微薄被轮流轰炸，什么“身为首富居然爆炸了都不捐款”什么“凭什么你不捐款”等等…… 其实这么说的人90%都没捐款，一种仇富心理和盲从心理，让这批网络愤青理所当然地觉得别人必须捐。就差被跳到别人脸上拍着说“把中国贫困地区全部建一遍！否则你就不配叫中国首富！”“身为首富居然不建设贫困地区？” 没人知道14年马云捐款145亿，成为胡润慈善榜首位。 他知道，自己一旦这一款大作平定市场，他以后的身家绝对会超过现在的首富，捐款是为了让那个地区发展，而不是救济。当拿钱拿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忘记了这些钱的用途是发展的基金，而不是让他们活下来的救济金。那么，他绝对会停止捐款。 只有知识，眼界，才是真正改变一个地区的希望，否则，扶不起的阿斗，也不必去扶。 当拿钱成为习惯，就算他再有钱也担负不起中国的贫困地区。 “我接受。”他点了点头：“十二月，我会亲自去呷戈村。” “这么爽快？”牧歌感觉有些难以置信，他是亲眼看过，才亲自过来请求秦远峰，但是对他来说，秦远峰是留过洋，在世界上都薄有微名的大企业老总，善财难舍，这句话说都明白，他还以为要磨许久的嘴皮。 “我的心比你预想的软。”秦远峰摩挲着照片，说的是玩笑，但是他一点都没笑：“我也想看看，在我在日本，欧美风生水起的时候，漏掉了什么样的风景。” 牧歌深深看着他：“我会派专人陪你过去，你可以带人去。没有政府方面的人陪同，只有当地金阳县的接待人员。” “秦董……”他深吸了一口气：“首长说了……慈善，靠的是本心。你是中国最富有的个体，也是中国掌握私营资本最多的人……政府不会勉强，毕竟这也只是政府的一方面美好愿望而已。但是……” 他直视着秦远峰：“如果贵公司在这些地方投资，或者建校，首长只说了三个字。” “不干涉。” 秦远峰目光微微闪动，这个不干涉，里面的回旋余地太大了。 比如……他如果建校，要学什么，从小教什么，组建什么样的学校，就算是游戏学校，政府都“不干涉！” 就算他在这些地方建研发基地，政府同样“不干涉！” 以点带面，政府开出这样的优惠条件，看样子是太希望他大笔金钱的投资了。龙腾路的豪掷万金，政府彻底对他重视了起来。 “先去看看吧。”他站了起来：“我做慈善，并不是要什么结果，只是它……” 他扬了扬手中的照片：“真的打动了我。” 第0712章 stewards（一） 第551节 走出饭店，秦远峰深呼吸了几口夜风，十一月的夜风格外凛冽，让他的心胸仿佛都透明了许多。 其实，他现在回想一下，如果不是自己现在思路全堵，自己会不会去？ 他点了一根烟，就着这个和本业无关的问题想了很久，答案是，第一次，应该会去。但是以后，很可能不会去。 “这是最实在的回答……”他站在黄浦江旁，抽了口烟，撂了撂被风吹乱的头发，笑道：“人啊……真是奇怪，有时候只求一个心安。当心安了之后，就不会再去过问。因为有人问起，我可以说，我捐过了。” “不过……现在我却不想这么做了。”他弹了弹手中的烟头，看着红色的烟头飞入江中：“果然，地位和责任是成正比的。当我还是个平头百姓的时候，做不做慈善毫无关系。但是到了我现在，不做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吗？”他笑了笑，正要离开，身后忽然传出一声怒喝：“那谁！别走！乱丢垃圾，罚款一元！” 艹！ 秦远峰愤怒地正准备回头缴罚款，却没想到身后却站立了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子，正以流利的中国话笑道：“秦董，怎么？乱扔垃圾不交罚款吗？” 她俏皮地挤了挤眼睛，一身女式西装非常贴身，勾勒出美妙的曲线，波浪一样的金发仿佛散发着柔和的光泽。一副水红色的眼镜架在鼻梁上，显得精明而睿智。 秦远峰看着她，她也看着秦远峰，许久，秦远峰才笑了笑：“我从没见过外国城管。” “很抱歉，我也只是临时客串。”女子微微鞠躬，带着笑容说道：“毕竟跟着您走了一天，忽然看到您终于露出不那么董事长气场的一面，忍不住调侃了一下而已。如果惹秦先生不高兴，还请原谅。” 秦远峰有意思地看着这个女子，没有诚惶诚恐，没有恭敬，她不像任何一个处于自己之下的人物，谈笑风生，举止得当，就好像她有自信，自己是和秦远峰站在同一个高度那样。 有点意思……秦远峰轻轻笑了起来。现在在上海的外国人，几乎都是参加c3的参展方，除了世嘉和任天堂，所有人都以他马首是瞻，欧美现在是电子娱乐的荒漠，还有两三年才是他们的发力阶段，这个女人什么身份？凭什么觉得她能和秦皇朝平起平坐？ “如果秦董有空，不妨陪我喝杯咖啡？” “如果我不愿意呢？”秦远峰背靠在护栏上，一只手胳膊搭着护栏，另一只手理了理自己被吹乱的头发，听着江中的号角声声，笑道：“人人都要我去陪，当我是应召牛郎？” 女子带着笑容看了他片刻：“以您的外貌，如果愿意去做牛郎一定很赚。” “不过，我相信您一定会愿意的。”女子轻笑道：“不知道迈克尔先生是否对您说过，当时他加入的时候，是一位女性找的他？” 秦远峰整理头发的手终于停住了，脸上的神色笑容完全收敛，带着无比慎重的目光看向了女子。 “共济会？”他沉声问。 “如您所想，秦先生。”女子笑着鞠了一躬：“本·艾瑟莉·戈尔乔拉，三日前抵达中国。愿作为您的解说，向导。为您解惑。” 无声，却胜似有声。 秦远峰的脸色在黑夜中晦暗不明，心中的想法却已经如同海潮，起起伏伏。 终于来了…… 这个隐形的帝国，存在数个世纪的古老组织，掌握着无数秘密的组织，终于找到了自己。 三井明忠说过引荐他，并且隐晦地提点过，许多共济会高层对着电子娱乐业流口水。艾瑟莉来是为什么？是引领自己入会，还是别有目的？ 来得太过突然，他甚至没有一点点预料，就这么突兀地出现。 “我很厌恶突然袭击。”他的脸色，态度，声音，气势，已经如同黑夜中的狼王，一点一滴地弥漫了出来，又如同蛛丝，明明看不到，却总感觉，自己面前有一条线，不能去触碰。 “这会让我觉得事情超出掌控。没有任何商人喜欢这种感觉。你……”他平静地看着艾瑟莉，却让对方感觉周围空气都仿佛停滞了片刻“明白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心跳莫名地加快，这次，是接近九十度的鞠躬：“非常抱歉，引起您的不快。我，本·艾瑟莉·戈尔乔拉正式在此对我的自作主张对您道歉。” 埋下的头，她已经深深咬了咬红润的嘴唇。她接触过太多的人，了解共济会的，听到这个名声，就待她如同贵宾，不管他什么身份，只要他当时没加入共济会。 这样……明知自己身份，而且还和共济会成员共事过，还见识过共济会力量的年轻人，却现在直斥她的自作主张？ 狐假虎威的试探，在如同金刚石一般的自信下，仿佛春阳化雪一般地溶解。 剩下的，就是尊敬。 秦远峰暂时没开口，艾瑟莉一直保持着这个姿态，过了几十秒，才听到秦远峰的声音：“我希望你记住……” “是你们找我，不是我来找你们。我没义务看你狐假虎威。” “是。”艾瑟莉嘴唇抽了抽，和调查中的一样……这位秦董，脾气不是一般的大，也不是一般的硬。 “现在，我们可以去逛逛了。” 听到他的脚步声走远，艾瑟莉这才抬起头来，紧紧跟了上去，心中无比复杂。 一瞬……就刚才那一瞬间，她竟然在这个年轻人身上闻到了共济会高层的气度！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只以自己心境为转移来评判一件事物。看起来独断专行，实际上……支撑他们的是无比强大的自信！是未尝败绩的雄心！ “中国……有一头潜藏的狮王……”她深吸了一口气，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两人搭上了车，这次，换成了英语，艾瑟莉说了个地址，两人一起坐在了后排。 车开的很快，大约二十分钟，两人就下了车，秦远峰眼睛眯了眯，因为对面的建筑，赫然是中华医学会。 “秦先生。”艾瑟莉已经完全肃穆了起来，躬身道：“首先，我想声明，我们并无恶意。” 秦远峰微笑着点了点头，自然没有恶意，他敢对对方这么说，就猜到对方很可能是来接引他入会。当然，这得看他愿不愿意，从来没有别人要他入会，他就必须入会的情况。他犯不着巴巴跑上去巴结对方。 更重要的是，他要掌握主动。并且辨别眼前的人身份绝对不高！甚至是低微！只不过非常特殊而已。 共济会，原名“自由石匠兄弟会”，所谓兄弟会，是没有一个女人的！ 所有女人，不会有任何正式身份，最多充当这种引路人的角色，这是他和3do几位共济会正式成员闲谈记下的一些信息。 所以，他开始就要警告对方，别拿着你背后的势力拉大旗作虎皮，老子不买这个帐！认清楚这是谁的地头，中国共济会绝迹，我的地盘，只有我能做主！ 主动权，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交到了他的手中。 “中华医学会……”艾瑟莉也愣了愣，随后苦笑道：“时过境迁……原来如此吗……” “什么意思？”秦远峰不动声色地问。 “秦董。”艾瑟莉无比恭敬，叹了口气，指了指大楼：“您仔细看……” 秦远峰眯起眼睛一看，仔细观察了三十秒，瞳孔倏然跳了跳。 六芒星纹饰！ 共济会标志之一！ 怎么会？他微微沉吟，这么说，共济会在上海有所活动？而且还活动到了现在？ “秦董。不如我们慢慢聊？”艾瑟莉做了个请的手势：“对面有一家小小的咖啡店。我们边休息边谈如何？” “如果我说不？”秦远峰负着手，心情复杂地看着中华医学会办公大楼，问道。 “秦董……”艾瑟莉的声音再次肃穆了起来：“定金您都收下了，现在说不，您……会愿意抛弃这么大的利润？” “定金？”秦远峰愕然回头，却忽然福至心灵，想起来了一件事！ 也只有这件事，可以作为定金！ “苏联的仓库？”他沉声道。 艾瑟莉点了点头：“秦董……世界三大市场，美国，欧洲，还有一个日本。您有没有想过，苏联解体这么大的事情，其中多少利益？日本会无动于衷？不说别的，索尼对于堆积如山的高精电子元件会不出手？为什么偏偏中国几个年轻人了解到了这条信息，而且还畅通无阻？” 秦远峰没有说话，利益蒙蔽智慧的目光，果然如此。 如此大的利益放在自己面前，自己还真没想过其中问题，现在提出来，其实处处漏洞！ 苏联解体……其中的利益多么恐怖？远超海湾战争！为什么日本方面没多少消息，反而他得到了整整一个仓库的天大优惠？ 真是一手漂亮的借花献佛……他嘴角挂起一抹冷笑，似笑非笑地看着艾瑟莉：“所以，你们借此威胁我必须加入？” “我这个人哪……”他轻轻舒了口气，看着医学会的办公大楼浅笑道：“什么都吃，就是不吃威胁。” “这并不是威胁……”艾瑟莉态度更加恭敬：“秦董，这是诚意，我们拿出的诚意！十大尊主，日本就有一位……对于这种经过加工就是十倍以上的利益……最少几十亿的庞大利润，他就算一口吃掉也不是大问题。然而这个消息却是您得到的，这笔丰厚的定金，难道还不足以说明我们的诚意？” 日本有一位尊主？ 秦远峰心中倒抽了一口凉气。 是谁？ 盛田绍夫，稻盛和夫才是高级督查，有谁地位能超过他们？位列世界权力，财富的顶峰？ 他心中用最快的速度抽丝剥茧，目光微微闪烁。想来想去……恐怕也只有那一位了。 “最古老的财团……三井财团当代阀主八旬俊朗？” 第0713章 stewards（二） 艾瑟莉并没有说话，做了个请的手势：“秦董，转手就是近十亿的利润放在您的面前，您难道这种机会都不愿意和我们谈一谈吗？” 她抿了抿嘴唇，抬头直视着秦远峰的目光：“您……难道不想掀翻任天堂，世嘉真正当家作主吗？” “您，潜力如此巨大，难道就没有想法走上巅峰看一看吗？” “十分钟，只需要十分钟，您会知道许多鲜为人知但是非常有趣的小秘密……并且，或许因为您的改变态度，会得到一大批想象不到的人脉。”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秦远峰，夜风吹拂在她的脸上都没有感觉一丝凉意。但就在此刻，一根比夜风更冷的手指，搭配着比手指更冰的语言，让她浑身都忍不住打了个颤。 “我说过……”秦远峰冷冷地看着艾瑟莉：“不要告诉我‘共济会有多大能量’，也不要告诉我‘它能给我什么帮助’。” “我的路，有它，只是让我好走一点。没有它，我照样能走下去。这种变相的威胁，你以为这里是哪里？” 秦远峰的皮鞋踩了踩地面，周围明明车水马龙，艾瑟莉却偏偏听到了皮鞋和地面敲击的“磕磕”声。 “这里是中国，不是美国。我加不加入，取决于我的本心，不取决于任何外力。” 艾瑟莉满头冷汗。 资料上怎么没写这位秦董这么难缠？脾气这么硬？ 是的……她没有正面对秦远峰说什么，但是她可是共济会的引路人，见过了太多发展中地区对她笑脸相迎，情不自禁地，对秦远峰说的每一句话，都如同一只正在展示尾羽的孔雀，每一根都想给对方看清楚。 这种藏在语言和骨子里的骄傲，让对方一针见血地指了出来，并且态度无比强硬。艾瑟莉心头狂跳，让自己本身不太敏感的神经越来越敏感，生怕踩到了面前这位秦董的地雷。 潜藏的高傲，不行。言语中的潜意思，没用。她心跳的厉害，终于意识到了一个本就该正视，却因为她骨子里的骄傲忽视的东西。 共济会哪来的善男信女？秦董……是真正切切被邀请进来的！六大等级三十三分级中被上边直接命令一定要接纳的！这样的人会是什么良善人家？ 因为对方在中国，这个目前国际弱势的国家，因为对方太年轻，因为……种种种种，她选择性遗忘了一些东西，但是秦远峰帮她完美地回忆了起来。 回忆起……比如接待正式会员，准正式会员该用什么态度，甚至哪一丝表情。 “我……我……”艾瑟莉嘴唇颤抖了好几下，终于深深地再次鞠躬：“非常抱歉……万分抱歉……我在此致以最真挚的歉意，秦董，请不要放在心上……” 路边人来人往，谁都惊讶地看着这个少见的外国人对一个年轻的国人鞠躬，艾瑟莉却置若罔闻，冷汗涔涔。 “啪”一声轻微的打响指的声音，如同天籁，艾瑟莉心跳如鼓地起身，看到了秦远峰的笑容：“那么，既然你明白了自己应该的态度，我想，我们可以谈谈了。” 第552节 “明白，尊敬的阁下。” 之前藏在话语中，骨头里的傲气，被一点点消磨干净，艾瑟莉亲自引秦远峰进了咖啡店，如同女仆一样帮他点了咖啡，恭敬地坐在他的对面。 “我希望你明白。”秦远峰抿了口咖啡：“我并非针对你。只是我需要平等的谈判关系，我可以加入，也可以不加入。无论如何，我要看到你们的诚意，你们的尊重。而不是像我展示你们有谁有谁，有什么渠道。来作为潜意识的要挟。” “我不用的渠道，我碰不到的人脉，那就是狗屁。” “是。”艾瑟莉深吸了一口气，本来来之前一肚子的话要说，却发现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谈判的气氛被掌控地太厉害了……真不愧是四年缔造第三方奇迹的公司……真不愧是上层亲自点名的公司……她胸口起伏了好久，才终于打开了话题：“秦董……您的推荐信，来自于三井明忠先生。但是批准接纳您入会的，来自于高尔文家族。” “保罗·高尔文。”秦远峰端着咖啡杯，看似轻轻品味着咖啡，心中却绝不平静。 这个名字，可能知道的人不多，但是提起摩托罗拉，全球应该无所不知。 存活了一个多世纪的高尔文家族，现任ceo亨利·高尔文，贵为美国五大家族之一，掌管着无穷的财富，从收音机到高精电子到手提电话的大笔财富。可以说，它就是西方的松下。 “高级督察？” “抱歉……我并不清楚对方的等级……即便我知道，您没有入会之前，也无可奉告。” 秦远峰点了点头，忽然笑了：“我对这些并不关心。” “我加入与否，和他们没有关系。现在……”他指了指外面：“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据我所知，中国并没有共济会。” “如您所愿……”艾瑟莉咬了咬嘴唇，整理了一下思绪：“您是准会员，我首先向您介绍一下共济会的分级。也许您在三井先生，麻生先生，保罗高利，赫伯特先生那里已经听说过了……共济会，一共分为看门人，干事，执事，秘书，司库，高级督察，尊主七大等级。但是也许您不知道。在这些等级之外，还有另外两个等级。” “一，就是像我们这样的引路人。负责在全球和上级圈定的潜力极大的对象接触。引路人有男有女，但是共济会真正的分级中，没有女性。因为共济会的前身，是18世纪英国出现的‘自由石匠兄弟会’，秉承宗旨，兄弟会不能有女性。” 秦远峰轻轻弹着咖啡杯：“但是，我曾经看过一些小道消息，有些女性同样是共济会员。” “她们应该是荣誉会员。”艾瑟莉说道：“有些想加入，地位尊贵的女性，从高级督察等级开始，就有资格给对方给对方荣誉会员身份，这就是我要说的另一个等级。” “荣誉会员的门槛并不高。比如香港四大家族中，与何东家族、许爱周家族、罗文锦家族，并称为香港‘四大世家’的李石朋家族，他们就是共济会荣誉会员。” 秦远峰随意地点了点头，忽然带着一丝捉摸不定的微笑：“怪了，我要没记错，87年我在香港，李氏家族的总资产达到了一百五十亿港币，合美元近二十亿。它都比我秦皇朝大，你来找我做什么？” “如果是荣誉会员，我没兴趣。” “不不不！”艾瑟莉看着秦远峰的目光，火热如同实质，压低了声音低声道：“秦董……高尔文阁下……正式对十位尊主提出申请，直接邀请您为干事，stewards……是真正的正式会员！” “至于您对李氏家族的疑问，我现在就可以为您解答。”艾瑟莉勉强笑了笑：“所谓资产，不仅有不动产，有流动资产，还有另一个，是品牌资产。” “李氏家族，87年如果我没记错，它的总资产为一百五十七点六三亿港元，其中，品牌资产占了三十亿港元以上。而且最重要的……”她恭敬地看着秦远峰：“李氏家族……是上市企业！” “秦董……我特意向您透露一下……来自日本那位尊主阁下……”说道这个名字，艾瑟莉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狂热和虔诚，声音都近乎圣音：“据说他一力通过了您的加入……并且给秦皇朝的品牌估价为六十亿……” 超过李氏家族的品牌？秦远峰微微抬了抬眉，这位尊主……倒是个识货人。 电子娱乐业吸金速度已经快得让全球瞠目结舌，而这里，只有三个第一方。 即便是他，想到尊主两字，都感觉虚空中莫名的沉重感。 那是数不尽的金钱，看不到头的资本，以及全球鼎盛的人脉打造出的金字招牌。 几位尊主，有一半他都能猜得出来。“魔咒家族”奥纳西斯，“第七帝国”罗斯柴尔德，摩根家族，洛克菲勒家族，杜邦家族，这几个根本是跑不掉的。 至于日本那位……他沉吟着弹了弹桌面，不是最古老的三井财团当代阀主八旬俊朗，就是紧跟其后的三和财团阀主三和洋之介。 也只有他们，才配得上尊主两个字。 “是美元……”在他还没想完的时候，艾瑟莉已经声音颤抖地再次开了口：“是美元！六十亿美元！秦董，您是我第一个知道的，品牌价值在五年内超过公司本身价值的公司！而且是中国公司！” “叮……”一声勺子敲击咖啡杯的声音传来，艾瑟莉看着嘴角挂着一丝笑容的秦远峰，立刻倒抽了一口凉气，恭敬地说：“sorry……秦董……我，我不是看不起中国公司……” “继续说。” “是。”艾瑟莉清了清嗓子，收拾了一下心情：“上边让我们透露的消息，他们断定秦皇朝如果上市融资，资产……恐怕会迅速扩大百倍以上……而且……那位尊主透露……他愿意给您做上市担保……” 秦远峰的目光终于亮了起来。 第0714章 stewards（三） 上市融资，是公司迅速捞到巨额财富的共通之路，但是发行多少股票，需要的是一个担保人，担保公司。这个人或公司的资金，实力，名望，直接关系到上市公司发行的股票多少，硬通不硬通。 一个简单的例子，如果一个电子公司要上市，盛田绍夫愿意吐着血从病床上爬起来做担保，这个公司可能立刻就可以发行海一样多的股票，并且当天涨停！ 如果自己的担保人是一位全球十人桌的其中一个…… 百倍的扩张并不是没有过，这次……恐怕是几百倍的扩张！ “继续。”他没有表态，艾瑟莉微微失望。这个中国人太能沉得住气了！三井先生他们到底有没有告诉他们什么叫共济会！什么叫尊主！他知不知道说出这句话的老人全球都只有十来个！ 她微微气结，不过仍然恭敬：“所以，秦皇朝这几年赚的钱，已经和李氏家族总资产不相上下，但是，您还没有上市。您只发展了四年，您的品牌价值就值电子娱乐业两百亿美元的接近三分之一！您的潜力比李氏家族大了太多！” 秦远峰并没有惊奇，六十亿，很多吗？ 确实很多，但是如果知道任天堂的品牌价值是一百亿，索尼的品牌价值现在是八百亿，那么六十亿，就真的不算多。 对比起索尼两千多亿的家底，品牌价值就占了快一半，可见品牌塑造的重要性。 艾瑟莉喝了口咖啡，终于转入了正题：“秦董，邀请中国人进入共济会，其实并不是心血来潮。共济会，在中国早有发展。鸦片战争之后，有数不清的中国人加入了共济会。但是当时中国孱弱，他们连荣誉会员都排不上号。只能充当引路人，之后中国的政局您也知道，终于在1951年正式停会。转移到台湾。” “中国的共济会发展，第一次是在1849年英国共济会授权在上海建立中国北方会所the northern lodge of china no. 570 ec，并在南京路上建造了上海第一座共济会建筑，1861年又在广东路建造了第二座建筑。1949年3月18日，在菲律宾总会的赞助下，共济会所迁到了上海北京西路1623号……” 她的目光看了看对面，带着一丝丝回忆：“您看到的上海医学会……就是这里了……这里，就是北京西路1623号……中国唯一一栋……至今现存的共济会建筑……” “但是……”她收回目光，看着秦远峰说道：“您知道吗……在中国任何一部书里，都找不到这栋建筑的来历……就连上海的黄市长等人，恐怕都只以为它是一栋记载历史的建筑。外滩的西式建筑太多了……它经历过那个时期，没有任何人知道，上海中华医学会的办公室，是中国唯一一座共济会建筑。” “放心，共济会全面撤出了中国，这里只是一片历史的痕迹而已。” 秦远峰点了点头，问了一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那么……中国有共济会会员吗？” “现在并没有，如果您答应，您将是中国第一位共济会员。” “秦董，在美国，共济会分为三十三个等级，而在亚洲，分为十三个等级。十三个等级中，前六个全都是荣誉会员的分级，他们没有资格参与核心事务。只有后七个，才是正式的分级。也就是看门人到尊主的等级划分。您一旦加入，立刻名列第八等级。您只要点点头……亚洲不知道多少一流企业会卖您的面子。说句不好听的……” 她咬了咬嘴唇，压低声音道：“这次……如果您已经是正式会员，稻盛阁下想动您，也得掂量一下……” “至于不给您面子的那些，他们连知道共济会的资格都没有。大抵只把我们作为一个传说而已。” “为了接纳您入会，组织已经拿出了足够的诚意。秦董，苏联十几个最大的电子仓库之一，这么丰厚的利润。就是组织对您的尊重。您还怀疑组织的目的吗？” 秦远峰没有回答，共济会，这个东西太大了……大到让人看着都感觉心跳加速。 进入，它能带来数不尽的人脉，方便太多。不进入，却可以给自己足够的安心。 “我如果进入，有什么义务和权利？”他继续问道。 “义务只有一条，在尊主有三位以上发出召集令的时候，必须参加。可以提出异议，但是没有反驳权，需要经过上层讨论异议的可行性。”艾瑟莉急促地说：“而权利……呵呵呵……秦董……您加入的当天，中国周边所有会员，荣誉会员，都会正式前来观礼，我想您非常明白这个机会代表着什么。” 当然明白。秦远峰差点都因为这个诱惑直接点了头。 那是代表着全亚洲人脉的迅速铺开！一位正式会员，对于其他荣誉会员是何等诱惑！对方的示好，对方的迎奉，最终会化作秦皇朝一张弥天大网！ 如果上一次自己有这种人脉，有这种利益联合，稻盛和夫再强势，也得忌惮三分！ 就是因为秦皇朝在亚洲只有日本的线，才导致身在稻盛和夫的威慑之下，太多的日本企业倒戈，被狠狠将了一军。 利益，利益，这个东西织成的大网，可能是世界上最为坚固的网。每一个企业，都是无数利益的集结，这样，才能共抗风浪。 但是…… 他并没有点头。 主动权，共济会，加入之前，必须要让他们明白，谁才是主动！ 是你们找我加入，不是我非要加入！ 我可以加入，也可以随时退会，如果你们让我觉得不舒服的话。 “现在我还没什么事需要共济会帮忙。”他笑了笑说：“留下联系方式吧。如果我需要的时候，你们恰好能帮的上忙，那么，我会考虑加入。” 拒绝了？ 艾瑟莉嘴都张大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尊主可以为他上市担保，组织可以为他迅速铺开人脉，进行利益的交换，而且还是给的他干事头衔，他居然拒绝了！ “秦……秦董……三井先生他们对您的叙说也许不够清楚……” “不，非常清楚。”秦远峰笑了笑：“正因为如此，我才需要看到，这是一个可以互利互惠的组织，而不是单方面的索求。” “等我有需要的时候，我自然会联系你。”他笑着站起了身：“名片？” 艾瑟莉呆若木鸡地递过去名片，她从未想过有人会拒绝共济会的橄榄枝！ 直到秦远峰离开，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近，近十亿的利润他就这么放弃了？”她呆呆地看着门口，差点都语无伦次了：“只要他一点头，仓库就归他了！他应该知道他不点头这个仓库根本不可能属于他！” “他在坚持什么……我，我已经看不懂他了……这是个危险的疯子……他的思维和其他人好像都不一样……” 这简直就是她不能理解的事情！ 有人拒绝尊主的橄榄枝！ 有人拒绝干事的正式会员身份！ 刚刚和稻盛和夫来了一场腥风血雨的暗战，如今再次拒绝铺开人脉的机会！ 这简直是疯子的举措！ “赶紧向上级汇报……”许久之后，她才回过神来，感觉浑身都因为这种无声的震惊有些无力，这才想起汇报的事情。 秦远峰慢悠悠地打了辆车回到了公司，到了办公室的时候，他的眼神已经从平静转为了锐利。 吃一堑，长一智。稻盛和夫断绝自己日本的线不就是看到自己在亚洲除了日本没别的人脉吗！ 这种机会，他绝不放过。因为他非常清楚，自己心中的野兽有多恐怖。有了共济会作为后盾，将会将他的蓝图加倍往前推进！ 他日后……有太多的东西需要和这个组织里的人交换利益了。在一个组织内，这种人性上自然而然的归宿感，会让一些难办的谈判变得轻松一些。 大型项目中轻松一些，这个一些……恐怕就是扭转的关键！ “只不过……”他笑了，看着屋里的地图，磨着牙道：“你们只是90年初的罗斯柴尔德，你们只是91年底的摩根，你们只是一群还没有见过网络是什么，也不知道2012地球根本不会毁灭的‘过去’而已。” “而我，是超过你们二十多年见识的‘未来’。怎么可能让你们主导我！” “我加入，因为我需要，而不是因为你们的压力。主动权在我，绝不会交到你们手中。在我需要的时候加入，如果我不需要了，我同样可以离开。” 第553节 “弄不清这一点，一亿的原件，扔了又有何妨？”他冷笑着点燃一根烟：“要与虎谋皮，首先得让老虎知道，我有打虎的能力。” 态度，这一个态度，是他加入后得到何种待遇的关键！ 一个一打就投降的敌人，和一个有着伤到自己本领的敌人，两者的加入，结局可能一样？ 对于这种庞然大物，影子帝国，他一丝一毫都不会掉以轻心，锱铢必计。 “十点了啊……”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忽然笑的很开心：“也不算晚……三井老兄，你可是让我头痛了一晚上，我不让你头痛一下，怎么能算得上礼尚往来？” 一个电话打给对方，果然，3do所有人都在c3现场，听到秦远峰的召唤术，立刻毫不迟疑地赶了过来。 “慈善嘛……大家一起做才是慈善。反正你们手里钱都多得花不完，投到中国来我帮你们开发也不错……”他笑的很贱，亲自倒了好几杯茶，一杯杯地放好，等着几个人大驾光临。 没错，咱就是这么小心眼的人！ 你让我头痛了，我也得让你恶心恶心。 第0715章 顶峰 三井明忠，保罗高利，赫伯特，麻生半山，四人很快就来到了办公室。三井明忠刚要说笑，眼尖地看到了桌上的四杯茶，嘴唇立刻抽了抽：“宴无好宴……秦君这么殷勤。我们可受不起哪……”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最了解自己的不一定是敌人，但一定有敌人。 包括曾经的敌人。 “哪里，大家都是盟友，有什么受得起受不起一说。”秦远峰哈哈大笑道。保罗高利貌似有点口渴，端起茶杯要喝，却因为这阵干笑理智地放下了茶杯，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了满满的恶意。 “咳……”麻生半山悠然坐了下来，看都没看茶杯一眼，感叹道：“不说没发现，秦君这是第一次主动给我们斟茶……可叹哪，在日本我可是亲自帮他斟了好几次。” “反常即为妖啊……”赫伯特无比赞同，刷一声打开了一面印着魂斗罗的扇子，轻飘飘地扇起来：“c3不错，世界范围的反响不小，而且也有收益。” “那几个展台做得也很有味道。”三井明忠眯着眼，就是不往秦远峰为什么请他们来的“正事”上引：“欧美公司的展台别有新意，我看明年的展会可以采取购买制度，谁出价高卖给谁，这样赚的肯定更多。” 秦远峰气得嘴唇直抖，自己亲自给这帮老狐狸斟茶容易吗！啊？容易吗！ 结果一个二个奸似鬼，我在你们心中就这么没有诚信吗！ 他完全忘记了自己请别人来的目的，选择性地无视，干笑道：“来，品茶，谈心，呵呵呵……都是盟友，没有受得起受不起一说。秦皇朝比起各位还是小公司呢。” “哪里那里，受不起。” “哪里那里，受得起！” 满是恶意的推杯换盏之间，三井明忠终于拉不下来脸了，啧了一声叹道：“秦君，有事儿你就说吧。你这阵仗让我们总感觉你要坑我们一把。” “我是那样的人吗？”秦远峰相当不悦：“看大和基板，别人在北京过得好好的……” 其他四个人用一种“原来如此”的目光看着秦远峰，秦远峰尴尬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魂淡！看样子是时候重新树立我本人的诚信度了！ “要说大事嘛，我是百分之百愿意和秦先生合作。”保罗高利翘着二郎腿点了根烟：“不过其他事嘛……总得防着被秦先生玩上一次，比如龙腾路……” “其实是这件事！”秦远峰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自己都感觉微微脸红，龙腾路狠狠给他们下了个套，这几个人现在还耿耿于怀，惊弓之鸟到茶都不想喝。 “艾瑟莉找过我了。”他正了正脸色，淡笑道：“干事一职，正式会员。” 说笑声顿时小了下去，四个人若有所思，麻生半山斟酌了片刻，这才搓着手指轻声道：“共济会，比你想象的还复杂。可以把它看成一个比三井财团更大的财团。它不会用明显的条条款款约束你，而是在一次次利益的交换中，自然而然背负起这种责任。自觉成为其中一员。” “尝到这种交换的便利之后，自然，没有人希望放弃，大家都自觉地维护组织的存在。”保罗高利沉声道：“比如我手里有一桩买卖，可以和赫伯特先生合作。如果我们放到纸面上谈，会纠缠无比之久，并且锱铢必较。但是如果大家都是组织其中之一，这次谈判可能非常轻松愉快，也许喝喝下午茶就能搞定。” “这是一种无形的条约。”三井明忠也正色道：“任何财团，组织，说白了，只是一个平台。秦君，我可以告诉你一点小秘密，三井财团据我所知的总资产在两千多亿上下。索尼，同样依托于三井财团，它的总资产也是两千多亿。你也许会觉得奇怪，这样实力差不多对等的两家为什么索尼会听三井财团的话。最重要的，就是利益的交换。” “索尼，从发家开始，就进入了三井财团，经过无数次的利益交换，它已经无法脱离财团的无形约束，即使它再大，受到的不仅仅是八旬俊朗阀主的约束，更是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各大企业无形枷锁。但是，三井财团不如共济会那么大，一个八旬阀主还震不住盛田绍夫，松下幸之助这样的双圣……” 他直视着秦远峰：“秦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任何企业加入财团，都是为了寻求利益交换的渠道。但是当这个企业太大，大到可以和财团分庭抗礼，就会产生猜忌。” “所以，索尼迫切推进光碟计划，游戏计划，就是想完全和三井财团分家。它的资产已经大到足以对三井财团说不，只是百年人脉还不是索尼可以弥补的，他只能暗中进行。这样的企业就是变数，任何组织都不会喜欢这样的企业。秦君，四圣的地位没有想象的那么轻松，能被称为圣，他们的企业全都有对财团在某些事情上说不的资格。” 秦远峰没有开口，三井明忠这番话，如果不是他们合作，他可能根本无法听到。这是从财团嫡系的身份讲解财团和企业的联系。看起来毫无头绪，甚至没有逻辑，但是在隐晦地提点秦远峰：任何财团，喜欢的是“可控制”的点金手，而不是“不可控”的巨头。 他是猜到自己的性格，对共济会的态度绝对算不上好，最多能算工具？所以告诫自己，任何时候最好低调？ 可惜……他微微笑了笑，如果没有超出二十年的见闻，他必定低调，现在？ 双方都是工具而已，你用我赚钱，我用你铺路，就这么简单。 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他笑着说：“我暂时拒绝了。” 屋里，一片沉默，四个人见了鬼一样看着秦远峰，简直不敢相信他们听到的。 拒绝了？ 拒绝共济会的招揽？ 拒绝这种迅速铺开人脉积累资金的机会？稻盛和夫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他这是要多大的魄力才能拒绝正式会员的招揽！ “这……”三井明忠倒抽了一口凉气，看着秦远峰的目光都在跳动：“秦君……你，你未免太过大胆了……” “秦，这不明智。”赫伯特也急促地说：“你无法想象共济会的能量！正式会员……多少企业梦寐以求的机会！你居然拒绝了！你是不清楚共济会的实力吗？” “秦君……共济会可以让你高枕无忧，其他人要想动你都需要考虑周围的利益枷锁。你……”麻生半山欲言又止。 秦远峰点了一根烟，深深抽了一口：“我要的是对等。” “而不是他希望我加入，我就必须加入。” 两句短短的话，让四个人全都无声沉默。 这是要多强的自信，才能拒绝共济会的招揽？ 没有人看到秦远峰嘴角意味深长的笑容，是的，别人不敢，但是他有这个资格。 二十年前的你，可曾敢想二十年后自己是什么样？ 现在电视机都属于三大件的中国，又可曾敢想十年后电脑满地的场景？ 只有他，只有他不仅仅知道现在的世界会是什么样，以后的世界更会是什么样。 所以，他有资格和共济会讨价还价。他进入共济会，目标只有一个！ 顶峰，尊主之位！ 十大尊主会从此多出来一个，唯一一个中国尊主！ “不说这个了。”三井明忠终于笑着抿了口茶：“秦君，现在我们最关心的是什么，想必你也知道。一个是主机的建设，有横井君在主持，我们并不担心，但是这部轩辕剑，应该是配套主机的首发核心阵容吧？” “没错。”秦远峰笑着说。 “那么……”麻生半山沉吟道：“秦君，是否应该给我们披露一下这部游戏的细节了？游戏片头已经公布，就算是我们这些外行，都能看得出这部作品不知道要投入多少心血。对于我们这些盟友，是否有提前知道的权利？” 一句话，所有人都收敛了笑容，敛目品茶的秦远峰不看都知道，四道火热的目光全部钉在他身上。 为了电子娱乐市场，四个人不惜面对四圣天，事到如今到了收果的时候，他们每一天的心情都堪比火焰山。 “各当……”秦远峰放下茶杯，同样肃容了起来，目光看过四个人，最终竖起两根指头。 “两亿。” “这部游戏，光是制作，就需要两亿美金。” “滋……”倒抽凉气的声音传来，四个人牙床都因为震惊磨得直响。但是眼睛中，却满是期待的血红色！ 光看画面，就知道这部游戏绝对是好莱坞大片，大投入，大产出，最后能否大盈利，他们没有底。但是游戏业……现在最高的制作金额都不超过千万！ “两亿……”就连麻生半山这种常年见到大笔资产的松下大董事，也感觉心脏乱跳，手心中不知何时全都是冷汗：“秦君……这可是电子娱乐史上最浩大的投资……别说没做……就连公布出去，都会吓傻所有第一方第三方！” 第0716章 画（一） “太夸张了……”保罗高利感觉自己头皮都有点炸，紧紧咬着嘴唇：“秦，你这么做，等于给电子娱乐业画下一条线……这是电子娱乐业的好莱坞风暴！大制作，眼球加上内涵时代的来临……这部游戏完全可以承担这一切！” “这可是两亿啊……”三井明忠喃喃自语，轻轻擦了擦额头莫须有的冷汗：“秦君，游戏的根本是低投入，高回报，你投入两亿……你计划能收回多少？” 秦远峰看着他们，忽然笑了。再次竖起两根指头。 “两亿纯利？”赫伯特眼睛一亮，百分百的投入，百分百的回报！ 这个生意，做得！ “两亿？”秦远峰嗤笑一声：“二十亿！” “噗嗤！”麻生半山正在喝的水一口就喷了出来，但是他根本没有去擦，而是瞠目结舌地看着秦远峰，如同看到了魔鬼。 四个人，没有一个人说话，全都白日见鬼一样看着他。 “你……你说多少？”许久，麻生半山才反应过来，带着发干的喉咙，颤声问道：“我，我刚才仿佛出现了幻听？” “我也是……”三井明忠眼睛亮得可怕，嘴里说着是幻听，却目光灼灼地看着秦远峰：“我希望得到确定的答案！” 没有人再开口，但是他们的目光，却一个比一个明亮，仿佛只要秦远峰说不是二十亿，立刻掐死对方那样！ “没听清吗？”秦远峰把玩着茶杯，一只手抚着茶杯盖，淡笑道：“二十亿。不是两千万，不是两亿，而是二，十，亿！” “这怎么可能！”赫伯特不知道是兴奋，还是质疑，声音都嘶哑了：“口袋妖怪，超级马里奥的销量四千万，这才六亿左右税前利润！轩辕剑怎么可能赚二十亿！” “很简单。”秦远峰看着眼前的四个人，他们心中最原始的逐利之夫的本质已经被点燃了，眼睛都红得可怕。 “因为，口袋妖怪，超级马里奥的容器是卡带！一份卡带，成本十美元，而介于fc，创世纪fm的画质，他们最高才卖五十美元一盒！”他看着众人，声音如同金钱在收音机响起的天籁：“而我们的新主机，采用的容器是光碟！一份光碟的成本一美元！我却可以卖一百美元，甚至一百二十美元一套！” 暴利，这就是电子娱乐赚钱的真相！为什么最终幻想能为史克威尔带来十亿美金的纯利？就是因为容器的变动，成本缩减了九美元！售价却提升了整整一倍！ 此消彼涨，绝对不是1＋1＝2这么简单！这是一个恐怖的雪球效应！ 直至2000年前，最终幻想7，最终销量……九百七十二万部，为史克威尔带来…… 十二亿美金的税前暴利！ 这还仅仅是销售的数字，还不包括各种版权！比如漫画，比如小说，比如各大商场肖像权！ 这些加起来，绝对超过税后十二亿！ 而现在，轩辕剑如果成功，他敢说，绝对突破两千万的数字！ 二十亿，绝对不是梦想！ 前提，突破这面墙，这面无形的文化之墙！将会达到秦皇朝膨胀的彼岸！ 这个简单的算术，在众人脑海中只过了一遍，所有人全都明白了。三井明忠端着茶杯的手都在发抖：“二十亿……二十亿……如果成功，这将是世界最恐怖的销售数字！这是电子娱乐业最辉煌的历史！这是电子娱乐史无前例的进步！” 第554节 “如果成功……就连阀主恐怕都会动心！亲自参与进来！” “秦。”赫伯特忽然开口了，他的声音中带着无比的期待：“这部游戏的所属……真的不能属于3do？” 保罗高利同样看了过来，一旦成功就是最少二十亿的盈利，这个目标太吓人了……这已经等于索尼一年纯利的90%！ 正因为这种暴利，索尼才能在大贺典雄和出井伸之的内斗中，在全世界电子市场极速萎靡之下，还能靠着游戏部门成为五百强第二十名！ “不可能。”秦远峰毫不客气地否决了：“主机，大家分润，我这部游戏直接带动主机的售卖。难道还不够分？” 不够分！ 四个人眼睛都快红了，他们就算外行都知道，主机是亏本再卖，起码前一年绝对亏本，第二年，第三年才可能扭转颓势。虽然这个利益同样大，但是比起推出就有上亿落袋，简直没法比！ 自己旗下怎么没有一个做游戏牛逼的部门！ 现在四个人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不过……”秦远峰的声音再起，所有人全都不由自主地屏息以待。 “我说的，是可能成功的前提下。它会创造一个属于电子娱乐的奇迹。”他翘着二郎腿，一只手靠在沙发上撑着头，毫不避讳地说：“但是我要告诉各位，这部游戏，成功的可能性是五比五。” “为什么！”三井明忠差点站了起来，就算不是他的钱，上十亿的利润看到都让他火热难耐，好不容易才按捺下来：“c3还有两天结束，这几天我们全都在现场。每一个玩家都去我们3do的展台询问云和山的彼端的消息！秦君，我眼睛还没瞎，他们脸上的期待，脸上的热情，我完全能够分辨得出来！” “我也想不出它有失败的理由。”赫伯特沉吟着开口，仿佛在回忆c3上那段宣传视频的一切细节：“它是一种进化，这种进化甚至已经超出了游戏的本质……万众期待，没有任何理由失败。” 秦远峰并没有接这句话。 正是因为万众期待，云和山的彼端的期待度已经从神作拔高到了超神之作！而发行的时候，一旦出现成百上千的文化漏洞，这种极度的期待将立刻化为足以把秦皇朝焚成飞灰的怒火！ 那是全球上亿玩家的怒火，根本没有侥幸可言！别说一年，三年内能重新树立秦皇朝品牌都算是幸运。 这些不需要说，质量问题是自己解决的分内之事，这只占五五开中的三成，而另外三成…… “我暂时没想到更好的宣传手法。”他沉声道：“在没有确定宣传手法之前，我们无法吸引玩家的注意力，云和山的彼端开发时间最少一年，一年半。这么长的时间，要让玩家彻底等待云和山的彼端，目前没想到更好的办法。” 四个人都没有开口，他们非常清楚，别的公司如果说没有好的宣传手法而烦恼，他们恐怕会嗤之以鼻，拍几个广告发上去就是，你能有什么好办法？这也是现在全球99%的电子娱乐公司采取的做法。 是的，99%，任天堂，世嘉，ea，南梦宫，科纳米……就是没有秦皇朝！ “这可是秦皇朝的宣传手法啊……”保罗高利点燃了一根烟斗，轻轻抽了一口，房间里弥漫着薰衣草的淡香，微微皱着眉头道：“其他公司，包括任天堂都没有资格说这句话，只有你有……因为秦皇朝的宣传，从来不止是宣传，你仿佛永远知道什么样的首发能将游戏的销量推动到一个新的高度……从现场的气氛，到玩家的心理，这个娱乐业，你堪称宗师。” “如果一次宣传能将销量推动三分之一，那就不叫宣传，而本身就是商品的一部分。”三井明忠双手十指交叉，搓着大拇指说：“你是觉得大场面已经让玩家习惯？也是……想想精灵球的宣传，想想逆转裁判的宣传……这些简直可以让广告界的人回家养老的手段，要推动云和山的彼端的销量，让玩家持之以恒的期待，普通宣传确实不够。” “不只是普通宣传。”秦远峰叹了口气：“我最担心的，是首发仪式。”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静静地听着他的解说。 “秦皇朝，在首发游戏的时候进行首发仪式已经成为传统……一旦传统被颠覆，这对于秦皇朝形象是一次重大的打击。我的目标是将秦皇朝的核心作品首发做成一种仪式，一种电子娱乐的节日。但是，如今我却发现，该做的大场面我已经做得差不多。而轩辕剑如此重要，该采用什么方式宣传，这几天我一直在考虑。” “一定有的……而且是一条全新的路……”他看着天花板，喃喃道，仿佛在坚定自己的信心。 轩辕剑，它必须完美，它肩负的重任实在太过重大，从质量，到宣传，一丝瑕疵都不能有！ 五分质量，五分宣传，超越现在二十年见闻的他非常清楚，有多少游戏是因为宣传而爆发。 但是现在，却偏偏没有适合它的宣传！ 需要真正的，爆炸性的大场面……一种让玩家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盛景！ 只有将宣传，首发，做到“艺术”，这才能在主机上超越马里奥和口袋妖怪，完成两千万份这个奇迹一般的目标，让所有对手再没有一争的野心，彻底宣告主机战争就此结束！ 不考虑到最好，绝不出手。 一旦出手，必定代表他已经有七成的把握让轩辕剑名垂青史！ 一定有的……一条隐晦的……没有被自己重视过的路……他的目光如火，陷入了沉思，一条完美匹配云和山的彼端，彻底将游戏升华为第九艺术的康庄大道！ 第0717章 画（二） 没有人开口，每一个人都因为他这句话陷入了沉思。 这就是习惯性，再好的美味，吃多了之后，都会变成腻味。他们明白，秦皇朝现在就是陷入了这个破茧成蝶的阶段，奇思妙想总有发展的瓶颈期。 没有什么好宽慰的，他们每个人都见过太多类似的企业，类似的情况，俗称灵感的瓶颈。这种事情，只能靠整个公司的凝聚力，以及决策者的随机应变，往往能在看似不可能中，闯出一条前人从未走过的路。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期待着秦君能够拿出真正震撼的游戏。”三井明忠站了起来，提了提西装：“如果没事，容我先走一步。” “慢……”秦远峰深吸了一口气，上一秒还陷入思维的瓶颈中伤春悲秋，下一秒就陷入了不被重视的愤怒。 说好的我有事找你们呢！ 话说完拍拍屁股就跑，你们这作风未免也太干净了吧！ 云和山的彼端宣传暂时放到一边，他笑着说：“下个月，我请各位去旅游。” “哎……年底了啊，事忙。十二月结算的日子，秦君你可真会挑时间，不如改到明年？”三井明忠想都没想就翻着嘴皮说道。 很奇怪的感觉，莫名觉得前面有个大坑，自己一不小心就要踩进去。秦君请他们这批人去旅游？请他们出钱还相信。 等等……感觉好像不太对啊……不是咱们找秦皇朝合作赚钱吗……怎么到现在我们已经投入上亿美金了？面前还有一个古怪的坑？ 有这种感觉的不只他一个，龙腾路一役，从大家嗨皮地修路变成和四圣天的较量，他们是真的记忆犹新了。 “啊，我忽然想起来美国有一笔生意要等着我去签字。”“秦，不是我不愿意去，你知道我们时代集团十二月要出炉今年的福布斯榜，这事情一直都是我在负责，我不能不回美国。”“秦君哪……莫非圣诞节你都不愿意让我和我的女儿一起度过吗？” 千奇百怪的理由，总之一句话，谈主机，好说。要钱，没门儿！ 对龙腾路的投资已经到了一个让他们心痛的地步，再加上3do的主机投资……他们现在看到坑都是绕着走，生怕一不小心这位秦董就送来一个新鲜出炉的大坑。 “不够意思了啊。我请各位旅游各位都推三阻四，我花钱！不是找你们投资！”秦远峰力证自己的清白。 四个人翻白眼的专注地翻白眼，看地面的看得忘我陶醉，就是不和他四目相对。 “我记得龙腾路开始也是你在花钱……”赫伯特幽幽地看着天花板说道：“最后就变成了一家一亿多……” 怨念太过深厚，秦远峰扯着嘴笑道：“那是个意外，这次是真的3do组织联谊。” “好了好了……”麻生半山哀叹了一声：“我不想和你扯皮了，各位啊，我说这次就去看看吧。他就像个背后灵一样不停地念叨，你们不烦我都烦了。” “麻生君……”三井明忠看着自己的指甲开口道：“抢救失足中年这种事，不好笑啊……” “我就问你能不能超过三万！”麻生半山懒得和秦远峰废话，直接切入重点。 “不能！”秦远峰立刻开口。 四个人目光顿时颇为玩味，刚才……好像有人说这次是纯粹的旅游？ 嗯……果然很纯粹…… 实在不想和这个赖皮精撤下去，不超过三万，一切好说，三井明忠扯了扯嘴角：“给个时间吧……秦君，我是怕了你了。以前还觉得你是有为青年。我为我的失察表示遗憾。” “到时候我通知你们。”秦远峰笑道，其实这也就是几个人开的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他不说什么事，其他几个人难道就没好奇心？不过龙腾路实在是把他们坑怕了，好奇心会杀死四个人这种故事…… 一点都不好笑，真的！ 四人离开了，c3还有两天结束，他们要观察的东西太多太多。他们走后，秦远峰自己也投入了对c3的数据统计之中。 他根本没有去想轩辕剑的宣传和制作问题，这种事情，急不来的。有的时候灵感真的就像火花，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它不会闪现，却在一个你根本没想到的地方绽放出了耀眼的光芒。 想不通，就不想，他全力投入了轩辕剑的预算之中。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之间，一周就过去了。 “一秒钟三万美元？”会议室中，回国的徐翔拿着预算报告倒抽了一口凉气，看着技术小组的成员，和主位上悠然自得抽着烟的秦远峰，声音都带着颤抖：“你确定？” “徐董，我非常确定！”这位技术组组长也是秦皇朝的老人了，当初微星被收购跟着过来的几个人之一：“我们从全球挖来的电脑高手，他们两个月做出四十秒。如果要做一部大型rpg游戏，先说cg，按照五十个小时的纯游戏时间来算，我们必须有三个小时以上的cg画面，这是秦董的要求……” 徐翔摁着太阳穴，无力地摆着手：“三个小时……一分钟一百八十万……一小时……” 他的手从太阳穴揉到心口：“一千多万……美元……就算一千万整……三小时……” “三千多万……”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秦远峰没说话，但是表情只有一个意思：这真的值得？ 秦远峰剔着自己的指甲，慢吞吞地说：“徐董，你的身家，也有上千万了吧？” 不等徐翔答话，他吹了吹指甲接着说：“舍得舍得，许多人投资之前都在考虑舍不舍得这种投入。有舍才会有得，三千多万，对于这部游戏不是大头。精细的模型，高质量的渲染，等同于人的动作捕捉，这些都是目前世界上最顶尖的技术……” “嗤……”他再吹了一口，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继续说：“先不说这些，动作捕捉仪器的购买，各种顶尖技术的专利费，这些绝不会低于三千万，这部游戏要用到的专利实在太多。除开cg，人物的模型我不希望差太远。” “都决定做了，就放开去做，现在还小家子气，只能做的不伦不类，画虎类犬。那谁，你继续说。” 组长点了点头，恭敬地说：“如同秦董所说，cg还不是大头，五十个小时的3d场景建筑，人物模型，动作捕捉，这些才是大头，粗略预估……” 他深吸了口气：“大约在一亿两千万以上！这还没有算扩大团队，员工的薪酬！” “绝不可能五名工程师做完。起码要上百人的团队，而且全部都是世界级的顶尖高手。他们的薪资，按照制作时间一年以上来算，不可能少于两千万美元。” 徐翔感觉嘴巴都有些发干：“两……两亿？” “粗略预估……”组长抿了抿嘴唇：“两亿三千万以上。” 秦远峰微微点了点头，这个数字和他预想得差不多，最终幻想7投资一亿美元，但那是97年！现在是91年底，提前了四五年使用日后的cg技术，不是不能做出最终幻想9的效果，但是这个费用，扩大一倍还算少的！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这种投入，对比起可能带来平定主机市场的回报。不将这部游戏做到史上最强他都不会甘心！ “秦董……”徐翔叹了一声：“我不得不提醒您……去年我们纯盈利五亿美元，主机已经投入了一亿美元，幸好有3do其他投资方的后续资金接上。但是龙腾路又去了一亿五千万，加上买地皮的钱，这就是两亿！仅剩的两亿，我们分出一亿做储备资金，另外一亿用于扩建生产线和维护公司正常运转，虽然用不完，但是三四千万是有的。如果我们现在大笔投入资金进入轩辕剑，秦皇朝连储备资金都要搬出来啊！” “另外，前几年我们都是赚多少花多少。秦董，我不得不在此提醒。危机，危机意识。任何公司不可能没有储备资金，噢，我忘了说，龙腾路的修建要钱。我前几天联系了日本顶尖船厂三菱重工，设计，建造，完全按照仿古中国风格，这又是上千万的开销……对了，还有美国分部的运转资金，市场扩展资金……” “停！”秦远峰举起手：“你直接告诉我，秦皇朝还有多少钱。” 徐翔一脸严肃：“留下必备应急的五千万美金，最多最多能抽出三千万美金来！” 秦远峰莫名惊诧：“原来我这么穷？” 徐翔差点没把组长的报告带着他吐出来的血拍对方脸上去！ 你穷？！那是你太能败家！ 有那个公司年赚五亿一口气全部用光的！ 今年是，去年的三亿，前年的两亿还是！拿到多少用多少！天知道秦皇朝现在的储备资金可怜的只有几千万？ 摊上这种赚钱猛地一笔，花钱猛地无数笔的老总，他都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说幸运吧，危机时刻这位老总总能不可思议地化险为夷，而且公司越做越大，未尝败绩。说不幸吧…… 万一遇上什么政策变动，大作失败，真的后路都没有！ 他很想拍着桌子问秦远峰：一个年盈利五亿，几千人的大中型企业，五千万你告诉我能干嘛？啊！能干嘛！一部游戏的宣传开发就花的一干二净！还有几千人跟着你吃饭呢！ 第555节 秦远峰尴尬地叹了一声，穿越者对于手头资金……起码他是真的不在意。 正要说话，徐翔也抬起了手：“在秦董你说话之前，我想问问秦董你知不知道你存折上有多少钱？” “哈哈……”秦远峰干笑了几声，一拍桌子：“这个问题问得好！” “我就知道！”徐翔已经彻底无力了：“秦董，我知道我反对没什么作用。这样，咱们一点一点来，年底的纯利算出来之后，咱们明年开始制作？如何？” 秦远峰正要开口，徐翔已经抢着说：“你总不能让年纯利好几亿的公司过年不发年货吧！这又是几十万！几十万！” 看着眼睛都有些发红的徐翔，秦远峰理智地选择了闭嘴。 其实他刚才想说：我同意……但是他某些不那么健康的形象仿佛这时候已经植根进了徐翔心底。 “秦董。”就在这时，门在轻轻敲响后被推开，彭杰走了进来，轻声道：“一位叫做张海的先生想见你，现在正在大厅。他说有预约，但是我并没有查到。” 秦远峰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请他到贵宾室。” “明白。” 彭杰离开，秦远峰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来了吗…… 苏联的仓库……共济会是彻底斩断这条线？或者有别的做法？ 这让张海感觉到了不对，特地来会面自己？ “叫杰克过来。”他对组长说了一句：“让他和我一起去见这个人。” 第0718章 画（三） 张海坐在会议室的沙发上，面前摆放着温热的咖啡根本没有动，看似平静的神色中带着一丝丝焦躁。 门被轻轻推开，秦远峰神情自若地走了进来，张海看见对方，几乎立刻就想起身，咬合肌顿了顿，强忍着做了下来。 “你脸色好像不太好。”秦远峰笑盈盈地看着对方，推了推对方面前的咖啡：“如果我没猜错，苏联的事情有变故？” “你怎么知道！”张海立刻惊呼了出来，却立刻反应了过来，抿了抿嘴唇：“有一点……小意外。” “恐怕不仅是小意外吧。”秦远峰坐在沙发上，掏出一根烟递了过去：“我要知道，是仓库的事情发生了意外，还是招人的事情出现了意外？” 张海带着一丝复杂的笑容接过来，吹了一口：“中华，档次不错嘛。” 掏出火机点上，他深深吸了一口，才看着天花板似笑非笑地说：“你希望哪边出现意外？” “最好哪边都不要出意外。” 张海喉结动了动，目不转睛：“如果两边都出了意外呢？” 秦远峰耸了耸肩：“然后？你又不会退钱。” 张海酝酿好的气氛差点被憋死在喉咙里，刚才还装作云淡风轻再也装不下去了，瞪着眼睛看着秦远峰：“然后？你还问然后？” “这可是价值上亿的仓库！这可是苏联最顶尖的电子技术专家！现在忽然苏联那边根本不放！一亿啊！一亿啊！现在就这么卡在苏联！”他一口气说完这段话，感觉心口都在乱跳，喘着气说：“鬼知道那帮毛子发了什么疯！说好说歹塞了上万美元都不松口！” 秦远峰吐了口烟圈：“所以……你还是不退钱。” 呼吸……深呼吸…… 张海深呼吸了足足十秒钟，眼睛不只是气秦远峰还是气大毛子，都有些微微泛红，这才冷冰冰地说：“秦董，这个玩笑有意思吗？” “还是你不愿意和我张少合作？说一声，我拍马就走。” “不是这个意思。”秦远峰弹了弹烟灰，笑道：“其实，在你告诉我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 张海还准备说什么，听到这句话却陡然愣住了。 “你知道了？”他强压心中的震惊，这种事情秦皇朝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触碰，他提前知道，就是说他也有政府的门路？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丧失了最大的优势，没有红三代的门路，和秦皇朝比钱？ 他眼中终于透出一种不在掌握之中的情绪，嘴唇微张，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不用急。”秦远峰嘴角挂起一抹冷笑，共济会，果然行动很快，那可是现在全球唯一两大超级大国之一的苏联，说动就动了。就算苏联即将解体，但是毕竟还没解体，动作居然这么快。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可急躁的，双方都在试探阶段，你给我压力，我也给你压力，他得找一个合适的契机再谈加入共济会的事。 仓库，他要，人，他照样要。但是，绝不是对方一施压他就立刻低头。这样的进入方式，真当他是人见人欺？ “发生了一些事，你最好不要知道。”秦远峰淡淡地说：“有的事，虽然在商场，你却根本无法伸手。” “张先生……”他严肃地看着他：“我们好歹相识一场，我郑重地提醒你一次，这件事情，你千万，千万不要插手。否则，会引来你想不到的麻烦。” 他直视着张海的眼睛：“即使以你的身份。” 他的神态，语气，都无比慎重，张海微微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拱了拱手：“多谢。” 两人坐了下来，沙发上的张海明显有些郁闷，抽了半天闷烟才叹了口气：“我只是不甘心啊。” “咱们的合作还在继续。不用急。”秦远峰平静地说：“放心，这份合约，怎么都会完成。” 是啊……转手翻不知道多少倍的元件仓库，那简直就是一座宝山！还有苏联的大胡子人才，云和山的彼端简直太需要了。怎么可能不完成这份合约？ 只不过……他眼睛微微眯起，现在的自己还没有底气。如果自己完全有把握让云和山的彼端成为全球爆红的游戏，那么这一亿仓库，不要也罢！ 只有这样……自己才是抬着头进去，真正被他们请进去！ 会面并没有进行太久，大家都是明白人。张海得到结果之后，带着复杂的忐忑离开。而秦远峰自己，则开始了真正的闭关。 关在别墅内，回忆穿越前自己所能知道的每一段游戏推销典范。但是看来看去，最后都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网络……就是网络。他所熟悉的全都是网络的宣传手法，在现在网络还没有铺开的时候，简直寸步难行。 没有合适的宣传，轩辕剑本身就存在文化隔阂的问题还没解决，每一分都尽善尽美，才有把握真正平定这个市场。起码三年内让所有觊觎的对手只能活在双剑的阴影之下。 宣传不到位，他绝不会选择盲目制作。 时间过得非常快，三天，四天，五天……两周后，彭杰敲响了别墅的门。 “秦董，这两周你都在别墅办公。特意叮嘱我不要打搅。”彭杰扬了扬手中的牛皮纸袋：“这是杰克先生总结的他所知道的经典宣传手段，您上周末让他写给您。现在都在这里。” 秦远峰打开了门，彭杰刚看到他，眉头就皱了好几下：“秦董，我不得不提醒您，工作虽然重要。但是没了身体，您就没法工作。” “我知道。”秦远峰端着一杯牛奶咖啡，加了不少糖，对面的彭杰都能闻到咖啡里的甜味。 甜味促进思维，咖啡提神，这两周，他基本都是这么过来的。 “秦董，您应该休息一下了。”彭杰看着他明显有些发黑的眼圈：“这份资料我明天再那给您？” “你怎么和老妈子一样？”秦远峰不悦地说：“休息休息，休息能想出结果来我早他妈休息了。别废话，放桌子上，回公司。” 火气不是一般的大，两周写出了多少策划，删掉了多少策划，他都快记不清了，说是绞尽脑汁也不为过。 “是……”彭杰明智地没有多话，轻轻关上了门。 “真他妈的……”秦远峰也不知道生谁的气，深呼吸了一口，摁了摁太阳穴打开了牛皮纸袋，入眼的第一行，就是杰克优美的钢笔字。 “商界最著名的宣传，无一不是别出新意，以下几个案例，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第一，里斯巧克力豆。当年在斯皮尔伯格的电影et之中，这款巧克力因为主角用它吸引了外星人et，成为当年最红的零食之一。威力横扫美洲。销量上浮50%以上。” “第二，lv路易威登，它本身是一个小作坊，并没有多少人关注。但是身在法国的它，孤注一掷通过关系赠与了一名皇室交际花大量行头。从此，它的销量逐年上浮，程度非常可观。直至今日变成数一数二的服饰品牌。” “第三……” 秦远峰一行行看了下来，每一个案例都让他心头热血上涌。这都是一件件商界传奇，更重要的，是彻底坚定了他必须先想出配套宣传手段的决心！ 因为，无论杰克列举的哪一件，销量全都上浮最少30%！ 云和山的彼端……如果达到一千万部，30%……就代表着数亿的金额！数百万份游戏！ “静下来……静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凝视着资料：“一个庞大的项目开始，全部都是一边制作一边宣传。宣传跟着制作的进度走。” 他轻轻闭上眼，四年多的一切一切在脑海里走马灯一样回旋，轻声喃喃道：“以前，我可以先做再宣传，用过了太多的手法。但是制作周期最长才半年。而云和山的彼端……至少一年以上。玩家等不了这么久……如果不让宣传跟着项目小组的步伐，反而会造成玩家的激情下降……” “我积累得还不够丰富。”许久，他睁开眼，如释重负地笑了笑：“所谓瓶颈，是自己还不足的表现。学无止境，果然不假。” 没说什么，他拿着资料继续进了别墅的办公室。彻底和云和山的彼端杠上了。 一定会有的……自己超前二十多年的眼界，一定有一条自己没有注意过的，能直通巅峰的康庄大道！ 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三周，四周……很快，就到了十二月一日。 仍然没有结果，有几分策划他本来觉得可行，包括请迈克尔·杰克逊和麦当娜——这年代当之无愧的巨星来演绎云和山的彼端主题曲。以演唱会的方式掀开云和山的彼端，所有歌曲都是其中的音乐。 本来都要决定了，却随着时间推移，被他再次否决。 不够……仍然不够。 这样，只能轰动，而不能震撼！ 他要的，是独一无二，全球从未出现过的，让人一看就无法自拔，沉迷入魔的东西！而不是场面搞大一点，和以往没有差别的盛事！ 只有唯一，才能被永恒铭记。 “叮铃铃……”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秦先生您好。”一个温柔的女子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前往希望工程目的地的旅程将在三天后启动，届时将有车前来迎接。请务必做好准备。” 第0719章 画（四） “明白了。”秦远峰点了点头，散散心也好，曾经没穿越之前，他就无比想去自己援助的地方看一下。当时的他，援助的不多，最多只有一千块人民币，但是现在，他有这个能力了。没想起来之前还没觉得，自从牧歌提出之后，他很想，非常想去看看，那些地方到底有什么。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第二天晚上，3do其他几位代表就到了，三井明忠并没有来，而是直接拿了一张支票，上面有着三万零一美元的资金。秦远峰简直被对方的狡黠震惊了。 第三天一早，几个人就上了飞机。刚到机场就被接近了贵宾室，登机牌被场务人员双手奉上，秦远峰只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 “济南？”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带队的年轻秘书：“不是去成都？” “非常抱歉。”秘书姓徐，能带这个队伍，他显然知道其中每一个人的身份，更清楚没有一个人他能惹得起，鞠了一躬恭敬地说：“牧副委员长正在机场等各位贵宾，政府方面没想到还有这么多朋友愿意过来。这次行程全都是牧副委员长决定的，我并不知情。” 秦远峰随意地点了点头，从上海到济南很近，就三四个小时左右，到时候看到牧歌就完全清楚了。 飞机飞得很快，三个半小时就到了济南，刚出机场大厅，就遇到了牧歌。 不是一个人，而是足足十多个人，整整齐齐地在大厅中迎接他们。 “麻生先生，赫伯特先生，保罗高利先生，非常高兴见到你们。”牧歌用流利的英语说道：“同时，我代表政府，和我本人，对你们能考虑在泰安投资表示非常欢迎。” 第556节 “啊……哈哈……是啊，是啊……”三道燃烧着怒火的目光，在几声干笑后愤然看向了秦远峰。 投资，投资！ 有这种旅游！ 这个人果然除了正事不能相信！满嘴都是假话！ “你告诉我的……说三万美元就能搞定，这可是你说的！”麻生半山假笑着和牧歌握过手后，转过头咬牙切齿地看着秦远峰用日语说道：“三万！我只出最多三万！多一分也没有！” “i'm sorry, i don't understand what you say.对不起，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秦远峰睁着大眼睛无辜地说。 保罗高利和赫伯特对他的下限瞬间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麻生半山一张脸都憋紫了，当着翻译他不好说英文，结果居然来了句，我听不懂！ 在日本四年，和无数鬼佬打过交道的人，从日本起家的人说他听不懂日语！ 还能不能更无耻一点？ 秦远峰脸不红筋不跳地打发走麻生半山，一眼就看到了牧歌身边的几个男子。 大多都是中年，中间一位精瘦的高个子男人，但是头顶已经谢顶，脸色都有些发红，满脸一副想说话又不敢说的架势。 “这位是？”秦远峰顺水推舟地问了一声，本身毫无意义，只是对方脸上那种急切如同看到了亲爹一样，想绕都绕不过去，他怀疑不问这一句对方很可能会回去扎小人。 男子如同被针扎了一般，立刻就想张嘴，却看了一眼波澜不兴的牧歌，憋了好几次，才把憋到嗓子眼的话憋了回去。 “这位就是目的地泰安市的高副市长。”牧歌淡淡一笑：“老高，有话你就直说吧。别顾忌我，这是你的机会，能不能抓住看你自己。” “谢谢首长！”高副市长声音很诡异，那是一种忌惮喊出首长两个字引来机场骚乱，但是心中激动，兴奋怎么都压不下去，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引起的颤声。 “秦董，久闻大名，真的是久闻大名。”他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身后的数名男子，除了那些如同木雕肌肉西装都盖不下去，一看就是保镖的人外，四五名中年男子有的竟然都掏出手巾开始擦汗。 高副市长粗重的呼吸声如同牛喘，秦远峰笑着退了一步，牧歌好笑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老高，你都是老同志了。人民大表大会去过几次？怎么还这么不知轻重？” 高副市长的声音这才小了下去，但是眼神同样灼灼。财神爷啊……这才是真正的财神爷啊！龙腾路1.5亿投资，黄市长已经炫耀过不知道多少次了！这还是第一步计划！第一步计划！ 这年代的中国有多穷？可能80年初的人还能记得几分，一毛钱的“扇子糖”“辣椒糖”，五毛钱一串的“搅丝糖”，就是两根棍子搅动一大团糖浆，还有一毛一份的酸豆角，以后猫哆哩的前身，大白兔奶糖，娃娃头雪糕，这就是中国目前大多数少年儿童的全部。 1.5亿，这个数目报纸上没怎么报道，因为这牵涉到日本一位四圣之一，更有太多的势力参与。但是私底下，在各地级市，各省，哪次开会没有被省长，副省长，招商引资部门耳提面命地三令五申？他们一边是耳朵都听起茧了，一边是心里都嫉妒得滴血。 秦皇朝当初幸好是在上海！否则来了我们这里，还有你们得瑟的份儿？ 这种想法一朝变为现实，他怎么可能不激动？怎么可能不兴奋？ “秦董，非常欢迎前来泰安市大沟村视察。”他强压心中波涛翻涌的心情，笑的比花儿还灿烂：“贵方的一切行程，我们已经安排妥当了。你看是今天出发还是明天出发？” “现在就可以。不过牧副委员长，为什么这次会来泰安？不是说好大凉山吗？”秦远峰笑着回应，随后疑惑地看向了牧歌。 “边走边说。”牧歌叹了一口气，将众人全部引出了大厅。 “当……”车门被轻轻关上，牧歌上车就叹了一口气：“小秦，你也别怪我临时改意。四川……不，整个中国的西部，目前都没有开发好，在广州，北京，上海这样的人心中，难免会认为那里是欠发达地区。去那里看，并不能引起你的震动……” “相信我……那是一种人心的悸动……”牧歌仿佛回忆起了当时的情况，眼睛痛苦地闭了起来：“你难以想象……将大米叫做精粮的地方……他们每天吃着洋芋，玉米这些自产的东西……我看到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大约八九岁大……他整条胳膊都发紫了，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问了之后……” 他睁开眼，眼中的情绪非常复杂：“你猜猜，这个孩子为什么没去看病？” 秦远峰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喉咙有点痛，沉声道：“没钱？” “不……”牧歌的笑容有些凄惨：“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医院！” “他胳膊上的紫色，是紫药水！消毒紫药水！中国所有医院都禁用了的！而且已经不知道放了多久。我看到的时候已经抹上去了三天。我这才马上让人送他们去县城，送他们去医院……你再猜猜，他胳膊怎么了？” 秦远峰沉默了片刻，叹了一声才说：“割草的时候……被擦伤的？” “不……”牧歌笑容更加凄苦：“是煮山芋的时候，孩子睡在锅的旁边，猪跑进来拱翻了锅……别问锅为什么这么低，因为那里没有灶头，锅就是地上一个坑，放上柴，你不会想看到他们吃的是什么……而锅旁边的地，就是他们的床，因为暖和……也别问猪为什么会进去，因为他们没有钱盖猪圈，猪就和他们住在一起……” 车内沉默了，仿佛司机都感觉到这种人性的沉重，秦远峰没接话，牧歌也没说。过了好久，牧歌才舒展了一下眉头，笑了笑：“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夸张，小秦，希望工程需要你，就算是为了这些孩子，每个孩子都是天使，西方有这句话，你不希望中国的下一代，在这种环境下折翼吧？” “而他们要的，真的不多。我脱下带去的衣服递给孩子的时候，你能想象和我一样大，看起来却有其实多岁的男人是他的父亲？我当时还以为是他爷爷……当时他就哭泣着道谢，那个情况，从我回来后，就让我时常在睡梦中惊醒……他们只要一件衣服，一间课堂，一顿发达地区的人认为的猪食，这就是他们要的全部……” “所以选择泰安……是为了明确地告诉你们，山东自古就是中国的发达地区，你有看过真正的贫困吗？赤贫……比魔鬼还恐怖的贫困……大凉山有，这里也有。中国现在满地疮痍，急需建设，而政府根本掏不出这些美元……”牧歌仰天长叹：“我承认，我有私心，我想让你们为这笔根本不属于你们的账单买单。但是，你就当是我的厚颜无耻吧……为了这些孩子，让你骂一骂又何妨？” “我们去的地方，比我去的好一些，但是也好不了多少……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完全不敢相信，泰山脚下，竟然有这种地方……他们不算村，不算组……我都不知道他们算什么规划……但是人口却并不少，好几百户人家，一样的贫穷……一样的困苦……他们……算了，明天你们就能看到……” 秦远峰静静的听着他说话，许久才说：“和我的个体没有关系。” “但是……”他的目光看向窗外：“和‘人’这个共体……有很大的关系……” “我果然心很软啊……” 另一辆车上的三个人莫名觉得手很痒，好像很想揍什么东西。 车到了泰安一间酒店，说是酒店也不确切，这是一间仿古的中式酒店，刚进入房间休息不久，高副市长就走了过来，笑眯眯地说：“秦董，晚上如果有空，我可以带你领略一下泰安的风光。别的不说，咱们泰安市最著名的就是泰山了。来一次不看一看，实在是太亏了啊。” 第0720章 画（五） 秦远峰没有回答，看着高副市长很久，想笑，却没笑出来，最后淡淡地说：“高副市长，牧副委员长请我们来，好像不是为了看泰山的。” “或者说……”他靠在沙发上，声音不变：“你觉得，我听到这些事情之后，还有兴趣去看泰山？” 高副市长愣愣，却立刻反应了过来，带着笑容往前走了几步，热情地拉着秦远峰的手：“秦先生，你们刚来，还有这么多海外朋友。我是不希望你看过之后对我们泰安市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解。” “没有什么误解。”秦远峰神情非常淡漠，他知道高副市长要什么，他不是给不起，他不介意在中国四处投资，这样……说不定以后关系着电子娱乐的政策，他能真正站出来说不。正面拒绝，而不是迂回。 只是，现在他没这个心情。 听到这句话，高副市长笑容更加殷切，握着秦远峰的手说：“那个地方，太贫穷，太偏僻，我上任的第一天就被通知了这件事，这是泰安市的三大难题之一，根本无解。泰安市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富裕，哪里有资金去扶持他们？市区人民生活都没管好……” “我知道。”秦远峰看着天花板，心中对于高副市长生出了一丝难言的反感。 要东西，怎么要，是个技术活，太急功近利，只会过犹不及。 高副市长现在就是过于急切，目的性太赤裸裸，就像你喜欢一个女人，得一点点来，上去就和别人说，我想和你结婚，结果可想而知。 秦远峰正要缩回手，却愣了愣，因为他发现手中多出了一张叠好的纸。 非常熟悉的质感。 每天都要过他手的，熟得不能再熟的质感。 他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平静地问：“这是什么。” “一点小小的心意。”高副市长带着笑容说道：“秦先生不用嫌弃金额小，一万美元，如果不够，我们还可以慢慢谈，是政府方面拨款……” “用这些钱去支助大沟村不是更好？”他还没说完，秦远峰的声音就打断了他，他睁开眼，直视着高副市长的眼睛。虽然平静如湖，高副市长却感觉到了下面即将喷薄的洪流。 “刷！”秦远峰用力甩了下手，那张没拿好的支票轻飘飘落到了地面，却仿佛一千斤重物那样，响亮地让整个房间都听得见。 高副市长看着那张支票，脸上的笑容迅速收敛了起来。 “秦董……”他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看着对方：“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秦远峰提了提西装领，同样平淡地说：“我只是觉得，口口声声说着没钱，想要投资，却拿出八万块人民币进行这种‘沟通’。我真的不能理解。” “我更不能理解，现在中国的人均工资三四百是假的？最高的上海北京才接近四百五十！” “我还不能理解……”他眼中的火焰几乎要化为实质，咬合肌都轻轻动了动，看着高副市长，声音越来越大：“那个地方的人均收入有五十块钱没有！” “一个连医院都不知道的地方，八万，现在足够修建一所差不多的医院！” “八万，足够请两名老师！你知不知道知识就是力量！你知不知道秦皇朝做到现在靠的是什么！”他的声音已经声若洪钟，胸口都在起伏。 这股怒气，来的无比迅捷，无比猛烈。连他都没想到，就直接喷发了出来，根本没经过考虑。 自从车上听完牧歌述说，对方为了能改变这些穷乡僻壤，以对方国计委副委员长之尊的身份都彻底放下了架子，然后现在……当地的父母官居然拿着八万块钱来给他送礼！ 八万，对于现在的中国县城，村里的百姓，对于万元户都是传闻的百姓，对于人均工资三四百的百姓，简直就是巨款！ 没有管所谓的“三大难题”，没有管他们还没看过的大沟村，就这么直接放在了他的面前。 “靠的是知识。”秦远峰的眼睛眯起，浓眉仿佛两把利剑：“和见闻。” “你剥夺了他们的一切。你如果能现在写下保证，我要是投资十万美元你能一分不少地用在大沟村，我立刻签字！” “为了市区，你能慷慨送出八万，这笔可以改善那些地方起码四五年生活的巨款。就没有想过早这么做！” “碰！”他火气越来越大，猛然拍了下身边的桌子，发出一声巨响，看着脸色已经铁青的高副市长，怒目而视。 不够，还可以慢慢谈？ 这笔钱就是这么个用法？ 这是真心为民作想的父母官？ “秦董。”高副市长的脸上已经没有一丝笑容：“你累了。该好好休息一下。” 说完，他转身就走。 “慢着！”刚转身，秦远峰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他眉头一抬，挤出一丝笑容转头：“秦董改变主意了？” “拿走你的钱。”秦远峰已经坐到了沙发上，点了一根烟，幽幽抽了一口：“八万，就想让我投资，我还没这么廉价。” “秦先生……”高副市长太阳穴已经跳了好几下，牙齿都磨得咯咯响：“你是商人，我是政客。” 声音不大，语言简洁，但是威胁意味非常浓厚。 “你问了我几个知不知道，我也问问你……”他深吸了一口气，从牙缝里吐出来：“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不愿意投资，我不勉强，但是你真的要给双方不留余地？” “你可知道，我是这里的父母官。你可知道，山东两所国家前百重点大学在这里。你可知道……”他眯起眼睛：“你的校园计划，这两所学校都在我的管辖之下？” 怒火，有时候不是发泄，而是彻底的平静。 秦远峰直视对方，忽然笑了。 “你可知道……我是谁？”他摁灭了烟头，冷笑道：“我实话告诉你，现在我在中国投资，除开上海北京，去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别人求着我。” “你还真以为上海是个市，他们的副市长就和你们的副市长地位对等了？” “我是来中国发展的，我不是来接受威胁的。所有威胁没有半点屁用，因为我转头就可以将总公司开在外国。”他声音如刀：“收好你的钱，出去。” 高副市长嘴唇都在发抖。 “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没有人敢这么对我不假颜色。”他忽然绽放出一丝险恶的笑容：“秦董，最好你祝愿我不要高升。更祝愿你没有事情需要我帮忙。今天这茬……” 他看尸体一样看了一样地上的支票：“我记住了。” “各答……”门被关上，秦远峰嗤笑着揉了揉指关节。 自己涵养好了很多啊…… 当初小口久雄这么做的时候，对方可是一丝面子都没给他留。这次他的火气比当初更大，却并没有提着对方的领子怒吼。 第557节 厌恶，极度的厌恶，甚至话都不想多说。威胁自己？他还不够资格。他身后，姜副部长的名片，牧歌的名片，随便扔一张砸死高副市长简直不要太轻松，不过，对方根本没有值得他拿出这些东西的底牌。 他冷眼扫过高副市长地面上的支票，忽然叹了口气，捡了起来，吹了吹，郑重地放进怀里。 八万块钱，就这么扔在这里，却喊着无法治理，其实是不愿想办法！更不愿支助！ 因为，他自己是城里的阳春白雪，根本不管乡下的下里巴人。 “你不尊重的东西，我很尊重……”他摸了摸怀里的支票，喃喃地说：“无知如你，根本不知道金钱和政治从来都是对等的。” “一美元不多，但是当一美元堆成一屋子的时候，任何政客都绝不会弃之不顾。” 夜晚，他早早就休息了，没想到说着不是来旅游的麻生半山却彻底地嗨了起来，当晚上他拿着相机来找秦远峰的时候，秦远峰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黄山！黄山！”麻生半山喝了点酒，酒气熏人：“我早就听说这里了，一直都想来看一看！” “是泰山。”秦远峰黑着脸说：“你确定你知道？” “哈哈……记错了。”麻生半山笑道：“明天我们去那什么地方之后，咱们去泰山看一圈？” “行啊……”秦远峰笑了笑：“你居然知道泰山，保罗高利他们去吗？赫伯特呢？” “他们？”麻生半山嗤笑：“他们除了阿尔卑斯山还知道什么山？这就是文化的隔阂，游戏里出现个富士山我立刻代入，出现个阿尔卑斯山……呵呵……” 秦远峰点了点头，确实，现在中国名山大岳的游人简直少得可怜。外国的因为中国的封闭不知道，中国人也没多少闲钱来旅游。知名度确实在国际上有，但是知名度这个东西，和想来旅游的心态并不能划一个完整的等号。 “如果看完之后，你还有心情的话。” 第0721章 画（六）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一辆车就开出了泰安市，牧歌并没有一起去，他们乘坐的更不是轿车，而是一辆越野车，径直朝着城外开去。 麻生半山和秦远峰一辆车，起得太早，刚上车他就闭上眼睛休息，清晨的空气从打开一丝的车窗中透进来，伴随着声声清脆而不刺耳的鸟叫，六七点钟的初阳仿佛一只柔和的手轻轻拂在地面。清早的泰安市已经显示出它最人性的一面，无数早起的摊贩开始摆摊设点，一声声包子油条豆浆牛肉面的吆喝，回荡在这个质朴的年代。让车内的众人感觉喧嚣中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宁静。 “我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的日本……”麻生半山有些莫名感慨地收回目光，看了一眼身边的秦远峰，对方看的非常出神。他却感觉这种祥和的宁静中，一丝睡意扑面而来，轻轻抚摸着胸口挂着的相机，沉沉地闭上了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猛烈的颠簸，麻生半山猛然从沉睡中惊醒，失声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车开不了了。”司机是牧歌派来的老司机，一直开得非常稳，在舒适的座椅上仿佛躺在家里的躺椅上一般，这时却叹了一声：“各位贵宾，从这里开始，车就开不动了，还请烦劳各位走一程。我带路。” 秦远峰沉默地点了点头，麻生半山也跟着走了下去。刚下车，一阵山内的清新空气迎面扑来，那种感觉就像刚刚从酷暑中醒来，迎头来了一盆冰水，让人彻底地清醒过来。 “呵……”麻生半山很没形象地长长伸了个懒腰，感觉肺里都通透了不少，正要开口，忽然眼前一亮，情不自禁地张大了嘴：“真是神迹……鬼斧神工……” 他们不知何时已经开到了一条山道上，确实不能再开了，因为公路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消失，呈现在车面前的，是一道土路，司机能开到这里来，已经算得上技术精湛。 在这条土路两方，是巍峨的崇山峻岭，这条土黄色的路，就仿佛天堑之间一条直通桃花源的大道，一丛丛郁郁葱葱的花木长在两边，曲径通幽。然而，让麻生半山失声的并不是这些，而是无论周围的山有多么高，它都无法掩盖最让人瞩目的一座大山。 它仿佛生长于天地，和世界同寿，高耸入云，根本看不到尽头，让人想起世界之柱这个名字，朵朵白云仿佛是围绕着它旋转，整座山批翠戴金，即使相隔如此之远，所有人都被这种遥望的雄伟所震撼。 “仙迹……”司机感慨了一声：“无论什么时候看到它，都觉得它那种无形的气势，只要看到轮廓就能感觉得到。” “五岳归来不看山……泰山归来不看岳……”秦远峰有些出神地看着那座山峰，心中因为这大自然妙手天成的一笔而略微起伏，喃喃道：“这是泰山。” 疑问的语句，肯定的语气。 麻生半山已经拿起了相机，却并没有拍照，这种大自然的震撼，雄伟和渺小的对比，自然博大的胸怀，在一瞬间看到云雾缭绕之中，根本无法从刹那冲击下回复过来。 “这座山很有名？”赫伯特和保罗高利也下了车，连声感慨着看着远处的巍峨高山，轻声说道，似乎怕打破了这片宁静。 “它叫泰山。”秦远峰看着泰山的方向，淡淡地说：“中国最有名的五座大山，号称五岳，泰山，被赞为五岳之首。” “真是神奇……”保罗高利带上了一副眼镜：“想不到中国也有如此雄伟的山川。” “中国有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地盘。”秦远峰不动声色地说：“你以为这是哪里。” 保罗高利尴尬地耸了耸肩：“秦，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好吧，我这是无心之过，用不着太较真吧？” “如果，能在这里开个公园，再加上合适的宣传。真不知道多少人来。我现在都想上去看看了。”麻生半山笑道：“秦君，有没有这个想法？” 秦远峰的目光忽然亮了亮，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回答。 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心中慢慢滋长了起来。 说不清这种感觉，那是一种想法，一种忽然萌生的灵感。他经历过很多次，第一次，他想起了索尼的ps即将降临，第二次，他想出了口袋妖怪加上精灵球的手法。 什么感觉？他的目光从泰山上转移过来，看着麻生半山，心中有一个声音在高喊，刚才那句话里藏着一条非常重要的信息，但是仔细去想，却如同水中月，镜中花，朦朦胧胧，却根本看不真切。 “秦，你怎么了？”赫伯特最先看到了他的神色，疑惑地问。 “没什么……”秦远峰皱了皱眉头，心中强压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焦灼，他知道，灵感这个东西，稍纵即逝，现在抓不住，很可能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能想起来。 而且让他记住的东西，必定是日后震撼世界的东西，这样的东西……现在太过需要了！ “那是什么？”忽然，保罗高利疑惑地看向前方，所有人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麻生半山拿起望远镜一看，惊讶地说道：“那是一堆……草？” 那确实是一堆草，青青幽幽，但是诡异的，那堆草竟然在移动。在以一种极其缓慢但绝不停下的速度移动。 “上去看看。”秦远峰沉吟了片刻，率先走了过去。 几个人纷纷赶上，那堆草距离他们大约三四百米，穿着皮鞋的几个人速度并不快，更重要的是这条路弯弯曲曲，是一个向上的斜坡，等他们满头大汗地赶到“草”的后方的时候，还有大概十几米，赫伯特倒抽了一口凉气，嘴唇动了动：“这……这是……” 他的脚步停了下来，所有人的脚步都停了下来，因为谁都看清楚了，草的下方，还有一双脚。 一双满是泥尘，没有鞋子的脚。 这堆草，将这个人全完遮住，从远处看只能看清一大堆青草在移动，走近了，才发现这是一个砍猪草的人。 巍峨山岭如此巨大，这个人如此渺小，就仿佛巨人和蚂蚁的区别。 草料大得出奇，至少有一米多高，接近一米宽。一根草很轻。但是这么多草压实了之后，这个重量简直不言而喻。现在却压在一个看不到面目的人身上，走着这条坎坷的山路，用没有鞋的脚一步步挣扎着往回走，这个场景，简直让人无比心酸。 没有人再说话，刚才看到泰山，是震撼，现在看到泰山不远处的这一幕，是沉重。 麻生半山举起了相机，却一次次放下，他不知道，这幕场景拍进去是否亵渎。 他们不约而同地走到了前方，然而，就是这一眼，就算是赫伯特，保罗高利这样的欧美人，都被自己面前的情景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背着这么大的草的，竟然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 不……甚至无法肯定“他”是男孩是女孩，“他”满脸都是泥土的黑灰，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洗过，汗水从脸上淌下，冲出一条条细细的沟壑，只有头上的一根小小的辫子，让所有人辨别“他”应该是“她。” 赫伯特微微张着嘴，保罗高利同样的表情，他们的手轻轻搓动了一下，想说什么，一种忽然用上的沉痛却让他们无法说下去。 和国籍无关，和地域无关。 小女孩如同一只背负着最沉重货物的骆驼，这么大的草，就算这些成年人背着都算吃力，她却咬紧牙关，一步步地往前走着。就算看到身边多了这么多人，都只是翻了翻眼睛，头都没有抬。 她无法抬头，腿都有些微微发颤，十二月，已经是冬天，不穿鞋在山路上背着这么大的草料，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所有草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头上，她根本抬不起来头。 忽然，她感觉身上一轻，司机已经将那些草料接了过来，但是没想到，小女孩身上的草料一松，竟然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一瓶水放到了她的面前，还有一把秦远峰来之前买的大白兔奶糖，小女孩喘着气，带着惊恐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几个人。 但是很快，她的目光就落到了面前的奶糖上，就像隔着糖纸都能闻到香味，情不自禁地伸出脏到不行的手指，一把抓住了秦远峰手里的奶糖，用最快的速度放进了嘴里。 “别急，慢慢吃。”秦远峰长叹了一声，笑道：“告诉叔叔，你是哪里人？怎么送你回去？” 女孩摇了摇头，张开嘴“啊啊”地说了几声，司机苦笑道：“秦董，不用问了，她是哑巴，父亲是聋子，母亲不知道去哪里了，正是大沟村的人，这个村子从这里进去大约还要走三个小时……我上次和牧副委员长进来的时候见过她一次。她家是特困家庭……不，全村都是特困家庭……” 第0722章 画（七） 秦远峰无声地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送她进去吧……”许久，他才挥了挥手对司机说道。 “秦董，您呢？”司机谨慎地问，他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 秦远峰脸色如同湖水，猜测不出深度和意味，他只是静静地摇了摇头。 “您不进去了吗？”司机心中微微一紧，这次要的就是他来投资啊，他不进去了是什么意思？不愿意了？不想了？ 现场没有人开口，赫伯特和保罗高利都看着秦远峰，他们仿佛知道这次秦远峰请他们来是为什么了。 有多大的名气，身上肯定要背负多大的慈善，仇富心理是一个极端能够唤醒人们共性的词汇。没有任何一位富翁不做慈善，这是他们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责任，赫伯特等人在本国，自己都有自己的慈善基金。 “中国的慈善基金找谁？”保罗高利忽然开口了，看着司机：“我支援十万美元。” “我也支持十万。”赫伯特幽幽叹了口气：“慈善不在于钱多钱少，在于心意。” 秦远峰仍然没有开口，他的目光有些幽远，忽然笑了笑：“知道我为什么不去看吗？” “我在担心。”他抚摸着小女孩的头，帮她整理了一下衣装，笑着将那一大袋子食物，衣服都从车里拿出来，放在小女孩面前：“乖乖的，带给村里其他人……” 小女孩的嘴巴都张大了，下一秒，她的眼泪仿佛不要钱一样涌了出来，在黑色的脸上冲刷出黄色的沟壑，嘴里呀呀地喊着。司机喉结动了动，声音有些感慨：“她在和你道谢。” “不用客气。”秦远峰的笑容有些酸楚，他捏了捏小女孩的脸，根本不在意上面的污渍，话是对着小女孩说，却是问所有人：“知道我害怕什么吗？” 不等其他人回答，他抱起了小女孩，这个女孩看起来有十三四岁，但是轻的吓人，他轻轻拍了拍对方的后背，缓缓地沉声开口：“人性，初始不存在善恶。我害怕……我进去看到的东西会让心灵背上枷锁。” “我担心，我带来的东西无法支援这个村子。”他放下了小女孩，平静却坚定地说：“我回去会准备飞机，下一次再来。带上满满的物资。” “但是我不会捐多少钱。牧副委员长说得好，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里要改变，不是一飞机物资就能达成的事情。” “我会在这里盖学校，盖医院，修好这条我们开不过去的路……”他的目光看着面前那条在他们看来根本无法下脚的路，淡淡地说：“我担心，看到这里面的东西之后，我会在心理上留下一些未尽的遗憾……我担心，我的东西只是杯水车薪，我明明手握巨款，却不能给予这里真正的帮助。” “所以，这次我不进去。但是，一周之后，我会重新回到这里。真正让自己不留遗憾地走过去。” 他说的很深，但是在场的人除了小女孩都了解。小女孩并不清楚，但是她听懂了一句话。 还会来……这些好人还会来！ 天知道，当贫穷已经成为一种疾病，当这种疾病已经蔓延到骨子里，当这种疾病已经成为习惯……她们的生活是怎样的…… 冥冥中，她感觉到了一种东西，那种东西让她小脸都开始发红，她不知道，那种东西叫希望。 在这个地图上都没标注，行政区域都无法划分的地方，这里可能会有十几号衣不遮体的学生围着在一张破旧的课桌旁听者支教带着哽咽的讲解。可能会有一群父母为了孩子能学习到知识改变某一些他们都说不清的东西，从而变卖家里一切可以变卖的东西，就为了给老师送去一份鸡蛋。 可能有这些，可能有那些，可能有一切让人观之落泪的事情。但是希望这种东西，从来都在每个人心中深藏。 她对这份希望如此真挚，如此渴望。渴望到还听不懂秦远峰的话，却明确了他话中的意思。 泪水，刚才还是流，现在就是淌，忽然，她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紧接着，又是下一个。 “no。”赫伯特此刻哪有“全美最狡猾的商人”的架势，轻轻拉起女孩，想开口，却发现自己说的是英文，连忙给秦远峰递眼色。 秦远峰为他做着翻译：“女孩，叔叔过段时间再来，今天我们准备不够。我们不想这一晚都睡不好觉……秦董带我们来看什么，我差不多明白了。正因为明白，才不能大意，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否则，我们的心灵会留下缺陷。” 赫伯特停顿了很久，终于再次开了口，秦远峰听懂了，却没有翻译。 第558节 他说的是：“虽然我们是商人，但我们还是人。” “麻烦你把东西和草帮她拿进去。”秦远峰对司机说：“我现在就打电话，通知上海那边准备东西。” 他深深吸了口气：“我……一刻都不想耽误……” “明白。秦董。”司机恭敬地鞠了一躬：“我代替这里，感谢你们。” “物资，不重要，他们留下那一丝希望，不是为了看到让他们生活改变的物资……这里没有通电，没有通水，他们也买不起电视交不起水电费……他们留下的那一丝，是让这里改变的希望……”他站起身，环顾着周围，以及不远处的泰山：“也许他们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在渴望着什么。物资，迟早会用完，只有真正给他们知识，这里才会天翻地覆……” “走吧……孩子……”司机二话不说一只手拎起草堆，另一只手提着包，牵着小女孩的手缓缓向山中走去。 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秦远峰，赫伯特，麻生半山，保罗高利，静静地看着，身影在泰山的映照下如此渺小，此刻却如此注目。 “到了门口，却不选择进去……是为了带来真正的希望吗……”麻生半山喃喃地说着，拿起相机轻轻摁下了拍摄键。 卡擦一声轻响，这个画面被尽收镜底。 “我是担心我会哭出来，那太难看了……”秦远峰目光复杂地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喃喃说道。 “是啊……我做过太多的慈善，去过非洲……当那些除了脑袋和肚子那里都细的孩子抱着我的腿哭的时候，我第一个想法不是我赚了多少钱……而是为什么我不开运输机过来……”赫伯特声音带着些许感伤：“秦，没有准备好不进去是对的……相信我，这里可能比我去过的一些地方还好一些……但是那种场面……每看一次，人心就酸一次……” 山风拂过树林，谁都没有再开口，秦远峰默默拿出了手提电话，却发现并没有信号。 就在他皱着眉想把手提电话收回去的时候，忽然眼睛张大，他看到那位小女孩竟然又跑了回来。 “啊……啊……”小女孩从脖子上拿下一个折成三角形的纸叠，郑重地放到秦远峰手中，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头也不回地朝山路上跑去。 “猫的报恩吗……”麻生半山看到气氛有些沉重，打趣了一句。 秦远峰没开口，静静地摩挲着手中的纸叠，上面还带着小女孩的体温，此刻却觉得异常的烫手。 他非常清楚，纸，在他们看来已经贯穿于生活这种东西，在这里可能比黄金还珍贵。 这……可能是对方身上对方觉得最值钱的东西，此刻，他同样感觉价比钻石。 “我们给了她希望……她交换自己的所有……”保罗高利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礼物，不在于它本身的程度，只在于心意。” “我送一辆车给你，那不是礼物。”他叹了口气抚摸着那个穿着红绳的纸叠：“只有我给你我所有的资产，那才是礼物……” “但是我做不到……”他感觉鼻子有些发酸，轻咳了一声别过了头去：“她却做到了……” “真是让我羡慕……” 秦远峰的鼻子也有点酸，这，可能是他有生以来接受过最重，却最有意义的礼物。 他轻轻地解开那个纸叠，里面，是一副水彩的画，上面写着一则故事，不过小女孩恐怕看不懂。 这张白纸已经发黄，纸叠叠得很松，显然，被经常拿出来观看，更被主人视为性命地带在自己身上。 所有人都静静地看了过来，画得有一些功底。麻生半山说道：“可能是这里的老师。” 应该是……不过现在没有人去关心这个。 “这是一个古老的故事……”秦远峰勉强笑了笑，为大家讲解：“关于泰山的由来……” “因为盘古开天辟地，造就了世界，后人尊他为人类的祖先，而他的头部变成了泰山……”他带着一丝平静地笑容说了下去，画面上的画不简单，也不复杂，却形象地描绘了泰山的由来。 “后来，泰山就被称为至高无上的天下第一山，成了五岳之首……”他笑着合上了纸张：“中国的神话到处都是，每一处名山大川都有一段神……” 他的嘴巴忽然停住了。 每一个人都看着他，他就像被针扎了一样，猛然再一次打开了那张纸！ 善有善报？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刚才，就像流星滑过天空，他脑海中层层雾霾轰然散开，一副让人无比激荡的画面在它脑海里层峦叠嶂，如同泰山的身影一般，根本无法消去！ 福至心灵，豁然开朗，任何一个词语都不为过。 就是它……就是它！ 秦远峰握着纸张的手都变紧了，呼吸都不自觉地粗重起来，所有人都明白，他恐怕是顿悟了什么，没有人打搅。 秦远峰轻轻闭上眼，嘴角渐渐挂起一抹若隐若现的复杂微笑。 懂了……难怪刚开始麻生半山说这里能开个公园，他的思绪会如同被无形之手拨过的琴弦，动荡不已。 因果报应，无一不爽。这一刻，他全身都通透了。 这张画……这张并不算高手的画，照亮了他思维的每一个角落。 “我想到了……”睁开眼的时候，他的目光如同天上的晨星：“我想到了……让全球，无论任何行业都铭记的手法！” 第0723章 英雄，去超越（一） 突破了？ 赫伯特，保罗高利，麻生半山带着一丝愕然看着对方，他已经想出宣传手段了？ 他们非常清楚这种突破有多难，一个人，一个企业，尤其秦远峰还是这个企业的掌舵人，秦皇朝可以缺久保正雄，可以缺徐翔，甚至横井军平和任何一个人少了都没关系。 但是，绝不能少秦远峰！ 他，就是秦皇朝真正的支柱，他们清楚，秦皇朝的人更清楚，所以秦远峰独自捏着51%的股份，不给任何人反驳权，没有一个人有异议。 这样的人……他轻易不会陷入瓶颈，一旦陷入，绝对是积累，灵感都陷入了泥沼。如果陷入，太难以拔出来。 他们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旁观。他们也非常焦急，作为盟友，他们更不希望秦皇朝出现任何问题。 一个月前，秦远峰意识到自己陷入了瓶颈。一个月后，泰山脚下，他告诉所有人他突破了瓶颈。 “恭喜……”麻生半山郑重地放下了相机，双手合十朝着秦远峰微微鞠躬：“秦君，如果说3do有谁不可取代，那一定是你。” “没有你，3do的主机就是一个铁盒子。我们几个人完全承认你的地位。”他感叹地笑了起来，认真地看着秦远峰：“如果是世嘉给我们下这种套子，就算是两亿，我宁愿赔也不愿意和四圣天面对面，压力太大了……但是你，我们才敢赌这一局。” “正因为是你。”赫伯特脸上也露出了由衷的笑容：“从未尝败绩的秦董，口袋妖怪豪取全球销量冠军的宝座。那时候，我们才会坚定地站在你这边。” “你不知道你陷入瓶颈之后，我们有多焦灼？”保罗高利开了个善意的玩笑：“秦，你可以打电话去问问我的秘书，这一个月我骂走了多少人。” 三个人，都看着秦远峰，他们同样想知道，这个方法是什么。 秦远峰的神色，此刻无喜无悲，他静静地捻起一片冬日的落叶，看着远处如同天神一般的泰山，心中五味杂陈。 确实是一条路…… 一条直通天际的康庄大道！ 曾经他认为，连迈克尔·杰克逊和麦当娜都无法胜任的首发阵容，宣传手法。却在无意之间，通过一张画找到了答案。 “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生在此山中啊……”他的目光，由平静，变为灼热，随后如同扩散的波纹，扫过面前的所有人。 三根指头，在三人眼里竖了起来。 “绝对的盛事。”秦远峰的脸上，一扫前一个月的焦躁，带着强烈无比的自信，屈下一根手指。 “绝对的震撼。”再一根手指收下。 “史无前例，绝对的……铭记史册。”最后一根手指屈下。 “就连中国，都会因为这次盛景享誉世界。”他大笑道：“因为，我已经有了十成十的把握，这一次，秦皇朝拿出的是超过所有首发的超级无敌豪华阵容！足以闪暴整个宇宙！” 三个人都愣住了，秦皇朝的宣传手法，绝对不止是宣传手法这么简单。 它的本身，就是一种艺术！ 它的本身，就是商品无可脱离的一部分！ 所以，如果别人说，我要想好宣传再做商品，就算这些人旗下的心腹，恐怕他们一口咖啡就喷了过去：你以为你是秦皇朝？！ 只有秦远峰这么说，他们一句话都不会说，反而安静地等待，等待着他自己闯过这个瓶颈。 他们很明白，秦远峰的宣传，那就代表着最少10%以上的销量上浮！代表着几百万几千万的巨额美金！ “秦……”赫伯特的声音比他还火热，颤声道：“你……这次这么有自信？” “我哪一次不自信？”秦远峰深吸了口气，眼角都因为情绪的激动抖了抖：“但是这一次……是百分之两百的肯定！” “比口袋妖怪的首发还盛大？”麻生半山急不可待地说道，在他的印象中，口袋妖怪的首发，那就是秦皇朝所有首发中最盛大的一幕，整个秋叶原因此而燃烧！ 秦远峰嗤笑了一声，根本不屑于评价。 “我羞于评价我以前幼稚的行为。”逼格摆的高高的，他点了一根烟，夹着烟的手指，都情不自禁地微微发抖。 确实……当他想到这个办法的时候，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可以这么做！ 那可是日后的艺术大师才敢玩的东西！全球任何一部游戏，电影，歌曲，都不配有这种待遇！ 任何一部电影，包括独立日，包括阿凡达。任何一部歌曲，包括迈克尔·杰克逊的歌，布兰妮的歌。任何一部游戏，包括魔兽世界，包括英雄联盟，包括dota。 没有一部……能够配得上这种阵容！ 这种想法，一经回想，立刻野马一样闯入了他的脑海，并且大树一样植根其中！ 就是它……只有它！ 只有它配得上双剑！只有它……能将游戏彻底定位为“第九艺术！” “比ddr如何？”保罗高利强压期待沉声问。 秦远峰用力抽了口烟，看着三人，一字一句地说：“不在一个档次！” 三个人感觉自己嘴巴都发干！ ddr，口袋妖怪，前者，十万人共襄盛举，后者，秋叶原至今流传着两大神兽的传说。 如今，居然不在一个档次！？ 他到底想出了怎样魔鬼的手段？ “噢，秦……你别再折磨我了。快，快告诉我！要怎样宣传！我立刻下令本部配合！这件事就是明年的头等大事！”赫伯特打了个响指，愤怒地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嘴脸简直让我厌恶！” 那就对了！ “秦君，亲爱的秦君……”麻生半山的脸都要笑开了，闯过瓶颈之后居然拨云见日，有这样一份大礼！连ddr，口袋妖怪首发都“不在一个档次？” 他要炸月球？要让人类飞到外太空？ 他太他妈的想知道了！ “快，快告诉我，到底要怎么做？需要松下做些什么？双剑的质量匹配上这种宣传，我简直不敢想象！” 第559节 秦远峰哈哈大笑，看着三个人，抬了抬下巴：“想知道吗？” “当然。”三个人恨不得掐死这个人，从他嘴里掏出秘密来，恨声道。 “我不告诉你们。” “fuck！”“八嘎！”顿时，三声惊怒交加的声音此起彼伏。 高潮的时候忽然断了，这种滋味你敢想？ “放心。”秦远峰收敛了笑容，磨着牙说：“这一次……足以推翻什么叫宣传。” “全球，只要他是人，能看电视。我就要让他们知道，双剑是什么！什么才叫宣传！” “让全球什么几大广告公司，以后看到我都要叫祖宗！” 三个人冷笑连连，沉默以对，他们可不会再犯贱地问一次，快告诉我吧。最终，保罗高利朝赫伯特点了点头：“艾伦，带枪了吗？” “没有……”赫伯特磨牙冷笑：“早知道今天我就带一把……真是让人遗憾的消息。” 秦远峰擦了把冷汗，很庆幸他又多活了一天。 “我回去列出详细策划，就告诉你们。”他笑着做出承诺，说完之后，郑重地朝着山路鞠了一躬，脸上已经没有一丝玩笑的神色。 “你这是？”赫伯特若有所思地问。 “其实……”秦远峰直起身来，看到旁边打开的纸叠，心情复杂地说：“我并不信因果的。” “我相信我就是我，没有人可以在冥冥中决定我的一切……”他弯下身，拿起了那张画，仔细地吹了吹，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地放进衣袋。 “直到我看到了它。”他拍了拍装着纸叠的衣袋，忽然笑了：“有的事，真的很奇怪，真的好像我种下种子，却收到善果……” 他的目光有些出神，看着周围的山峰，树木，喃喃道：“我不来这里，根本不会接触到这些……更不可能看到这张画……也绝不会现在就想出办法……” “说起来很好笑是吗？”他笑着说：“果然善有善报啊……” “不过……”他的神色冷了下来，舔了舔嘴角：“是不是报恩，是不是因果，先不谈。但是有的事，我觉得可以谈一谈了。” “比如？”赫伯特感兴趣地问，在他眼中，秦远峰现在的神色很复杂。冲劲，一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冲劲，尽管他压抑得很好，但是却瞒不过他这种老人精的眼睛。 那是心有猛虎，细嗅蔷薇的强迫冷静，越是冷静，他越是不敢想象那头猛虎有多凶猛。 到底怎样的宣传……可以让口袋妖怪，ddr首发都只是高兴的秦董出现这样的表情？这样……从心底滋生的：我想去做的想法。而这种想法甚至还没开做，创作者本人已经肯定了它的成功！ 仿佛在说，和这次相比，以往一切，都是尘埃。 “比如，和艾瑟莉，共济会的谈判。”秦远峰冷笑着说：“我想，是时候重启了。” “你有把握这份策划直接让共济会放软态度？真正地迎接你进去？”麻生半山的脸色也郑重了起来，凝重地说：“秦君，我不得不提醒你，按你所说，你的入会经过了最少高级督察一级的批示……高级督察是什么？日本的四圣天同一等级，那都是二战之后的遗老遗少，眼界，财富，对于创新这个词的理解……你……可不要适得其反。” 秦远峰淡淡地笑了笑，笑容虽轻，却无比自信。 笑完，他从牙缝中嗤了一口气：“那……就让这帮遗老遗少们顶礼膜拜好了！” 第0724章 英雄，去超越（二） 秦远峰一句话说完，谁都没有再开口。 顶礼膜拜？ “你知不知道二战到现在还活着的人，尤其还是鼎鼎大名的人，手中的力量有多恐怖？”保罗高利的声音都有些发颤：“全球……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复苏……他们看着全球成长……就如同我们绝不希望面对的稻盛和夫……日本都是在他的眼下复苏。如果不是最后变成了双圣亲至，索尼当场倒戈的局面。结果如何，很难说。” “而且稻盛和夫不会甘心的……”麻生半山也沉声道：“他那样的人，轻易不会决定一件事。一旦决定了，就必定会做到底。秦君，3do……路还很长。我们少了任何一方都不行。” “能不要提那个老妖怪吗？我想起他头疼。”秦远峰笑着叹了口气，摁了摁太阳穴。这个人，是他现在绝不想提起的名字，当初那一星期日本雪崩一般的全数解约，给了他太深的印象。而他很清楚，这只是四圣的冰山一角。 中国政府，盛田绍夫如圣亲临，3do联手，才彻底挡住了对方这一次试探性的攻击。因为从一开始，就是喜多坞得郎在操作，下一次……很可能会是稻盛和夫亲自操刀，从头到尾。 真是想起来就让人不舒服。 那时候，盛田绍夫还活着吗？ 他可是非常清楚地知道，94年底……索尼发生了一件惊天大事！ 那就是……著名的大贺典雄“假传圣命”“狸猫换太子”的大变故！ 算了……不想这些。秦远峰提了提精神，同样的，经过3do成立大事，他对于高级督察，甚至顶峰的，素未谋面的尊主，代表着什么，他清楚了不少。 当初，稻盛和夫开口，日本企业鸦雀无声的情景历历在目。 “秦，我也说一句。”赫伯特斟酌了一下，也开了口：“慎重，必须慎重。对待共济会这种东西，怎么慎重都不为过。你还没加入，是准正式会员，你不清楚里面的水有多深。现在，你想以一种强硬的身份加入，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这样做，得让对方看到你的‘资格’，否则，他们并不会在意你的身份。” “你，还不够强。”麻生半山也接着说：“日本的尊主，十有八九就是三井财阀当代阀主八旬俊朗……他垄断了亚洲可以垄断的一切……全球二十四个超级铁矿独占八个，参股十六个。共济会请你加入，已经是莫大的荣誉，多少人眼红这个位置？一旦你加入，在你的庆祝大会上，你就会亲自感受到……” “因为它够强，所以一些小小的态度问题，就这样过去吧。”保罗高利也劝道。 秦远峰没有开口，却根本没有动摇。 他很清楚一个道理，软弱，只能被欺凌，这一点，中国通过血的教训已经了解得足够深刻。 他要加入，他想加入，却绝不是别人一施压他就巴巴地迎上去。 还是那句话，仓库他要，人他也要。他更要对方真正地，敞开大门请他进去！ “那是因为，他们没有见到真正的变革。”他闭上眼，认真地说：“我就不信……他面对着几十亿美元的利润，面对着改变一个行业的契机，他们还敢对我说不。还敢压着苏联不放手。” “我只相信，当利益大到一定程度，天使都会变成魔鬼。”他睁开眼笑了笑，看着所有人：“魔鬼，也同样会变成天使。” “等着吧。”他拍了拍衣袋：“这次，我还偏偏就要让他们诚心诚意地请我加入，记住我这个与众不同的stewards。” 三个人都沉默了，过了许久，保罗高利才凝重地问：“你有确定的把握？” “我承认，随意邀请进去的，和真心诚意邀请的，待遇和态度都会有很大的不同。但是这件事如果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只会激怒对方。”他顿了顿：“你所说的……让宇宙都能颤抖的宣传，确定能作为你的投名状？” 秦远峰同样认真地看着他：“不是让宇宙颤抖。” “是让十大尊主真正正眼看我！收起他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高傲！” 保罗高利长长吐了一口气。 初生牛犊不怕虎…… 劝？没什么用……也好，让他尝试下也行。他就是随手一招，自己立刻喜滋滋地加入，秘书，也算是中层职位，却并没有得到相应的重视！ 没有人会去真正重视唾手可及的东西，要想进入尊主的视线，必须体现出自己的价值！ “秦……他进入共济会恐怕野心不小……”他暗暗想到：“但是你又怎么知道……共济会能为你提供无数便利的同时……升职的空间远比你想象中的更艰难……他到底进去想做什么？” 四个人各有所思，相对无言。五个小时后，司机走了回来，所有人一起回到了泰安。 当天，秦远峰立刻起飞回到上海，夜，他房间的灯整整亮了一晚。 天色微微发亮的时候，他的别墅内，他终于看着面前满满的文档笑了起来。 桌面上，其他所有关于双剑的策划，一扫而空。 一气呵成……那种福至心灵，茅塞顿开的感觉，让他几个小时都没有停笔。将他想到的一切全部记录了下来，这一切一共用了…… “五个小时三十分……”秦远峰睁着一夜未睡发红的眼睛，精神却无比亢奋，对着电脑屏幕抛了个飞吻。 随后的三四个小时，全部在一次一次的重新阅读，增添，删减中度过。 这是他第一次为宣传定计划，如此详细地制定计划。 无它，这次的首发太大了，盛大到前无古人的地步，就算他是穿越者，也不敢有一丝放松！ 最终的表演，失败了一个环节，那就是全线溃败！ 但是，一旦完成，他现在就可以说，双剑，凭借宣传，首发就可以卖到一个匪夷所思的数字！ “不过，接下来就是玩家考验的时刻了……”他眯了眯眼睛，点了一根烟，手边的烟灰缸已经堆满了烟头：“首发数字高，是宣传高开，却绝不能低走！” “接下来的首月销量，才是同样重要的战场……” 一旦双方严丝合缝，双剑，将成为历史上定江山的超级神作！ 他现在，真正感觉到了什么是做游戏。 一根烟抽完，他拿起了电话，毫不犹豫地拨通了艾瑟莉的号码。 电话很快就被接了起来，艾瑟莉的声音和上次一样和善，刚说了一句你好，秦远峰冷冰冰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动作很快啊。”他抬头看了看日历，十二月五日……还有二十天，目前的超级大国苏联，就将成为历史尘埃：“你一直在等着我的电话？” “并不是。”艾瑟莉微微笑道：“我只是想，现在全球都知道苏联动荡。秦董能不能忍得住苏联解体前放弃这一亿美元的仓库。” 房间内，秦远峰抽了口烟，闭着眼睛吐了口烟圈，艾瑟莉没看到他都能猜到他现在的动作。 “公平。”十多秒后，秦远峰终于开了口：“我再重申一次。我需要的是公平对待。” “如果你们没有这种公平，那就让我来创造这种公平。” “如果你们没有这个先例，那就让我来打破这个先例。” “秦董，您真是……” “我需要你们帮我找一个人。”不等她说话，秦远峰的声音就继续响了起来。 “哦？”艾瑟莉微微一笑，作为引路人，她太清楚共济会的实力了，冰山一角都足以让人颤抖。一个中国企业对共济会要公平？这是开什么玩笑？ 邀请你进来，是看得起你。如果你还奢求更高的待遇，那么抱歉，即便我个人尊重你，上层的意思也无法忤逆。 既然希望你进来，你就必须进来。如果你要求更多，那么就采用一些“合适的手段”，告诉你应该处在什么位置。 苏联的仓库，苏联的人才，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提点而已。她相信，如果这位秦董还不答应，日本那一位尊主，恐怕耐性并不多。 “您这是答应加入了吗？” “只是看看你们办事的效率而已。”秦远峰吐了口烟圈：“如果这点事情都办不成，那么我进不进来又有什么关系？” 艾瑟莉沉默了片刻：“秦董，请注意您的言辞。我再次提醒您，您的入会，是通过了尊主的审批，而且是日本的尊主，和您的市场息息相关……” 她的声音仿佛循循善诱：“您在上海和一位高级督察撕破了脸，就不担心一段时间后对方的针对？” “大卫·科波菲尔。”秦远峰根本没理她，看着电脑的目光，已经喷出了火焰，手关节都轻轻地摁着发出了一声轻响。 这……就是他需要的至关重要的一个人！ 这位曾经让自由女神像消失，让列车消失，让喷气飞机凭空消失的“史上最伟大魔术师！” 现实中的哈利波特！ “这就是我要找的人。”秦远峰磨着牙看着电脑冷笑道：“找到了他……我给你看一个东西。” 第560节 “将它带给批示我的人。告诉他，我要绝对的公平！” “对别人可以不公平，但是对我，我坐在什么位置，就必须要配得上我的公平！” 艾瑟莉整个人在电话那边都愣住了。 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尊主代表什么！他难道忘记了3do成立大会一位高级督察开口全场噤声的情景了吗！ “秦董……我终于确认……”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都带着一丝害怕的颤抖：“你疯了……” 第0725章 英雄，去超越（三） 艾瑟莉听着电话那边“嘟嘟”的忙音，表情无比复杂地看着电话，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公平……”她忽然摇着头苦笑起来：“秦董，就算我个人对你推崇备至，但是又有什么用？” “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你的心情我能体会。但是哪个企业进来的时候不是小心翼翼？只有慢慢出了成绩，帮助到其他会员，才能进入上层的眼光。你……一进来就要真正的公平……说句难听的……你哪来的资格？干事一级全都是和你差不多的公司……你又准备怎样从上百家规模相同的公司里脱颖而出？” 摇了摇头，她不再想这个问题，而是拨通了另外一部电话，没多久，就被接了起来。 “艾瑟莉，我希望你找我不是说废话。”刚接起，一个毫不客气的男声就响了起来。非常无礼，蛮横，艾瑟莉却毕恭毕敬地回答：“秦先生希望我们能给他找一个人。” “给？”电话那边的男子明显注意到了这句话的用语，冷笑道：“八嘎……按照尊主的意思，我们邀请他，这是看得起他，居然如此不识抬举……” “您的意思是？”艾瑟莉小心地问。 “他要找，就给他找吧。”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才不悦地哼了一声：“希望他清楚共济会的力量，不要利用我们做事。否则这个代价……别说他秦皇朝，任天堂都付不起。” “啪……”电话被挂断，就在同一时间，日本，一所外表普通的宅邸之中，榻榻米上，一位满脸都是老人斑，头发都没剩几根，一抬手就仿佛要西去的老者，用虚弱地快要死的声音干笑道：“土屋君……你为什么对秦皇朝抱有如此大的成见？搞得我们和稻盛小友一般……秦皇朝的邀请经过了我本人的批示，莫非你觉得哪里需要指教？” 老人干瘦，布满皱纹，如同鸟爪的手指里，不停转动着两个核桃，手腕上挂着一串佛珠，青翠欲滴，晶莹剔透，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他身上披着一件红色和服，穿着黑色印花锯裙，盘坐在榻榻米上，一开口，牙齿都有些漏风，说话不仔细听都恐怕听不清楚。他前方，一位中年男子，两鬓翻着丝丝雪白，跪坐在一张精致的茶几前方，听到这句话，差点吓得面无人色。 “阁下，万分惶恐！”土屋立刻双手八字形撑在地面上，额头触地，诚惶诚恐地说：“我只是觉得这个中国公司太不知好歹……” “啪……”话音未落，老人手中一把日式折扇轻轻点在他的头上，让他立刻闭了嘴。 “土屋……”老人的声音干涩，仿佛时时刻刻都要断气，却总是死不过去：“我说过很多次……和谁过不去，都不要和钱过不去……” “我们是邀请秦皇朝，不是逼迫他加入，弄清楚区别。这是好事……你知道某一位欧洲族长三番五次地在我面前提起电子娱乐业么？”他颤巍巍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暗示的如此明显，我就当没听懂，呵呵……美国人，英国人，法国人……对日本的电子娱乐市场眼红得不行……但是我在这里，不管是谁来，他们都不敢不给我面子……咳咳咳……”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土屋立刻想起身，轻飘飘的折扇却仿佛千万斤重，让他动都不敢动。 “我身体快不行了……不过我在一天，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一天……”好不一会儿，老人才止住了咳嗽，颤声道：“电子娱乐业是一块真正的肥肉……我敢说，它日后的市场不会比石油，电器这些小。秦君……是个人才，我研究了他几个月的时间，才得出这个结论，他当得起干事一职。而且上升空间非常大。这样的人，应该尽力拉拢……” “是……”土屋不甘心地说。 “不过……”老人顿了顿，收回扇子，笑了笑：“进了组织，自然不能随性而为。秦君是个心高气傲的人，恃才傲物……” 他手轻轻一抖，含笑摩挲着手中的念珠：“好玉，也需打磨。” “我明白了。”土屋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 “但是记住，我们的目的是招揽，我们并不是要和他在商场较劲，这没有任何必要，只是一次谈话，一些适当的提点，足够。关系闹僵，如果他投靠别的会员，这让我相当为难。” 老人叹了口气：“亚洲如果还有我的面子不管用的事情……说出去这个脸我根本丢不起……你以为当初为什么稻盛君被定为‘不受欢迎游客’会那么大反应？脸面啊……到了我们这种地位，面子比什么都重要……咳咳咳……” “是！” 这一切，秦远峰并不知道，因为仅仅一个小时后，他就接到了艾瑟莉的电话。 “大卫·科波菲尔，国籍：美国，出生地：美国新泽西州，出生日期：1956年9月16日，毕业院校：福特哈姆大学，信仰：犹太教，1985年当选为全美十大杰出人物，原名大卫·科特金，原籍俄罗斯，是移民家庭。职业魔术师……或许，我应该称他为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魔术师？秦董，请问是他吗？” “如果没有问题，他将于明天抵达上海，后天和您洽谈。” “没错。”秦远峰深吸了一口气，共济会的速度，他算是见识到了，难怪当初迈克尔·杰克逊都不敢直言愤怒，只敢在歌曲里表示出来。 他接电话的时候，他的手在电脑的表格上，将“大卫·科波菲尔”的名字改成红色。 如果此刻同样有穿越者在这里，看到下面的一串名字，恐怕全都会大吃一惊。 第二位……张艺谋！ 第三位，艾尔顿·约翰！久石让！汤姆·琼斯！ 他的目光滑过这三个名字，心中的情绪简直要沸腾！ 久石让……“动画之王”全球动漫鼻祖级人物宫崎骏御用谱曲，包揽配乐，片头，片尾，等等一切的一切音乐！宫崎骏对他是如此信任，信任到根本不想换人！ 艾尔顿·约翰……他的种种辉煌简直不要太多！ 披头士乐队红极一时，威力横扫西半球以及日本的时候，秦远峰还没出生。他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披头士乐队主唱约翰列侬看到艾尔顿·约翰的时候，跪了下来，以示尊敬。 但是……让他了解到这个人的……或者说让全球再一次聆听他的声音，让亚洲的乐迷真正认识到他的。则是94年，迪士尼转型成功的最重大标志：狮子王！ can you feel the love tonight，传世金曲！中文：今夜爱无限。正是由他独立创作！将他再一次送上人生巅峰！ 汤姆·琼斯，至今已经三十多年的演唱创作生涯，他的成就，已经不足以用语言叙述。只能这么说，看看现在的迈克尔·杰克逊，想想披头士，猫王。这就是当年的汤姆·琼斯！ 三任格莱美最佳歌王，联手创作一部曲子……他如火的目光看向了后面的一个名字。 这首歌……如果格莱美敢不选，他们就可以不用办了！ 没有任何公信力！没有任何可信服的程度！ 他就敢说，这首歌一旦开嗓，必将红透全球！ 9.11全球至今为止最大的恐怖事件纪念歌曲，单单美国播放五十多万次！八十多位巨星，一线艺人争相翻唱！而在欧洲，它的火力导致十三周冠军无人可以撼动！ 篮坛“非洲大山”穆托姆博退役时，播放了这首歌曲，来纪念这位40多岁的老将仍然在球场上拼搏的精神！ 当“车王”舒马赫退役时，播放了这首歌曲，来纪念这位f1七冠王！ 诺贝尔和平奖音乐会选择了它……全球销量冠军单曲选择了它……05年它的地位，相当于如今电子娱乐界没有敌手的口袋妖怪！ 这是人性心灵的一点光……只有一点，却无比璀璨，曾经的baby one more time等等，和它不在一个档次上。 “这是个秘密……”秦远峰的嘴角翘起，心中的激情简直如同惊涛骇浪，自从打开了这扇大门，各种灵感，将他自己都冲击得不要不要的。 “这是一个能让世界商演改变的秘密……”他的目光，不止从上面扫过，下面，还有更多的名单！ 每一个，都是足以响彻艺术世界的名字！ 这份名单，几乎将最顶级的制作人一网打尽！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他要干什么。 “让我……来给这个魔盒打开盖子……将一件件的秘密，公诸于世！” “秦董？”电话那边的艾瑟莉，感觉莫名其妙，难道秦董真的疯了？ 秦远峰收敛了发散的思维，带着一抹深奥的笑容对着电话说：“五天后，我给你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艾瑟莉疑惑的问。 “我的资格证明。”秦远峰“啪”一声点亮了火机，电脑屏幕上映照出他的面容，火机的火焰在他的目光下，简直就是萤火之光。 这一场注定让全球震惊的奥秘，现在……就将拉开帷幕！ “我是不同的，和你们见过的任何一个公司都不同。”他点了根烟，深深抽了一口：“我说过，你们不管有没有公平，都会为我破例。” 艾瑟莉的叹气声，顺着电话飘了过来。自大，自负，太过自信，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如您所愿……”几秒后，她才开了口，叹了口气道：“您的东西，我会负责上传。但是结果我并不保证。” “ok.thank you.” 说完，秦远峰就挂掉了电话。 躺在靠椅上抽着烟，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了一抹好战的神色。 全球的玩家……全球的艺术家……全球的艺人…… 这次，全都给老子收拾好你们的小心肝！ 第0726章 英雄，去超越（四） 一觉无梦。 秦远峰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神清气爽，但是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是傍晚时分。 “秦少，您要吃饭吗？”佣人已经早就过来了，躬身问道。 “来点清淡的，熬个粥来点泡菜。”秦远峰打了个哈欠，穿着睡衣躺在空调二十七度的房间，怎么感觉越来越困？ 洗了个冷水脸，觉得清醒了不少，他拿起了电话：“彭杰，去查一个人。” “谁？” “张艺谋大导演。”秦远峰习惯性地点上一根烟：“问问他有空没有……不，没空也得有空。” “秦董。”彭杰适时地提醒道：“听说张导前段时间正在谋划下一部电影，名为大红灯笼高高挂。您确定要让他过来吗？” “不答应，就想办法让投资方撤资。顺便告诉他，等拍完我的，大红灯笼高高挂我给他投资。” “但是……”彭杰顿了顿：“秦董，能告诉我目的吗？” 不等秦远峰开口，彭杰接着说：“秦董，这部电影后台很硬，是cfcc，中国电影合作制片公司投拍的，这是国家电影部门的下属单位。要他们不拍恐怕很难。” “这样啊……”秦远峰弹了弹烟灰，不以为然地说：“投资方呢？中国现在的电影应该是自己上报，批示之后，统一归某个部门掌管。但是投资得自己拉，也许cfcc因为张艺谋的名头会出一些……” 彭杰福至心灵：“秦董，您是要让投资方撤资？” “对，没钱还拍什么？张大导演的档期不就空下来了吗？” 拍过一次电影，合作的还是好莱坞六巨头之一的迪斯尼，他自然对其中关节非常了解。 “可是秦董……这可是国家部门啊？” “彭杰……”秦远峰长长出了口气：“我圈地的时候，面对的是什么部门？” 彭杰沉默了两秒：“明白了，我马上去办理这件事。” 与此同时，日本，一所别致的院落内，一只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拿起了面前的报告，脸上满布的皱纹难以察觉地紧了紧，轻飘飘将报告飞到了面前的中年男子面前：“土屋，你怎么看？” “狂傲，自大。”土屋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反感：“艾瑟莉已经提醒过很多次，他竟然敢说什么‘没有公平，是因为没见过真正的创新’，阁下，这样的人真的适合进入共济会吗？” 老者的鼻孔里，气息微微加粗了一分。 这份报告，让他平静如湖的心都引起了一丝怒火。 第561节 秦君吗……他嘴角挂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这么说。 你要找人，我们立刻帮你找，帮你联系。这没什么，但是你要匹配你地位相应的尊重，首先得让我看到你有没有这个资格！ “继续关注。”他不动声色地说：“艾瑟莉说了，秦君说，五天后，让我们看看他的‘资格’。” “我也很想知道……”他“刷”一声打开了扇子，声音微微发冷：“他哪里来的自信，让我，我这种见过全球无数变革的人，独独对他情有独钟？” “我见证了东芝的产生，见证了松下的宣传，见证了索尼一步步走向顶峰……什么我没见过？”他的语气很平淡，但是却藏着一丝无法忽视的骄傲。 就是骄傲，这种东西，在这个老得快死的老头身上此刻如同金子一般闪光，他有足够的资本骄傲。所以，他对于秦远峰所说的资格，简直嗤之以鼻。 几次发售是不错，但他见过的大场面何其之多？再大，能比得上二战时期飞机炸弹满天飞的场景？ 对我说“资格”，那是因为你没见过什么才是真正的“资格。” 心中涌起的一丝丝火气很快平息下去，医生已经告诉他很多次，这个年纪千万戒骄戒躁，他其实没有说完全，如果在面子和生命中选择一个，那必定是后者。 “好好照看一下这个新成员。”他深呼吸了一口，微微吐了口气：“如果他的‘资格’，不让我满意，那么，他永远不会得到真正的待遇。” “敢站起来说话，而没有适当的底气，那只是蠢货。共济会不需要愚蠢的人。” 时间，一天天过去，第三天上午十一点，秦皇朝办公室，一位中年男子，正带着一丝微笑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年轻男人。 “大卫·科波菲尔？”秦远峰心中也是感慨万千，这个人的名字，几乎成了魔术界的神话。自由女神像凭空消失，喷气式飞机凭空消失，已经成为了世界魔术界无法解决的难题。 也只有他，能达到自己现在的要求！ 因为……自己这次要变的，是一出惊天大魔术！ “是我，秦先生，见到您非常荣幸。只要您不问自由女神像消失的秘密。”大卫微笑着鞠了一躬：“真没想到，秦先生后台这么硬……能让那里的人找到我，简直让我无法拒绝。” 秦远峰笑了笑，并没有多解释什么，点了根烟，笑着说：“和我合作，来一出魔术怎么样？” “抱歉，我拒绝。”万万没想到，大卫张口就拒绝了：“我这次来，就是告诉秦董，正式地，为了避免造成我不尊重秦董的误解，我特地来到中国。” 答案出乎自己预料之外，秦远峰抽了口烟，笑了笑：“是怕我的魔术太烂，污了你的名声？” “不敢。”大卫立刻回答：“秦先生，实际上，在我不知道您也在那个组织里面，我是比较倾向于和美元合作的。” “然后呢？”秦远峰弹了弹烟灰，淡笑着问。 大卫咬了咬嘴唇，继续说道：“秦先生……你应该知道，许多艺人，都和这个组织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不敢，我真的不敢，也不愿和你们扯上关系……我只想好好表演魔术，为人们带来乐趣……我不想以后魔术都没得变。” “你不看过我的策划，怎么知道我的魔术勾不起你的兴趣？”秦远峰哈哈笑了一声，狠狠摁灭了烟头，看着大卫说：“不过……如果你在这里不答应，恐怕你现在就没办法变魔术。” 是的，他压根没有和对方扯皮的想法，他是谁？就算他籍籍无名，手中的资产就是老大。拥有无数的美元和不知道比大卫广了多少倍的人脉，答应，大家合作愉快。不答应？也必须答应。 曾经自己仰慕的明星，大作家这些，到了他年纯利都是几亿美元的时候，终于有了一种站在棋盘上看棋子的感觉。 大卫脸色铁青，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来之前，他就预想过恐怕是这个结果，这个组织的人，连天皇巨星都敢怒不敢言，何况是他？ “先看看。我可以给你后悔的机会。”秦远峰没看他的脸色，递过去一份不薄的资料。就像他曾经对小口久雄说的那样，想和我对等说话？可以，等你坐到董事会里面。 任何谈判，都是实力相近者来进行。否则如同当时八国联军侵略中国那样，那是谈判？ 那只能叫单方面的欺凌。 他不喜欢威胁，也不接受威胁，但是在某些时候，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非常好用的手段。 前提，自己的实力要硬到让对方一看就绝望。 大卫沉默不语，但是行动却是双手接过了秦远峰单手递过来的资料，并且一行一行仔细看了起来。 刚看了三行，他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秦远峰。 “如何？”秦远峰微微笑了笑：“有没有超过你以前的魔术？” 大卫·科波菲尔，这位全球最负盛名的魔术师，此刻完全呆滞了。仅仅是开始五行大纲梗概，差点让他下巴都掉了下来！ 这，这是魔术？ 这简直就是毁天灭地！耶稣造世！ “秦，秦董……”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您……您这个构想，实，实在是，是，太疯狂了点……” “我只想听你能不能做到。”秦远峰淡淡地说：“不是评价。” 大卫·科波菲尔没有回答，而是立刻低头，这次，他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读起那份资料。 秦远峰没有催促，静静地看着对方，对方猛然抬头的一瞬间，他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一样东西。 火花……疯狂的火花，兴奋的火花！ 仅仅五行字，就彻底让这位全球顶级魔术师激动起来！ 大卫此刻已经完全忘记了秦远峰，仿佛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他完全陷入了这份资料中！ 在他眼里，这不是资料，这是鬼斧神工的瑰宝！ 一切……看起来那么不可思议，但是确实可能实现！ 就用它让自由女神像消失的方法，让这里……同样凭空抹去！ 可以……可以做！可以实行！ 而且……这恐怕是远超自由女神像消失的魔术！ 他的呼吸，不知不觉已经急促了起来，眼睛都有些泛红，直到看完了第一页，他抬起头来看秦远峰的时候，已经不是看猛兽的眼神，而是一位艺术家的疯狂，一位魔术界泰斗对于精致到极限的魔术的疯狂！ 他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嘴唇抖了几次，最终颤声开口：“秦先生……我一直以为我很疯狂……现在我才知道……” 第0727章 英雄，去超越（五） “您可要想好了……这可是中过的名片……中国的地标！”他死死盯着秦远峰，眼中的畏惧，已经在一页的火焰中焚烧地灰飞烟灭：“一旦出了一点岔子……我们谁都担负不起！” “那就不要出岔子。”秦远峰笑的很愉快：“答案。” 大卫站了起来，因为紧紧撇着嘴角，法令纹无比深刻，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了好几圈，完全陷入了艺术家对艺术的疯狂，根本忘记了十分钟前他还被对方明目张胆地威胁。直到走了四圈，他才凝神看着秦远峰，一字一句地说：“可行！” “那就好。”秦远峰目光闪烁，第一步……这个可行一旦出口，他这出史上最盛大的魔术就敢说成功了一半！ “接着看。”他笑着说：“没有完……这只是个开头。” 大卫的目光倏然无比闪亮，紧接着，嘴情不自禁地张大，愕然看着资料，再看了看秦远峰。 任何一样职业，都有它的职业素养，任何真正热爱这份职业的人，都会因为看到一份业内优秀策划而疯狂。 而看到它的第一时间，任何这样的人，都会放弃一切，全心全意地投入分析，思考中。 可不可行，能不能做？这次，他少了资金的忧虑，就算他在美国，都能听到创世纪秦皇朝的名字。他非常清楚，看到开始五行字，他就完全投入了这种思考中。 这是致命的诱惑，是毒品对吸毒者最根源的引诱。根本无可避免。 没有一句话，震愕之后的三秒钟，他忽然坐下，拿起资料如饥似渴地看了起来。 一页，两页……第三页……他从资料中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已经呆滞，看怪物一样看着秦远峰，许久，才声音嘶哑地说：“my……god……上帝啊……” 不敢相信他看到的，这是人能够想出来的方法？ 而这所有，都为了宣传一部游戏？！ “秦先生……您……天才已经不足以形容……” 秦远峰得意地点了点头，他很接受这种夸奖，天知道，为了这份策划，他付出了多少？如果不是泰安市一行豁然开朗，这份巧夺天工的策划根本不可能见诸于人世！ 就连他自己，给这次的宣传，都打上一百分。 甚至……他觉得，以后自己都无法超越它，它……会和双剑同生，相互交缠，最后却很可能还在双剑之上！铸就一段世界级的传奇！ 说完这两句，大卫没有再开口，而是拼命地，目光如火地，读着上面每一个字，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放过！ 不愿放过，不想放过，没人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只能说，一部开始让世界最负盛名的魔术师疯狂，最后让这位魔术教父弯腰的神之手笔。 屋子里很安静，时间在缓缓流过，只有间歇响起倒抽一口气的声音，夹杂着大卫偶尔发出的，实在控制不住的低声惊叹。 “my god...i couldn't believe it...”“actually can do this?actually can do this!?”“this is magic...real magic!” 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过去，大卫停止了阅读，他几乎把每个标点符号都吃了下去。最后读完的时候，并没有开口，而是端起咖啡灌了一口，牛饮而尽，随后…… 再一次拿起资料，一个字一句话地逐字咀嚼起来。 又过了三十分钟，他才放下资料，看向秦远峰的目光，已经无比复杂。 自己怎么开始就拒绝他？ 这种机会，没有任何资金的顾虑，哪个魔术师不是梦寐以求？ 自由女神像消失算什么，这才是真正吓掉世界人眼球的魔术！ 他张了好几次嘴，喉结都动了几次，如果早看到……就算明知道对方是共济会成员，他还会不会拒绝？ 会不会？会不会？ 他心中问了自己几次，答案却如此的肯定。 不会……绝对不会！ 这种机会，这种构想，自己怎么可能不加入进去？就算让他自己出资，都想去尝试！ 让那个地方消失……在那里呈现出这样的美景……光是想想，都让他激动不已！ “看来，你已经有答案了。”秦远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作为创作者，他非常清楚，这份融合了二十年超前经验所有宣传的策划会带给观看者什么样的震惊：“我最后提醒你一次，我是共济会准正式会员，干事一职，很快就会入职。” 他靠在沙发上，递过去一根烟，看着这位全球最伟大的魔术师：“你接下了这份工作，那么……你之后，可就和我分不开了。” 大卫的嘴唇都在颤抖，咬合肌轻轻搓动着，闭上眼，深呼吸了几次，法令纹都被拉得老长。 当他睁眼的时候，狠狠抓住了秦远峰书中的烟，力气大得仿佛要将烟揉碎。 诱惑……极致的诱惑……心中的天平疯狂倾斜，最终，他屈服了。 秦远峰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却感觉自己的手都被用力抓住了。 “我……”大卫用干涩的声音正要开口，却被秦远峰下一句话全都堵在了肚子里。 “你以后，除了秦皇朝的宣传需要你的时候，我不会对你有什么要求。” “你以后想试验新魔术的资金，秦皇朝全部提供。” “你以后想找什么人，可以直接打我秘书的电话。” 第562节 连续三个以后，大卫直接愣住了，过了许久，才松开了秦远峰的手，用力而沉重地点了点头，嘶哑着声音说：“秦董……希望您能兑现您的承诺。” “放心，我这人什么都吃，就是不食言。”秦远峰笑着不动声色擦了擦手，上面全是大卫的冷汗。 “不用这么紧张。”秦远峰坐了下来，看着这个中年男子，这位全球共尊的魔术教父在自己面前露出最真实的一面，不禁笑着说：“我不知道你了解的其他成员是怎么样的。但是我，我保证和他们完全不同。” 大卫深呼吸了几口气，神色才终于平静了下来，心情中两种情绪交缠不已，强自镇定地干笑道：“以后还请秦董多多指教了……” “指教谈不上。”秦远峰笑道：“不过我倒是很想请你指教一下。” “我这个魔术，能获得你多少的评分？” 大卫完全没想到是这句话，短暂的失神后，神色完全郑重了起来，抿着嘴唇沉思良久，却忽然叹了口气。 “抱歉。”他长叹一声摇了摇头：“sorry，秦先生，我无法给它评分……” “因为……”他情真意切地说：“为它评分，是对它的亵渎。” “我简直不敢想象，这个时代，全球最精彩的魔术策划，竟然不是出自于魔术师手中，而是出自商人手中……”他深深看着秦远峰，眼中的情绪，从担心，到忐忑，到坚定：“请让我主导这场魔术的盛宴……我保证，世界将会因此而惊醒……十年，二十年后，都会有人记得这场史无前例的魔术盛宴！” “从灯光，到歌曲……到气氛烘托，秦先生您的策划上已经写得尽善尽美，再无可挑剔……这种盛大的魔术，全球除了我，恐怕没人能够操纵的过来。也没人有这个经验！”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秦远峰，勾起来了……最深层的欲望，在两遍连续阅读这份策划，从震惊到“我一定要做”的想法产生，只有一个小时。 前后想法，天翻地覆。 “它本来就属于你。”秦远峰提了提西装站了起来：“如果没有别的事，大卫先生，从现在你就可以着手这件事。我会让方助理协助你，所需一切，都可以找他。” “我只有一个要求。”他看着大卫的眼睛：“这次，你将会和世界上顶尖的艺术家合作。为全球玩家或者非玩家带来一次狂欢。地点，在中国。只允许成功，绝不容许失败！” “我要夺的是全球的眼球，而不是缺陷美。” 说完，他抽身而去，吩咐助理开始和大卫接触，而自己回到了办公室。 彭杰仿佛已经在那里等了他一段时间了，看到他进来，一直站着没有坐的他鞠了一躬，低声道：“秦董，张大导演的事情搞不定。” “理由？”秦远峰坐到办公桌前，埋头就开始批阅文件，精致的钢笔尖和墨水瓶碰撞出“叮”的一声轻响。 “投资方年代国际娱乐公司拒绝撤资。” “嗤啦……”笔尖不经意划破了纸张，秦远峰微微皱了皱眉，鼻子里无声呼了口气，拿起资料放到一边，双手交叉看着彭杰：“去找邵氏。早年他们和我们有过交集。他们应该很乐意让我欠这个人情。” “我已经找过了。”彭杰犹豫了一下说：“但是年代国际的后台非常硬，秦董……您知道香港的四大家族吗？” 秦远峰揉了揉眉头，这个词语不久前好像刚听艾瑟莉说过。 “何东、许爱周、罗文锦？” “不，是新四大家族。”彭杰斟酌了一下用语：“李嘉诚，李兆基，郑裕彤，郭得胜，他们并称香港四大新贵。已经有赶超老四大的势头。年代国际，就是郑裕彤郑家一位叔伯辈的成员旗下基业。” 秦远峰没说话，抬了抬下巴，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示意对方继续。 “郑家，是做珠宝商起家，他们的珠宝需要代言。所以郑家可能是新四家中和娱乐圈关系最密切的家族。和四大天王合作过，和各位天后也有合约在身，最终，他们发现找人代言不如自己培养。于是，他们参股了年代国际娱乐公司。并且把持32%的大部分股份，这次和张大导演的合作……” “就是想借助张大导演的手捧红他们的公司？”秦远峰微微点了点头：“巩俐小姐呢？” “她已经接下了郑家周大福珠宝的代言。” 第0728章 英雄，去超越（六） 秦远峰点上一根烟，幽幽地抽了一口。 新四大……这四家现在任何一方盈利都在接近十亿或者以上，不要小看香港这个小小的地方，它的财富造血功能高得吓人，新四大家族，没有一个是好啃的骨头。他们完全有资格对自己说不。 “郑家……”他吐了个烟圈：“是主要人物？” “不，负责年代国际事务的并不是核心人士，是郑家的旁支。郑家家大业大，难免会有叔伯兄弟在郑裕彤手下讨生活。负责年代国际的，并不是直系，只不过在郑家有那么点地位而已。” “秦董，老四大已经被新四大完全取代，他们的资产加起来都比不过首富李嘉诚，直接让郑家撤资，这样不给他们面子，他们应该不会答应，而且……”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看秦远峰停住了嘴。 秦远峰摇了摇头，摁灭了烟头：“继续。” “而且……”彭杰顿了顿：“我们现在还没有这个实力……” 秦远峰没有开口，眉头轻轻皱了起来，陷入了沉思。 他的表格上，张艺谋其实是现在逼格最低的，是的，他现在是大导演，但是这个大导演前面还冠不上“国际”二字，现在的他，远没有日后那么商业，他的电影艺术气息浓厚，风格明显。 然而，这都不是他选择张艺谋的主要原因。你电影拍的好不好，和我没什么关系，你现在拍不出来速度与激情那样纯粹的商业片，艺术片拿奖，商业片赚钱。任何一个公司都是先拍商业片赚够了，有底子了，才敢涉足艺术片拿奖，增加公司的分量。这些话，迈克尔和他说过太多次。 秦皇朝现在还没有大力入主电影业，他看重的不是张艺谋拍电影的能力……而是另一项，一项全球恐怕只有他知道的特质！ 这部超级宣传，可能比云和山的彼端更加流芳百世的宣传，非他莫属！在他印象中，也只有张艺谋能补完他的布局！ 他的手指轻轻敲着桌子，发出有节奏的声音。张艺谋非要不可，没想到的是新四家的郑家在里面，现在怎么办？ “这边暂时放一放。”许久，他才揉了揉太阳穴，皱眉道：“订一张十天后去香港的机票，帮我预约郑家家主郑裕彤，我要亲自和他面谈。” “秦董。”彭杰犹豫了一下：“要不换一个导演？斯皮尔伯格？卡梅隆？他们名气比张艺谋大得多吧？” 秦远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也是，彭杰还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如果知道，他绝对会跳起来，这种事情让卡梅隆搀和干嘛！外国人不可能做得出来！ “不可能换掉他……”秦远峰的目光，带着一丝火热看向了窗外，对面长江滚滚，如同他此刻不平息的心情：“我这份辛德勒名单，上面每一个人都无可替代！” “接下来，你必须联系这几个人。” “一，久石让，艾尔顿·约翰，久石让，汤姆·琼斯。” “二，你让个会办事的助理，去克罗地亚，那里有一个叫做sibenik的小镇，里面有一位男孩，他的名字叫马克西姆·姆尔维察。你将他带到中国来。” “三，联系迈克尔，或者让时代集团，at＆t的人帮忙，找来好莱坞最顶级的模型美工团队。” “这三件事，一周之内，必须同时完成。下一周，我的策划提交共……”他忽然感觉自己说漏了嘴：“提交审核，这之前必须完成。” 彭杰完全懵了，愣了好几秒才说：“克罗地亚？马克西姆·姆尔维察？这人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 仿佛点醒了秦远峰，他打了个响指：“对了，去克罗地亚的人找个不怕死的，你说大和抚子如何？” “……”彭杰竟然无言以对。 董事长和那个神出鬼没的女人有什么对吧？绝对有什么吧？爱之深恨之切，怎么这么想对方去死？ “秦董……”彭杰干咳了两声：“克罗地亚现在正在战争，必须现在去？” “必须。”秦远峰收敛了笑容，翘着二郎腿肯定地说：“而且时间只有一周。我给他投保一百万美元。只要他能够带回马克西姆·姆尔维察，我再给他五十万，让他安稳过下半生。” “这个人这么重要？” “彭杰。”秦远峰直直地看着他：“我再重申一次，我的名单，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改变。” “相信我，这个男孩会让你们吓一跳。”说完，他忽然轻轻敲了下桌子：“哦，错了，是男人，他现在二十多岁，长得挺帅。记住，千万别错了，sibenik小镇，会弹钢琴。如果去的人不清楚，就把姓姆尔维察，名为马克西姆的男人，二十岁以上二十五岁以下的，全都给我带回来。” “错杀三千，也绝不放过一个。”他打趣地说了一句：“去吧，对了，让kiss小组，和黄家驹，王菲，张国荣他们全都来上海……” 他眼神绽放出一抹火热的火星：“告诉他们……他们能否能赶超麦当娜，杰克逊，就看他们肯不肯卖死命在这次盛会上拼死演出。” “最后……”彭杰正要离开，秦远峰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去台湾，那里有一个比赛，叫五等奖歌唱大赛，去上面找一个女子，高山族。” “什么名字？” “张惠妹。”秦远峰感慨地笑了笑：“这个人，务必带回来。” 说完了，彭杰却并没有走，秦远峰抬了抬眉：“去吧，还等啥？” “确定没事了？”彭杰怀疑地问：“您说三件事，结果最后是六件。” “没了。”秦远峰略带尴尬地耸了耸肩：“我是按照名气的大小程度来记忆的，张惠妹，马克西姆，你听说过？偶尔忘记很正常，真的很正常。” 好吧……是我不正常了……彭杰波澜不兴地退了出去。 他离开了，秦远峰转了转椅子，正对着身后落地窗，看着外面长江江流滚滚，上面一艘艘轮船鸣着响亮的号角，他的心，自己都快控制不了了。 灵感泉涌……他是真正体会到了这句话。 那扇大门一旦被他闯过，一夜写出宣传策划，水到渠成，妙笔天成，一切一切曾经没有联系上的组合，现在全都被一条线串到了一起！ 这条线，叫做全娱乐，真真正正的全娱乐。游戏，将在这里完全蜕变，不仅仅是游戏！而是艺术，真正的艺术！ 对着江面看了许久，他抿了抿嘴，转过身，打开电脑，找出一个加密的worddos文档，深吸了一口气，打开马克西姆·姆尔维察的名字，鼠标后移，那里，出现了一条赤红色的标志。 如此的鲜艳，如此的鲜艳，几乎和上方，那首歌一模一样的赤红色！ 这，在他的记事方法里，代表着最主要最关键的环节。 这里……竟然有十个名字！ 秦远峰拖过去的时候，自己的心，都在为之颤栗！ 没有人可以想象……网络能带来什么，只有他知道…… 而这是个名字，就是他给整个世界的主菜！让全球音乐届，艺术界，听众，观众……乃至所有人疯狂的主菜！ 有没有那样一种音乐，纯音乐，能轻轻敲动人的灵魂？ 有没有那样一种音乐，和娱乐界的画面，尤其是电子娱乐界的画面结合起来，能出现一瓶顶级的鹰鸣赤霞珠，xo，人头马？ 答案是……有！ 他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这是来自灵魂的咆哮，他记得……他全都记得……实际上，只要2000年前，这个人达到了玩游戏的年纪，能记事的年纪，十五六岁的青葱岁月，没有人会不记得这十首经典名曲！ 他感觉嘴唇都有些发干，拿起旁边的咖啡想狠狠灌一口，却发现里面已经喝光了，他哑着嗓子狠狠骂了一句“艹！” 随后……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沉浸到了电脑上。 那十首……让全球游戏迷，音乐迷，影迷，书迷……等等喜爱娱乐的人根本无法忘怀的歌曲！ 如果说，约翰他们要演绎的，是一段传奇，那么这十首曲子，就是无冕之王！ 不是传奇，胜似传奇！ 它们……从已出现，就红了整整十五年！直到他穿越之前，他就敢说，只要这个人还在玩游戏，听音乐，看电影，就不可能没听过这十首歌的一大部分！ 它们……被日后的娱乐界，日后的玩家，取了一个有趣的名字。 十王！ 当之无愧的音乐王者！ 大部分视频，全部采用了这些歌，它们……每一首都进入了维也纳最顶级的音乐学院教材！ 他闭上眼睛，有些潮湿，他似乎回忆起了当年在电脑前嘶吼，呐喊，为了一个boss倒下声嘶力竭，为了首推某个boss全团语音欢呼痛苦的场景。 那么真实……却那么虚幻……那么近……又那么远…… 第563节 别了……过去的自己…… 第0729章 英雄，去超越（七） 睁开眼时，他的手在胸前握紧，狠狠锤了锤自己的胸口，心中狂热得仿佛要毁天灭地的，那种属于游戏迷，娱乐迷真正的狂热，简直要喧嚣而出！ 第一个名字……the mass！ 不需多说，无需多说……98年出世的它，轰动整个世界！迈克尔·杰克逊采用了它，谁谁谁采用了它…… 但是这不重要！ 他现在只想高喊一声，喜爱游戏，喜爱娱乐，喜欢休闲的秦皇朝玩家们，准备做好听觉的冲击吧！ 只要你玩游戏，就不可能躲过这首歌！绝不可能！ 十王之一……别名……弥撒。 第二个……the dawn。 他的手都在止不住地泌出冷汗，这首歌，给他的印象太深太深……甚至听到开头，就会不由自主地一直听下去。 十王之二，别名……亡灵序曲。 2005年，一位《魔兽争霸3》亡灵族的拥趸，以《the dawn》作为背景音乐，剪辑制作了一部《魔兽世界》中亡灵种族的mv，并命名为《亡灵序曲》。 它真正的名字，the dawn，没多少人记得，但是提起亡灵序曲…… 还是那句话，玩过游戏，就会发现它的无处不在。 不需多加解释，无需解释，任何怀疑，带上耳机一听，立刻明了。 接下来，他的手点开了第三个框。 hero's theme. 十王之三……别名……卡美奥360。 “呵……”他的心头热血都快要涌了出来，仿佛回到了那个熬夜打游戏，看视频，开着这首歌pk的年代。 这首歌，才是他心中最爱。但是，排在第三，并不是他乱排，这是当年全球评选机构评选出来的，三冠最后一环！ 它的存在……无处不在。 它的声音……穿透无数从那个时代过来的玩家，影迷，乐迷。 喜欢娱乐，就无可放过。 十王之四……he's a pirate！ “哈哈哈！”他仰天长笑：“老朋友，想不到吧，这次你们会在我手里出现！” 太清楚了……太清楚了！ 它们就像轮廓，岁月的轮廓，深深刻到了他的脑海里，每一个音轨，他都熟悉无比。 自己用过它们做过多少策划的背景音？ 自己多少次把他们从百度音乐里翻出来？ 数不清……已经数不清。 而这一次，它们会在自己手中呈现！ 十王之五，conquest of paradise……之六，she is my sin……之七，出埃及记，弹奏着：马克西姆……之八，克罗地亚狂想曲，弹奏者，马克西姆……之九，rock house jail……之十…… palace memories！ “palace memories……palace memories！”他死死咬了咬嘴唇，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看到它的时候，情绪会如此激动。想到他们即将诞生在自己手下的时候，情绪会让自己都难以控制！ 这……也许就是一个真挚热爱游戏，热爱娱乐，却因为国情压抑了太久太久的小小策划最根本，最纯洁的灵魂。 继喜多郎之后日本乐界唯一享誉全球的newage音乐团体—神思者，在故宫膜拜之后，用灵魂写出来的……无法形容的作品！ 十王之十……全名……故宫之神思！ 这是……天上的音乐。他长叹了一口气，真想推开窗户咆哮一声，没听过palace memories的！请立刻带上你的耳机！否则你简直枉听音乐！ 他的目光，从一位位无冕之王身上流过，这十首歌……不，曲，能被全球数亿玩家推崇到这种地步，经历十几年绝不褪色，这本身就是无上的肯定！ 多少星际，wow，lol，dota视频，多少主播的背景音是亡灵序曲，出埃及记？ 多少爱情游戏，多少温情场面，用上了故宫之神思？ 十王之名，名副其实！起码在他穿越回来之前，无人……不，无曲可超越！ 更关键的是……他的目光滑过一首首歌，死死捏了下杯子。 这些……都是曲！除了一首是歌！ 也就是说……它们，需要一个弹奏者。 一个强力的，天才的，天马行空的，如同流星一般璀璨却永不坠落的，超强的奏者来操纵它们！ 再好的剑，也要握到超级高手手里，这才能叫做珠联璧合，这才能叫它，天下霸道之剑。 是的，就是霸道，这是首歌，会摧毁这些影迷，乐迷，游戏迷，业界对于游戏配乐的认知，信心。这会让全球的玩家都为之沉浸。这会让游戏……彻底往全娱乐发展！ 速度与激情，是他第一次触摸。这一次，不仅仅是触摸，而是用力地碰撞！ “共济会……”他的目光都有些发红，嘴角挂起一丝冷笑：“现在……你们恐怕在笑话我不知天高地厚吧……” “你们恐怕在笑我……刚进来还妄图要资格吧？” “我的策划，会送到批示我的人手里吧？会让尊主投过来那么一丝小小的目光吧？” “那么……你们可要接好招了！”他用力一点鼠标，落在了一首曲子上面。 “这……就是我送你的大礼。接好了……稳稳地接住，手千万别抖……” 十王之十，故宫之神思三部曲！ palace memories！ 这份音轨……加上这份策划，就是我给你们要的第一份资格证书！ “日本人……你们还能逃得过这首曲……我跟你姓！” 听纯音乐听到流泪，十王之中，他唯有这一首。 那种华夏的沧桑感，那种历史的厚重感，那种血与火交织的战歌，那种金戈铁马下掩映的漫天辉煌，那种五千年文明的灿烂……这首曲，应有尽有。 每一分，每一点，都足以品出其中意境。 静默了很久，他才从这种意境中抽离出来。 这种感觉太可怕了，这是电子娱乐深入到精神，灵魂，甚至中毒的证明。 不是中毒于游戏本身，而是它的周边，或者是一个画面，或者是一段音乐，都让人心驰神往。 毫不犹豫地，他抓起了电话，再次给彭杰打过去电话。 “立刻，请来全球最著名的交响乐团……是的，不要歌唱家，我不需要，只要纯音乐。尽快……不，不需要他们太熟练我的歌曲，我需要的是时间。我今天给你乐谱，然后你找到之后立刻交给他们……对，最好是日本乐团……” 说完后，他挂上了电话，狠狠摁了摁太阳穴。 王菲，张惠妹……同台演出，王不见王的两人，将终于有机会进行这一次史无前例的合作！ 如果这是他穿越之前，这两人的粉丝恐怕会掀翻整个演唱会场！ 再加上马克西姆的伴奏，“狮子王”或者约翰的演唱，谁敢想？ 他的重头戏，终于揭开了第一个篇章，确定，以及肯定，片头曲：克罗地亚狂想曲，演奏者：马克西姆·姆尔维察。 全程主奏，马克西姆·姆尔维察。曲目…… 十王！ “这只是前奏……”他嘴角挂起一抹炙热的笑容：“重头戏，可是都在后面哪……” “张艺谋和大卫·科波菲尔的联姻……再加上超前二十年的我指导……这个局面……真是让人无比期待……” 抬头看了看日历，他投入了最后的整理当中，每一个细节，每一样道具，甚至每一盏灯光，他都务求尽善尽美。 还有五天，这份策划就会投进共济会，他就是要告诉那帮人，这个世界上，还有你们想不到的东西。 哪怕你们有不少从二战活过来的老妖怪，这次，也绝对会把你们震得七荤八素！分不清东南西北！ 所以，我，秦远峰，值得你们不一样的目光。 …… 香港，葵青区，一间别墅内，一位个子不高，略微有些发福的中年人，正看着自己面前的男子，略带些烦躁地翻动着资料。 “秦皇朝？还是个大陆公司？希望我们撤资？”男子嗤了一声，随手丢在了一边：“规模是不小，才成立四年，真是好大的胆子。” “阿伯，那么我们不撤资？”面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恭敬而谨慎地问：“秦皇朝在世界上也算略有微名，我们不如给他一分面子？” “郑生……你怎么越活越胆小了？”中年男子冷哼了一声：“他请撤资就撤资？我们郑家起家的时候他还没出生！现在一个后辈用词恭敬一点咱们郑家就立刻撤资，传出去像什么话？” “通知张大导演，让他继续准备！大红灯笼高高挂准时开拍！不会延误一天！”他站了起来，摇着头走了出去：“现在的年轻人哪……真是一个二个都活在梦里……” 他走出去了，屋里的男子这才舒了一口气。 撤资？ 他做梦都不想撤资！ 巩俐在世界上的名气绝对不小，张艺谋几部电影已经让世界级的电影评审机构熟悉了她，而她的长相，气质，太适合珠宝业了，自己掌握年代国际，怎么会放过这种机会？ 接到秦皇朝的谈判要求，他有点拿不准，撤？还是不撤？郑家虽然大，但是像他这样旁枝末节的人，仗着裙带关系走到今天这步，并不算少，自己个人远不是秦皇朝的一合之将，所以，他特地来请教了郑裕彤，郑家家住。 果然……他嘴角浮现出一抹惬意的笑容，家主是不会允许的……有了这颗大树撑腰，秦皇朝就算再大，他又有什么好怕？ “通知张导。”刚出门，他意气风发地提了提自己的西装：“大红灯笼高高挂，准时开拍。” “他的档期，没一点空隙。就这样回复秦皇朝。” ※※※ ※※※ ps：这十首曲子，无限强推！！ 第564节 特别是故宫之神思……简直了…… 居然是特么日本人谱出来的！ 但是绝不妨碍这首曲子无限经典的地位……实在是太恢宏大气了，听着它，我是感觉自己仿佛品味了一遍历史，太多的画面重合到一起了！ 能将人眼睛听湿润的曲子！ 第0730章 嫉妒 日本，东京，仍旧是同一间别墅，仍旧是看不出年代的庭院，庭院深深，院落重重，没有稻盛和夫那样低调的奢华，但是任何人走过这里，只要他对日本这个国家有所了解，只要他还是日本人，都会投来无限敬佩，甚至狂热的目光。 这里……甚至可以说是日本的徽章。因为，听说那一位的府邸。听说那一位有时会来这里。听说这里曾经作为那一位的据点。 太多太多的传奇，不在于府邸，而在于府邸中的那个人。 那个已经活到老的快死，却连乞丐都知道他名字的活传奇。 凌驾于四圣之上，真正的日本暗之帝王。 此刻，府邸中，人来人往，黑衣保镖到处都是，而所有人的心，都牵挂在最中央的院落上。 艾瑟莉此刻站在院子前方，却根本不敢往里走一步，神色是无比的恭敬，甚至……狂热。 “土屋阁下。见到您是我的荣幸。”拉门被拉开，用一秒钟看清出来的人之后，艾瑟莉鞠了一个近乎九十度的躬，用虔诚的声音说道。 “艾瑟莉。”土屋的声音有些沙哑：“尊主阁下不喜欢别人打搅，你应该清楚。” “是的，我很明白。”艾瑟莉的目光，在狂热中透着一丝惊恐，仿佛屋里呆着的是一位神魔，而不是普通的人。 因为他在这里，所以这里就会与众不同。 “有事？”土屋穿着和服，纯黑色，背上有一只展翅欲飞的仙鹤，后腰上别着一根不知道是玉石还是象牙打造的细长烟管，斗处缀着一颗血红色的小玉。他随意地点燃抽了一口，淡淡地说：“你应该知道组织的规矩，面见司库以上成员，女性止步。你的事情交给妻夫木秘书传达就是。” “我不喜欢故弄玄虚，伪装神秘来拉近关系。”他不动声色地看了艾瑟莉一眼，对方头立刻埋得更低。 “土屋阁下，并不是这样。”艾瑟莉强自镇定：“如果没事，我怎么敢打搅他老人家休息……只是，前段时间，高级督察高尔文家族当代族长提议吸纳中国的秦皇朝董事长秦远峰先生进入组织，担任干事一职……” 听到这个名字，土屋的嘴唇就无声地抽了抽。脑袋里立刻浮现出秦远峰的话。 自大……自信！尤其……还很年轻！ 每一样……都让他无比痛恨！ 自己在组织内，挂着司库的头衔，竟然真的是司库！司管亚洲唯一一位尊主的库房！ 何其憋屈？有志不得展，何其怨恨？ 但是他敢？ 没有那一位的庇护，四圣恐怕一根指头就能碾死他，做马前卒，门前犬，得罪的人少？共济会中，一级之差，就是天与地的差别。他混到了大多数人可望不可及的司库地位，却有名无实！ 这个中国的二十多岁年轻人竟然进来就是干事！而不是最基本的守门人！并且还有实权？！ 这些已经让他心中的嫉妒汇聚成河，然后…… 这个中国人竟然不按牌理出牌！不立刻过来感恩膜拜，居然提出需要相应的全部权利！ 这不是讽刺他，他却感觉这就是讽刺他！ 这让他如何不恨？如何不视秦远峰为眼中钉？ “不要提起这种不知进退的后辈的名字。在这里提起，你就是对尊主阁下不敬！”他磨着牙狠狠用烟斗敲了敲旁边的松树，洒下一些漆黑的烟丝：“有事尽量快一点……艾瑟莉，我的耐心有限……” “抱歉。”艾瑟莉满头冷汗，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轻声道：“当初高尔文族长提议……” 土屋冷笑了一声：“高尔文，摩托罗拉的高尔文的徒子徒孙，美国十大家族之一，他不就是想吃电子娱乐这块肥肉吗？看着京瓷失败，自己立刻飞快地填了上去，仗着自己也是电子业……我们亚洲的公司，尊主阁下没开口，凭什么他发话？他算老几？” 皇帝面前五品官，就是这个道理。他也很完美地诠释了这句话。 “是。”艾瑟莉立刻说：“他上报之后，是尊主阁下亲自批示的。按照道理，秦先生入职后应该拜访尊主。见不见是尊主阁下的事情，通常是不见的……不过您也知道，这中间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变故……” 土屋深吸了几口气，磨着牙说：“所以？” “所以，今天是他交还‘资格’的时间。”艾瑟莉一直没抬头，双手碰上一个皮包举过头顶：“还请土屋阁下交给尊主过目，这是他亲自批示的新晋成员，是要交还总部留档的。” “知道了。”土屋冷冰冰地拿过皮包：“你可以离开了，后续事宜我会通知你。” 艾瑟莉再次恭敬地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装神弄鬼……”她刚走，土屋的脸上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冰寒，看着手里的皮包，就像提着一块烙铁，轻轻嗤了一声：“不知天高地厚……尊主阁下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他老人家在二战投资的时候，你还不懂什么是美元。不……你都没出生。看得起你才邀请你，你还真以为你幼稚的创意能得到尊主阁下的青眼相加？” 他提着包，转身朝屋里走去，冷冰冰地轻声磨牙：“尊主阁下的眼光，岂是你这种新人可以思量？” 再次拉开拉门，屋内如同枯松一般，坐着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土屋脸上立刻从冰冷挂上了如同春日的笑容，立刻用自己最习惯的姿势跪坐在榻榻米上，额头触地，两手螃蟹一样八字形趴开，声音连每一个音调都像经过了最精细的调整：“阁下，秦皇朝秦君让我们看的东西已经带来了。您是现在过目还是？” 屋子里，寂静无声，老人仿佛已经西去，满是皱纹的脸上，根本看不出眼睛睁没睁开，不发一语，不动一指。 房间中仿佛忽然静了下来，屋角那一盆插花其中一朵牡丹开得尤其艳丽，仿佛风吹过花瓣的声音都听得到。 土屋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堂堂一位司库，就算有名无实，此刻却噤若寒蝉。 就连脚底下柔软的榻榻米，都感觉如此坚硬冰冷。 许久，终于一声轻轻地“沙”声传来，那是最顶级的和服面料摩擦的声音，土屋的心才稍微松了一点。 “嫉妒，是七宗罪之一……”老人的声音仿佛下一秒就会咽气，却偏偏死不了。 满是皱纹的脸上裂开了两条缝，两道苍老，昏黄，却如同看破一切，明亮如星的目光，放到了土屋身上。 “土屋君，你作为司库，却去嫉妒一位新晋成员，还是非常有前途的成员，我不希望看到这种现象。” “阁下，我……” “各答……”指甲轻轻敲着桌面的声音，土屋尽管只听到了那么一下，却明智地闭上了嘴。 屋里再次恢复了沉默，就像老僧入定，足足过了二十分钟，土屋感觉腿都酸了，才再次听到了对方的声音：“知错了吗？” “知道了……” “你的错误有两点……”老人竖起两根指头：“第一点，是小错，你的嫉妒心。人都会有各种负面情绪，这不奇怪。你刚才说的是秦君‘给’我看，而不是‘请’我看，对吗？” 土屋不敢回答。 “一字之差，态度完全不同……土屋君……”老人的干笑声有些沙哑，昏黄的眼神微敛：“你很会琢磨我的心思哪……不过这也是我喜欢你的地方。” “可是你没想过，如果秦君得到了我的认可，他进来了，以后你们如何相处？带着这种嫉妒心，你如何做好我和下面沟通的桥梁？” “嗨！” “这只是小错……”老人叹了口气：“你年纪不算小……虽然对比起我还很年轻，我也理解你看到新人就要求有实权的心态……不过还是那句话，利益，美元才是一切……和一个挣钱快得让我都注意到，让高尔文都注意到的新人，和他代表的利益起冲突是最不明智的做法。” “第二点……”老人的神色如同云朵，仿佛有点轻飘飘：“你竟然试图用它影响我，这才是大错。” “他要对等的尊敬，就必须拿出相对的资格。而这个资格够不够格，是我说了算，而不是你。” “没有你插嘴置喙的余地，更没有你试图插手的机会。明白吗？” “嗨！”土屋已经满头冷汗，只能说出这一个字来。 “明白了就好……”老人淡淡一笑：“不要和钱过不去，他是好的，我们就要吸纳，看二战的时候各国打得多么惨烈，现在却仍然如胶似漆……啧啧，世事难料，永远为自己留一条路总没有错。不要被嫉妒蒙蔽双眼，那是蠢货才会做的事情……好了，你也不小了，应该不喜欢听我的废话，拿过来吧，我也想看看，这位秦君哪里来的自信，真以为他的创意能比得过飞机大炮？” 土屋这才敢起身，已经感觉腿脚有些酸软，却根本不敢表现出来。恭敬地将资料拿出来，一页页摊开，陪着笑说：“阁下，您说得不对，对于您的教诲，我是时时刻刻盼望着。” 老人鸟爪一般的手抬了起来，土屋立刻停住了嘴。服侍了对方这么多年的他知道，这是对方开始干正事的表现。 “沙……”一页纸轻轻被捻起来，老人凑到眼前看了看，忽然笑道：“这些引路人越来越不会办事了……打得这么小……我怎么看清？” “念。”他随手抛起，土屋立刻捧圣旨一样接了过来。只看了一眼，就笑着说：“云和山的彼端，宣传仪式。” “大纲：第一步，让泰山凭空消失……”他笑着说：“第二步……” 等等…… 他脸上的笑容就这么凝固住了。 刚才自己念了什么？ 自己没有看错？ 第0731章 神思（一） 他倒了回去，看鬼一样死死盯着那行字，一字一句地说：“第，第一步……让，让泰山凭空消，消……这怎么可能！” “这是胡言乱语！这是为了引起注意哗众取宠！” “放肆！” 一声怒喝从身边传来，老人的眼睛，第一次从皱纹中显露了出来。 很平常，却仿佛藏着无数的睿智，刚才训这位司库都只裂开了一条缝，现在，小小的眼睛已经完全张开，仿佛闭目的佛陀，终于睁开了他的眼睛。 而这双苍老的眼中，竟然带上了一丝明亮的光辉。 “接着念。”他的声音不再苍老，而是中气十足：“不管写了什么，都给我一字不漏地念完。” “秦君哪……”他的笑容再不像个老人，而像是意气风发的青年：“你最好祈祷你不是在哗众取宠……否则……欺骗我的代价……你可真的付不起哪……” “是……”土屋心跳如鼓，就算是日本人，十个有七个知道泰山！ 中国是日本的文化宗祖国，对于以“遣唐使”发家的日本，怎么会不知道泰山是什么？它在中国的地位，相当于日本的富士山。那是人民心中的“国山！” 而现在，有人居然要让泰山消失！这和一个人忽然对他说：看着，我马上富士山消失有什么区别？ 他狠狠吞了口唾沫，看向资料，接着念道：“这次活动，集中在南天门，十八盘，所有观众，将在十八盘参观，被消失者——南天门……” “呵……”他终究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十八盘……南天门……恐怕是泰山最具代表性的景点之一了……现在居然要让它凭空消失，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继续。”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他顿时反应过来，立刻接着说：“表演者：大卫·科波菲尔。原理：和自由女神像消失类似，因为签订保密合同并不公布……” “在云和山的彼端首发仪式上，将会邀请全球媒体，共襄盛事。届时，南天门将会首次因为魔术，从观众的视线中消失……” 土屋念得自己心跳都在加速！ 这……和自由女神像不同，完全不同！ 前者，是人工制成，后者，是完全天生地长！ 前者，是代表的一个城市，后者，可以代表一个国家！ 第565节 而秦皇朝居然要让南天门从地图上抹去？还要让全球数以亿计的观众亲眼看见这出最盛大的魔术？ “这……”他感觉自己今天看到的一切都是虚幻的，都是不真实的，而他的目光，情不自禁地看向了老人。 老人的眼睛已经完全张开，和之前的淡漠完全不同，没有淡漠，而是透露出一丝沉思。 “真是不错……”许久，他才轻轻舒了口气，淡淡地开口了：“采用了大卫·科波菲尔的灵感，堪称神来之笔。不错，嗯，很不错。” “有些超出我的预估。”他从腰间抽出了扇子，轻轻摊开，苍老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倪端：“他一向喜欢做这种大场面，而且一向很擅长做这种大场面……但是这次，他做得比以往都大，甚至超出了大场面这个词语本身。” “不知道你有没有去过泰山？” “没有，阁下。” 老人微微笑了笑：“我去过……十八盘，玉皇顶……南天门……真是犹如近在眼前……” “那是一个钟灵毓秀的地方，不亚于富士山的美丽，不亚于阿尔卑斯的雄奇……即便我走过世界上太多的地方，太多的名山，泰山在我心中也能排上前一前二。”老人一只手优雅地拂着衣袖，一只手仪态万方地拿起竹柄茶壶，倒了一杯茶，轻轻品了一口，摇头笑道：“这确实能让人眼前一亮。” “不过……”他放下茶杯，目光继续平淡无波：“如果是这样就以为能得到真正的尊重，秦君……你就太年轻了。” 他如同老僧一般入定，平静地说：“也许能让太多人失声惊叹，但对于我，这不够。” “继续念吧……”他用扇子轻轻敲了敲桌子：“如果秦君的策划以这作为卖点，那么……他也就到此为止了。” 土屋高悬的心，终于放松了一些。 是的，自己早就知道，一个公司，一个中国公司，怎么可能在这一位的面前得到认可？ 自以为是的新奇，能让尊主阁下眼睛一亮，已经值得称赞了。但是借此就想得到尊主的另眼看待，这不可能！ 一亮，远远不够。 这批从二战活下来的遗老遗少，有什么大场面能够比得上全球交战的场面？有什么新奇的谋略能够让这批见识了全球谋士如雨情况的老怪物震惊？ 从一开始，他就选择了最错误的一条路！ 他心中冷哼一声，之前的担心，震惊，已经烟消云散，继续念了下去。 “为了这次表演，秦皇朝将提前首发，在游戏研发到一半的时候，进行首发仪式，预定版，并且邀请玩家评测。在这次盛会上，秦皇朝特地邀请了亚洲巨星张国荣，欧美巨星约翰等共同参加……” “演出为时三个小时，在泰山十八盘举行，从音乐，到游戏，到周边，应有尽有……” 沉重的呼吸声，从老人鼻子里传出来，略带一丝不耐的声音响起：“仅此而已？” “是……” “我已经听了十分钟，除了开始的创意让我眼前一亮，也仅仅是一亮。后面实在乏善可陈。”老人的脸上没有任何神色，声音也没有责备：“也是，以他的年纪，想到这里，就不错了……不过这并没有让我为他法外开恩的资格。” “将重点念完，细节略过，如无意外，驳回秦皇朝的批示。取消秦君成为共济会员后，东亚片区会员的庆祝晚宴。就算是……”他微微叹了口气：“我对后辈的一点提示吧。” “人可以狂，可以傲，但是要看对象。”他平淡无奇地说完这句话：“尽快吧，我觉得已经没什么好期待的了。” “是……这次盛会背景音乐一共选用十首曲子，每一首都是精品，届时，南天门将成为艺术的海洋……” “艺术？”老人失笑：“艺术难道仅此而已？” “阁下，这只是秦君的一些感慨，看样子他对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在电子娱乐圈称王，就以为可以在共济会称王。”土屋笑着附应：“视天下群雄为无物，是应该得到一些提点。” 老人这次并没有否认，幽幽叹了口气：“但不能抹杀他是个有才华的年轻人的事实……我会给他第二次机会，就当是他让南天门消失，我对此赏识的谢礼。” 他干瘦的手抬起，土屋立刻将他扶了起来，递上放在旁边的一根拐杖，笑道：“阁下，还要继续吗？” “继续。”老者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一步一顿，几乎是拖着走到了另一扇拉门旁，这里鸟语花香，一面占地不小的湖泊清澈见底，数尾鲤鱼欢快的游弋其中，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将这方天地装饰得如同世外桃源。 “听完对方的见解，这是对对方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尊重。” “嗨。”土屋躬身回答，接着念道：“……所有巨星，将在南天门上进行表演，同时转播到全世界……” 老人在一张矮茶几旁坐下，那里有一个金色的坐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抿了起来。 “十首曲目，将灌录成录像带，发卖世界……” 老人悠闲地从桌上抓起一把鱼食，随意地投进了湖里，引来一群五彩斑斓的鱼竞相争抢，他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 “……这次的盛会，绝不是普通的盛会……因为，前面的一切一切，都将是一幅以自然为画卷，以灵感为笔，以游人为墨。盛会的画面不局限于南天门，而是整个泰山……” 土屋的声音戛然而止，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句话。 老人的手，终于停住，转过头，看着土屋的时候，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无法掩盖的震惊！ 而土屋，整个人都愣住了，呆呆地看着策划资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念的是真的！ 灵为笔，人为墨，天地为画卷！ 这是多大的口气！这是多疯狂的想法！ 在这里……土屋瞬间明白了，就在这里……整个策划的精华就在这里！ 而这个明白，简直让他大脑如同遭到雷击，根本无法念下去。 这是借天地大势！行秦皇朝开皇图大业之盛举！ 不是南天门！ 不仅仅是南天门！ 南天门只是点睛之笔！而整个泰山，都将成为画卷的现场！ 老人，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 这一次，他脸上的神色，惊讶不是一闪而逝，而是常驻，爬满了他整张脸！他拄着拐杖，一只手还捏着一小撮鱼食，直直看着土屋，整个人仿佛返老还童，声音都变得洪亮：“接着念下去。” 第0732章 神思（二） “是……”土屋自己都满头冷汗：“每一座山峰，每一株树，他们都是这个画卷的一部分，我称之为‘云和山的彼端·泰山印象’，南天门消失后，再出现时，是一座神宫，而每一座山峰，甚至路边的灯，都会匹配这个盛景，将南天门，方圆五百米内，彻底缔造成一个神灵的结界，完全匹配真正的南天门。” “我称它为‘神话计划’，我，秦皇朝，将会用南天门百米方圆，和周围五百米方圆，彻底将南天门打造成仙界的南天门！让神话重临人间！” “哗啦……”老人一扬手，鱼食雨点一般落入湖面，他脸上，已经换成了一片凝重，快步走到了土屋面前，一把拿过了对方的策划资料，亲自翻看了起来。 “这是一副巨大的画卷，足足方圆六百米，秦皇朝将租下周围全部地界，上面每一样东西，都是首发当夜这副巨大画卷的一部分。灯光，气氛，全部都会围绕着南天门为中心合作。它的出现，将会把游戏彻底推向艺术。这是史上最伟大，最恢宏的歌舞剧，这是史上从未有人只做过的艺术表演，秦皇朝将会因此名震遐迩！” 老人的手，死死捏住了资料一角，指尖都有些泛白。 轻视了…… 太轻视了…… 从开始，自己对秦皇朝就没有太大的指望，谁能想到，对方竟然交出了这种答卷！ 一开始的歌舞，表演，曲目……都不是在说这场盛会有多盛大。而是在告诉他们，秦皇朝要用什么方法去做。 直到最后，这条线才出现，将一切都串了起来，本来只是一颗颗散乱的珍珠，这一刻，破茧成蝶，变为一整条美丽的项链！ “用大自然作画……”老人的声音都有些干哑，不知道是震惊，还是期待，或者难以置信，即使以他的地位，都难以不表示惊叹。 简直是鬼斧神工的超级手笔！ “自然为画……灵为笔……人为墨……这，这是多疯狂的想法才能想得出来？”土屋已经完全震撼了，他脑海中，已经完全开始构思了一副画面……草长莺飞，黑夜降临的夏夜……在泰山南天门，数万人云集十八盘，忽然，灯光全面，全场伸手不见五指。 紧接着，灯光照亮，整个南天门却不翼而飞！ 现场一片震撼的喧哗，夹杂着英语，法语，日语，中文……再下一刻…… 东风夜放花千树……泰山，南天门，以及周围所有山脉，树木，甚至每一颗石头，都发出璀璨的光芒，直破天际！层层白云从机器中涌出，将这里映照的如同仙境！ 数万人，在大自然的对比下，是如此渺小，大自然最瑰丽的奇观，被灯光，被技术，层层衬托，顷刻间，这里就会变成世界上最美丽的画布！ 接下来……白云消散，一座美轮美奂的天宫重新呈现……这，就是真正的南天门！ 光是想着，就让土屋浑身都冒鸡皮疙瘩！ 没有舞台，却胜似舞台！这次的舞台超出以往历届艺术盛典！ 太可怕了……好恐怖的想法！用自然作画，用灵感为笔，全球没有一个人这么做过！这是一步登天！一步就将这次首发提升到真正的艺术层次！ “你也在联想吗……”忽然，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土屋这才如梦初醒，带着盖都盖不下去的目光，看向老人，却惊讶地发现，就算对方如此古井无波，此刻脸上同样有一丝极难捕捉到的震惊！ 让尊主震惊？ 土屋的嘴巴张了好几次，心跳陡然加速。世界上竟然真的有人可以让共济会十大尊主之一，日本，亚洲唯一一位尊主震惊？ 一丝，哪怕只是这经过极力掩盖的一丝，哪怕只有这一次，但这一次，足够让秦皇朝吹一辈子！ “八，八旬阀主……”土屋额头冷汗涔涔，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嫉妒秦皇朝是多么的无意义？能让尊主震惊的公司，日后位置绝对不在他这个司库之下！而且是真正的，有实权的司库！绝不是空有名字而无实权！ 一瞬间，心中的酸楚，嫉妒，如同潮水一样涌上心头，但是更诡异的，是来得快去得更快。因为他知道，从今天，从现在开始，秦皇朝，绝对在八旬俊朗心中烙下了极深的烙印！ 见过世界大战……见过日本对亚洲的侵略……见过美国的原子弹……见过日本的无条件投降…… 作为三井财团——日本最古老，最大的财团当代阀主，单单他的名字就是一个传奇，而他……还有一个更加传奇的故事。 他……是将盛田绍夫，松下幸之助引进三井财团的人！ 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如今的索尼和松下！也正是他，从一开始就认准了索尼和松下两位创始人的能力和魄力。 而这两人……现在，被日本称为四圣天其中之二。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这一个人，就是当代三井财阀阀主，八旬俊朗！自己面前这个老人快要死的人！ 土屋见过八旬阀主和人谈判，欧美数个大家族，同样是高级督察，对八旬阁下简直可谓是礼遇有加，对于对方的策划，对方的提议，八旬阁下却从未震惊过。顶多只是抬抬眉毛，笑容更加和善一些。 对于他这样经历的老怪物……洛克菲勒，摩根家族这些族长不出面，没有人可以和他站在对等地位。他见过太多的创新，从未动容，现在却因为秦皇朝的策划而动容？ “神来之笔……”八旬俊朗脸上的震惊，已经完全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但是他的话语，却远不是之前听到“让南天门消失”短暂的惊讶之后的“不过如此。” 这次，侍奉这位亚洲顶峰的土屋明显地感觉到了，阀主是在压制，在强压，让自己的评价趋于中肯，不要失态。 土屋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自己想到的时候……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凭空消失的南天门，凭空出现的人间仙境，群山交相辉映，泰山顶峰化身巨大画卷，白雾缭绕的南天门……这想着都让他差点失声惊叹。 而这样的东西……竟然能够让尊主都差点失态！竟然让尊主都需要压抑自己的感情？ 难怪……难怪对方有这么强烈的信心？如果说他的策划整个是一条卧龙，最后这一笔通神，直接让卧龙变成了翔龙！而且画龙点睛！让墨龙变成了真龙！ 八旬俊朗的声音已经越来越洪亮，中气越来越足，而脸上，也泛起了一抹可见的红润。土屋心中已经无限感慨，这样的八旬阀主……上一次，根据密档记载……是看到松下幸之助的时候…… 再上一次……是看到盛田绍夫的时候！ 他所知的第三次……是看到秦皇朝，看到秦远峰的时候！ “尊主心中这一刻竟然将秦君提高到盛田阁下，松下阁下的地位？！”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断！ 第566节 一个中国人竟然在尊主心中，这一刻达到了双圣的地位？！ 太过荒唐！太过不切实际！ “之前的一切……很美……”八旬俊朗的声音哪里还像个垂垂老者，这一次他的开口，那种犀利，霸道，说一不二的风格，从他身体每一处都透露出来：“但是，仅仅如此，仅仅如此而已！” “我是谁……我是八旬俊朗。上一任阀主亲手将权杖交到我的手中。我是日本最古老，最顶级的商界霸主，是亚洲共尊的尊主！” “我见识过日本的毁灭，也见识过日本的新生……如果秦君想以开始让南天门消失的区区技术，就打动我……”他招了招手，土屋立刻捧过去茶杯。八旬俊朗抿了一口，冷声道：“只能说，他太过天真。” “之后，他场面拉得很大……”八旬俊朗苍老的手拍着资料，声音带着掩盖不下去的感慨：“歌曲，舞蹈，游戏……但是仍然仅此而已……场面扩大了一些，换了换地方，换汤不换药……” 他带着一丝冷笑：“他如果这么看不起我的眼光，我敢保证秦皇朝进入共济会我有一万种方法让它烟消云散。” “但是……”他昏黄的目光中，带着一丝难言的复杂，声音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长叹一声拍着资料：“土屋，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土屋君哪……你可知，他现在在我心中留下了怎样的印象？” 不等土屋答话，他就接着说：“这是创新……完全的新生……之前的种种，到了这一刻，才真正地露出它的獠牙……” “哪里是歌舞这么简单，哪里是乐曲这么简单……这位秦君……”他仿佛看到了绝世宝玉，眼睛都在放光：“他志向比我想象得更大！他要的是对全球娱乐业的变革！一切的一切，看似寻常的一切，在这里瞬间连接成一条完美的项链……完美到……我都挑不出一丝瑕疵！” “天地为画……灵为笔……人为墨……泰山为背景……好大的手笔……好大的口气……这是艺术的进步。秦君……你带来的策划，简直就是娱乐业的二战！” 第0733章 神思（三） 他闭上眼，静静回味，胸口都在起伏，仿佛沉浸到了自己想象这副绝世画作之中，难以自拔。土屋在一旁，已经被震惊地面无人色。 他知道，现在阀主对秦君的评价一定很高。但是绝没想到，一连说了这么多的赞赏话！竟然高到了这个程度！ “但，但是……和二战对比，这也太……” “目光短浅……”八旬俊朗睁开眼，轻轻扫了一眼土屋，冷声道：“二战，全球以地球作画，那是枪炮的交响曲，如今，秦皇朝以泰山作画。任何广告公司，宣传公司，任何一切一切的企业，都从未想过这种可怕的办法！” “厉害……这一手确实厉害……”八旬俊朗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平息下来，脸色微微泛红，盘腿坐在榻榻米上：“开始……是一盘散沙，却因为这一句话串到一起……光是这份策划，我就愿意给他这个资格。” 沉默了许久，他眼睛的光芒再次恢复了平静，他经历过太多东西，这份策划，让他震惊，但是这种震惊，却无法维持太长久。 “传令……”八旬俊朗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压下心中震荡的余波，这才说道：“准备……” “尊主阁下……”就在他要说话的时候，土屋忽然颤抖着发声了：“您……您还是继续看一看吧……” 他感觉心都无法克制了！ 刚才的一瞬间，他以为已经一窥秦皇朝泰山计划的全貌！但是……他看了几眼…… 往下看了几眼！ 多看了那么几眼！ 他吓得浑身都汗如雨下！ 不止！绝对不止！ 他们以为的全貌，是他们以为的！而绝不是秦远峰本身资格的“全貌！” “得得得……”他的牙齿无意识地乱跳了好几下，感觉吸进去的都是凉气。 可怕……太可怕了……他们以为看到了全貌，没想到只是冰山一角！ 八旬俊朗狐疑地看了土屋一眼，他的表情太不正常了，说白日见鬼都不为过！简直是白日见了外星人！ “念。”他徐徐抓起一把鱼食，身在如此高的位置，泰山崩于前而不惊，是他必备的心理。所以，秦皇朝这份策划就算再出彩，泰山不是还没崩于前么？ “此，此次活动，于，于夏日夜十二点展，展开……” 八旬俊朗皱眉抬起了手：“土屋……你跟了我整整七年。气度，修养，我不想提醒你太多。沉着冷静，是上位者必备的特质。” “记住，你为我做事一天，就是上位者一天。”他静静竖起一根手指，冷冷道：“全球除了渺渺几人，没人敢说你不是。” “秦君的策划，堪称神来一笔，但是记住你的身份。”他优雅地盘起双腿：“我老了……接触了太多东西，中国有句古话说得很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惊，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你的失态，让我相当失望。” 土屋此刻真的脸色如土。 他瞠目结舌地看着手中的资料，再看向背对他的八旬俊朗，心中第一次升起了恨不得一脚踢死对方的想法。 你没看！你怎么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气度，气度！如果忽然遭受到从未想象过的冲击！超出了自己容纳的范围，怎么保持这种气度！ “第一环……位于十八盘，南天门……” 八旬俊朗的脸色，终于再次微微改变。 第一环？ 刚才的仅仅是第一环？ 绝不是高潮的第一环？ 那么……真正的高潮在哪里？ “敢用泰山作画……竟然不是第一环？”他回过头，语气中再次带上了惊讶，今天，他得到的惊讶太多了，刚才甚至一度震惊。然而，这次对方却告诉他，你错了，这不是高潮！你太天真了！ 下面还有什么？ 南天门……十八盘……这条古往今来无数帝王的祭天必经之路都不是第一环！秦皇朝的底限在那里？ 这幅画……恐怕远超自己想象的恐怖…… 他心中，第一次涌起这个想法，忽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无法控制的感觉。 心中忽然出现一个声音，在说，别听了，下面……恐怕真的会释放出一头史前巨兽。 另一个声音则再说，听下去！不听，即便是以你的身份都会后悔！ 听？不听？ 八旬俊朗第一次心中出现了犹豫，第一环……第一环就让尊主一度震惊，下面还会有什么？ 会不会……让他都为之失控？ “念。”过了片刻，他暗中握了握干枯的手指，沉声道。 “嗨。”土屋脸色红的不正常：“第二环……在进行完两个小时的南天门表演之后，将会进入天街……这条天街，将会展现……” “刷！”话音未落，他手中的资料已经一把被抢了过去，八旬俊朗，这位亚洲尊主已经不知何时站起，风一样一把拿走了他手中的策划。 心，乱了。 他何等地位，何等见识，何等阅历，一下子，就猜到了其中的主干！ 一条刚才让他都疏忽的……根本没注意到的主干！ 如果被证实……这个计划将庞大得可怕！远不是他刚才想的那样！ 那，只是冰山一角。最渺小的一角！ 一分钟，他的眼睛倏然瞪大。 两分钟，八旬俊朗倒抽了一口凉气，终于情不自禁地说道：“不可思议……匪夷所思！” 五分钟，他脸色泛起一片红潮，捂着心口，口中发出“呵呵”的声音，只有入气，没有出气。 “尊主！”土屋心中大急，立刻上去扶住对方，却发现…… 对方干枯的手，此刻仿佛涌起了无穷力量，死死抓住了他的和服！ 而八旬俊朗的眼睛，从未有过——起码他服侍对方以来从未有过的明亮，仿佛天上的星辰！ “可怕……太过可怕……” “刚才……我还以为我看到了真正的模样……这个模样已经足够让我给他资格……但是现在……我竟然发现我看不透他了……真的看不透！他竟然能想出这种办法！” 土屋脸上无比复杂。 这句话，他没有惊讶，因为他刚才看到的时候，也是完全难以置信！ 竟然可以这么做！竟然十八盘，南天门，大卫·科波菲尔的著名“消失”魔术，居然还不是高潮！ 前奏……仅仅是前奏，就让他惊为天人，尊主刹那失态，而真正的高潮，还未来到！ “看看……看看！”八旬俊朗的声音都带着嘶哑，目光如火，抓着资料的手都在发白：“碧霞宝光……碧霞宝光！” “刚才的南天门……对比起这里来，确实是前奏！碧霞宝光……他竟然要让南天门之上的‘天街’在夜晚绽放碧霞宝光！” “疯子……这真的是个疯子！他就是商界的希特勒！这种构想……简直堪称鬼斧神工！” “土屋！”他大喘了几口气，脸色通红，却拒绝用药，土屋都能感到对方的胸口急剧起伏——那是情绪无比激动的表现：“你知道吗……泰山，我去过……为它的雄伟赞叹……为它的秀丽膜拜……它是大自然的神迹……是人类的瑰宝。” “它无可替代，它独一无二……然而在这独一无二中，有号称‘岱顶二十景’的神鬼莫测的景色，号称泰山之最！独一无二中的独一无二！” 他松开了土屋的和服，眼神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撼：“云海玉盘……晚霞夕照……黄河金带……泰山日出……隆冬雾淞……而其中的一个……也是最难见的一个……就是……” 他的手死死拽着资料，仿佛绝不放开：“碧霞宝光！” “南天门之上，就是天街，天街毗邻碧霞祠……碧霞元君号称泰山奶奶，这是她的行宫……而碧霞宝光……就是指的这里泛出神仙般佛光的盛景！” “数年难得一见……数年难得一见……”他深吸了一口气：“我上次去都没见到……而他，竟然要人为让天街闪耀碧霞宝光！” 土屋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震撼……这才是真的震撼！ 开始的南天门，确实只是开始的！那里没有著名景观，只有著名景点，景色！而碧霞宝光，被誉为岱顶二十景，将会人为闪耀！ “知道我为什么震惊吗……”八旬俊朗感觉手心都是冷汗：“因为……这只是第二环！” “第二环……这才仅仅是第二环！从十八盘开始，途经南天门！来到天街，抵达碧霞祠！这才是第二环！” “这是一条线！一条刚才我都没有注意到的线！我甚至以为……南天门就是秦皇朝的一切……那里就是他这首宣传的生死场。但是我竟然错了……我居然错了！” 他长叹一声，无比感慨地看着策划：“这是一条龙……真龙。他这是要拉通整个泰山景点！第一环……第二环……第三环，必定是最后一环！而他的目标……” 他迅速地翻了过去，眼睛都在泛红，看到了下一页顶峰的两个大字，这位尊主，这位见过无数风浪的尊主，终于忍不住狠狠一巴掌拍在旁边的拉门上，声音嘶哑中带着强压的兴奋：“玉皇顶！” 第0734章 神思（四） “果然是玉皇顶！果然是这里！” 第567节 “泰山之巅……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这才是他真正的目标！什么十八盘，什么南天门，什么天街，碧霞祠，碧霞宝光……全部都是铺垫！” “玉皇顶……才是秦君真正的着眼点！他最后的杀场！他和全球玩家较量，并且让全球玩家臣服的地方！” 他情不自禁地磨着牙，闭上了眼睛：“好大的魄力……好大的心胸……帝君祭天的地方……你选择作为秦皇朝登顶的战场……你……简直疯狂地可怕……” 土屋完全呆住了。 失态了…… 失态了！尊主失态了！ 然而他却没有觉得不对！甚至自己想一想，已经一背冷汗！就算自己在对方的位置，此刻也绝对会失态。 从十八盘开始……逐梯而上，途经四大景观，最终达到玉皇顶！将泰山最著名的景观一笔拉通！一气呵成！ 一条盘旋的巨龙，终于露出了自己全部的真面目！让整个泰山成为画卷，这才是对方真正的手笔！ 他浑身都止不住地发冷……这个手笔……简直恐怖到可怕！ 无人想过，无人做过，更无人策划过！ “这，这简直，太让人震撼了……”他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终于说出来了这一句话。 翻遍自己的思绪，只能找出这一句话来代表他此刻最由衷的心态。 除了震撼，他几乎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古往今来，谁有这么大的手笔？谁有这么大的魄力？用国山作画，将所有著名景点一起拉通！从山脚到山顶！ 这……恐怕才是最极致的画作。永远无人敢，也无人能超越的画作！ “不……没完……没完！”八旬俊朗轻轻抚着自己的胸口，他彻底被震惊了，二战，毕竟隔得太远，而且惨痛的经历无论谁都想掩埋，但是眼前的东西，是真切的，是就在自己面前的，是独一无二的！ 他眼睛微微泛红，整张脸已经无比肃穆，紧抓着资料的手已经松开，目光甚至带着一丝……狂热看着眼前的资料，喃喃自语：“你想想……十八盘……他让大卫·科波菲尔表演了最极致的魔术……” “天街……碧霞祠……他让碧霞宝光重现……” “而玉皇顶，他又要拿出什么……”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被勾起来了，磨着牙狞笑：“多久了……多久我的心没有被一份策划勾起来了……秦君……别让我失望……千万别让我失望……我倒要看看，玉皇顶，你能带给我什么！” “前两处地方，都是人为制造出不可思议的奇观，玉皇顶，你如果不能超越一切，前两所有努力都是白费！” “虎头蛇尾，全球记者，电视台，玩家都不会放过你！这次，没有缺陷美！只有十全十美！” 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睁开眼，狠狠抓着资料，用力一掀！ 土屋立刻凑了过来，想通了……完全想通了。十八盘南天门只是序章，终章能有什么？他简直无比期待！ 无比期待……这个让他羡慕嫉妒恨的年轻人！ 一行字，出现在他们眼中，随即，两个人此刻，分开地位高低，竟然化作了一副表情！ 瞠目结舌，八旬俊朗的手都在颤抖！ 他的目光都出现了片刻的呆滞，不敢相信，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竟然真有人敢这么做！ 与天地合……与万物合……从此以后，此画……不再是画！而是画龙点睛！遨游天际！ 一笔，龙飞！ 一笔，化神！ 一笔……将之前所有变为云泥之别！神人之差！ “这……这……”八旬俊朗张着嘴，他感觉心脏都跳得不自然了。就像大卫看到策划那样，那是魔术师对顶级魔术无法抵御的诱惑。而现在，是超超超顶级策划对于一位商界宿老最根源的吸引！ 土屋刚才的话应验了，沉稳，气度，那是因为接受的震惊不够。 一旦这个震惊……超越了某个界限，就算是尊主，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这不可能！不！这可能！”八旬俊朗倒抽了一口凉气，旁边的土屋同样瞠目结舌。 心防瞬间失守，为了这份神鬼莫测的策划，为了这一份神来之笔。八旬俊朗……终于彻底放开了自己的情绪！ “他疯了……他疯了！”他嘴里嘶哑地低声喊着，而手却仿佛抓到了绝世宝玉，绝不放开策划，狠狠拍到了拉门上，如同回到了自己点石成金的年代，狂吼一声：“这一笔！无比疯狂！却彻底让这份策划升华！来到了虚无缥缈的世界！” 天才，即使过去五十年还是天才。八旬俊朗，全日本，全亚洲，全世界，都无人敢否认他的天才之名。 但是……现在这个天才，却遇到了另一个天才！ 即使相隔五十年，六十年，即使双方地位完全不对等，秦远峰在这一刻绝对得到了八旬俊朗全面的认可！而且……他的策划，八旬俊朗完全没有想到！ 南天门，十八盘，他还可以强压震惊，刹那失态。而碧霞宝光，彻底暴露了秦远峰的意图！ 天地为画……是整个泰山！而不是仅仅的南天门！ 从下到上，从地到天，从低到高！全部都是这幅画的内容！他们之前所想的，一切一切全部推翻！ 八旬俊朗，这个天才，此刻对自己产生了质疑。对天才之名产生了质疑。 当年的自己被称为天才……但是自己手握十亿的时候，何曾敢如此大魄力对富士山下手？ 不……不！自己想都没想过！ 五六十年以后……自己已经坐在全世界最顶尖的地位，却一错再错地误算了一个二十多岁年轻人的策划！从开始就猜错！从南天门开始就没猜对，一直到玉皇顶！一直到看到了刚才那个东西！ 到底谁才是天才……我到底是不是天才？ 没有人开口，没有人说话，八旬俊朗紧紧闭上眼，却清晰地能看到眼皮下眼球都在狂跳。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睁开眼，他再不想伪装，而是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目光，看着策划上的四个字。 “云海玉盘……泰山日出……” “竟然是云海玉盘加上泰山日出！两个大自然的盛景来承托他的宣传！大自然为他效力！”他牙齿都磨得直响，也不知是恨还是别的原因：“好狂……好傲……好大的魄力……这一手，堪称神来之笔！画龙点睛！任何一位艺术大师，都绝不可能模仿！任何一位艺术泰斗，都会甘拜下风！” 他再次闭上眼，手扶着拉门，紧抿嘴唇，仿佛喃喃自语：“泰山日出……雄绝天下……我看过一次……那种云海中如同金龙跃出海面，朝阳初升……我现在就敢说，与会者会因为大自然的雄奇而震惊地面无人色！” “最重要的还是云海玉盘……云海玉盘！” “只有夏日，极特殊的情况下才能看到！整个泰山方圆千里，被深不见底的云海弥漫！缥缥缈缈……如梦似幻！玉皇顶将真正成为人间仙境！无可比拟！偶有风吹过……整片云海如同海潮起伏！波澜壮阔……这副景象……竟然被用于作画！” “而这些……”他睁开眼，死死握着拳头，手心都快要握出血：“他……将在一处山峰山……用投影技术……做出‘云顶天宫’！” “这……就是他真正的杀招！只要是人都会沦落的杀招！在云海玉盘下做出云顶天宫！并且投影出云和山的彼端几个大字！当时的盛景……” 他仰天长叹，似笑似赞：“如临仙境！” “这一笔，简直可谓沟通生死。沟通神佛，让之前我们觉得神奇雄伟的十八盘，南天门，碧霞宝光变为承托，只有玉皇顶的云顶天宫，才是真正的双剑！” 一切的一切……在现在，被彻底推翻。 十八盘不是全部，它只是序幕，掀起这个从未见过的宣传的序幕。 之后的天街，碧霞祠，同样不是高潮。它是过渡，是衬托。第一环，没有大自然的雄奇，完全是人为。第二环，碧霞宝光初现，仿佛在告诉所有人，从这里开始，将会进入真正的高潮。 第三环……也是最后的一环！玉皇顶，云海玉盘，泰山日出，而此刻……竟然要在不同的山脉上做出云顶天宫！再通过投影投射到半空！ 茫茫云海中，所有人如临仙境，周围是虚无缥缈的亭台楼阁，这种景象，想起来都让人起鸡皮疙瘩！ 最顶尖的技术……最大的投资……还需要政府的支持，这才能造成这种盛况！ 而与会者愿不愿意攀登到玉皇顶？ 八旬俊朗根本没考虑这个问题！他知道……一旦这幕大戏掀开了第一环的冰山一角…… 没人会舍得放下这一切！ 第0735章 神思（五） “我猜错了……”他的叹息声转弱，无声地轻轻摇着头：“猜错了……完全猜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玉皇顶……云海玉盘……云顶天宫……这才是他的杀招！” “他绝不是开始南天门和碧霞宝光那样人为的景致……不是人去模仿自然，而是让自然为我所用！掌控届时泰山顶的一切，成为那里唯我独尊的王者。” “开始……是在景致上做文章，是向自然学习……而末尾，是运用自然，掌控自然！这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厉害……实在厉害……秦君……可惜你生晚了几十年……否则……如今的尊主，恐怕有你一席之地！” 土屋脸色同样复杂。 他嫉妒，他羡慕，他恨，嫉妒秦远峰运气怎么这么好，有人推荐。羡慕对方这么年轻就将坐上实权干事的位置。恨对方为什么如此年轻。 但是现在…… 什么感情都没有。 如果要说有，只有一种。 佩服……真心诚意的佩服，全世界，全人类，至今为止都没有人这么做！ 玉皇顶……还有一层意思没有说出来，是利用自然，但是要等到第二天一定会出现云海玉盘，这个活动才能做得下去！ 这是和天赌命！ 一旦天气突变，那么，这场盛大的宣传就砸了，这样的手笔，没有第二次重来的理由，更没有这个条件。 如果赢了…… 他简直不敢去想！ 秦皇朝，将会因为这次活动真正的名声鹊起！ 全球范围，它不在是“电子娱乐的第一方秦皇朝”，而是“全球艺术的秦皇朝！”“开拓先河的秦皇朝！”“秦皇朝，即艺术！” 电子娱乐，艺术。一个词组的转换，带来的结果，完全不同！ 前者，狭隘，知名度不算太高，后者，全球共通！全球共尊！ 和天赌命……他感慨地咬牙长叹，这样的人，这样的魄力，他拿什么去嫉妒别人？ 别人合该拥有干事所有资格！ “呵……”八旬俊朗深吸一口气，盘腿做到了榻榻米上，而他的手，仍旧止不住地微微发颤。 对神经，对思维的极度刺激之后，任谁都不可能立刻平静下来，就算他是尊主也不可能！ 还是那句话，没有震惊，是因为接受的刺激还不够。如果把土屋比喻成一条小溪，秦远峰瞬间就让他失态。那么八旬俊朗就是一片大海，深不可测。 但是……如果水星有水，这份策划，就叫做水星！ 那是大海都无法容纳的刺激！远超这个时代所有人的思维之外！仿佛一剑西来，天外飞仙般的璀璨！ 第568节 极度的诡异，极度的华丽，极度的不可思议，填满了这片大海。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谁都没有开口。八旬俊朗当众失态，还好，这是他的左右手，只要他不说出去，没人知道。而且…… 八旬俊朗带着震撼的余韵死死看了一眼土屋，对方立刻汗流浃背，看到了尊主的失态……就像知道了领导的丑闻，这样的人不死就是重用。 “你可知……他这一手一旦拿出来，会对娱乐界造成怎样的效果？”许久，八旬俊朗才开口了，手抓起一把鱼食，却第一次没有抓稳，“沙”的一声，从微颤的手里撒出来了一小片，他嘴角撇了撇，置若罔闻。 “那是轰动……无比巨大的轰动。全球的目光都会聚焦中国，聚焦秦皇朝。你仔细想想，娱乐针对的是什么群体？” “是下一代……各国都视为瑰宝的下一代，而娱乐业，是对他们影响最大，而且无孔不入的行业！和教育业各占一半一半。” “这是精神攻击……精神统治……秦君……”他的目光，情不自禁地看向了东方，在土屋没有看到的地方，左手干枯的手指死死抠了抠榻榻米：“我不知道你想没有想到这一层，如果你想到了……我收回我的评价……我对你的评价，还是太轻了。” “统治了精神世界，对下一代产生无比巨大的影响……秦皇朝起码可以保持三十年长青……如果他真的看到了这一点，我现在就可以说……”他的声音无比郑重：“他日后的成就……很可能在盛田绍夫和松下幸之助之上！” 土屋嘴都张大了。 他不敢想，他完全不敢想，这个之上……指的是什么之上？ 企业规模之上？他不担心。但是如果尊主阁下说的是共济会地位之上？ 他浑身都打了个寒颤！ 太过可怕……这两位都是高级督察，再往上，那岂不是…… 他不敢想，这个想法，想一想都让他毛骨悚然！ “正是因为这一点，土屋……这份策划，重量超乎你的想象……”八旬俊朗沉声道：“而它其中闪耀的灵感火花……我真的不敢相信，这竟然出自一个二十七岁的年轻人手笔……可怕……天才……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了……你看着吧，等他这场活动一做完，秦皇朝会真正地享誉国际，而不是享誉电子娱乐业。” “然而，让我另眼相看的，是他的手法……”他的表情已经恢复平常，只带着一丝微微的红晕：“创新，不难，但是能将自己以前做过的打破再创新，这才是最为困难。” “开始，就连我，都觉得这不过如此而已，有亮点，但是这个亮点还不足以让我重视。但是到了最后，天地为画卷的提议一出来……一盘散沙，顷刻间成为一盘珍珠……随后……步步走高，我们以为的高潮，却只是他的开始！你仿佛永远猜不到他下一步是什么！这样的手段，这样的构想，称之为奇才都不为过。” 八旬俊朗深深感慨了一声：“他对于电子娱乐，有最独特的理解，堪称点金手……而更可怕的是，他如果是知道娱乐业对于下一代的影响……拿出这份策划，打算在娱乐业称宗做主……” 他许久没有说话，足足有三十秒才开口，才再次激情波动地感慨道：“其心可诛。” “这是……要用文化攻击世界……但不是攻击现在，而是攻击未来的手段……真是狠辣……布局之长远，心思之慎密……简直如同妖魔。” 说完，他沉默了，不顾冷汗涔涔的土屋，片刻后，终于开口：“听令。” “嗨！” “给予秦皇朝执事正式身份，开放所有执事的权利。”他转头看向土屋：“一项不留，全数开放。” “立刻让美国总会发布独属于秦君的全视之眼。不得耽误，如果有人敢阻拦……” 他轻飘飘地一挥和服袖子：“告诉他们，是我的命令。” “让秦君准备自己所有资料，准备总会存档。通知马来西亚，新加坡，台湾，香港，苏联，一共二百四十七位名誉会员，四十位执事级正式成员，于92年1月一日，准备前往上海，参加秦君的庆祝大典。” “通知三井财团，这次庆典尽心准备，如果有人有疑问，就告诉他，这是亚洲第一位入会就获得全部共济会干事级别权限的会员。” 他说完了，土屋却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怎么？你没听清？”八旬俊朗的目光中闪过一抹阴寒，这份策划……如同潘多拉的魔盒，竟然让自己失态！还被人看到……这简直就是耻辱！ 土屋浑身打了个寒颤，难以置信地问：“阁下……执，执事？” 不是干事吗！ 为什么一番策划后，升了一级！ 执事和干事，一级之差，天壤之别！从来没有，共济会从来没有干事还没入职被晋升为执事的先例！ 而且还开放执事所有权限！ 实名，实位的执事！ 多少人进入执事之后奋斗三四年才有的权利，他还没进入就获得尊主的金口玉言！全数开放！ 不提这个……秦皇朝多么无礼的要求！刚进入就要对等，要公平，要正是权限，尊主阁下竟然就这么答应了！ 而且还对这份策划提高到了如此之高的评价地步！ 而且对一个中国人入会还按照全球正式入会的标准来操办！ 而且还是三井银行亲自操办！ “是我说的不够清楚？”八旬俊朗幽幽地捏着鱼食，冷冷地说：“还是你的理解能力太低？” “嗨！”土屋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个后门，开得太大，开得堵都堵不住！ 他非常清楚，干事级别全部权限包括哪些！恐怕当时因为稻盛圣贤的原因和秦皇朝解约的日本企业，顿时一大片都要风雨飘摇。 前有稻盛和夫，身为共济会距离尊主只差一位的高级督察。后有秦远峰，刚入会就获得全部权限。他们夹在中间，顶多算个名誉会员，简直痛苦的欲仙欲死！ “去吧……”八旬俊朗挥了挥手，淡淡地说，目光重新落到了策划上：“尊重，平等，你有这个资格拿到……完全有这个资格，难怪，难怪你看到我对苏联施压冻结你的仓库，你会如此不悦……恃才傲物，但你这个才，我，八旬俊朗，共济会唯一一位亚洲尊主，看的起你这个才。我，愿意给你这个面子。” “你……”他长长舒了一口气：“确实……确确实实……真真切切地……有这个资格……” 第0736章 神思（六） “是……”他带着心中无限的复杂，却什么都不敢说，无比恭敬地鞠了一躬：“鄙人马上去做，务必一切如阁下所愿。” 八旬俊朗又恢复了那种老的快死的姿态，悠闲地敲了敲桌子：“策划放下。” “嗨……” “我要仔细地看一看……”八旬俊朗的目光眯了起来：“这种改革的契机就在眼前……不亲自地，亲眼地阅读完，总觉得是种遗憾呢……” 土屋诚惶诚恐地将资料从皮包里拿了出来，就在这时，忽然，一张cd从皮包里掉了出来，八旬俊朗疑惑地那在手中看了看，抬了抬眉：“秦君……有在策划里说这是什么吗？” “没有，阁下。” 八旬俊朗点了点头：“去吧。” 对方一走，他娴熟地摁了摁铃，一位西装笔挺的老年管家立刻拉开拉门走了进来：“尊敬的阁下，请问有什么可以效劳？” 八旬俊朗躺在摇椅上，懒懒地晒着太阳，头都没有转，用手指了一下桌上的cd，管家立刻点头：“我明白了，如您所愿。” 八旬俊朗悠闲地闭上了眼睛，这年代vcd还没出现，这种碟子只能是cd。 房间里没有音响，音乐声，最顶级的音质，却不知道从哪里流淌了出来。 一段优雅的钢琴独奏，如微风细语，拂过这片古老的园亭，勾人回忆，引人断想。如同流水淙淙，清泉一般涌进了八旬俊朗的心。 “这是他准备表演的曲子？”前奏清澈悠扬，很符合八旬俊朗这种老人心境，他右手的扇子轻轻敲击在左手，跟着节奏，渐渐地代入自己。 对于他这种地位，不管喜不喜欢，逼格是一定要拿出来的，顶级音乐会他被邀请过不知道多少次，好听与否，也许他的鉴别能力还在国内大多数大家之上。 一段优雅的独奏，轻巧的钢琴乐音像在低语什么，一点一滴如铜壶滴漏，时光的脚步就这样踩着这样的节奏踏来，光阴更替从未改变。 “很不错的前奏……应该是走温婉路线……清澈，不参杂质……它的主题……或许是‘时光’？”八旬俊朗心中暗暗说道：“没有旋律的旋律，却比寻常的旋律更能表达出光阴悄逝的主题与意境……这样的开场月，曲调，更适合有关时光的主题……” 他没有猜错。他只猜错了一点。 这绝不是什么即兴创作的乐曲！这是十王之十，故宫之神思！是方一面世被全球转播，转奏无数次的超级经典之作！ 钢琴声终结，空幻灵透的合成音渐渐出现，仿佛拉开了历史的大幕般，幽远中似乎羼杂了某种辽远的呼唤……八旬俊朗心中一种空灵的感觉油然而生，鉴赏过太多音乐作品，顶级大师倾尽全力的音乐会的他，差点就为这一段“没有旋律的旋律”拍手叫好。 但是…… 这种情绪，下一秒忽然崩塌！ 如果说刚才是引诱人走近时空，探访历史深处，下一刻…… 轻盈的钢琴紧接着沉重的打击乐，如永乐大钟的一声声洪响，揭开了这片规模宏大，历史空前的篇章！ 鼓乐齐鸣！无数中国古乐器百鸟朝凤，编钟，二胡，交杂在一起，大鼓，梆笛琴瑟和鸣，排山倒海！并不激烈的曲调却出人意料地有深入人心的力量，隐隐的大气在一挥袖中完美彰显。静穆的氛围显出了独一无二无可比拟的庄重。鼓点渐强，仿佛傲视天下的至尊就在这样的万众瞩目下走上耀眼的王座！ 八旬俊朗的目光陡然睁开，他的心跳猛然加快，握着扶手的手都紧了紧。脑海中，只有两个字！ 好听！ 五个字，无比地好听！ “这……这是秦君的……曲目？”一瞬间，他感觉有些荒唐。 这种曲目，在他看来，进入顶级音乐会没有任何问题！居然用到游戏上！ 但是，他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 他的眼前……仿佛忽然出现了一片金碧辉煌！人流漫天！宫娥遍地！大小百官伏地叩拜！ 叩拜向前方……那一片九千余间殿宇！煌煌峨峨的太和殿岿然屹立，配上这震撼人心海啸一般的钹鼓乐，八旬俊朗……此刻面部表情完全呆滞。 脑海中，充斥着乐曲，如果有字，只有好听两字！ 没有报任何希望，结果却听到了天籁！ 而且……这绝不是普通天籁，这一段高潮的音乐，他看到了…… 幕府！ 耸立硝烟中的本能寺。刀枪剑戟齐鸣的美浓城。一名名歌姬通宵达旦的歌舞…… 他不知道这些画面为何会闪过，但是此刻就是在他的脑海中一一划过！ 怎样的力量……能让歌曲曲中取意？ 辉煌大气，轰轰烈烈，情不自禁让人心生崇敬，肃目朝拜。庞大的交响乐阵容与空朦的电子合成音奏响华美壮大的乐章！百年兴衰，沉浮荣辱，都用最为平静甚至淡漠的方式表达。 他闭上了眼，脑海中的画面一一淡去，最终呈现的，又是高潮刚起时，那一片看不到头的宫殿群！ “故……故宫……”他声音沙哑地，情不自禁地说。 它只在苍天之下，静静彰现自己的朱红宫墙、琉璃砖瓦、白石廊柱以及那王者气概的宏伟、精致以及深邃…… 仿佛……八旬俊朗以一名上帝的视角，看过了中华五千年……看到了他们盛极一时，看到了他们堕落到人见人欺……看到了他们重新崛起……看到了一位位将军高声呐喊，万马齐喑，看到了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看到了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 更看到了……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看到了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 一组组画面，完全不相关地飘过……那种极富中国味的歌曲，让他的心灵，这位尊主的心灵，竟然在这一瞬间，沉迷进中国千年历史之中…… 二胡，大鼓，琴，瑟，编钟……他们在共同演绎一副催人泪下的文明历程，从故宫——这个最能代表历史的地方，掀开了沉重，叩问人心的一曲，一页。 不知道过了多久……高音婉转回响，再沉沉敲下最后的低音，怀抱崇敬的人们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故宫，而身后巨大的红门缓缓合上…… 八旬俊朗，这位亚洲第一尊主，静静躺在靠椅中，一动不动，仿佛沉睡。 嘘……心灵在说话…… 第569节 他的心，时而激烈，时而宁静，时而柔弱，时而疯狂，他明白……这是在最顶级的音乐作品上才能感受到的心灵附和！ “这是一部……最为顶尖的音乐作品……”终于，他睁开了眼睛，声音带着嘶哑，眼角竟然有一点潮湿，那是被厚重的历史冲击，打开了心灵的缺口所导致。 “秦君……你这是要告诉我……这一场盛会……远超我的想象？” “还是对自己无比自信……告诉我……这只是曲子其中之一……那一夜的疯狂……恐怕还超过我的想象……” “不管你的意思是什么……”他长声感慨了一声，袖子挥过，眼角的潮湿无影无踪：“你成功了。” “但是啊……引起一位尊主的过度关注……可不一定是好事……因为现在就连我，都想去这场天地为画的盛景中看一看……” 他的心，还沉浸在乐曲中无法自拔。这首歌，不同于欧美的曲子，那是独属于亚洲的的超级名曲，他一听到就能感受得出来！那种独特的民族氛围，那种乐曲中源远流长的文化意境，全世界都无法模仿！ 许久之后，八旬俊朗才幽幽叹了口气，摁响了旁边的铃。 “阁下，请问有什么吩咐。”管家再次走了进来，恭敬地问。 “传令……”八旬俊朗的神色很淡然，管家根本没留意到对方话语中那种压下去的感慨：“让土屋……亲自去主持秦皇朝的入会仪式。” 管家愣了愣，那可是一位司库啊。就算没有实权，但是地位放在那里，一位干事的入会仪式，按照规矩让执事过去就足够了，居然让一位司库过去？ 而且，这位司库还是尊主阁下的亲信！皇帝门前五品官，这句话可不是说说而已！土屋亲临，很大一部分就代表了八旬俊朗本人的态度！ “这……” “另外……”八旬俊朗终于忍不住感慨了一声：“告诉亚洲临近中国的所有干事，必须到位。记住，是必须。” “如果谁有任何异议，就告诉他们我说的。”他直视着管家问道：“还有问题吗？” “嗨……一切如您所愿。” 夜，中国，上海。 一间酒店中，艾瑟莉从午觉中惊醒，带着浓浓的鼻音，抹了抹因为睡觉有些凌乱的头发，抓起正在狂叫的电话，拍了拍自己的脸：“喂，您好。” “艾瑟莉。”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艾瑟莉立刻从睡意中清醒了过来，无比恭敬地说：“土屋阁下，您好。” 电话那边，半天都没说话，只有一丝丝出气声传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仿佛总觉得……对方的态度很古怪，好像一个要不到糖的小孩，而且糖还被自己最厌恶的人抢走了那样。 第0737章 财务报表（一） “土屋阁下？”停顿的时间有点久，艾瑟莉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 “没什么。”土屋的声音带着一丝她都能感觉到的失落，接着说道：“关于秦皇朝的资格问题，尊主阁下已经全部批准通过，明年一月一日，将是秦君的入职仪式，我将会作为他的教父前往观礼……你将这个消息通知秦君，让他做好准备，表格你那里有，让他填好交给你，你传真给我。” “啪”电话被挂断，艾瑟莉捏着话筒，睡意彻底地不翼而飞。 答，答应了？ 这么无礼，自大的要求，尊主居然答应了？！ 这是不是今年最大的消息？ 一个新人，对尊主提出了看似无礼的要求，荒唐的是这个要求通过了！被尊主答应了！ “不，不止答应这么简单……”她丰满的胸口都在起起伏伏：“土屋，土屋阁下居然亲自前往！这，这简直是……” 这简直是共济会尊主的表态！ 他在表态……我看好这个新人，所以给他权限是我的决定，谁敢不服？ 谁敢不服？谁敢不服！ 谁能不服？ 亚洲，听到三井财团的名字，就像欧美听到了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名字那样，八旬俊朗亲自开口，问谁敢不服，谁敢回答？ “这，这太让人难以置信了？”艾瑟莉虽然清醒，却还感觉自己处在梦里，完全不敢相信。 她不知道，就在同一天，从日本东京发出的帝命，以无法想象的速度，传遍了亚洲每一位会员耳中。 “秦君加入共济会？八旬阀主亲自批准？”京瓷集团，喜多坞得郎倒抽了一口冷气，感觉透体胜寒。 是的，稻盛和夫是强，在四圣硕果仅存的今天，他在日本商界的名望如日中天，让中国政府都只能迂回。 但是……这个强，要看对象。 所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对于一万人，万万人，稻盛阁下一纸军令就足够让一个企业过得水深火热，但是八旬俊朗阁下的王命…… 恐怕稻盛阁下都无法抗拒！ “这，这怎么办！”他心脏都快跳了出来，秦皇朝和京瓷有解不开的仇恨，现在竟然得到了三井财团的青眼相加，这个故事实在太荒唐！让人猜到了开头猜不到结尾！ 办公室中，稻盛和夫保养极好的脸上，已经是一片阴云，他的手死死抓住放在电话上的话筒，指尖都在泛白，仿佛要捏碎一般。 “老不死的……倚老卖老……你还真以为仗着你的面子我就能和他化解？呵呵呵……等着吧，我并不是无缘尊主……只要我活着一天，就永远看着你的位置……” 新加坡，淡马锡控股，这个在新加坡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企业，就像三星之于韩国，qq之于中国那样。 一间封闭的办公室中，两位老年男子，若有所思地坐在一起品着咖啡，谁都没有说一句话。 “各当……”咖啡杯被轻轻放下，一位老人沉声道：“你说真的？八旬尊主亲自批示，中国秦皇朝加入共济会？并且所有执事必须参加欢迎仪式？” “没错……”另一位老人，鼻头通红，眼角下吊，凝重地说：“这个公司发展快得可怕……而且商业嗅觉非常敏锐……但是我很奇怪，这种欢迎仪式不是走走流程吗？谁爱去谁不爱去根本没关系，我们当年进入的时……” 两人不约而同地抬头，心领神会地看了眼门口，红鼻头老者沉默地走过去试了试门关没关死，顺手调下了百叶窗，这才轻声道：“我们当年加入，来的人都是我们亲自去邀请的，哪有尊主发话必须参加的道理？” “但是能不去吗？”另一位老者苦笑了一声：“那可是三井财团当代阀主啊……说句难听的……日本首相还得看他们脸色……日本经济危机之中，风雨飘摇……几大财团地位更加不可动摇，你以为我们淡马锡真的能对八旬阁下说不？” “没有人……亚洲都没有人。”红鼻头老者叹道：“让助理排出明年一月一日的行程，这趟中国，不能不去啊。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能让八旬阀主如此看重？” 韩国，三星集团，同样封闭的办公室，同样的三个人，李在海抽着烟，沉思着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语。 “中国秦皇朝，董事长秦远峰成为共济会亚洲第四十一位执事……”下首，一位妇女轻声道：“李在海先生，你贵为秘书，自然可以不去，但是我们是必须去的。八旬阁下发话，所有执事必须亲临现场……” “兹……”李在海摁灭烟头，从鼻孔里喷出两条灰白色的烟龙，磨着牙道：“我就想不通，凭什么我当时进入组织，欢迎会才那么几个人。他到底做了什么！让八旬阁下发话必须去？” “不知道……”妇女也非常疑惑，转动着目光，压低了声音说：“据小道消息……这位秦董对共济会的态度并不算好……尊主阁下虽然我不知道是谁，但是从他行事也知道，他是属于强硬派……” “所以？”李在海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毛。 妇女的声音更低：“我听说……秦董开始只是被任命为干事……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又被改为执事。” 李在海霍然起身，愕然看着妇女：“你是在给我开玩笑？” “从干事提为执事，才刚入会！这怎么可能？” 日本，苏联，四十位干事，全都在位高权重的职务，有的是一省之长，有的是国家部门官员，但更多的，是一国的特大型企业。 就在这一天，全部都接到了来自东京的王命。 “秦皇朝终于进入共济会了……”苏联，一位鹰钩鼻子的妇女，负着手看着窗外：“竟然一进去就能让八旬阁下青眼相加……他到底做了什么？” “秦皇朝？”日本，北海道，三菱重工的一位副社长，赶走了所有人后，看着自己屋里的传真机发过来的消息，抿了抿嘴唇：“新朋友啊……还真是期待……他在日本名气可不算小……” 香港，长江实业，李嘉诚办公室，放下电话后，皱了皱眉头，再次拿起电话：“把李通函，陈顺明叫来。” 台湾，三联帮，一栋别墅内，一个肥胖的男子从女人身上下来，点了根烟，拿起电话听了半天，才叹了口气：“真是睡觉都不让人安稳……” 一条电话线，彻底通告了全亚洲，一名新的成员，将以从未有过的身份，正式加入共济会。 “秦皇朝？”“执事？从未有过干事经验？这是怎么评选的？”“新人加入就是执事？不是守门人？他……他是上层某一位的私生子吧？” 各种各样的消息，从亚洲各位大佬口中响起，不知道的秦皇朝的，惊讶于进入就是执事的异样。知道秦皇朝的，更是莫名其妙。 一个成立四年的公司，进入就是执事？ 共济会的公信何在？威严何在？ 自己这批人当初拼死拼活进来又为了什么？ 他们没有多说，他们不敢多说。但是，所有人，无论认识不认识秦远峰的，都将目光放到了一月二日上。 他们……很想知道，这位新人，新伙伴，凭什么值得破格提拔？有什么资格？ 秦远峰接到消息的时候，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太过激动。 因为，他拿出去的时候，就知道这必定通过，没有任何疑问。 刚放下艾瑟莉的电话，还不到五秒，电话再次疯狂地尖叫了起来。 “喂？”他拿起电话，刚问了一句，就传来了张海惊喜交加的声音：“秦董，好消息，大好的消息。苏联那边重新联系我们了！” 秦远峰微微一笑，这是必然的，他现在已经是正式会员，只差一个入会仪式，所有钳制必定全部松开，苏联仓库再接受是应有之谊。 “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挂上电话，他点上一根烟，深深抽了一口，一切的阴霾，已经完全散尽。 再无阻碍……这份发光的策划注定会成为最浓重的一笔，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把云和山的彼端做到最好，无可挑剔。 他抬头看了看日历，现在是十二月八日，还有二十多天，91年即将画下句号，迎来暂新的92年。 心头有股热血在涌动，新年前，他不打算投资，年底，是最终结算的时候，所有未收回的款项将在现在这二十多天内结算。包括口袋妖怪销售方全年的结算，包括今年发布的各大系列最终的收款，包括美国分公司的利润收支回报，包括第一方的抽成……等等等等。 这是一年中最为繁忙的时刻，尽管彼得潘已经在十一月份就开始工作，但是秦皇朝的摊子并不小，圣诞节之前必须全数统计好，实在是个繁重的工作。 而他现在并不打算开始做云和山的彼端，或者说，为攻坚这部超级大作，他在做最后的心理准备。 更重要的是，秦皇朝的收入还不足以投资了龙腾路，主机之后，再斥资两亿多打造一部游戏。 “一月一日……”他的目光，在那个代表性的日子上扫了一圈，舔了舔嘴唇：“那么……一月二日，云和山的彼端项目小组正式开工！” 第0738章 财务报表（二） “兹拉……”一声轻响，门被轻轻推开了，杰克走了进来，用一种看怪物的目光看了秦远峰足足三秒，才坐到沙发上，旁若无人地点了一根烟。 “办公室不允许抽烟。”秦远峰皱眉道。 杰克的目光会意地落到他手里夹着的香烟上，了然地点了点头：“是不允许别人抽烟，我懂，但是我不打算遵守。” 不等秦远峰说话，他就感叹了一声，看着对方说：“你可知道，亚洲的尊主是谁？” “是八旬俊朗，三井财团当代阀主。”他自问自答，感慨的说：“我和他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他对我伸出过橄榄枝，但是我拒绝了。我没想到……他竟然亲自发话让中国周边所有干事都来参加你的入会仪式。” “这很重要？”秦远峰弹了弹烟头，问道。 “重要？”杰克干笑了一声：“这是组织给你第一次打开人脉的机会……看门人，干事，执事，这是下三等会员，这样的等级，入会仪式大多数时候都无人问津，偏偏你的入会仪式，让一位尊主发了话，这简直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第570节 “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秦远峰笑了笑，并不正面回答，抬了抬眉：“你来就是罗嗦这个？” “no。”杰克耸了耸肩，收敛了笑容：“秦，今天已经是12月8日了。” “怎么了？”秦远峰有些疑惑地看着对方：“有什么意外？” “噢，秦……”杰克轻轻抿了口咖啡：“我先告诉你一组数据。去年，口袋妖怪卖出两千多万份，一份赚二十五美元，这就是接近六亿的利润。” “第二。”他竖起两根手指：“去年的极品飞车，以及年中发行的数款游戏，利润数目一共为两亿美元以上。这加起来，已经是八亿的纯利，远超我们去年。” “第三。”他郑重地竖起了第三根指头：“我要再提一次两千多万，确切地说，是两千三百万……” 秦远峰举起了手：“论对游戏的理解，论对玩家心理的把握，你不如我。但是对于商界本质的联想和理解，我不如你。不过这句话我是听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一年前创世纪一千万销量，现在两千三百万销量。明面上的利润是口袋妖怪，实际上……”他眼睛一亮：“还有其他公司的分成？” “没错！”杰克欣慰地一拍手：“这会导致第三方的销量大幅上升！因为创世纪销量翻了一倍！不可能一个人只有一盘卡带。实际上，一位玩家三四盘太正常了！秦，你做这一行也知道，电子娱乐是暴利！每十万份的提升，这代表的就是几百万的分成利润。现在第三方的最后报道还没有交上来，但是我敢打赌，这绝对会是一个不亚于口袋妖怪的数据！” 屋子里，鸦雀无声，秦远峰和杰克都若有所思。 去年，是五亿，现在还有一项重大收入没算，已经是突破了八亿。加上最后，突破十亿只是多少问题！ “在业内我们鼎鼎大名，但是在世界上，我们的知名度并不高。所以……”杰克笑了笑：“我们是不是应该考虑增加知名度的问题了？” “比如？”秦远峰饶有兴趣的问。 “日本有份报纸叫产经日报，它是日本国内最权威的经济日报，也是亚洲经济的风向标。12月17日，国际惯例是在圣诞节前一周公布财务状况。而这份报纸，会刊登各行各业前十名的名字。”杰克耸了耸肩：“我已经先斩后奏向产经日报投报了秦皇朝的名字，十三号之前将进行最终排版。我们只需要在十三号前统计好就行。” “可以。”秦远峰想了想：“另外让徐翔组织一次员工大会，咱们赚了多少，要让员工知道。并且让他们知道公司人还不多。年纯利几亿，还是美元的公司，员工才两三千人？只要有点智商的都不会走。” “很漂亮的举一反三。”杰克笑着弹了弹烟灰：“你越来越像个真正的商人了，噢，不……你现在已经是了。正在往老奸巨猾蜕变。”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秦远峰看着墙上的日历，无声感慨：“又是一年了啊……” 穿越过来，已经五年，他逐渐习惯了90年代的生活。 这是一个质朴的年代，是一个信息还没爆炸的时代，是歌星最后的辉煌，是消息大多还靠报纸的时代。 这，也是他的时代。 但是，在这个时代里，只有他一个人，他需要一个伴我独行的人。 很自然地，他就想到了花浮影身上。 “好久没看到她了……也不知道她过得如何……” 心动不如行动，这句广告词谁说的？秦远峰笑着拿起电话，二话不说一个越洋催命call就打了过去。 “喂？”一个男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秦远峰一愣，随后咬牙切齿地说：“钟晗……你是不是想死？” 电话里忽然沉默，干咳两声后，钟晗切换到英语频道：“sorry,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faulty.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出现故障。” “除非你敢永远别回来。”秦远峰冷冰冰地说：“现在你是不是解释一下小影的电话为什么在你那？” “我说，她电话忘办公室了，我走的时候看到怕上面有机密带回来，你信不信？” “不信！”秦远峰毫不迟疑地回答。 钟晗无奈地叹了口气：“所以……吃醋的男人真可怕……虽然我说的是事实。你现在往她家打，她肯定在，拜了您咧。” 说完，他干脆利落地挂掉了电话。 秦远峰感觉拳头很痒，不过仍然暂时按捺了下来，太远，揍不着。 挂上电话，他忽然感觉有些寂寞，临近元旦，过了就是新年，还不知道对方回不回来，在那里过年这些，虽然还有两个多月，那一丝莫名地烦躁却情不自禁地涌了上来。 正要给花浮影打电话，门却被推开了，能进他办公室不敲门的，大抵也就是3do几个合作伙伴，杰克，久保正雄还有徐翔。 果然不出预料，门刚打开，麻生半山就满脸笑容地走了进来。 让他目光微微闪动的是，对方背后还跟了个女人，一个长相中山，身材高挑，穿着和服的女子。 那是一身橘红色的和服，上面绣着仙鹤与白云，复古的日本发髻，金色的玳瑁，黄色的流苏，将她本身不算出众的容颜衬托得颇有几分气质。 “呵呵呵，秦君，真是好久不见。”麻生半山热情地和他握了握手：“刚听说了一个有趣的消息，某位干事正在准备他的入会仪式，却被直接提拔为执事，真是可喜可贺，在组织历史上从未出现过。” “来来来，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妹妹，表妹，麻生铃香。一直非常仰慕秦君你的才华，这次说什么也想和我一起过来。” 麻生铃香温文尔雅地站了起来，用最完美的礼仪鞠了一躬，两脚明明迈步不超过五厘米的间距，偏偏挪动地很快，腰仿佛柔若无骨，礼仪万方地鞠躬之后，轻掩着小口笑道：“こんにちは、お会いできてとても。” 问候的意思，秦远峰干笑着回答：“私も同じ。” 问好之后，麻生铃香就静静地坐了下来，只是微翘的嘴角，和月牙般弯起的眼睛，显示出她心情很是不错。 “铃香酱……你茶道不是不错吗？看到了偶像不斟杯茶？” “嗨。”麻生铃香的笑容从不曾褪去，再次站起，对着秦远峰又一次鞠躬：“秦君……请容许我去清洗一下茶具，可以吗？” “呵呵……当然。” 麻生铃香出门后，秦远峰立刻站了起来，翻箱倒柜，不知道在找着什么。 “找什么？”麻生半山好奇地问。 “飞镖。”秦远峰头也不回地回答：“我记得彼得潘有一盘飞镖被我没收了……放哪里去了？” 麻生半山笑容无比亲切，亲自站起来制止了他继续翻找的行为：“这种助兴的小道具，还是不需要了啊……临近圣诞，这种凶器出现会破坏气氛的。” 秦远峰被他按到沙发上，两人皮笑肉不笑地对视。终于，秦远峰先发了话：“麻生先生，你这投资很快很迅速很舍得啊……我还没有进行入会仪式，你表妹就送上门来。你舅舅家真的不会杀了你？” “哪有，她是自己倾慕，和我有什么关系。”麻生半山笑的很是愉悦，朝他抬了抬眉毛：“秦君哪……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表妹从小就受的贵族教育，她家里想让她以公主的礼仪出嫁。你觉得……她怎么样？” 怎么样？ 秦远峰真的被这个严肃的问题难住了。 不怎么样，恐怕麻生恶犬立刻暴起伤人。很怎么样，那……怎么拒绝别人？ 看样子……很，不，这两个词都不能用，那么……很不怎么样会如何？ 只是想了一下办公室血雨腥风的场景，他到嘴边的话就停了下去。 “我现在还不想结婚，而且我有女朋友。”他决定实话实说。 “所噶……”麻生半山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不是还没决定吗？一天没结婚，一天不能确定你是否认定她对不对？时间还长，慢慢了解总是好的……” 第0739章 财务报表（三） 新招数来了…… 继合作，投资之后，新招数叫……送妹。 妹妹是个好东西啊，牵线搭桥，千里送姻缘这种，统统可以用上妹妹两个字，秦远峰很想问，这个麻生的姓是不是临时加上去的？看着你那张橘皮脸，怎么可能有这么水灵的妹子？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两人，秦远峰开始深思，以后的合作对象是不是尽量避开一些有妹妹的人？ 在感情的问题上，他并不是个开放的人，甚至说守旧。这就像他所知的十几年，二十年后的中国那样。用的，吃的，看的，都是外国的，但是深入骨髓的几千年文化，仍然留在他的灵魂里。 比如……他对于找日本人谈恋爱什么的……总会觉得有一些不自然。不管对方多漂亮，尤其麻生铃香还不那么漂亮。 伸了个懒腰，本来打算给花浮影打电话，但是想起前几天才打过，而且……现在美国是深夜，也不准备打过去了。正在他准备结束一天的工作，好好休息一下的时候，门却再次敲响了起来。 叹了口气，他摁了摁太阳穴：“进来吧……” 彭杰走了进来，微微鞠了一躬：“秦董，阿玛尼香港片区设计师，丹尼斯·吴想见您。” “阿玛尼？”秦远峰舒了口气，还好不是继续送妹的，不过……自己从来都买的阿玛尼，对方亲自来见自己干什么？ “请进来吧。”他随意地说，一个设计师不大，他背后的阿玛尼可是被誉为男装皇帝，自己还是得给几分面子的。现在的社会上，秦皇朝的名字并不比阿玛尼响亮。 一位金发碧眼的男子，很快就走了进来，看到秦远峰之后，只扫了一眼，立刻躬身笑道：“尊敬的秦先生，非常荣幸见到您。对于您选择阿玛尼服饰，我谨代表阿玛尼公司表示十成的谢意。” “请坐。”秦远峰笑着随手用钢笔指了指，丹尼斯·吴丝毫没有感觉什么不对，笑容一如既往地坐了下来。 “秦董，首先恭喜您升任正式执事。我这次来，是亚洲片区总裁道格·泰隆先生的指示。秦董，您现在已经是人上之人，阿玛尼对曾经忽视中国大陆市场表示由衷的歉意……” 他站了起来，万分诚恳地鞠了一躬，双手碰上一枚金色的徽章，头都没有抬，举过头顶：“这是阿玛尼对秦董表示的歉意。持这枚徽章，秦董个人在阿玛尼永远打七折。” 秦远峰眉头抬了抬，嘴角挂起一抹得瑟的笑容。 其实吧……阿玛尼来他就猜到是为什么。顶级服饰最大的盈利并不是各地的店，或者说，他们最看重的并不是连锁店，而是那些顶尖人物的订制。 一件订制的价格很高，更重要的是，一个这样的人，能带动周围一个潜力消费圈，这才是他们看重的。 这和他毫无关系，但是这可是阿玛尼订制啊……别人眼巴巴地从香港飞过来，就为了让自己给阿玛尼打个广告，容易吗？啊？容易吗？ 没穿越自己都没西装，现在世界顶级男装亲自派人给自己订制，钱都没付开始就认错，顺手捞了个七折，既然对方这么真心诚意地看着他，那么他就大发慈悲地告诉对方。 朕，准了。 这种感觉，简直是夏天里的冻雪碧，透心凉。 不动声色地拿过打折卡，丹尼斯·吴这才直起了身子，笑着说：“另外……道格先生有一句话转达您。” 他看着秦远峰的脸色，带着谦卑的笑容：“如果秦董愿意……可否在入会仪式上，选择穿阿玛尼今冬的订制款？” 不等秦远峰说话，他立刻说：“为此，阿玛尼将明年全年对秦董免费开放。无论您选择哪一款，我们都会在一天内送到您在的地方。” 果然是这样啊…… 秦远峰笑的很惬意，从对方一进门，他就猜到对方很可能也是组织内的一员。否则哪来这么巧？入会仪式还有二十来天，对方不早不晚就现在找过来？ 反正自己到时候的选择也是阿玛尼，有句话不是说吗，当男人不知道穿什么出席正式场合的时候，阿玛尼就是最好的选择。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我现在已经有广告价位了？”他笑着开了个玩笑，丹尼斯立刻恭敬地解释：“不，秦董，我们怎么敢让您帮我们打广告。这只是一次小小的合作，我们将竭诚为您服务。” “届时……”他带着神秘的笑容上前两步：“亚洲片区总裁，一位秘书先生，同样会前往观礼。作为秦董对帮助我们的回报。” “行，替我向道格先生问好。” “如您所愿。” 对方很快离开了，他应该知道秦远峰猜到了他来的目的，否则以他的身份没可能进入董事长的办公室，他都做好准备出示道格先生给予的一美元的准备了。 丹尼斯离开了，秦远峰坐在沙发上，幽幽点了根烟，心中有些微妙的感觉。 自己已经开始踏入常人根本无法企及的地位，曾经不敢想的，根本就没想过的，现在正自己找上门来。他笑着抽了口烟，说了句曾经八九十年代很著名的广告词。 “站得高，才能看得远。” …… 十二月十七日，时间过得非常快，很快就到了这个时间点。 第571节 “刷拉……”一只苍老的手轻轻抓起报纸，却并没有看。 中村雅哉躺在沙发上，头部被一双温柔的手按摩着，在它周围，岩谷彻，以及另外几位大董事都在。 他们穿着和服，悠闲地躺在水垫床上，报纸轻轻地铺在他的腿上，想努力睁开眼，但是这种悠闲舒适的气氛让他眼皮都不想动。 “岩谷君哪……”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笑着说：“旧的一年即将过去……又是每一年的12月17日……真是让人……嗯……重一点，所噶……就是那里……” 他猫一样地呻吟起来，实在是太舒服了，松之里，大坂顶级的温泉会所。在温温热热的温泉中泡上几个小时，品尝着水面上飘过来的木托盘中盛着的温泉蛋和下酒菜。然后再让经验丰富的技师这么一按，他简直感觉上了天堂。 “是啊……”岩谷彻的头部也被轻轻按摩着，同样没抬眼睛：“南梦宫去年盈利达到了一亿美元……中村社长好不容易破费请我们旅游，我们怎么能不答应呢……呵呵……” “我关心的不是这个……”几个人的声音仿佛有气无力，浸泡在海水里，一位五十多岁的秃头男子闭目笑道：“这个时间，不看看其他公司的盈利怎么行……” “念一下。”中村雅哉拍了拍腿上的报纸，立刻一位工作人员无声地小跑过来，拿起报纸，清了清嗓子，带着微笑说道：“日本产业经济日报，1991年11月17日版电子经济板块。” “第一名，索尼，根据社长大贺典雄先生的新年致辞，索尼去年税后纯利为37.82亿美元。在电子业板块中，继续名列第一。这已经是索尼株式会社在日本电子行业第十二连冠，自从79年起，冠军再无其他人觊觎。” “果然是索尼……”中村雅哉闭着的眼睛动了动：“十二年了吗……时间过得可真快……” “第二名，京瓷株式会社。”工作人员带着笑容，等中村雅哉说完后五秒，再没有人开口，才接着说：“于三日前稻盛和夫先生的新年大会中，稻盛和夫先生亲自公布京瓷去年纯利，33.99亿美元。与去年相比上升3%。” 没有人说话，不久前稻盛和夫亲临上海还记得一清二楚。这个名字，是他们心中的阴影。 而且，这并不是他们关心的内容。 “第三名，三菱机电……” “第四名，nsc……” “第五名……第七名……第九名，任天堂株式会社，去年因为sfc销量遭遇重创，并未达到预期效果，税后纯利为21.31亿美元。” “任天堂栽了。”岩谷彻端起一杯清酒，笑着抿了抿：“sfc销量不尽如人意，前几年他们的盈利哪次下过24亿？” 还是没人接话，他们很清楚，自己的第一方是谁，他们迫切地想听到那个名字。 “第八名，世嘉株式会社，md销量良好，世嘉在税后纯利润上首次逼近任天堂，达到了18.72亿美元。” “第十名，秦皇朝株式会社……” “什么！”五个倒抽凉气的声音同时响起，房间里五个人，不约而同地猛然睁开眼睛。 秦皇朝？ 秦皇朝排到了第十名！ “这……”岩谷彻愕然看着中村雅哉，却发现对方也是满脸震惊。 数位南梦宫的大董事，都是面面相觑，他们非常清楚，世嘉，任天堂，哪个不是积蓄十几年的公司？他们从84、85年起，就没有掉出过前十。但是秦皇朝仅仅四年就黑马一样杀入产经日报的排行榜？ 不……更重要的是…… “秦皇朝报了今年的产经日报？”岩谷彻感觉不可思议：“他……他们今年盈利这么高？” 第0740章 财务报表（四） “不只是高……”中村雅哉深吸了一口气：“他们已经排上了第十名！产经日报只刊登十名的最后一名！这代表他们去年的纯利至少十亿以上！”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睁开了眼睛，肃容以对。他们都预计秦皇朝的盈利可能很高，但是忽然在产经日报上看到，而且还排到前十，真的出乎了他们的意外。 中村雅哉挥了挥手，身后的侍女立刻低头离开，他端起茶抿了一口，才抬头让对方继续。 “这是一个第一次上榜的企业，因为产经日报只记录本行业前十名。秦皇朝株式会社，去年由于红透世界的口袋妖怪，税后纯利为14.78亿美元。” 屋子里，鸦雀无声。 十四亿！ 他们还在为了一亿纯利兴奋地泡温泉，自己头上的第一方竟然悄无声息地比去年翻了倍！而且差点翻了三倍！ 与此同时，任天堂，会议室，准社长竹田玄洋脸色阴沉地将产经日报丢到众人面前。 “看看吧。” “四年，仅仅四年！这个当初八千块人民币的作坊，发展到十四亿纯利的地步！” “这还仅仅是今年……口袋妖怪带动秦皇朝利润全线上涨。掌机市场已经被这一款作品打造得如同铁桶，而这一款作品，让创世纪fm销量直接翻了一倍。这代表他们对于第三方的分成也翻了一倍。” “知道我看到秦皇朝十四亿是什么样的心情吗？”他铁青着脸，捂着自己的心口：“是心痛，心痛！任天堂已经到了必须要改变的时候！sfc销量不算佳，掌机溃败。再这样下去，任天堂十年基业都经不起消磨！” 世嘉，铃木裕，中山隼雄，冈村秀树等人，看到这一期的产经日报，全都嘴里发苦，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 当初自己手下的第三方，现在是第一方！而且还是自己买断八百万美元抬起来的！ 如果早知今日，绝不会让竹野新丰报上来！那样现在还是自己和任天堂双雄傲立！绝不会是三国争霸！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一家家第三方，全都看到了产经日报上的新名字，知道的，感慨不已，不知道的，纷纷开始调查秦皇朝这个公司。 这个显然不是日本名字的公司是什么来头？竟然排在“朝阳企业”龙头任天堂，朝阳企业万年老二世嘉的后面？ “十四亿……真是……让人无比赞叹以及羡慕哪……”北海道一个仓库中，四面都放着电子元件，一位中年人羡慕地看着产经日报上的名词排名，感慨的说。 “秦皇朝……十四亿……名列第十……”东京，一间办公室中，一位妇女瞠目结舌地看着报纸，忽然，她全身抽走了力量，瘫软地躺在了椅子上。 办公室外面，写着“汤浅电池香取敦子”的名字。 “十四亿……十四亿……”同样是东京，一间别墅中，一位老者手颤抖地拿着报纸，紧紧闭上了双眼。 “大和社长？”身边的助理连忙问。 “没什么……”许久，大和谦正才睁开眼睛，用复杂的声音说：“才五年……这才五年啊……” 索尼总部，这栋著名的索尼大厦，董事室，中钵良治看着面前的产经日报，什么都没说，只是桌子上放在烟灰缸旁，夹着烟头的手，已经堆积起好大一截灰白色的烟灰。 许久，他静静合上了产经日报，嘴角挂起了一抹无奈的苦笑。 “五年……仅仅五年……” “索尼发展了几十年……他五年就赶上了索尼纯利的近二分之一……” 与日本一片复杂神色相对比的，是秦皇朝本部，上海，最先沸腾的，并不是职工，而是资料科打印室的员工。 “胡丽丽，把这份文件打印一下，马上贴到大厅！”新入职的员工正紧张地对照着表格，忽然，一声充满激动的……尖叫声，几乎要刺破她的耳膜，以及打印室所有人。 胡丽丽浑身都莫名地抖了一下，因为刚才那个声音，她太熟悉了，那是打印室的室长，一个不苟言笑的四十多岁妇女，平时笑都看不到，现在竟然……在尖叫？ “快！快！”室长如同旋风一样刮进打印室，将一叠资料不由分说地往桌上一砸：“一分钟内，必须打印好！不能出现一个错字！” 胡丽丽和身边的员工对视了一眼，都感觉莫名其妙，室长今天是转性了还是怎么了？ 但是她们都是新进员工，好不容易才混进秦皇朝的革命队伍，待遇好，福利好，还有双休！这种企业打着灯笼都难找，她们唯一祈求的就是千万不要倒闭，所以努力地工作，室长的命令自然严格遵守。 拿过文件，刚看了一眼，她的眼睛立刻直了。 十四亿！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擦亮眼睛仔细看了一下，得到的答案是…… 没有！ 没有错！秦皇朝去年纯利润十四亿！ 这简直就是一个恐怖的天文数字！自己刚才还在担心它会不会倒闭，这完全就是杞人忧天！ 手指，抖抖索索，这个数目太过恐怖，她第一次升起了疑问，游戏啊……这可是游戏啊……这可是家长说的玩物丧志，以后会成无业游民的游戏啊…… 真的是这样吗？那么这十四亿怎么来的？ 消息公布，当天，秦皇朝成为了一片欢腾的海洋。每一个人，只要是秦皇朝的员工，全部感觉与有荣焉。 “老胡！你知不知道！咱们公司去年盈利十四亿！美元！”北京的生产线中，一位中年工人挥着通知冲进工作间，兴奋地说：“你看，所有员工轮番前往日本旅游！这简直了……我呆过三个大型国企，别说出过旅游！就连国内旅游都没见过！” “真的？”“老于，快，快给我看看！”“十四亿美元……秦董简直就是点金手。”“嘿！不止，每位员工请于十二月二十四日参加由徐翔董事主持的年中总结会，每一位员工两百美元红包！”“俩百美元……哈哈哈！这次过年是我过得最舒服的年！”“呵呵，老张，我早劝你辞职来这里吧？你几十年的管工，在宁夏管道厂能赚多少？这里是不是赚了一倍还多？”“岂止啊……这一下就是等于发了一千四五，差不多好几个月的工资……” 全国都在下岗，再就业，只有这里，上岗，再上岗，只要有本事，待遇可谓全国顶尖。能让这批最底层的员工不开心？ 但是，谁都没想到，这还不是最开心的。当所有人翘首以待的圣诞节来到，12月24号，徐翔在年底大会上宣布集资建员工家属楼和家属学校的时候，整个会场都沸腾了！ 90年代，有一种很特殊的现象，就是效益不错的厂子，都会建家属楼，作为厂内福利，然后以低价卖给职工。但是谁都没想到秦皇朝这种私企会这么做！ “为了让秦皇朝‘做从未做过的娱乐’这种精神得到发扬，董事会决定投资一百万美元，在上海兴建家属楼和学校，幼儿园，大学董事会正在和教育局沟通。但是初中高中已经批示下来，将在半年后正式兴建。” “我们是中国第一批接触电子娱乐的人，这个理念非常新潮。大家应该都发现了，这绝不是什么玩物丧志，孩子沉迷游戏，是家长的教育方式问题。并不是游戏的本身有问题。这是一种艺术，是一种行业，然而这种理念，在中国还太少，秦皇朝愿意以自身作为目标，以秦皇朝作为试点，在上海推行公司内下一代人的精神培养。” 话语一落，全场欢声雷动，掌声经久不息。 秦远峰并没有参加圣诞节的集会，他其实并不喜欢这种气氛，而且，现在他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郑裕彤拒绝了我的见面？”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忽然冷笑了一声：“难道他没看到17号的产经日报？” “这就是老牌企业对新企业的成见了。”杰克不慌不忙地品着咖啡：“你赚的少，他认为是理所当然，看不起你。你赚得多，他更不平衡，凭什么我几十年的努力比你少？真是走了狗屎运等等。” “郑家今年的盈利是九亿美元，他有什么资格拒绝？我们请他帮忙，是看的起他。”久保正雄脸色不善地冷哼了一声：“秦董，不如换个导演吧？没必要去和郑家纠缠。” 秦远峰微微皱了皱眉，张艺谋，在他的计划里，还真不能换。 现在的他，肯定不可能像日后那样，“桂林印象”“西湖印象”等等山水大作全部出自他的手笔，现在让他主持“泰山印象”他绝对做不下来。 但是他有一个长处，那就是对中国文化和色彩的运用，转化到商业上的手法，异常圆滑。不管是菊豆，还是秋菊，都完美地体现了这一点。 秦远峰可以安排哪里有什么，但是那样东西用什么形状，用什么样色，这些，就得请教张艺谋这种专业人士。 “暂时放着吧。”一时没有太好的办法，他摁着太阳穴说了一句：“杰克，苏联解体就在这两天，到处都风声鹤唳，你帮我接一批人过来。周芳泽小姐昨天给我来了电话，人全部搞定，一共一百一十二人。等明年年初，轩辕剑正式动工。” 第0741章 入会仪式（一） 香港，圣诞节，一片张灯结彩，这是一个东西方交融非常和谐的地方，他们既看重春节，更会过圣诞节。 “咯噔”的清脆脚步声响起在大楼，一位穿着红色高跟鞋的女秘书轻轻敲响了郑氏企业董事长的办公室，得到首肯后，轻轻推门，将一份资料放在了郑裕彤的桌面上。 “郑董，秦皇朝第四次发来请求……” “请求？”郑裕彤正在签字的头抬了起来，有些发福的脸上明显露出一丝不耐：“我拒绝了三次，他居然好意思发来第四次？” “查一查大红灯笼高高挂的投资，准备加大。”他烦躁地挥了挥手：“以后他的任何请求全部驳回，真是搞笑。请我们撤资？有没有搞错？” 秘书沉吟了一下：“郑董，十七日的产经日报……” 第572节 “别和我提产经日报！”她越说，郑裕彤越是烦躁，珠宝业根本看不到他的名字，电子业秦皇朝却挂在了尾巴上，现在对方竟然还发来了第四次，心中一股无名火越拱越高。 “按照我说的去做。大红灯笼高高挂绝不撤资，告诉郑高爽，他的时代国际如果出了半点问题，我拿他是问。” 秘书含糊地回答了一声，郑裕彤皱眉埋头继续签字，等过了几分钟，打算伸伸懒腰的时候，才发现对方竟然还在自己面前。 “还有事？”郑裕彤的目光上吊着看着秘书，意思很明显，如果还是刚才那件事，恐怕他这次不会压抑心中的怒火。 “郑董……”秘书嗫嚅了好几次，才咬牙道：“根据小道消息……秦皇朝的秦董刚加入了共济会。担任什么职务尚不得知，您看，要不要再斟酌一下？” “什么？”郑裕彤终于变了脸色，他没有加入这个组织，也从不知道加入的方法，更不知道什么叫引路人。但是他能模糊地感觉到，这个组织势力很大，并且香港多位有名望的人都加入了它。 “消息属实？”他沉声问道。 “不是很清楚。”秘书小心地回答：“这是郑高爽先生传递的消息。” 郑裕彤脸上的怒容如同云烟般散尽。是的，一开始，他对秦皇朝根本不屑一顾，这个公司发展很迅速，但是发展迅速另一方面的意思就是底蕴太浅，按照秦皇朝的盈利，进入世界五百强稳稳妥妥，何至于现在3do中有时代集团，时代杂志都没有选择秦皇朝？ 积累不够，这种积累是人脉，也是资金，任天堂十年积累百亿美金，这才荣登时代杂志二百五十强，秦皇朝现在能拿得出来十亿现金？ “先出去。”郑裕彤挥了挥肥厚的手掌，秘书微微鞠躬，退了出去。他点燃一根香烟，静静地抽了起来，粗黑的眉毛都拧成了一团。 有些两难的感觉…… 他吐了口青蓝色的烟雾，一只手习惯性地揉着太阳穴。自己不屑一顾，连续拒绝四次秦皇朝的邀请，一是看不起对方。二是，十七号产经新闻刊登的消息着实让他妒火交加。如果秦皇朝和郑氏企业没瓜葛还好，连续好几次出现，又在产经日报上看到，如何不让他眼皮直跳？ 现在怎么办？ 低下身子撤资？ 这也太丢面子了，拒绝四次不见面，一得知对方加入了某个组织自己就软了下来，传出去自己还要不要做人？ 继续拒绝？ 他总感觉心里有些打鼓。 思索了半天，他拿起电话，不是打给别人，正是打给时代国际的负责人郑高爽。 “见机行事。” 当郑高爽得到这句话的时候，长长舒了口气，感觉自己背后都出了一层白毛汗。 “还好……还好郑董让我见机行事。”他擦了擦莫须有的冷汗，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 没有人知道，他是共济会的名誉会员，连最低级的下三等看门人都可以甩他白眼。听到秦远峰加入共济会，还是正式会员，还是执事的时候，他的心就凉了一半。 自己都是好不容易搭上引路人成为名誉会员，成为正式会员还不知道要多久，忽然接到秦远峰一跃成为执事，他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糟了……糟了。自己当初怎么会想到拒绝对方？ 心如乱麻，他几乎是立刻就给郑裕彤打了电话。他不敢说自己正在谋求“转正”，只能隐晦地提醒郑董，秦远峰加入了共济会。幸好，郑董不负众望，终于得到了“见机行事”的指示。 “嘘……”他无声地舒了口气，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右手无意识地转动着钢笔，心思却立刻飘到了别的地方。 比如……这位新晋执事现在并不知道是自己负责时代国际。如果他知道了呢？ 钢笔看似悠闲地在手中转动，钢笔的主人的已经深深皱起了眉头。 怎么想都不会是太美妙的画面！ “真是……他怎么会忽然升任正式会员了呢……” 这一切，秦远峰并不知情，他现在正在为了入会仪式做准备。 “秦董，让我们最后对照一下名单。”艾瑟莉强压着兴奋坐在秦远峰的面前，正式会员入职……而且还是下三等中最后的一等！过了这道坎，立刻就是秘书的中级职务！她这样的引路人，能参加这种集会简直是她的荣幸。 秦远峰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身上已经换上了阿玛尼最新款，这是一款白色西服，专门针对亚洲，腰身是贴身裁剪，将亚洲人纤长的优势完全衬托了出来。 雪白颜色，上等质地的羊绒西服，摸上去那种难以言喻的质感让人舍不得放手。再配上黑色的衬衣，红色的花朵别在胸口，整个人都显得卓尔不凡。 “秦董，一周后只会有您这一身白衣服，不会有第二身。您才是那天的焦点。”丹尼斯不动声色地恭维道：“阿玛尼能作为您的选择，出现在如此正式的场合，我不得不再次称赞您独到的目光。” 秦远峰微笑着点了点头，艾瑟莉在一行行读着与会人员。其实并不多，执事一职，一部分是大中型企业，一部分是某些官员，对比起亚洲庞大的市场，简直是九牛一毛。 但是，这些人无一不是各国翘楚，即便是积累最短浅的企业，也实现了年盈利数亿美金。 这才是真正的各国群雄！ 他一边若有所思地听着，一边对共济会的势力感到心惊。直到他听到“香港郑家郑高爽”的时候，才抬起了手。立刻，艾瑟莉的声音马上就安静了下来。 “秦董？” 秦远峰没说话，拿过了那份名单，仔细看了好一会儿，嘴角挂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时代国际负责人？郑氏旁支？名誉会员？”他的笑容越来越大，抬头笑了笑：“他会来？” “他必定会！”艾瑟莉说的斩钉截铁：“亚洲，数以万计，十万计的企业，其中只吸收了这么一百来名会员，包括执事，干事，看门人，或许数年都遇不到一次执事的入会礼，这种拓宽人脉的关系，他不敢不来。” “再则说……”丹尼斯微微一笑：“上层有人开口，让执事级别的全都得来，他区区一个名誉会员敢不来？谁给他的胆子？” 秦远峰饶有兴趣地吹了吹名单，笑道：“那么……如果我找他帮忙办点事情？他会不会答应？” “那要看什么事了。”丹尼斯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如果是小事，在对方职权之内，对对方又没什么损害，他肯定非常乐意。” “几万美元，对比起一位执事的人情，这笔买卖，只要是生意人应该都会做。”艾瑟莉也笑着说。 “如果我想让他撤销一部一万美元左右的电影投资？” “他必定会无比迅速地答应！”两人立刻异口同声地回答。 开什么玩笑？谁都知道欠钱不可怕，可怕的是欠人情。能让一位执事欠个人情，才一万美元！这种好事他们都想要！ “那就好。”秦远峰笑着放下名单：“衣服我很满意，按照这个尺寸，定一身藏青色，一身纯黑色，到时候邮寄到秦皇朝就是。” “必定如您所愿！”丹尼斯眼睛顿时冒出精光，这个市场算是打开了一个缺口，最重要的是一个上升期的公司！潜力无比巨大！十四亿纯利吓呆所有电子业的眼球。他都可以预想，阿玛尼和对方会有一段很长的蜜月期！ 人都离开了，没有秦远峰的要求，他们没有呆在这里的理由。 秦远峰一个人看着日历，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十二月二十四日…… 七天后……自己的入会仪式。然后……真正的大戏就将展开。 这，应该是云和山的彼端前最后的轻松了，这次的大作一旦拉开序幕，谁都没有第二分心力投入其他的事情。 “告诉周芳泽和张海那边，人到了立刻送到上海安顿。”他一边走，一边对助理说道：“徐翔开发过主机，让他负责接待所有人。” “是。” “第二，这几天让郝正峰，徐黎姝，加贺昭三等我点过名的人，全部开始熟悉云和山的彼端。告诉他们，圣诞结束了。” “是！” “第三……”他深吸了口气，看着自己的办公室大门：“告诉他们……明年，没假期。等开发好了，他们想休息多久都行。” 第0742章 入会仪式（二） 十二月一日，很快就到了。 这一天，风和日丽，而秦远峰昨天就离开了上海，前往东京。 十一月三十一日，他接到了入会最后的通知，日本海，东京湾，海外两百公里，“朝日姬”号豪华游轮，中午十一点，准时开场。 没有选择在中国海，秦皇朝现在还不能特立独行，和政府叫板有害无益，艾瑟莉已经说的很隐晦，中国没有共济会员，为什么没有？就算企业百不存一，政府官员呢？一省就等于对方一国，如果真的要加入，不出来十几个秘书才是怪事。 中国并不缺位高权重的大人物，随便一位省长，麾下都是数不尽的资源。 他和政府的合作现在还算得上蜜月期。自己要地，政府忍了，自己要人，政府给了。再加上各种优惠条款，他不想挑战政府的耐心。 日本海，一望无际，一艘硕大的游轮，通体雪白，仿佛刚从船舱里开出来的那样，沐浴在冬日温柔的阳光下，懒洋洋，慢吞吞，仿佛天地的变化都不能让它更快起来。 但是，船上已经是一片热火朝天，这艘全场一百多米，三层高的豪华游轮，足以容纳数百名乘客，此刻，甲板上，船舱中，全都是一小簇一小簇衣冠楚楚的红男绿女，端着折射着阳光如同液态钻石的香槟，带着道貌岸然的笑容，如同蜘蛛一般不停地扩展着自己的人际关系。 “三菱重工的八乙女君？”一只盛着金色液体的酒杯利益万方地伸了过来，它的主人是一位五十多岁，气质优雅的妇女，满头银丝不见一丝纷乱，胸口上别着梵克雅宝最新款的蓝宝石蝴蝶胸扣，因为年老衰竭的容颜并未减弱她的魅力，反而如同一坛老酒，越老越香。 “叮……”杯子在半空中发出一声悦耳的脆响，就像金币投入钱箱的声音，妇女轻轻抿了一口，微笑道：“早就想和您见一面了，却没想到第一次是这个地方。” 八乙女是一位中等个子的男子，脸上的笑容同样无比真挚：“原来是丸红商贸的香川桑……同样想不到啊……今年三月我们还想在丸红投放一款针对乡村耕作用地的新型试用机，可惜哪，当时不认识香川桑，我们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哪……” 两人的目光就仿佛嫖客遇到了妓女，一切尽在不言中。香川浅笑道：“那么……或许我们的下一次谈判，可以采取一些随意一些的地方？随意一些的形式？” “当然，这正是我的想法。哈哈哈，来，香川桑，我们去那边慢慢谈……” “这不是铃木汽车的黑岩君吗？幸会，真是幸会啊……”“jr东日本的立花君？真是贵人哪。” 一个个言谈得当，举止优雅的男女，一句句闻香知雅意的问候，在人群中互相传达。就仿佛发情的动物在发散自己的荷尔蒙那样。甲板上的人并不少，至少有近百人，但是却出奇地没有嘈杂，而是随着海潮的起伏声，形成了一种异样的宁静。 “汤浅电池的香取敦子女士？”一位个头不高的瘦削男子，端着酒杯仿佛无意识地带着笑容漫步，眼神却有如寻觅着猎物的猎手。忽然，他眼睛一亮，代表交往的香槟酒杯轻轻伸到一位四十来岁的妇女身侧，微笑道：“见到你非常高兴，容我自我介绍，我是新日矿的江崎，你……” 话说了一半，他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发现…… 对方没有和任何人交谈，一只手轻轻捻着酒杯，却有些微微发抖。当对方脸转过来的时候，他才发现，对方的脸色竟然苍白地可怕。 这是怎么回事？ 江崎元太，这位著名的新日矿副理事长，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下去了。 这到底怎么了？这种场合谁不高兴？这是大肆打开自己人脉的时候，对方这个脸色是怎么了？谁来到这里都竭尽所能，只怕聚会时间太短，她反而好像上了刑场？ “香取女士……”江崎元太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刚才到处都是一片你侬我侬，忽然看到一张死人脸，这张脸还在强颜欢笑，他的话都被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反应了过来终于说道：“你……是否身体不太舒服？船上有专职的名医，要不要我为你找一下医生？” “医生……”香取敦子的笑声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嘶哑和压抑，干笑了一声，许久才说：“不，不用，我没事……不，我只是头有点不太舒服……我不太能吹风……我，我先进去了，失陪。江崎先生……非常抱歉……” 说完，她就快步走进了船舱，不知道是不是江崎元太感觉错误，他总感觉对方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莫名其妙……”他皱眉低声说了一句，随即又惋惜地叹了一声。 新日矿，和电力方面的汤浅电池，如果可以进行合作，必定是一次很好的联姻。自报家门之后，对方竟然没有多问就仓促离开，可能…… 真的是非常的不舒服吧…… 没人能知道香取敦子现在的心情。痛苦，煎熬，后悔……种种情绪都有，唯独没有庆幸！ 她进入船舱后，脸色就异常严肃，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这种表情，根本没有不长眼的和她打招呼。她旁若无人，一路向一间休息室走去。 “这不是汤浅电池的香取敦子吗？”就在她要走进房间的时候，不远处的一位男人眼前一亮，正要上前打招呼，身边的人却立刻拉住了他。 “在海哪……”李在海回头一看，拉住他的人同样是三星集团的大董事，朴向宇。而对方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用一根指头微不可察地晃了晃。 李在海心领神会地退了下来，并没有去和香取敦子攀谈，低声问道：“向宇叔，到底怎么了？汤浅电池不仅做小型电池，更做大型电池，他们的电池不管任何型号在亚洲的名声都是相当不错的。三星一直在寻找和他们合作的机会。放过这一次，下次我可不知道用什么名头上去见他们了。” “在海……”朴向宇警惕地看了香取敦子进去的休息室一眼，对着李在海使了个眼色，走到僻静的地方，这才哑着嗓子道：“今天，有几个公司不要碰……” 第573节 “我可能说的不太清楚。”朴向宇组织了一下语言，脸色非常严肃：“我说的不要碰，是不要说话，不要试图结交，不要试图打开关系……最好，连眼神都不要交流。” “到底怎么了？”李在海吃了一惊，立刻问道。 “具体的我回去告诉你，这也是刚才三井财团我一位老朋友告诉我的。这不是我们能参与的。你只要知道，这件事牵扯到了一位高级督察。” “高级督察？！”李在海倒抽了一口凉气，眼神都有些飘忽了起来。 高级督察……督察各大洲各会员有无失职！地位，人脉，资金，全部都是达到位极人臣才可能做到！ 再上一步，就是虚无飘渺的尊主，全球不过十指之数！ 那些都是什么人？传承了百年，上百年，几百年的古老家族！积累了数不清的底蕴，政坛，商界全都有他们的影子，被称为影子政府的人，才可能坐到这个位置。高级督察就是他们可能见到的，也能详细知道的最高名单。 “是……是哪一位？”李在海强压着狂跳的心脏，急促地问：“盛田绍夫阁下？或者稻盛和夫阁下？或者其他的？我记得日本不超过四位高级督察！两位商界两位政坛？” “这不是我们要关心的！”朴向宇提高了一点声音，表情无比郑重：“你只要知道，汤浅电池，因为这些事情，狠狠得罪了秦皇朝……我可以给你透露一点。前段时间秦皇朝日本联系的公司一共近十家和他们解约，其中有一半是共济会，一位执事，四位干事的企业！” “而汤浅电池……”他严肃地说：“就是其中那位执事！” 李在海完全明白了。 今天，主角是秦远峰，上层直接命令，跳过了名誉会员，看门人，干事，直接荣升执事。这只说明了一件事。 这个组织新人，得到了某位想不到的大人物的目光！ 而且这位大人物……很可能在高级督察之上！ 否则，怎么会严令汤浅电池必须到场？ 这简直是给秦皇朝杀鸡儆猴！ 他们身在庐山中，自然知道组织杀人最方便最快捷的手段。 “难，难道是……”李在海的声音都有些结巴了。 地位太高，代表着世界上真正的顶峰，这个地球上最尖端的那批人，太过遥远，太过雄伟，太过可怕，他根本不敢去想。 他忽然明白，香取敦子刚才为什么一脸吃了狗屎的脸色。 “你知道就好……”朴向宇继续说道：“等着吧……等会儿有好戏看呢……听说这位秦董的性格比较刚烈，这些解约的公司，恐怕现在他就要收利息。别忘了……” 他冷冷一笑：“日本，现在经济危机，风雨飘摇。这位新人执事，呵呵呵……” 第0743章 入会仪式（三） “啪！”门被狠狠砸上，香取敦子脸色铁青地走进休息室，什么话都没说，紧紧咬着牙，捂着脸坐在了沙发上，根本没有一丝女人的模样。 她身侧，坐了五个神色比她更差的男子，看到她进来，满脸欲言又止的神色，却什么话都不敢说。 “香取执事……”房间里静得可怕，过了几分钟，才有一位男子嘶哑着声音说道：“外，外面还好吧？” 香取敦子睁开了眼睛，眼睛里一片红色，冷声道：“好？还好？你从哪里得出来的还好两个字！” 她的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一放过一个人，最后才说：“丸通百货……东北电力……野村控股……伊藤忠商贸……” “听着……各位……”她一字一句地说：“别奢望有人救我们……咱们当初选择了放弃秦皇朝，谁能想到他会直接升任执事？京瓷来人了吗？没有！他们一个人都没有派来！” “那我们怎么办！”丸通百货的人，是一位肥胖的中年男子，听到这句话差点叫了出来：“稻盛阁下就这么放任我们？我们……我们本身就比不过秦皇朝！现在对方更是加入了组织！这，这要我们怎么办！” 一句话说了好几个怎么办，他的心已经完全慌了。 “放任？”香取敦子冷笑道：“稻盛阁下何曾说过要为我们做什么！别人说的很清楚，当初给我们选择！是继续和秦皇朝合作还是和京瓷合作！哪方的利益大，前途大，我们选哪方！” “最后……最后……”她的嘴唇都在发抖，颤声道：“我们选了京瓷……” 这句话，她说出口几乎已经无力。谁能想到？谁能想到这种结局！ 秦皇朝和京瓷，还需要比？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在日本经济危机风雨飘摇中，一个苹果涨到了三百日元，这种物价平时敢想？人工费，这费那费全部都在上涨，原材料却在暴跌，无数公司破产，昔日盟友，今日骨冢。他们选择京瓷没有任何错误啊？ 如今的事实是……错了，大错特错，京瓷那位老怪物的目光从来没在他们身上停留过。上层一声令下，所有执事观礼，京瓷根本不来人，放任他们爱生生，爱死死，他们必须亲自面对这位新晋上任的共济会执事！ 京瓷有胆子不来，毕竟稻盛和夫声名赫赫，但是他们呢？ 他们也敢？ 他们也敢对上层说不？ 他们也敢对一位新晋破格提拔的执事说不？ 万般悔恨，一举冲上了香取敦子心头，她痛苦地闭上眼，不禁回想起当日秦远峰和她见面时，汤浅电池和创世纪的完美联姻。 如今……已经是昨日黄花，因为自己的一个错误选择，现在，到了他们该买单的时候了。 “咚咚咚……”就在所有人提心吊胆的时候，房门忽然敲响，一位服务员推门进来：“各位尊敬的阁下，秦先生的入会仪式即将开始，还请移步大厅。” 门再次被关上，但是每个人的脸色都无比难看。 还是来了……今天他们到来就等着现在，做了一切的心理准备，到了现在，却发现仍然七上八下。 “香取女士……”一位中年人咬牙道：“如果……还请您为我们美言几句。执事，我们可得罪不起啊……” “是啊，您和秦皇朝好歹有一年多近两年的亲密合作。我们……我们和秦董都没有见过几次面啊……” 香取敦子无声苦笑。 美言？ 那谁为她美言？ 最好的搭档，当初的天作之合，创世纪配送电池，多么美满的业界佳话？ 但是越是坚固的盟友，这种背叛才越叫人刻骨铭心。 而且，仅仅是为了稻盛和夫的一句话，他们就屁颠屁颠地上了一条自以为是的大船，没想到，这个利息被收得如此之快！ 她几乎是看着地面走到了大厅中，这里，已经是人来人往，两百来号人聚集这个两层大厅，全部是共济会亚洲执事及执事以下精锐，他们温文尔雅，他们笑脸相向。但是她非常清楚……一旦这位还未露面的信任执事说出他们解约的事情，在座两百多位笑容可掬的执事一定会变成两百多位冷面罗刹。 “看看她的脸色……”朴向宇一直关注着香取敦子，轻声对李在海笑道：“如此苍白……简直如同到了世界末日一样……新任会员要立威，他们就是再好不过的羔羊……” “但是这位秦董恐怕不会在这里立威吧？”李在海脸上笑容不变，目光看着场中，嘴唇轻轻翻动着：“现在不少公司和汤浅等几家公司都有业务，他动不了汤浅，就无威可立。” 朴向宇没有答话，眯着眼睛，带着一抹笑容看了很久，才用手里的酒杯对着某一位方位指了指：“看到那个有些谢顶的中年人了吗？对……胸口带着白色礼花的那个……” 李在海疑惑地点了点头。 “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则传说……”朴向宇仿佛在品味，话语很淡，却充满了肯定：“1938年……三星最初建立的时候，正是二战时期……” “那时候的三星，举步维艰，却得到了一个莫名财团的扶持，给了三星第一笔资金。”他笑了笑：“虽然报纸上说，是政府，但是当时政府什么情况，日军已经大肆入侵……这笔资金，参杂了太多复杂的东西……” 李在海的目光倏然警惕了起来：“日本财团？” 朴向宇没有回答，而是说起了另一件事：“这个中年人，在三星七十年代，从日本引进技术的时候，我见过好几次……每一次都出现在谈判的关键时刻……那时候，他大概三十来岁……” 他转头看着李在海：“你想想，三星最初爆发的七十年代，冰箱，电子这些，是找谁过的专利？” “东芝，索尼，松下。”他叹了口气：“这三家……它们属于谁，好好回忆回忆吧……” 李在海深深吸了一口气：“你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朴向宇目光再次转过去，看着那位中年人：“我只知道，他担任司库一职！已经七年！名为土屋平三郎，除了这个名字，我按照找人调查了整整两年都没有一点结果。” “那是真正的没有结果，就如同石沉大海，周围全是线索，而所有线索就如同海水，最后都不构成线索。” 司库！ 李在海脸色都微微变了，看着土屋平三郎，再不发一语。 他心中异常复杂，自己入会，根本没什么仪式，生怕没人来丢了面子，干脆不举办，其实这是很多人的想法。现在却有一位司库亲临现场为这个中国人做教父！ 而且……一位中级领导亲临现场，这就是要点名告诉现场所有人，今天的事情，我来主持，秦先生说了，我只要不开口，谁都不能反驳！ 什么人能让一位司库做教父？ 什么人能让一位司库亲临现场？一个下三层最高一层的新人？ “那是土屋平三郎……”三菱重工，八乙女的脸色终于完全郑重了起来，收敛了所有笑容，遥遥举杯，和对方隔空晃了一下，土屋善意地抬了抬眉。 三井，三菱，两大财团，他知道得要比在场所有人多得多。 住友财团这些后辈财团没法了解的事，三菱这个并不比三井晚的同辈知道更深的内幕。 他更隐约风闻，亚洲真正说一不二的人，不在三菱。 “看样子……有事情要发生啊……”他眯了眯眼睛，不动声色地继续谈笑起来。 “土屋……”住友银行的一位执事，悄悄别过了目光，虽然不清楚真相，但是他知道对方明面上的身份。 司库，这两个字足以说明一切。 “是土屋阁下啊……”几间隐蔽的房间内，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看样子……这位秦董确实如同调查，不是什么菩萨心肠……今天就是他收利息的时候了……” “还特意派来了土屋压场子……呵呵呵……恐怕这次因为稻盛阁下和秦皇朝解约的公司，全都得傻眼了吧……现在日本，可是经济危机中哪……” 没有人注意到，现场的谈笑声在一瞬间小了那么一点点，随即又恢复自然。只有最提心吊胆的那几个人，才感受到了这种突如其来的压迫。 香取敦子紧紧闭上了双眼，深吸了一口气，拳头都捏的发红。 背在身后的手，在祈求，在祷告，祈求京瓷现在有人在现场。祈求和他们有关的合伙人不要抛弃他们。最祈求的是……那位即将露面的秦董放他们一马。 睁开眼的时候，她双眼，已经映照出了场中那个纯白色的身影。 高挑，自信，一如她见他的当年。 “各位尊敬的先生，女士。大家好。”秦远峰穿着那身很让他满意的阿玛尼，微微鞠了一躬，用流利的英语说道：“我是秦皇朝的董事长，创始人，秦远峰。” 全场两百多人，掌声雷动。 “非常高兴能得到大家的认同。今天大家能破例来到这里，我很高兴。” 他的目光，若有若无看向人群，不知道有没有看到，香取敦子等五个人，心中全都是一寒。 第0744章 入会仪式（四） “这就是秦君哪……”八乙女抬了抬眉头，摇头笑道：“老了，老了，现在的年轻人，当真可怕。” “看他样子不过才二十六七岁，竟然能达到这种地步……”身边一位公司的执事笑道：“组织是看重了他的潜力啊。真是慧眼识珠。” “那也得是明珠才行。”另一位中年男子笑着接口：“亚洲多少企业？入会的就这么点人，不是明珠，上层会赏识？会破格提拔？不说别的，我们的公司，没有可取之处难道上层能看我们一眼？” 第574节 “正因为如此，对比起来才更感觉可怕……”八乙女感慨了一声：“秦皇朝的资料，相信各位都看过了……继任天堂，世嘉之后，第三个登上产经日报圣诞版的公司。四年，十四亿，真是想起来都让人脊背发寒。” 年轻就是资本啊……不仅仅是他们，在场哪个不是奔四或者四十以上的人？几乎每个都比秦远峰大了一轮，现在忽然看到这样一块嫩肉出现在这个本不该属于他的场合，谁都感觉心中满满不是滋味。 人群中，一个亚裔男子的头明显缩了缩，低下头掩饰性地看着自己的手，仿佛手上长出了花一般。 好年轻……年轻到让他嫉妒！ 作为一个地道的香港人，他根本看不起大陆人，再说了，现在不是还没回归么？ 就是这样的年轻人……居然和张艺谋那个土老帽来自同一个国家！张大导演小心谨慎地联系他们投资，他却是发来通函请他们撤资！ 他知不知道时代国际其实是他在负责？他知不知道自己来了？ 他满头冷汗，现场五个惶惶不可终日的人中，又多了一个。 二十余张洁白的桌子，上面摆着晶莹剔透的香槟塔，船舱顶上悬挂着古色古香的和风吊灯，地毯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柔软得如同云朵，上面绣着大大的“三”字。空气中飘荡着奢靡的味道，现场越是豪华，他的心情越是惴惴不安。 秦远峰一身白色西装，做了个请的手势，土屋平三郎嘴唇动了动，带着磨练过千百次的笑容站了起来。 “各位，我同样欢迎大家今天光临这里。”他缓缓开了口，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就算其中大多数人并没有经过入会仪式，但是在入会的时候，就详细了解过组织内一切繁文缛节。 “真正的入会仪式，是由上层任命的教父亲自观礼，由对方主持。这是当初‘自由石匠兄弟会’制定的规矩……”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感叹地喃喃道：“但是时过境迁……共济会发展到如今，已经是足以影响世界的庞然大物……人数越来越多，有精锐……” 他不由得看向了中央一席白色西服的秦远峰，毫无疑问，以二十六七岁担任执事一职，破格提拔，不是精锐能得到上层的认可？ 那些活了七八十年，经历过二战的老怪物眼睛还没瞎。 “也有挂名者……”另一边，隔着几十米，仿佛心有灵犀，一位中年男子环视了现场数位女性：“名誉执事……名誉干事，听起来好听，可惜只有义务，没有权限。世界在变化……兄弟会，也向家庭会转变了。” “人变得越来越好面子，入会仪式因为生怕对方不来，谁都不愿意搞。呵呵……导致许多会员各自都只在资料上见过。这样的场面，如果不是上头命令必须来，还真不知道多久才有一次……” “我在组织内担任司库一职。”土屋平三郎看了一眼略微喧嚣的现场，很明白他们的感慨是什么，淡淡地说：“同时，我代表尊主阁下向各位问好。另外，我还需要转达尊主阁下的一句话。” 他朝着秦远峰点了点头：“秦君加入组织，是尊主阁下亲自的批示。并没有任何后门，他值得组织这样的待遇。” 话非常简短，但是一句话之后，平地春雷！ 全场顿时响起了一阵压抑的抽气声。 “尊，尊，尊，尊主阁下？！”人群中，郑高爽的手都吓得抖了一下，眼睛顿时直了，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怎，怎，怎么会这样？”他大张着嘴，实际上，周围无论是谁，全都大张着嘴，难以置信地看着中央神色不动的秦远峰。 不敢相信，难以置信！ 十大尊主，十个世界上最顶尖的家族，十个世界上势力最强横的暗之帝国！ 就算不披露资料，他们都能猜出一大半来，比如地毯上这个三字，比如日本人口音的尊主代表，不是三井就是三菱！ 他之前预估，自己亲自和秦远峰赔罪，应该能获得原谅，但是现在…… 这绝对不够！ 别说自己区区一名名誉会员，就连中三层的秘书在这里，都绝对不敢对秦远峰说一个不是！ “这次的教父……是尊主阁下亲自派来的？”八乙女感觉自己舌头都有点发直，和所有人一样，目光直直盯着秦远峰。上层……居然上到了这么高！并且不仅仅是让人必须来，更是亲自派来教父！ 这是什么？ 这是态度！ 尊主的态度！ 世界十个暗之帝国，日本三井财团当代阀主，亚洲国王的态度！ 他看好这个人……他看好秦远峰！他什么都没说，只需要派个人来，所有人都明白，尊主看好这个人！ 所以，许多和秦皇朝可以联系上的，现在，你们应该考虑怎么和对方打好关系，互相发展了…… “这，这种铺开人脉的速度……这，这，这……”李在海心中嫉妒地简直要发狂！上层，是啊……多上啊，上到了顶峰！对方一个表态，人都不到，和秦皇朝同级的公司，恐怕接着就会和对方打好关系！ 八乙女喟然长叹，和稻盛和夫一场暗战，秦皇朝日本关系网十去其九！只有三井银行根本不鸟四圣，7连锁权衡利益也选择了秦皇朝，松下四圣后裔，同样不鸟，其他企业几乎全部断绝联系！ 现在，尊主一句话，局势瞬间反转！ 不仅仅是在提拔秦皇朝，更是暗中敲打稻盛和夫，是的，你距离尊主只有一步之遥，也还有一步之遥。这一步，你走不走的过，全看你的运气。 他都可以想象等下入会仪式结束后秦远峰有多忙！多少人会因为这一个态度去拉关系！ “这提拔实在是破格啊……”一位中年男子无比羡慕地喃喃道：“他到底做了什么……尊主阁下竟然愿意在百忙中伸出手？” 而香取敦子等五人，脸色瞬间变为一片雪白。 死一样的雪白。 没有话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 香取敦子还是名誉执事，其他几个人是正牌干事，但是，他们有胆子面对尊主？ 他们更有胆子面对全场因为尊主的态度，而通过秦远峰结善缘的大潮？ 一百个胆子他们都不敢！ 原本还以为有所转机……现在，恐怕稻盛和夫本人在这里都只会闷声咽下这枚苦果。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香取敦子的声音都沙哑了，无声惨笑：“难怪京瓷不来……他们不敢来！他们不敢！这群懦夫！这个卑鄙小人！” 现场，一片喧哗，一句话，足以让所有人看秦远峰的目光从此不同。 喧哗之后，又是一片沉默，因为利益的算盘，已经在众人心中响了起来。 五个人，面无人色，却不得不强颜欢笑，一句话，因为一句话，一个态度，他们之前想的认错，之前想的扯京瓷的大旗，这些全都是瞎扯！ 他们，只能等待最后的宣判。 这场经济危机之中，自己背叛过的盟友，如今给自己致命的一击！ “也许……他，他不会记得我们这些小人物吧……”东北电力的代表有马纯二咬着嘴唇道：“得到尊主的青睐……荣升执事……应该不会记得吧……” “不会？”香取敦子仰天苦笑：“我比你们了解他多得多……” 土屋平三郎抬了抬手，所有人又诡异地安静下来，他转身看着秦远峰。认真地说：“秦君。你可是本着真心，互助，友爱，团结，共患难的本心加入共济会？” “我是。”秦远峰收敛了那一丝不羁的笑容，肃容回答。 “秦君，你可愿担任共济会执事一职，和各位会员互通有无，致力与组织共同繁荣的大目标，永不背叛？” 秦远峰认真回答：“我愿意。” 开什么玩笑？ 这种话都能当真，那就太傻了，盛田绍夫和稻盛和夫还在上海上演了一出真人版的狗咬狗，现在你告诉我友爱，团结？ 这种话，等我坐上八旬俊朗宝座的时候，才该由我来说。 亚洲，必将出现第二位尊主！ “礼成。”出乎他的预料，入会礼非常简洁，仅仅三句话，土屋平三郎就宣告完毕，同时，无比慎重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呈拳头状放在秦远峰的面前。 秦远峰伸手放在下方，两只手一放一握，一张叠成三角形的纸币，出现在秦远峰手中。 “这是全球唯一一张纸币，你的编号是241。”土屋凝重地说：“千万收好，这是你身份唯一的象征。” 第0745章 入会仪式（五） 秦远峰深吸了一口气。这个身份，终于拿到了手中。 从未想过，自己会加入这种组织。一切的一切，都只是顺水推舟。 他的手，缓缓摩挲过手中的纸币，粗糙中透着油墨的味道。不明白的人，永远不会知道它代表着什么。 机遇，财富，利益，权利。男人想要的一切，都可以通过它直接或者间接地拿到！ 它只是一个代表，一把钥匙，使用钥匙的人，用什么方法使用这把钥匙，才是关键中的关键！ 而他……非常相信，自己超过现在二十年的见识，绝对有最好的使用方法！ 用这把钥匙，打开这道自由石匠的大门，门后，是无数的，可以和秦皇朝相关的企业！ 英特尔……微软……苹果……摩根士丹利……松下……不知道这些都在第几级！自己那张庞大的蓝图，在这里已经有了和世界正式接轨的契机。有了最简洁，最方便联系这些公司的手段！ 或许……自己日后也有为别人做教父的那天，而且，他觉得并不会很远。 他长长舒了口气，将纸币放进贴身的口袋。来不及享受，也来不及听接下来的权利介绍。目光一冷，已经看向了全场。 他的目光中带着隐隐的杀意，如此坚决。 他从不曾背叛盟友，同样，他对于背叛更是深恶痛绝！ 然而……就在一个月前，日本四面楚歌，就因为一个人，一句话！ 圣人一言，只是给出了京瓷的平台，日本企业除了三家，全数倒戈。将自己推到了悬崖边上。如果不是自己留有后手，恐怕真的会饮恨当场。 今天……同样是一个人，一句话。这笔秋后的帐，看看谁还有胆子拦着他算！ “看到了几位熟人呢……”他的目光，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脸色苍白如纸的香取敦子，以及身边的四个人：“真是让我想起了上上个月那一段不算美好的时光。” 土屋平三郎微笑着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要说的，不超过十句话，他要做的，也仅仅是一件事。 将尊主对于这个公司，这个年轻人的看重告诉所有人，这就足够。 如何选择，他相信以及确信，这些公司没有智障。 全场，一片寂静。 知道的，全数沉默不语，他们知道，正戏即将上演，近十家在刀刃上背叛秦皇朝的公司，有五家半属于共济会，按照他们了解的资料。这位秦董会放过今天这种机会？ 立威，杀鸡儆猴，秋后算账，他们自问，就算是他们，今天也必定下死手！ 背叛，永不宽恕。 不知道的，动了动眉毛，虽然不明就里，但是秦远峰身上一瞬间透出来的杀气，那种阴森森的语气，让他们第一次正眼看了对方一眼。 香取敦子浑身颤了颤，身后的四个人咬紧牙关，面色苍白，谁都没敢接一句话。 “汤浅电池的香取敦子女士。”秦远峰悠然走了过去，所到之处，人流如同潮水分开，他就仿佛摩西的分水杖一般，走到了对方面前。平淡的面容，却丝毫不掩言语中的寒冷：“共济会荣誉执事。想当年啊……秦皇朝和汤浅你侬我侬，我卖机器，你卖电池。当年汤浅的五号电池市场占有率从上一年的50%上涨到60%，连带盈利几千万美元……” 他修长的手从旁边洁白的餐桌上拿过一只晶莹剔透的香槟，轻轻晃了晃，深沉的目光注视着杯中琥珀色的液态水晶，忽然笑了笑：“知道吗，滨松找过我。我拒绝了。” “新泉找过我，我也拒绝了。”他微微叹了口气，看着天花板喃喃道：“r9找过我，他们已经快被你们排挤出小型电池市场，我还是拒绝了。” “知道他们开出什么条件吗？”秦远峰带着一丝冷笑看着香取敦子，还没开口，人群中忽然传出一声更冷的声音：“我们开出的条件是，秦皇朝如果让r9的电池搭配创世纪销量，我们愿意提供一个季度的无！偿！供货！” 第575节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一位三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带着一抹大快人心的目光戏谑地看着汤浅：“但是秦执事根本没有见我们。” 秦远峰笑了笑：“r9的大田正男先生，真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你。” “烦恼秦执事还记得我这个名誉会员，实在是不胜感激。”大田正男鞠了一躬，尽管彬彬有礼，却根本遮掩不住眼中火红的目光。 汤浅倒了……与之对比的是创世纪突破两千万份销量！秦皇朝下一个会选谁？要选谁！ 他看到秦远峰走到香取敦子面前的时候，头皮上的头发都激动地竖了起来。 现在不是详谈的时候……大田正男压抑住狂跳的心脏，r9几乎被汤浅打出了小型电池市场，现在这种机会，绝不可能失去！汤浅要为他们的背叛付出代价！而他们r9，却会因此东山再起！ “我都拒绝了。”秦远峰转过头，看着脸色如金纸的香取敦子，收敛了所有笑容，就像一头饿虎在看着待宰羔羊，冷冷点了点头：“而你，就是这么对我。” “滋……”全场，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不明就里的人占了大多数，稻盛和夫在上海铩羽而归怎么好意思告诉其他人？但是这句话，已经透露出了秦远峰的刺刀。 “开始了……”朴向宇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灼灼看着场中，一边轻声对李在海说道：“在海啊……看清楚一些，秦皇朝也是电子，以后咱们结交的机会多的是……能看清楚这位秦董处理事情的手段，远比我们推测资料上他行事的作风强一万倍……” “这，可是尊主点名的执事啊……” 没有人说话，每一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香取敦子身上，这种目光如同实质，有幸灾乐祸，有玩味，有推测，但是无论哪一种，都让香取敦子浑身都热得发烫。 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如此不冷不热的质问，她还根本无法反驳。商场上所谓的背叛只是利益够不够大的问题，但是有的事情，你可以做，却不能说。 她死死咬着嘴唇，不发一语，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仍凭秦远峰的目光如何冰冷，都绝不敢再抬头。 秦远峰淡淡一笑，并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看着下一个人。 “丸通百货的村濑先生，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他掂着高脚杯，对村濑晃了晃，笑道：“去年上半年，我亲自上门找到了你们。希望和你们合作，你们成为了本州岛近畿地区的代言商，就连7连锁找到我们，开出更优惠的价格，请我们给出近畿地区的竞争权利，我们都没有答应。” 他眯了眯眼，轻轻抿了口酒，笑着看着村濑：“你可知，7连锁给出了什么条件？” 不等村濑答话，他笑着问了一句：“7连锁不会一个人都不在吧？” “一直在等着您这句话。”话音刚落，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妇女带着满脸冷笑，推了推看似斯文的眼镜，藏住眼镜后火热冰冷交织的目光，在人群中发话到：“本州岛……日本经济的起搏器，近畿地区，包括滋贺县、京都府、大阪府、兵库县、奈良县、和歌山县六大县。尤其是京都府平安京和日本第二城大阪。这么一块肥肉竟然被丸通百货抢走，让他们当年销售额直线上升，口袋妖怪发售后更是上升了十几个百分点。” “我们给出的条件是，如果秦皇朝给我们竞争权，发放近畿地区的通行证。我们将在全年中任意一个季度不收取渠道费！” 话音一落，下方不少百货商贸公司都响起了一阵低声的惊呼。 这一手真是好大魄力，7连锁全球五百强排名甚至在京瓷之前，他们的目光自然毒辣。看准了创世纪销售带来的连带效应，一出手就是大手笔。 因为……这争夺的是亚洲目前的经济核心，日本的心脏地带的销售权！ “这几家完了……”一位日本的干事，无声叹道：“彻底的完了……” “也不一定。”旁边的一位男子沉思着说：“不说别的，就说汤浅。在场汤浅的盟友也有不少，汤浅在日本也算根深蒂固，秦执事要公然动汤浅，恐怕会引起很大风波。” “不一定？”干事摇了摇头：“你以为秦董不明白？你觉得他现在说这些是为什么？” “他是在数落罪状啊……”他感慨道：“告诉所有人，自己对这些企业如何，他们对自己如何。到时候谁还敢帮？谁还能帮？” “土屋阁下发话了吗？没有，他让秦执事说，他根本没有阻拦。这代表什么？这会不会是尊主大人的意思？就算有人不想割舍和汤浅的利益，他们敢去惹这个？” 他用脚踩了踩地毯，他脚下，正好在硕大的“三”字边缘。 第0746章 入会仪式（六） “而且……你以为什么情况下才会数落罪状？”同样的言语，此刻在不同的人嘴里响起，人群之外，冈村秀树躲在人群中，长长舒了口气，无力的对身边的田副康夫说道：“必胜的时候啊……有绝对的把握的时候，才会如此悠闲，如同猫逗老鼠一般，狠狠发泄当时的怨气……” “毕竟，你我都知道当初是怎么回事。我们当时就在现场，以秦君的性格，他可能忍得下这口憋屈气？” “他可是连稻盛阁下都敢骂的人啊……” 田副康夫愣了数秒，摇头苦笑：“等逗弄完了，等待他们的就是雷霆一击……吗？” 秦远峰的声音仍然在继续，他已经看向了另外一个人，语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伊藤忠商贸，你们规模有限。当初是你们求着我说希望有四国德岛县、香川县的贩卖权。这已经占了四国一小半的地方。我看重了你们在香川，德岛的品牌影响力，我答应了。这好像是今年三月的事情吧？丸之内先生？” 丸之内是一位肥胖的中年男子，此刻他同样脸色苍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死死低着头，任凭秦远峰说什么，都不发一语。 半年前，自己求着签约，因为看到了口袋妖怪的红火，预计它会带来品牌的打响。更有利于分店的扩张。 半年后，四圣天一句话，给出一个更好的平台，全然不顾当初自己亲自上门的请求，悍然毁约，另攀高枝。 仅仅半年。 “我给了，但是，你背叛了。” 短短的一句话，秦远峰并没有多说什么。丸之内却感觉汗流浃背，背心一片冰冷。 越是说当初的事，他越是心慌！不仅仅是他，五个人都是如此！ 说的越明白，越代表今天不可能善了，这些事，大家怎么认识，怎么其乐融融，怎么亲密无间，最后自己怎么翻脸不认人，对方都记得一清二楚，他说的慢，他们的心跳却越来越快。 他嘴唇动了好几下，是颤动，却说不出一个字来。每一个字都仿佛被胶水粘在了喉咙里，嘶哑地可怕。 “汤浅的香取女士，丸通的村濑先生，伊藤忠的丸之内先生，东北电力的高野先生，还有……嗯，野村控股的朝日先生。”秦远峰说完，对着所有人鞠了一躬，礼仪无可挑剔。 所有人的目光都亮了起来，要动手了，逗弄已经逗弄完了，r7和7连锁正在虎视眈眈地看着这些人，这位秦执事到底会如何对待这些人，马上就有分晓。 香取敦子，村濑，丸之内，高野，朝日，五个人终于抬起了头。秦远峰在今天第一次看到了他们的目光。 祈求，忐忑，无比紧张，他们的拳头死死握着，指节都有些泛白，眼睛里没有一丝沉稳，没有一丝当初因为傍上了稻盛和夫这根粗大腿而来上海“通告”的故作惋惜，更没有因为脱离秦皇朝这条舢板乘上大船而趾高气扬。 香取墩子嘴唇想轻轻咬住，却无声颤抖，眼前的秦远峰是如此的陌生，和当年那个设计让自己按照他的条件签约的年轻人简直判若两人。而这种陌生，让她心都掉到了冰窟里。 村濑脸色铁青，他并没有看着秦远峰，他的目光惊慌地左顾右盼，他在期望，在盼望，在祈求有人出来说一句“公道话。”在奢求和丸通有联系的会员能稍微在秦执事面前美言两句。 丸之内惨白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喉结抖动地厉害，心中一片死灰。 每个人，每一道目光都看着这里，没有一个人发言，更没有人敢做仗马之鸣。 土屋平三郎就在他们身后，带着一丝玩味的微笑，居高临下地看着所有人。 秦远峰直起了身子，用不带一丝感情的目光扫视了他们一眼。正要开口，忽然响起了一声颤声。 “秦，秦执事……请稍等……” 野村控股的朝日健三仿佛整个人在这一瞬间都衰老了好几岁，这种心灵的折磨太过难熬。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秦远峰的行事作风是什么。报仇不隔夜，稻盛和夫都敢当场给他难堪，那是谁？高级督察！日本仅仅四位！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一次，他忍了这么久，一直没有发难，现在，终于选择了一个最有利也是最适合的机会，这一刀，他们根本躲不过去。 但是……明知道会挨这一刀，秦远峰却像一只凶猛的大猫，将他们死死摁在爪子底下，一句一句地现场扒干净了他们的老底，这种感觉简直让他们如坐针毡！ 然后，这个宣判，迟迟不来！一直在折磨着他们，让他们食不甘味，夜不能寐！而在这个宣判即将出口的瞬间，他终于无法忍耐下去！ “秦执事……”朝日健三颤声道：“野村控股，从即日，我们选择重新和秦皇朝合作！” 有的话，只怕没人说。 他话音刚落，丸之内泰己顿时接上：“我谨代表伊藤忠商事，选择和秦皇朝继续合作！并且明年半年，我们将不抽取一分钱渠道费！” 话音刚落，秦远峰就抬起了手，没人再说下去，但是在场其他人，脸上却透露出了一抹隐晦的嘲讽。 食言而肥……朝秦暮楚，这一下子，这两家怕是把企业的脸都丢尽了！ 自己先去找秦皇朝要合作，然后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了秦皇朝一刀！当初四面楚歌，秦远峰多么希望日本企业能对四圣天说不，但是，没有，除了三家，全数解约！ 然后，现在，在共济会的入会仪式上，再次倒戈，因为秦远峰还没说出口的一句话，又祈求和秦皇朝重新合作？ “啪啪啪……”秦远峰轻轻鼓了鼓掌，所有人的脸色再次动了动，这种明显的讽刺，他们也许不会做出来，但是这位秦执事就敢做，就会做。 你祈求了，但是我仍然不会给你面子。 背叛者，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曾经我那么希望日本企业和我一起扛过京瓷的重压，最后自己底牌尽出，盛田绍夫和政府一起出手才赶走了对方，那时候你们在哪里？ 现在一句话就想揭过去？ 我，去年盈利十四亿的秦皇朝，还真不缺你这几个臭钱！ “那么，你们脱离那边吗？” 一句轻飘飘的话，五个人，齐齐缄口不语。 “秦执事……”香取敦子咬牙开口，颤声道：“我们，我们会尽力和您合作！竭诚合作？” “然后再在重要关头捅我一刀？”秦远峰嗤笑了一声，感慨地叹了口气：“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即使你们脱离，秦皇朝也绝不接纳叛徒！” “我们年纯利十四亿，也绝不可能毁在几个叛徒手上！” 他一步步逼近对方，脸色已经一片郑重，磨牙道：“你们能背叛我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们没有让我相信的资格！” “从即日，即刻开始，秦皇朝，断绝和汤浅，丸通，伊藤忠，东北电力，野村控股的所有联系！并且！”他转头看向众人，一字一句地说：“和这些公司有一切瓜葛的，全部都被排除在秦皇朝的合作名单之外！” “永不采用！” 现场，顿时响起了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香取敦子，村濑，朝日几个人，如同干涸的青蛙，嘴巴张了好几次，村濑身子一歪，心血上涌，无力地扶在旁边的桌子上。 “哗啦！”他人倒下去的时候无力，扶着桌子却用尽了全身力气，白色桌布被拉得一歪，一堆高脚杯带着清脆刺耳的声音摔碎在了地面上。 “你……你……”朝日健三张大了嘴，你了好几次，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太狠毒了……简直不给一丝活路！ “秦执事……不，不要……不能这样……”丸之内泰己声音都带着一丝嘶哑，最后终于用哭丧的声音喊了出来。 “不给五方留一丝后路啊……”周围的人，已经忍不住窃窃私语了起来。八乙女连声感慨道：“这句话，不可怕，和秦皇朝断绝关系也不可怕……” “但是，这里可是共济会的正式会员入会仪式啊……尤其还是破格提拔的执事！”他身边，丸红商事的香川女士同样为秦远峰的沙发果断而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是一个雪崩效应，秦执事今天是当之无愧的主角，没人能拂他的面子。他当众表明态度，其他人就会考虑，是选择他们，还是选择秦皇朝？” “他不给中间派任何机会……这是一个独裁者，一个说一不二的独裁者。”朴向宇眼睛都在放光：“中国商界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凶残的人物？选择这几家，就等于站在了秦皇朝对立面！或许不会是永远的敌人，但是很长一段时间，对于电子娱乐这块朝阳产业，他们根本别想插手！” “资料上的行事猜测有误，太轻了……太轻了！他身上有股狠劲，对自己狠，对敌人更狠！对叛徒尤其狠！这一条，回去就立刻补上！” 第0747章 入会仪式（七） “尤其……还有尊主的意思摆在这里，我算是明白了，共济会今天就是摆明了态度要让这位新任执事立威。这五家就是拿出来送死的！”另一边，冈村秀树也连连摇头：“看着吧，秦君的性格，现在就要答案，很快……雪崩就会来到，那时候，才是这五家最深的绝望。” “身处经济危机之中，仅求自保，秦君这一手，利息收得太足了，这简直就是高利贷啊！” “别的公司一旦和这五家断绝关系，利润会下跌太多太多，进货渠道更是堪忧……所以，这五家现在还能保持着不崩溃，我简直佩服他们。” 第576节 低声的议论，但是两百多人，已经汇聚成了一道不小的声浪。 “谁有意见？”就在这时，一个不高的男声响了起来，声音不大，远小于声浪，却让每一个人都适时住嘴。 土屋平三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看着现场每一个人：“谁对秦执事的做法有异议？” “站出来，让我看一看。” “尊主阁下也很想知道，他亲自批示的人，对于叛徒的处理，谁有不同的看法？” “来，都说一说。”他笑得非常阴森：“共济会是一个公平的组织，友爱的组织，但是组织里，绝不容许叛徒的出现！” “因为他们的叛变，差点导致秦皇朝更改所有权。”他目光冷淡地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冷声道：“我再问一次，谁有意见？” 无人应答。 无人敢应答。 无人敢做仗马之鸣。 五家再大，能大得过尊主？ 如果说，圣人一言，日本企业拍马相随，那么尊主一言，就是一言可为日本之天下法！ 就算首相都得掂量掂量！ 五个人，现场目光聚焦的五个人，此刻，感觉他们的心已经沉入到了谷底。 死一样的沉寂，他们连最后一丝希望都没有。 “土屋阁下说笑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吉旺食品，从即日开始，和丸通百货断绝联系！” “我们7连锁将非常乐意接纳吉旺株式会社的加入。”7连锁的负责人笑颜如花，却让村濑恨不得一脚踢死对方！ 现场挖墙脚……而且是你情我愿！根本当他是死人！ “吉旺株式会社……你们别忘了你们还有一个季度的合约！”他几乎是声嘶力竭地说道，强忍着崩溃的咆哮，却让这种声音更加扭曲。 “嗤……”一声轻笑，秦远峰冷冷看着他：“你们连还有半年的合约，正在谈的续约都敢撕，害怕别人撕一个季度的合约？” 香取敦子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雪崩……已经开始…… 第一个出现了……很快，就是第二个，第三个！ 全场两百多位代表，不知道多少和汤浅有关系！如果全数解约，她都不敢想汤浅电池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在经济危机中活下去！ 一个选择……真的是一个选择！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曾经她以为自己到了天堂，最后却发现那只是地狱的幻象。 “上村事务所，从即日起，拒接接受以上五家任何形式的委托。并且开始结算五家的委托。”吉旺之后，一位干瘦的中年男子立刻说道。 秦远峰看了他一眼，善意地点了点头：“很好，上村事务所，我记得是打理财务的。正好日本的理财公司和结算事务所同样和我们切断了联系……” “非常乐意为您效劳！”干瘦男子顿时鸡血上头，猛地一个九十度的鞠躬弯了下去！ 且不说秦皇朝惊人的十四亿利润！就算是一位破格提拔的执事的面子，这个放弃就值得！ “天照产业事务所，从即日起和五家企业脱离关系！”“pdi冷冻，从即日起，解除丸通，伊藤忠两家商事的所有冷冻技术提供！”“东芝株式会社，从即日起，解除提供给汤浅电池，东北电力的电力技术研发协议，解除丸通，伊藤忠的所有电器提供！” “r9非常乐意为各位服务！”“7连锁，我们的品牌值得信赖！” 每一句话后面，都必定跟着r9和7连锁，以及其他五家对头公司此起彼伏的呼喊，他们的声音都兴奋得有点变调了。 五家公司，每一个人，身和心都在发抖。 这是在拆他们五家的骨，抽他们的髓啊！还是当着他们的面！ 经济危机是一片大雪，现在全场解约是雪上加霜！对比起当初他们毫不犹豫抱京瓷的大腿撇开秦皇朝，是何等的讽刺？ “秦君！”香取敦子终于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她高亢的尖叫声划破了现场的喧哗。 她已经无法支撑了，现场一波比一比高的解约声，声声摧心。再加上各位对头幸灾乐祸，争先恐后的接盘声，就算再坚强的人都接受不住。 对于商人，没有什么比利润在一瞬间，在自己眼前分崩离析更加让他们崩溃的事情。 “我，我……”她紧紧咬着嘴唇，无比后悔地说：“我……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这次，汤浅电池必定会用一百二十万分的热诚来和秦皇朝合作？” 秦远峰看着她，以及其他五个人：“热诚？” “我敢保证！”香取敦子死死咬着牙，看着秦远峰：“上次的情景绝不会出现！我保证！我以汤浅的名誉保证！并且只要秦皇朝愿意重修旧好！我们可以半年免费赠送电池！” “我们也保证！”其他四个人立刻跟上。 秦远峰笑了笑，凑近了对方，帮村濑提了提西装，声音倏然冷了下来，从牙缝中飘出一句话：“可惜，我从不相信叛徒的保证。” “当初你们解约，可曾想过我在中国夜不能寐等着稻盛老鬼的降临？” “当初你们一句话就丢下一年多的盟友，不给一句交代，可曾想过我面对多大的压力？” 他拍了拍村濑颤抖的胸口：“那么……再见了。” “曾经的盟友。” “秦君！不……秦执事！”村濑的声音都透着嘶哑，不知何时，他已经脱离了那张支撑着他全身重量的桌子，奋不顾身地抓住了秦远峰的袖子，声线都在发抖：“秦执事……放过今天……今天之后，你要什么都可以！都可以讨论！” “啪……”一只手搭在了村濑的手上，土屋平三郎的手，司库的手。 “放开。”秦远峰并没有说话，土屋平三郎平淡而冰冷地看着对方，不带任何感情，村濑死死咬着牙，最终选择了无声放手。 “失败者。”土屋笑了笑，戏谑地看着五个人：“你们选错了队伍。选错了人。更选错了时机。现在你们，还想继续往上升？” “好好活过经济危机吧……”他笑得意味深长：“这场大恐怖中，会有无数企业名字消失，我可不希望看到其中有老朋友的名字。” 丸之内入眼尽是灰败的死灰色，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眼前坍塌了。 一声声解约，对头公司一个个接盘，就在当着他们的面，他们的根基，迅速地垮塌了一半。 恨谁？ 他发抖的目光看向秦远峰，恨他吗？ 不……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表了个态，说出自己对于这件事的处理而已。 但是就是因为他的身份！这个该死的身份！这个该死的场合！ 只有在这里，会收到这样丰厚的利息。 “好可怕的年轻人……”会场，尘埃落定，朴向宇深吸了口气，收回了目光，对着李在海说道：“整件事情，他给人的感觉很飘忽……有时候在事情正中心。有时候又仿佛游弋在事件之外。他处理了这件事，点燃了这根导火索，却飘然而退，后续的事情，土屋阁下代为收拾。他甚至没有明说一句要在场的人怎么做。全都是在场的人自发的想法！” “四年多的商场锻炼，一次次惊心动魄的交锋，他已经不是当日那个刚出学校的学生了……”另一边，冈村秀树也无声摇头：“对人心的把握，对事物的目光，看似冲动，态度强硬，却最后让五家都不知道恨谁好。” “我想他们现在都很迷茫。恨谁？恨秦君？恨自己？恨在场的人？恨土屋？好像人人都可恨，人人都是把他们退下悬崖的那个人，却人人都不是。”身边的田副康夫长叹一声：“世嘉……养出来了一只怪物……而且这只怪物还在继续成长……我正不敢想象。等他到了我们这个年纪的时候，会达到什么样的位置？” “不止如此……”冈村秀树收回了目光，斟酌着说：“你以为他为什么要在这里杀鸡儆猴？刚加入共济会啊……底子薄弱啊。破格提拔大家是给面子，但是多少人脸上热衷心理不屑？他加入是为了共济会的人脉，又有多少人真正诚心实意找他合作？但是现在，我敢说……” 他深深看着场中秦远峰仿佛事不关己的白色身影：“这次秋后算账之后，所有人都会真正意识到，这位破格提拔的新任执事不是善茬，他能坐到这里绝非善男信女……等下……在场的几十位执事，会拿出真正的合作条约，是那种满带诚心的，而不是之前准备的敷衍——去找这位秦董。包括两百位干事，看门人，名誉会员……” “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第0748章 屠夫和猪 每一个人，都在看着眼前这场闹剧。 但是，却无人去制止。 香取敦子已经瘫软地坐到了椅子上，痛苦地抱着头，周围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只觉得一切都是如此嘈杂。 她周围的四个人，有的面如金纸，有的面色苍白，有的和她一样，捧着头坐在椅子上，有的双目失神地看着天花板，嘴唇微颤，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和他们无关了。从现在开始，是确实无关了，解约的，接盘的，每一个有他们的事情，他们在组织里执事以下的关系，被断了个干干净净，在这次经济危机之中，损失大到自己都不想去清算。 庆功宴在继续进行着，根本没有人去管他们的死活，秦远峰更不会去看。交杯换盏之间，他正在接受各方的祝贺，没有余力去打量这些贪婪的失败者。 “秦先生，我三星的李在海董事，这位是朴向宇董事。”李在海端着酒杯，轻轻和对方碰了碰，发出悦耳的声音：“敬你一杯，恭喜你升任执事。同为电子业，我更是非常荣幸这一行又多出一位年轻俊才。” “同为电子业，我觉得我们以后可以有很多交流的地方，你觉得呢？”朴向宇同样满脸笑容，笑着说道。 “当然。”秦远峰自然不会推辞，酒杯轻碰，简单的认识就算完成。至于详细的，这场酒宴离结束还早得很。 三星来了，德州仪器来了，西门子有人来了……半个多小时的交谈，相识之后，土屋平三郎轻轻站了起来，对着秦远峰使了个眼色，两人心领神会地暂时告别，离开了现场。 一间豪华的房间，两杯清茶，十分钟后，一方眼光复杂，一方脸色平静地坐到了一起。 没人先开口，秦远峰不是卑躬屈膝曲意迎奉的人，土屋平三郎也不是喜欢折节下交的人，心思各异，两人竟然诡异地谁都没有先开口。 土屋平三郎的心情非常复杂。 最开始，他极为不喜欢这个年轻人，这么年轻，就有了实权，并且创造了如此之高的年纯利，年纪更是让他嫉妒。但是后来，当他看到那份策划之后，想法却不经意间有了改变。 完美的策划，从未见过的浩大，神奇。就算是他，就算是他头上那一位，都为之震惊。 这是个真正有才的人，这样的人，似乎给他相应的地位，相应的尊敬，并没有什么不妥。 “秦先生。”终于，他率先开了口，认真地看着秦远峰：“有几句话，我务必单独提醒你一下。” “首先，我们组织人并不多。”土屋平三郎点了根烟，缓缓说道：“你也看到了，全球几万，几十万的企业，执事以下亚洲只有几十号人。加上欧美，也不过五百来人。” 秦远峰不动声色地听着，这些事都是他从前闻所未闻的，现在既然加入了，自然要了解清楚才是。 “或许在你今天看来，影响很大，来的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体面人物。看啊……韩国的三星，日本的三菱等等。但是你仔细想一想，董事长，社长并不能一手遮天，他们会受到董事会的钳制。一个大中型公司，董事会起码五六人以上，来的就这么一点，其他人呢？” 秦远峰微微点了点头，他并没有因为自己进入就感觉不可一世，共济会是强，几位尊主更被冠以第七帝国，第八帝国等威名。然而它真的能够像美国这样影响世界格局？ 这不可能，或许会有一些影响，但是不可能达到这么大。世界也不容许这种组织出现，换个方向解释，共济会的存在并没有完全触动各大强国的底限。他们固然强，却并没有强大到不可一世的地步。 这是世界的体系决定的，在这个经济就等于一切的年代，市场就代表了各国一大部分国力，只有有钱了，才能去做别的。这也是共济会为什么会膨胀到这个地步的缘故。 “一个大中型公司，可能只有两三名董事加入。不是我们不想他们加入，而是他们不愿意加入。”土屋平三郎弹了弹烟灰，淡淡地诉说着共济会的内幕：“有的是家族企业，有的是官商成分太重，根本不敢踩线，有的是担心，顾忌和猜疑……总之很多原因，有共济会的名头，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可以变得非常方便。但是同样……” “也有很多事情会变得非常麻烦，对吧？”秦远峰终于开口了，笑了笑，自己也点了一根烟：“比如一家企业，如果被政府猜测加入了这个组织，再有什么政府方面的大项目，恐怕即便它资格足够，也会被排挤掉。” “就是这样。”土屋平三郎笑道：“不过，在大多数时候，在商界，以及共济会起源的欧美，这个名头还是非常方便的。我只是提醒秦先生有这么一层顾虑，仅此而已。” 秦远峰但笑不语，这是上头提醒他不要拉大旗作虎皮，以为进入共济会万事大吉。其实就算对方不说他也没这个想法，起码十几年，二十几年后，普通百姓知道共济会的百不存一，地球上每一个人却都知道美国。 这就是影响力的表现，在商界也许可以呼风唤雨。不过，现在是应该让这种兴奋感冷却一下的时候了，否则热血上头，自以为是，只会真正踢到铁板。 “过几天会有专职的礼仪过来和秦先生传授组织内的仪式礼仪，还请秦先生仔细学习。”土屋平三郎笑了笑：“第二点，我要说的是，为什么我抬出尊主的面子，会让其他会员，除了高级督察以外噤若寒蝉，对你立刻抬高一个评价？为什么他们会对你的破格提拔如此震惊？” “秦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考虑过屠夫和猪的关系。”他笑的很神秘，神秘中夹杂着一丝阴沉：“猪啊……养来就是人的食物，屠夫呢，会杀猪。然而，他杀的却不是一头猪。有时候是他，有时候是她。对于尊主阁下，亚洲的商界，就和他的后花园差不多。” 第577节 “现在有很多新兴企业，他们也在这个花园内。在它们前面，有很多猪倒下了。他们也是猪，却并没有杀。但是猪看到屠夫，已经形成了一种天然的，本能的恐惧。” 秦远峰抬了抬眉，不动声色地甩了甩打火机：“人心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是的。”土屋感慨了一声：“尊主不会对付他，也许对付了也不一定拿得下。真要从形式，局势上说起来，尊主并不是一手遮天，他同样会受到各种挟制。也许尊主阁下想要拿下任天堂都做不到。” “但是他们会害怕，因为地位完全不对等，他们会猜测，如果我在秦皇朝的入会仪式上不给面子，尊主阁下会不会介意？如果介意了，会不会对付我们？如果对付我们，会以多大的力度？是下决心还是警告？” “无论哪一种，他们都不愿尝试，损失十亿美元，对他们就是天塌地陷，而对尊主阁下，则是九牛一毛。人哪……只要对某种事情有了猜测，就有了顾忌，而这种顾忌会影响到他的判断，影响他接下来一切一切行事的方法和说话的态度。所以，他们今天会如此给面子，听到你得到了破格提拔会如此震惊。” 秦远峰感慨地点了点头：“山上跳出来老虎，明知道老虎已经吃饱，人还是会怕，就是这个原因。哪怕老虎是动物园养出来的，老虎会吃人这个典故也已经植根到了人的心中。” “这就是所谓的面子。也就是所谓的威慑。”土屋笑了笑，没说什么，他相信自己的意思，秦远峰已经明白了。 秦远峰确实明白了，这番话看起来什么都没说，甚至没有逻辑。实际上，是在告诉他共济会的现状，和如何运用好尊主的青睐这把武器的方法，毕竟他是破格提拔起来的，还是尊主亲自批示，如果拿不出个样子来，对方的脸往哪放？ 他微微点了点头，土屋收起了脸上所有的严肃，再次绽放笑容，有的事情，聪明人一看就明白，不需要多说。 “好了，秦君，既然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现在，让我来公布一下您可以获得的权限。”土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真的，秦君，你这个年纪，能达到执事的地位，并且能获得全部权限，可谓十年不遇的事情。” 戏肉来了。秦远峰也笑了起来，因为他更喜欢自己做主的性格，所以对于土屋，他根本不想多说。但是权限这个东西，却是他非常需要的。 “第一。”土屋竖起一根手指：“您可以享受三井银行三年的无息贷款，五亿美元以下。” 说完，他目光灼灼地看着秦远峰，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这个条件，可谓企业的续命符！ 秦远峰随意地笑了笑，他不可能多说，更不会告诉对方，自己开发游戏的成本只有任天堂，世嘉的十分之一！ 否则他哪里来的钱搞每场游戏首发？ 这一条，或许别的公司会兴奋地血液逆行，但是他并不是很在意，恐怕自己日后根本没有用到它的机会。 他仔细听了下去，好的条件，绝不可能开始就出现！否则当初他要求真正的权限上头不会那么舍不得放出来！ 必定会有一条……让这些公司无论如何都要得到的权限！那才是真正的诱惑！ 第0749章 权限 指尖的茶杯透着温热的温度，秦远峰带着一丝看似诚挚的笑容，听着土屋平三郎的侃侃而谈。 仅仅是第一个条件，只会让他嗤之以鼻，五亿很多？信不信我明天就计划上市，到时候没有二十亿好意思拿出手？ 这不足以让他动心，更不足以让他对共济会产生好感，虽然他本身就没什么归宿感。 土屋一席话说完，无非是在暗示三井银行在日本的作用，在三井财团中的地位。作为三井财团起家的核心行业，它的重要程度等等。说完后，用一种含笑的目光看着秦远峰。 这可是五亿美元，整整五亿美元的三年无息贷款！给哪个公司都是救命的钱！自己的公司即将倒闭，五亿绝对能再撑一年！一年中，很可能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不啻于危急时刻的保命符！ 他微笑着看着秦远峰，想从对方脸上找出震惊，狂喜的神色，但是他很快就失望了，因为对方的脸上只有一片平静。仿佛在说，噢，五亿，我明白了，您继续。 “秦君……”他心中微微泛起一丝不悦，端起茶杯掩饰了一下，象征性地提醒：“你的第一条权限，放到外面，可能让不知道多少企业抢破头啊。” 开什么玩笑！这等于多了一年阳寿！以往他哪一次说出来对方不是立刻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出资的还是亚洲最大的三井银行！这位年轻人，你是不是不知道这句话的重要性？ 秦远峰的目光一直落在茶杯上，听到这句话抬起了眼睛，笑的很敷衍：“哦，感谢，非常感谢。” 然后…… 没了！ 土屋一口气差点没憋死在肚子里。 这种延寿的权限，竟然被一个新成员嗤之以鼻！脸上的敷衍太过明显，明显到甚至不需要去分辨！ 他不知道，他这个条件本身就是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对于别的公司，阳寿延期，这种保命符对方绝对会感恩戴德，但是对于秦远峰这种穿越者，他的机会多到不要再多。区区五亿？ 五十亿都无法让他动容。 这也是他敢两亿砸龙腾路，斥巨资做泰山盛景的底气！ 二十年的超前见闻，别说五亿，一百亿都不算多！ “秦君好像不太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土屋收敛了笑容，声音习惯性地放冷，正在他要继续开口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一根手指。 修长，有力，和他一样的黄色皮肤，这根手指，竖在秦远峰面前，在秦远峰和他之间两尺的范围之内。 “土屋先生。”秦远峰同样没有笑，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可以进入正题了吗？” 土屋嘴唇微张，竟然没说出一个字。 “你知道吗。”秦远峰放下手指，轻轻转动着茶杯，仿佛在说着和他不相关的事情：“五亿，十亿，对我来说就是个屁。” “它们无关紧要，真的，我不管其他会员怎么想。但是这对我，它连一丝头发都算不上。轻的一吹就走，在我心中留不下一点分量。” “我要的不是这个。”他往前凑了凑，直视着土屋平三郎司库的眼睛，沉声道：“为了钱，我不需要共济会。” 两人目光交接，土屋的瞳孔不经意地缩了缩，他竟然从对面这个年轻人眼中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为什么我要一个权限，上头死活不愿意给？” “为什么这么多会员会羡慕我的地位？” “不是来自于五亿……”他眯着眼睛，嘴角挂着你懂我懂的笑容：“而是来自别的东西……这是我的直觉。” “给我真正想要的，否则，这个执事留不住我。” “你信不信，即使我不要秦皇朝，我同样可以在四年内重新做出一个秦皇朝。” 土屋平三郎嘴唇微微张开，确实，从进屋开始，他就是以一种上位者的身份对秦远峰说教。现在，这种微妙的气势被无情地撕破。 犀利而粗暴，简单而直接。 真是狼一样可怕的直觉……土屋脸上最后一丝笑容也消失无踪，目光越来越慎重，深深看了秦远峰一眼，却并没有说话。 秦远峰也没有催，他知道，下面的，才是权限里最核心的东西，真正的鱼饵所在。 土屋轻拂着茶杯，过了许久，才抬起目光，凝重地说：“调解权。” 秦远峰点了点头，等待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这，才是执事的真正核心。”土屋平三郎复杂地说：“一旦会员与会员之间发生争执，可以向上级申请调解权。比如……”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直视秦远峰的眼睛：“上次，如果你和稻盛阁下之间发生的那件事情，你完全有资格对上层提出调解。” “每位执事以上的会员，都有一次行使调解权的机会。” 秦远峰的心，终于动了起来。 就是它了…… 让数百名会员趋之若鹜的东西，商界，这才是真正的护身符！ 一次，仅仅一次的机会。珍贵堪比一整座金矿。 这个东西，土屋没有详细解释，他想一下就完全明白了。调解，何谓调解？比如自己和谁同样看上了一片市场，比如自己和谁同时准备开发某样设备，比如自己的公司遭到某位巨头的强势狙击…… 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调解！” 由谁调解，对方没说。调解的结果，对方也没说。 调停，和解。如非必要，没有人愿意和另一家不相上下的公司兵戎相见。如果说，五亿无息贷款，是危机之后的补救措施，那么这个调解权，就是当场解决危机！ 补救和立刻解决，该选择谁，一目了然！ 而且……他舔了舔嘴唇，带着一抹笑容看着土屋。 对方没有说完……真正的意图，还隐藏在这层表意之下！ 和解……如何和解？怎么和解？ 一片市场要进入，特别是秦皇朝已经做大了再真正进入电视，歌曲的世界，绝对会引起对方的注意和反弹！这时候来一发调解，就是主动调解！达成一种音乐巨头极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本来可以把对方扫地出门，现在对方却在调解权下在自己眼皮底下打下了一座桥头堡？ 这绝对会让对方食不甘味，夜不能寐！ 如果电子娱乐市场遭到微软的强势入侵，如果自己日后要做的网络购物，视频网站遭到某位巨头，比如电影电视编剧协会这些联合不授予秦皇朝版权，这就是被动调解。其结果，恐怕也是对方不愿意看到的！ 剑，非常锋利，用的手法更是千变万化，这，才是所有会员梦寐以求，哭喊着都需要权限的最终目的！ 而这把剑于他…… 他目光一闪，对于他的蓝图，帮助实在是太大了！ 娱乐……包含的是软件和硬件！ 他现在还固守一隅，这边还没有平定。等双剑一旦尘埃落定，彻底平息这片市场，这个调解权会为它带来难以想象的利润！ 名剑，也需要握在名剑客手里。否则和菜刀有什么区别？ 充其量只是一把锋利的菜刀罢了。 “秦君……”仿佛了然了他心中的想法，土屋带着莫测的笑容补上了一句：“我不得不提醒你，在你享有调解权的同时。别人也同样享有调解权。” 秦远峰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这是告诉他，如果别的新兴游戏市场遭到了秦皇朝的强势入侵，对方同样可以要求调解。 游戏？他心中冷笑。 游戏，是全娱乐，但全娱乐，绝不是游戏！ 等我称宗做主的时候，让一点游戏份额给你，又有什么关系？ 到时候，电视可以做成游戏，电影同样可以做成游戏，漫画，小说，哪样不行？ 等秦皇朝已经百花齐放，调解权卖你个面子又有何妨？ 只不过……他笑了笑，到时候你们也要有胆子让我履行调解权的义务。 最核心的东西拿到了手，土屋接下来的话，乏善可陈，或者说秦远峰根本不太在意，敷衍了片刻，可能土屋也觉得了无新意，半个小时之后就告辞了。 他离开了，秦远峰轻轻拂着茶杯，嘴角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就冲着这一条，加入共济会就绝对不亏！ 他几乎都要迫不及待地做出双剑，结束电子娱乐市场三国争霸的现状。下一个，选择哪一片市场好呢？ 是已经有一点基业的电影？还是自己一度被拒之门外的音乐？或者漫画？小说？ 手中握着滚烫的调解权，他已经满心火热地将侵略的目光投向了全世界。 第578节 很意外，接下来并没有人来打搅他。他微微有些惊讶，但是一想就明白了。这种场合，谁希望让潜藏的对手明白自己和秦皇朝有了合作？ 和他的交谈，恐怕在这一个月里，会发生十次，数十次，但是都不会是今天。 今天，只是一个大家认识的过程。有了印象，接下来才会轻松很多。 “休息一下，准备回国吧。”他笑着摁灭了烟头，该拿的东西已经拿到，接下来，就是彻底平定这一方的时候！ “双剑……”他无意识地说了一声，拳头已经握得死紧。 这个构思，已经在他脑海中存在了太久太久，自己的第一部游戏，年后，所有资金回笼完毕，预算完毕，新年计划定制完毕，届时……一切后勤就绪，这部划时代的超级大作，将正式启动！ 第0750章 郑氏 在房间里坐了十分钟，秦远峰站了起来，这种拓展人脉的机会，自己应该主动出去接触才对，现在不是嫌麻烦的时候。 提了提西装，对着镜子正了正领带，就在他要出门的时候，敲门声忽然响了起来。 “咚咚咚……”声音不大，仿佛透着一点忐忑，想用力又不敢用力。 还真有人现在来找自己？秦远峰微微抬了抬眉，打了个响指：“请进。” 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一个大约一米七三的男子走了进来，四方脸，扫帚眉，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恭敬笑容。 “秦执事您好。”对方的姿态摆的很低，刚进门就立刻弯腰笑道：“初次见面，非常荣幸。” “你好。”秦远峰笑了笑，对方用了敬语，显然地位比他低，他不是个喜欢摆架子的人，笑道：“你是？” “秦执事。”没想到，对方没有自我介绍，反而长叹了一口气，脸色忧郁地说：“非常抱歉，我这是代替我叔叔来和您赔个不是。这事儿我们真不知道，我现在虽然负责，但是下边的人根本没报给我，我是最后才知道的，没想到秦执事在今天荣升执事，实在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啊。” 他用的是非常“夹生”的普通话，不过秦远峰还是听明白了，只是想了半天都不明白他是谁。 “不好意思。”他抬了抬手，制止了对方继续叫苦的意图：“这位先生不会是认错人了吧？我都被你说晕了。” “不会，秦执事这样的人物我怎么会认错？我们只是小人物，秦执事不认识也是正常，呵呵……”男子干笑了半天，轻咳了一声：“容我自我介绍一下，在下郑高爽……” 秦远峰顿时明了地舒展了眉头，嘴角挂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种典型的南方沿海普通话，又姓郑，又在共济会担任下级职务，还能是谁？ 不就是他想解决的大红灯笼高高挂的原主吗？ 他还没去找对方，对方倒找上了门来，开口就是不迭声的道歉。 “郑高爽先生？”他玩味地喊了一声，郑高爽立刻笑着回答：“没错，没错……” 秦远峰不知道，对方手心都有一层冷汗。 刚才快刀斩乱麻，让汤浅，伊藤忠等企业饮恨当场的手段，让他还记忆犹新，现在自己不得不上门赔礼道歉，这让他如同面对一只老虎，怎么都放不下心来。 秦远峰没继续说话，端起茶杯晃了晃，却没有喝，看着对方笑道：“郑裕彤董事长和你怎么称呼？” “那是家叔，家叔。”郑高爽暗中擦了一把冷汗，干笑道：“这不，我们是真不知道秦先生是一个组织的人，真是不好意思啊。” “郑裕彤也在共济会？” “不，家叔不在，只有我在。”郑高爽笑容从不曾褪下，只是有点干涩。 秦远峰意味深长地噢了一声，指了指沙发，郑高爽却没敢坐。 他也不强求，点了点头笑道：“郑先生现在担任什么职务？” 郑高爽尴尬地说：“名誉会员……去年刚入会。我们又不比秦董，能得到上层的赏识。我们这样的小人物，能入会，多条至关重要的门路，那就不错了。” 秦远峰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不再说话。郑高爽忐忑地等了半天，都不见对方再次开口，只好再次干咳一声，自己挑起话题：“关于大红灯笼高高挂的投资……” 他终于迎来了秦远峰的目光，咬了咬牙继续说：“我想冒昧问一句……秦执事，您是……一定要张大导演不可？非他莫属？” 秦远峰收敛了笑容，泰山顶一役，对他，对秦皇朝，都可谓至关重要，绝不容有失！ 进，能为双剑打下良好的宣传市场。而双剑，一旦成功就可以平定整片市场，让他全娱乐的蓝图真正打开。 退，能让秦皇朝知名度声名鹊起，从地区性大中型企业变为国际性大中型企业，其中的差别，不可以毫厘之计。 张艺谋，就是其中至关重要的人才。也许他并不喜欢对方的商业电影，但是对方对于色彩，对于风格与生俱来的天赋，这才是他志在必得的！ “你希望听到什么答案？”他不动声色地问郑高爽。 郑高爽嘴唇动了几次，却什么都不敢说。 “说说看。”秦远峰放下茶杯，淡淡地说：“或许我们能找到求同存异的方法。” “如果秦执事不是太急……我可以推荐好几位名导为秦执事服务。”郑高爽心中忐忑了半天，终于说道：“秦执事，大红灯笼高高挂，是我们为张大导演量身定做的。郑氏其实并不缺这个钱，但是我们接盘时代国际，需要的是知名度，有了知名度，我们才方便去签新艺人。才有人可捧，这才能对郑家本身的珠宝业带来反馈。” 秦远峰点了点头：“你们需要什么条件才肯撤资？” 郑高爽心中一寒。 这就是没得谈了，对方明摆着说，我就要这个人。非他不可。他还没什么拒绝的余地。 汤浅等五家公司惨状近在眼前，一位执事要找他一个小小的名誉会员麻烦实在是太简单不过。 “条件不敢说……”郑高爽长叹了一声：“如果秦执事一定非他不可……我愿意做主撤资……” 秦远峰手指愉悦地敲了敲扶手。有的事，就是这么简单。 求见郑裕彤四次，四次被拒绝，然后今天一锤定音。时代国际的负责人郑高爽亲自答应他撤资，前后不超过五分钟。 他第一次体会到共济会的便利。 “你心存怨恨？”他笑着问郑高爽。 “不敢！”郑高爽立刻低头回答，他怎么敢！这不是开玩笑吗！就算他心中万般不舍，他也明白轻重缓急！ 自己和一位执事叫板，还是刚提拔的执事？还是上层青睐的新人？ 这种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郑裕彤先生呢？”秦远峰继续笑着问。 郑高爽咬了咬牙：“我不会告诉他。” 秦远峰看着他，足足好几秒，才笑道：“我喜欢这样的人。” 过关了…… 郑高爽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幸好，幸好对方不知道告诉郑裕彤这件事的就是他，或者说……自己对比起年纯利十四亿的秦皇朝，实在是不值得一提，这位秦执事压根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无论前者后者……他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过关了就是好事。至于过程无关紧要。他从来没有庆幸过自己地位不高，但是今天有了。 “不过我不是不讲理的人。”秦远峰继续开口，郑高爽吓了一跳，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到对方说：“找一位你们愿意培养的，有乐器，或者歌唱方面的女星，送来秦皇朝，我们正好有一个活动。要推一批新人。我会给她一个机会，抓不抓的住是她自己的事。” 这就是个人的原则问题了。 君子不食嗟来之食，同样，君子也无功不受禄。他不想这件事日后作为郑氏套交情的理由。 白吃的，总是要还的。现在这个主导权在自己手中的时候，还一报也好。 这句话说完，郑高爽却愣了。 秦远峰不讲道理？ 不！是他太讲道理了！ 不是资料上写他性格强硬，商场风格不按理出牌吗？ 现在怎么会这样？ 还是有什么圈套让他钻？ 但是就算他在香港，也知道速度与激情和ddr的音乐！这个提议，就算是陷阱也相当诱人！ “不，不敢麻烦秦董。”还不等他考虑完，他的嘴巴就是下意识地说道。说完就想给自己一个嘴巴，郑氏论实力是比秦皇朝强，但是论宣传…… 呵呵，全球恐怕都没几个公司能赶上秦皇朝！ “你确定不要？”仿佛看透了他的心，秦远峰似笑非笑地问道，带着笑容的脸上挂着一丝挪揄的神色。 郑高爽死死咬着牙，要不要？要不要？ 自己新接手公司，郑氏娱乐圈没经验，对方和欧美各大娱乐公司都有关系！自己还打造过ddr，还打造过速度与激情…… 这不答应太亏了啊！ 但是……答应了万一是个陷阱怎么办？自己还能和一位执事叫板？ “放心，活动完了就送她回香港。”秦远峰弹了弹茶杯：“秦皇朝不缺艺人。” 开什么玩笑，张国荣，没出名的王菲，酒井法子，玛丽亚·凯莉……都等着这次一朝翻身，唱红世界，还在乎你一个没听说过的艺人？ “是有一个……”郑高爽心中天人交战了半天，欲望终于占了上风，脸上的笑容无比恭敬，笑得一点都自然：“那个……就麻烦秦董了，我代郑董谢谢秦董的援手，呵呵，呵呵……” 干笑了半天，他才忐忑地说：“是这样……公司去年签了一个有潜力的新人，vivian chow……” “薇薇安？”秦远峰不经意地端起茶杯，复述了一遍：“让她1月2号前，到公司来。” 他刚喝了一口，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郑高爽吓了一跳：“秦董？秦执事？” 秦远峰摆了摆手，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都被呛得有点发红，轻咳着问：“vivian chow……薇薇安……” “周惠敏？” 第0751章 扬帆，92年（一） “你……您怎么知道？”秦远峰吃了一惊，没想到他的话让郑高爽吓了一跳，差点跳了起来。 “听说过。”秦远峰挥了挥手，压下心中的波澜，貌似随意地说。 他确实是吃了一惊，不做娱乐业，他并没有怎么关心娱乐界，导致手下签有张国荣，王菲，kiss组合，都没有发力。一是确实市场还不是让她们红的时候。二是他自己这方面也不算太上心。 他不是神，没有集团管理经验，脑中虽然有这些殊途同归的想法，但是实际做起来，却天差地别，他还需要慢慢实践，只有平定了这一方，他的蓝图才能彻底掀开。 不过……就算他因为这些原因不关注娱乐业，但是周惠敏的名字，却让他渐行渐远的另一个自己，心中发出了一声喟然长叹。 如果说，90年代的乐坛，影坛，有谁堪称80后少年郎的梦中情人，周惠敏必定算一个。 当初的玉女派掌门人，她的代表作也许不多，但是却能在不少电影电视歌曲中看到她的身影，以她清纯甜美的气质迅速俘获了一大批少男的心，成为90年代一颗闪耀的红星。 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完全不经意的情况下，听闻到她的消息，而且是一个完全对不上的场合。 第579节 周惠敏啊……他嘴角微微翘了翘，越做越大的自己，怎么能忘记现在正是香港电影最后辉煌的年代？正是香港电影电视大举流入大陆的年代？ 既然遇上了，也是你命数到了。给你这个机会，能否抓住，看你自己吧。 他随意地想了想，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合适，对于他来说，现在就算顶级红星，在他看来也不过如此。艺人都是棋子，只有资本，才是棋手。 “告诉她，1月2号之前必须到，可以带上自己的团队。如果她信不过秦皇朝的话。” “哪里那里。秦执事太过言重。我回去立刻通知vivian，她一定非常希望和秦执事这样的大企业合作。” 纸醉金迷，推杯换盏。郑高爽恭敬地离开之后，秦远峰重新回到了他的主场，这艘豪华游轮，不仅仅有酒宴，更有散发淡香的赌场，这种场合谁还会在意钱？这一天，成为了秦远峰穿越以来最奢靡的一天。 当夕阳西沉，所有人才离开了游轮，秦远峰也是一样，回到东京酒店之后，已经有一个人等了他很久。 “秦董，很抱歉再次打搅。”艾瑟莉换了个发型，头发微卷，一身合身的女式西装，胸口上一朵白色的花，黑色眼镜，整个人的气质呈现的是一种精明女性的气质，再非之前的引路人。 “再次抱歉，我并没有资格参与您的庆功宴。”艾瑟莉微微鞠躬，右手扣左胸，轻声道：“但是有件事，我作为您的引路人，务必要提醒您一下。” “在您正式成为会员之后，您需要一名传话者。共济会身份特殊，知道我们情况的各国政府都不太欢迎，却不得不欢迎。因为我们所到之处，代表着大把的美元。但是这种接触，是否需要表明您的身份，如果需要，怎么表明，我相信您自己是不太适合出面的。噢，容我调整措辞，我的意思是，您的身份没必要和合作的下级会员亲自会面。” “这种时候，您是否会需要一位代理人？”艾瑟莉抬起头来，目光炯炯：“如果您需要，我是否可以毛遂自荐？” 她的眼光，掩藏着无法遮蔽的野心。女人，要进入兄弟会，要认识执事之上的人，只有这个途径！ 这次能作为一名破格提拔的正式会员引路人，不知道多少姐妹羡慕着她！她怎么能放过这种向上爬的机会？ 秦远峰略有些吃惊地看着她，真没想到，这个女人在恭敬的外表下，居然还藏着自己的野心。 “我不怕有野心的下属。”他指了指对面的咖啡厅，艾瑟莉立刻一个近乎九十度的鞠躬，做了个请的手势。他接着说：“我只怕没能力的下属。” 坐下，点了咖啡，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艾瑟莉：“现在，告诉我，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挑选你？” “我相信，能做引路人的女人，都不是绣花枕头。除了你，还有许许多多有才能的引路人，我问过土屋先生，引路人，名誉会员和正式会员的比率是三十比一，你……”他点了根烟：“又有什么自信让我挑选你？” 艾瑟莉的目光已经完全正式了起来：“容我再次自我介绍一下。” “我的名字，秦执事应该已经知道。但是您可能不知道。我以二十三岁的年纪，读完了哈佛大学金融系博士，以及斯坦福大学心理学博士的课程，并且以优异成绩取得毕业证书。金融系，心理学系，得分均在九十分以上。今年我二十七岁，已经在全球五百强企业中的两家工作两年。分别是西门子公司，以及惠普公司。” 二十三岁？秦远峰抬了抬眉，真没看出来，她还有一肚子的学问。 “如果我说不够？” “那么……”艾瑟莉微微一笑：“最后一个优势，我很漂亮。” 秦远峰不禁为之失笑：“还有？” “还有我的底牌。”艾瑟莉笑的更加妩媚：“我做过绝育手术。” 很漂亮的不孕美女？ 秦远峰笑着喝了口端来的咖啡，真是个会运用自身优势的女人，每一分都发挥到了极限。 “就是你了。” “容我再多嘴一句。”艾瑟莉甜甜笑着：“您是为了我前一条，或者是后两条选定的我？虽然我现在无比兴奋，但是我想知道我以后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第一条。”秦远峰微微收敛了笑容，放下了咖啡杯：“做好你份内的事，跟着我就行了。” “明白！”艾瑟莉站了起来，深深鞠躬：“另外，我必须再次说，我非常，非常地感谢秦董，给了我这个机会！” 东京的一切事情结束，秦远峰并没有太多留恋，第二天就踏上了去上海的飞机。 是否一到节日就会新生懈怠？秦远峰不知道别人会不会，但是他绝对会！ 尤其是在云和山的彼端预算没有出来，投资计划没有到位的时候，怎么觉得除了数钱没什么别的事情呢？ 当彼得潘和杰克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秦皇朝的伟大创始人，无产阶级导师……不对，资产阶级小将，秦皇朝的掌舵者，新任共济会执事秦远峰同志，桌子上摆了一把散乱的美元，正在一张一张地数着。 “你病了。”杰克仰天长叹，将一叠美元都收了起来：“病得很严重。” “有药吗？”秦远峰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将不知道一万还是几万收走，麻利而且极其熟练地放进自己口袋，眉头跳了跳：“这个病叫无聊。” “有，砒霜一包，要吗？” “谢谢你的好意。” 三人说笑了一阵，杰克坐了下来，点了根雪茄，抽了一口，惬意地说：“其实也不怪你，年底结算利益，分账，秦皇朝利润如此可观，整个公司一片欢腾。作为创造人的你，成就感，愉悦感一起冲上心头。再加上云和山的彼端正在筹划，立项，百事待兴。难免会让人有种浮生偷得半日闲的感觉。” “是啊……”秦远峰头枕在手上，翘着二郎腿看着天花板：“你过来做什么？” “让你不那么闲。”杰克毫不留情地把一叠资料丢在桌子上：“这是刚出炉的第一步预算，单单是云和山的彼端宣传计划。噢……噢，不，你不用看，让我告诉你。” “首先，十八盘，南天门要改造，这就要最少一两个月的时间，因为这是小改动。但是麻烦不在这里，在之上的天街和碧霞祠，天街可以动大手笔。但是南天门和天街之间的衔接，这又要几个月。最后是玉皇顶，你有没有想过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云海玉盘我查过，这是特殊的天气现象。也就是说，你的云顶天宫不仅要资金和地利，还要天时。” “即便这些都成功了，运用投影技术，你的‘本体’在哪？投影，投哪里的影？你需要在周围全部都有殿宇才可以投影……” 秦远峰举起手制止了他：“宾果。你说的很对。所以我决定在周围都建上宫殿。当然，只是一面宫殿，制造这种海市蜃楼的感觉，不需要真正的殿宇。” 杰克耸了耸肩：“既然你都想好了，那么容我告诉你最后的数字。第一步的预算，高达五千万美金。什么值钱？高科技最值钱。佛光，南天门消失，到最后的投影，不是不可以做，为什么没人做？是因为入不敷出。你这么做，我们肯定亏本。” “但是我更看重后续云和山的盈利。”秦远峰收回看天花板的目光：“还有事？” “没什么大事了。最后一件，马上要到元旦节，91年即将过去。秦董，你应该在公司组织一下什么。毕竟公司还有大约四分之一的外籍员工。” “行。”秦远峰点了点头：“举行一次元旦聚餐，我到时候会亲自发言。准备好投影仪，包几间不错的酒店。准备好红包。另外……” 他搓着发青的下巴：“另外……让张国荣，beyond乐队，kiss乐队，参加公司元旦聚会。” “告诉他们……压了他们这么多年，这次，都拿出自己所有的精神来。是时候让他们唱响世界了！” 第0752章 扬帆，92年（二） 十二月三十一日，这个1991年的最后一天，全世界都沉浸在一片喜庆的气氛之中。 旧的一年还有十几个小时就将过去，新的一年，单单这个名词，就寄托了无数人的展望，无数人美好的梦想。 秦皇朝从十二月一日开始至今，预算部门通宵达旦，没有一天停下来过。为了“有钱就是任性”的秦董恢宏的策划，正在马不停蹄地做着预算。 一直到前几天，全部预算完毕，尽管那个数字让他们看得眼皮都在跳，不过这并不关他们的事。 在这一年内的最后一天，谁都没有想这个问题。而是所有员工，包括保洁的大妈大爷，都穿上了最好的衣服，前往“天一阁”，这个平时他们根本看到菜价就不敢进去的地方赴宴。 每一个人都高高抬着头，因为今天，是他们的企业，他们的老总，亲自大宴宾客。也是他们一起，创造了十四亿美元的中国企业世界神话！ 这一刻，他们作为秦皇朝的员工，就算最不起眼的文员，都与有荣焉。 酒店内人气沸腾，上海市多位副局长亲临，面露红光地当场表扬了所有员工，而主宴会厅的场景，通过秦远峰特意安排的转播电视台，放到了所有宴会厅之中。 现场其乐融融，除了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没有人知道，在一间包间之中，他们的社长在致辞，发表完对新年的感言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朝着这里走去。 门内，门外，两个世界，门外，可谓欢声笑语响彻一片，而门内，气氛却完全不同。 紧张，期待，这里一共有十来个人，每一个人，都没怎么说话。 张国荣坐在次首，只有他，脸色一如既往地平静，经历过无数次沉浮，走到巨星的这一步，演艺圈已经没有多少事情能让他动容。 他身边，左边是kiss组合，右边是beyond组合，下首，坐了两位年轻的女子。 非常年轻，而且……非常漂亮。 一身黑色晚礼服，无比正式，胸口上一朵纯白色的花朵，衬托着周慧敏如同水仙一般的面容。 精致，清艳，素雅的淡妆也掩盖不住她清丽脱俗的气质。即便是kiss组合中号称最美的酒井法子，也不仅多看了她几眼。 女人，对于容貌就像男人对于小oo一样，被下了名为偏执的魔法。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就仿佛幽夜昙花，只是没人看到，她的手在下方紧紧抓住晚礼服，手心都泌出了冷汗。 她身边，一位轮廓较深的女子，留着披肩长发，却只穿了一件看似高档的冬季外套，牛仔裤，此刻更是额头上都有冷汗。 “vivian。”张国荣看了她们一眼，终于缓缓开了口。 “啊……啊？”周慧敏仿佛被一句轻轻的呼唤从梦中叫醒，慌忙地要站起来，却一不小心忘记自己穿的是晚礼服，踩到裙角，差点跌坐了下去，旁边的张惠妹立刻扶住了她。 周慧敏的眼中闪过一抹感激，在这里，她们的名气是最小的。她和张惠妹天然就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尤其是在这里。 她们更是没有想到，在这里能看到张国荣这种天王巨星！ “不要紧张，坐。”张国荣叹了口气，带着一抹和善的笑容：“你们很紧张，这不好。秦董对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对我们，他还是比较和善的。不是什么吃人的魔鬼。” “你也不用担心他让你做什么。”他转了转咖啡杯，面前已经摆满了热腾腾的菜，却谁都没有动一口。他们没有心情，也不敢先动。 “秦皇朝，香港可能没听说过他太多的名字。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这个公司……” “哦？我好像听到了公司的名字？”他话音未落，门就在爽朗的笑声中被推开。一个高挑的黑色西装身影出现在房门，不等周慧敏看清楚，所有人除了她和张惠妹全都站了起来。 “秦董。”“秦董，新年快乐。”“秦董，恭喜发财。” 这就是她们新签约公司的董事长？ 周慧敏和张惠妹立刻起立问好，同时她们的目光悄然打量着对方。 年轻……太年轻了。这是她们的第一感觉，同时，她们心中都是一寒。 “这……这是秦皇朝的董事长？”张惠妹的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周慧敏和她坐在一起才听得到。那是失望，失落，以及浓浓的不相信和不甘心。 她心中，何尝不是喟然长叹？ 这种年纪，董事长，在她们所知，只代表了两件事。 一，对方很可能是官二代，富二代，手里应该有钱，但是天知道他是不是心血来潮？进娱乐圈玩玩而已？ 随着她深深的鞠躬，埋下去的脸已经泛起了一抹苦笑。秦董只是玩玩，她们却是交出了最珍贵的几年。 二，对方后台恐怕硬得吓人，连张国荣都签的下，这个后台能不硬？ 自己果然被公司抛弃了吗……她死死咬了咬嘴唇，尽量收敛起心中的失落，露出最完美的笑容坐了下来。却发现旁边的张惠妹手拧着自己的衣角，失望之情几乎要溢于言表。 周慧敏微微愣了愣，随即想起今天交流的结果，张惠妹出来唱歌，一则是自己的梦想。二则是想改善家庭。 如今，自己的梦想落入一个纨绔手中，还有什么好说？ 两人心中此刻泛起同病相怜的感觉，周慧敏情不自禁地拍了拍张惠妹的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别哭。要哭……也回去再哭……” 她咬了咬嘴唇：“这是我们和公司的选择，没有怨天尤人的必要……” 心中酸楚，强颜欢笑。 秦远峰自然不知道这些，他带着笑容，坐在正中，看着所有人。 beyond乐队，张艺谋大导演，kiss组合，张国荣，王菲，以及新到的周慧敏，张惠妹，此刻全都汇聚一堂。 第580节 kiss组合，beyond组合，等一些老人，全都带着期待的目光看着秦远峰。这个他们只见过数面的董事长。 而张艺谋脸上带着一丝疑惑，周慧敏和张惠妹虽然在笑，他却直觉感觉笑容中带着一抹苦涩。 “各位，新年快乐。”他笑着说：“快两年了吧，各位进入秦皇朝时间也不短。还没和大家一起过个年，今天补上。” 所有人都笑着说不敢，但是眼中的期待，却更加火热。尤其是kiss和beyond。 这几年，说不失望是假的。秦皇朝公司虽然名气在世界不如香港影业响，真正实力却远超邵氏这些企业的电影部门，唱片部门，作为艺人，他们自然希望更好的平台。本以为秦皇朝会给他们最好的发展。现在却发现有些不一样。 不是他们没发展，实际上他们这几年的人气确实稳步上升。但是，却和他们预想中的大发展有些差距，或者说很大的差距。 再次见面，而且是只有秦董一个人，还是从没有一起过过的新年，是不是预示着什么？ 他们谁都想知道这个问题。 秦远峰笑了笑，举起酒杯：“向各位致歉，这两年，辛苦大家了。但是我却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让各位现在还没有成为巨星，该罚。” “不过……”他自罚了一杯，笑着叹了口气：“我可以告诉大家，各位真正成为当红明星的机会，就快到了。” “各当……”杯子在桌子上轻轻顿下，发出一声轻响，第一句话，就让现场所有人鸦雀无声。 每一个知情者，都带着火热的目光看着秦远峰，此刻再没有掩饰。 就是这句话……就是这句话！ 他们等的就是这句话！ 近两年的苦候，就为了等待秦皇朝重心转移到他们身上的那天！ “终于到了吗……”黄家驹心中一热，握着酒杯的手指节都有些泛白。哪个艺人不羡慕红星？等了这么久，终于到他们了吗？ “终于到了吗……”有此想法的，不只是beyond乐队，王菲的想法更浓郁，她不是笨蛋，非常明白秦皇朝这样对他们还算不错，而且有想法入驻娱乐界的强硬后台有多难找。 老师夸奖过她多少次，声音与生俱来，得天独厚？多少人听过她的歌赞她空灵飘渺？也有一些人问她要不要尝试别的公司。 但是她都拒绝了，秦皇朝这个后台，恐怕全香港的娱乐公司，都不如他一个来的硬。 “终于到了吗……”最迫切的，不是王菲，而是酒井法子。日本的娱乐业比香港更加成熟，她非常清楚自己的娱乐寿命有多长。如果不是秦皇朝对她们资金从来不缺，她恐怕早已离开。 周慧敏和张惠妹，有些惊讶地微张红唇。她们不是白痴，艺能圈是个大染缸，白痴活下去的几率很渺茫。 正因为不是白痴，她们竟然发现…… 现场的气氛，因为这一句话而变得激流涌动！ 那是内心的期待，渴望，毫不掩饰地散发出来的感觉！ 即使无言，却无比炙热！ 第0753章 扬帆，92年（三） “怎么……”周慧敏的资历比张惠妹这种纯白丁长得多，她愕然看着现场，心中涌出一个荒诞的想法：一句话……凭什么让所有人都相信，涌起渴望？就连张国荣这种亚太巨星的目光都亮了起来？ 难道不是纨绔公司？ 他不只是玩玩而已？ 但如果不是，凭这位秦董的年纪，怎么可能让对方如此相信？ 或者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内幕？他身后莫非是香港几大影业的联盟？ 秦远峰的年纪，让不玩游戏，不关心游戏的她无法把“世界”这个词和对方联系起来，甚至根本没有想过。 秦远峰说完这句话，没再开口，而是看着每个人脸上的表情。 张惠妹，脸上的是不相信和向往，她还不是日后的那个唱高音声音会沙哑的歌后。是现在高音转十八个弯都不带停的真正绩优股。 这一年，她十八岁。 周慧敏神情中的疑惑再也藏不住，她打量着周围人的表情，脸上全都是愕然，竟然没发现秦远峰在打量她。 其他人，脸上则没有一丝疑惑，都是目光灼灼地等待着他说下去。 他忽然觉得好笑，在座的人，没有一个是庸手。可能只有穿越者，才会明白眼前这批人在娱乐界，在对青少年流行文化的带动上，有多么可怕的力量。 惭愧啊……这么多绩优股放在自己身边，自己居然放了近两年！ 现在，如果不是平定电子娱乐市场的机会来临，恐怕自己不知道还有多久才会把精力真正转移到他们身上。 “我理解你们的想法。”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到半空：“这一杯，是我对你们两年时间的致歉。” “但是，相信我。这两年，是你们积蓄的两年。你们的积蓄，会在接下来一年内，化为全球最耀眼的光芒！” 一杯酒，他一饮而尽。 立刻，周围一片人都纷纷站起，就连张国荣都不例外，连连说道：“秦董，没必要。”“秦董，我们理解。其实在秦皇朝发展还不错，去其他公司也不敢保证更好。” 就连一向冷淡的王菲，都不容易地开口道：“能稳步上升，就是最好的结果。秦董，不必太过自责。” 他们受不起这一杯。 尤其是老人，进入秦皇朝两年，他们就算是风闻，都风闻到秦皇朝的盟友和对手远不是香港那几个电影公司可以媲美的。 无论是任天堂，还是世嘉，在日本都堪称行业巨擘，顶尖企业，一个部门都完爆这几家电影公司。 仿佛看穿了他们的心思，秦远峰郑重地说：“不用客气，你们受得起。” “艺人的生涯短暂，年轻不红，上了年纪更难红。我这两年并没有尽到该尽的责任，收购的公司并没有尽心打理，这是我的失职。” “但是，接下来，你们已经没有悠闲的时间。”他露出了一丝认真的笑容：“如果说秦皇朝是一座王冠。你们日后必定是最耀眼的钻石。” “两年之内。”他竖起两根指头：“集训期八个月。” “八个月后，你们将跟随秦皇朝乐队，进行全球巡演。我会联系百老汇音乐厅，维也纳音乐厅，这些世界最著名的音乐厅。我会亲自为你们宣传。当然，你们的宣传是和游戏联系在一起。但是你们只需要演唱，用你们的歌声打动所有人！” “明年一月二日开始，二月之前，秦皇朝会出台一项目前预算已经达到三亿多美元的特大计划，你们，就是这个计划的第一站！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站！” 他说的很多，深吸一口气，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认真看着所有人：“这个计划中，每一个人，都绝不可或缺！” “只要你们做好自己的本分……”他舒了口气，一扫心中因为压制这些天才两年的不快，沉声道：“你们必定成为世界新晋红星！” 慷慨激昂的话，一朝吐完，他觉得无比舒坦。 这批人，是他日后霸占文化市场的主力军！ 就这些人吗？ 不，绝对不止！kiss组合……本意是美少女组合！他现在很想把日后一大堆巨星全部拉进来。但可惜…… 布兰妮才十一二岁……蕾哈娜也才十一二岁…… 是美少女！不是美萝莉！ 等佳人成长真的是件很痛苦的事呢…… 此处应有掌声。 但是，他却诡异地发现，并没有掌声！ 抬头看去，所有人脸上，就算是张国荣都露出一种惊讶的表情，周慧敏，张惠妹两人，完全呆住了。 张惠妹，这位十八岁的少女，日后的亚太天后，微张着嘴，下面手把牛仔裤下的大腿都捏的生痛！ 没听错吧？ 要她们去百老汇？维也纳？ 他，他不是玩玩而已？ 忽然，她发现所有人都愕然看着她，张国荣从不动怒的神色中，竟然带着一抹薄怒。 她猛地惊醒，太过惊讶，刚才那句话她竟然无意识中说了出来！ 完全的无意识，自己都没有感觉到！ 之前以为命运之神和自己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落入一个纨绔公司，这个纨绔公司后台还很硬，跑都跑不掉。没想到，转眼就告诉她们，她们的“真正出道”立刻就是世界的顶尖舞台？ 现实，梦想，以及预想，三者之间冲突忽然激烈，让她震惊之余自己都不知道说出了这句话，而且声音还不低！ “秦董！”她脑海里一片空白，咬着嘴唇立刻站了起来，深深鞠躬：“对，对不起，我，我只是……” “只是以为我太年轻？”秦远峰也不恼，这位……可是日后真正的亚洲天后，自己还曾经做过对方一段时间的粉丝。现在意外地看到对方诚惶诚恐的表情，他都觉得有些不真实感。 “果然啊。”他自嘲着笑道：“我应该粘一把胡子再来。” “秦董。”就在张惠妹急的满头大汗的时候，张国荣开口了：“她还是个新人，不懂规矩。让秦董见笑了。” “我没生气。”秦远峰笑着压了压手：“请坐吧，张小姐。你的嗓音非常独特，而且浑厚，高音更是让人迷醉。这次有一首歌，特地为你准备，希望你演绎好它。” 玛丽亚·凯莉，酒井法子等人，不着痕迹地看了对方一眼。 能得到秦董这样的赞叹……看样子不比一下是不行了。 她们不服！ 小小插曲，现场气氛再次恢复了那种无声的激动，许久，张国荣沉吟了一下才开了口：“秦董，您是说……去百老汇？维也纳？去世界最著名的音乐厅开演唱会？” 周慧敏的耳朵顿时竖了起来，此刻她什么都听不到，只能听到秦远峰和张国荣的声音！ 天知道她真的觉得这是个玩笑，天知道她多不想觉得这是个玩笑！ 百老汇……维也纳……这就是世界音乐的顶峰！ 这个纨……这位秦董竟然开口就说送她们去这里？这反而让她觉得这就是个纨绔！ “没错。”秦远峰微微皱了皱眉头，疑惑地说：“你们不愿意？” “愿意！”话音未落，所有人都齐声说道。 他们是吓了一跳，就像谁也没想到，他们的“正式出道”是在两年以后那样。更没有想到，正式出道第一站，不是什么试点，不是什么香港，而是直接上全球最高的演艺顶点舞台！ 百老汇，维也纳……这些地方，别说艺人，就算全球知名音乐家都不一定进得去！ 这简直就是做梦！ “秦，秦董……”黄家驹声音都有些沙哑，难以置信中透着强压的激动，声音嘶哑地问：“维也纳……是去哪里？” “还能是哪里？金色大厅啊！”秦远峰真的有些不解他们的表现，要进入这么顶尖的舞台，被全世界聆听，为什么好像身子都在打颤？ 别人就算了，张国荣你贵为亚洲巨星，脸色怎么像小兵第一次上战场那样？ 热血中带着无比慎重，还有紧张？ 第581节 我的艺人这是怎么了？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艺人怎么了，只是现在，周慧敏，张惠妹再也无法掩盖自己的表情。那种难以置信，和无比期待，交错到一起，她们的表情非常复杂，生怕这是一场易碎的美梦，自己一开口就会破碎！ “秦，秦董……”周慧敏终于开口了，提着黑色的晚礼服站了起来，声音都透露了紧绷的紧张：“真的是百老汇……维也纳？” “没错。”秦远峰点了点头，这很值得惊讶吗？ “是……我们？” “vivian……”秦远峰还没开口，张国荣终于忍不住皱眉道：“秦董，抱歉，vivian是新人，不懂规矩。等会儿我会告诉他们的，还请秦董不要放在心上。” 秦远峰笑了笑，深深看着张国荣：“张先生，她是新人，你可是个老好人啊。” 张国荣笑着倒了一杯酒，算是代周慧敏一饮而尽。 秦远峰并没有阻挡，他幼稚的一面，少数几个人知道就可以了，没有威压，只会让人觉得易欺，必要的威严必须保持。 哪怕是面对曾经的偶像。 因为，他早已不是曾经的粉丝，而是统御年纯利十四亿，朝阳产业电子娱乐三大第一方，旗下几十家第三方的行业大佬。 第0754章 扬帆，92年（四） 等张国荣放下酒杯，他郑重地说：“放心，我说可以让你们进去，你们就必定可以进去！” 这，就是观念的不同。 维也纳每年要进行多少次音乐大会？金色大厅每年多少预约？ 数不清，真的数不清。 但是能进入演奏，演唱的，渺渺可数。这也代表着，他们空窗期为多。 金色大厅这么几个厅，哪能天天爆满？ 不爆满的时候，还不是公司捧人进去演出？否则金色大厅每年这么高的维护费用真以为几场大师音乐会就赚的回来？ 杯水车薪。 他就不信，电子娱乐现在的利润甩了歌坛几条大街，秦皇朝今年就爆了歌坛加影坛总和的三分之一，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捧人要和他比钱。 所以，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个砸钱的地方。不过没关系，现在他最不怕的就是和音乐公司，影视公司砸钱。 爷有钱。 爷一个公司暴你们一个行业。就算没有，也相差无几。 如果在座的人知道他这个想法，恐怕就连最沉静的张国荣都会忍不住啐他一口。 粗俗！焚琴煮鹤！不屑与这种拜金老总为伍！ 现场一片寂静。 人与人之间，目光交接，目光中仿佛说了很多，又仿佛什么都没说。只是那种闪烁着激动，期待，兴奋的目光，怎么都掩盖不住。 张惠妹，周慧敏没说话，她们完全是新人，这些词汇太高端大气上档次，她们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 维也纳金色大厅……这个名词书上说过无数次，真正出现在生活中，还是她们的老总说，要送她们进这里，她们感觉的不是兴奋，而是完全不真实！ beyond，kiss乐队不会。他们经历过口袋妖怪的一夜，看到过ddr的一夜，他们知道，自己的董事长就是一个魔法师，无所不能的魔法师。在现在数一数二的强国日本，对青少年——娱乐的主流群体，表现出了无与伦比的统治力！ 张国荣不会，他身份更高，看得更远。他知道，秦皇朝在好莱坞就有自己的分公司，而且，和好莱坞六巨头其中之三，关系莫逆！ 歌影不分家，当秦皇朝说他要，迪斯尼必定说他支持，然后是环球，华纳站起来“附议。” 任何行业都不可能独立存在，歌坛再牛，好莱坞六巨头之三一起开口，不说维也纳能不能去，但是百老汇绝对没有大问题！ 香港艺人……在百老汇演出！就连他这种巨星都没经历的待遇！如何不让他仿佛初哥小将？兴奋感，激动感，期待感，压都压不下去！ 他入圈多年，早已沉稳圆融，此刻嘴上什么都没说，只是桌子下的手，都握得发白。 王菲是完全愣住了，她的音乐学得非常具体，更加明白，百老汇和维也纳代表什么。 全球音乐的顶峰……全球乐曲的顶峰……全球歌唱家的顶峰！ 自己“终于出道”，第一次竟然是去那里？！ 即便是她，心中都有些打鼓。 “秦董。”仍然是张国荣，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能不能稍微透露了一下，如果是真的，我立刻让助手推掉一年半以内所有电影，歌曲，只留下采访。演唱会我都全部可以推掉！” 周慧敏脸色微动，却很快掩饰了下去。 身在香港，非常清楚张国荣何等地位，可以说，现在，没有一个可以超越他的男星！他的人气横扫亚太。让他可以推掉这些东西，那种不真实感，这才渐渐变为真实。 这……居然，竟然是真的？ 起码现在看起来是真的！ 这位秦董真的有办法让他们进去！ 张惠妹的眼睛都有些微微发红，开始的不真实感，被一点一点冲淡，即使这是个骗局，她也认了！ “我不说假话。”秦远峰对他们是带着歉意的，自己的出发点是好。但是可惜，他不是三头六臂，电子娱乐圈利润比歌坛丰厚太多，这也代表进场的巨鳄更多，更强大！ 现在，是被击退一次的京瓷，贼心不死的索尼。日后，还有比尔·盖茨，xbox携亿万资金的支持而来。还有和网络密不可分的黑石财团，还有苹果公司。 分身乏术，这份歉意，他埋在心底，今天，总算借着云和山的彼端，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你们，就是秦皇朝第一代巨星！ 不仅有未来二十多年的歌曲为你们造势，更有大把的美元给你们做后台！ 但，你们，却不是最后一代。 每一个人的目光都死死看着自己的老总，他们没有说话，虽然激荡的情绪，突如其来的巨大机遇，让他们觉得那么不真实。他们现在只想要一个无比肯定的答案！ 如果秦董能够赌咒发誓那就再美不过了。 秦远峰迎着众人的目光，沉声道：“这次音乐会，名为‘云和山的彼端’大型音乐会。有十首曲目，和十首歌曲。每一场，为期一周。几个月后，我会公布流程表。最晚一年后，将会进入真正的演出。” “记住。”他脸上，恢复了秦皇朝董事长的风采，凝重地说：“音乐，是传播最广的形式。你们的表现，对秦皇朝的作品发布至关重要。而你们的歌，我保证，虽然只有十首，却足够让你们大红特红。” “即便当时没有，接下来半年，也绝对会！” “所以，我只留给你们八个月的排练时间。我已经联系了各国的著名编曲家，他们很快就到。最晚一个月后，你们的排练，将正式开始。” “而这次音乐会……”他眯了眯眼睛：“都是为了一年半以后一场盛事的排演。你们的表现，我再重申一次，至关重要。” 真的…… 张惠妹，周慧敏面面相觑。 刚才自己听到那个不切实际的消息竟然是真的！ 秦远峰看着所有人：“如果谁真的有事，我不勉强。” 沉默，大家都在消化着这个消息。 太盛大，这份两年后的礼物丰盛得让他们难以置信。他们不敢发声，怕醒来才发现，这是一个易碎的梦。 “秦董。”王菲，终于开了口，她的声音如同天上的云，飘渺而空灵：“这是真的？” 一次次的询问，是否是真的，看起来非常可笑，但是天知道他们有多想证明这一切不是泡沫。 她声音冷清，眼神却无法骗人。秦远峰笑着看着她：“真的，一月之内，你们就会收到来公司排演的通知。届时，你们将全部赶来秦皇朝总部进行系统培训。” “明白了。”王菲轻轻答应了一声，低下了头。 谁也没看到，她捏着自己裙子的手，已经失去血色。 证明，证明自己！她不是eyes on me的王菲，而是王菲的eyes on me！ 她不是昙花一现，她有这个实力！ 张国荣深吸了一口气，凝重的朝秦远峰点了点头：“秦董，我回去就会和联系我的经纪人，准备解除现在已经有的合约。等通知一到，我立刻赶往上海。并且这段时间不会接一切形式的合约。” 他说完，沉默了很久，再次开了口：“秦董，我非常感谢您。这个机会，对艺人无比重要。” “或许，您的本意不在歌曲。但是这个机会，任何艺人都不可能放过。” 黄家驹，kiss组合都没有说话，作为秦皇朝最“原初”的组合，他们在剩下的时间，必定全力磨练自己的歌艺。 没有最好，只要更好！ 只有本着这个要求，他们才不会再维也纳丢人，才不枉费秦董这番心血！ “来。”秦远峰从他们眼中，看出了执着，这无关于谁赚钱多赚钱少，只关于自己对自己的信念，对自己的追求，对自己人生的目标，对自己存在的目的的坚持。 这种坚持，值得他尊敬。 无论棋手与棋子。 “干了这杯。”他举起酒杯：“我只有一个要求。” 他看着众人，一字一句地说：“不，要，丢，人！” “碰！”酒杯轻轻触碰，代表着一群年轻人火热的心，对未来的畅想。 酒宴，迅速达到了高潮。秦远峰喝了两杯，给一人发了一个红包，离开了现场。他要留时间给各人熟悉，有他在，没有任何艺人会放得开。 门被轻轻关上，张惠妹拿起红包看了一看，眼睛顿时直了。 上面写着一个数目，一万美元！ 这对于还是酒吧驻唱歌手的她，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 “先收起来吧。”张国荣平和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难以拒绝的威严，张惠妹立刻听话地收了起来，她的地位，在现场目前是最低的。 “两位。”张国荣倒了一杯酒，却没有笑，认真地看着两人：“你们是秦皇朝娱乐的新人，有些事情，可能你们还不了解。我想我们这批秦皇朝娱乐还算是老人的人，可以为你们解惑。” “张哥哪里的话。”周慧敏连忙说道：“我们是真的不清楚，不是解惑，还请张哥指点。” 张国荣点了点头，他很清楚自己是什么地位，目前来说，全亚太都无人可以超越他。他斟酌了一下，才说：“你们可能很疑惑。” “这位秦董这么年轻，看起来就和香港普通的公司职员没什么两样。你们可能会觉得上海比香港差了这么多，中国现在娱乐业还是一片空白，我们为什么会签约上海的公司？” 第0755章 扬帆，92年（五） 第582节 beyond，kiss组合的人，都用一种很隐晦的眼光看着两人，这种眼光，如果读懂了，就是一句话。 看土包子的眼光。 如果有穿越者在这里，恐怕眼睛都会瞪出来，然后拿着照相机狂拍不已。 玛丽亚·凯莉，酒井法子，李英爱，黄家驹，戏谑玉女掌门人，日后的亚洲天后为土老帽？亚太巨星张国荣为对方亲口讲解？ 画面太虚幻，太美不敢看。 “我想我有必要让你们先了解一下秦皇朝这个公司。”张国荣也感觉有点无奈，他们为什么不走？对方简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在香港，名气并不响。你们猜猜，是为什么？”他像一个大哥哥一样，循循善诱，而并不是开口教导。 “我很期待看着她俩等下的脸色……”玛丽亚·凯莉，这位和张惠妹差不多大小的小姑娘强压着笑容，和酒井法子叽里咕噜：“真是笑死了……质疑秦皇朝的能力……香港果然是小地方……” 她不敢说大声，酒井法子拼命点头，她也无比赞同。尤其是秦董还亲自夸奖了这个什么什么张，让kiss组合一肚子的酸味。 张惠妹完全不知道，自己还没有亮嗓子就成为了kiss的潜藏对手。 “是因为……香港市场不好打入？”周慧敏思虑了片刻，犹豫地回答。 “噗嗤……”这是李英爱，实在忍不住了，张口就笑了出来，随即立刻轻掩住自己的樱桃小嘴，脸上两个浅浅的酒窝却怎么都掩盖不下去，连声鞠躬：“抱歉，抱歉，真是不好意思……” 我说错了？ 周慧敏和张惠妹对视了一眼，感觉真的有点莫名其妙。 张哥这个问题莫名其妙，周围的人态度也很莫名其妙，就连beyond乐队都一脸便秘的神色，好像想笑又为她俩留着面子，强忍着不笑出来。王菲清淡的脸上动了动，嘴角翘了翘，什么都没说。 更没想到的是，张国荣的笑容都舒展开了，轻轻摇了摇头，抿了一口葡萄酒，叹道：“不是。” “是香港太小了……购买能力严重不足，他现在看不上。” “啊？！” 一声惊呼，出自张惠妹，周慧敏两人之口，两个人都是满脸的难以自信。 亚洲四小龙……对方看不上？ 她设想过种种理由，从没想过是这个！ 张国荣抬了抬手，制止住周围人想笑不敢笑的神色，算是给两位新艺人留点面子，他地位极高，知道不少秦皇朝在日本的“丰功伟绩”，他相信按照秦董那些传闻中的性格，这两人恐怕没什么好下场，这才帮她们解围。 他这次可真的冤枉秦远峰了。 不过没事，黑锅，总要有人背，背着背着就习惯了。 “别急，听我说。”张国荣的声音仿佛永远不徐不疾，轻笑道：“他们是电子娱乐公司，直白点说，就是电子游戏。重心一直都放在日本，因为他们在日本有两个对手，至今还在和他竞争市场，他没有太多余力顾忌香港这个食之无味，弃之有肉的鸡肋。” 这一瞬间，周慧敏怀疑张国荣是不是香港人。 “别这么看我。我是香港人。”张国荣笑了笑：“你现在一定是这么想的。我也不想这么说，但这是事实。” “秦皇朝的两个对手，一个叫做任天堂，一个叫做世嘉。可能你们也没听说过这两个公司的名字，但是你们只要知道，这两家公司，董事长全部都是日本二十大富翁之一。每一家的资产都绝不下于数百亿美元。” “百，百亿？美金？”周慧敏终于忍不住了，倒抽了一口凉气，失声说道：“这，这也太夸张了吧……邵氏，加上他们的影院，总资产也不过十亿美金……这样的公司，是秦皇朝的对手？” 张惠妹倒是瞬间的震惊，毕竟她入行太浅，百亿，对她来说就是多了几个零的事情，她没有太大感触。 “张哥没有骗你们。”黄家驹开了口：“vivian，我们以前也算有一面之缘。秦董的性格其实很强硬，今天他没责怪你们，你们要多感谢张哥。” “我们自从进入了公司，这两年或多或少都有耳闻。你没听说过，是你不了解。这绝对是一个世界上排得上名号的公司。他看不上香港，还真不是假话。电子娱乐需要的是地域和人口基数，香港一个都不具备。在秦董抽不出身的情况下，香港确实是他懒得动。而不是没能力去动。” 周慧敏沉默了，酥胸可见地起伏。心中的设想，猜疑，被一点点地推翻，而且是无情地推翻，前后反差太大，让她一时无法接受。 从开始以为对方是纨绔，到后来听到金色大厅半信半疑，再到后来的几乎完全相信。现在又听到这样有冲击力的话。她心中第一次升起想去了解这个公司，这位董事长的想法。 “你不信？”张国荣看她不说话，以为是她不相信，皱眉问。 “张哥……”周慧敏咬着红唇开口：“我，我只是一时无法接受……” “是无法接受。”张国荣没有生气，感慨的说：“当初，我去了解这个公司的时候，看到对方在日本的业绩，我都不敢相信……我这话只说一次，你们一定要记住。” 他收敛了笑容，认真说道：“相信秦董，他说我们能进，我们就有很大可能能进。不要对他提出质疑，他不像表面上那样和善。” “如果和善……”他笑着看着天花板，叹了口气：“他这种年纪，怎么可能年纯利两亿跳五亿，五亿跳十四亿……每年都在翻翻……直至登上产经日报……” “十四亿？！”这次，张惠妹和周慧敏同时震惊地开口。刚才就在设想秦皇朝的敌人有百亿资产，自己投靠的这个公司有多厉害。 现在，终于听到了答案，而这个答案，让她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年就赚一个邵氏？ 一年就超过香港电影市场两倍？ “原来……签约我的是这么厉害的公司？”张惠妹双目都有些失神，喃喃说道，之前有些失去神采的眼睛，终于燃烧出了火热的目光！ 不是纨绔！ 不是富二代！官二代！ 而是真真正正的娱乐公司！ 自己竟然能开始就有这么硬的后台！ 张国荣看着她们的目光，点了点头，继续说：“当红明星……这个名头是艺人梦寐以求的。我们没离开秦皇朝，原因非常简单。秦皇朝的盈利高得可怕，这次更是登上了产经日报。作为艺人，我们太清楚一个后台强硬的公司能带给我们什么了。什么抹黑，什么负面消息，小公司要上下奔走，如果自己的母公司秦皇朝，这位秦董上了心，恐怕就是一个电话的事。” 他看了看其他老人：“我们都清楚其中利弊。我如此，他们也如此。” “第二，秦皇朝接触的是国际圈。不是小小的香港圈。尤其对方的主市场在日本，我去过日本太多次……青少年几乎人手一台的创世纪已经说明了一切。” “秦皇朝在日本的名字远比在香港响得多。”他笑着说：“站得高，才能看得远。这是我们对他的第二重信心。” “第三，秦皇朝现在重心不在我们身上，但是只要在我们可以等待的时间内，秦董重心一旦转移，那我们的大红指日可待。而且不是亚太，很可能是全世界的大红。像kiss，beyond乐队，王菲小姐，他们现在都属于一个歌红人不红的情况。只需要一捧，只需要秦董的目光投过来，只需要秦董停下手来想起我们，我们国际大红绝不是不可能。而且远比在邵氏，在宝丽金来的快捷。” 他喟然长叹：“vivian，张小姐。我走到今天这步，要再往上，只能走国际。香港电影业看似红火，实际隐患非常大。而且他们给不了我想要的地位。所以，我才一直没有走。” “vivian。”黄家驹也开了口：“知道我们第一次合作的是谁吗？” 不等对方开口，他就笑着继续说：“是坂本龙一，久石让大师。” 没有人再开口，周慧敏，张惠妹已经呆呆坐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对方第一次唱歌，合作的就是国际大师。 对方正式出道，就要进入金色大厅，百老汇造势…… 一个个炸弹般的消息，张国荣郑重其事地告诫，已经让她们明白，她们不是被放弃，而是撞了大运！遇到了真正强力的靠山！ 但是……为什么郑高爽董事不告诉我呢？为什么对方只说好好干呢？ 她想不通。 “所以。”张国荣举起酒杯：“不要犹豫，各位，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秦董的歌，我们都见识过。上次是两位日本金牌编曲，这次，要在金色大厅演出，绝不会让我们失望！” “我们要做的，就是按他所说，将一切做到最好！” “绝不浪费这一次异常珍贵的机会！” “当！”十几只酒杯碰到一起，发出一声带着坚定的脆响。 此刻，再无犹豫。 云和山的彼端金色大厅大型音乐会，就是他们八个月最终的目标！ 第0756章 扬帆，92年（六） 夜深人静，酒店里已经渺无人迹，这次新年聚会，人人尽欢。 秦远峰自然不会留在酒店，回到了自己的别墅，冬日的夜空，几乎看不到星星。他在开着暖气的房间里，却没有开灯，也没有开电视，独自一人沉浸在自我的沉思中。 他在等着十二点。等着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第四个新年，第五个年头的到来。 “87年……到92年……” “啪”打火机点亮，他点燃了桌上的一根蜡烛，准备伴随午夜的钟声，结束这中黑暗中的虚伪，在烛光中迎接新一年的真实。 云和山的彼端音乐会……他嘴角，在烛光下挂起一抹笑容。 他忽然想了很多。 这个云和山，不是游戏，不是娱乐。 而是真正的云和山的彼端！大洋彼岸的声音！ 这次音乐会，是云和山的彼端游戏第一枪！让世界醒目的第一枪！ 也许，它开始不会火热，甚至冷场。但是他相信，当泰山一役完毕后，会有无数人抢着进入聆听！ 届时，一票难求。 “不想了……”他带着笑容看着烛火，92年要到了。再过一年半，第三纪元正式降临。双子纪元相隔时间如此之短。这些念头在他脑海中一晃而过。而此刻，他只想享受这种放空的感觉。 “当……当……当……”墙上的挂钟，终于响了十二声，他吹灭了蜡烛，哈哈笑着自娱自乐：“祝我明年一帆风顺。祝我成为最有钱有势的人。祝我干死稻盛和夫老鬼。祝我统治玩家的精神世界。祝我的蓝图能完美完成。祝……我是不是太贪心了一点？” “叮铃铃……”电话响了起来。他考都没考虑就接了起来。他想他应该知道是谁的电话。 “寂寞吗？”电话那边，花浮影温柔的，熟悉的女声响了起来，倔强中带着一抹劝解的欢笑：“新年快乐。” “如果寂寞，我可以陪你。” 一个电话，跨越大洋彼岸，拉近心的距离。 虽然知道是对方的电话，不过他接起来的时候，听到这句话，还是忍不住鼻子一酸。 电话两边，谁都没有说话。仿佛能听到别墅旁边传来放鞭炮的噼里啪啦声，声声可闻。 别有幽愁情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人就是这么奇怪。有的时候，恰到好处的一个电话，一句问候，一段陪伴，就能让人死心塌地地爱上另一个人。起源其实并不需要什么理由。 这世界上总有很多事情不需要理由作为掩饰，否则也不会有感性这种东西。 “我挺想你的。”许久，秦远峰才幽幽地说：“知道吗，我右手好累，真的。” 电话那边，花浮影突然沉默。 同样过了许久，对方恨恨地回答：“秦远峰……上半句我挺感动的。真的。” “但是，下半句，我手挺痒的。也是真的。” “开个玩笑嘛。”秦远峰笑着说：“这种时候，太沉痛了会让大家掉眼泪的。多伤情调。” 第583节 “呵呵……你刚才的话更伤情调。”花浮影冷笑着反驳，打电话的时候满心感慨，现在是满心愤慨。 说笑了一会儿，不得不说，这个蠢办法挺有效，两人热度迅速升温，开始那点伤春悲秋早丢到了一边。 “你那边过得如何。” “还是那样，挺忙，不过挺充实。”花浮影笑道：“美国不怎么过元旦。不过还是有一些气氛，我今天去唐人街转了转，给你带了些小礼物。” 秦远峰忽然有些感动，他都没有送对方礼物，对方却记着他一个人在国内，从美国邮寄了礼物过来。 “你想要什么？”他沉声问。 那边沉默了一下，压着感情说：“我想要早点回来。很犹豫。” “其实你不用犹豫。”秦远峰冲口而出：“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我从不拦着你的决定。” “但是你知道，我不到自己满意，我不会回来。”花浮影的声音在短暂的犹豫后，恢复了坚定：“我不想你在忙，我在看。做一个只是好看的花瓶，尤其在你这样的人旁边，我没有自信。” 秦远峰想说什么，还没说话，花浮影就接着说：“知道吗……” “我自己偷偷去过美国的大学做调查。” “我想看看我……喜欢的男人在世界上有多大的知名度，每当想起我陪在这样的男人身边，我就感觉特别的有成就感。”她的语音很淡，却透着一种复杂的甜蜜：“钟晗曾经和我说过，说秦皇朝在美国知名度比我想象的大，我不信。我想看到才相信。” 她顿了顿，声音变小，仿佛在掩饰什么：“我……只是想看看咱们公司有多出名……” 秦远峰现在都能想到，对方的脸色一定是红红的，就像刚熟透的苹果。 她掩饰的东西，叫做羞涩。 “我去了之后，才吓了一跳。几乎三分之一的人，手里都有一台创世纪。无论是篮球场边，还是操场上。不时会有年轻人因为一部游戏而争执。那时候我才真正的知道，原来我离我简单的目标，还很远。” 秦远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静静地听着。 “其实我的目标很简单。嫁人，然后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就足够，但是我又害怕我配不上对方。我是不是给自己带了个很沉重的枷锁？” 秦远峰心中微微一沉，酸，甜，两种感觉交织上来，他笑了笑：“其实，你这种倔强比你的外貌更吸引我。” “人活着就得有负担，有责任。我既然选择了你，为了避免以后有人在你面前嚼舌头，说我配不上你，而且你还信以为真这种事情发生。我决定现在就做好这一点。”花浮影的声音轻笑着说：“这是你给我的责任，但是我很乐意接受这个挑战。” 秦远峰失笑：“哪有这么无聊的人。” “哦？”花浮影的哦字意味深长：“据说前几天有位叫麻生铃香的日本女士，想以公主的礼仪出嫁？” 钟晗你这个叛徒！ 秦远峰瞬间想把钟晗一枪崩了，这件事他就和钟晗打电话的时候开玩笑的说过，没想到这货转眼就把他卖了！ “这是个误会。那是个强买强卖的奸商，你不要相信这种流言。”秦远峰擦了擦心头冷汗，毫无心理压力地诋毁着麻生半山，笑道。 “是吗？”花浮影显然对他的话不予相信，不过随口笑了笑：“放心，我没那么小心眼。” 秦远峰心念忽动：“如果我真的答应了呢？” 花浮影在电话那边咯咯笑了笑：“猜猜我在干嘛？” “不知道。”他回答得很诚实。 “剪窗花。” 他忽然感觉双腿之间一寒，理智地绝地决定不照这个话题说下去。 说笑之间，时间过得很快，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花浮影忽然开口：“明天你还要工作吧？” “还好。” “先休息吧。中国现在是深夜，我知道。”花浮影叹了口气：“注意身体，我猜，你的大制作马上就要开始了吧？” “嗯，还有两天。”秦远峰不会瞒着对方，忽然灵光一闪：“到时候，我送你个礼物。” “我很期待。晚安。” 秦远峰笑着听这声晚安，却没听到挂电话的声音。对方仿佛也没有挂，电话两边都沉默了下来。 大约过了四十秒，秦远峰犹豫了一下开了口：“小影？” “嗯？”花浮影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带着一点鼻音，很好听。 “你怎么还不挂？” “……我在等你先挂。”花浮影轻笑了一声：“果然，恋人之间比谁先挂电话的把戏，虽然幼稚，但是身临其境才知道舍不得。” 话题再次被打开，这一次，又是半个多小时。 “好了，这次一起挂吧。”三十六分钟后，花浮影终于再次说道：“否则你明天都起不来了。” “其实还好。” “敷衍……” 十分钟后，两人终于狠狠心挂上了电话。秦远峰点了根烟，用烟雾来缭绕寂寞中酸甜的余波。 “艹！”几分钟后，他猛然一拍桌子，恍然大悟：“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现在终于想通了！” 他呲了呲牙，从开始，很自然，但是总觉得有一点点和以前不同的感觉。品味了半天，结果让他不寒而栗。 花浮影变得有掌控欲了…… 以前谈话，都是他在主导谈话，而这次，是对方无意之中在带动两人的气氛。 这是不是好现象啊？ 未来的老婆大人开始变得有掌控欲，这是要变身的节奏？ 在屋里踱步了好几圈，脸上带着傻笑和深思两种表情，半天之后，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 睡觉。管她什么样，自己管得住就行。 如果不行，哼哼…… 跪搓衣板！ 不对……怎么好像还是感觉哪里出了问题…… 英明的秦董在半夜两点纠结地入睡，所以，当他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充分感觉到睡眠的重要性。 吃了佣人端上来的早餐，看见荷包蛋面包就无名火涌起。 “撤了。”他皱了皱眉：“我说过多少次了，早餐豆浆油条或者牛肉面，不要整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我现在吃西餐的时间比吃中餐的都多，特怕和那群王八蛋出去‘共进晚餐’，再给我这种东西你就自己吃下去。加倍分量，吃一年！” 佣人很哀伤，他是新人，为了让雇主有个不一样的早晨，他特地多放了一勺蜂蜜。 第0757章 扬帆，92年（七） “牛奶留下。”看着端出去的盘子，秦远峰喊了一声。 才二十七……多喝牛奶没准儿还能串一串…… 吃完早餐，开车去公司的时候，正好九点。走进办公室刚喝了一口茶，彭杰就走了上来。 一份这几天的报纸放到了他的桌面上，秦远峰最近都在忙着审核预算小组，云和山的彼端太过重要，每一件事他都亲自过目，以及最后校正策划。基本都没怎么在办公室。 秦远峰喝着茶拿起来一看，硕大的几个黑体字引入眼帘。 “惊变！冷战结束！苏联成为昨日云烟。”“美苏两大超级大国，独剩美国！世界格局发生重大变化！”“苏联解体，中国何去何从？” 他目光倏然一亮，立刻看了看时间。顿时，和那个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的日期不期而遇。 1991年12月25日…… 六天前，世界唯二的超级大国，结束了和美国的冷战，倒在历史的尘埃中。 这几天，他足不出户，并不喜欢看电视的他，压根没去看电视。报纸也没看，而是全身心投入了轩辕剑最后的准备中，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件早已铭刻在记忆中的事情。 “仓库怎么样？”他立刻沉声问道。 “没问题。”彭杰低声回答：“张大少的父亲您也知道是那位。周小姐的家里地位比张少还高。早过了安检。可能在四天内进入上海。已经打好招呼，现在我们需要找地方安顿。” “你去办。最重要的是……”秦远峰眯了眯眼：“人呢？” “人早就到了。”彭杰说道：“秦总，这就是我请您看报纸的原因。” “云和山的彼端，苏联几十位电脑美术专家。世界招聘的三十位电影特效大师。以及秦皇朝本身开发精英团队二十人，编曲大师久石让等三人，张大导演等共计一百一十三人，现在已经等待在会议室。”他微微鞠了一躬，声音中带着一丝难掩的激动：“秦董，请您亲自为这场中国的华章揭开序幕！” “我同样……也期待着云顶天宫闪耀玉皇顶的那一刻！” 秦远峰深吸了一口气，心口中，血液，正不受控制的沸腾。 我来了，92年。 跨越二十多年的时光长河，重新来到这个风起云涌的年代，这一次，就让我为你扬帆！ 所有一切事先部署，赛前动员，他已经做全部做了。艺人们，很快开始排演，全球顶级的编曲，也很快会来到上海。 但是，一切的一切，都要看云和山的彼端自身素质说话！ 造势，他可以造到极致。他甚至可以想象，泰山盛景出现的那天，全球为之震惊的场景。 只要云和山的彼端，有资格坐上这班快车，这，绝对是世界都会为之大书特书的游戏！ 因为，它已经不仅仅是游戏。在云海玉盘中，在云顶天宫之下，它会彻底进化为艺术！ 我来了……我来了……他闭上眼，心中的激荡几乎要狂吼出声。 让我来，平定这个第二纪元。 让我来……打开这个第三纪元！ 让我来，统御人们的精神世界。 让我，坐上从未有过的中国尊主之位！ “刷”他睁开眼，精光四射。 “走！”他沉声说了一句，龙行虎步，带着无比的自信和战意，走向会议室。 是的，战意，对这面尚未成型的文化壁垒宣战！对全球数亿玩家发出东方巨龙的咆哮！ 挑战……他们的视听极限。 挑战，现阶段所能达到的游戏顶峰！ 第584节 挑战，这面日后永固的，几乎无法翻越的精神障壁！ 全娱乐之矛，刺向永固之墙！ “哒哒哒……”皮鞋声，如同协奏曲，随着他走近会议室，一切的一切宣传布置，预算准备，深埋心中。 宣传，就像树上之花，会让这棵树无比华美，但是没有树，空有花的局面，他见过太多太多。 比如剑灵。 要的既然是经典，那就要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轮回。 “刷……”门，被无声推开。这个会议室是特制的会议室，人太多，改用了一个礼堂。此刻，上百人齐聚，全都看着这个推门而入的中国年轻人。 秦远峰一句话都没说，目光扫过现场所有人。 第一排，是公司各大大董事，董事，股东。 往后……是数排大胡子。确实是大胡子，百分之六七十的人，都一脸络腮胡，显然是从苏联挑选过来的专家。 再往后，他看到了暴雪三人组迈克·莫怀米、艾伦·阿德汗、弗兰克·皮尔斯。 还在后面，他看到了张艺谋，久石让，约翰等人。 他再次闭上眼，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才是一部超大型游戏正式的开发阵容！ 超级豪华的开发阵容！ 解体的超级大国苏联的顶尖电子美术人才，好莱坞的电影特效大师，暗黑破坏神之父，魔兽之父，星际之父，三大神作创始人齐齐降临。大导演张艺谋，歌王艾尔顿·约翰，汤姆·琼斯压阵。魔术之王大卫·科波菲尔…… 还有什么阵容比这个阵容更豪华？ “呼……”他一展胸口豪气，看着所有人，朗声道：“欢迎。” “欢迎来到秦皇朝。” “这里是中国，这里是上海，这里，是电子娱乐三大第一方，年纯利十四亿的秦皇朝总部。” “这里，是全球电子娱乐业核心之一，只要我在这里一天，电子娱乐业就无法忽略上海。” “这里，也是我的地盘。” 下面的人，特别是年轻一些的，每一个，都眉头抬了抬。 很突兀的开场白，但是，很让人热血沸腾。 那种言语中的自信，对于这款作品赌上自己信念一搏的雄心壮志，表露无遗，如同苍鹰亮翅，鹰击长空。 “我喜欢这个小伙子。”艾尔顿·约翰点了点头：“只有有自己信念的人，才能拿出打动人的歌曲。” “我很期待。” 没有太多的人说话，秦远峰今天不是来宣告要怎么做。而是告诉他们该怎么做。 今天，他要做暴君，做魔王，做独裁者，这里无论谁都不允许反抗。云和山的彼端，必须全部在他掌握之下！ 他输不起，也绝不能输！ 无形的敌人，永固的精神之墙，文化之墙，信念之墙，却有着碾碎四圣的力量！ 任何人，都不可能和人民大潮作对。 这部作品，或者说游戏这个行业，要做到传世名作，却必须和这股大潮，这面墙壁作对！ 苏联人谁敢开口，他不介意让这些已经没有国家的人去黄浦江清醒一下头脑。其他人，都是他雇来的，更不可能有开口的理由。 “我今天，不是要和大家探讨。”他侃侃而谈，根本不需要征询任何人的意见：“而是告诉大家，告诉大家一个既定的事实。” “各位来到这里，在未来最长两年之中，都是秦皇朝的一员。” “这两年，我需要大家制造一部机器。一部杀戮的机器，一部可以杀戮所有玩家眼球，精神，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引颈受戮的机器！” “这部机器的名字，叫做仙剑奇侠传·云和山的彼端。” 他的声音，响彻全场，一层层扩散，扩散到每个人的耳中，心里。 迈克·莫怀米、艾伦·阿德汗、弗兰克·皮尔斯三人已经心潮澎拜，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位秦董竟然如此极端，如此有个性。这番开场，超过他们所见的一切开场！ “我要加入这部游戏！”迈克·莫怀米哑着声音说道：“我要为它鞠躬尽瘁！这必定是一部让人无法忘却的游戏！” “我真的爱上这家伙了，太有个性了！”艾伦·阿德汗毫不犹豫地啵了个飞吻：“我找不出其他的感情来形容！” 没有人多说，秦远峰此刻的行为，说辞，展现的是他的雄心，报复，这个抱负，甚至超过了他的年纪，让他全场最年轻的年纪，看起来一点都不可笑，而是让人仰视。 “这部游戏，投资两亿。宣传费用近一亿美元。”他看着所有人，一字一句地说：“无上限追加！” “我，只要他做出来！我要结果，不计过程！” “现在，开始宣布职位名单。” 无一人反驳。 或者说，现场任何有反驳心思的，全部都被秦远峰的气势镇住了。 那种唯我独尊，舍我其谁的气势，太过强烈，强烈到影响了他们的心灵。 “迈克·莫怀米、艾伦·阿德汗、弗兰克·皮尔斯。” “在！”三人立刻站了起来，声音无比洪亮，这一刻，他们感觉就像是战前受命的将军。 “你们，负责整部游戏的系统设定。这部分，被称为‘云和山的彼端开发小组第一分组’，有没有问题？” 系统设定，一部游戏中最为重要的部分！ 谁都没想到，这件事居然交给了三个新人！外国人！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 “没有任何问题！”三人几乎是拍着胸口答应。 秦远峰深深点了点头，这是最重要的一部分吗？ 不……不是！ 有的灵感，是与生俱来的，他相信这三人有设定系统的能力。 但是，这个系统过不过关…… 他目光扫到了下面。 有那么一个小组，组长只有一个人，而组员…… 他目光从这个小组每一个人身上扫过。 恐怕出乎所有人意料！ 云和山的彼端，在其他游戏中最重要的系统，在这里，绝不是最重要的。在其他游戏，系统等于框架了整个游戏的游戏方式，如何游戏，但是在这部游戏，不行！ “这，才是云和山的彼端的灵魂……”他喃喃地自言自语了一句，收回了目光：“这，才是真正面对文化障壁的矛。” 那一排名字上，组长只有一个人。 就是他自己，秦皇朝的独裁者，秦远峰本人！ 最关键的部分，他必须亲自把关！ 第0758章 我最爱的就是驯服天才（一） “加贺昭三，徐黎姝，托米尔·艾米斯洛维奇。你们四个负责原画组，加贺昭三任组长，有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 “徐董，你担任后勤组的组长，所有预算，关于这部游戏的三亿以上金额，全都归你统御，有没有问题。” “请放心。” “艾尔顿·约翰先生，你担任音乐小组组长。音乐只能有一位组长，风格必须统一！所以不设立另外的组长。但是，久石让先生任监制，这部游戏的主题是包容。东西合璧才是精髓所在。我认真地告诉各位，音乐，在这部游戏里非常，非常的重要。它属于宣传部门，起到承上启下，烘托气氛的润滑作用。” 他目光看着艾尔顿·约翰，和久石让：“有没有问题？” “没有任何问题。”两人都站了起来，用英语回答。 秦远峰点了点头，正要接着说下去，忽然，一个浑厚的男声响了起来。 “我有问题。” 现场响起了一片低声骚乱，就算傻子都看的出来，今天，现在，谁都不要反驳这位秦董的意见。他是在宣旨，而不是商讨。竟然真的有人要做仗马之鸣？ “是他……”不少人看清说话的人之后，心中都一片了然。原来是他，这就说得通了。 一位健壮的黑人站了起来，汤姆·琼斯，乐坛灵魂级别的人物，他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秦董，我无意闹事。但是，当初您给我的合约，上面写的是编曲，并且邮寄了那份神来之笔的故宫之神思，我是为了这首歌，以及和它同等级的歌才来到这里。现在音乐组却没有我的名字，秦董莫非是觉得我不配音乐组？” 他是这里面成名最早的，也是长盛不衰的音乐人，地位就仿佛台湾的李宗盛，音乐小组居然没有他的名字，反而是后辈艾尔顿·约翰做组长，他如何丢得起这个面子？ 秦远峰微微颔首：“我明白你的顾虑。你的职务稍后有安排。我会单独给你解释。现在，还有没有问题？” 汤姆·琼斯嘴唇动了好几下，秦董的强硬作风，从开始就表露无遗。混迹娱乐圈这么久的他，自然明白，谁都不是老大，资产才是老大。沉默了数秒，极不甘心地说：“愿意听从安排。” 小小的插曲，现场的轻声哗然平复极快，同时，所有人再一次看清了这位秦董的真面目。 他强硬的时候，无论是谁，最好都不要打岔，否则，他不会因为身份而法外开恩。 “张艺谋导演，大卫·科波菲尔，你们两位共同担任特效小组的组长，所有资金，每一项都必须对我解释。该怎么用，要用到哪里。” “明白！” “最后，是艺人小组，组长，是汤姆·琼斯先生，你将统领秦皇朝旗下的所有艺人，编排最为盛大的歌曲表演，有没有问题。” “没有。” 几大小组，迅速分割完毕。秦远峰站在台上，豪气万千地看着下方所有人，沉声道：“所有苏联专家，欧美亚电影特效大师，全都属于模型小组，这个小组没有组长，由原画小组共同负责。另外，这部大作还有剧本小组，他们还负责对白的设定，完善剧情。程序小组由郝正峰负责。” “我最后重申一次。” “这部作品，最重要的是包容。剧本，今天晚上就会发到所有小组手中。分镜头，场景，人物已经整理好。一周后，我们开始正式开发。一周后的一个月，我将亲自验收所有小组的成绩。” “另外，这部游戏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艺术总监，而这一次，艺术总监不是一个人。是一个小组，我亲自担任组长。每一个星期，每一位组长必须向我亲自汇报开发进度，不得有误。不只是口述，还请带上你们的成果和我共同探讨。” “好的意见，我会斟酌。至于不好的，一定会被驳回。哪怕全部重做，我也不允许有一丝瑕疵！” “今天的动员大会就到这里，解散。” 说完，他竟然扬长而去，留下一地瞠目结舌的组员。 第585节 “怎么……这么快？”徐翔和久保正雄面面相觑，在座窃窃私语的喧哗声，更是一浪高过一浪。 “这也太草率了吧？”一位苏联的老年技术员，微微皱着眉，用俄语和身边的人低声说道：“投资三亿……动员大会二十分钟……这位秦董打算做什么？” “想不通。”他周围的同事同样一头雾水，摇头道：“不告诉我们怎么做，不告诉我们核心，不告诉我们他的构思，就是让我们做。这……游戏又不是自己想做就做，没有统一思想，统一风格这怎么行？” 强势归强势，但是强势一定要有一个详细的方略让大家心服口服，这样才能服众。 可惜，现在秦远峰就仿佛忘记了这一点一样，说完拍屁股就走，根本不管下面的人是不是心服。 “没有一部游戏采取这种做法。”久保正雄的眉头深深锁了起来，和徐翔低声交流道：“口袋妖怪，这样的大作，都是一开始告诉我们方向，一开始就将整部游戏收拢到框架之中。云和山的彼端投资是口袋妖怪的十倍以上，秦董今天的做法实在让我无法猜透。” 徐翔微微沉吟，许久才说：“你觉得秦董是莽撞的人吗？” “不，绝对不是。”久保正雄立刻摇头，开什么玩笑，莽撞的人能成为三大第一方？能从四圣的阻击中活下来？ “我也觉得不会……”徐翔眉头皱的更紧：“但是他偏偏这么做了……” “这是为很么呢……” 一个人如此猜测，十个人如此猜测，现在是一百个人都如此猜测！ 迈克·莫怀米咬着指甲，这是他的癖好，一旦思维堵路就喜欢咬指甲。过了好半天才看着他的伙伴，疑惑地说：“no……秦董这样做，让我完全摸不清他要做什么样的游戏，他需要什么样的游戏。业界从未有这种做法。” “是啊，很奇怪。按照秦董的经验，他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反而更像……在诱导什么？”弗兰克·皮尔斯接口道。 诱导什么，他们不知道，他们只知道，现在全场的低声讨论，已经转化为了一道实质的声浪，波纹一般在会议室扩散。 但是，不管多大的波浪，都有消散的时候，足足十几分钟，会议室才重归宁静。接着，一声声离开座椅的声音，每一个组长，都开始和自己的组员打招呼，并且几乎所有组长都通知了，一周之内，大家读清楚剧本，一周后第一天，所有小组同时开大会。 秦远峰压根没管这些，别人不这么做，不代表他不这么做，他有他的做法。 要击碎这面横跨全球的无形之墙，这股世界上最恐怖的力量，即便它尚未成型，即便它现在只觉醒了一点点意识，他都必须倾尽全力！ “彭杰。告诉财务部，从今天开始，有关双剑的一切形式走账，如果没有我的亲自批示，一律不批。” “是。” “告诉公司所有助理，秘书，每一位组长，随时都有直面我的权利。不管任何时候，就算凌晨四点。我可以为一个想法从被窝起来。只要它值得我这么做。” 彭杰略微犹豫了一下：“秦董，这样会不会有损您的形象？” “不。”秦远峰深深看着前方，凝重地说：“事有轻重缓急……彭杰，你不知道我们这次要面对的是怎样恐怖的对手。” “对手？”彭杰有些莫名其妙：“有公司要和我们同期发售？同样是数亿开发的巨制？” 秦远峰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着，脸上露出一抹好战的笑容：“不……” “那是一个无形却有形，从人类存在，就一直傲立于地球之上，统御各大洲的恒古之墙……” “在我之前，从未有人真正击破过它。” 他抿了抿嘴唇，并没有说下去。 没说完……他没说的是，他不是没有胜算，这面无形壁垒，此刻并没有进化到完全形态，只是刚刚冒出一点苗头！ 否则，这次他都会毫不犹豫选择侏罗纪公园。因为面对成型的文化壁垒，如果他的母国不是超级强国，没有一丝胜算。 但是现在…… 他目光闪了闪，沉声道：“从三个月后开始开始，每周分为两天，每天一个小时的总时间，开始在全球范围滚动播放云和山的彼端的广告，记住，记上倒计时器。为期……四百九十天。” “是！” “联系美泰玩具，以及贝塔斯曼书友会，说我们有笔生意要和他们谈。” “明白。” “啪”秦远峰关上了房门，不过他刚坐下，打开空调脱下西装，端起茶喝了一口，门外就再次响起了磕磕的敲门声。 “请进。” 随着这一声，门被推开，杰克走了进来，看了他半天，忽然笑道：“据悉刚才的动员会，你玩得这群人不轻啊？” “玩？”秦远峰嗤了一声，抿了口滚烫的茶水：“现在箭在弦上，势成骑虎，我还有心情去玩？” “确实。”杰克优雅地坐了下来，叹息着抚了抚西裤，笑了笑：“现在，任何游戏企业都还没人敢去挑战这一块，只敢在它的法则之下求生。我是说你胆大妄为好呢，还是该说你自信心强好呢？” “是什么都不重要。”他看着秦远峰的眼睛：“不过，秦皇朝的改革，在全球出声音，为自己定位的时候，已经到了。” 第0759章 我最爱的就是驯服天才（二） “改革？”秦远峰抬了抬眉，考虑了半天，这才想起杰克刚进秦皇朝的时候，曾经对他提醒过很多次，但是后来秦远峰就是把他当内政型人才来用，这件事他还真的忘记了。 “我就知道你忘了。”杰克忧郁地揉着眉心，这个美国的老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幽默感：“身在这样的公司，有这样健忘的董事长，我深深为公司的前途感到忧虑。” 秦远峰扯了扯嘴角，手中的茶杯心虚地顿了顿，干咳了一声，示意杰克往下说。 “秦。”杰克收敛了笑容，认真地说：“我对你说一个事实，这个事实恐怕你不爱听，但是我还是必须说。” “你现在，是仗着自己的年轻，仗着自己的天才，仗着自己灵感的火花来做电子娱乐。我知道，你的摊子非常大。也许你精通电影，歌曲，文字等等一切门窍。你可有想过，如果你真的做到了这一步，你怎么统御这么大的摊子？” “我建议，如果你有空，应该去著名大学深造一下。我推荐美国的大学，并不是说它教育质量最好。而是美国这个国家，对资本的理解最深。”他自嘲地笑了笑，倒了杯咖啡：“一个连总统都可以抛弃，枪杀的国家，能了解得不深？” 端起咖啡杯，他嗅着香味，泛起一抹苦笑：“历任总统……凡是想对美元动手的全都死了……真是有趣的国家。疯狂的国度。一切都在为资本让道……” 轻轻抿了一口，他振作了一下精神，笑着继续说：“是的，你有钱。你可以买我这样的咨询机构。但是如果你真正想走到顶峰。你必须有自己的见地。不能咨询机构说什么你听什么。他们说的是他们预测的，并不代表你的风格。” 秦远峰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杰克的学历就不说了，就连彼得潘的学历都比他高好几个档次！ 简直无法容忍！ “谢谢你的提议，我会抽时间去学习的，报名的事……” “报名的事，你不必担心。”杰克阴笑着点了根烟：“如果你要去美国著名商学院，他们恐怕求之不得。以后一个‘电子娱乐三大第一方导师学校’的名分，就足以让他们免除你所有学费。” “好了，闲话少说。”他舒适地抽了一口烟，眯着眼睛说：“这些都是题外话……我早就想对秦皇朝动一次手术，但是……” 他上上下下地看了一下秦远峰：“鉴于你惹祸精的体质，这件事始终没有找到好的切入点。” “哎，老头，熟归熟，随便乱说我照样可以告你污蔑。你说谁是惹祸精……” 杰克不动声色地弹了弹烟灰：“稻盛和夫。” 秦远峰哑然。 “中钵良治。” 双杀。 “久源胜美，波多野信志，小林光太郎。” 三杀。 “啧啧啧……”杰克用夸张的声音说道：“不算不知道，电子业最顶尖的那批人，你差不多得罪了个遍啊。” “形势所逼啊……”秦远峰无限沧桑地叹了口气：“说正事，正事，你越老越爱偏题是怎么回事？” 杰克对于这种拙劣的转换话题手法报以冷笑，接着说：“好吧，回到我们初遇的那天，我曾经对你说过，只要是商业，不管是多小的店，它要出头，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定位。” “只有有了自己的定位，毫不偏离这个方向，它才能显得与众不同，才能从万万千千的企业中脱颖而出。哪怕它是最小的炸薯条店，也脱离不了这条最本质的法则。” 秦远峰赞同地点了点头，回想任何店，只要是做的不错的，就算外表看不出差别，卖的东西都肯定和其他不同。 “现在，我们有两年的时间，几乎没什么人打搅。而且这次你的阵仗很大，是一个向全球推广秦皇朝名字的最好机会！秦，这一次，我们还需要树立一个目标……”杰克竖起一根手指，严肃地说：“让秦皇朝的名字，从行业有名，变成世界有名！” “别怪我说实话，秦皇朝的名字，在行业内确实有名。说是金字招牌都不为过。但是要到世界有名，还差了很长一截。别忘了，这世上还有这么多人不玩游戏。” “既然你摆出这么大的阵仗，不捞足利息，我都看不过去！” 秦远峰斟酌了一下，点了点头：“你列一个计划，和我看一下，没什么大问题，这个事情就交给你。” “当然是我。”杰克夸张地瞪圆眼睛耸了耸肩：“否则你打算交给谁？”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杰克站了起来，笑的很阴险：“最后一个提醒……你可别把你的团队玩塌了，你这一手真是让我恶心到愉悦呢……” “放心，塌不了。”秦远峰笑了笑：“但是我很讨厌我还在准备享受胜利成果就被人戳出来。” “oh，原来我做了一次恶客。”杰克神采飞扬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歉意：“那么，我先告辞，我很期待，你的团队被你玩脱的时候。” …… “my god……我简直不敢相信……”艾伦·阿德汗坐在秦皇朝租下的酒店里，眼睛发红地看着眼前的一叠厚厚的资料，再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是上午七点。 他们就这样不眠不休看了整整一夜。 迈克·莫怀米脸上的神色已经从上午听到秦董动员的跃跃欲试变为了一片愁苦，咬牙打开了窗帘，“刷拉”一声，冬日的阳光照进了房间，让一夜未眠的他们，每一个都眯起了眼睛。 是的，一夜未眠，而罪魁祸首，就是面前着一叠写着“云和山的彼端”的大纲资料！ 弗兰克点燃了一根烟，让本身就烟雾缭绕的房间味道更加难闻。皱眉倒掉了烟灰缸中堆得慢慢的烟头，他长叹了一声：“这是要我们怎么做啊……” 没有人回答。 仿佛自我发泄，他叼着烟头，摁着眉心，喃喃自语：“系统……系统。这是一个游戏中最艰巨的部分。第一，现在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是rpg，秦董什么都不说，就是要我们创新。” “然而，从来负责系统这个核心部分的，都是研发小组的boss级人物，这样才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推翻策划，消耗灵感。秦，秦董这次竟然负责艺术总监？他不负责系统？那又要所有组交到艺术总监那里去为什么？这不是不放权吗？这样我们怎样才能让我们的灵感得到通过？” “一份策划，只写了这是一部rpg！要多长不说，那里作为划分不说，分为几大部分不说，核心系统靠我们想。这又不是拍电影！”弗兰克头痛地扯起了头发：“拍电影可以有剧本开拍，但是游戏是有系统才做啊！剧本完全就是附庸！这和电影完全相反的啊！秦董到底是要做什么！” “弗兰克。”迈克的声音适时响起，坚定中掩饰着那一丝烦躁，沉声道：“不管他要做什么，我们只需要记得一件事。” 他转过身，背对着阳光：“他是一手，在四年内创立了三大第一方之一的秦董。” “这四年，不是83年，而是87年，电子娱乐业已经被任天堂世嘉瓜分，市场已经统一的情况下。难度何止百倍。” “所以，我相信他，愿意相信他，不是盲目地这么做。或许，他只是想给我们一个月考量一下我们的水平。” “我觉得，秦董破格提拔我们，一定会给我们一份考量！一定是这样！”迈克的声音轻快了起来：“嘿，伙计们，我们千里迢迢来到中国。我们舍得双手让出硅与神经键公司，还不是为了参与这次开发？” “还等什么？赶快动起来吧！让秦董看看我们的能力！我们虽然年轻，却绝对不比那些老家伙差！” 他不知道，就在暴雪三人组再次确立自信的时候，别的酒店，每一个拿到策划的人，全都双眉紧锁，百思不得其解。 想不通。 完全想不通。 这部游戏的开发，从一开始就透露着难以言喻的诡异气氛。 “有什么游戏是不告诉你负责人需要什么效果，只管让我们去做的？”一间酒店中，一位大胡子拿着一瓶啤酒，狠狠灌了一口，通红的双眼，乌黑的烟圈显示他同样一夜未眠。 “没有需要的效果，让我们从剧本中体会出原画？”加贺昭三点着烟头，积了好长一截烟灰，嘴唇都有些发白。 第586节 “不用风格，不用统一……按照本意就是最好的风格？但是秦董……亚欧风格完全不同啊……日本漫画在欧美除了七龙珠都吃不开，这就是美术的差异，三亿投资你一个亚洲市场绝对收不回来。你让我们凭空确定风格，欧美那边根本不会买账啊……” 一间间房间，一位位组长，组员，从开发的第一个夜晚，就一夜未眠。 现在时间，1992年1月3日。 距离云和山的彼端发售日期，还有一年半。 仅仅一个开头，就让他们感到了完全不同的味道。和以往的不同，秦董到底要做什么？是考验吗？还是别的？ 猜不透……看不穿……当天晚上，每一位组长，终于发出了自己的指示。 “召集所有组员，申请秦皇朝会议室，明天开大会！” 第0760章 我最爱的就是驯服天才（三） 92年1月4日，这一天，全国和平常一模一样。晚上六点半，上海各大工厂中涌出一大片骑着自行车的工人，在说笑声中踏着落日的余晖走向各自的车站，偶尔还能听到91年颇为流行的小虎队的歌曲——那是比较年轻的工人。 这是一天中最悠闲的时候，忙碌了一天的工人准备回家享受属于自己的时间。但是并不完全是这样，他们并不知道，黄浦江畔的秦皇朝大厦，此刻根本没有人能够享受一天钟最悠闲的时间。从下午五点开始，这里就是一片灯火通明，七层的房间中，最顶层的灯光从未熄灭过。 “我相信大家已经看过了。”偌大的会议室中，迈克，艾伦，弗兰克，这三位后世大名鼎鼎的暴雪三人组，此刻脸色一片慎重。他们甚至没有坐下来，对坐在桌旁的接近二十余位同事沉声说道。 所有人都沉默地点了点头，确实看到了，他们也疑惑了，这位秦董到底是要做什么？ “秦董要做什么并不重要。”迈克目光如火，双手撑在桌子上，这是他参与的真正游戏开发，也是世界上目前最大投资，最大规模游戏的开发，这一步，对他的未来，他的成长至关重要，他不容许一丝错误！ “重要的是，我们能拿出什么东西来。”他看着所有人说：“我的看法，这是考验。一部游戏中，系统是基础的东西，它会为游戏定下框架，就像电影的导演那样。它在导演着游戏的道路，找斯皮尔伯格和卡梅隆导演来拍，结果是完全不同的，这就是对我们团队的考验！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 “组长，你说的我们明白。”一位日本的员工揉着太阳穴，头疼地说：“但是，游戏发展到今天，rpg已经衍生出无数种玩法。比如最终幻想添加了职业系统。比如勇者斗恶龙的正统rpg。光是一个rpg的框架，我们怎么细分？怎么知道公司需要怎样的rpg？” “或许……”弗兰克斟酌着开口：“秦董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具体方针，他只是想集思广益，为他的策划添砖加瓦？” 没有人回答，进入这个小组的，每一个都是跟随秦皇朝做了好几部游戏的精兵干将。为了云和山的彼端，秦远峰将所有能调动的最精锐开发人员全部送到了第一线。除了口袋妖怪资料版的小组留守，其他无论美术，原画，策划，模型……全部集中到了这里。 无一人不是精锐中的精锐，任何一个人放到现在的电子娱乐界，抢着要的人多的是。再加上日后魔兽之父，星际之父，暗黑破坏神之父作为组长，阵容不可谓不精锐。但就是他们，也从无一人做过如此诡异的游戏！ 只有大纲，只有类型。美术小组不知道美术风格，是中式还是欧式？偏偏这是横跨全世界的恢宏rpg。程序小组不知道数值，因为这份诡异的策划没有预设等级，没有世界划分，他们根本无法知道什么时候难度需要提升，什么时候可以升级，完全没办法推敲这些数值。 音乐小组不知道贯穿整体的音乐风格，根本无法下笔。音乐小组不敢动，宣传小组更不敢动。这些小组每一个敢动，财务小组只能干瞪眼。 偏偏老总要他们靠着这一句话做好自己的事！ 更偏偏，这位缔造了全球销量冠军宝座的老总，他们根本无法拒绝！ “各位同僚……”程序还不是最苦的，他们再怎么说也有一套模板可以参考。就在暴雪三人组愁眉苦脸的时候，加贺昭三在美术小组会议室，更是感觉一筹莫展。 他看着眼前的人，同样十余个，其中郝胖等人已经是资深美术师了，但是他们讨论了如此之久，仍然没有半分进展。 没有风格的确定，只要结果，这结果他们怎么给？ “相信大纲各位已经读过了。不瞒各位，昨晚为了这一句话，我一夜没睡。这样……”加贺昭三明显精神不好，喝了口咖啡说道：“我们每个人，用自己最擅长的画风，画出所有原画交上去。秦董说了，一个月后验收各小组成绩。这一个月，就是我们吃透云和山的彼端的一个月。” 每一个小组，都在今天召开了最严肃的会议。从秦远峰的动员令中，他们已经非常明白秦董和公司对于这部游戏的看重，加入工程如此浩大的游戏，更无法不拼尽全力。 一天，所有部门讨论完毕，虽然并没有结果。但是每一个人，都用自己最慎重的态度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他们期望着，在一个月内，某一天秦董发下新的指令。但是并没有，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做。 十天后，他们终于等到了指令，但是却并不是他们期待的指令。而是让他们更加头皮发麻。 开始一个月，不进行一切交流会！各小组可以私下交流，但是每周一次的例会取消，一个月后正式开启！ “这究竟是要做什么样的游戏啊！”不知道多少人心中发出了这样的感慨，但是上层并没有回应。 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1月20日。 皮鞋声焦躁地响起在办公室，迈克，艾伦，弗兰克三人皱着眉头在房间里踱步，紧锁的双眉展现出他们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平静。迈克手中端着的咖啡，水面在不停波动，他已经在这里走了十几个来回。 “迈克，坐下吧。”艾伦死死看着眼前的桌面，仿佛能长出花来一样：“再急也无济于事……十六天，这已经是我们能达到的极限。” “是啊……”弗兰克，这位日后被玩家奉为神明的设计师也长叹了一声：“秦董不开口，但是我们不能不做。他不说，所以我们才要试探。这几天，每一个小组都用了自己想象的全力，拿出了自己认为最完美的设计，就是想试探一下秦董预定的那根‘达标线’究竟有多高。” 没有人再开口，迈克焦躁的神情稍微舒缓了下来。论经验，他们是所有开发小组新丁中的新丁。但是论构思，论创新，他自信不会输给任何一个人！ 否则……也不会再过数年就会出现魔兽争霸这样的旷世大作！ “艾伦……”他转过头，轻声开口。不等他说完，艾伦就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们的构思，一定能通过！这是个从未在游戏中出现的构思！而且小游戏根本带不起来，只有这种超大型游戏，才能让我们这个构思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们如此，其他人同样如此，每一个人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秦皇朝董事长的办公室，二十日之前，数个小组所有构思全部递交了上去，他们都想知道。这个诡异的游戏，这个没有要求的要求，到底能不能达到秦董的线。 “秦董。”在云和山的彼端百多人开发小组聚焦董事长室的时候，彭杰已经目瞪口呆地看着秦远峰：“这……会不会太打击他们的积极性了？” “哦？”秦远峰不动声色地抬了抬眉，随手翻了翻，摇了摇头，毫不犹豫地拿起旁边的钢笔，龙飞凤舞之后，“不通过”三个大字已经牢牢印在了纸上。 彭杰的嘴唇微微动了动，这已经是第五份了！原画，模型，剧情，程序，宣传五个小组策划全部被否决！而且根本没有一丝犹豫，拿起来随手翻了翻，开始还皱皱眉头，后面简直就像习惯了那样，直接批示不通过。 “你觉得……”秦远峰的手轻轻抚着第六份策划，这是暴雪三人组的策划，他特意留到了最后。 只有他知道，这三个人的奇思妙想，为游戏做出了多大的变革。最简单的一点，日后有一句话：魔兽世界之后无网游，只有类魔兽网游。 足以说明这三个人的构想为电子娱乐界带来的震撼。 他非常期待，这三个人的构思能为自己带来什么。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翻开了暴雪三人组的策划，刚看了几眼，就眼前一亮。 天赋系统……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个构思，正是由暴雪推广，从暗黑破坏神2开始，红极一时，为无数玩家带来了根本不同的体验。 暗黑2，一个角色因为天赋加点不同，可以划分为三种，甚至四五种流派，硬生生将一个十二小时就可以通关的游戏衍生到了让人几次，十次，十几次，甚至几十次去玩它！ 他非常清楚，天赋系统会为游戏带来怎样的改变，说是大革命都不为过！ “居然现在就有了天赋系统的雏形……”他沉下心情，仔细看了下去。 这个雏形，非常稚嫩，三人的策划上只写了一个大略的构想，但是这个构想，却价值千金！ “不知道。”彭杰恭敬地说。 “很简单。”秦远峰看了十几分钟，拿起笔，一个不通过三个字让彭杰眼睛都跳了跳，加上这一份，所有小组的构思策划全体阵亡！没有一个幸存下来！ “看到这个了吗？”秦远峰扬了扬手中的资料，笑了：“天赋系统……这是足以对大型游戏带来改革的利器。” “他们都是天才，真正的天才。” “但正因为他们是天才，我才要天才全都听我的话。因为这部游戏，任何人自以为是的天才，一定，必定会导致它在那堵无形之墙前溃败！”他笑了笑：“只有所有天才凝聚成一股力量，才有可能冲破这道障壁。” 第0761章 理由（一） 彭杰没有接口，就算他一个糙汉子不懂管理，也知道秦远峰这次是真的把这个团队往绝路上逼。 “把这些发给所有小组。”秦远峰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吐了个烟圈：“告诉他们，还有十天，我希望看到更有意思的构思。” “秦董……但是这是全部否决？”彭杰不确定地再次询问，他很清楚，秦远峰的性格发出去的东西一定不会收回来。 秦远峰没说话，挥了挥手示意就是这样。 彭杰出去了，秦远峰看着关上的门，笑了。 “是啊……全部否决……”他有些留恋地打开了暴雪三人组递交的系统策划，无可否认，这是一部极其优良的策划，他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会这么早看到天赋系统。这才是真正让他刚才略微犹豫了一下的原因。 亲手否决日后电子娱乐教父级别总策的创意，亲手否决日后无论任何游戏，就连网页游戏都引用的天赋系统。有那么一点点犹豫，但是更多的，却是坚定不移。 “不经过后世的网络大潮，你们怎么能明白文化壁垒的可怕？那种无声的，却沉重的枷锁。不是光凭灵光就能闯过去的……”他目光中露出一丝回忆，一件尘封的，却和这部游戏息息相关的事情，浮现在他的脑海。 的dos版轩辕剑，也就是云和山的彼端前身。 在当时，台湾被称为亚洲四小龙，和香港绝对有一搏之力，甚至底蕴更加深厚。轩辕剑1本身是半成品，1990年，正是倩女幽魂红透亚太的时候，台湾大宇工作室直接用燕赤霞，宁采臣，聂小倩为名制作了这款游戏，甚至世界观都没有设定好。 他们根本没想过会有续作，没想到销量却出人意料地还不错。于是，94年，他们正式推出了轩辕剑2，从此，山海经的设定和水墨风成为了轩辕剑独有的标志。并且凭借这款游戏打入了日本，韩国市场，引起了极大反响。 95年，他们推出了真正让轩辕剑成为中国国民rpg的作品：轩辕剑2外传·枫之舞。如果不是当年他们同时推出了仙剑奇侠传，盖过了枫之舞的势头，现在中国国民rpg的名字，恐怕就要换一换。 秦远峰微微叹了口气，他记得，当时枫之舞的水平，绝不会逊色外国电脑端rpg太多，看看同样95年在全球掀起狂潮的魔法门英雄无敌就知道了，画质同样的不堪入目。可以说，两者当时的画质，可玩性，绝对在同一水平上。 结果呢？魔法门英雄无敌风靡世界，轩辕剑只能在中国及其周边国家大火。 他非常清楚，在这个时候，没有人研究这面无形之墙，但是，它，已经悄然耸立在世界之上，并且随着传媒业越来越发达，越来越坚固。最终，在全球通网之后的数年，将坚硬到几乎无法轰破的地步。 他轻轻闭上了眼睛，政府的诱导，各国的民族自尊心，自信心，全球千姿百态的文化通过一根网线轻轻联系到了一起。在无休止的谩骂，讨论，研究中，这道墙成为了比珠穆朗玛峰更难以逾越的巅峰。 信息大爆炸的初期，随着人们的眼界陡然开阔，随着人们试探性的在网络上和几千万里之外的人接触，带来了喧嚣，带来了愤怒，带来了新奇，也带来了这道墙的每一块砖瓦。 它不是由某一个人筑起来，而是由全球能上网的人一砖一瓦地堆砌起来，牢不可破。 当一切喧嚣散尽，人们从愤怒中抽离时，网还是那个网，人还是那些人，这一道无形之墙已经天堑一般树立在了各国之上。 “所以……”屋子里很静，过了许久，他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感慨中带着一丝无奈，一丝惋惜，但更多的，是一往无前的决心：“你们，必须为它让路。” “只要是人，谁没有傲气，尤其是这么多天才，怪物们聚集在一起。美术的要求动作做不出来怎么办？模型不愿意这么做怎么办？谁都是天才，谁愿意服气谁？” 他睁开眼，深吸了一口气：“为了在这道墙还没有成为完全体的时候打开一个缺口，一个仅供秦皇朝通过的缺口。任何人，任何事，都必须让路！” “没有傲气的天才，才是最好的员工。”他的目光，落到了桌子上写着世界上第一份天赋系统的资料上：“哪怕你们曾经是我的偶像。” “哪怕你们缔造了全球第一网游魔兽世界，第一卡牌炉石传说，第一竞技星际争霸，哪怕你们有太多太多的第一。这第一次警告，你们也必须听下去。” “你们很经典。但是……”他笑着叹了口气，将资料锁紧了一个只有自己有钥匙的抽屉。 “你们，身不逢时。” “你们，身不逢时。”同样的话语，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感觉完全不一样。 彬彬有礼的鞠躬，温文尔雅的笑容，杰克做出这个仿佛锤炼过千百次的动作，完全信手拈来，不带一丝做作的痕迹。 “这样说你们可能听不懂。”他抬起身，拍了拍手，笑得如同窗外的阳光：“这是中国话，我觉得这句他们叫做成语的东西很有意思。大意就是说，你们都是有才能的人，只是在不正确的时间拿出了正确的东西。” “如果‘不正确’是零。”杰克笑着比了个零的手势，然后举起另一只手，做了个一的手势：“正确是一。” “它们的结果是相乘，而不是相加。”他耸了耸肩：“所以，最终结果仍然是零。” 迈克·莫怀米、艾伦·阿德汗、弗兰克·皮尔斯三人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这是谁，和他们在说什么。 “不明白吗？”杰克笑道：“那就对了，这样你们就会对我产生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所以我接下来的话，你们也会好接受一点。” “很遗憾地通知各位，你们有关‘天赋’的创新性提案，被秦董驳回，不允许通过。” 现场一片沉默，三个人完全愣了，但是下一秒，三个人的神智立刻拉了回来，迈克眼睛倏然睁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587节 “没听清吗？”杰克笑着坐到沙发上，自顾自斟了一杯咖啡，端起来细细嗅了一下：“系统小组，于今日提交的关于rpg系统改进……抱歉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的提案，予以驳回。秦董让我转达他的意思，他希望在剩下的十天里看到‘真正’的创意。” 又是沉默，杰克笑盈盈地看着他们，过了足足五秒，艾伦几乎是颤声问道：“有……多少被驳回？” 杰克笑了笑：“全，部。” 三个人完全愣了。 心比天高，他们已经不是未来历史的暴雪，从加入秦皇朝开始，他们的未来就已经被改写。如今，他们不是星际之父，不是魔兽之父，更不是暗黑破坏神之父。 他们只是三个刚出大学，认为自己可以在这里闯出一片天的游戏发烧友。 满怀信心的一击，居然被驳回？ 全部不予以通过？ 他们同样不是老员工，此刻只感觉心中无限的失望，丧气，一起涌上了心头。 杰克笑眯眯的眼睛，看着气氛瞬间低下来的三人，优雅地喝完这杯咖啡，才拍了拍手，笑着开了口：“可能我说的不太清楚。另外还有件事我觉得你们应该知道。” “噢……”他打了个响指：“忘记自我介绍，杰克·特劳特，如果你们有商学院或者系的，应该听说过我的一些微名。现在是秦皇朝特聘顾问，当然我顾问的范围很大，而主顾很抠……” 弗兰克的眼睛从一片死灰中抬起来，散发出一丝亮光，但是迅速湮灭。 这一瞬间，他们踌躇满志，他们就算听到一个月后审查仍然信心十足，秦远峰这一次全部驳回，着实让他们灰心丧气。 满怀热情的投名状，结果被兜头泼了冷水，谁能受得了？ 他知道杰克，如果是平时，他肯定会上去膜拜一下，但是现在，他却没有这个心情。 “好吧，我偏题了。”杰克仍然不徐不疾：“我只是想说……” “这次，不仅仅是你们，所有组长，没有一个小组合格！” “全部，全数被驳回，不予通过！” “什么？”这次，是三个人齐声惊呼了出来。他们第一个反应是不可能！再怎么样的策划，都有它的可取之处！否则秦董凭什么要划分小组？直接他自己做自己做技术不就完了吗？ 这么庞大的游戏，秦董一个人做猴年马月都策划不完！找他们不就是为了分忧吗？现在为什么全部驳回？当真没有一个小组的一丝策划能入对方的眼？ 迈克和艾伦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的难以置信。 如果秦董的标准这么高……他们现在就算穷其所有，又有什么意义？ “杰，杰克先生……”弗兰克声音都在发颤，手因为极度的失望和不服想要死死握紧，却一丝力气都没有，颤声道：“我……我们的策划……真的一无是处？秦董……他是怎么点评的？” 杰克的笑容终于正了起来，点了点头：“他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话，你们不懂做游戏。” 三个人的嘴唇咬的死紧，拳头都握得发白。 自诩为天才，自诩为资深游戏人，居然被当面训斥说不会做游戏！ “第二句话，你们的策划有可取之处。” 迈克嘴唇动了动，神色明显松了松，不等他说话，杰克笑着说：“但是……” “还是不会做游戏。” “不仅是你们，秦皇朝现在没有一个人有能力担任云和山的彼端任何一个小组的组长！” 第0762章 理由（二） “为什么？”艾伦明显不相信，他对他们的构思有一些信心，想过会被驳回，却没想过是全部驳回。 杰克耸了耸肩：“秦董怎么想的，我不清楚，不过我只想提醒各位，时间只剩十天，他应该是很看好你们，其他小组并不需要我去通知。” 说完，他飘飘然离开，剩下房间内的三人面面相觑。 “不通过……”面面相觑的，并不只是他们，其他办公室，所有人都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加贺昭三紧皱双眉看着面前的电话，就在几分钟前通知策划被驳回，会议室近二十人都没有开口。 “全部被驳回……是说我们的画风对不上？”一位从秦皇朝世嘉时代就跟过来的员工不甘心地喃喃自语：“但是……以前从来没有全部驳回过啊……” 加贺昭三没有开口，沉吟片刻拿起了电话，五分钟后，他放下电话，不苟言笑地看着所有人。 “程序组的也没有通过……”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许久才看着众人继续说：“不仅如此，所有小组没有一个小组通过。” 一个都没有？ 一丝疑惑爬上所有组员的脸，对于游戏，他们已经算资深从业者，秦皇朝每一部游戏都参与了制作，从未见过这种状况。 “我从大学开始跟着秦董……”郝胖手里抓着一把炒花生，这几年他并没有瘦，若有所思地说：“从来没看到过他对一部游戏如此认真……” “还有十天……”加贺昭三搓着下巴，沉声道：“无论如何，十天之内，我们一定要拿出能通过的策划。” “否则，也太丢人了。本职工作都做不好，还谈什么游戏。” 不只是他们，每一个小组都如此想，剩下十天，几乎所有人都拿出了浑身解数，全力以赴地对秦远峰那条线发起冲锋。 一份份策划，就是一声声号角，从各大小组办公室马不停蹄地传达到了办公室。 秦远峰一刻都没有耽误，全天候等在办公室，来了一份，就仔细看一份，但是却没有一份通过他的审核。 “秦董，还没有过审的？”彭杰帮他收拾好资料，看到他的脸色，不由得开口问道。 秦远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并不是非要敲打这些人，有这一层意思在，但是更多的，是另外一层深意。 如果对方能通过，他不介意马上就进入研发。但是，不行。 云和山的彼端牵扯的东西太多，现在的电子娱乐，可以说对于“中庸之美”这个重要命题并没有太清晰的概念。或许加贺昭三，暴雪三人组有个模糊的印象，但是并不清晰。 他很清楚一个问题，有的东西，不是自己告诉他们他们就能记得清楚的。就像曾经他父母对他说，不能这样，不能那样，他还不是左耳进右耳出？ 是个人都有叛逆心，都想自己做到最好。别人的提点，如果不亲身经历，记忆绝对不会太深刻。 这批人，他打算作为最核心的开发团队，现在还只是单机游戏，不过这部游戏足以让他们积累经验，以后一旦做到大型网游，交互性，玩家心理学……等等五花八门的学科，只会比现在更加复杂。 “还有几天？”他收拢思维，摁灭了烟头，沉声问彭杰。 “三天。”彭杰轻声道：“秦董，一个小组都没有通过。久保董事已经打过好几次电话询问是否要把终审权分一些给组长？” 秦远峰微微愣了愣，但随即立刻摇头：“不行。” 彭杰沉吟了一下：“那么久保董事那边……我要怎么回复他？” 秦远峰有些失神，这句话，让他想起了很多东西。 曾经的中国，他没有穿越之前，是全球第一游戏大国，恐怖的消费量，恐怖的盗版量，少得可怜的正版。而造成这一切最关键的，就是主策不能决断。 中国没有牛逼的策划，这导致策划交给其他小组一个方案，比如程序，对方满脸难色：这不行啊，我们做不出来，改一下吧。 策划牛吗？并不，在中国，策划的地位只比新人高一些，就算主策，在高等职位中，也是薪酬最低的。 他们只需要做好道具策划，基本就没他的事了。反而主美，主程的待遇最高。 因为……那时候的中国，游戏已经死了。只剩下成风的抄袭，都是一个创意，你策划拿来干嘛？ 如果是宫本茂来策划，谁敢说做不出来？ 做不出来？可以，滚，任天堂不需要你，有宫本茂的策划做是你的荣幸。 身为曾经的小策划，他太了解这里面的弯弯道道了。所以穿越过来，最终审核权，必须捏在他的手中。他再也不想看到十几亿人的国家以抄袭为主。 这是耻辱。 “就说我说的。”他沉声道：“这部游戏的终审权，我不会放给任何人。除非他用事实告诉我，他的水平在我之上。那么我立刻让位。” 彭杰点了点头，对于秦董的强势，他非常清楚。 时间过得非常快，三天之后，当所有人接到主策审核的通知时，每个小组，都脸色难看。 无一通过…… 全部阵亡！ 得到审核通知的时候，每个人都沉默不语，他们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作品会全部驳回？按照道理，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会议在顶层的会议室召开，无一人缺席，秦远峰坐在正中，他身侧还坐着好几个没见过的人。带着微笑，除了他之外，其他所有人都笑不出来。 自己的工作被否定，怎么笑得出来？ “一个月的时间到了。”秦远峰轻轻敲了敲桌子：“很遗憾，并没有人通过审核，想必，大家都是满腹疑问。” “是的！”艾伦第一个说道：“我很想知道，我们的系统策划为什么不通过？” “天赋系统从来没有在任何游戏中出现过，我认为它们可以拓展整个游戏的游戏性。为什么不能通过？” 他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秦远峰，这一个月，他们憋得够久了，谁对自己没有自信？却全部被否决！ 今天，他们要一个说法。或者说，如果不是创造过奇迹的秦皇朝，他们不会选择被连续否定一个月，忍耐到今天才发问。 秦远峰点了点头，看着所有人：“我并不是刁难大家。也不是打压大家。而是各位确实没有达到我的目标。” 没有人回答，上百人的团队，谁都自诩为天才，这句话，恐怕业内能这么说的人不超过十个。 “首先……”秦远峰正了正脸色，他打算快刀斩乱麻，对于云和山的彼端，他已经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现在尤其渴望开始。 他拿起了一份策划：“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是一部什么样的游戏？” 不等他们说话，他接着说：“这是一部奇迹，一部即将出现的奇迹。宣传小组，你们看到的只是其中一部分，冰山一角。而要成为奇迹，基础是什么？” “是玩家。”他自问自答：“只有玩家买账，我们的游戏才可能创造奇迹的销量。只有越来越多的玩家喜爱，它才有可能成为奇迹。” “为此……”他看着所有人：“任何一个地方，都不能出现一点错误。” “我明白。”久保正雄沉声开口：“秦董，作为秦皇朝的董事，我非常清楚这部游戏背后是什么。我们已经努力做到了最好……” “但是还不是完美！”秦远峰打断了他的话：“我说过，你们不明白游戏的实质。这句话绝不是信口雌黄。” 每一个人，脸上的神色都动了动，心中虽然有着不满，却仔细听了下去。 因为……说这句话的，是缔造了全球销量冠军的秦皇朝董事长！逆转裁判，口袋妖怪，ddr等名作，他们无法反驳这句话。 “我不是训斥，只是告诉大家。游戏，是这么做的。”秦远峰沉吟着说：“拿到一份策划，我们首先要看的是它的世界观。而这部游戏的世界观，和各位以前见到的都不相同！” “这个不相同，各位猜猜，是什么？” 没人说话，这时候，游戏心理学并没有推广，甚至只是萌芽，他们看到策划，是觉得不一样，但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们只能靠经验和阅历去猜测。 “是文化……”秦远峰没有给他们继续思考的时间，叹了口气：“这，就是游戏第一个必须攻略的要点。云和山的彼端跨越了全球，是人类史上最恢宏的电子娱乐！正因为如此，它的中央，夹杂着太多国家的文化。” 第588节 迈克·莫怀米的眉头微微动了动，他仿佛感觉到，心中有什么地方动了动。仿佛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游戏，即文化。这是一种用图形，音乐，手柄展现的文化。云和山的彼端，五六种世界主流文化冲突。如何凸显他们，如何让他们平缓过渡，如何……”他深吸了一口气：“让全球所有玩家接受不同的文化！这，才是它首先要度过的第一道天堑！” 迈克抓着咖啡杯的手都紧了紧，心中那种感觉，越来越明显。 从未有人把游戏和文化联系起来，任天堂没有，世嘉没有。但是秦皇朝有了！而且听起来并不突兀。更是让他思维都有了一些松动。 “然而……”房间一片寂静，只剩下秦远峰一个人的声音：“这部游戏，天堑绝不止这一条！” “光是第一条，就足以让我们耗费半年以上的时间去攻略！” 第0763章 理由（三） 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疑惑。 现在的时代，游戏绝对没有日后研究的这么深入。第一纪元，是一个稳固发展的纪元，有些感觉，他们能朦胧的察觉到，就像一位艺术家达到了瓶颈一样，但是他们缺少高屋建瓴的目光，缺少二十年的见闻，更缺少信息大爆炸时代对电子娱乐和全娱乐带来的翻天覆地的冲击。 秦远峰看着他们，并没有接着说下去，在座的这些人，有火纹之父加贺昭三，有暴雪三英杰，有苏联来的一大批电脑程序动画专家，更有好莱坞特效团队的代表人物，他们不缺经验，但是他们缺一语点破的契机。 他现在要给的，就是这个契机。 轻易的给予，没人会在意，只有让他们真正了解到了要怎么做，该怎么做，他们才会将这次的经验视为珍宝。 “秦董……”加贺昭三的脸色有些犹豫：“我明白你的意思……这是让我们统一风格？各小组全部融为一体？但是，为什么我们不能通过？” “原画和程序，系统是完全不同的小组，之间并没有融合性。”艾伦也忍不住开口了，这一个月，他们这批雄心勃勃的人被压抑得太久，却没有任何理由，这让他们如何能忍受？ 秦远峰笑着看着所有人，每个人脸上，都写着三个字，我不服！ 是，你秦董是一手缔造了口袋妖怪，一手创造了四年登上产经日报的奇迹，电子娱乐界三大第一方全部登临圣诞财报，这让那些老牌电子业情何以堪？但是我们绝不是混子！他们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 “不满意这个结果？”他笑着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其实我倒是很喜欢你们这种冲劲，最害怕的就是没有这种冲劲。” 没有人说话，但是每个人的目光，都说出了心中想说的。 的确不服！的确不满意！ 秦远峰点了点头：“首先，我们从原画开始。” “原画，是确定一部游戏风格的基础。一种画风，很可能确定一种用户群。有的风格，非常小众。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北斗神拳这部漫画。原著武论尊，原哲夫，他们的画风用素描打底，很少考虑人物比例。但是，这部漫画有一批非常忠实的拥趸。他们就认定了这部漫画。” 加贺昭三眉头微动，身为日本人，他对漫画非常了解，更何况自己就是做原画。 “还有一部漫画，叫做jojo奇妙冒险，原著荒木飞吕彦风格和北斗神拳差不多。同样，有一批异常坚定的拥趸，非jojo不看。” 没人说话，所有人都在听着，他们心中憋着一股气，一个月的压制，今天一定要听个明白！ “但是还有一部漫画，叫做七龙珠。”秦远峰声音微微有些感慨：“它的销量，动画收视率，连载的热度，单行本的销售量，是北斗神拳和jojo的十倍以上。而且是目前最成功打入欧美市场的主流日漫。” “游戏和这无关？”他站了起来，自我否定道：“国民rpg勇者斗恶龙，花上千万美元请七龙珠作者鸟山明作画，为的什么？” “答案有两个，第一，鸟山明的全球知名度。第二，画风！” “任何游戏，漫画，二次元的东西，第一个，首先就是画风。它决定了读者，玩家会不会跟随下去。画风不好的游戏也许不是销量最低的，但肯定是玩家第一个搁置的。” 原话组都在仔细听着，因为……他们忽然感觉到了一点不同。 一种……从心中冒出来的，微微的不同，却让他们感觉心仿佛随之跳动。 秦远峰看着他们的表情，他们脸上显示出的是好奇和求知，以及对自己的自信。他很明白这是为什么，在日后，也许就是两年后，这个话题都会成为任何公司的研究科目。但是现在，恐怕爱艾尼克斯自己都不能说清楚为什么请鸟山明。 无它，现在是92年，游戏时代刚刚从八位像素转化到十六位像素，md和sfc才发行一年，八位像素根本没有画风可言，因为太少的像素无法构成画风，十六位刚刚起步，没有任何人能理清楚其中的思绪。 这就是先知带来的高屋建瓴，他就仿佛是从高山上往下看，利弊一目了然。 他笑了笑，现在，他们还只是感觉不同，但是接下来的话，恐怕会彻底颠覆他们的游戏开发观。 “云和山的彼端，是一款，也是史上第一款3d游戏，我相信各位已经看过它的宣传片。而你们交上来的，是以二维的想法思考3d！3d游戏最大的区别，是建模。二维你们可以画出来就完事，3d却需要模型小组进行人物，场景，道具的建模！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如果照你们的做出来，一个人物，一个场景要用到多少多边形？” “多边形？”郝胖忍不住问道，在座的人从未接触过3d，什么是多边形？ “也就是专门的3d制作软件。”秦远峰深吸了口气，这同样是几年后无人不知的东西：“任何模型的构成，多是用三角形和四边形两种多边形构建。你们给的原画复杂，建模组不是不可以完成。但是完成之后，要对这个模型进行骨骼绑定，进行动作捕捉，进行特效渲染，这会耗费多大的功夫？成本会累计增加，你们这是在烧美元啊！” 原话组刚听得心中一震，但随即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撇了撇嘴。 论起烧美元的功夫，谁比得过你？你还好意思怪别人烧美元？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就算了，但是你们忽略了最至关重要的一环。”秦远峰的声音在继续，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我已经暗示过太多次，云和山的彼端是横跨地球的经历。而你们只给出了两组原画！一组欧洲，一组中国！” “他们途经丝绸之路，途经欧洲各国，就不要其他模型？” “每个国家风俗，武器，传说的神器的不同，带来整体风格的定位，比如波斯和欧洲就是完全不同，比如日本，比如中国。风格完全都不同！如果玩家看到来到大马士革还和欧洲还是同样的风格，会不会失望？代入感！这部游戏最成功的地方就是笼罩全球的代入感！你们在画原画的时候却忽略了各国风情，代入感一旦丧失，我们怎么突破这个最大的敌人？” 他的声音有些大，不是愤怒，而是激动，终于要直面这个游戏最大的敌人，那种期待感，兴奋感，尤其是从自己手中诞生的那种成就感，简直无法言喻。 一片沉寂。 加贺昭三若有所思的眼睛，已经不知道何时闪亮。作为原画组的组长，他一下子就清楚了其中的意思！ 代入感……他手心不自觉地泌出一层冷汗，自己的的确确没有想到这一层，横跨全球，代表的不仅仅是冲突，更有各个国家玩家的代入感。而如何增加这个代入感，让玩家走到一个地方，双目所及感觉：对，没错，就是这个风情！这就是我的祖国！ 这时候，他们原画组就成功了。 “组长……”身边一位组员，忍不住轻声道：“秦董说的没错，这一点确实我们没想到……” 话音未落，加贺昭三已经皱眉抬起了手。 “不止……”他的声音非常凝重：“绝对不止……这是从二次元进化到三次元的第一步，秦社长这句话里，不止这一层意思……” “还有？”一位日本组员疑惑地问。 加贺昭三没有回答，作为电子娱乐界的一代英雄，他对游戏的触觉何其敏锐？他感觉到……这句话里，还有一层其他的意味，虽然没说，但是他觉得，不止这么简单。 “各位。”秦远峰郑重地说：“像素，进化到2d，2d，进化到3do，电子娱乐将会彻底改变。而你们，就是改变它的人！” 他的声音回荡在房间中，振聋发聩：“在这个过程中，会出现无数的课题。如今，我宣布，秦皇朝正式成立游戏心理学部门。为原市场部，它针对的是所有玩家的心理。而心理学部门，必须每位组长前去进修。目前，这个部门设立几大专题。现在，我要告诉各位的，就是云和山的彼端第一道大坎。” 他“刷”的一声拉下了身后卷起来的投影屏，上面，已经写上了八个大字。 “又见面了……”他有些感慨地说了一声：“第二纪元……所有游戏的天堑……任何想打入全球市场的公司，都必须攻克的最大难关……” 中庸之美，一眼风情。 加贺昭三的眼睛倏然睁大，这八个字，非常简单，但是联系秦远峰之前的话，他终于感觉到了……那层层云雾之后，俯瞰一般的亮光！ 不只是他，所有人的目光，都陡然深邃起来。他们就像是一个建筑团队，有了图纸，但是…… 他们却不知道具体的建筑方法！ 如今，这八个字，仿佛拨云见日。特别是原画小组，每一个人都愕然地看着那八个字。 心中，有什么东西在缓缓垮塌。 垮塌地如此之快，如此之迅速。 那是近十年，对于业界总结的，像素游戏归纳的种种规律。如今，在一个月后，他们没有任何反驳的想法，被这八个字冲击地体无完肤。 2d的时代即将过去，3d的时代即将到来。 如果说之前是十年的总结，这八个字……就是信息大爆炸时代全球游戏业，而不是日本游戏业所有精英二十多年的总结！ 不仅仅有主机游戏，还有电脑游戏，网络游戏，竞技游戏之中，精华中的精华！ 第0764章 理由（四） “课题……”加贺昭三反复咀嚼这一句话的含义，并没有震惊，因为这句话带来的不是震惊，而是深思。 他非常清楚，任何一行都有自身的课题，比如最简单的营销员，是的，人人都能上岗，但是如果要做好的推销员，心理学就是必修的课题。 然而现在，电子娱乐业并没有真正的课题！每一个人都是凭借自己的努力，天赋来猜测，我做游戏应该注意什么，不应该怎么做。有的时候只是直觉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做，却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这就是积累，电子娱乐业在87年全面超越音乐和电影两大老牌娱乐市场，但是发展十年的新兴产业，底蕴绝对无法和老牌娱乐相提并论。 他的目光看向站在八个字之前的秦远峰，这是……要为电子娱乐正名？真正将一个行业的学术研发出来？ 他的心都狂跳起来，一旦这个课题得到全业界的认可，那么，电子娱乐界就已经在从市场转化为学术和技术的积累。 “秦董。”他还没开口，一位四十多岁的欧美已经忍不住说了出来：“课题？电子娱乐也会有课题？” “你是？”秦远峰看了对方一眼，并不认识。 “抱歉。”男子站了起来，满脸的疑惑：“我是特效小组副组长乔治·l·安塔罗，曾在工业光魔特效团队任职，我的师傅是林伍·邓肯……” 他还没说完，秦远峰举起了手：“林伍·邓肯？” “没错。”男子点了点头。 “曾经的好莱坞七巨头之一雷电华的特效总负责人林伍·邓肯？” “是的。” 秦远峰笑了，他算是明白这个人为什么发问了，电子娱乐业秦皇朝都敢说完爆七巨头电影市场的利润，更不要提任天堂这种十年龙头了。现在电子娱乐业请电影业的人来做特效，他心里能不酸？ 区区一个发展十年的行业，不说世嘉任天堂，自己去的公司纯利简直看得人眼红。对比起电影音乐百年上百年的发展，他们很想摆高姿态摇头。然而大笔的美元放在面前，咬着牙都来了。 他们就像一个高傲的贵族，维持着面子上的风光，却因为上千金币来到了新晋贵族的领地，咬牙切齿地为他们教导如何成为一名贵族。 个中酸楚简直不堪为人道。 秦远峰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对方：“你有什么问题？” “我不是质疑秦董的话……”乔治抿了抿嘴唇：“但是……电子娱乐业才发展十年，秦董是真的想把这八个字作为课题？” 一旦被接受，秦皇朝的名字绝对无法抹去，任天堂精神上的统治地位将受到致命的冲击！ “为什么不能有？”秦远峰还没有说话，原画小组好几个人已经开口了，加贺昭三首当其冲：“任何行业的发展，都会出现各种问题。电子娱乐业从未有人列举过类似课题。我非常期待。” 秦远峰轻轻敲了敲桌子，制止了一方满含酸意，一方期待满满的对话：“这只是其中之一。” 他的目光变得慎重：“这，是所有游戏的第一步。所谓中庸之美，是包容，是共通，就像任何游戏都用架空世界作为蓝本一样。我们要追求的，是共通。这就是这部游戏的第一个矛盾：多民族，多文化的融合。” “我再次重申，这部游戏的精髓是文化，剧情，而不是画面。” 所有人都仔细听着，他们现在仿佛有些明白这到底是一部什么样的游戏了。 “一部有灵魂的游戏……”艾伦深吸了一口气，喃喃说道。 一旦游戏有了文化，就会带来精神，精神会衍生灵魂。 第589节 有了灵魂，如果这部游戏获得全球好评……那么，很可能会出现一部无人可以超越的怪物！ “我长话短说，因为这不是我在这里能说完的。我需要的是你们去思考，你们去尝试，而不是我手把手的帮你们做。”秦远峰的声音平静而坚决：“一眼风情，讲的是游戏的第一眼，带来的效果，它会决定玩家能否玩下去。我们要这么做，是因为这部游戏本身的性质决定的。” “现在，没有一部游戏开发期长达一年，甚至以上。这么长的时间，如何让玩家一直关注？”他竖起两根手指：“两个办法。一，以一个季度为周期，公布游戏最新进展的画面。一些小小的资料，新角色，武器，渲染好的游戏画面等等。第二，发布试玩版。在游戏可以拿出手的时候，一定要发布试玩版，将玩家的激情调动到最高！为最后的发售做准备！” 他正准备往下说，却发现全屋所有人都沉默了，微微皱了皱眉，却看到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怎么？不明白？” “不……”迈克擦了擦手心的冷汗，用迟疑的语调问：“您，您是要发布开发画面？” 他的话，仿佛代表了所有人的疑问，每一个人都瞪圆了眼睛看着秦远峰。 秦远峰有些莫名其妙，略微有些不悦地弹了弹桌子：“没错，有问题？” “当然！” 这次，几乎是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开口。迈克第一个站了起来：“秦董，不可以，不能这样！” “是啊！”就连郝胖都站了起来，激动地说：“学长，创意！创意为王！我们的创意被别人抄袭了怎么办？别人通过我们这部游戏分析我们的技术怎么办！我们风格被摸清了怎么办？” “没错！”这次，就连乔治都摇着头反驳，美国最重契约精神，可说美国的立国之本，他虽然心里泛酸，但是答应了，就肯定会全力去做：“秦董，我个人并不赞成这样做！我们可以想别的方法！但是如果不断播出画面，游戏的广告，甚至派发试玩版，自从您在圣诞节发布视频之后，全球多少玩家在期待？这可是史上第一部3d主机游戏！” 秦远峰愕然片刻，这才反应了过来。 是啊……现在就没有哪个公司敢这么做！ 这是第一纪元和第二纪元的过渡时期，游戏还在从“创意”上着手，这还不是日后百花齐放，将游戏都已经完全吃透，各大公司只能比拼功底的时代。任何公司都不敢透露自己哪怕一个画面！ 因为，这一个透露，很可能就会被别人临摹。 比如最终幻想之与勇者斗恶龙。当年勇者斗恶龙dq出现后，多少公司模仿，史克威尔只是模仿得最好的一个罢了。 同是rpg，所有员工有足够理由劝阻秦董不要这么做。 “这是你们的看法？”他笑了，问道。 “是的。”久保正雄沉吟片刻，率先开了口：“我以董事的身份，希望秦董再多加考虑。这样要不得，我们公布了一次画面就足够了。天知道现在有没有公司同样进行了3d游戏立案。比如……” 他看了秦远峰一样，忧心忡忡地说：“同样在开发主机的索尼。他们的技术力量秦皇朝是绝对无法比上的，就算加上3do的松下也一样！” 声音，从激动开始，变为嘈杂。会议室掀起了一阵可见的声浪。秦远峰舒了口气，神色自如地打了个响指。 所有声音都消于无形，每个人的眼睛从没有移开他的身上。这部游戏……总投资高达三亿美金！这还是预估！按照一次活动增加20%的应急基金来算，最终耗资将达到恐怖的四亿以上！ 即便是秦皇朝，一旦这一步沉沙折戟，他们都绝对缓不过气来！ 秦远峰看着所有人，许久，他才淡淡地说：“谁要抄袭，就让他抄袭好了。” “如果谁有这个实力的话。”他看着所有人，语音如常：“没人敢碰三十二位机，我敢。” “没人敢碰3d游戏，我敢。” “不为别的。”他轻轻抿了口咖啡：“就凭我比他们都懂游戏！” “除了我，任何人抄袭，都只能虚有其表！”他目光一寒：“学我者生，像我者死。” “谁敢抄，就让他们来。我连告都懒得告它。走上抄袭这条路，它以为它是腾讯？”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们猜到了开头，却没猜到秦远峰本人对这部游戏的绝对信心！ 没人敢抄，他现在就敢这么说，任何人都抄袭不出这部游戏的精髓！因为这个年代无人可以比他更懂游戏！ 山内溥不行，宫本茂不行，大贺典雄也不行！ 如果行，他们就不会接连败退，秦皇朝不败神话也无从谈起。 这就是穿越者的自信，敢学，必定会被双剑杀得丢盔弃甲！ 他深吸了一口气，靠到了椅子上。 抄袭不可怕，他要这么做，是经过日后二十多年的验证的。对于开发周期超长的游戏，只有这样才能让玩家不离不弃，从头到尾，在发售之时，将数年积累的渴望一朝爆发。 双剑的宣传，从此时就已经开始。它，将伴随着轩辕剑从头至尾，直至泰山爆发！ 没有轻重，双方甚至同等重要。 “这八个字，大家回去好好思考。一周。”他竖起一根手指：“一周后，云和山的彼端全面开工。这一周，我要看到每一个小组过关。” “最后，我准备接受fami通的正式采访。”他看着所有人：“届时。任何人，都没有退路。我们将共同面对电子娱乐最强大的敌人。” “最强大的敌人？”久保正雄终于忍不住了：“秦董，这次没有对手吧？只有……你坚持发布画面可能会带来隐藏的对手。” 秦远峰笑了笑，没说什么：“去做吧。” “至于这个对手，以后你们就会知道了。” “大约……在开发这部游戏几个月以后。” 第0765章 专访（一） 会议开得很快，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次会议竟然会如此快，总共不到一个小时。 具体的理由，没有。具体的原因，没有。他们预想中秦董会为他们解释，却并没有得到解释。 然而，却并没有人多说话，都在若有所思地默默思考着什么。 秦远峰已经离开，其他人仍然没有动。 “啪……”久保正雄打亮了火机，点燃了一根香烟，深深抽了一口。什么都没说。 不只是他，其他人，无论是谁，都没有开口。 秦远峰告诉他们的不是应该怎么做。而是一种方法，一种思维，但是这种思维，却对他们的“如何做”游戏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中庸之美……”迈克回味着这句话，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却并没有明白清楚。因为这是一种道理，并不是手把手的告诉他们如何做。有的东西，知道为什么要怎么做远比知道怎么做来的重要。 “意思是我们所有交上去的策划，都忽略了这一点？”艾伦若有所思地说：“我们的策划之所以不通过，是因为整体风格布局，但是这款游戏要关注到每一个点，最后让他们串成一条线？” “谈何容易？”久保正雄有些烦躁地把玩着打火机：“每个地区的文化完全不同，这是要把每个地区都做到极致，然后整体集合。这中间会造成多少的冲突？难怪需要一年多的时间制作，这个工程简直太过浩大。秦皇朝以前做的任何一款游戏都比不上它。” 尤其……他没有说完，眼中浮现出一抹担心。 他担心的是首发仪式，首发仪式现在几乎成为了秦皇朝的一张名片，每一次首发，都是电子娱乐界的一场盛宴，然而这次……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次的首发，阵容太大了，当真一点纰漏都出不得。然而这么浩大的首发仪式，如果他们的作品匹配不上怎么办？ 沉重的担子压在肩头，他感觉怎么都舒缓不过来。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加贺昭三沉吟道：“秦董说对手……这部游戏会遇到对手？难道是他知道其他公司也在制作大型3d游戏？索尼？任天堂？还是世嘉？” 每个人都没有说话，秦远峰留下了两个难题，第一，是游戏的制作思路，第二，是那个潜藏的对手。 到底是谁？ 没有人猜得出来。 他们也永远不会猜到，这是秦远峰用大型游戏的要求来要求他们，为即将来到的第三纪元做铺垫，他们要面对的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公司，而是全球上亿玩家汇聚的上百亿市场！ “fami通的人安排好了吗？”就在这批人冥思苦想的时候，秦远峰已经坐到了办公室中，看着自己的行程表问道。 “安排好了。”彭杰看着小本子回答：“本来在十一月，云和山的彼端第一部宣传片之后，就预约了对您的专访。但是您一直没有时间，所以不得延后。” 秦远峰点了点头，fami通是目前世界上影响力最大的电子娱乐杂志，别说日本，就连欧美的杂志，都是从fami通上翻译过来。它，是云和山的彼端宣传第一站。 “告诉他们，三天后，我接受他们的采访。”他笑着说：“不只是我……恐怕全球的玩家，都等急了吧。”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三天后的上午，秦远峰走进会客室的时候，三位西装革履的男子，已经带着明显迫不及待的神色坐在了那里，看到他进来。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立刻满脸笑容地站起来伸出手：“秦社长，能亲眼见到你，实在是让我无比荣幸。电子娱乐业三大第一方之一，四年多的时间打造的十亿奇迹，秦皇朝简直是电子娱乐史的一座丰碑。” 花花轿子人抬人，秦远峰只是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坐吧，本来说早就答应你们的专访，但是一直没有时间。” “秦社长，不是我们说。您也太难采访到了。”男子长着一张四方脸，笑道：“中山社长，山内社长，fami通都有采访过。当期全是他们的专题，不瞒秦社长说，本刊在全球范围的影响力，也是在为您做推广。但是您连公共场合都很少露面，本刊预约到您实在是不容易啊。” 互相谈笑了几分钟，男子对其他三个人打了个眼色，他们立刻利落地打开随身包裹。相机，笔记本，一应俱全。男子笑的更加恭敬：“秦社长只给了我们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们非常珍惜，不如从现在开始如何？” “自我介绍一下，鄙人是fami总编，另外也是fami通评分殿堂常任评论员，水野雄志。请放心，这次如果有您不想回答的问题，本刊将不予以刊登。等采访完之后，您可以随时浏览我们的采访稿，如果觉得不合适的，我们完全会遵循您的意见。” 秦远峰微微点了点头。不管采访结果如何，起码他们的姿态很端正。能分得清谁才是给他们货的人。 “那么……我们开始？”水野雄志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这位秦董太难约了。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怎么能放弃？ “可以，开始吧。”秦远峰调整了一下坐姿，笑着说道。 “请问秦社长，这是我们最关心的问题。秦皇朝在3do成立大会上演示的片段，是不是一部游戏？” “当然。”秦远峰回答道：“它是一部划时代的游戏。你下一个问题如果是确信可以做到这一步？那么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确信，以及肯定。” 水野雄志心中一热，日本人，虽然很多中国人不喜欢他们，但是他们身上有两点是非常值得肯定的。 第一，是认真，甚至是偏执的认真。第二，就是忠诚。 忠诚，不是说国际关系，而是大多数日本人，起码40——50%，对自己任职的企业非常忠诚。这得益于日本家族化企业现象严重。比如任天堂，如果不是山内万丈，山内克仁实在是无法寄托，山内阳子嫁给了荒川实。这才转让竹田玄洋上任。再比如索尼，如果不是盛田绍夫子女同样不济，大贺典雄也不可能荣登宝座。 实际上，在竹田玄洋上任之前，任天堂一直是家族化企业，山内溥就是上任山内钦点上任。 水野雄志是忠诚的，对于fami通的忠诚。因为他选择了fami通，而这个选择，源于热情。 对于游戏的狂热！ 所以，听到秦远峰这句话，他的心瞬间就沸腾了起来。 如果说以前的游戏是大船，这部游戏就是战列巡洋舰！ 爱好，对于任职者的吸引力，就是真正的毒药。 他下一个问题正是能不能达到演示画面的程度，还没问，秦远峰就给了他完美的答复！简直完美到不能再完美！ 他的声音都因为心中的激动颤动起来：“秦社长……我不得不再次询问一次，您确定可以达到？” 不等秦远峰开口，他清了清因为过度激动而有些暗哑的嗓子：“很抱歉我在次提问。高山君，麻烦你将‘那个’给秦社长看一看。” 正在记录的男子，停下了笔，深吸了一口气，从提包里拿出一份厚厚的资料。其中还夹着一封封雪白的信纸！ “这是？”秦远峰疑惑地接了过来，还没打开，水野雄志感慨的声音再次响起：“秦社长，3do成立大会，是在两个月前，是去年的事情。当时来到现场的，有几万观众。但是也仅仅只有几万观众！我这里不得不说一句，口袋妖怪带来的粉丝效应已经开始发酵。全球有如此多秦皇朝的粉丝，却只有几万能来到现场。” 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而口袋妖怪的销量……是两千多万！” “那天，只有一次演示画面。呵呵……”他的笑声带着恨恨的埋怨：“秦社长您在中国休息，您可不知道，当天您没有给出具体的答复。这一个月，fami通是怎么过的。” “还有游戏批评。”高山“善意”地提醒：“我听说已经有玩家追到地下车库去堵游戏批评的编辑了。” 第590节 水野雄志磨了磨牙：“秦社长，您携口袋的余威而来，您也替我们想一想啊。玩家联系不到你们，遭殃的是我们啊！这一个月我简直每天晚上都要被骚扰电话打醒四五次！这不，您看，编辑部的读者回函都已经上千封了！您别忘了，当时虽然只有几万观众，但是可是全球直播的啊！口袋妖怪两千多万粉丝，日本好歹也有几百万吧？这么多玩家才来上千封，我是不是该感谢？” 秦远峰很肯定在对方话里听到了刻骨的恨意。 他也笑了，十一月，全行业在江湾体育场面对那位四圣之一的正面入侵，任天堂，世嘉全部站到了他这边。他根本没有更多的心思顾虑场外。也并没有披露主机的消息，只说了这是一部游戏，之后自己“调教”手下的研发团队，今天才算刚刚摸到门槛。这一个月，自己过得舒服，杂志还真的有种被催命的感觉。 难怪总编亲自赶过来，他实在是被秦皇朝磨怕了，这一个月真可谓生不如死。这一位点了一把火就把锅丢给了一无所知的杂志，让fami通想吐血的心都有。 一部大作，刚刚冒了点苗头，大家正沉浸在口袋全球两千万勇夺销量总冠军的欣喜中，喜滋滋地等待着下文。然后…… 没下文了！ 没告诉平台，没告诉发售日期，没告诉类型，只留下一段疑似神之手笔的动画！就这么没了！ 不骚扰你fami通骚扰谁？ 纳尼？你不知道？那你赶快去骚扰秦皇朝啊！还在日本待着干嘛？ 第0766章 专访（二） 秦远峰的手轻轻拂过一封封来信，刚翻开一页，就忍不住轻笑出了声。 鉴于水野雄志瞬间黑下来却不得不强颜欢笑的表情，他干咳了一声，继续看了下去。 “fami通到底是不是专业游戏杂志？为什么我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看到有关3do成立大会的广告？”秦远峰强忍着笑意打开一封信，上面横七竖八的日文笔画显示出笔者极度愤怒的心态“我就因为没抽到奖，没有去到上海。一直在看转播！那是一部怎样的游戏你们到底了解吗！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反应！” 真是可爱的玩家……怎么办，当事人就在自己面前，这种莫名的笑意快憋不住了怎么破？ 强忍笑意，继续打开下一封“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了！对于骨灰级的游戏玩家，这一个月如此难熬！终于等到了这个月的fami通，我满怀期待打开一看……没有！居然没有！我翻遍了都没有！这部游戏足以成为游戏界的超级大作，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噗嗤……咳咳咳……” 掩饰地太过明显，水野雄志的脸色在青和黑之间交替，嘴角的笑容很是尴尬。 不能看下去了，再看下去秦远峰估计自己会真的笑出来。 什么是逃债？ 这就是逃债！ 看着这些信，他由衷地表示同情，自己的锅莫名其妙地飞到了fami通的身上，他还没来得及公布，玩家们已经不乐意了。 给我们看了个开头就想走？ 走就算了，说都不说一声？ 做梦！ 无形装逼，最为致命。这种淡淡而酸爽的逼格，简直不足为外人道。 “刷……”他轻轻地将信封放回原位，同情地看着水野雄志：“呵呵……辛苦你了。” 呵呵…… 水野雄志只想呵呵他一脸，自己这个月到处催告，天天和秦皇朝预约，一直拖到了现在！fami通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在广泛关注的大作发布后一个月内都没有相关消息报道！ 不过，现在他已经完全不想这些了。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一个月全国玩家追债一样的来函终于可以在今天结束，据他所知，他们是唯一一家得到秦皇朝接见的游戏杂志！今天的采访一完，明天他就会发特刊。东京fami通总部，传真机前，几位组长已经待命，只等这边采访一完，他回到日本就要看到详尽的采访稿。 “秦社长。我想你应该明白我们的处境了。”收敛了一下咬牙切齿的心情，他叹了口气道：“再不发相关消息，fami通恐怕都被围了。不是我多说，日本玩家是目前世界上最疯狂的玩家。一些骨灰玩家对于好游戏的渴望简直就像刚毕业的大学生对工作的渴望……我们是不是可以进入正题了？” “可以。”秦远峰整理了一下心情，笑着说。 总觉得他的笑容很欠揍……也许是许久没有总编亲自来采访的缘故……水野雄志嘴角抽了抽，堆起职业化的笑容：“接着刚才的说，如果这部游戏确定能做出来，那么它的平台……” 他注视着秦远峰的眼睛：“我想说的是，秦皇朝真正发家在掌机，没有掌机之前，贵社是业内知名第三方。而现在秦皇朝终于要开始涉足tv游戏端了吗？我没有理解错的话，这部游戏不可能交给sfc和md吧？它们的机能完全无法达到3do成立大会上的画面标准。” “当然。”秦远峰点头道：“秦皇朝正在研发自己的tv主机，由‘硬件三杰’之一横井军平先生全权负责，我只管拨款。这部主机已经开发了一段时间。” “它的主要方向是3d？”水野雄志作为fami通的总编，对业界的了解和资历丝毫不比各大公司掌舵人少，立刻追问。 “没错。”秦远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未来，是3d的时代。” “3d，是电子娱乐第一次技术性的重大进步。” “您如此肯定？”水野雄志毫不掩饰地皱了皱眉，此刻他的态度，不像是采访，而像是棋逢对手地讨论：“像素时代刚刚进展到画面时代，sfc，md刚发售一年多，您现在就肯定未来的趋势是3d？” “恕我直言，2d，鄙人觉得并未过时。噢……对了，您这番言论，让我想起了索尼的游戏部总监久多良木健先生，他和索尼的意见，也是着眼3d，认为是主流。然而他们毕竟是门外汉，任天堂，世嘉，两大第一方全都认定2d才是主流。” “门外汉？”秦远峰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就是这个门外汉，92年ces，拿出了ps的雏形。就是这个门外汉，终结了任天堂的“任氏帝国。”就是这个门外汉，它们的社长就敢在一代神机ps发布之后两年，在全球面前说，电子娱乐战争至此结束。 届时，任天堂，世嘉根本不敢开口。 因为，他们认清了路。他们找对了趋势。 “我这里有一些任天堂和世嘉对您这部游戏片花的评价，您……有想法知道吗？”水野雄志小心地观察着秦远峰的脸色，谨慎地问。刚说完又补了一句：“虽然并不是很好。” 秦远峰微微抬了抬眉，笑了笑：“作为杂志，你们其实比我们更能了解普通玩家的期待程度。我们是上游，玩家是下游，你们就是沟通的那道桥。我都经常看fami通的玩家回馈。你们难道不清楚玩家的期待程度？” “我们当然知道。”水野雄志干笑道：“不过，任天堂和世嘉都不看好您这部游戏。” “说说吧。”秦远峰靠在沙发上，随意地点了点头。 水野雄志清了清嗓子：“两方都是同一个看法，他们认为2d仍然是主流，3d技术太过超前，玩家很难接受。也许刚开始会觉得新奇，但是真正上手之后，会发现和预想中完全不同。开始的期待度可能虚高，首发鉴于秦皇朝的造势首发，恐怕会达到一个史无前例的数字，但是我认为它不可能超过超级马里奥。” “游戏，最重要的还是玩法。只有好玩的游戏才是好游戏。依靠画面，新技术等等，这些都是哗众取宠。只有真正的黄金创意才需要依靠新技术和更好的画面音乐。否则就是舍本逐末。” 水野雄志轻咳了一声，看着秦远峰低声道：“这是中山社长和山内理事的原画。” 秦远峰沉默了一会儿，才笑着说：“前面一句是中山隼雄说的，后面一句是山内溥说的吧。” 水野雄志尴尬一笑，他可不敢直呼两人的名字，就像他和秦远峰说话都用的敬语那样。 谁是上游，谁是下游，他分得很清楚。 秦远峰心理有些感慨，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有些出神地看着天花板，手指有节奏无意识地敲打着沙发扶手，不发一语。 历史并没有因为他的穿越而改变太多，或者说，事件改变了，人却并没有变。 他记得非常清楚，就在92年的ces上，索尼拿出了ps的原版，任天堂立刻指控对方种种罪状，包括抄袭，偷窃商业机密等等。两家公司开始了长达一年多的撕逼大战。而这场逼撕得如此惨烈，大贺典雄山内溥隔空开撕，原点就是——对游戏机的定位不同。 索尼走的是高精尖的路子，他们认准了3d会红，任天堂则不然，秦远峰自己就是一只任狗，自从当年大学玩了口袋妖怪之后一发不可收拾，他非常清楚，这个公司，只要熟悉的都会发现它一条规则：它从来不会主动求变。 只有环境逼迫它不得不改变，它才会改变。 本来，任天堂知道了索尼剽窃了sfc的图纸，也并不打算上诉，因为商场当头的是一个利字。秦远峰搜索了一下记忆，如果他没记错，当年山内溥和大贺典雄，久多良木健在剽窃事件发生后进行了一场密谈。结果，却是不欢而散。从此，两人在撕逼的道路上渐行渐远。 真是相爱相杀的典范啊……他不禁笑着摇了摇头，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 当自己进来了，处在这个位置上时，看这些事情，又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对这些事，对当事人，对他们当时做出看似不可理喻的选择，都有了新的体会。 他一直很不理解，3d明显比2d更吸引眼球，而且根据久多良木健，这位ps之父回忆录中写，当时的索尼就有制作ff9的技术，然而他们并不感贸然进入，还是那句话，索尼的牌子在这里行不通。玩家根本不认。他们想借助任天堂的名头，一起合作主机。 他不理解的是，山内溥当时为什么不选ps？而是自主研发了sfc的后续机种n64？ 这，就是3d和2d的差异，两家公司根本理念的问题。任天堂从2d起家，不想放弃，索尼是急于进入，推进“光碟计划”，从而脱离三井财团，两人怎么可能谈得拢？ 山内溥坚持2d才是主流，sfc的后续机种n64同样是以2d为主，3d为辅。不只是他，世嘉同样如此！ 他还牢牢记得，当时自己买的第一台主机。 不是ps，而是ss！世嘉第五代主机，土星！sega saturn！ 只是，这一次，他们都看错了，索尼这位电子娱乐新人赌对了，3d在先有生化危机，后有最终幻想的轰炸下，彻底掀翻了整个电子娱乐市场！ 想到这里，他收拾了沉思，嘴角挂起了一抹冷笑。 上一次，是索尼。这次，可该轮到我了吧？ 同样的92年，同样的2d对3d。这一次的答卷，比上一次更加恢宏！ 第0767章 专访（三） 许久，他才回过神来，平静地笑了笑：“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 就这个看法？ 水野雄志本来想问出一些爆炸性新闻来，比如“秦皇朝社长公然开骂任天堂世嘉社长不懂游戏”等等，但是事实让他很失望。 “好，既然秦社长对这部游戏这么有信心，那么我就不多说这个话题了。”他笑着说完，眼神也热切了起来，归根结底，他坐在这个职位更多的是对游戏的热爱，刚才只是确定游戏的发售平台，现在，是时候确定玩家，以及他自己最想知道的东西了。 “敢问秦社长……”他的声音都带上了急切：“这部游戏，能否您详细对我们说一下？比如构思？宣传手法？我简直太想知道了！不只是我，全日本只要看过那部片花的游戏迷都在等着秦社长您的答复！” “当然。”秦远峰笑着说：“这部游戏，我叫它‘电影级的游戏’。” “什么叫做电影级的游戏？”这次，不是水野雄志，而是一直在负责照相的男子立刻追问了出来，fami通的谁不是游戏迷？就像日后的游戏解说谁不是狂热粉丝？ 或者该叫他们，终极·狂热·游戏粉。 不是由总编发问，总编却没有一丝阻拦和不快的意思，同样目光灼灼地看着秦远峰。 是啊……太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游戏，你倒好！开了个头人都不见影子了！咱们日本的粉丝怎么办？ 我怎么办？ 心心念念等了一个月，不就是等今天吗？ 秦远峰没有让他们等下去，笑着说：“很简单。” “这部游戏，和以往的游戏都不相同。”他目光一闪，带着火热笑道：“游戏中，每一个情节，都会加入大量电影级的画面！” “我们计算过，光是这部游戏的cg，就会达到几个小时！而所谓电影级，就是和真人一样！和以往那些像素，卡通绝不相同！给人最强的代入感！” 水野雄志没有开口，光这一句话，心中的期待感就被带了起来。 不仅仅是期待……两种观念在剧烈冲突。 他本来都是2d的忠实拥护者，因为现在全球无人可以想象3d游戏是什么样。是，秦皇朝是公布了片花，但是片花仅仅四十秒！能保证游戏中都是这样吗？如果拿到手的和片花不一样，他简直不敢想象心中的失望！ “秦社长……”沉吟了许久，他才低沉着声音说道：“如果商品和宣传不相符……这个天大的结果，您可担不起啊……” 话是这样说，但是他的目光热度丝毫不减，已经完全表现在了脸上。 该死的……有话就一口气说完啊！说一半吊一半怎么回事？ 第591节 “没有这种选择。”秦远峰潇洒地点燃了一根烟，抽了一口，自信地说：“我敢做，它就已经是一项单项选择题。” “不会有第二种选择。” “我现在只需要考虑游戏的整体质量，而不是画面的质量。”他看着眼中火花闪动的几人说道：“你真以为现在做不出ff9的效果？都是一代主机，为什么ff7和ff9差这么多？……算了，你们也不知道ff9是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们，效果，绝对可以达到，只不过没人敢这样往里砸钱。” “但是我敢。”他提了提西装，沉声道：“这部游戏，投资已经接近四亿。很可能会超过。” 四亿！ 美金！ 几个人，每一个人都被这个天文数字震撼了。他们猜测过这部游戏要投入多少钱，但是绝对没想到上亿！ 而且不是一亿，是四亿！还不是最终结果！ 一片沉默。 许久，才听到一声干咽唾沫的声音，负责笔录的高山颤声道：“四……四亿？” 秦远峰点了点头，虽然这个头，他点的心都在疼。 “美金？” 再次点头。 “我的天……”水野雄志终于回过神来：“秦，秦社长……您，您没骗我们？” “现在一部游戏开发费用顶多几百万美金，那还算高的。云，云和山的彼端……居然要四亿美金？” “一分钱一分货。”秦远峰不动声色地弹了弹烟灰，这就是3d游戏开发的代价，渲染，骨骼绑定，动作捕捉，特效制作……哪一项不是一分钟几万美金？最终幻想，生化危机研发费用全都是几千万美元以上。这还是94年，他们还不敢采用最先进的技术的情况下。 要在92年做出几年后的水平，投资只能成倍往上翻。 他不想等了，第三纪元即将到来，再不结束这个圈子，等着和ps撕逼十几年？再等着任天堂wii主机王者归来？ 网络市场，这么大的钻石矿，黄花菜都凉了！ “这也太夸张了……”高山倒抽了一口凉气：“这，这可是四亿美金啊……” “我们准备售价两百美元。”秦远峰接下来的话，同样震惊，但是在四亿的冲击下，他们只感觉这个震惊来的理所当然。 史上最大投资，史上最贵的游戏…… 这有多少人会买？ “那么……请问秦社长，这到底是一部什么样的游戏，它的世界观是什么，构思是什么？在片花中我们看到了中国古代建筑，也看到了古欧洲建筑，这是一个融合各种风格的空想世界吗？”水野雄志心跳乱了好久，心中那个钩子一直在勾着他往下听，表情已经不想忍耐。 不仅仅是他，三个人都觉得秦远峰说话真的非常可恶，这就像隔靴挠痒。挠是挠到了，但是不够痛快！因为对方就是不肯一口气说完！每次到关键地方就换了话题！偏偏他们还被带的没有知觉！ 因为……每一个话题都像圣诞盒子里的那颗糖果，打开都是不一样的味道！ “不。”秦远峰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它是以真实世界为蓝本，加入全球主角经历各个地方的神怪，妖魔，进行的一场奇幻冒险。” 水野雄志再次愕然，他好像有些知道这笔钱都是用到什么地方了。 “秦社长，我冒昧问一下……”他清了清嗓子，不自觉地顺着问了下去：“您……难道是打算一切都以真实世界为蓝本？比如宗教？比如道具？比如名人？比如历史性地标？” “对。”秦远峰点了点头：“而且很多都会进行实地取景，等原画小组基础人物原画出台之后，将会和模型小组一起，前往各个国家，一边实地考察一边建模。” 这还是做游戏？ 你是在拍电影吧？ “为此，我专门聘请了各大洲的历史，美术专家。和我一起成立最终审核小组。任何交上来的道具，模型，人物，不经过这个小组，绝对无法通过。” 三个采访者面面相觑，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完全超出了预料之外……从未有过的大投资，从未有过的高售价，从未有过的制作方式……就连终审的制度都不一样！ 这是真真正正用拍电影的方法来做游戏！ 不仅仅是画面，而是手法。他们现在都可以想象，如果主角来到了富士山脚下，如果看到了富士山上一处盛景，多少玩家会立刻代入。 “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水野雄志终于复杂地开口了，心中无数的问题，都想把这部游戏问个一清二楚，水落石出，最终出口的，却是这样一句话。 这样吃力不一定讨好的事情，为什么要去做？ 一旦成功，这毫无疑问会成为一部划时代的经典，也许会成为主机销售历史上的绝响。但是不成功呢？ 这可是四亿啊！如果不成功，如此浩大的工程量，任何公司都赔不起！ “为什么啊……”秦远峰若有所思地搓了搓下巴，目光飘到了窗外，滚滚长江东逝水。 “也许……是因为我不愿寄人篱下吧……” “寄人篱下？”水野雄志皱眉疑惑地开口，他实在无法理解这个词语。 秦远峰看着长江好一会儿，才转头一笑：“你不明白。” 是的，你无法理解日后中国抄袭成风，雷同成风，放眼看去不是xx传奇，就是xx奇迹，端游死绝，全玩着国外游戏的状况。 他既然选择了这一行，他就绝不会看到这种情况发生。 和爱不爱国无关，而是那种受制于人的感觉，那种不能展翅高飞的感觉，简直就像把一只鲲鹏钉死在了地面上！ 做什么，要看别的国家答不答应。玩什么，要看别的国家玩不玩。 凭什么？ 凭什么自己穿越回来还不能让你们看中国游戏的脸色？ 不……是看秦皇朝的脸色！ 人都有些固执的情绪，他也有，但是他从没觉得这个固执不对。 一个口袋的汉化，要中国玩家发万民书。一个魔兽世界，被视为最不受欢迎的地区。一个个竞技游戏，从来没有中国玩家提出来修改规则，都是围着国外玩家修改。 中国地区，上亿玩家的要求，从未走出国门。 享受着世界上最慢的网速，贡献着世界上最多的游戏金额，却从没得到过同等待遇。 如果是老子自己做的游戏，他们敢？也敢？ 如果精神世界是我的后花园，谁还有资格进来唧唧歪歪？ 开始，他还在侏罗纪和双剑之间犹豫。但是现在，他早已经通透。 双剑，做的是信念。做的是不甘人下的金箍棒。早已不单纯是游戏。 “等会儿我会拿双剑一些可以看的资料给你们。”秦远峰站了起来，笑道：“对了，还要谢谢你们。刚才的感觉像不像学校老师和学生的提问回答？” 三个人都愣了，没明白秦远峰什么意思。 “就是我给出一点，你们马上就接着问，而且非常想知道下面是什么。那种想揍我又忘记了揍我，恨得咬牙切齿却想一口气看完的心思？”秦远峰笑着摁灭烟头：“多亏你们刚才的表现，让我想到了让宣传更加完善的方法。” 三个人想了想，居然…… 还真有！ 他们表现的这么明显？ 水野雄志忽然福至心灵，失声说道：“你要搞饥渴营销？” “宾果。”秦远峰打了个响指：“一年多的制作周期……不让玩家们一直期待下去，那怎么行？” 第0768章 期待感 fami通三人组，当走出秦皇朝的时候，拼命整理刚才对话的回忆，但是仍然一团乱麻。 “真该死……”水野雄志揉了揉太阳穴：“总感觉我们没有问出实质性的问题……” “不是我们没问，而是这位秦董根本没给我们答复……”高山叹了口气：“每一个话题，浅尝辄止，总编，你还记得刚才秦董说的什么吗？饥渴营销，因为游戏制作周期太长，要一直抓住玩家的期待，而且要把玩家一步步引诱到这上面来，他到底要怎么做？这个饥渴营销要怎么搞？” 三个人带着苦笑面面相觑，这些答案，恐怕才是玩家最想知道的，有时候，娱乐这个东西就像一个钩子，明明被勾得痛不欲生，偏偏心甘情愿。 他们现在就是如此，秦远峰的访谈，了解到了一些东西，但是更多的却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那种朦胧美，急于希望一睹真容的急切感，却在这里生生被掐死了。 刚刚要到高潮，对方却说：不好意思，累了，不做了。 拔鸟无情！ “游戏的具体内容，秦皇朝肯定不会披露，宣传也是商业机密……这……我们这一趟只问到了皮毛啊……难道要我们每个月预约？”高山咬着嘴唇说道。 “每个月预约？”水野雄志苦笑：“你以为别人是谁？三大第一方的首脑有这么好预约到？咱们这次三个月前预约，到现在才采访到。” 他想了想，叹道：“写吧，该怎么写就怎么写，把我们了解到的发给玩家。” “但是咱们实际了解到的不多啊。秦董每个问题都是只谈了片面，根本没深入，玩家能答应吗？” 水野雄志忽然感觉火大起来，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抬高：“答应？不答应又能怎么办？你去看看fami通编辑部，已经几千封回函！咱们还拖得起？fami通之所以被誉为业内第一杂志，就是快，准，专业！上个月咱们就没报道云和山的彼端，已经开始受到质疑！日本玩家的疯狂咱们难道不知道？不答应就不报了？” “报道！详细的报道！准备让二组和四组成立一个跟踪报道云和山的彼端的专题。秦皇朝出来任何一项举措，就立刻进行研读。” 他们离开了，秦远峰却立刻召集了杰克和彼得潘，以及宣传部部长，进行当天第二次会议。 “计划有一些小小的变动。”他开门见山地说：“我们的宣传计划即将启动，但是我觉得，现在对玩家的吸引力并不够。” “或者说，我们不断放出片花，这种吸引力仍然不足。”他沉思了片刻：“我想了一下，每个月都要在固定时间放出一点点片花，一分钟足够，这只是第一步，真正的宣传手段，在半年后会正式启动。” “前半年，是预热，后半年才是真正的全面爆发。嗯……部长……”他朝着宣传部长说，不过一时没想起对方的名字。 宣传部长无语泪先流，不过脸上仍然恭敬地说：“秦董，我姓于，于漱敏，五年前从德国毕业，去年看到秦皇朝的招聘通知回的国。” 这是一位看起来干练的女性，齐耳短发，脸上不苟言笑，沉稳中透出精干。 “嗯，于部长。宣传计划是你在负责。可以这么说，到现在为止，双剑的剧情在完善，大纲在建立，角色，道具资料库都在慢慢建立，各大款项正在下放。在大型项目中，这些都是准备期。这个时间最少要四个月。我再次郑重地提醒你，宣传，双剑，这是两道平行线，他们不相交，却会相交……” “您的意思是两条线同样重要。我明白。”于漱敏点了点头，掏出钢笔在纸上写到：“您的宣传策划并没有给我看过，我现在并不知道完善的部分，您只给我看过和媒体有关的宣传部分。” “有没有问题？”秦远峰问道。 “当然有问题。”于漱敏龙飞凤舞地一边记录一边说：“您采取不断放出片花的方式，这是一种心理锚定方法，这部游戏的画面超出任何一部游戏，甚至超出这个时代。但是这种手法游戏界从未有过，我非常担心，出现期待感爆炸的反弹。意思就是当玩家足够期待之后，却久等不到游戏，他们这种期待会变化为埋怨。这种埋怨足够毁掉四亿美金。” 秦远峰笑了笑：“放心，玩家的耐心超乎你的想象。” 上一世，多少人没经历过暴雪的跳票？别人跳票是以年计算的，但是玩家仍然苦苦等待了下去。 再比如，当初由于九城和暴雪的合约，魔兽世界wow资料片燃烧的远征推迟一年之久才登陆中国，然而，当时afk不玩的人很多，留下来苦候的人更多！ 玩家的耐心，对于自己认定的游戏的耐心，绝对超乎现在所有人想象之外。 第592节 现在没人敢这么做，一，是游戏还没有进步到那一步，创意为王的年代，根本无法想象日后的宣传手法。他们害怕剽窃，害怕泄密。二，是因为就算任天堂和世嘉都看不透玩家的耐心到底到哪一步，他们根本不敢去试探玩家的耐心。 但是秦远峰敢。 他比现在任何一个人都清楚玩家的耐心，这根线的韧性有多坚韧。 “秦董。”然而，他知道，并不代表别人知道，于漱敏脸色不动，说出的话却绝不赞同：“放心？我无法放心。现在没有一个公司敢去触碰玩家的耐心，宣传非常重要。我不希望这个宣传成为双剑的败笔。” “去做就行了。”秦远峰没有想过为其他人解释，有的东西，没有经历过，谁都不会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我担着。” 于漱敏叹了口气，脸上仍然没有一点表情：“早就听说秦董是一位独裁者，但是我不得不提醒您，善于倾听的领导者才是好的领导者。既然您这样坚定，我会按照您的想法去做。但是……” 她推了推黑框眼镜，声音古井无波：“如果出现期待感触底爆炸的情况，我会请辞宣传部部长的工作。” “因为我不想在一位暴君的手下工作。” 说完，她收拾完自己的东西，飘然而去。 秦远峰有些愕然地看着她的背影，他是独裁，但是公司那些老人精却从不表现出来，他这是…… 被讨厌了？ “我被讨厌了？”他点了根烟问杰克。 杰克耸了耸肩：“应该是。我也想提醒你，这个女人很有本事，她在西门子工作了整整六年，你是不是听说她刚毕业五年？那是因为刚去西门子实习，对方就点名留下了她。当年就升任助理，一年后升任部门经理。” “在部门经理工作了两年，她被派到西班牙分厂去做片区总经理。你觉得升任了？不，是考验。因为西班牙经济状况并不好。西门子好几次想关闭那边的分厂。却一直犹豫不决。让她去试试看能不能起死回生。结果她工作了三年，硬生生将西门子的标志打到了那个地方。成功地扭亏为盈。” 杰克感慨地说：“挖她回来，我真费了不少功夫。她听说中国有适合的企业，拒绝了西门子即将到来的升迁，回到了中国。我是不希望你们发生矛盾的。” 秦远峰没有说话，许久才笑了笑：“那是因为她没有一开始在秦皇朝。” “是啊……”彼得潘也说话了：“如果一开始在，就会明白秦皇朝任何举措，特别是你独裁的举措，全部都在最后证明是正确的。有时候我都在怀疑，你是不是读过全知全能之书？否则怎么像几个月一年前就预料到了一样？” 秦远峰投过去一个鄙视的目光。 几个月？一年？ 老子是读过二十年的全知之书好不好！ “那这次，就让她上一课好了。”他笑道：“免学费。” “杰克，你说……”他靠在椅子上，敲打着扶手：“当fami通发表专访之后，有多少公司会表示幸灾乐祸？” “一年以上的制作周期……”他看着自己竖起的指头：“四亿的投入，从未有过的宣传方式……哦，我只开放了第一步。” “任天堂和世嘉肯定会的……给根烟。”杰克接过丢来的烟，点上深深抽了一口：“他们谁都不敢碰这一块，现在的游戏制作周期都不敢太长，就是因为无法预测玩家的期待度问题，而且他们也不敢去试探。你这么做，全业界谁不是等着看好戏？” “作为探路的石子，就得有石子的觉悟。”秦远峰笑着感慨：“在落地之前，石子都会遭遇到白眼。” “不过……”他目光微微一寒：“这次的落地……恐怕会吓掉他们的眼球。” “希望如此。”杰克抬了抬眉说道。 “你也不赞同？” “当然不赞同。要尝试也得别人去尝试。不过，你既然开始独裁了，我何必废口水去说服你？”杰克站了起来：“看着吧……等这一期的fami通发布，这片市场，就会真正不平静起来了……” “任天堂……世嘉……索尼……这里真是越来越热闹了……他们谁都在以一种你无法揣测的心思，看着双剑……云和山的彼端，这部还没发售就掀起热潮的游戏，走出的第一步……并且以最大的恶意来对你进行中伤……” “无关态度，只关乎各自立场。” 第0769章 宣传大潮第一波（一） 于漱敏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脸色平静，但是助理跟了她几个月，敏感地觉得她情绪不高。 “于部长？”他善意地问道：“秦董布置了困难的任务？” 于漱敏没有回答，喝一口茶，平静的脸上终于泛起了一丝不平静，皱了皱眉头：“困难？” 她叹了口气放下茶杯：“如果仅仅是困难，我乐于接受挑战。” “但是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困难，而是莫名其妙！” 她的情绪终于开始泄露了：“一个从我从未见过的策划，而且不和宣传部长沟通。秦董采取的是开发一步之前，提前一周通知我。我只知道现在宣传部的任务是不断播放片花，接下来要怎么做？后面还有什么后续的手法？我根本无法推测。” 助理静静地听着，他知道现在对方不是征求他的意见，而是单纯的发泄。 “更重要的是，他居然企图去探测玩家的底限。”于漱敏抿着嘴唇站起身来，无比担忧地看着窗外：“根据我的经验，他要这么做，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饥渴营销。一直拿出大家期待的东西，将用户期待度提到最高。而且……根据秦董以前的行事方法，和连我都蒙在鼓里的手段，他这次是要将饥渴营销做到极致！做到玩家的神经根本经不起下一次宣传，拼了命逼着秦皇朝发售为止！” 助理斟酌了一下语言，这才说道：“这不是很好吗？” “确实很好。”于漱敏脸色恢复了平静，语言中仍然透露着说不出的担忧：“但，前提是能做到。” “心理，是任何行事的基石。用户的心态就像一条线，这条线有韧性，但是再大的韧性，绷到极致也会断。如果秦董一个没掌握好……”她长叹了一声：“迎来的就是双剑未发先败的大崩盘！” “而且，双剑被全业界看在眼里，多少人在看着秦皇朝的动作？一旦崩盘……根本无法挽救回来！” 沉默，过了许久，她才长叹了一口气：“现在，我只能照着秦董的话去做……只能期待……玩家的心态，不要那么脆弱……一定要在这场厂家和玩家的博弈中坚持到最后……” “一旦坚持不下去……全球逼着秦皇朝拿出作品……我们又根本拿不出来……这就是饥渴营销过了头……到时候……” 她摇了摇头，一年啊……一年以上的制作期，饥渴营销整整一年，玩家真能够挺到那个时候？ 如果挺过去，双剑的发售绝对会照耀天际！ 如果挺不过去…… 她根本不敢想，任天堂，世嘉，索尼都不会放过这种攻讦秦皇朝的机会。 攻讦的不是秦皇朝的实力，而是大中型企业视为生命线的品牌！ 品牌倒塌很可能只需要半年，但是重铸却需要数年！ 雅达利的品牌倒塌，换来的是这个品牌的消失，换来的是任天堂崛起。她根本不敢去想秦皇朝的品牌一旦倒塌，秦皇朝的生命线创世纪fm会出现多少替代品！ 说不定gb这种东西都会死而复生！ 没有多的话，接下来的时间，所有人都投入到了这个庞大的项目中，立案，资金，原画，剧情，大纲，资料库，程序库……一点一点地在建立。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之间，就到了二十日，这个月的fami通发布的时候。 日本，东京，东京大学，这所全球知名学府的门外，周日，不少学生都在宿舍里懒懒地度过这个周末。 “啊……又死掉了……”一位男生，正在玩着sfc的超级马里奥，郁闷地看着自己水管工一个跳跃跳到了食人花上，蛋疼地选择了重新开始。 他周围，还有两位室友，同样兴奋地看着他玩游戏。 “你行不行啊！”“这才3-4，就死了三次，到我了！你可别耍赖！” “给你。”男生赌气地把手柄一甩，百无聊赖地躺倒了床上。掏出了创世纪fm，继续自己的口袋之旅。 “还在玩口袋？”刚拿到手柄的男生转头吹了声口哨：“大川，你不打算入手一台sfc？” “sfc？”大川甩了个白眼：“存钱！现在最重要的是存钱！还sfc？宫本，难道你不知道十一月份3do成立大会上，那部被传疯了的游戏？” “怎么不知道？”宫本耸了耸肩：“那又怎么样？当时看直播，我都兴奋坏了。但是……然后呢？” 大川哑然。 然后？ 没然后。 该死的秦皇朝！之后就没有一点消息！ 你播放了个开头，吊起来了大家的胃口，接着就没消息了？ 没访谈，没专访，没资料，你把我们玩家放在何地？ “也许只是一部四五年之后的游戏而已。”宫本兴致勃勃地打开了超级马里奥的画面：“到时候，我肯定会买，不过现在嘛……还用不着存钱吧？” “碰！”就在这时，门被一下推开，一位男生兴奋地冲了进来，对着几个人大声喊道：“快！快！快！东大游戏社特别行动小组出动！八嘎！你们还在耽误什么！你们不知道现在出头重大消息了吗！” 三个人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色看了看小伙伴，随后…… 转过头去，玩口袋的玩口袋，玩sfc的玩sfc。 “你们……马鹿の野郎！” “哎哎哎……”宫本侧身一个跳跃，躲过一只爬过来的乌龟，身子都随着侧了一下：“立花君……这才上午十点，你这么激动干嘛？出什么大事了？” 立花红着眼睛看着三人，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们知不知道今天是fami通发售的日期？” “知道。然后？那本杂志已经被我划入黑名单，我现在转投游戏批评的怀抱。呵呵……上个月居然没有那部游戏的消息。全名我现在都不知道！我还期待它干嘛？”大川在床上翻了个滚，无聊的说。 “呵呵……”立花连连冷笑：“你还记得上海大会发布的那部游戏啊。” “废话。” “那么如果我告诉你……”立花忽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这一期的fami通，有一半都是对秦皇朝社长秦阁下的专访，专门针对这部游戏的……你们干嘛！” 他话音未落，床上的大川已经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起来——天知道他哪来这么好的腰力，随即推开他就往门外冲了出去。 宫本等两人，也立刻放下了游戏，将立花从门口推开，猛冲了出去。 一句话没说！ 立花愕然地看着转眼间人去楼空的宿舍，从身后拿出一本书，喃喃道：“可惜……这群蠢货怎么不听我说完呢……” “我九点开始排队……现在已经买到了啊……” 去意似箭的三人，根本没有功夫仔细打听。这部真容蒙在一层纱里的游戏，就像他们心中最深处的诱惑，就像人对于美食那样。平时嘴上不说，是因为它就在心里。任何饿鬼听到什么地方有美食，绝对会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去。 三人冲到门口的角川书店分店的时候，却愕然发现…… 门口至少有二三十人的队伍！ “八嘎……什么时候买书都要排队？”宫本恨恨地说，但却是义无反顾地加入了排队的队伍。 这一天，不仅仅是他们，不知道多少地方的日本书店，都出现了排队的现象！ 一部游戏，一部四十秒的动画，在刚刚开始，就显示出了它莫大的威力。 没有人知道，这只是冰山一角，没有人知道，看了今天的fami通，他们会经历多长时间甜蜜而痛苦的煎熬。 他们只知道，他们现在要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游戏！这是不是真的是游戏！ 时间，每一分钟都过得如同一年，二十分钟后，终于排到了宫本三人，大川刚要说来三本，却眼尖地发现…… 满脸喜色的店主已经拿出了所有的fami通，然而……只剩下十几本！ 不是吧？三个人面面相觑。八点开店，这才两个小时啊！ 第593节 “只剩这些了？”大川不敢相信地问：“这才两个多小时吧？” “可不是？”店主操着一口关西口音，笑的无比灿烂：“今天的fami通不知道怎么卖得这么好，我进了五百本，可不就剩这十二本了？” 三个人对视了一眼，看样子，对这部不知名游戏感兴趣的人，远比他们想象的多！ “那，我们全……” “全？全什么！你敢！”他还没说完，身后一个猩猩一样高大的男子已经怒喝出声：“拿走你们该买的！否则你问问身后的人答不答应！” “哎！前面你要做什么？包场？你太过分了吧！”“是啊！你们后面还有二十来号人，你全买完了我们看什么？”“哎，你对这部游戏感兴趣，你问问来排队的谁不是感兴趣？”“不感兴趣我们会这么早来排队？你也体谅下我们的难处啊！” 大川差点被猩猩吓得面无人色，立刻说：“我，我是说我们几个全都很感兴趣！” 猩猩盯了他一眼，没再多说，但是目光却死死盯在他们身上，直到他们确实只买了三本，才转移了目光。 “太惊吓了……”买完后，宫本拍了拍胸口，随即，目光立刻带着火热看到了刚到手的fami通上。 “算你们还有点良心……” 三个人，谁都没说话，目光映照中，那个封面是有史以来一个巨大的？号，背后是黑洞的fami通映入他们的眼光，宫本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这本注定会让他们痛苦，甜蜜一整年以上的杂志。 第0770章 宣传大潮第一波（二） “好古怪的封面。”与此同时，东京新宿区，闻名全球的早稻田大学，一位游戏发烧友，啃着海苔卷，拿着一本新一期的fami通，两只脚惬意地搭在桌子上，狐疑地说道。 “杂志嘛，封面是最重要的。”他刚从外面买回杂志，电玩社还有好几个同学在玩着md的新游戏，头也不回地说道。 “莫名其妙的问号，莫名其妙的黑洞……”他翻了翻，继续看了下去：“秦皇朝新作披露……进军主机界？第一部游戏超出所有人预料之外？” “可惜，我并不是他们的拥趸。”他耸了耸肩，继续烦了下去，随即眉头就皱了起来：“没搞错吧？这，六七八……十一，十二页……怎么全都是专题介绍啊？什么游戏值得这么夸张的阵容啊……” “嗖！”话音未落，他面前的杂志已经不翼而飞，他抬起头，才看到几位社团小伙伴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围在他的身边，一把抢走了他的杂志。 “哎！我还没看完呢！” “一边去！”换来了三个怒气冲冲的声音。 “你不是秦皇朝的粉丝还看什么？”“可恶啊……上一期fami通没有报告！这一期居然开始报告了！我以为还不报道，都没去排队！”“终于等到了！我们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 三个人，没有一点耽搁，立刻如饥似渴地读了下去。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一部游戏超越了时代，大家可能不相信。但是我采访过秦皇朝社长之后，看过c3大会上那段惊为天人的片花之后，我信了。” 这一刻，不知道多少人，都看到了fami通总编，水野雄志亲自撰稿的文章：新纪元的到来，电子娱乐的蜕变。 他们的眼睛，全部映照到了这一行字身上，同时，他们的心中，此刻，全日本，有上千人，甚至两三千人，都发出了同样的呐喊！ 我们信了……我们的确信了！水野雄志这一句话，道出这两三千人心中隐藏一个月的期待火花！ 他们，就是当日c3的现场观众！全球万名幸运者，和自费玩家的其中之一！ 他们不知道，当初江湾体育场之下，有一场龙争虎斗的逆转奇迹发生。他们只知道，他们在那一晚，看到了他们心中梦幻一般的神迹！ 当娱乐插上翅膀，就变为了艺术，而短短四十秒，完全诠释了这段轰炸所有人眼球的艺术！ 赛特手中的剑，经历一个月不褪色，仍然栩栩如生！他们如饥似渴地等着这份报道，玩命地催着fami通，此刻，水野雄志第一句话，就引起了他们的共鸣。 “我也信了……”平安京，左京都区，京都大学，一位带着眼镜的男生，眼中都冒出了火花，仿佛重新回到了两个月前的那个晚上，那个让他瞳孔都缩小，心脏都几乎停止跳动的晚上。 “那一晚……我才知道，我玩了十几年的游戏。自诩为游戏天才，在这部游戏前如此渺小……”他动情地抚摸着fami通这次高达十五页的彩色书页，感慨地说：“没经历过的人，绝对无法想象，夜空中忽然绽放的哪朵烟花……让我无法不期待……而期待了整整两个月，我终于等来了报道！” “也幸好你们识相……”他恨恨地看了一眼书桌，上面还有几十封发往fami通的书信，言辞之激烈，情绪之激动，说是书信，不如说是威胁。 “终于等到了……”一桥大学，一位女生死死咬着嘴唇，看着彩色封面，根本不管社团同学莫名其妙的眼光。激动地说。 “这两个月，我的心就在你身上！” “如今，你总算给了我答复！” “来了……来了！哈哈哈！不愧是fami通！不愧是秦皇朝！哈哈哈！”东京工业大学门口书店，一位头发凌乱，带着眼镜的男子哈哈大笑，更是不顾及周围的目光。 两个月的期待，拼命地去信，可以说，fami通的几千封信，全部都是当时亲临现场的玩家自发写的！只有少数是电视前的玩家。 如今，漫长的期待化为现实，他们如何不高兴？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这只是一段加密的痛苦的开始而已。 “让我看看！”宫本拿着杂志，一字一句地大声读了下去：“上周，我亲自对秦皇朝的社长进行了一次专访，终于拿到了第一手资料……废话太多了，跳过！” 他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直奔重点，终于，他眼前一亮，大笑道：“就是这里！” “那段片花，再次被证实，确定为秦皇朝最新的游戏。我想，我已经不必再介绍秦皇朝这个公司，对于游戏迷，它就是我们的三大圣经之一。他们的游戏，以新意，好玩，潮流为主题。每一部游戏都没有让我失望，我采访之前，非常好奇，这部游戏到底有什么更出众的地方？” 他声音越来越激动，仿佛不是如此无法发泄他心中的情绪：“在采访中，我知道了……它确实不同，和以前相比，他不是完全创新，起码秦社长并没有给我们透露到底创新了什么，但是，却是完全的变革！因为这部游戏，目前决定为rpg类型！它从画面，音乐，特效等等每一处，都和现在的游戏根本不能比较！” “那是天和地的差距，秦社长有一句话我记忆犹新，他说：这是一部电影级的游戏。何谓电影级？就代表这部游戏完全和电影一样美轮美奂！脱离了2d，转入3d。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部高精度3d游戏，和以前那些多边形游戏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先不说可玩度，好不好玩，单单画面，音乐，就超越了人类目前可以想象的极限！” 宫本旁边的大川，抬起头深呼吸了一口，他仿佛回忆起了那天晚上自己偶然看到c3现场直播，被那40秒震撼的时候。 不仅是他，当时的记者仿佛都被震撼到了——这是他最为愤怒的，因为摄像头就没有完全对准大屏幕！ “确实，这是对于游戏全新的挑战。”大川无比赞同水野雄志的话，有些一针见血的话，他们这些游戏迷说不出来，但是对于水野雄志这样的总编，却是信手拈来。短短几句话，就说出了他们对于这部游戏的赞同，这部游戏的赞美。 几乎是那一瞬间，秦皇朝轻而易举地俘虏了上万粉丝，而且他们是心甘情愿地站到了这边。 “这是眼球的变革，这是游戏的革新。我相信，这部游戏无论如何都会成为一个里程碑，即便它最后并没有达到要求……”身边，宫本的声音继续响起：“它的里程碑地位无可动摇，因为它的意义，它将玩家的眼球代入了一个电影级别的世界。我敢打赌，一旦云和山的彼端完全研发出来，它将会带起一股3d风暴。日后的游戏制作经费会越来越大！” “说的太对了！”大川狠狠拍了下大腿：“现场看完这部游戏的片花，我都完全不想玩现在的十六位机了！” “就是，还说什么远超上一作的质量。呵呵……和云和山的彼端能比？” “别吵！先看，先看完！” 两人同时成为秦皇朝的粉丝，自己的爱好得到了业界第一电玩杂志fami通总编的肯定，那种成就感简直让他们无法按捺。但是他们没有尖叫，因为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看书！ 看完这长达十五页的彩页报道！ 等得知云和山的彼端的一切真相后，他们才会肆意评价！顺便将任天堂和世嘉这两个拿着十六位机当宝贝的公司喷个半死！ “现在，公布内幕消息。此消息已经得到了秦皇朝社长的亲口证实。”看到这一句，大川的手心都冒汗了。溢美之词之后，是要上干货了吗？最好再配两幅图，他们还没看够哪！ “第一：这部游戏，全名：仙剑奇侠传·云和山的彼端。名字并未完全确定，但是差距不远。我采用的是中文直译，因为日文无法翻译‘仙剑’和‘奇侠’这两个词。” “第二：这部游戏，售价：两百美元。秦社长亲口肯定，绝不更改。” “什么！”这一刻，看到这一句话的玩家，不知道多少差点跳了起来！ “两百美元？”一位英国留日学生，拿着fami通，掩住惊呼的嘴：“my god……这太夸张了！一部游戏比主机还贵？” “我没看错吧？！”一栋宿舍中，一位年轻男子差点从榻榻米上跳了起来：“两百美元？！近两万日元的游戏？这，这是史上最贵了吧？” “sfc才九十九美元！这部游戏居然售价两百？”书店门口，不知道多少人惊呼出声。 贵，太贵了！ 主机这年代md都才一百无视美元，但是别人是附送卡的！实际售价在一百二十——一百三十美元左右。现在一部游戏就超越了主机的价格？ 东大，宫本心头一寒，两百美元，对现在的学生真的很贵，并不是买不起，但是买得起也异常肉疼。不打工好几个月是不可能的！ 他心痛地看了下去，他想看到，是不是和主机一样绑定？如果这样可以接受。但是如果是单独…… 买了游戏还要买主机，这……没有三四百美元下的来？ 四五百美元……即便自己的父母都觉得贵！ 但是，下一句话，他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这个价格，我也觉得很贵。但是，我相信听到下面一组数据之后，各位读者不会觉得贵。” “云和山的彼端，总投资：目前已经达到四亿美元！” “什么？！”刚才没有尖叫出声的宫本和大川，这一刻再也忍耐不住了。 第0771章 宣传大潮第一波（三） “四亿美元？”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反问，反问的谁，他们都不知道。 他们的大脑都麻木了，只剩下眼睛机械性地浏览了下去。 “目前，最高的投资也不过千万美元。从这里，我们看到了2d和3d的差距，四亿美元，游戏将前往全球各大景点建模。并且会聘请专业演员来做动作方面的调整。音乐也是请的最顶尖的艺人……可以说，2d就算这么做，也不会超过两三千万美元，而3d游戏，光制作一项，我估计最少就在两亿美金以上。” “秦社长承诺，这部游戏耗费了秦皇朝大量的资金，主机绝对会控制在一个大家可接受的范围。目前主机还没有开发完毕，最终价格，会在日后披露。” 大川和宫本，以及全球其他的玩家，心情总算平复了一些。 “两百美元啊……”大川呲了呲牙：“打两个假期的工，不是拿不下来……再找父母要个圣诞礼物……如果也是一百多美元，应该可以吧？” 他说的也没底，一百美元的圣诞礼物，对于这年代的普通民众，已经算得上大礼了。一百五十美元那就是豪礼。如果秦皇朝的主机定位两百美元以上…… 他们恐怕真的无能为力了！ “其实真不算贵……”宫本咬着牙，肉疼地算着自己的钱：“四亿投资……两百美元，最少要几百万部才能回本……赚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两人沉默了一下，大川忽然笑了：“但是，宫本，两百美元，你难道不买？” “买！”宫本毫不迟疑地说：“三百美元我都要想办法！” “买！一定要买！”“绝对会买！”“两百对比四亿，绝对不贵！”“难道让一个好好做游戏的公司不敢再做游戏？这种杀鸡取卵的事情我做不出来！”“起码得为他们出一份力！” 这一瞬间，看到了两百和四亿的对比，亲临现场的所有人，全部下了同一个决定。 一定要买！ 两百不是出不起，是看值不值得出！ 为了这两百，值不值得咱们牺牲两个假期？值不值得咱们牺牲一些课余生活？值不值得牺牲一点零用钱？ 不管其他玩家怎么想，当日亲临现场的玩家，不到零点零一秒，就下了这个决定！ “秦皇朝蠢了啊！”大坂，一位大一少女愤怒地拍打着fami通，高声对社团的同学怒道：“他们就不会播放广告？这种东西值不值两百！质量说话！我就不相信，拿出当初的片花，多少人会不存钱！” “买了。”一栋宿舍中，一位女子在床上翻来滚去：“但是好犹豫啊……我才看上了一款戒指啊！游戏……戒指……天啊！” “他们完全应该播放片花的啊！”一位叼着烟的痞子一样青年，卷着书恨恨地敲打在一位看似老好人的男子头上：“你说，他们笨不笨？几亿都拿了出来，几百万的广告不舍得打？” 没有亲临现场的，永远无法想象c3现场那些人震撼的刹那，那就像天际的流星虽然飞去，却在人脑海里留下了永恒的光芒。 第594节 “两百啊？好贵，太贵了！”新泻地区，高中，一位男生嚼着威化，不满地嘟哝：“真的太贵了！还是美元啊！我买别的什么不好？” “胖子！你说什么呢！你是没看过当时的场景……” “得了吧！天天听你说，我都听烦了，再好也不过那样，还不是游戏嘛，是啊，我没看过，我是不能想象。反正我现在不决定买。” 宫本和大川，回到电玩社，立刻召集了骨干会议。 “真的有那么好？”一位同学疑惑地看着fami通：“我不是质疑你们的品味……但是这一张图都没有啊？我们怎么知道好不好？” “相信我！”宫本脸色发红，拍着桌子说：“这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的游戏！现在还不知道首发地点！不知道会不会在秋叶原！我现在要多存点钱！万一是在中国，我希望我可以亲临首发现场！” “看秦皇朝一定要看首发！各位，你们谁没玩过秦皇朝的游戏？不看首发等于少玩了一半的游戏啊！各位，存钱吧！如果在日本，我们坚决要买好睡袋去秋叶原等！如果不在，我们至少要亲临现场！”大川也在旁边助威。 应和的并不多。 各位同学你看我，我看你，无它，两百美元真的太贵了。而且fami通不知道为什么没实物照片，按照这两位正副社长的话，这部游戏都被吹得天上有地上无了，真要那么好，至少给点实物看看啊？ 这一刻，fami通将玩家分为了两极。 亲临过现场的数千人，立刻决定会买。但是没有亲临的，却犹豫不决。 亲临现场的玩家，兴奋之后，是抱怨，是埋怨，自己的爱好没有得到认同！这都怪fami通没有刊登照片！ 剩下的，是满满的期待。 发售时间，未定。 将在日后披露！ 这个日后，就让他们无比期待下一个“日后！” “不行！他们太固执了！简直就是幕府时代的遗老遗少！”从社团出来，大川愤怒地说：“我要去fami通示威！我要告诉他们！下一次一定要披露片花！否则怎样让他们心服口服？” “就是！只有真正看到了，他们才会知道，什么才叫游戏！为什么非买不可！两百美元怎么了！两百美元打两个假期的工就可以了！”宫本也不满地说：“走，马上写信！我们立刻写给fami通！第一是要问清楚具体披露的时间！好让我们有个准备啊！一年，多久是一年？两百天也在一年之内！我现在经济紧张得很！” “怎么不公布发布时间？我缺钱？”北海道，一所别墅内，一位男生愤怒地将杂志一甩，朝门口咆哮道：“清哲君！立刻给我联系fami通！……什么？不认识？那就去认识！我还没见过这么无耻的杂志！” “到底怎么了？”门口的清哲畏首畏尾，自己的小主人发怒的时候他根本不敢进来。 “怎么了？怎么了？我当时自费去上海那个破地方，还不就是为了看c3！c3就公布一部片花，我当时就差点砸东西了！好不容易等到fami通披露，结果居然给我来个发布时期未定！他是玩我呢！”男生愤愤地哼了一声：“不管怎么样，晚饭前我要知道消息，起码问出个大致的发布时间来！” 这一刻，玩家分为了好几类。 一类，是这种不在乎钱的。老子有钱，老子就是要知道首发日期！ 这类人，没抽到幸运玩家的，大多都是自费亲临上海的。那道夜晚的流星，闪烁的四十秒印在脑海中整整两个月，无法抹去，现在，他们就是要买！ 第二类，在乎钱的，同样是当晚的幸运玩家的，极端想买，更加狂热，因为对于他们，每一部游戏都无比珍贵，这是他们打工换来的。 他们和第一类不同，第一类是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因为他们周围的人都在围着他转。而第二类人，热切的期待，诅咒fami通不公布日期之后，更加愤怒于周围的同伴不认同两百美元的价值！ 太贵？ 可笑！无知！愚昧！ 他们现在都无法看下去sfc和md的画质了，他相信只有等同伴们看到才会知道两百美元代表什么！ 那是超越，无可替代的超越！ 所以，他们在一边质问fami通为什么不公布画面，一边诅咒对方不公布发布时间！ 你说不知道？不管！我相信你肯定知道！ 上个月不是说联系不到秦皇朝吗？这个月怎么有了？少玩欲擒故纵的把戏！玩家不笨！ 水野雄志默默地再背上了一口锅。 第三类……是没来到现场，但是对秦皇朝几年以来的经典游戏已经形成了一种：秦皇朝出品，必属精品的感觉。他们同样想买，但是因为没看到画面有些犹豫，因为价格第二次犹豫。最终也许还是会买的一群人。 第四类……就是什么都不知道，被几千个玩家扩散到“知道了”的那群游戏迷，他们知道秦皇朝，知道云和山的彼端，他们也想玩，但是两百美元实在太贵。不是忠实粉丝，第一时间选择不买。 第五类，那就彻底不是秦皇朝的粉丝了。任天堂和世嘉的粉丝绝对不在少数。即便现在是三分天下，任天堂也是那个魏。 一封封匿名信，雪花般飞舞到了fami通总部，没有商量，没有通融。 背上的锅，就别想再拿下来！ 第0772章 宣传大潮第一波（四） “嘟嘟嘟……”电话声音此起彼伏，响彻这栋忙碌的大厦。水野雄志坐在总编办公室中，痛苦地摁着自己的太阳穴。 不怪我啊！真的不怪啊！我已经把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们了啊！你们能不能不要催命了啊！ 各行有各行的烦恼，什么地位担任什么责任，身为电子娱乐业第一大杂志fami通，自然担任着喉舌的责任。然而现在这个喉舌，却仿佛得了口腔溃疡一样，让他无比难受。 “刷”门被轻轻推开，满脸急色的秘书快步走了进来，急促地说：“总编先生，东京打来的电话已经超过四百支了！有大约五十多名读者表示再不公布绝不会放过fami通！我们怎么答复？” 水野雄志无奈地抿着茶：“怎么答复？就说等着下一次通报消息。还要我教你吗！” “刷！”还不等他说完，门再次被推开，助理紧接着闯了进来，看着满脸便秘神色的秘书，根本来不及多想，立刻说道：“总编，东京秋叶原附近的玩家声明，如果不公布详细结果，就到编辑部门口示威！您看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水野雄志终于爆发了，猛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推啊！老办法啊！总来问我算什么！我可是亲自去采访的秦社长！现在能怪我吗！他不说我有什么办法！” 秘书和助理对视了一眼，再不敢说什么，默默出去了。 水野雄志铁青着脸坐在桌前，点了根烟，静静抽完，这才长叹了一声拿起了电话，用温柔的声音说道：“请接秦社长办公室……是的，我是日本fami通的总编水野雄志……噢……不能接过去吗？那么……帮我转接秦皇朝宣传部……” 电话很快接通了：“你好，水野先生，我是秦皇朝宣传部于部长。” “于部长啊……”水野雄志本来还想客套一下，但是一张嘴根本控制不住：“您也和秦社长说一下吧。今天的fami通一发售，我们都快被玩家威胁了。秦社长倒好，说完就完了。但是也请考虑一下我们啊……” “哦？你是在怪罪秦社长？水野先生，请允许我提醒你，fami通是唯一一家被秦社长接见并且亲自接受访问的杂志。贵方有什么意见？”于漱敏坐在办公桌前，一边批示文件，一边心不在焉地说。 大企业，就得有大企业的派头，对人和善不是不可以，但是和善到其他公司有什么事都来总部质问，到底谁才是老大？ “不敢。”水野雄志立刻恭敬地说：“您看这样如何？如果可以，我们这个月能否再次预约一次和秦社长的专访？如果不行，主创人员也可以？只谈游戏，只谈游戏啊？” “抱歉，这你得去公关部预约，这并不是宣传部的事。如果没有其他事，我们下次再聊。” 挂上电话，于漱敏停下了笔，带着一丝担忧的神色看着窗外。 秦董……你究竟要怎么玩？ 什么都不告诉我。这是我接下最憋屈的宣传工作，你是怀疑我的能力？还是从未信任过我？ 她抿了抿嘴唇，其他的，她不清楚，她只清楚，这场宣传的幕布，已经拉开了。 紧接着是什么？秦董要如何调动全球玩家的高度期待感？如何把握住玩家心理期待的那一条线？如何让这条线绷到极致却不断掉？这一次宣传明显是一个钩子，目的只在于普及“云和山的彼端”这个名字，通过fami通推广出去。今天是日本，比日本迟了一两天的欧美杂志很快就会知道这个消息。那么，接下来，又是什么？ 她忽然感觉自己接手了一个魔术，而自己却不知道这个魔术该怎么变。 而且……这还不是她最担心的。 心头，有一丝不安感，忐忑感，正越来越浓。她仿佛嗅到了一股不详的味道。 闭上眼，思考了良久，她才睁开眼睛，脸色如常地推了推眼镜。 是宣传大战的味道…… 太安静了……秦皇朝可谓强势出击，前有c3造势，后有fami通开道……为什么会如此安静？ 业界波澜不兴，任天堂，世嘉，索尼的人当时就在体育馆现场……这部游戏无论任何人看到都会震撼，他们当时也是如此，现在为什么会这么安静？ 反常即为妖，他们不会不清楚，秦皇朝明面上是在造势游戏，实际上是剑指tv主机！一旦主机和掌机秦皇朝占有绝对的主导权，秦董真的可以说主机战争到此结束！ 神作的威压，当年直接逼的任天堂gb半隐退市场，现在他们难道还敢放一部神作出来？ 她脸色微变，身边的助理立刻问道：“于部长，怎么了？” 于漱敏轻轻举起了手，什么都没说。 “秦董……既然你要独裁，我不是没遇到过这样的主雇……但是你千万，千万要把持住玩家的心理线啊……一旦崩断，就再没有接起来的可能……” 与此同时，日本。sony四个蓝色闪光的大字矗立于阳光之下，全日本，或者说全世界都没人不知道这里。 雄霸80年代电子业市场，90年代仍然走在全球的前列，圣诞前产经日报霸占电子板块十年榜首，一代豪强，这四个字，仿佛无言的丰碑耸立。 “各当……”咖啡杯被轻轻放在桌上，中钵良治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人：“真是凑巧啊……盛田阁下再次病重住院，你就特意从美国飞了回来，这是来看盛田阁下的病情呢？还是打算盘查下自己在索尼的势力呢？” “也是有趣……”小林光太郎神闲气定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点了根烟：“偏偏那么巧，我刚下飞机，还在巴黎视察的你就坐到了我的面前。你，又是在担心什么呢？” “盛田阁下时日无多了。”中钵良治笑了笑，转移了话题，就像在说着最普通的家常：“一代雄主，如今说话都说不出来。联想到几个月前任天堂山内君的退位，任天堂内部何其疯狂。现在终于又轮到索尼了吗……” “对盛田阁下要用敬语。”小林光太郎抽着烟道：“留下了这么大一个摊子，儿子们又一点派不上用场。中国有句古话说的好，天与不取，反受其咎。中钵君……你哪，也不要装出那副善人的面孔了，这很让我反胃。” 中钵良治笑了笑：“那么，当时波多野信志为了夺权不惜联系京瓷，我们的突破口又在哪里呢？” 两人对视了一眼，眼中的神色不言而喻。 “这是fami通的资料。”中钵良治收敛了笑容，甩过去一份不薄的资料：“看看吧，有好处。” 小林光太郎打开一看，眉头就微微跳了跳：“这是？” “这是读者来信的节选。”中钵良治靠在沙发上：“你相信吗？当天，东京的玩家亲自去fami通门口寄信。就因为它报道了秦皇朝的新游戏。” 小林光太郎没说话，而是慎重地看了下去。 “fami通为什么不公布日期？很奇怪，总编进行的专访，连具体日期都没有访问出来？这是完全的失职！渎职行为！我们代表东京玩家，强烈要求fami通公布发布日期！公布具体内容！让我们先睹为快！”——东京伊豆小早川美夏。 “上一次就停了一个月没报道，这一次居然话都不说透！你们知道因为你们不公布画面让我在整个社团面前都抬不起头来吗？我当时就在现场！现场！为什么不公布画面！这还是报道吗？”——东京小笠原下田哲也。 “公布日期！这是我们东京玩家的最后通牒！第二，公布游戏内容，这是比最后通牒更严重的通牒！我们已经组织了十几个人，如果下一月份的fami通还没有任何详细资料——我们相信水野君已经有了第一手资料。那么，我们将在fami通总部门口进行静坐！这不是演习！”——东京品川区宫本安桥。 “沙沙沙……”一份份信函在小林光太郎手上放过去，他的脸色越来越青，最后化为一片黑色。 “这些都是当初应邀前往c3的东京玩家……他们几乎是毫无顾虑地站到了秦皇朝这边。”中钵良治的声音有些沙哑：“当时，我们还在想，c3这么做，会浪费一个赚钱的好机会。但是这一步的后手，到几个月后才出现……” “民心。”小林光太郎将那些信函信手甩得天花乱坠，叹道：“这些人，就是秦皇朝埋下去的钉子，他们在辐射周围的人。秦皇朝这场大戏……从这份fami通的报道开始，已经拉开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过了许久，中钵良治才说：“游戏计划，是光碟计划至关重要的一部分……我们推出的光碟机并没有得到市场认可，游戏是我们的下一步，无可替代的一步。我们和秦皇朝没有任何和解的可能。” “想不到啊……”小林光太郎长长出了一口气：“当初几百万的区区第三方，在我们面前简直如同蛆虫一般渺小……现在却敢公然叫板其他所有第一方，游戏内容还没公布，就有了数万名粉丝……” 中钵良治没有回答，过了许久，才说：“这个市场，再让秦皇朝壮大下去，没有任何人可以收拾他。就连稻盛老鬼委托喜多坞都栽在了上海。这也是我们在盛田阁下西去之前交出的最后成绩单。” 两人目光交错，其中都带着一抹决绝。 “堵住他。”小林光太郎毫不迟疑地说：“带走他的势头，我们不和他玩技术，不和他拼主机，就和他打舆论战！” “我就不相信，他的渠道能比电子霸主还多！” “别忘了，他只是产经日报上的最后一名。距离我们还有几十亿美元纯利的差距！” 第595节 “而且……”他冷冷地笑了笑：“我就不相信竹田玄洋，中山隼雄看不出来……以这部游戏的势头，以这部游戏对娱乐圈的革新，一旦发售，这就是第二个超级马里奥！他们只会比我们更急！” “超级马里奥的真正可怕之处……并不是销量……而是在那个一片迷雾的时代，带来的一展指路明灯！直接为任天堂奠定霸主基业。如果不阻拦……”他磨着牙看着满地的信函：“第二个超级马里奥……很可能出现在这个业界！” 第0773章 舆论争锋（一） fami通发行的第三天，欧美玩家——特别是亲临c3大展的玩家，顿时激动了。 形式，和日本一般无二，亲临的玩家纷纷痛骂：game informer，这本欧美元祖级别的杂志，根本不照顾玩家情绪！该看到的没看到，只看到了废话连篇！还是日本人写的！ “我只能对game informer竖起中指！”一所大学门口，一位学生愤怒地对自己的同学说到：“上一期，一点消息没有。这一期是一篇废话！我满怀期待看完，根本没看到游戏的具体内容！就看到了一个rpg！” “口袋也是rpg，却和以往的rpg完全不同！我要告他们！他们欺骗玩家和读者的感情！” “噢，我难以想象，连续两个月就等来这样的东西！这部游戏到底哪里不同。什么都不说！发售时间还不定！”一位女同学几乎是尖叫着喊道：“制作周期也没说！我的上帝……他们疯了！” “而且最不能容忍的是这个！”另一所大学，一位高个子的白人愤愤地指着杂志：“他们居然这样评价我心中的神祗！简直无理取闹！” 欧美发生的事情，秦远峰并不知道，此刻的秦皇朝，三天一小会，五天一大会，每一个人都带上了严阵以待的神色。 这部游戏，经不起一点挫折。 “最主要的是定价。”徐翔做着总结，看了看秦远峰的脸色：“两百美元太高。这个价格有待商榷。” “这本来就不是最终价格。”秦远峰点了点头，谁都看得出来，在卡带均价三十——四十美元的年代，忽然跳出一个两百美元，这对玩家的心理冲击有多大。 “这只是我宣传手法的一部分。”他看着在座宣传部的十几位精英说道：“这件事暂且不论。” 两百美元是很贵，但是他牢牢记得当年ff7出来的时候，价格是多少。 一百五十美元！ 就算是香港那边过来的代理正版，也是一百美元的高价！ 技术，就值这个钱。对于玩家承受的底限，经历过各大公司你方唱罢我登场的价格战，大跳票，他相信现在不敢去试探玩家底限的公司，永远猜不到玩家的底限有多么深。 他也不清楚，但是他愿意去做这个尝试。 长达一年多开发周期的游戏，如果不这么做，根本无法吸引住玩家的目光！ “如果没有别的事，就先散会。”秦远峰看着所有人说：“宣传攻势的第二波爆发，在两个月以后，届时，将会放出一部分原画。于部长，你做好准备。” 明白。 秦远峰说完，就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刚走进门，他脸上终于带上了一抹慎重。 一本最新的fami通就在他的桌上，微微卷起的书页，证明这本杂志已经被他翻来覆去看了无数次。 原本就是采访他的，为什么自己会拿起来看无数次？ 满足存在感？满足认同感？享受逼格？ 他不是这么无聊的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其事地再次拿起杂志，不知道第几次读了起来。 “你终于来了……你还是来了……”许久，他的目光，落到一句话上，再没有移开。 “看不见的高强……无处不在，却毫无踪迹……真没想到……我对你的能力还是低估了一些。” 他死死看着那句话，手中拿起的香烟都捏的有些变形。 最大的敌人，无处不在的敌人，最令他担心的敌人，没想到，一开始就已经出现！ 整篇报道，并没有什么，但是有一句话，就是那一句话，让他看到的时候，真正有种大军压阵的感觉。 “‘仙剑’和‘奇侠’我们无法翻译，所以只能直译。” 就是这一句话，一衣带水的日本，已经开始出现了一点无形恶魔的苗头。他看到fami通这句话的时候，握着杂志的手都紧了紧。 rpg，或者说任何游戏，文本部分都绝不可少。可以说，游戏，本身就是由文字在推动。 然而，中国博大精深的文学，还是作为亚太地区除了印度之外的文化宗祖国，还是在一衣带水的日本，第一次仅仅是“打开印象”的宣传，就被这堵无形之墙轻飘飘地拦了下来。 这，就是文化的壁垒！ 无处不在，却不见形迹，很多游戏失败了，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失败。 倒在它面前的策划，公司，团队，研发小组，数不胜数，古往今来，谁都知道闯过去后面就是极乐净土，真正能过得去的公司，掰着指头都数的过来！ 而这些公司，无一不是游戏界鼎鼎大名的一方巨头！ 推动游戏的语言，文字部分，首先就过不了这个关！ 一个看不懂的标题，如何让玩家理解？如何让玩家代入？ 他敢肯定，现在日本绝对有一部分玩家，全球都有不少的一部分，在笑话：什么名字啊，完全看不懂！ 轩辕剑，更无法翻译！ 日本都不懂，指望欧美玩家代入？指望他们掏腰包？ 恐怕剧情一出来的时候，就是全线崩盘的时候！ 反过来，欧美的那些术语，亚洲又有几个人懂？ 三大市场，日本，北美，欧洲……贯通全球，这道无形之墙，就在七大洲之上！ “不止如此……紧接着，随之而来的，是审美观。欧美的审美和亚洲审美的冲突。杉森建偶然画出全球认同的风格，但是……口袋只有一个，也仅仅只有一个。”他有些焦躁地站起来，双手分开西装，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滚滚长江，欣欣向荣热火朝天的龙腾路，陷入了沉思。 “难……很难……但并不是没有机会……” “最起码，网络时代一天不到，它就不可能成长为牢不可破的完全体，现在的它，并不是无敌。文化的融合，也绝非它能够完全挡住。”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我要一个契机……一个真正突破它的契机。” 他很清楚，日后对于文化壁垒怎么做。 最简单的，就是一锅端，一个空想世界，足够。 比如日后的火焰之纹章，各大职业大杂烩，却全球玩的不亦乐乎。黑夜·白夜版本一出来，全球一周狂销三十万，对于后游戏时代，这已经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还有一种，叫做“蚁溃法则”，将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物品都做到中庸之美的极致，那么，整部游戏，自然而然地就穿过了这道墙。 他要做的，就是第二种做法。 所以，才要用这么长的时间。 “叮铃铃……”就在这时，电话声适时响了起来，他刚接起，就听到了于漱敏仍然冷静的声音：“秦董，出事了。” “什么事？” 于漱敏沉默了一下：“game informer杂志，欧美最早的几本游戏杂志之一。他们的内容大多是从fami通上摘抄下来。但是这次的game informer杂志，我已经让人给您送过来了。上面刊登了一些对我们极其不利的评论。” “好，我知道了。”秦远峰挂上了电话，嘴角已经浮现出了一抹冷笑。 “终于坐不住了吗……”他笑着看向身后巨大的全球地图。 这，是他曾经满欧美联系渠道的时候挂上去的。当时，他许愿，希望全球都是他的红点。现在，虽然不是大红点，起码小红点，各种渠道，已经铺满了地图。 看着它，他深深吸了口气，动情地把手抚摸到了上面。 很快……这张地图就会撤下来了…… 网络时代……第三纪元，最终的战场即将来到。在地图上的，再也不是红点，而是一根根网线，它，将彻底改变现在一切一切的经商方式。 在这之前……他握了握拳头，双剑，就是对主机市场最后平定江山的作品。 要震慑，要震撼，要闪耀天际，这才能换来数年的平安。而这几年，就是网络纪元发展最初的几年黄金时间！ 所以，这面墙，必须打破！ “任天堂……”他的手，点到了平安京上。 “世嘉……索尼……”他的食指中指分开，点到了东京两个位置。 “这次是谁动的手？还是你们一起？” “我已经不是吴下阿蒙，我不是那个做什么还要藏着掖着的秦皇朝。我是产经日报第十名的大中型企业，我有足够的实力将我要做的放到阳光底下……”他笑了笑：“最重要的……” “你们空缺了至关重要的二十年……”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一位工作人员很快走了进来，将一本game informer放到了他的桌上，立刻快步离开。 秦远峰深呼吸了一下，沉淀下思维，大幕已经拉开，环环深入下去，他倒要看看，曾经没人敢这么砸钱的游戏，用后世他所知的一切精心打造的游戏，到底能不能成为彻底终结次世代战争——这场群雄并起，硝烟弥漫战争的终极武器。 game informer，在欧美的地位就如同fami通在日本的地位一样。欧美媒体要第一波引爆，game informer绝对是秦皇朝的不二选择。 抿了口茶，他静静打开game informer杂志。但是第一眼，就让他眼中的神色更冷。 “划时代的游戏？我看，远远达不到划时代的地步。哗众取宠的功夫，秦皇朝是用得越来越熟稔了。”——game informer总编艾维·布兰达。 下面，是长达几千字的评论。 秦远峰合上杂志，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自己的心情看了下去。 十分钟后，他平静地合上杂志，点了根烟，静静地抽了起来。 “兹拉……”许久，烟头被轻轻摁灭，他冷笑着磨了磨牙：“不管你接得是谁的单子……game informer……” “你真的是活腻味了……” 第0774章 舆论争锋（二） “是的，我们刊登的是fami通总编水野雄志先生的报道。但是我要说，这种极尽溢美之词的说法，我根本嗤之以鼻！” “什么叫划时代？超级马里奥叫做划时代，但是这部游戏，却远远够不上这个词。” “没错，它的画面极其精美。但是谁能告诉我，画面精美的游戏就是好游戏？游戏，最重要的是可玩性，没有可玩性，就是垃圾。口袋妖怪多简陋的画面？却突破了当初超级马里奥的销量。然而，我要说的是，口袋妖怪，也无法匹敌超级马里奥在业界的地位。因为，超级马里奥是‘定位’，对游戏的定位。告诉我们什么是真正的游戏。口袋妖怪是这种‘定位’的‘延生’。” 秦远峰带着冷笑看着这位艾维总编的亲笔撰文，甚至有心情去倒上一杯茶。 “秦皇朝并没有延续口袋妖怪这种魅力，而是反其道而行之，企图用画面，音乐征服观众。我现在就可以说，这样做行不通。这样做是外表光鲜里面已经腐烂的恶劣食物！秦皇朝没有给我们发布时间。为什么？很简单，并不是他不想告诉水野先生发布时间，而是他自己都没有确定！” “表面文章的画面，音乐，占用了秦皇朝太多的时间，他们还有功夫去琢磨可玩性？这种画面套上rpg的旧瓶子，就成为了一件新商品，真是可笑到了极点！恐怕地狱里最贪婪的恶魔都会笑出声来。” “这也就算了，但是这个定价两百美元是怎么回事？上帝，我敢发誓，我在办公室看到这一条文字的时候，我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这位秦董疯了。为了利益罔顾玩家感受。两百美元，多少家庭可以负担得起？多少家庭不会感觉心头一痛？伙计们，这还单单是卡带！这还不是主机！不是主机！” “加上主机，可能有三四百美元！甚至达到五百美元这个骇人听闻的价格！我想问秦皇朝你是在卖金子吗？噢，有的玩家可能会说不会。但是让我来推算一下，这部游戏总投资接近四亿，或者超过。制造出的画面确实美轮美奂，那么要什么样的主机来带动这样的游戏？这样的主机聚集了多少高精尖的技术？这样的主机会便宜？” 第596节 “最后，就是开发时间，我再重申一次，秦董不公布，是无法公布！如此高难度（仅限于画面美观，可玩性我根本不去考虑这个问题）的游戏，要做多久？各位玩家，你们是在等待一部两三年以后的游戏啊！两三年以后会不会还记得秦皇朝都是个问题！这是秦皇朝在业界刷新自己存在感的新方式吗？” “刷拉！”这本杂志被秦远峰扔到了垃圾桶，世界上就是有这些疯狗，为了自己的知名度，存在感，不惜抹黑任何人，甚至总统。 尤其，这只疯狗如果还受人指使，那么就更让人恶心了。 他心中有一千条理由反驳对方，比如，ps同为一代主机，生化危机1、2，最终幻想7、8、9，每一代技术的大进步如何解释？ 诚然有电脑特效技术在进步，但是如果主机带不动，卡普空，史克威尔敢做？ 而ps售价是多少？ 最初九十九美元！海外版一百五十美元！他的云和山的彼端，框架是按照最终幻想9的画面来走，没有带不动的理由！价格是他另外一个武器，绝不会现在公布！ 这篇报道，真的把他恶心到了。最重要的是，现在是他第一波宣传攻势刚刚展开的时候，要铺开的是云和山的彼端的名字，混个脸熟，要的是民众的熟悉程度。当然要正面印象。 现在却来了这么一出，两个声音公然叫板，这会造成玩家的迷茫，因为玩家更多是没有亲临现场的，他们会被恶意的声音诱导，从开始就不信任云和山的彼端。 game informer，在欧美游戏杂志的地位举足轻重，尤其是在这个时代，没有网络，杂志就是玩家了解新动向的契机！ 这就等于在人民日报上刊登秦皇朝新游戏如何如何，让全国看到一样！ “想死……我成全你！”他磨着牙抓起了电话：“杰克，立刻给我通报欧美所有的渠道商。谁敢接game informer的杂志，秦皇朝立刻全线退出。并且通知时代集团，at＆t，让他们好好管教一下自己地头上的东西！” “啧啧啧……生气了，生气了。”杰克的声音永远这么抑扬顿挫：“秦先生，你犯得着和这种小角色生气？一本杂志而已，你收购了它让这个什么艾维滚蛋就完了。而且，他敢这么做，显然背后有人，你的通告起到的作用并不大。敢这么做的公司绝对不是一个害怕秦皇朝的公司。” “我知道。但是我们要摆明态度。否则真以为我在中国就谁都敢上来咬一口？对了，还没完，立刻让秦皇朝的法务部门，控告game informer污蔑，别说小罪不上法庭。他们就算掐死个蚊子老子都得让他去最高法院溜一圈！” 吐完这口恶气，他喝了口茶，舒了一口气：“是谁？” “嗯？” “game informer背后的人，你有没有想法？” “我也正想问你这个问题。”杰克的声音也严肃了起来：“舆论导向，非常可怕，你采取的是饥渴营销，一点点勾住玩家的渴望。对方从一开始就采取了强烈的对立态度，这对你是一个非常头痛的问题。” “玩家会犹豫，用户会考虑，好了，不说玩笑话……你要争，你必须争。我很赞成你把game informer拖上最高法庭——如果他们愿意接的话。你从第一环开始不争，后面只会越来越被动。我们的对手是一个非常果决并且精通商场的老熟人。他们选择的时间点非常棒，就是打不死你也恶心死你。顺便恶心你的玩家。等玩家都被恶心走了，销量还需要问？” “不是任天堂，就是索尼和世嘉。”秦远峰冷笑道：“这个区域的利润竞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蛋糕太大太肥美，却只有三家分润，索尼已经急不可待。他们都看过片花，应该能猜得到，如果我这部片子发行，恐怕后面就没他们什么事了。” “最少两年内，除非有同等神作诞生。同样，前提是你成功。”杰克叹了口气：“就算我不懂游戏，也隐约猜得到……你这部游戏会遇到多大的难题，他们会在你饥渴营销的同时百般阻挠，破坏你和玩家的信心，而且，你制作游戏的本身还面临着重大难题……” “杰克。”他还没有说完，就听到电话里秦远峰的声音已经变了。 变得冷静，自信，斩钉截铁。 “我从不担心我的宣传手法。” “我只担心游戏的质量。” “他们无论怎么破坏，他们都无法打到我的致命要害上。我的第一环已经发出去，他们只能采用一款更恢宏的巨作来破，否则必败无疑！” 杰克沉默了一会儿：“如果在你饥渴营销到最紧要的关头，鼓动玩家的情绪，让他们逼着你发售？” 电话那头，秦远峰笑了，舆论战，对他毫无作用，一点用处都没有！ 对方要玩，他会以实际行动给对方一个最响亮的耳光！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何谓玩家。 比如英雄联盟，一个捕风捉影的英雄熬兴，拖了几年，玩家仍然渴望。英雄联盟制作公司甚至明显表露了目前没有考虑。 比如魔兽世界，一个副本，一个资料片，一个传说中的武器，同样拖几年，玩家照样渴望。 比如暗黑破坏神，暗黑三从发布到发行，足足五六年，玩家仍然不知不倦地在等。 这是第三纪元才能看到的盛景，这是信息大爆炸时代各种舅舅党让公司根本无法隐藏开发进程，只能坦白告诉玩家的奇观。 但是……从中，他也看到了，玩家真正的底限！ 对于真正爱上的游戏，真正认定“就是她”的游戏，玩家的底限是…… 没有底线！ 不超过七八年，他们都会无怨无悔，望穿秋水地等下去！ 所以，舆论战不可怕，他之所以敢搞饥渴营销，就是因为他很清楚，玩家的底限韧性有多坚韧！ 可怕的，是一旦打不破这道墙，游戏发布之后，玩家集体对一个公司丧失信心，雅达利83惨剧必将再现。 也所以，任何人，任何公司，敢对他玩舆论战，胆敢鼓动玩家的情绪，绝对没有任何胜算！ 他甚至不需要去管。 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让玩家认定它，就是它，非他莫属！ 到时候，全球娱乐界，恐怕会真正认识，何谓玩家。 这，也就是这个年代，信息大爆炸时代没有来临之前，没有任何公司敢去碰玩家的底限，任何游戏都在半年到一年内制作完毕的时代中，他敢一边面临文化障壁，一边做饥渴营销双管齐下却稳如泰山的真正资本！ “他们从一开始就选错了路。”秦远峰的声音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自以为是的正确，并不是真正的正确。” 电话那头，杰克微微皱了皱眉，许久才叹道：“我不明白你这种自信从何而来。” “在我看来，饥渴营销最害怕的是什么？那就是对手公司从一开始就打舆论战，调动玩家情绪，最后在公司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玩家万民书逼迫公司发售，公司骑虎难下，考量民心和质量只能发售的情况。” “这种情况，希望值已经被无限拔高，再加上对手的推波助澜，如果不是拿出一个神级商品，这个品牌都可能从历史长河中消失！” “秦，你现在面临的就是这样的情况。小心，再小心，商品，其实卖的就是人心。舆论，却是最能诱导人主观看法的东西……不管我们的对手是谁，他这一手棋下得非常……” “非常烂。”秦远峰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杰克都愣了愣，随即苦笑：“秦，你能不能给老人家一些小小的，微不足道的面子。” “噢，抱歉，您继续。” 杰克无力地在电话那头耸了耸肩：“你的自信让我莫名其妙，但是……我拭目以待吧。” 电话里一阵沉默，许久，秦远峰才说道：“六环。” “？” “我说过，这次，宣传，和游戏同样重要。我们的宣传，分为六环。这是第一环。” “到第六环的时候……我让你看一场魔术……” “一场叫做‘人心’的魔术。” “也许，到时候，你就会真正认识什么叫做玩家。” 第0775章 高墙（一） 挂上了电话，秦远峰靠在沙发上沉思了片刻，叫来了彭杰。 “让法务部门准备，game informer，用最快的速度把他们拖上法庭。” 彭杰的目光从垃圾桶里的杂志上扫过，点了点头。 “另外，让公司和日本的渠道去查一查，到底是谁在日本搅风搅雨。” “明白。”彭杰顿了顿，看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才问：“就问一问？不制止？” “尽力去制止，不是什么大事。”秦远峰无所谓地摆摆手：“去吧。” 彭杰并没有立刻离开，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看了几秒，说道：“另外，秦董，几位小组长要求面见您。” “什么时候？” “今天上午发来的请求，要见吗？” “立刻让他们去会议室等。十分钟之内我过去。” game informer已经开始动手了……下一个说不定就是fami通，所谓公平公正，是站在同等实力的基础上，他都不用猜，game informer敢如此大胆，身后一定有几位老朋友的影子。 他毫不怀疑，这三家，无论哪一家做主导，第一个要联系的就是fami通。只不过这个月没有时间，他们高高在上，根本不会关心一本杂志采访了谁。这次秦皇朝的专访突如其来，但是下个月呢？ 即便是以公正为名的fami通，面对业内双巨头的试压，面对索尼这种世界巨擘的施压，它又能保持多久的公平公正？ 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秦远峰嘴角挂起一抹冷笑，对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舆论诱导，正是看穿了这么大的游戏制作周期超长，一旦在这个超长的时期中破坏掉玩家的信任和期待，对云和山的彼端绝对是致命一击。 可惜，想法没有错，做起来却非常困难。 除非他们能够一手遮天，让全球媒体对秦皇朝举世皆敌！否则他根本不需要去管！ 真以为“全美最狡猾的商人”赫伯特·艾伦，艾伦家族的名字是白叫的？真以为手下掌握全球最具影响力之一的杂志“时代”的时代集团，几乎垄断美国和加拿大的at＆t是吃素的？更何况索尼要这么做，同为四圣血脉的松下公司都在日本虎视眈眈！ 利益网……一损俱损，一荣俱荣，龙腾路他们就砸进去了一亿，主机开发又是一亿，为了利益，他们绝对不会允许索尼他们做下去！ “强龙不压地头蛇……”他冷笑着磨了磨牙：“就算你索尼在日本电子业能一手遮天，你到欧美区和时代集团，at＆t比传媒？” “呵呵呵……赫伯特，保罗，科尔文……你们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进了我的利益网，你们就有拿起自己武器的义务！” 美国，at＆t总部，一位面容清瘦，的男子，个头大约有一米九左右，手里狠狠揉着一团资料，太阳穴青筋都在跳，直到将那份资料揉成了碎片，这才从牙缝中飘出一句话。 “game informer……你们简直不想活了！”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被秦远峰诓上龙腾路的战车，已经不可能后退，而龙腾路和主机息息相关！这部游戏又是主机的开山大作！ 多少大董事，大股东睁着发红的眼睛盯着上海。就连董事会主席副主席的目光都染上了金钱的红色。 特别是在秦皇朝荣登产经日报电子版第十名之后！ 如此暴利，谁插手，谁就是at＆t的死敌！ “给我联系时代集团大董事保罗高利。”许久，他才抓起了电话冷声道：“我倒要看看，时代集团和at＆t联手，谁还想伸手进来！” 同时，时代集团，保罗高利，这位当日和秦皇朝共同面对过稻盛和夫的中年男子，同样脸色铁青地看着面前的game informer。 “好大的狗胆……”许久，他才阴森森地笑了出来：“没有索尼在后面撑腰，他敢这么做？我都不相信！” “不过……”他眼睛一寒：“这里是美国！不是你们亚洲！” “考克！” “在，阁下。” “联系时代集团旗下七大媒体平台，包括两大报纸，两大杂志，两大电视台，一个广播电视台，准备接收我们来自中国的朋友的订单！” “是！” 第597节 “game informer不要去动它，我们现在远不是索尼的对手……但是这是我们的主场！索尼，任天堂并不是传媒巨头！我倒要看看……这条过江龙在我们和at＆t的联手打压下，它能生猛多久！” “game informer抹黑十页，我们还过去一百页捧红！两大杂志给我开出五分之一页面的专版！不要用游戏做标题，用‘电子业技术的革新’混淆视听，让这部游戏堂而皇之地登上时代杂志！” “明白。” “电视台让那些混吃等死的该死策划给我出。台一个和游戏有关的节目！广播叫人问问主题曲有没有出来，出来之后给我一小时一次滚动播放！” “是……” “你有什么问题？”保罗高利冷冷看着对方：“我必须首先提醒你，在你发问之前，你要知道时代集团已经在3do砸进去了多少钱！还一分都没有看到回报！” “那么我没有任何问题了。”助手立刻恭敬地说。 对方出去了，保罗高利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恨得牙痒。 该死的game informer……等着……我就不信索尼永远在背后保着你！就算你是欧美最具影响力的电子娱乐杂志，蚁多咬死象，你有一本，我用十本！在加上电视，广播，和at＆t的电话推销，我看你能顶多久！ 不过……他狠狠灌了口咖啡，game informer……你这次越界了，等这次事了，你没有任何存在的必要！ 一本电子娱乐业的喉舌？他眯了眯眼睛，既然加入了3do，这种喉舌让你game informer担当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不了解自己的身份，那么，就得请你从历史舞台退出去。 日本，在索尼动了之后，任天堂，世嘉如同约定好的一般，心有灵犀地一起行动。但是欧美，秦皇朝的利益团体，同样立刻反应了过来。 作为传媒集团，他们更清楚舆论会对用户心理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尤其是在制作周期如此长的游戏当中！ 索尼么……来吧，这不是亚洲！更不是电子业！at＆t和时代集团从看到game informer的那一刻，就做好了在大洋彼岸迎接索尼十人桌的准备！ 至于日本…… 松下公司还活的活蹦乱跳，麻生半山的眼睛恐怕早就投了过去。 利益，牵一发动全身。 这一切，秦远峰并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赫伯特，保罗高利，科尔文他们舍得美金，那么当初在亚洲面对四圣之一，恐怕早就走了。 他们没走，那么这次，他根本不需要说，对方自己都会拿起手中的武器。 这是一种默契，无需言明。 他现在，正坐在会议桌旁，偌大的会议室中，只坐了五个人。 美术组组长加贺昭三，剧本小组组长西罗拉·美仑，组长三桥通山，宣传部部长于漱敏，以及秦远峰本人。 秦远峰看着眼前的四个人，他们的脸色都非常难看，加贺昭三更是仿佛几天都没合眼，底下黑眼圈依稀可见。其他几个人也差不多相同。 黑眼豆豆？ 秦远峰恶趣味地想，不过随即收敛了心思。 能让自己得力的部下夜不能寐的问题，绝对不是小问题。 “秦董。”加贺昭三首先开了口：“我们遇到了难题，一个非常紧要的难题，更难以解决，这个问题……我们不敢私自和其他组长沟通，所以特地征询您的意见。” “什么问题？” “是这样的……”加贺昭三使了个眼色，西罗拉和三桥通山立刻拿出一份策划：“这是按照您的大纲设立的第一部分剧情，另外，还有对白，人物的性格设定以及面部动作……” “还有一些分镜头。”加贺昭三接着说。 秦远峰点了点头，示意他们继续说。 “但是出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几位组长声音都带着一丝急促：“我们发现……语言根本无法翻译！” “按照主角赛特的思维，他开始是欧洲人，但是他的语言有些根本无法直译！如果是平时的游戏就算了，但是这部游戏经过我们讨论，秦董您选择立足于真实世界，我们认为代入感就是它最主要成功的地方！” “所以。”西罗拉急切地手脚并用：“他的对话，一定要雅俗共赏。也就是欧美和亚洲都能感觉到其中的韵味！” “然而，我们发现我们难以做到。欧美和亚洲的风格完全不同，很多增加代入感的举动，地标，事件，我们都无法通过文字来表达它的重要性！” 话很短，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秦远峰，带着通宵熬夜血丝的眼睛中，透露着浓浓的不安。 是的，其他游戏，他们不会管这么多。但是这部游戏已经预算到四亿美元！天价游戏！他们都是精英，非常清楚自己肩头的担子有多重！ 毫不夸张，一丝丝纰漏，这里一丝，那里一丝，足以影响这部游戏最后的质量！ 尤其重要的是……这还是rpg！以文字，对话，剧情推动的游戏！ 看到他们的目光，听到他们的话，秦远峰完全慎重了起来。 “来了吗……”他轻声叹了口气，放在扶手上的手都紧了紧。 哪位无形神祗，终于来了吗…… 这位看不见敌人，无形却有形的对手……自己手下的人终于体会到文化障壁的味道了吗？ 蚂溃法则，已经开始了……他迅速镇定下自己的目光，秦皇朝，即将和游戏史上最难的课题交锋，刚刚自己还在重视水野雄志那句话，转眼间，第一道障壁就死死拦在自己面前，甚至让自己手下的精英夜不能寐，求到了他的面前。 “这是第一道难关。”他沉吟了片刻，平静地开口：“语言的通融。” “风俗，文化，只有有了它，游戏才有自己的灵魂。然而假如赛特出生地点的风俗俚语，会大大增强代入感，但是这只限于那一国的玩家，其他地区的玩家却无法感受。”他沉思着说：“你们现在的难题就是这个，对吗？”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那么我告诉你们我的办法。”秦远峰平静却坚定地说：“磨。” 每一个人都愣住了。 “没有任何办法。磨！” “将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两位组长用西方和东方的想法预演，找出一种最折中，最适合，最能接受，却不会丢失太多文化风俗的方式，讲每一个剧情，每一个单词都抠出来！” 西罗拉嘴唇都抖了抖。 几十个小时的游戏，无数的对白，这是何等庞大的工作量？ 秦远峰的目光不变，这种事情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这样做。 蚂蚁要啃穿堤坝，何其艰难？他们就是那只蚂蚁，要啃穿文化障壁这道高墙，除了持之以恒没有任何捷径可走！ 第0776章 高墙（二） 没有人说话。 句子很简单，但是其中的味道，想起来就让他们滋味无比复杂。 如此庞大的数据，人工点对点整理，电子娱乐发展到现在，就算勇者斗恶龙dq，最终幻想ff都从没有这么做过。 一片沉默，秦远峰没有开口。一定要这么做，他有他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他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这些都是他四年积累起来的精英，加贺昭三，横井军平，这两人说是第一纪元最为耀眼的那批人其中之一完全不为过，再加上秦皇朝这几年的积累，他手下可用之人着实不少。再也不是开始那个什么事情都得自己去跑的跑腿董事长了。 但是，这样就结束了吗？ 结束在第二纪元？结束在网络都没有铺开的现在？对于现在就满足？ 不，他不是个满足的人。如果轩辕剑都做不好，他计划中怎么改变魔兽世界？怎么改变星际争霸？怎么改变虚拟人生，魔法门英雄无敌这些超神之作？ 要让魔兽世界中战士的出生地点在中国，要让星际争霸中那些英雄，将军都是自己熟悉风格的人物。要让虚拟人生干脆把蓝图放在中国。 这一些都做不好，谈什么做日后全球的交互性游戏？ 到时候一个失误，立刻被各方以什么种族歧视罪名拉上法庭，是做娱乐还是打官司？ 这样的官司，环顾整个娱乐界，比比皆是。 “害怕了？”他点了根烟，沉着地问：“是，我知道非常困难。这个工作量非常大，没有任何公司这么做过。不过请相信我，就在几年以后，做过云和山的彼端的人，在整个业界就敢称为开山祖师！” “其实……”他目光有些深远：“你们并不知道我们在做的是什么。” 于漱敏推了推眼镜，有些疑惑，在做什么？不是在做云和山的彼端？ 不是一个人如此想，等秦远峰的目光落在西罗拉身上的时候，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问了出来。 “是，也不是。”秦远峰深深抽了一口烟：“你们在做的，是未来。” “未来？”这次，不只是西罗拉，几个人都疑惑地问出了声。 “不知道你们看没看过一部漫画。”他笑了笑，接着说：“它叫做圣斗士星矢。在冥界篇中，集齐十二位战士的力量，才可以打开一条通向冥王的通道。而他们要轰开的，就叫做叹息之墙。传说中阻断人类和神明的极乐净土之间的永恒天堑。” “这里，也有一道墙。”他摁灭烟头，收敛了笑容，看着天花板叹了口气：“一道无形之墙，我刚才说，只要做完云和山的彼端，几年后，或许用不到几年，你们在业界称宗做主一点不为过。” “你们会发觉，现在的游戏都是小儿科。而且，就在几年后，整个业界，只要是顶级企业，他们都会经历你们这样的阵痛。”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这句话太夸张了，做一部游戏就能成为顶尖开发师？多少人做了十几年还在二线三线徘徊？ “秦董……”加贺昭三第一反应就是秦远峰在夸张，也不揭破：“这道墙叫什么？” 秦远峰看着他，许久才笑道：“你一定觉得我在夸张。” 难道不是？ 加贺昭三虽然嘴上说着没有，但是眼神已经出卖了他。 “做完它。”秦远峰并不多解释，空白的解释没有力度，只有拳头打到身上才有真实的感觉：“你们几位组长的年薪现在是多少？” 几个人都有点莫名其妙，犹豫了一下，西罗拉率先开了口：“秦董，我的年薪是二十万美元。您说其他组长都是这个价格。” 秦远峰点了点头，看向加贺昭三，对方也点了头，都是这个价格。 “做完后，每个人涨到一百万美元。”他淡淡地说。 一片寂静。 每个人就像被针刺到了那样，瞬间瞪圆了眼睛。 美国，现在人均工资为四万美元，二十万……就连收入最丰润的外科和牙科医生，都赶不上他们的三分之一！秦皇朝的待遇让他们根本不想跳槽。因为现在任天堂的各大组长年薪都才十六七万。当然不算宫本茂这种不需要年薪的传奇人物。 一百万……这简直是各大公司各位部长才能享受的薪酬！ 而他们却只是组长！ “秦董……”许久后，西罗拉声音带着沙哑：“您，您说多少？” “一百万。”秦远峰仍旧神色不动，平静而坚定：“一旦成功，到时候你们值这个价。” 一旦成功，每一个人都是闯过这道无形高墙的成功者！就算自己闯不过，团队的人也会带着他们，拉着他们拼死闯过去。 他非常清楚，次时代一旦来临，著名开发人员的薪酬绝对下不了几百万！云和山的彼端如果完美收官，所有的人，都会声名鹊起！不说别人，起码索尼，任天堂，世嘉开出两百万来挖他们他是一点不吃惊。 谁都不缺钱，但人比金钱贵重太多！ 第598节 “一百万……”加贺昭三倒抽了一口凉气，眼中的目光都乱跳了几下，忽然长笑起来：“秦董……当年你在我手下实习，我的工资都才五万美元！二十万我都不敢想，现在你居然说一百万……一百万！” 这个年薪的数字太过惊人，他声音都有些抖地笑完，忽然感慨地仰天长叹：“这可是一百万美元啊……一百万啊！” “两年多……两年多我的薪酬翻了二十倍……”他深深看着秦远峰，恭敬地鞠了一躬：“我真心诚意地叫一声秦董，你比我强。” “一口气给十几位组长全部开出一百万……光是这份魄力，多少公司决策者能办到？”西罗拉也是无声感慨。人才贵重，谁都知道。但是钱更加迷人眼，有多少公司愿意千金买马骨？ 于漱敏狠狠推了推眼镜，这份气魄，这种目光，她简直不能再认同。 没有人再开口，谁都沉浸在百万年薪的兴奋之中。然而，同时他们更加明白，这部游戏有多么重要。 愿意在做完后开出百万年薪，言下之意，这部游戏做好的经历，绝对是千金难买。 刚才还有一点畏惧，畏惧于庞大的工作量。现在，这一点点畏惧在百万年薪下算的了什么？日本就算再经济危机，百万年薪在手，自己做什么不行？ 加贺昭三已经不年轻的脸上，时而感慨，时而兴奋，百万年薪的巨大诱惑，让他几乎压抑不住心中感情。许久，才长长舒了口气：“敢不为秦皇朝效死？” “我们一定会全力做好这部游戏。”西罗拉也是咬着嘴唇道：“承蒙秦董看得起，将我从艾尼克斯挖过来，不管是什么墙，我们一定会冲过去！” “之前我就是担心，剧本如果不过关，会冲击到美术，模型，特效等等。所以才先征询秦董的意思。”三桥通山激动地说：“秦董的意思没有变化，我立刻下去就和西罗拉女士加深沟通。我保证每一个字都不会出现偏差！尽我所能！” 秦远峰笑着点了点头，他现在是掌舵者，不需要像开始做大家来找茬那样，一点一点自己去做，他要做的是审核，是如何调动手下各位组长的干劲。 “两个月后，我要看到完整的剧情，大纲，人设，道具库，有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他笑着颔首，笑着离去，走到门外，背后灵彭杰出现了，却看到自己的董事长幽幽叹了口气。 “秦董？”他好奇地问。 “一百万不够啊……”秦远峰磨了磨牙：“如果我们成功，其他公司立刻会进行挖角大计……两百万，三百万都不稀奇……” 他带着恶意看着彭杰：“要不……我和他们先签个十年长约？” “……秦董……业界最长三年到五年合约……您这是违约……” “所以我才为难啊……”秦远峰自嘲了一下，随即正了正脸色：“现在看着混乱，但这是思维重组前必须的历程。等我审核过他们的策划，双剑就正式进入制作过程。彭杰，宣传组准备得如何？” “约翰等人已经准备好，目前正在和张国荣等几位艺人沟通。” “很好……”秦远峰沉声道：“带我去看看，这部游戏在没发售之前，宣传才是一切。没有一年以上吊起玩家胃口的宣传，玩家不可能等我们到那个时候。因为没有人知道我们的质量，而宣传，就是让他们知道的唯一途径！” 彭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低声道：“秦董，麻生先生的特派专员到了，正在会客厅等您。” 来的这么快？ 秦远峰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他的盟友们……看样子比他更着急，反应比他想象的快了太多。 “走。”他磨着牙冷笑道：“让我们去见见老朋友的代表，game informer的举动，我倒要看看我不出手，他们要怎么摆平！” 第0777章 靠谱的盟友（一） 麻生半山的专员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梳着油光水滑的头发，长相非常普通，刚看到秦远峰，立刻一个鞠躬到底：“尊敬的阁下，麻生阁下因为要事不能前来，特地让我来转达一下本方的意图。” “要事？”秦远峰随意地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坐下：“意图？” 专员坐下的时候两腿都是谨慎地并拢，双手恭敬地放在膝盖上：“处理3do发生的一切事宜，是麻生阁下现在最重要的事。” “麻生阁下解决事情的方法，需要和秦皇朝以及3do其他成员沟通，是为意图。” 秦远峰莫名地被戳中笑点，笑着点了点头：“中文不错，哪儿学的？” “鄙人恰巧在台湾呆过三年。否则哪里有幸来进行这次转达？”专员脸上洋溢着职业化的友善笑容，笑着说。 秦远峰打了个响指：“好了，说正事吧，game informer急着寻死，后面的是索尼？” “具体来说，是大董事中钵良治，大董事小林光太郎，以及董事会副主席河野博文。”专员同样收敛了笑容，习惯性地放低了声音：“秦董，另外一个重要消息……盛田圣贤于上周演讲会昏迷，至今仍然卧病在床。消息被索尼全面封锁，知道的不会超过三十个人。” 秦远峰心中松了一松，如果不是京瓷欺人太甚，他绝对没有任何想法和四圣对着干。起码现在不会。 他是狂，但是不疯。 和索尼的仇怨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化解，秦皇朝被收购，万幸的是盛田绍夫从90年开始就身体长期性不适，92年查处严重中风，现在…… 他嘴角挂起一抹冷笑，离他驾鹤西归的时间还有七八年，但是离他不能说话不能动仿佛植物人一般的生活，最多两年！ 而在盛田绍夫口不能言，思维不清之后……大贺典雄将会和出井伸之上演长达十年的撕逼大战。 “三十个人知道……”秦远峰感慨地叹了一声，叹息于英雄末路，也叹息于索尼的心病即将解除，悠闲地提了提衣领：“麻生先生竟然知道。” “只是因为竞争太厉害，对于这样值得重视的对手，本社自然会投以更多的目光。”专员笑着回答。 秦远峰沉吟了片刻，叹了口气道：“所以……大名鼎鼎的索尼十大董事，为了在盛田绍夫归西前成为指定人选，开始如同波多野信志那样争权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专员笑着说：“恰逢其会，阁下您说，他们怎么忍得住不对云和山的彼端下手？” 原来如此…… 秦远峰点了点头，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说吧，你们的做法。” 专员脸上带上了一丝狠色：“game informer……它已经死了。保罗阁下和科尔文阁下怒不可遏，只是因为明显背后有索尼，甚至任天堂和世嘉的影子，他们无法动手。但是，不能动game informer，却能诱导消息。” “麻生阁下让我转达您，日本，请您放心，索尼还不能一手遮天，就算fami通低头了，游戏批评绝不会低头。另外几家报纸和电视台，都是主流媒体，绝不会出现一丝对于这部游戏不利的消息。” “日本是麻生阁下的主战场……”专员斟酌着说：“索尼在日本势大，他不能完全掌控局面。但是欧美……” 他看着秦远峰说：“时代集团昨天就调动了七大渠道，包括两家电视台，两家报纸，两家杂志，一策划台广播，经过一个月的仔细策划之后，将滚动播放3do以及这部游戏的消息。而且……” 他神秘地凑了凑身子，笑容很冷：“秦董……您知道何为传媒吗？” “您知道at＆t科尔文先生的真正身份吗？” 秦远峰的目光更冷，不带温度地看着他：“我讨厌猜谜。” “更讨厌吊胃口，即使麻生半山本人在这里也是一样。” “万分惶恐！”专员满头冷汗，他得知这个秘密的时候，麻生半山都极其慎重，他也是一时激动过了头，吊胃口吊错了对象。 用俗话说，就是嗨过了头。 他看到秦远峰微微点了点头，做了个继续说的手势，这才心头一松，清了清嗓子，恢复了之前的恭敬：“祖籍苏格兰、后来移民美国的亚历山大·格雷厄姆·贝尔……” 秦远峰眉头微皱，做了个停的手势：“这个人名字怎么这么熟？” 专员一时语塞，嘴唇不由自主地瘪了瘪，喉结滚动了好几次：“一百多年前……1876年……这位亚历山大·格雷厄姆·贝尔先生，发明了电话……” 秦远峰干咳了一声，端起咖啡杯掩饰自己的尴尬。 让你接嘴！电话发明人都不知道，还搞得很熟一样！被鄙视了吧？刚才对方的表情明显是强压鄙视吧？ “从那天起，地球上有了第一个电话公司。而这个公司，取得了英国，加拿大，美国。美洲全部，欧洲一个超级大国的运营权。”专员压抑着情绪，但是说起这段麻生半山转述的往事，还是无比激动，这种情绪让他声线都有些颤抖：“您可以猜想到，它会膨胀到多大？实际上，早在二三十年前，at＆t曾经是欧美巨无霸一样的公司。而亚历山大·格雷厄姆·贝尔，虽然已经死去。然而他的姓并没有消失……” 他咬了咬嘴唇：“那就是欧美十大家族之一的贝尔家族……绝不逊于摩托罗拉高尔文家族的贝尔家族。” 秦远峰仔细地听着这些他所不知的陈年旧事，心中却涌起一丝疑惑。 很奇怪……他记忆中at＆t绝对没有这么庞大，而且科尔文他印象不算深，因为对方并不多说话，但是……如果他是这样庞大的公司的大董事，怎么会怕稻盛和夫？ 即便当时是在中国，即便是在亚洲，他有什么理由怕稻盛和夫？ 怎么算地位都应该相距不远。 其中还有什么事？ 他静静地听了下去。 专员的声音在继续：“at＆t，全名american telephone ＆ telegraph，它非常庞大，庞大到掌管它的家族都能进入全球顶尖家族的行列。终于，在七十年代年，它因为涉及金融，彻底触动了‘反托拉斯法’，被欧美最高法庭强制拆分出电话部分。一夜之间，at＆t成为了八个公司。” “其中，最大的，就叫at＆t，名字不变，它掌管除了电话之外的一切业务，包括金融，传媒，娱乐……而拆分出去的七个公司，分别是贝尔太平洋公司、ameritech公司、贝尔西南公司、贝尔西部美国公司、贝尔大西洋公司、贝尔南方公司和nynex公司。被称为‘贝尔七兄弟’。” “这八家公司，藕断丝连，甚至说只是一种表面上和行政上的拆分，百年老企业，不可能拆分得干净。七家公司明面上是自己独立，但是重要的事情，却全部都会和at＆t总部汇报。甚至仍然会受到操控。” “所以……”他认真地看着秦远峰说：“您所知道的科尔文，他确实是at＆t公司的大董事，但是却是贝尔西部美国公司的大董事！他们却是建立于1984年，只是他们的前身却是一百多年前，雄霸欧美的老品牌！曾经的通讯业霸主！” 秦远峰的目光刷地亮了起来。 原来如此！ 难怪at＆t的资料上写的是1984年成立，他本身还很疑惑，六年能走到这种地步，at＆t太过变态。现在才知道，不是对方变态，而是科尔文的大董事，只是一颗大树被砍断的枝桠上的大董事！ 难怪……难怪他会怕盛田绍夫，这等于一个巨人被切下的手指，手指上的一位大董事，怎么能不怕？ 他身后……是一棵绝不逊于索尼的参天大树！ “阁下，您应该清楚了吧……科尔文的真正身份，绝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正如同您的猜测，他已经于三日前前往at＆t真正的总部，寻求总部传媒方面的帮助！” 干得漂亮！ 秦远峰心中由衷地赞叹，自己的盟友相当的靠谱啊。主机一发售，就是利益果实第一批收获的时候，这种时候怎么能容忍别人插手？ 如果不是碍于索尼的威慑，game informer早就死了不知道千百次！ “看样子，欧美完全不需要我去操心了。”他感慨了一声：“最后两个问题，第一，十一月，科尔文为什么不寻求总部的帮忙？第二，他打算取得怎样的帮助？” 专员微微鞠躬：“秦董……人情这种东西是有价的，而显然科尔文先生的重要程度无法弥补at＆t和日本四圣闹翻的损失。所以总部必定不会援手。当然，上次是稻盛阁下亲临，而对于索尼十人桌……显然，他们代表不了盛田阁下的意愿——这是麻生阁下的推测，当科尔文先生表明身份的时候，他也是吃了一惊哪……” 看来知识贫乏的不止自己一个……秦远峰略感宽慰。毕竟不是每个人什么事都能知晓。 “至于第二个……”专员神秘地笑了笑：“阁下……如果科尔文先生申请成功，那么索尼，任天堂他们在欧美绝对翻不起一丝浪花来……” “您还记得水门事件吗？”他继续说道：“1972年，共和党尼克松阁下当年参加总统竞选，在对手民主党竞选者水门大厦全国委员会办公室安放窃听器……而他们走的网络，为什么任何地方都没有披露？” 秦远峰愕然：“难道是at＆t的网？” “正是！”专员终于完全兴奋了起来：“任何电话公司，特别是at＆t这种托拉斯级别的电话公司，他们内部全部都有监视系统！这是电话企业和政府心知肚明的事情！您也可以叫他窃听系统！噢，我不是说要监视索尼的电话，这样一旦被发现后果太过可怕！尼克松阁下都被逼得两年后退位，即便是at＆t也无法承受这种结果。但是……” 他呼吸都有些急促：“由着这种系统反方向延伸的电话推销！美其名曰电话服务，却是完全不触犯任何法律的！” 秦远峰终于动容了。 这等于电话强制推销，比如云和山的彼端广告播出之前，连续一周每天准点的电话提醒！比如自己的周边推出之前，电话公司的上门传单！比如音乐会要举办前，彻查所有热爱“音乐”的人的电话，音乐家的电话，准时，准点通知！ 再比如……首发仪式要举行之前，用华美的辞藻形容云海玉盘，云顶天宫的绚烂。 疲劳轰炸！ 不需要太多比如……秦远峰的目光闪亮了起来。 什么叫靠谱？ 这才叫靠谱！ 第599节 在金钱的诱惑之前，自己的盟友远比自己想象的靠谱得多！ 索尼么……任天堂么……他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恐怕……我这把火会彻底把你们烧的干干净净！ 好风频借力，送我上青云！ 第0778章 靠谱的盟友（二） 秦远峰沉吟着，专员根本不敢开口，许久后，秦远峰打了个响指：“消息不错，找彭杰去领个红包。” “万分感谢。”专员立刻躬身告退。 他离开了，秦远峰却并没有走，而是目光深邃了起来，沉思不语。 舆论大战，他本身就不太放在心上。做是肯定要做的，三人成虎的道理很简单，他不可能容忍索尼任天堂在欧美高唱反调。但是万万没想到闷声不语的科尔文来头竟然这么大。 一个公司能庞大到被强制拆分，可想而知它曾经如何的如日当空。 他沉思了一会儿，叫来了彭杰：“立刻，让研发小组制作十五秒cg，他们只有十天的时间。” 彭杰沉默了一会儿，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秦董，刚刚接到的财务收支，这个月研发小组一共花费三千四百万美元。成果为零。您确定需要立刻开发新cg？” “立刻开发。”秦远峰不容置疑地说：“放下手中正在做的工作。” “秦董！”他话音未落，一个男子的声音焦急地传来：“我知道你心急，但是现在大纲，剧本被修改，角色被重新定义，他们要尝试，尝试哪种风格最被人认可。为此需要大量的建模，渲染，然后绑定骨骼之后做动作。” “这样，带来的是秦皇朝几百台最顶尖配置的电脑全天候不停地运用，不要忘了，这些人除了组长并没有和秦皇朝签约，他们算的是一分钟多少钱。另外，我们申请的多项电影，电脑特效专利，同样是按照天数来计费。我们事先预估的专利，基本上都用到了，有几项没有用到，另外还有一些没有预想到的。这些都是钱！” 秦远峰转过头，彼得潘已经不知何时站在一边，焦急地说：“超过太多了，一千多万！这换到小公司已经足够让他们欢天喜地！我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虚耗资金！” 秦远峰静静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问彭杰：“彼得潘先生什么时候到的？” “到了有一会儿了。”彭杰沉声道：“拿着这个月的财务报表过来。一直在门口等您。” 秦远峰点了点头，再次回头看着彼得潘：“你犯了一个错误。” “这不是虚耗。” “如果将双剑的制作看做是一款游戏，这些金钱全部都转化为了经验，换到了开发人员的脑中。对他们而言，这些经验远超金钱。对我而言，这些人员更是金钱无法比拟。彭杰。”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立刻让他们开发新cg，十天，他们只有十天时间。我也只给他们这些时间。” “秦董！”彼得潘立刻说道：“这可是上千万！美元！美元！” “明白。”彭杰点头道。 “我不允许！”彼得潘终于动怒了，声音震得楼道都有了回音：“一个月接近两千万，半年就是一亿多！秦皇朝再多的钱都经不起这样花！” 秦远峰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拍了拍彼得潘的肩膀：“你知道吗。” “这一个月，我们的专访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弹，是因为fami通先采访的我们。根本没有给对手反应的时间。” “下一个月，才是真正的舆论大战掀开的时候。索尼，任天堂……必定会挟持他们能挟持的所有渠道，对我们展开全面拦截。” “他们很清楚，制作时间长，是我们最致命的地方，玩家的期待值在他们看来有个峰值。他们要做的就是提前推动这个峰值，让我们还没有做完之前，就诱导到全球玩家逼着我们发售。” “到时候，我是发还是不发？”他静静地看着彼得潘，握了握他的手：“不发，全球玩家的声讨谁能承担？逼都能逼死我们。雪花一样的信件。每天疯狂的电话。以及同时对秦皇朝这个品牌丧失的信心，没有任何人可以承担得起。雅达利的惨剧你还记不记得？” “发，作品没完成，拿出去我们宏大的造势会当场成为绝杀秦皇朝的天子剑。你能想象玩家期待了整整一年，拿到一个狗屎一样的东西吗？那种失望，我敢担保，日后秦皇朝无论做什么游戏，或者转型音乐，电影，这个名字会被全球拉入黑名单。” “谁掌握了舆论喉舌，谁就能赢得最后的胜利。我很清楚，我的对手也非常清楚。但是……” 他的声音仍然沉着，却让彼得潘脸上焦急的神色消下去了不少。 忽然，他看到秦远峰笑了，嘴角翘起，带上了一抹冰冷的神色：“但是，我的速度，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快！” “只要我在舆论大战真正开打之前，就把双剑的印象植根到所有玩家心中！就算最后他们能逆了我这条大龙，也逆不了全球玩家的期待！” 玩家的底线，只要有了期待，他非常清楚，将没有底线！ 现在，抢的就是时间！ 他明白，所以立刻要求制作cg，根本不管秦皇朝这个月盈亏多少。 麻生半山明白，所以，当天，一位心腹专员赶来中国。 保罗高利明白，因此，他马上发动七大渠道，全面为秦皇朝造势。 科尔文明白，因此，他找上了自己的老东家，曾经被全欧美强制拆分的at＆t总部，以贝尔七兄弟大董事的身份寻求at＆t大董事的帮助。 他们都明白……他们的对手，更加明白。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其他人，也许猜不透玩家的底线，但是他们明白的是，什么是“第一印象！”“第一印象”要扭转有多困难！ 这直接导致了欧美主导级别杂志根本没有出现秦皇朝的赞歌，而是总编亲自上阵倒黑水，索尼不清楚，也不想去试探玩家的底线，因为全行业除了秦远峰没人知道玩家的底线有多深。 他们只需要制造这种第一印象，然后加深，再然后……三人成虎地将这种“印象”化为“肯定。” 那么……长达一年多制作期的双剑，绝对没有任何胜面！ 而秦远峰，全世界现在恐怕只有他知道玩家的底线在哪里。他只需要做一件事，就是在“印象”被“肯定”前，将双剑深深插在玩家的心中！ 一旦做到，他现在都可以肯定，就算索尼再怎么努力，只会看到貌似要崩盘的玩家心态一次一次地挺过去！直到挺到双剑发售！ “所以，不要管多少钱。”他的声音已经无比坚定：“at＆t，时代集团，在欧美等着我们的广告，现在谁快，谁就占了第一步。就算是一亿，老子也舍得砸！” “彭杰。” “在。” 秦远峰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杀伐之声：“立刻，让研发小组准备。” “十天，只有十天。十天之后，做不完……他们会明白老虎不止会笑，更会吃人。” “是。” “我很理解你为公司的心。”秦远峰说完，看着无言的彼得潘：“这四年，我们一起走过。你从未有过什么不合理的请求，我正打算在94年以后派你出去独掌一方，但是，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 “我再重申一次刚和研发小组说过的话。这部游戏，不仅是游戏，而是未来。” “几年后，你们就会庆幸现在做双剑有多么明智。” 说完，他离开了。彼得潘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出神。 他还记得，当年他们初见面，自己是心比天高，从学校毕业，不愿意去公司上班，只愿意去钻石矿的杰克弟子。而对方，是一个商场都不熟悉的年轻人。 转眼……四年多过去，进入第五年的步伐，对方已经成为电子娱乐界三大第一方之一，永不服输，未尝败绩，打得十年霸主任天堂节节败退，甚至gb都被自己强行终止。就连索尼，这种八十年代电子业帝王，都不敢和对方拼作品，只能选择舆论诱导。而世嘉，直接选择了避战。 惊人的成长速度……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对方准确到恐怖的超前目光，仿佛展开了天眼一般，真的全知全能。 “他已经是一个称职的董事长了……”他长长叹了口气，靠在墙上，无力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对下属的心理，也掌握的非常好……明明我这么强烈的反对，最后居然是我哑口无言……而且竟然还因为即将可以独掌一方愉悦不已？” “打一拳头给一块巧克力……秦，你用的还真是熟稔……但是我为什么就偏偏吃了呢？” 秦远峰的命令，通过彭杰转达到各位组长，组长传达到其他人。不到半个小时，研发小组全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郝胖从电脑前抬起发黑的眼眶，他面前的办公桌上，压了十几张女主角妮可的画，全都是他自己画过被否决的，天真和恶魔的狡猾融合在一起的风格，十几次被打回，他根本都麻木了。 “什么？只需要大体看上去是主角？不需要完成品？这样真的可以？如果最后的成品和现在不一样怎么办？”加贺昭三皱眉对着电话问道。得到的却只是彭杰坚决的答复：“这是秦董的意思，具体没有说明。但是我相信他一定有他的想法。” 是的……没有发售之前，宣传第一！而有人暗中伸手的情况下，速度第一！ 不需要完成品，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玩家记住它，期待它！ 第0779章 期待感堆积 一月三十日。 临近新年，然而欧美，韩国，日本等国并没有新年一说。上海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这些国家的电子娱乐业以及相关行业，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 当日，fami通公布本月期待榜，日本，云和山的彼端以54%的期待率高居第三位。只低于第一名口袋妖怪资料片·梦之国十三个百分点。 这是现在世界上最为游戏疯狂的国家，而现在，因为fami通的盛赞，这部游戏终于进入了大家的视线。 “云和山的彼端？”寝室中，一位玩家翻着报纸，问同学：“哎，你有没有听说过这部游戏？” “最近好像挺热的……这期fami通你没看？” “我又不是铁粉……当然直接跳过去了啊……来，和我说一下，到底是什么游戏？” “云和山的彼端？”欧美，不少少年看着期待榜，都有些莫名其妙，毕竟当日亲临的只是少数。 “哎，我好像听麦克说过。”“是那个中国公司？”“没错，就是他们！不过这部游戏不是听说还需要很久才出来吗？怎么现在排到第三位的期待度了？” 其实这并不稀奇，会给游戏杂志投票的，全都是核心玩家，现在绝不是2000年以后，“职业玩家”满地走的情形，而是真正的狂热粉丝才会给杂志投票。日后那种点开网页随便投票的情况根本不会出现。 核心玩家……日本去过c3大展是最多的，这个票数生生被这些玩家推高。采用fami通内容的欧美杂志，自然让欧美玩家看到的就是这个结果。 只要喜欢玩游戏的玩家，不管是铁杆还是游弋玩家，在这一天，都注意到了这个新冒上来的名字。 云和山的彼端，秦皇朝新游戏。 “云和山的彼端……54%期待值，真是高啊……能让玩家期待过半的游戏？”就在玩家有的疑惑，有的期待的时候，fami通总编办公室，一只眼睛，隐藏在轻轻拨开一条缝的百叶窗后。如同一只环顾东京的狼，阴冷而残暴。 “啪嗒”百叶窗被轻轻合上，总编办公室中，水野雄志满头冷汗地站在办公室中，这是他自己的办公室，他却根本不敢坐。在他身边几位副总编，同样噤若寒蝉。 “咯噔，咯噔……”有节奏的皮鞋声，在屋子里不紧不慢地走着，仿佛踩在人心上，百叶窗透进来的阳光洒在他们前方一位个子不高的瘦削黑影之上。普通的人影，此刻却仿佛一座大山，让他们头都不敢抬。 “啪兹……”打火机划出明灭的亮光，短暂的明亮后，再次归于黑暗，男子的声音低声响起：“fami通……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可以飞了？” “不敢！”“这是误会！”顿时，三个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水野雄志惊惶的声音正在其中。 “不敢？”黑影吸了口烟，冷笑道：“连河野阁下的请求你们都拒绝，还有什么不敢？” “抱歉……”水野雄志恭敬地说：“我们……我们实在无法答应……您知道，索尼这样要求，但是秦皇朝那边……还有松下……” 黑影摆了摆手，声音更加冰冷：“呵呵……fami通，好自为之。” “你们能坐上电子娱乐业媒体的位置，我们随时可以让另外一家杂志上来。以索尼的财力和渠道，必将成为下一个电子娱乐时代的主导。”黑暗中的目光带着嘲弄看着水野雄志：“到时候，秦皇朝和松下还能继续保着你？” “下个月fami通发行之前，我希望你们有清楚的选择。” “啪！”门被重重关上，带着烟味的黑暗中，走出来一位中等身材的国字脸男子。他带着三个人脸色阴冷地走出fami通总部，仿佛被外面的阳光刺激地眯了眯眼：“不识抬举。” “fami通果然没有答应。”身边的男子幽幽地开口：“龙头杂志，还算是有些尊严。” “呵呵……”国字脸扯了扯嘴角：“有它更好……无它也并不是不可以……河野博文阁下亲自下令，紧盯住对方的一切行动，欧美那边已经准备好，日本这边fami通不答应也没有大碍。” 他眼睛里泛出一丝幽光：“秦皇朝这次一个市场都丢不得……四亿投资……呵呵呵，真是好大的胆子……丢了一个，他们还补得回来？” 第600节 “等到他下一波宣传……呵呵……fami通带动玩家的看法确实有用，但绝不如他自己想象的那么重要。”他随手丢掉烟头：“欧美几大电视台，小林阁下已经在联系……自以为是的fami通，并没有那么重要。” “他们懂得选择，上头不介意让他们继续坐下去。如果不懂……”他微微一笑：“恐怕fami通的历史就会在这里终结。” 每一方的利益团体都动了起来。但是秦远峰本人并没有动，他很清楚，自己要下的钩子，是一点一点勾起大家的好奇心，现在绝不是大势宣传的时候。只有对宠物一样对待玩家，让他们有了期待，期待有了好奇，好奇成为习惯，那时候，才是秦皇朝真正拿出杀手锏的时候。 此刻，他正在办公室，会见一位老朋友。 “你怎么有空亲自过来？”他帮面前的赫伯特倒了杯咖啡，问道。 “迪斯尼，时代集团，已经全部出动……两位大董事在欧美严阵以待，秦……”赫伯特轻轻抿了口咖啡：“你的广告什么时候能发到我们手上。” “十天之内。”秦远峰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话语中的不同：“两位？” 赫伯特笑容不变：“科尔文对我们交了底牌，但是他那边毫无音信，他所在的美国西岸贝尔公司毫无动作。我猜不透at＆t总部的意思……毕竟，这是一个大海彼岸的索尼。如果对方也在共济会，绝对是又一个高级督察。” “他在？”秦远峰不动声色地问。 “不，不在。”赫伯特叹了口气：“很多家族式企业并不愿意加入，他们不喜欢受到控制……秦，你的表情很奇怪，是我的错觉？” 秦远峰摇了摇头：“不，不是错觉。” “at＆t帮忙，我很高兴。不过他们不帮忙，我照样能踩着索尼，任天堂走过去。” 赫伯特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秦，你也许还不明白舆论导向的可怕……当然，或许它本身不可怕，但是放在制作周期一年以上的游戏上，就是致命的……” “我请你看一场魔术。”秦远峰笑了笑：“魔术的题目，叫做：人心。” “看着吧……只要我们的对手不能让50%以上的渠道听他的话，这次他们会被玩残。” 赫伯特愣了，不认识一样看着秦远峰，许久才说：“你口气可真大。” “不是我口气大。”秦远峰的声音更冷，冷笑着站了起来：“这部游戏，如果它会失败，我只允许它在自己的质量上失败。宣传上，谁动，谁死！” “听着，朋友，调集我们手头所有渠道，挡住这一波，不管是索尼，还是任天堂，他们不可能有一丝胜算！” 二月五日，时代集团，at＆t收到了秦皇朝的广告。保罗高利赶出去了所有人，在自己办公室看了十分钟，当他推门出来的时候，声音已经带着凛冽的杀气。 “给我撤掉下个月有关电子娱乐的所有广告！下个月，只允许播出秦皇朝的广告。” “可是……”助手立刻准备出口劝阻，电子娱乐有好几条预约的广告，这可是一百万左右的利润，说撤掉就撤掉，这也太霸道了。 “没有可是。”保罗高利坚决地说：“几亿对比一百万，不会选择的才是蠢货。” 时代集团完全动了起来，宣传就是他们的老本行，就在当天，每个部门的负责人，全部接到了保罗高利亲自发来的命令。 “下个月……准备播放秦皇朝的广告？撤销本来该时段对应的广告？”电视台的负责人，疑惑地看了看手中的命令，倒抽了一口凉气：“保罗阁下知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这是在放弃上百万的利益！噢……天哪，我简直不敢相信一向冷静的保罗阁下会这么做！有什么事情比钱更重要？” 答案是，没有，只有大钱和小钱的区别。 “报纸强制性开辟出一个头版？！刊登秦皇朝的相关报道？！天！保罗阁下疯了吗！董事会是不是脑子烧掉了！我们是美国日报！让一个娱乐公司上头版是什么意思！”报纸部门的负责人在看到命令的时候，当场就惊呼了出来：“到底要发生什么事！董事会还从来没有以命令的形式让我们发布某条新闻！” “这个秦皇朝是给了董事会多少钱！”同样不敢相信的，还有广播台的负责人，推了推眼镜难以置信地看着资料：“三月一日起……每天中午连续播报秦皇朝关于‘视觉改革’的消息，这不就是游戏吗！需要撤销掉同期的节目？” 欧美，已经完全动起来了，时代集团义不容辞成为了3do的马前卒，冲锋陷阵第一员，将以舆论构成的大盾阵，迎接来自日本的冲锋号角！ 民心……争的就是民心。时代集团的各大董事，董事会，绝不会允许几亿美元利润外流，他们将拼死在以美国为核心的北美市场死死抵挡住欲来的风雨。 但是，这不够。 “科尔文呢……”保罗高利在办公室中，拨开百叶窗，透过缝隙看着外面忙碌实行他指令的人群：“你现在在哪……你们贝尔七兄弟又在哪……” “还有一个月……日本的反向宣传将和我们硬碰硬，你现在还没有消息……要我们等多久？” 第0780章 第二波宣传（一） 保罗高利合上百叶窗，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指甲不停地抠刻着扶手，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屋外，整个时代集团都忙碌了起来，这都是因为他一纸命令的结果。 他仰头看着天花板，无声地舒了口气。董事会多少人在看着这里，他不是不知道，舆论造势正是他们擅长的地方，但是……日本方面来势汹汹，现在看着风平浪静，那是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秦皇朝会忽然发布新作。 房间里一片无声，保罗高利非常清楚，索尼投入数亿美元研发新一代主机，绝对不会允许在他们的新主机出来之前，有另一方加入tv端市场，更不会允许一部让玩家津津乐道，怀念数年的超级大作产生。这将会对他们的主机造成致命的打击。 任天堂同样如此，竹田玄洋刚刚上任，立刻公布任天堂下一代机种n64的消息，在全球，任天堂的名气毫无疑问在现在高于一切，竹田玄洋亲自开发，身为“硬件三杰”之一的他，无论是为了自己的名声，还是任天堂，都绝不可能容忍离开任天堂加入秦皇朝的横井军平站在他的头上。 三杰太多，成王败寇，一杰足够。 “所以说……我才讨厌日本人啊……”他叹了口气，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从80年代开始……一直……一直在并购美国的土地，资产……现在又过一个十年，已经到了90年代……还要和我抢利益……” “不过……”他眼中寒光一闪：“这是美国！” “就算你索尼在日本一手遮天，美国的玩家喉舌，也容不得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美国发生的一切，秦远峰并不知道，他只知道，几大小组的进展非常之快，在清楚他要的要求之后，每一个场景都经过了仔细的讨论，有的小组已经交上来了让他第一次点头的提案，进入正式流程是迟早的事。 他正在房间里批阅着文件，看着各小组递交上来的汇报。嘴角挂起了一抹笑容。 现在，他很清楚这些人都在痛苦着，他们从没有做过这样的游戏，但是要不了几年，哪怕他们选择了别的公司，他们都会为制作过这一款开宗立派的游戏而自豪。 “秦董，这是欧美方面递交过来的紧急文件。”彭杰将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说道。 秦远峰拿起来看了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科尔文没有反应，仿佛泥牛入海。这不重要，这一场时间争夺战，at＆t是最后的保险，即便没有对方，他也有一定的把握。 真正让他皱眉的，是文件最后，英国bbc五台，法国法兰西一台，美国abc三台，全部拒绝了他们滚轮式广告的要求。另外，有五家大型报纸，比如“泰晤士报”，传媒帝王默多克手下的重量级报纸，全都拒绝了他们的广告，即便他们已经报出了近百万美元的高价。 这……就是对面的人依仗的阵容。 他冷笑着放下资料，按照正常情况，对方根本不可能拒绝这么有诱惑力的广告位。然而现在一起拒绝，显然是站到了别的立场上。 “秦董，没问题吧？”彭杰担心地问。 秦远峰冷笑着将文件一甩：“有什么问题？他们目光倒毒，知道制作周期长，如何一直保持玩家的热情才是关键……行，他们想看，老子就让他们看看。” “秦董。”彭杰的声音因为兴奋提高了一点：“有办法？” 秦远峰笑的很冷：“你记不记得……口袋妖怪最开始采取的什么售卖方式？还有ddr？” 彭杰愣了一愣，立刻说道：“试点下载？” “没错……”秦远峰磨着牙笑道：“两年多……整整两年多。咱们的网点不说遍布全球，几大重要城市个小区的商场是有驻点的。” 他顿了顿，笑容更加深远：“那你记不记得……索尼当年是怎么红起来的？又是为什么想开发视频游戏？” 彭杰陷入了沉思，不到三秒，一向沉稳的他猛然抬起头，眼中射出两道精光：“秦董！” “啪！”秦远峰打了个响指：“没错，这第二环，这个魔术，就已经开始了。” “我要让他们看看，他们想压制的，到底是什么。这个东西，他们压不压得住！” 同一时间，日本，一所高档的日式餐厅内，两位男子正神情冷淡地对视。 “一共十五家报纸杂志电视台答应为本社做事。”河野博文胖胖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竹田君，任天堂和索尼的合作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个市场很大，也不大，容不得这么多公司割据。” “是啊……”竹田玄洋叹了口气，手指轻抚着桌面，幽幽的说：“可惜了这部游戏……光是从画面，就是上乘之作。” “竹田君。”河野博文旁边的小林光太郎笑了笑：“为了别的公司的游戏，你舍得放弃任天堂百年品牌？” 竹田玄洋沉默不语。 “任天堂负责日本，本社负责美国，只等秦君下一波宣传。”河野博文点了一根雪茄，抽了一口道：“制作周期一年以上，这是他们最大的致命之处。这是一场关于喉舌的长期战争，谁占据了开头，就能把对方压着打。” “做成一件事难。做坏一件事，太简单不过了。”他靠在舒适的椅背上，举了举手中的杯子：“cheers？为了主机市场的未来？” 竹田玄洋沉默了许久，终于举起了酒杯：“cheers。” 掌机市场已经被秦皇朝独霸，他们不是索尼，已经没有退路。更加上秦皇朝拿出了这部看到让他们鸡皮疙瘩都冒出来的游戏，即便战书面向全球，任天堂却不得不接战。 时间过得非常快，转眼间，就到了二月，二十日，春节，秦远峰并没有回家，整个秦皇朝都灯火通明，每一个人都严阵以待。 “秦董，这是剧本小组交上来第四次审核的剧情和对白。” “这是翻译小组，一共三十五人的翻译，具体标记出了什么不能直译，什么需要改动。” “这是原画小组新交上来的原画，请审核。” 他根本没有时间回家，整个团队，目前已经扩编到两百人的制作团队，号称有史以来最大的制作团队，已经在慢慢向正轨靠拢，那堵无形之墙，面前已经聚拢了几百只蚂蚁，磨刀霍霍，准备冲击这面史诗般的巨墙。 秦远峰看了看，就放进抽屉里，不是不关心，而是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欧美那边如何？”他看着办公室内的杰克问。 “所有有我们网点的商家大部分已经答应。他们甚至没有接到上面的阻拦。完全没有人想到你会用这招。”杰克笑的更阴险：“妙……实在是妙，秦，你这一招可谓釜底抽薪，我很期待看到那边的脸色。” 秦远峰点了点头，目光飘过黄浦江，仿佛看到了太平洋对面，欧美市场上已经堆积起来的无数柴火。 只需要一个火星，就能彻底引燃！ 这个火星，就是云和山的彼端第二次宣传。谁掌喉舌，谁能在长达一年中把握住“民心”，只要他这边一旦发布，硝烟顿时会弥漫整个欧美。 时代集团，迪斯尼，秦皇朝，索尼，任天堂，还有态度不明的上一代巨头at＆t，以及其附庸的贝尔七兄弟，这点火星一旦在亚洲燃起，将立刻掀起滔天巨浪！ “明天……”他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满眼精光：“中午十二点。” 屋子里，彼得潘，杰克，于漱敏，久保正雄，徐翔，都没有开口。身为公司董事，尤其是秦皇朝的董事，他们非常清楚宣传对这次市场有多重要。 秦皇朝要的是镇山河，但是镇山河出现之前，如果没了民心，还用什么镇？ 这一年，分秒必争！更不能让对手掌握玩家的心理，决不能让他们舆论诱导！ “时代集团，将在美国东部重镇纽约，最大报纸‘纽约时报’刊登八分之一篇幅的专题报道。” “同时，美国西部重镇洛杉矶，‘洛杉矶时报’一起登录。届时，美国全国二十家顶级报纸，有五家都会出现我们的消息。” “电视，广播，将同期开始。”他目光一寒：“声势大吗？” 自问自答，他摇了摇头：“不，因为我们的对手，会以我们几倍的势力反推回来。我们都清楚，‘第一印象’有多重要。即便他们不能一举把我们定论，也决不能看着让我们说下去。” “接到通报了。”同一时间，东京，索尼著名的“索尼大厦”，又叫做“方舟大厦”的总部中，河野博文粗短的手指带着冷笑将一份传真放在桌面上。 他身边，小林光太郎，中钵良治，以及数位小董事，都神色郑重，根本没有一丝轻松。 他们无法轻松，这个对手，在这四年，他们吃了多少亏？简直是一笔血泪帐。 小看对方一丝，对方就能用最大的力度在最后反撬回来！ “五大报纸，三大电视台，四大广播台……真是好大手笔……”小林光太郎从牙缝里飘出一口气：“秦君……我们在美国的帐……是时候好好算算了……” “他们只要要宣传，必定绕不过主编，总编……毕竟这是上百万的单子……”中钵良治站了起来，若有所思地搓着手指：“总编不泄露……主编呢？主编不泄露……文员呢……我们能得到消息，他也心知肚明。” “大家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除非他不做这部游戏。瞎子都能看得出来这部游戏有统治这片市场的可能。说实话……当天c3，我看的汗毛倒竖。”河野博文目光闪了闪：“不过……这不够。” “等明天……”他嘴角不动声色地扯了扯：“你就会知道……几十年的世界第一，积累了多大的人脉……” 第601节 第0781章 第二波宣传（二） 二月二十一日，晴。 洛杉矶的天空一碧如洗，这一天如同平常一样，平常的上下班，平常的早晚餐，平常的浏览各种信息……无论是电子娱乐市场视若生命的玩家，还是工薪阶层。 没有任何人知道，一个日后打到七百亿的行业，这个年代三大第一方，以及八九十年代的电子帝王，目光完全聚拢了欧美。 日本，索尼，任天堂是强，他们本来可以在舆论上压着秦皇朝打，但是却出现了一个让他们咬牙切齿的变数。 尊主亲自提名，这次，就连稻盛和夫都闭口不语，不管他心中是多么不满这个提议，但是土屋平三郎亲自作为秦远峰的教父，已经足以说明三井财团——这个日本最大，最古老财团的态度，不看僧面看佛面。河野博文，中钵良治等人距离四圣一阶段还差的太远太远，他们根本没这个胆子拂八旬尊主的面子。 战场，只能在欧美，也必须在欧美。 全球三大票仓，日本，欧洲，北美，日本他们不敢动，但是掌握了欧美的舆论喉舌，在这漫长的一年中，他们可以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投资四亿美金……长达一年半以上的制作周期……”方洲大厦，河野博文，中钵良治，小林光太郎，十人桌三人齐至，河野博文轻轻转动着面前的咖啡：“他要做出一部前无古人的作品，就必须耗费这么多的时间……而这，就是他致命的弱点！” “无论任何商品，开发时间过长都会导致用户期待感的退散。当退散到一个峰值，就是这四亿大厦崩塌的时候。”小林光太郎冷笑着说：“电子娱乐，应该也不会逃出这个商界法则。因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属性，就是商品。” “秦皇朝能有几个四亿亏损？”中钵良治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可惜……日本我们的地位还不敢动。否则，这次不说别的，日本市场秦君绝对拿不下来。能拿下五分之一我都算他有本事。” 河野博文长叹了一声，这就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扎得他心痛不已。之前秦皇朝的作品都没有给他们这么大的危机感，因为那是掌机，但是这一款云和山的彼端，就是瞎子都看得出，秦皇朝不做则已，一旦做出来，主机市场很可能一锤定音！ 这一次，他们必须上，光碟计划牵扯太大，索尼的未来，三井财团的背后操控……都和光碟计划息息相关。本来他们有绝对的信心拿下日本这一程，谁能想到尊主居然亲自点名秦皇朝，邀请他加入共济会？ 就连刚在中国吃了大亏的四圣之一稻盛和夫都立刻闭口不言，他们几个就算在普通人眼中地位尊崇，但是放到那一位面前，他们又算老几？ 日本不能动，也不敢动。 “多说无益。”河野博文眼皮跳了跳，手指摁下了面前一台电话的免提按钮：“还有十分钟，中午十二点，根据可靠消息，秦皇朝的宣传将在十二点播放第一波。” 他目光环视过两人，沉声道：“这场关于宣传，关于舆论，关于玩家民心的战斗，将在届时准时拉开……他有五家……但是我们有十五家！” “abc前三个大台，德国，法国，英国，意大利等数家顶级电视台，广播，报纸已经接下了我们的单子……他们应该知道，我们的东西，吃下去……”中钵良治眼中闪过一抹寒芒：“就别想吐出来。” 他们的话，用的英语，没有任何阻碍，通过一条电话线，扩散到了欧美各国。 加拿大，ctv总台，加拿大最大电视台，副台长室，一位肥胖的白人摩挲着手上的白金戒指，听到电话里传来的这句话，脸上的肥肉都抖了抖，许久才无声地长叹一声，和身边的助手交换了一下眼色。 “索尼这是真正下了杀心啊……” 英国bbc，娱乐四台，台长詹姆斯听到这句话，身边的助理低声问了一句：“秦皇朝可是开出了三个月一百五十万英镑哪……台长，您再考虑一下？索尼的钱……拿下了可是必须做到底的啊……” “对一部从未玩过的电子娱乐商品进行抹黑……这个名头传出去根本不是bbc四台可以承受的。詹姆斯先生，还请慎重考虑……这关系到本台的声誉问题……索尼赢了还好……不赢……欧美不知道多少台长，副台长，甚至总台长都会面临失业……” 詹姆斯死死咬了咬嘴唇，桌子下的手都泌出了冷汗，许久才说：“做。” “不说他们平时的广告，各大商场的反馈我们都承受不起……比利……现在商场里的家电几乎80%都出自索尼啊……” 美国，abc电视台，同样接受到了中钵良治这条没有任何掩饰，杀意毕露的话。电话前几个人沉默了许久，一句话都没说。 还有十分钟！ 这颗火星已经灼灼燃起，只等十分钟后那一把火！ 与此同时，at＆t总部，科尔文正坐在一位六十多岁的男子旁边，抿着嘴唇道：“威廉阁下，已经过去了好几周，您也应该给我答复了吧？” 没有回答，许久，一个淡淡的声音才响起：“科尔文……当时是我举荐你去贝尔七兄弟。你也带回了足够的利益。at＆t曾经因为太过庞大被拆分了一次，到现在我们都小心谨慎……我们出手，不是不可以。索尼是强，但是强不在传媒。传媒是我们的天下。” “关键的是……”老人凑近了一些，百叶窗遮挡的昏暗中，雪茄烟头明灭不定：“我们为什么要出手帮助秦皇朝？” “帮助他们，我们能得到什么？” “不要提3do，那是你们的事，这种事at＆t再敢掺和，就等着下一次拆分……” “告诉我答案，科尔文，如果这个答案让我不满意。我的回答和几周前一样。at＆t，不会出手。” 同时，时代集团总部，保罗高利，正坐在会议桌旁，神色严肃地看着面前十个电话。他身边，坐了同样郑重的两个人。 “索尼，任天堂你确定会掀起舆论大战？”许久，坐在他旁边的一位中年妇女推了推眼镜说道：“保罗高利，你要知道，你这次动用的渠道已经超出了你的权限。即使是为了3do的大计划，如果索尼他们不动，我们的投资岂不是浪费？” “人情没有这么好还……”旁边一位黑人男子也沉声道。 保罗高利没有开口，过了几分钟，才确定地说：“我不是担心他们会不会动手。” “我担心的是……他们动手的幅度有多大？几十年的世界第一，他们全球的关系网和人脉深不可测，掌机发布，他们没动手，但是涉及到主机，涉及到光碟，他们不可能不动！” “我担心的是……这波舆论大战，我们到底能不能站稳脚跟？第一印象何其重要？我担心的是，他们反击的力道有多大，我们能不能承受得住？” “说真的……”他叹了口气，靠在沙发上：“我总有些心神不定……我总是觉得，我们的安排还是太少了……我们是新公司，秦皇朝是新公司，迪斯尼和索尼没法比，at＆t……” 他顿了顿，苦笑：“现在一点风头都没有……” “一旦被玩家定位，接下来这一年，将是3do最痛苦的时期……严重一点，整个联盟都经不起全球玩家的抛弃。会土崩瓦解。” “当……当……当……” 就在这时，钟声传来，三个人齐齐抬头看着挂钟，上面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十二点整。 上海，秦远峰的目光，杰克的目光，久保正雄的目光。日本，负责钳制索尼的麻生半山，三井明忠。北美，时代集团，迪斯尼总部。 三方的目光，远隔千山万水，同时聚焦在了挂钟之上。 一点火星，随着十二声的敲响，从上海发至全球，刹那间，全球十数个发达国家，三大票仓，所有人心中都一紧。 星星之火，已经遍及全球报纸，杂志，电视台，广播！ “兹拉……”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炙热的焦灼气息，如同实质，远隔重洋，几位老对手的目光，此刻心有灵犀，隔海相望。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谁都是商场中积年老手，每一个人都清楚对于制作周期超长的商品，口碑，信心，信誉，有多么重要。 无一方可退，无一方愿退。 “欲穷千里目……”上海，秦远峰握了握拳头，长长舒了一口气：“更上一层楼！” “这里是加拿大ctv三台……”“这里是abc三台，现在为您播报午间新闻……”“这里是德国电视二台zdf……”“这里是英国bbc四台……” 无数个声音，穿越千山万水，汇聚到一部部电话中，电话前的人，每一个都肃容以对。 “ctv三台，现在为您播报午间新闻。由本报记者立威廉进行报道。”仪态万方的播报员用适当的声音在电视上说道：“‘技术的革新，电影，娱乐的重大进步——观中国秦皇朝公司特约报道’，将为您展露大洋另一面，一个著名公司推动视频技术发展的过程……” 方舟大厦，所有人都愣了愣。 这个开头，秦皇朝首先发难！这把刀，不是普通的刀，而是屠龙刀！ “这个叛徒……”河野博文磨着牙冷笑：“最后站到了秦皇朝那边……而且，他们居然不是普通的宣传，而是以视频技术为切入口……真是好手段……” “中国的秦君……你现在正在笑吧……很快，你就笑不出来了……” 第0782章 第二波宣传（三） 加拿大，安大略省，多伦多市，这个加拿大最大的城市，此刻，瑞尔森大学电视房，一大群学生，正坐在电视机前看着电视。 “换台，换台！”一位胖胖的男生皱眉看着午间新闻开播，对于时事并不关心的他立刻皱眉：“看什么新闻啊！学生的课业是娱乐！是开心。国家大事又不是我们关心的，换台，赶紧换！我要看篮球直播！” 嘘声四起，不少人都附和了他的说法，大学生有几个关心时事？每天广播听一听就可以了，让他们专门坐在电视房看新闻，没几个坐得下来。 胖子拿起遥控器，正要换台，但是却发现三四位同学同时站到了面前，脸上竟然带着一丝难掩的激动，为首的是一个女同学，长相相当不错，挥舞着双手高喊道：“停！停！让我们先看看这条新闻！” “威廉·珍妮佛。”后排一位高大的男同学不满地嘘了一声：“你这是干嘛？我看看……中国秦皇朝公司推动视频发展？嘿！我说，有什么好看的，根本不是咱们加拿大的事情，换台吧。篮球赛马上开始了。” 胖子同样不满，拿着遥控器摁了好几下，无奈被四五位同学挡住，他头痛地放下遥控器，满脸不满：“嘿，珍妮佛，让一让，电视房又不是你一个人开的，没看到这么多同学不想看吗？” “不行！” 没想到，几声尖叫几乎是同时响起，珍妮佛死死瞪了其他人一眼：“你们不觉得秦皇朝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吗？” “是有点……不过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吧？” “笨蛋！看看你玩的掌机是什么牌子！”珍妮佛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们难道忘了我前段时间去过c3？！你们难道忘记了我告诉你们那部超好看的游戏？你们……” “停停停！”胖子和后排的高大男生异口同声地说：“就是那个什么什么的对面？” “是云和山的彼端！” “ok……ok……就是那部你吹得匪夷所思的游戏是吧？我说珍妮佛，放过我们吧！你都快为它魔疯了，游戏是娱乐，你以为是电影？嘿……安迪，你拉我干嘛！” 胖子不约地回过头，他旁边跟着一位瘦小的男生，此刻瞪圆了眼睛看着屏幕，一只手还拉着他的羽绒服，胖子不悦地扯了扯袖子：“安迪，你怎么了？篮球赛马上开始！加拿大冬季联赛最后一场，咱们等在这里是干什么的？” 安迪满头卷发，此刻瞠目结舌地看着电视，嘴里无意识地喃喃道：“高森……你……你最好还是看一看……” 看一看？有个屁好看？胖子高森差点就怒吼出来，但是…… 他忽然诡异地发现，全场的声音竟然诡异地安静了下来，针落可闻。 怎，怎么了？ 他心中漏跳了一拍，这种感觉……就像他身后忽然出现了一条霸王龙，所有人都被震住了，而只有他……只有他还完全不知道。 风声，在房间中幽幽响起，如同一曲沙漠上的安宁曲，婉转，悠扬，恢弘大气，仿佛烈日下那盘旋不去的飓风，卷起漫天黄沙。 “呜……”全场安静，刚才还附和他的男生，竟然瞪圆了眼睛缓缓站了起来。偶尔之间，风的间隙，他仿佛听到了“my god...”“这不是真的吧……”“难以置信……” 压抑不住的低声惊呼，没人敢大声，如同大声一点就会惊扰风的宁静。 “呜呜……”短暂的风声后，又是一阵低沉的号角声，好似万马齐喑，千军待阵，穿插在风声中，那种金戈铁马的味道，让他一瞬间心就被牵走，就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纪，站于千军万马之前，那一排排雪亮的钢刀，那一匹匹嘶鸣的骏马，正枕戈待旦，准备血染黄沙。 “这，这是……”男人血脉中沉睡的热血细胞，从这一瞬间，猛然爆发，就是这么简单，被短短的风声，沉重的号角，顷刻间唤醒。高森转过头，入眼之处，让他差点跳了起来。 如果是平时，他一定会跳起来，但是现在，他没有。因为全场的人，70%都已经站了起来，愕然看着电视上播放的场景。此刻，没有解说，只有画面，那种对于眼球的洗涤，那种超前数年对于人类画面感的震撼，让他根本无法行动。 粗重的呼吸声响彻全电视机房，因为……每个人都看出来了，这不是实景！ “这，这是什么……”之前开口的高大男子，感觉自己呼吸都紧了，cg画面，任何第一次看到它的人都会震惊。ff7当年红透世界，电脑特效居功至伟！否则为什么ff1-6都没戏，dq前几代更是无法进入欧美市场。就是因为欧美不买rpg的帐！ cg……成为ff7通行世界的通行证！而此刻，它终于露出了它的身姿，在秦皇朝的带领下，正式驾临这个世界！ “难，难以想象……这，这是什么东西？”“动画？这是动画？”“my god……我的上帝……谁来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 珍妮佛，一句话都没说，她痴迷地抚摸着电视机，眼中流露出沉醉的神色，最终，才无法抑制地说道：“美……极致的美……太美了……” 管弦乐，以切分音符奏响了出征的前奏，浑厚刚毅的钢琴愤然跃出，拉开了挑战极限、挑战世俗的偌大帷幕。古埃及法老一边敲打着阿拉伯鼓，一边振振有词的祈祷着、祝福着。 “使者啊！一路平安吧！” 古埃及语编制出梦幻的华章，钢琴，管弦乐，齐齐响起，仿佛心中的热血已经沸腾。 “好听……好听！”一位音乐系的同学，忽然高喊了一声：“这片头曲太他妈的棒了！这，这简直了！开始几个音符，就勾勒出了一副波澜壮阔的画面！这，这是谁的手笔！棒透了！” 第602节 但是，他的声音没有得到回应。因为……如果刚才还只是猜测，现在，当一片黄沙中的狂风卷起骆驼上旅者的斗篷，露出黄，绿双色瞳孔之后，所有人已经无法发声。 秦远峰看不到这一切，但是他可以猜到。因为他自己就知道，当年ff7cg降临之时，全球多少玩家，被它震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多少人日以继夜地攻克？不是为剧情，而是为新的cg？ 多少人翻来覆去的玩？同样不是为了剧情，同样是为了cg？ 这是娱乐业的革新，它的出现，必将震惊世界！ 而今天，它，出现了。 “当当……当当……”手指有节奏地在裤子上敲击，音乐系的同学，想闭上眼聆听这灵魂的序曲，但是他的眼球根本不允许他闭上，他现在只想问，这是什么？ 谁能告诉他？ 他还想问，这首曲子……它叫什么？ 为何如此深入灵魂？ 仅仅开始几个音符，几声号角，就让他们梦回古代，看到了那一片云和山的彼端。 十王之一，出埃及记，随同必将震撼世界的特效革新，全线降临！ “太……太美了……”震撼的极致，不是尖叫，而是无声，此刻，这个电视房，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大家心中的声音。 歌……影，完美搭配，秦皇朝斥资四亿美金的超大型游戏，不同于c3的cg终于面向世人！而搭配它身份的，是十王之一的——出埃及记。 恢弘，大气，雄壮，渺小……那种敲击灵魂的轻响，让人无法形容这组超前了五六年的歌影双壁带来的震撼。 奥地利，维也纳，全球音乐之都，一位满头花白，中分及肩的老年男子，穿着合身的西装，此刻，正愕然地站在电视机旁，同样，想闭上眼，却不能闭上。 他身边，数位青年男女，一样惊讶地看着电视，不能说一句话。 “歌……影……全球曲目和mv的组合太少太少……但是我却从未尝试……歌与影的组合竟然能带来这样的震撼……”老者许久才喃喃道：“这不是真人……不是真人！这首曲子从未听过！但是它是那样的深入人心！和影的配合相得益彰……考克！立刻联系下这个公司，我……要问问这首曲子！” “阁下……”他身后的男子终于回过神来：“您……您在音乐界的身份，没必要亲自打电话。这个公司以前都是写的一些流行歌曲，如同麦当劳一样的快餐……” “去问！”老者坐了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电视，张开了心灵的耳朵：“不管他们以前如何，这首曲子，我有预感，它会成为一个音乐范本！” 如果不是范本，后世为何太多太多的视频，背景音逃不出十王的“魔掌？” 如果不是范本，故宫之神思为何被中国“包揽？”只要和故宫，和古代宫殿有关的节目全部都是背景音？ 如果不是范本，十年后的视频大潮，为何能捧出十王的莫大名气？以致被写入维也纳教科书，以致再过一个十年都是视频主打歌曲？ 日本，东京，东大，宫本双手颤抖地坐在电视房，大川也满脸激动地站在一旁。 在他们身边，是一群瞠目结舌的同学。其中不少，在上一次秦皇朝社长专访时给予了不肯定的评价。 而此刻，他们全部都愣了。 画，与音的组合，毫无破绽，完美无缺，出埃及记，配合上云和山的主角赛特东行中国寻找不败军法，穿越大沙漠，孤鹰翱翔，落于右手，黄沙漫天，黑云压城。 学音乐的不愿意闭上眼睛，怕耽误了这组动画。 其他人不愿关闭耳朵，怕漏听了歌曲。 云和山的彼端，携双剑之威，带着秦远峰一颗莫大的野心，带着他曾经无法完成的奢望，落于全球玩家的眼中！ 第0783章 第二波宣传（四） 全球，年轻人，只要看到了这一瞬间的，全都默然无语。 那是一种灵魂上的震撼，光是画面达不到，光是音乐达不到，但是两者组合，却造成了深入灵魂的画面。 那是纯粹的美，不懂艺术的，分析不出来，他们只能知道一件事。 这首曲子……太他妈的赞了！ 用它来配这部动画，简直完美无缺！ 这部动画，无可挑剔！ 不过他妈能不能告诉我们这是什么！ 这不是电影！绝对不是！但是我们却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 好奇，激动，在他们心中汇聚成一个巨大的问号，但是所有激情，都被他们压在心中，不发一语，生怕一句话就打断了这个美丽的片段。 无法形容的语言，只能交汇成人类最原始的感觉。 好看！好听！ 好他妈的棒！ 美国，波士顿大学，这个学校的电视房，正有一群同学在无聊地看广告，忽然，门被推开，一个满头大汗的瘦弱男生闯了进来，猛地换了台。 “嘿！乔治！你想死吗！”“噢！混蛋！吓我一跳！” 喧哗声此起彼伏，他们的确很无聊，但是谁被忽然换了电视，都心有不悦。 然而，这种不悦，瞬间消失！ 只是一瞬间，甚至只是一秒钟。 他们没有问为什么，因为电视中的一切，完美诠释了对方为什么会冲进来换台。 雄壮地让男人呻吟的音乐，从电视中喷薄而出！仿佛那热血的潮水，让每一个毛孔都舒服地轻轻发抖。音乐中隐藏的大气，杀气，锐气，雄气，在每一个音符中跳跃。一瞬间就俘获了在场所有男士的心！ 而这，只是一部分，因为现在，正是男主赛特掀起头罩，被风吹动的一幕！ 瞳孔中，苍鹰的影子划过，被风吹动的罩帽，随着音乐的波动而波动，仿佛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音和影，在此刻完美融合，让人跳不出一丝瑕疵。 “这……这是什么……”一位男同学捂住了嘴，仿佛是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惊呼出来，打搅这一片宁静：“这……这是电影？” “不，不是！”旁边的一位同学，声音嘶哑，也非常兴奋：“这都不是真人！这……这是电脑特效？” 画面上的赛特，极近真人，但是仍然可以看出不小的差距。然而，正是这种靠拢真人的画面，让他们眼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不可能！电脑特效怎么可能达到这种地步？！”“my god……这组画面太震撼了……简直……简直难以想象！” “各位！”后进来的瘦小同学恶狠狠地磨牙笑道：“这……就是我一个多月前对你们说的，我他妈在c3上看到那部难以想象的游戏！” “你们不是不信吗！” “你们不是嘲笑吗！” “你们不是讥讽我是秦皇朝的粉丝吗！看啊！”他的声音大了起来，因为一朝翻身的怒吼和咆哮震得房间都在发抖，而脸上则是满满的兴奋和奚落：“现在你们看到了吧！上帝啊……秦皇朝我爱你！” 他一个多月前就说过云和山的彼端，c3一行，是他最大的资本，但是…… 没多少人信！ 电影一样的游戏？ 开什么玩笑？ 就算有，没看过我也不信。 “看”和“听”的区别，所谓百闻不如一见，就是这个道理。 他的同学是知道了，噢，有一部电影一样的游戏。 然而，仅此而已。 现在，他们“看”到了，但是没想到，真正看到的画面会这样让他们难忘！ 男生兴奋地看着现场所有人，就像这部游戏是他做的一样。看着他们脸上的不敢相信，难以置信，一个多月前被忽视，被那本可恶的杂志搅局的失落心理，这一瞬间完全爆发了出来。 当初，秦皇朝只是专访，没有公布画面。现在公布了，结果呢？结果怎么样？ “你……你当初……在c3看的就是这个？”一位同学终于回过神，压着兴奋问道。好像一个多月以前从没受到过那本杂志的影响。 “不！还有另一部！另一部宣传片！”瘦小男生高声喊道，话语中的骄傲门外都能听得到。 “和……这部一样？” “一样？对……不！更好看！” “哪里？告诉我，哪里有看？”“是啊！我们怎么知道……你小子说的居然是真的！”“想不到……完全想不到！这他妈的还真有电影游戏！”“伙计！这的确是游戏？我们可以玩到？别骗我？” 不知道多少大学，电视房中，沉寂的压抑后，终于在画面结束，苍鹰飞翔远方后，开始了大爆发！ “混蛋们！八嘎！马鹿の野郎！愚蠢！”东大中，宫本，大川三人组，此刻同样哈哈大笑。 电玩社中，这一个多月以来，这是他们心情最舒爽的时刻。该死的秦皇朝上次画面都没有公布，而这次，秦皇朝不仅公布了画面，而且还在全球公布了新的游戏动画！ 听听这首歌！看看这画面！他们一个多月爱好不受重视的失落瞬间被填满，大声对电玩社的同学笑着。 一位……电玩社的同学，除非根本不玩电玩的，他们眼中出现了一点显而易见的情绪。 羡慕。 绝对的羡慕！ 他们当时看到的……居然是这种东西？ 这……真的是现在的技术可以做出来的？ “怎么样？”宫本冷哼了一声，骄傲地看着所有人：“当初不是说贵？不是说不值得？” “我就问一句！看完这部宣传片，你们还想回去玩十六位的游戏机？” “你们忍受得了那个画面？” “你们听得进去简单的电子音？” “我就问，两百美元，值不值得！” 日本，不玩游戏的少年估计只有10%，可能还不到，当上一个多月秦皇朝报价两百美元，全球不知道多少玩家说了no。再加上game informer高唱反调，很多玩家的目光都没有落到云和山的彼端上。 然而，这个no，现在却忽然变得不是那么坚定。 这种不坚定，来自于从未见过的画面冲击。来自于和画面相得益彰干柴烈火的音乐！ 光是这一部广告，就让他们的“胃”抽筋了起来，那是老饕看到绝世美食时候的条件反射！ “这……你们……居然真的有这种游戏……”一位带着眼镜的女生，呆呆地看着电视，无意识地说道。她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不同……和以前的游戏完全不同！”“这种画面，确定是游戏？宫本，你可不能骗我们！”“不是吧……这，这简直就是电影！”其他人，长长舒了一口气，然而眼中已经闪烁着炙热的火花。 第603节 这是科技的进步，是电子娱乐的一大步，它伴随着十王之一同时驾临，造成的轰动可想而知！ 大阪大学，早稻田大学，约克大学，哈佛大学，麻省理工，昆士兰大学，麦吉尔大学，曼彻斯特大学……各大系的电视房，这一刻，只要有看到的，游戏迷不用说，已经在郑重考虑，这部游戏，到底值不值得两百美元天价？ 非游戏迷，则是开始询问，这到底是什么？ 是不是电影？ 如果不是电影，那么又是什么？ 游戏？别逗我了好吗？你见过什么游戏是这样？ 不过，他们的问题，很快得到了回答。 “这里是abc电视三台……”“这是ctv二台……”“这是bbc四台……” 不同的声音，在不同的国度响起，让刚刚从寂静中爆发的观众，再次强压下自己的激动，静静听着午间新闻的报道。 “刚才，各位观众看到的，是远在大洋彼岸的中国公司秦皇朝开发的一款游戏……” “游戏！”“我的天！居然是游戏！”“我的上帝……我真的以为是电影的！”“不敢相信……这到底是一部什么样的游戏？” 顿时，不知道多少大学，宿舍中，响起一片片的惊呼。不是不想相信，而是根本不敢相信！ “真的……真的是游戏……”大阪大学，计算机系电视房，一群学生瞠目结舌地看着电视，被新闻肯定之后，他们仍然不敢相信。 一所公寓内，一位正在吃着汉堡的男子，差点跳了起来：“游戏？刚才那是游戏？” 他的汉堡都叼在嘴上没有吃下去，喉头都无法动作，只是习惯性地叼着汉堡，仔仔细细，一遍一遍地回忆着刚才看到的一切。 他身后，放着三台电视，分别接着fc，sfc，以及md。 真正的铁杆粉丝，也许不会示威，不会游行，不会上书，但是他们绝对会以自己的能力来表示自己对游戏的喜爱！ “这竟然是游戏……这居然是游戏？！”他脑海里盘旋的都是这个想法。 从未见过的游戏，从没想过的游戏。 同时，伦敦，一位男生，咬着口香糖的嘴都忘记了咀嚼。手中玩着创世纪，目瞪口呆地看着电视。 “游戏！”他一下从沙发上跳了出来：“秦皇朝的游戏！？这就是c3回来他们吹上天的游戏！？靠！太酷了！简直太酷了！” 第0784章 第二波宣传（五） “这居然是游戏……”法国，一位金发少女呆呆地看着电视，自言自语地感慨道：“简直无法想象……游戏居然可以做到这一步……” 日本，浅草，一所住屋内，一位高中生猛地跳了起来，挥舞着手高喊道：“看！看！就是它！我早说过这是一部神作！绝对的神作！你们不相信！看到了没有！中国！中国秦皇朝！” 电视上，播报员的声音继续响着：“这是秦皇朝公司耗资四亿美元制作的大型游戏，云和山的彼端，抱歉，本身它有一个中国味的前缀。但是我无法理解，工作组也无法翻译……这部游戏，采用了目前最顶尖的特效技术，预计售价两百美元……” “我不得不说，这是对电脑特效技术的一次革新……” “这是一次技术的进步，秦皇朝虽然没怎么投资电影业，但是按照这个趋势，电影和游戏的融合，应该会很快……” 各个台的播报员，念着台里交上来的稿子，充分的，让每一位玩家了解它，他们，就是秦皇朝扎下这颗钉子的排头兵！ 这颗火星，瞬间燃成了大火，点燃了这个冰冷的初春。 “这是娱乐业的进步。”德国的一家电视台，播报员用沉着的声音说道：“多位电影从业者，给予了高度评价。根据本报所知，光是电脑特效专利申请方面，秦皇朝的投资就高达上亿美元。” “这里是abc四台，这部游戏的诞生，意义重大。它代表着电脑特效发展的极致，代表着一个大方向。或许许多玩家都记得这个中国公司。在日本之后，秦皇朝已经成为亚洲唯一一家非日本电子娱乐大中型企业……” 不同的声音，在不同的地方响起。不要以为技术的更新不重要，不要以为眼球的轰炸不重要。最典型的例子，阿凡达能创下二十八亿美元的票房，就是技术带来的革命！ 就在同时，上海，秦皇朝热线电话，几乎是在顷刻之间就全数响了起来。 “喂，您好。”温柔的接线员拿起电话问道。 “hei! well could you tell me when the game is onsale?! i want aspecific date! also,don't tell me it's two hundred dollars!（嘿！请告诉我这部游戏什么时候发售？！我要具体日期！另外，别告诉我真的是两百美元！）” 接线员瞬间懵了。 这是怎么回事？ 外国人打电话？她，她完全听不懂啊！ “how not to speak? did you hear that? hereis the qin dynasty?〔怎么不说话？你听到了吗？这里不是秦皇朝公司？〕”对方的声音急促地响起，就算她听不懂也听出了对方话语中的饥渴难耐。 “i'm sorry, please call back in ten minutes.〔对不起，请十分钟后打过来。〕”接线员用自己唯一会的英语说完，立刻准备报告组长。没想到刚起身，组长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所有外国电话全部直接接到宣传部！马上！立刻！” 宣传部中，于漱敏满头大汗。她完全没想到反响这么激烈，这则新闻刚播完不到一分钟，秦皇朝的热线电话简直就像拥堵的雨中高速公路，此起彼伏，拥堵无比！ 秦远峰肯定不会亲自操持这些事情，否则要她干什么？但是她也没想到，仅仅二十多秒的视频，带来的反应这么大！ 两个月前c3不是放过吗？那时候也没这么多人啊！ 一个多月前fami通的专访不是有过吗？也没这么多回馈电话啊？ 人无完人，她也没想到，“看”和“听”的差距，带来的冲击是天地之别。 “听”到，人们抱着的是“知道了”“哦”“xx游戏电影级”这样的态度。 但是看到，感官上的强烈冲击，足以形成一股巨大的海潮！ “立刻通知秦董。”她当机立断地说，其实她的行动已经很快了，当查到几百个越洋电话一起打过来的时候，她立刻组织宣传部所有会英语的人接手。但是根本不够，玩家的热情，被十王之一，和这部从未见过，甚至根本没想过的游戏彻底点燃，他们急于知道这部游戏的一切。 宣传部那点人手怎么够？ 她更清楚，这是宣传中和用户交流的重要过程！在没有网络的现在，这就是最直观的了解方式！决不可掉以轻心！ 然而，三分钟后，她就接到了彭杰转答秦董的意思。 知道了。 就这三个字？ 于漱敏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 这是开了个好头，自己的董事居然三个字就打发了！ 她不知道，办公室中，杰克，久保正雄，徐翔，彼得潘，以及刚刚赶到秦皇朝的麻生半山，一位时代集团的董事，已经坐在一张圆桌胖，脸色郑重。 “午间新闻收视率上升了0.5%。”切尔斯，时代集团小董事，全权代表时代集团，保罗高利现在根本无法过来，谁都知道。秦皇朝一旦亮剑，马上就会遭到对方的疯狂打压！ 秦远峰严肃地点了点头：“很多？” “非常多。”切尔斯·皮克斯带着敬意点了点头：“任何一个国家，超过1%的收视率就可以说是不错的节目，2%那就是重量级节目。超过3%的，可谓凤毛麟角。临时上升0.5%，任何电视台都会重视。” 没有人说话，他们非常清楚，这，代表着他们发过去的视频非常成功。但是越成功，对方的反扑越猛烈。 “有什么媒体动了吗？”秦远峰点了根烟，在牙床上狠狠咬了一口，沉声问。 “现在还没有。”切尔斯同样抿着嘴唇说：“接下来，是午间广播。紧接着，是下午的广告。这三个媒体一走完，对方就会清楚我们的破局点在哪。会明白我们这次宣传的定位在何处。” 他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杰克，说道：“这一点杰克先生是高手，还是让他来说。” 秦远峰对着杰克点了点头，杰克思索了一下，郑重地说：“任何商品，都会有它的定位……我当年救活可口可乐，定位是‘最正宗的可乐’，而百事可乐的定位，是‘充满活力的年轻人可乐’，这两者决不可混淆。如果定位模糊，你的用户也会模糊。就像这次，我们的宣传不是宣传游戏，而是宣传‘电脑特效的进步’，走在潮流的第一线。让玩家知道，他们两百美元买的不仅仅是游戏，还有技术！” “我们的每一个广告，每一个节目，都在强调这句话……最晚，到晚上，经过一下午的收集，索尼，任天堂他们马上就会针对这一点做出反扑。现在，他们还在看。我敢肯定，最晚今晚，他们的反击立刻就会到来。” 秦远峰抽了口烟：“规模？” “很大，超乎想象的大。”杰克脸色异常郑重：“秦，这可是几十年的电器之王，八十年代全世界都活在日本电器的阴影之下，就连西门子这样的顶尖企业，德州电子都不敢和索尼叫板。他们的渠道早就在这十年中渗透到全球。” “如果他们禁止商场电视播放我们的广告，我们怎么做？” “如果他们禁止一切上游刊登我们的海报，我们怎么做？” 秦远峰神色不动，杰克这句话，让他心头真的跳了跳。 现在这个年代，和日后不同，没有网络，公司要推产品，除了电视，还有一个地方，是兵家必争之地。 商场！ 商场会放进太多电视，四面八方，而厂家付出一笔丰厚的资金，商场会让所有电视滚轮播放一条广告，除非你不购物！购物你就在休息，就餐，或者无聊的时候，不知不觉看进这条广告。 比如肯德基，麦当劳店面里的电视，比如……德克士黄金脆皮xx腿…… 这一条自己真没想起来……秦远峰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摁灭了烟头。索尼如果来这一手，打个比喻，如果说自己的宣传是一条大河，那么这一手就是在河上忽然拦了一道堤坝，让河难受无比。 “他们会这么做吗？”他手指轻轻敲着桌子，若有所思地说。 “请去掉那个吗。”杰克严肃地说：“他们绝对会这么做！而且，还有任天堂在一旁摇旗呐喊，秦，容我说句实话，底蕴这个东西，不是我们四年多可以比下去任天堂的，任天堂代表的是一种记忆，这个记忆，起码要等我们近十年才能抹去。否则，这几年秦皇朝销量再高，也是‘顶级第一方’，而不是‘电子娱乐龙头’！” “现在全商场的电器，50%都出自索尼，任何商场，就算是麦德龙，家乐福都无法忽视索尼的直接请求！而且是索尼十位大董事亲自发出的请求！秦……”杰克眼中闪过一抹担忧：“这一手，等于限定了我们的渠道，只有电视，广播，商场直接给我们断掉！而商场，是人们接触最多的东西……更不要说，任天堂手中的电子娱乐渠道绝不会比我们少。” 秦远峰抬起了手，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我知道了。” “但是你好像并不担心？”切尔斯终于忍不住问。 “我说过。”秦远峰敲了敲茶杯：“这颗钉子，我一定要扎下去！” “从未改变。” 第0785章 偶然的善心 “扎下去这一颗，这个魔术才能完美。只要扎下去，扎到玩家的心中，他们就会看到……他们根本不敢去碰的‘玩家期待值’，这条弧线有多长！韧性有多强！” “但是……首先是要扎下去。”他看着所有人：“如果扎不下去，一切都是空穴来风。” “为此……”他笑了起来，笑容很冷：“我给索尼准备了一份大礼……真正的大礼……” “如果时代集团顶得住，这份大礼，我不拆封。但是一旦顶不住，这份大礼……” 他冷笑着握了握拳头，听着关节发出“咔”的一声：“会要了盛田绍夫的老命……” 杰克沉默了一下：“仅仅是我们的网点？你确定？” “我很确定。”秦远峰坐了下来，并不解释，因为这份大礼，他知道得比所有人都清楚：“等着吧……等到今晚，我倒要看看，索尼，任天堂的联军，这次扯出了多大的阵仗。” 方舟大厦，三双眼睛，已经带上了冰寒。 小林光太郎，河野博文，中钵良治，三人坐在会议室，听着各方报上来的消息，如同磐石。 “竟然让收视率上升了0.5%个百分点……”许久，中钵良治长叹了一声，靠到沙发上：“如同回到了c3当日……” “每看一次，都让我感觉如芒在背……”河野博文脸上的肉也抽了抽：“他怎么敢……怎么敢投如此巨资……开发一部售价如此之高的游戏？” 第604节 “这是个疯子。”小林光太郎磨着牙说：“四亿投资……谁敢这么做游戏？整个业界就他敢……他就不怕收不回来投资？” 没人接话，许久，河野博文的声音再次响起：“都联系好了没有？” “放心……”中钵良治坐在沙发上，脸上划过一抹肃杀：“还没有人敢接了索尼的单不办事。” “很好……”河野博文眯了眯不大的眼睛：“就让他再高兴一会儿吧……掌机，他做再怎么大，我们都可以忍……这个会社的开发能力确实强得可怕……但是主机……” 他深吸了一口气，从牙缝中飘出一句话：“决不能忍！” “通知任天堂，今晚六点，双方一起动手。” 平安京，任天堂总部，竹田玄洋轻轻挂上了电话，清瘦的脸庞上肌肉微微抽了抽，在他身旁，岩田聪，荒川实，等数位任天堂的实权人士，全都静静地看着他。 “前狼后虎……”他的手静静地放在电话上，幽幽叹了口气：“那可是索尼啊……觊觎了电子娱乐圈足足十年之久……宫本君……” 他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宫本茂：“如果有做出同样作品的机会……” “没有机会。”宫本茂已经不再年轻的脸上，迅速划过一抹尴尬和无奈，许久才长叹了一声：“秦皇朝为了这部作品，筹划了大半年的时间，现在已经走上正轨。而且任天堂的游戏，显然不适合这种风格。并且……” 他的目光看了看所有人：“这不是我们的作风。” 竹田玄洋喟然长叹，在任天堂已经工作了几十年，他何尝不知道这关系到任天堂的定位问题。 他非常清楚，和世嘉“最火爆，最新潮的游戏”定位不同，任天堂的定位是“易于上手，难于精通”，并不追求画面的美轮美奂，而是在可玩性上下苦功夫。这就导致了一个问题。 任天堂对于技术的进步，从不关心！ 它们的理念是，一招鲜，吃遍天，不因为技术的进步和时代的改变而改变。 纵观整个电子娱乐历史，任天堂的主机，都是在别人公布之后，感觉到了危险才公布，如果没有对手，gb永远都是gb，不会成为nds。即便有几次主动出击，那已经是任氏帝国风雨飘摇，不得不变。而在一片和平的时刻，他们的主动求新求变，无限趋近于零。 并且，任天堂的任何主机机能，从来都是落后于其他公司。 他不清楚以后的事情，现在，他只感觉嘴里发苦，这样的企业精神，怎么会对电影级的游戏投入目光？如果说出来，他顶多会嗤笑一声：画面顶什么用？内容才是王道。 然而这次，秦皇朝的技术大改革，几乎颠覆了游戏这个词，这个无声的耳光如此响亮，逼得他们不得不和已经撕破脸的索尼合作，他现在心中都浮上了一丝质疑，可玩性真的比技术重要？纯内容真的可以主导一切？ 这一丝疑虑，转瞬即逝，他深吸了一口气，本来他刚才要说：如果有机会，我们完全可以做出一部超越云和山彼端的游戏，正面抗衡，这样避战，还是出现在电子娱乐龙头企业任天堂，诸君真的觉得合适吗？ 但是现在这句话，被他咽了下去。 “今晚六点，配合索尼，全面行动。”他沉默了许久，无声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荒川实道：“让北美总裁林肯·霍华德，完全配合这次行动，就算在欧美欠下人情，也务必阻拦住玩家的第一波热情。” “散会。” 他的兴致并不高，回到自己办公室后，点燃了一根烟，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许久，终于下了一个决定，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了起来，竹田玄洋本来想说的话却在拿起的一瞬间死死卡在了喉咙里，对方也没有开口。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微微叹了口气：“我想我们这是第一次通电话，以及……第一次交流。” 电话那边没有声音，竹田玄洋也并没有催促，他很清楚，这个电话对于双方有多么惊讶，就算是他自己，拨通了之后，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拨通了那个让自己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 秦皇朝，董事长，手握51%股份的掌舵人秦远峰的电话。 他从没有想过拨通过。 “是啊……”几十秒后，电话那边，秦远峰带着一些感慨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记得，第一次是在ces上。那时候的我，还是个世嘉手下的第三方。而你，也只是执行委员会五人组其中之一。” “转眼，你已经站在了和我们相同的位置……”竹田玄洋声音同样感慨。不过这句话之后，双方都没有再开口。 数年的恩怨，被短短一条电话线联系到了一起。两位董事长私下里想过不知道多少次将对方斩草除根的画面，此刻竟然相对无言。又过了一会儿，秦远峰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哦？”竹田玄洋语气不明地笑了笑：“愿闻其详。” 秦远峰的声音淡淡地响起：“竹田先生，任天堂可说是我的启蒙老师。是世界电子娱乐业的启蒙老师。为此，我不得不提醒贵公司一句话。” “别跟着索尼混。” 竹田玄洋的瞳孔倏然尖锐起来。 电话那边，秦远峰叹了口气，对于这个年代这批开拓出日后七百亿市场的人，这批电子娱乐业的启蒙人员，他是敬重的，对于任天堂更是如此，可以说，没有现在的任天堂，以后什么暴雪，roit，根本不会存在。 所以，他多说了这一句。 还有两年……94年底，索尼惊天大变，大贺典雄狸猫换太子，从此，索尼正式从全球电子业霸主退位。跟着索尼混？到时候在出井伸之和大贺典雄两头恶鬼的内斗下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再过几年，索尼之圣盛田绍夫病逝，索尼从此踏入了近乎十年的低潮期。 这些事情，他知道，却不可能对竹田玄洋说，这一次的穿越，历史已经改变。山内溥提前下任，接任者居然不是岩田聪，而是和横井军平，上村雅之并称硬件三杰之一的竹田玄洋。他不想被认为是疯子，再则，大家还是对手关系，再怎么敬重，放心里就足够了，手上不狠辣，在这里生存不下去。 这一点点的提点，已经是他仁至义尽。两个人能内斗到耗尽索尼的全球市场，牵涉之广，投入之大，手段之狠，任天堂一旦和索尼扯上关系，到时候不死都要脱层皮。 就算是他，现在都绝不愿和索尼扯上哪怕一丝半点的关系。 圣母了啊……他心里笑了笑，随即摇了摇头，对于这个伴随自己童年的公司，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秦君……”竹田玄洋的声音幽幽从电话那边传来，即便如此也能听出他强压的怒意：“你对云和山的彼端就这么有信心？” 不等秦远峰开口，他接着说：“秦君，长达一年半的制作期，可谓处处漏洞，你就一点不担心？” “你不担心玩家的信心崩溃？你不担心市场的逆转？你不担心……期待值过高或者过低？” “你可知道……”平安京的竹田玄洋狠狠捏了捏拳头，刚才那句话，简直可谓是挑衅，是后辈明摆着告诉他，他对于这长达一年多的制作期有着绝强的自信！自信到对方根本无可动摇！ “你误会了。”秦远峰收敛了一下刚才偶然冒出的善心，淡淡地说：“言尽于此。” “最后我要告诉你们……”他看着窗外不远处滚滚的黄浦江，笑了笑：“如果你们觉得可以撬动云和山的彼端……” “尽管来试试！” 竹田玄洋脸上勃然变色，秦远峰就算没看到都能想得出来，所以，他理智地挂上了电话。 “嘟嘟……”忙音传来，竹田玄洋咬合肌狠狠搓动了好几下。 “狂妄……狂妄！”许久，他才磨着牙，狠狠舒了口气。指节都被他捏的有些发白。 一个四年多的第一方……就算他作品惊为天人，又有什么资格说比他们渠道更广？ 这就是底蕴！这些关系，是一年一年合作换来的。谁的关系更硬，谁就必定能在这场舆论战中占据主导！ 之前他说的别和索尼混，是因为我们双方失败结果更加凄惨难堪？ 谁给你的这种自信！ 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眼中已经是一抹精芒闪过。 我，竹田玄洋，接任电子娱乐第一龙头任天堂的地位。 我，注定会将任天堂带上不一样的巅峰。 山内社长栽在你的手里过，但是，我不会！ 他毫不迟疑地抓起电话：“通知联系欧美渠道的各人，一切照常进行。并且准备加大力度！” 挂上电话，他看了看时钟。 下午三点四十分。 距离六点，还有两小时二十分钟。 “秦君……”他舒了口气，靠在椅子上，冷笑道：“我也很想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能在电子娱乐龙头和电子业龙头的舆论主导下活下来……” “长达一年半的制作……玩家的信心一旦崩溃，你到时候……又要卖给谁？” “你……又有几个四亿来耗？” 第0786章 反扑（一） 四个小时能发生什么？ 每一个人都有各自的答案，然而在欧美，这四个小时，是发酵的四个小时，是玩家们，青少年们热烈讨论的四个小时。 “嘿，你们听说了吗？”德国慕尼黑一所高中，一位男生兴奋地对旁边的同学说道：“中午的新闻播出了一部电影一样的游戏，我身边几个朋友简直都魔疯了！” “哈哈，安德里亚斯，落伍了？看看那边。”前头的男生回过头来，朝着旁边一群正聊得热火朝天的少年努了努嘴：“克里斯蒂安，弗雷德里克，弗兰克，汉斯……他们这几个电子娱乐迷早就疯了。从下午上课开始就一直在说这个话题。” “你别说。”旁边一位同学也加入了他们的话题：“那部游戏真的很棒。棒透了，我不是游戏迷，但是我看到第一眼我都想买。酷，太酷了！没看过简直无法想象，那是游戏画面！” “嘿！中午我是和我父母一起看完的！真的很棒！”“我不敢相信，这居然是游戏！” “噢，上帝……我没看到……”安德里亚斯哀叹了一声：“不过我下午来学校，在公交车上，都听到有人眉飞色舞地讨论这个话题……真有这么好看？不是电视台吹牛？” “相信我，伙计！”同学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兴奋地说：“如果不是太贵，我都开始考虑买不买了。不过……那批游戏狂人，应该已经在准备入手了吧？” 如他所猜，现在，全世界，特别是大学，特别是电子娱乐社的大学，就算中午没看到的，现在已经被各种“通告”，而在日本，这个全球电子娱乐风气最盛的国家，已经早就闹翻了。 “你们还愿意去玩像素游戏吗！”早稻田大学电子娱乐社，社长，一位高高瘦瘦的眼镜男生，挥着手大喊道：“你们还愿意听电子音音轨吗！” “不！”下面的十几个人，早就被煽动了起来，实际上，在他们中午看到那部宣传片之后，那恢弘大气的音乐，那神乎其神的画面，几乎就在顷刻间征服了他们的心，此刻，他们几乎是扯着嗓子在回答。 “对！就是这样！”社长完全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天知道，他看到的第一眼，立刻就被征服了！被那种磅礴的气势，被那种闻所未闻，想所未想的画面一瞬间命中红心！ 这是游戏？ 这真的是游戏？ 那我们以前玩的是什么？ 游戏可以精致到这种程度？电影级的游戏……当这几个字出现时，他没有感觉一丝不对，反而感觉……就是这样！ ff7在97年降临，都能引起全球爆发，狂销几千万部。这还是在96年生化危机已经运用了一点点cg的基础上。 而现在……没有一点点顾虑，没有一点点防备，它就这样出现，在所有玩家的脑海里，眼球里，瞬间烙下了根本无法抹去的痕迹！ 他们不知道，ff7开启的，是一个新时代，一个“大片”游戏时代。而他们，则是在92年，在四亿美元的狂砸下，提前四五年迎接了新纪元的到来！ 并且……搭配宣传片同时降临的，是无比契合的十王之一——出埃及记！ “我们社，经费不多。但是我们一定要买一部！”社长大声道：“一定！一定要！” “社长！我们可以买四部！两百美元是贵！非常贵，但是我们也有十二个人，我们可以大家出资！一起买四部！”一位胖胖的女社员立刻反驳：“一部，绝对不够！” “是啊！按照rpg的规则，这是有存档的！存档！存档！”“存档只能一个人用，天知道秦皇朝会开放几个存档？”“如果只有四五个，一部怎么够？我们可是有十二个人！”“最少三部！” 社长无奈地叹了口气：“各位，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别的公司……我们可以这么做。但是……这是秦皇朝啊！” 瞬间寂静。 这句话，在欧美别人可能不理解。但是在日本，这个目前全球游戏氛围no.1的国度，他们一瞬间就明白了。 秦皇朝，还有一个名字。日本的秦皇朝粉丝自己取的外号。 第605节 首发会社！ 它的首发，不容错过！ 在座的哪个不是狂热的游戏粉丝？几乎个个都参加过秋叶原首发，他们至今还记得口袋首发那遮天蔽日的巨大神兽。 现在，秦皇朝砸下四亿，献出这样一份大礼给玩家，说没有超豪华的首发仪式，他们根本不信！ 而关键的是…… 秦皇朝他妈居然搬到中国去了！ 此刻，他们无比羡慕那个叫做上海的城市。 “所以……我们必须留出去上海的经费……”社长长叹了一声：“对比起游戏，首发我们能错过吗？” “不能！”下面所有人几乎尖叫了起来，百万美元制作的口袋都有这么大的手笔，那么四亿的云和山的彼端呢？ 会在哪里？ 会是什么样？ 可惜，他们现在就算再猜，也猜不出秦远峰这次最终画龙点睛的一笔，必将震惊世界，载入史册！ 日本的玩家，已经开始计算自己的经济，但是中国的玩家，则是一片哀鸿遍野。 “不是吧……”武大，电子娱乐社，社长已经痛苦地摁着自己的太阳穴，下面的社员，每一个人都面带愁色。 两百美元，对于现在，不说中国，就算欧美青少年，都是一笔巨款，被誉为这年代“世界第一都市”的东京，玩家们都要几个玩家合在一起买，甚至一个社一部。 中国呢？ 不用想，买得起的，百不存一！ 就算97年的ff7，都是三十存一的局面，那还是一百美元。 “太贵了……”副社长哀叹了一声：“两百……人民币我们都吃不消……现在汇率是六比一……一千两百多……这，这当我父母不吃不喝一个多月的工资了……” “这么贵……怎么玩啊？”北大电子娱乐社，同样一片哀叹，广告日本播了，欧美播了，中国是秦皇朝的大本营，怎么可能不播？虽然不是滚轮播放，但是两个小时一次还是有的。 “玩不起啊……”“是啊，真的太贵了……”“想玩！太想玩了！但是真的玩不起啊！”“这画面，这音乐，真的无解了！但是确实买不起……” 全球的学校，各大社，各种情绪浮动，而这时候，方洲大厦，所有人的目光已经聚焦到了刚交上来的表格上。 “90%？！”中钵良治倒吸了一口气，看着汇报眼皮都在跳。 这是当年超级马里奥2的期待值！口袋妖怪都没有冲到这么高，这部没有任何前作的游戏，在下午的抽样采访一千人中，竟然有近九百人表示……超级期待！ 超级……期待…… “中钵君……”河野博文也感觉心跳得厉害，如果这部游戏现在交给索尼，他甚至愿意请示大贺典雄交出百分之零点几的干股送给秦皇朝！ 对于索尼，游戏计划牵涉太多，早已不仅仅是新财路这么简单。 “必须阻止。”他磨着牙道：“它的可怕程度，已经初露倪端……我不想赘述。我要说的是，看清楚，上面的字！” “欧美，日本，全部都在抱怨太贵，更何况中国。这代表他们的销量会大幅度缩水，本来人手一部，变成三人，四人一部。锐减两三倍的销量……这还不算，而任何商品……最重要的步骤，就是游弋用户的争夺。” 他严肃地看过众人：“铁杆粉丝我们不用去管，他们必定会买。而游弋粉丝，却极大可能止步这个售价。铁杆粉丝能有几个？四亿的零头都算不上。” “得游弋用户得天下……这是至理名言……小林君！”他转头说道：“第一步，第二步，同时启动。现在……就是争夺游弋用户白热化的时候。不要让铁杆粉丝形成带动效应，更不要让电视上的广告继续加深这种期待。” 他眼中闪过一抹冷色：“哪怕他两百美元是故意抛出来的陷阱，我也要让这两百美元收不回去！陷阱……用于抓捕猎物，可惜……你真以为你吞得下？吞得下几千万用户？” “在绝对的渠道力量面前，一切都是虚妄。” 傍晚，六点。 芝加哥，安德烈结束了下午的工作，和几个朋友早早回到了自己的宿舍，而他们带着一堆汉堡，啤酒，炸鸡，准备好好聊一聊。 “安德烈。”一位男子打开啤酒和他碰了一杯：“咱们现在都在游戏公司工作，也算是认识十几年的游戏迷了，你确实没记错？今晚真的有云和山的彼端的专题报道？” “怎么可能记错！”安德烈咬着热狗，兴奋地说：“其他台没有说，因为他们怕拉低收视率！但是abc五台有说！晚上八点，在abc五台准时播出！专访！是秦皇朝所有组长的专访！” “秦皇朝的组长啊……”另一位同事脸上露出向往的神色：“我太爱那个公司了……如果能够进去……我死了都甘心啊！” 安德烈一边和他们聊天，一边兴奋地随手摁着遥控器，就在转到一个台的时候，同事忽然喊了一声：“停！” 所有人都愣了愣，看过去的时候，却每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是云和山的彼端！”“哈哈！我就知道，这部游戏一旦公布必定引起轰动！” “各位观众，这里是cbs电视台。下面播放本台特别节目：虚伪的中国企业，丧心病狂的圈钱作品。” 笑声戛然而止。 cbs，在美国绝对不是一个小台，三大电视台之一，和abc齐名，就在abc五台力捧之后，cbs在几个小时以后立刻反击。 “胡说！胡说八道！”“shit！cbs就是狗屎！”“呵呵，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说！有趣，这种划时代的作品竟然被定位为圈钱作品。”“我只看到了诚意，丧心病狂？哈哈，有趣！” 所有人，都带着不忿看了下去，他们准备用自己最犀利的语言给cbs一记响亮的耳光。 沉寂四个小时之后，索尼，任天堂联军的大潮，终于开始了第一波冲击。 无数的舆论，仿佛潮水一般冲向中午的力捧，他们不是要拉低，而是彻底抹黑！让云和山的彼端完全消失！ 这一点火星，在晚上六点整，终于全面燃烧了起来。 第0787章 反扑（二） 玩家，就是干柴，而现在是一个要点燃玩家期待的火焰，另外的人决不允许他点燃。 一年半的制作周期就是他们现在露出的唯一缺陷，任何商品，针对的都是用户，用户一旦对这款商品产生动摇，产生不确定。抹黑容易，但是要重新树立用户的信心，太难太难。 而……云和山的彼端投资高达四亿美元，不难想象，玩家一旦对云和山的彼端失去信心，秦皇朝的年纯利绝对撑不了多久！ 索尼，任天堂，他们所有联盟，都在这几个小时中枕戈待旦，六点，随着自鸣钟的敲响，向3do联盟，秦皇朝为核心的阵营发起了惊涛骇浪一般的冲击。 争的，只是玩家的舆论导向权。 谁拿到第一手筹码，谁就能在很长时间压着对方打。 “这是cbs电视台的专题报道。根据本社报道，今日中午，一则号称‘电影级别的游戏’震动了不少青少年玩家的心。cbs在这里的观点是，请谨慎对待。”播报员在电视上说着仿佛毫不关己的内容，态度一如既往的平和，话语却如同刀锋，闪亮地逼人。 “今天下午，本台特别采访著名导演斯皮尔伯格先生，他声明，完全如同电影的游戏，现在的技术根本不可能达到，并且十年之内都不可能。由此，著名商业学家，罗宾·卡里·安德罗特别指出：这是某些公司特别出台的营销手段，很可能号称‘电影级游戏’其中却只有几场类似特效。玩家买到手之后，却发现内容和广告完全不符。” 她优雅地掀开下一页：“罗宾教授认为，这是一种严重的欺骗行为。他不清楚秦皇朝为什么要采用这种方法。根据罗宾教授以及其他几位著名学者的研究与讨论，这样做唯一的目的，是源自于秦皇朝的制作经费已经大大超标，对于这样一部可能会引起轰动的作品，他们也拿不准前景，所以正在节约经费，但是又不愿意放弃这些特效引起的轰动。采用了这种饮鸩止渴的方式。” “放屁！”“胡说！”“秦皇朝去年盈利排上了亚洲电子业前十，钱不够？这在开玩笑？” 安德烈等几个人，立刻毫不客气地大声反驳了起来。自己奉若神明的东西被批得一文不值，开什么玩笑？ 再说，秦皇朝什么时候让他们失望过？哪一部游戏不是经典？ 就算他游戏出得不多，但是每一部都足够让他们玩上一年半载！ “这个cbs，简直是满口谎话！”一位同事忍不住换了台：“去他妈的吧！我再也不看cbs了！这个什么什么学者，谁啊！完全没听过！懂游戏吗！他们不知道制作这样一款游戏要多大的精力？他在这里说得容易，来做试试？” 不只是他们，不知道多少人，都在同时发出了不屑的声音。 cbs电视台，副台长办公室被推开，一位妇女紧张地走了进来，鞠了一躬：“台长先生，我们接到了上百通怒骂的电话，都是骂刚才的傍晚播报内容的，您看是不是……” “继续。”台长只留下椅背对着她，整个人都转过去看着落地窗外已经华灯初上的夜景，淡淡地说：“这是上头的命令。” “oh！shit！”同时，费城，一位男生愤愤地砸上电话，他是费城大学世界经济系研究生，最爱的娱乐就是游戏，看到cbs电视台的“不实播报”他肺都气炸了。自己好不容易看到……不，不止自己！虽然他没有加入电子娱乐社，但是他知道，和自己中午一样嘴巴都张大，眼睛都瞪圆，难以置信的人绝对不止自己一个！ 好不容易看到这样超乎想象的东西，转眼就被抹黑！如何能忍？ 别怀疑，崇尚自由民主的美国公民，第一个要做的事情，就是…… 喷！ 该死的cbs！别以为你是美洲第三大台我们就不敢骂你！看看你说的是什么？虚伪？丧心病狂的圈钱？ 老子喜欢被这种东西圈钱，关你屁事！ 管好你的嘴，否则等着被投诉吧！ 对于自己的爱好，谁能接受别人的质疑？ 但是，他发现根本打不通，不管拨打多少次，都显示占线。 “shit！shit！”骂了好几次，他终于咬牙切齿地坐在了沙发上，根本不想看正在夸夸其谈的cbs，而是转到了“fox tv”上。 但是，下一秒，他差点跳了起来。 上面，一位新闻播报员，正在和旁边一位不知名的导演畅谈云和山的彼端。 “那么，您认为，这部游戏不可能超越电影？它只是对玩家的欺骗？” “噢，显然，这是我的看法。电子娱乐技术还没有达到完全真实的地步，秦皇朝打出这种噱头，只是个噱头而已，他们很会包装自己，但是包装过头并不是好事。”不知名的导演笑道：“这就像电影上映之前的宣传，太过了会抬高玩家的期待，结果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这个公司会遭受巨大的品牌损失。” “那么，您认为秦皇朝这次会遭遇品牌质疑？”播报员不失时机地追问。 “嘿，我并没有这么说……好吧，我是这么想的，因为它现在已经开始欺骗玩家了不是吗？当然，这只代表我的观点。” 混蛋！ 研究生心里狠狠骂了一句，但是随即，他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 他立刻转了好几个台，却惊讶地发现，几乎清一色的，全部都是云和山的彼端的负面评价！ 言辞还算有所遮掩，语言并不是太激烈，但是，他学这个的，此刻心中忽然冒起了四个字，根本无法掩盖下去！ 舆论战争！ 有人在针对云和山的彼端操纵舆论！ 他额头都有一丝冷汗，心跳的厉害，他太清楚舆论有多可怕了，别说硬生生让你秦皇朝四亿美元血本无归，就算总统都能搞得下去！ 不能？ 水门事件，一个窃听器，谁没做过？真的能让总统下台？ 舆论猛于虎！失了民心，让民众不信任这个品牌，死路一条！ 别说四亿，就是四十亿，都会淹没在这片汪洋大海中！ 他大张着嘴，深呼吸了一口，另一个想法以更加狂猛的姿态涌了上来，根本无法遮掩。 “cbs……”他倒抽了一口凉气，以一种惊悚的目光看着电视，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columbia phonograph broadcasting system……哥伦比亚广播公司……” “哥伦比亚……索尼哥伦比亚影业旗下第一大电视台……这，这是完全不加掩饰跳出来了啊……” 第606节 但是，下一秒，他心都漏跳了一拍。 “fox tv……”他嘴里都有点发苦：“二十世纪福克斯电视台……全美第四大电视台……传媒之王鲁伯特·默多克旗下产业……他进军美国的第一大收购案……我的天……” 他感觉有点难以置信，怎么会……自己喜欢的公司，自己喜欢的游戏，怎么忽然遭受到了如此大的狙击？ 这简直是要凭空蒸发掉这四亿的手法！ 他不知道，与此同时，就在和美国一衣带水的英国，这个堪称美国“最好的盟友”的国度，局面比他所猜测的险恶了无数倍！ 他不是笨蛋，美国的学生讲究的是思考，独立，学习，而不是中国的填鸭式，科举式教学，他在不少公司，甚至顶尖企业实习过，索尼，任天堂根本不加掩饰，一力破万法的粗暴手段，只要关心的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猜到了开头，没猜到结局。 英国的局面，比美国恶劣了太多太多。 几个小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张报纸，足以让英国整个国家的玩家踌躇！ 因为……这张报纸的名字，叫做泰晤士报！ 传媒帝王默多克发迹的报纸！ 全英国，法国，或者说，全欧美名气最大的报纸！ 全球在网络第三纪元，信息时代来到之前，销量最大，影响力最大的报纸之一！ 这就是索尼的底气！ 秦皇朝，现在在默多克集团眼睛里，只是一个能赚钱的金鸭子，却不够资格和这种数百年的传统行业的龙头平起平坐。 但是，索尼有资格。 我们传媒不行，但是我们的利益团体里，却有全球传媒的王者！ 我们旗下更有美洲第三大电视台！ 秦皇朝，你们凭什么在欧美兴风作浪？ 掌机，我忍了，但是这种忍不是怕。你还要挑衅主机？ 那么，不废话，咱们场上见真章。 秦皇朝要发展，但是这个发展，正好踩在索尼的未来大计上。 谁能退？谁会退？谁愿退？ 索尼能斥资二十亿美金就为开发一块ps存储卡，它会退？ 秦皇朝要做文化的宗祖，这条路才走了三分之一不到，它会退？ “泰晤士报电子版今日讯，特别报道：解读大洋彼岸的企业，中国企业秦皇朝及其新作？”一间公寓里，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悠闲地读着报纸，看到这里，抬头对屋里叫了一声：“杰瑞，这个秦皇朝，是不是你下午一直磨着我要钱的公司？” “噢……爸爸，别说这么难听……你看，看下去就知道！那部游戏绝对值得买！”屋里传出一个兴奋的声音：“上报纸了？还是泰晤士报？太棒了！我就知道泰晤士报不会放过这种技术的革命！” 父亲摇了摇头，笑着继续看了下去，关于孩子的教育，以及游戏对于孩子的影响，他自然要看两眼。 但是，越看，他神色越慎重。 第0788章 反扑（三） “投资四亿，可能是如此，但是，整部游戏真的如同它的宣传片一样，如此美轮美奂？每一个场景都如此？” “我不这么认为，这说好听一点，是宣传手法，说难听，就是欺骗！” “电子娱乐行业竞争激烈。为了出头无所不用其极，即便是第一方也是如此。现在世界上最认同的电子娱乐品牌，还是任天堂。这不是几部大作就可以抵消的差距，秦皇朝需要的是时间，用时间和实力来消除任天堂对于业界的影响。” “但是，显然，这个公司操之过急。我能理解秦皇朝掌舵者的心情。自己做的游戏，勇夺全球销量桂冠。创世纪fm成为去年最畅销的主机，然而，名气还是距离任天堂有差距。它现在确实全球知名。只不过，这个知名度比起电子业都认同的任天堂仍然有差距。” “想要弥补这些差距，秦皇朝年轻的掌舵者显然急了（请原谅我用年轻一词来称呼他，据我所知，这位掌舵者年方二十六。二十二岁开创秦皇朝，距今仅仅四年，而任天堂已经在电子娱乐界拼搏十年以上）他采取了一种取巧的办法，用‘技术的革新’来混淆这是游戏的事实。” “那么我想问一句话，两百美元的高售价，这次技术的革新，谁来买单？显然，秦皇朝用开发的费用转嫁到了无辜的玩家身上。并且这部游戏完全无法预知质量。众所周知，任何游戏在发售前才会定价，他开始就定下来这个价格，欺骗之后，又是独裁。他以为玩家是什么？我觉得，玩家同样有说不的权利！” 父亲的神色郑重，就在于此！ 不是游戏的价格，而是公司的品质。 一个欺骗玩家的公司能做出好游戏？ 他不玩游戏，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一个人人品不够好，那么他做什么都不会得到信任。 而且这个“人品不好”的徽章，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却在字里行间透露。最重要的，是由泰晤士报这样重量级报纸颁发的。 他默默看了一眼屋里，叹了口气，儿子，对不起了，这部游戏这么贵，还是再说好了…… 同时，巴黎的一所公寓内，一位母亲将报纸拍在桌子上：“看，我就说不买。连泰晤士报都公开批评，这样的公司能做出什么来？” “妈妈！他们胡说！” “噢，亲爱的，我宁愿相信报纸……不不不，不哭，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对比起秦皇朝，我更相信泰晤士报。” 不知道多少家庭，在看到他们当天的泰晤士报之后，破灭了他们孩子心中的美梦。 这就是品牌的力量，这就是话语权的威力。如果现在发售云和山的彼端，这一张报纸，起码破灭秦皇朝数亿的利润！ 信息时代一天不来到，电视大台，广播台，著名报纸，别说四亿，四十亿也能分分钟给你玩空！ “好毒的眼光……”北美，纽约，一间办公室，钟晗看着眼前的泰晤士报，狠狠磨了磨牙，很少紧张的他，额头上都泌出了一层冷汗。 “钟董？”办公室内，花浮影同样在，她的神色也不轻松。亲自上手这么长的时间，她同样闻到了对方来势汹汹，毫不掩饰的火药味。 “索尼好手段。”钟晗将泰晤士报揉成渣，扔进垃圾桶，叹道：“秦皇朝瞄准玩家，他们反其道而行之，瞄准的是玩家的父母，就是真正的钱袋子。广告，我们做，他们也做，最后两方争执，很可能会引起大家的好奇心理，让云和山的彼端期待度再次上升。他们……连这一丝机会都不留。” 他的目光闪烁：“泰晤士报的读者群体是大人，他们是要从根源上断绝玩家买我们游戏的可能。花小姐，你看着吧，今天的还是开始……语言还是温和的，但是要不了三天，他们会一步一步加深这个印象！直到一周后厉声诘问我们为什么欺骗玩家。彻底摧毁我们的品牌。这才是他们的目的。” “而且他们清楚，这种手段是暂时的。一个好的公司，一段时间品牌被打击没什么。通过两三年的运营和好作品，金子始终会发光。然而他们只要这一年半！一年半后，云和山的彼端一旦失败，下一款主机游戏我们绝不会得到玩家的青睐！而到时候，索尼就可以趁机发行自己的主机。并且一马平川！” “一石二鸟，目标准确，下手果断，不愧是索尼。”他深思着站了起来，有些不耐地来回踱步：“秦董……你又要怎么应付？我们已经成为了第一方眼中的钉子，这部游戏如此唯美，发行之后确实可能定下主机市场的胜败。但是……要发行得出来才行啊！” “他有他的想法。”花浮影抿着嘴唇说道：“我们的定位是技术的革新，对手立刻将我们这种论调作为欺骗玩家的证据。钟董，at＆t那边如何？”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钟晗恨恨地拍了拍桌子：“fox tv，泰晤士报！我不知道索尼和默多克集团交易了什么才得到他们的支持，我只知道，如果我们应付不好，这次要出大乱子！” “默多克集团是谁？那是现在传媒的霸主！放到电子娱乐界，那就是83年的任天堂！所向披靡！at＆t如果不帮助我们，我们怎么才挺的过去？” 他有些焦躁地走来走去，这个消息中国还不知道，谁都没想到，忽然冒出来这样一条大鳄，不知道索尼联系了谁，但是泰晤士报的支持，简直让钟晗头痛欲裂！ 就算他在欧美再经营五年，也绝对抵不上泰晤士报的表态，更不要说现在不仅仅是泰晤士报，这个火星带起的火焰远超想象中的猛烈！ cbs全面指责，言辞之猛烈，从开始就不留一分面子。 ctv，bbc，等电视的几个台，同样在摇旗呐喊，各大国家，如果说他们有五分之一的舆论话语权，他们的对手起码出动了五分之三的兵力！ 根本不留后手，上来就要以最猛烈的攻势将秦皇朝的宣传扼杀在摇篮中！ 没有了用户，品牌被质疑，他们的商品要卖给谁？ 糟了……糟糕…… 钟晗死死咬着嘴唇，他现在确实没有任何办法，来美国时间还太短，根本不足以组建秦皇朝的利益网络，几个商场的支持顶什么用？如果在默多克集团没有支持索尼的情况下还好说，可以为本社分点忧，现在？ 杯水车薪！ “花小姐，你立刻将这件事通报本部。记得，一定要通报给杰克，以及徐翔和久保先生两位大董事。这件事秦董必须听听他们的意见。” “你呢？” “我马上去时代集团，然后我们一起去贝尔七兄弟。”钟晗叹了口气：“事情变化得太快，索尼这是真正下了杀心，竟然舍得和默多克集团交换利益，而我们现在还没有这个资格。现在，只能希望at＆t出手，我们才有希望。” 花浮影沉默了片刻，严肃地说：“我了解小峰哥，这种祈求一样的帮助，他不会喜欢。” 钟晗深吸了一口气：“现在不是他喜不喜欢，而是这四亿会不会玩脱。他只说了用网点带动销量，但是老天爷，就算我们全网点加起来，也比不过泰晤士报一句话！” 与此同时，时代集团，一位女秘书匆匆走过走廊，在一扇木门前整理了一下服装，这才敲响了门。 “保罗阁下。”她恭敬地递上资料：“这是今天我们七大渠道对于3do首波广告的统计数据。请过目。” 保罗高利沉声嗯了一声，正要接过去，女秘书的玉手搭上了他的手掌。 保罗高利顺眼望去，对方的脸上，已经挂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魅惑微笑。 “听着，爱丽。”平时一定会顺手摸一摸的保罗高利，今天语气出奇地寒冷：“我现在没有心情。请把门帮我关上，从外面。谢谢。” 爱丽立刻收敛了笑容，更加恭敬地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保罗高利深吸了一口气，他确实没有心情，今天的日子太过重要。说是云和山的彼端战争初启都不为过。宣传，对于传媒业起家的时代集团，他们太清楚意味着什么了。 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年代早就过去，现在的宣传，就是第二片战场，而且是可以主宰产品生死的战场！ 就连好莱坞投资上亿的预算，都是三分之一巨星片酬，三分之一制作成本，三分之一宣传。四亿作品……宣传怎么可能放松！ 即便游戏他们不能沾边，但是主机冠名了3do啊！仅仅这一条，时代集团就愿意为3do效死！ 他深呼吸了好几口，打开了资料。第一眼，就看到了高达80%的期待值。 他没有笑，因为他知道，重点还在后面。 对方怎么反扑，用多大的力道反扑……他想起来，心都跳的厉害。 那可是几十年的全球电子霸主啊…… 说力道轻了，他都不相信。 第0789章 反扑（四） 他一页一页地看了起来，广播反应良好，热线被打爆，电视台热线被数小时追问……他的嘴角终于泛起了一丝微笑。 “秦说过……这颗钉子只要扎下去，就可以让他钉牢。”他舒展了一下眉头，点了根烟：“虽然我不理解他要怎么做，但是，这是个神奇的年轻人。总是给我他可以的感觉。” 深深抽了一口，他看着下方的完毕两字，和后方还有好几页的报告。他弹了弹烟灰，神情再次严肃，因为他知道，接下来，就是对方的环节。 有来有往，才叫交锋，单一的揍人，那叫凌虐。 秦皇朝现在能凌虐索尼？ 他显然不相信。 刚打开第一页，静静看了十几秒，他猛然倒抽了一口凉气，整个人都抖了抖，差点跳了起来，但是马上忍住了。 “这，这是……”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资料，那个名字……居然是那个名字！ 鲁伯特·默多克！ 第607节 默多克集团！ 泰晤士报立场鲜明指责秦皇朝？ 他忽然感觉耳朵里嗡嗡作响。谁也没料到，索尼在旗下有哥伦比亚电视台的情况下，居然还是觉得不保险，还和默多克集团做了利益交换！ 他的手背上，迅速泛起了一片鸡皮。 “……这是杀心……”他的胸口起伏地厉害，死死盯着资料，多么希望资料上的字迹改变，咬着牙道：“索尼是动了真火……这次是真正下了杀心……和以往绝对不同……” “默多克集团……默多克集团……”他“啪”一声死死合上资料，朝着门外大吼一声：“备车！立刻去科尔文的公司！我不管他见不见客！在不在！我今天必须见到他们另一位可以说话的大董事！” “是……不过，保罗阁下，秦皇朝的钟先生到了。” 保罗高利迅速冷静了下来，好快……看来对方也马上意识到了默多克集团这种传媒龙头插手，对于这场舆论大战有怎样的变数，这简直就是天平上最后那颗砝码！压哪边哪边赢！ 没人能轻松得下来，数十年的巨子名气，索尼杀意昭彰的杀心，无一不在透露这场舆论大战决不可能和平收场。 从一开始，就是疾风骤雨，让人没有喘息的机会。 “立刻请进来！” 东京，方舟大厦。中钵良治，河野博文看着面前送上来的资料，中钵良治带着一抹微笑说道：“默多克集团果然信誉不错。” “我说过，积累四年的公司，不可能和几十年的巨头相提并论。”河野博文冷笑了一声：“一个cbs，不够。我要他们永无翻身之日！” “这一年，会是他们地狱一般的一年。舆论焦头烂额，但是已经投入的却不得不开发下去。人呐……就是要有希望。他们的希望就是秦皇朝的品牌，和作品的质量能让他们在最后翻身。可惜……”他笑了笑：“我会告诉他们，这不可能。” “品牌一旦被玩家否认，云和山的彼端能卖出十万部我都要恭喜他。”中钵良治眼中泛过一抹寒芒，冷声道：“现在还不是轻松的时候，这个公司……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是他们往往会创造奇迹。小林君已经亲赴美国，当日就会申请会晤默多克阁下。我希望借助默多克集团手中的其他渠道，彻底消除隐患。” “的确。”河野博文没有否认，他微微皱着眉头，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上的铂金戒指，喃喃道：“一丝希望都不会给他留下。既然已经找上了默多克集团，干脆一步到位。杀鸡也需要用牛刀。” “他可不是鸡……”中钵良治不知想起了什么，狠狠磨了磨牙：“而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平安京，任天堂本部，竹田玄洋冷眼看着送过来的资料，瞳孔都缩了缩。 “默多克集团……”他深吸了一口气：“真是大手笔……看来是我小看了索尼的决心……他们这次是真正动了杀心了……” “这不是好事吗？”荒川实在旁边淡淡地开口：“三家已经太多，他早就应该消失了。” 竹田玄洋没有开口，情不自禁地伸手理了理暗红色的领带，胸口中那种激荡之情，让他感觉喉咙都发紧。 秦君……你要怎么做？ 你能让山内老社长都尝到失败的滋味，还居然在电话里对前辈任天堂如此“提点”，现在的你，是否已经焦头烂额？ 真想到上海看看你现在的表情，当初你在电话里对我说：别跟着索尼混，这句话你还有没有脸说得出来？ 一想到这些，他就感觉一股无名的激动。这个眼中钉肉中刺，终于有了它吃瘪的时候。 而且是四亿美元，加上新主机一共八亿美元的天价巨款！ “正面压过秦皇朝的舆论，光我们任天堂还不行。”荒川实笑容如同一只饿狼：“但是……锦上添花，雪中送炭，以我们对于游戏业的理解，绝对可以在最关键的时候让秦皇朝生不如死！” “正面，就留给庞大的默多克帝国和索尼解决吧。” 竹田玄洋深呼吸了一口气，感觉鼻腔里都有些火热，然而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北极的冰冷：“联系林肯，以及欧美我们所有的网络。” 他顿了顿，数秒内就下定了决心：“告诉林肯，看准机会通知所有商场，上游公司。” “告诉他们……”他一字一句地说：“选择秦皇朝，就等着永远被任天堂拉入黑名单！” 他深深看着荒川实：“这个机会的选择，让林肯自己负责。可以先斩后奏。” “是。”荒川实嘴唇带着一抹残酷的笑容，微微弓了躬身，心中的舒坦，简直无以言表。 秦君……咱们这么多年的恩怨，是时候该了结了。 这还是第一天……舆论的战争从来都是由弱到强……现在报纸就敢指责你，到了一周后，他们就敢拖你上法庭！ 面对着索尼，默多克集团，任天堂的联盟，你还能挣扎到哪里去？ 当夜，由泰晤士报掀起波澜，整个欧美，开始加入了一些不一样的声音。 “这样的游戏我认为并不值得炫耀。‘电影级的游戏’夸夸其谈，我不认为它能保持如一，也许这几段画面是这样。但是其他画面呢？或许，我可以猜测，当玩家兴致勃勃地买回两百美元的天价游戏时，看到的是一段华丽的特效，接着是不堪入目的游戏画面，玩家心中的失落可想而知。”——波士顿先驱者，特约记者艾德里安·k·奥尔维斯。 “警惕你们的荷包，电子娱乐的发烧友们，请谨慎认清商品，两百美元相当于各个家庭一周的生活费。这个价格高的让人发指！”——太阳报，特约记者考尔克·本·艾伦。 “对于游戏的质量，我不做评估和预测，但是对于这种转嫁开发费用到无辜的玩家头上的行为，我嗤之以鼻。”——芝加哥都市报特约记者卡鲁。 中午还在让大家兴奋不已，期待不已的游戏，到了傍晚，当六点的报纸塞入各个家庭的邮箱，风头齐刷刷地倒转。 纽约，赫伯特·艾伦捏着手中的报纸，面沉似水。 比自己想象中的还大！ 这等阵势，这等声势，已经太久太久没有看到过，对手的决心远比预料中的坚定。 “默多克集团旗下泰晤士报牵头……太阳报，先驱者报一起发难……今天就是如此……明天呢？” “主流媒体一起上阵，这简直……就如同水门事件的舆论大潮……”他磨着牙放下报纸，毫不迟疑，立刻抓起了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那边传过来一个淡定的声音：“赫伯特先生，有急事？” “听着，秦。”赫伯特深呼吸了一口：“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现在还能保持这种心态，或许你是故作轻松。但是我要告诉你，欧美这边，不出三天，绝对会全部乱套。” “是因为泰晤士报的表态？” 电话那边的声音，让赫伯特愣了愣，他知道了？ 知道了还这么淡然？ 那可是默多克啊！3do加起来都不一定牛得过别人！ “秦……”他压下心中涌上来的烦躁：“也许你专注于电子娱乐业，还没有太了解过泰晤士报的背景……” “不，我很清楚。”秦远峰的声音仍然没有变：“泰晤士报，身后是默多克集团。全球传媒业的霸主。” “你既然知道……” “你是想说我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担心？”他话音未落，秦远峰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赫伯特顿了顿，这种感觉让他烦上加烦，秦远峰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被掌控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你错了，我很担心。”电话那边终于微微叹了口气：“不止你们没想到，我也完全没料到。索尼的决心竟然如此坚决，坚决到请默多克集团为他们造势。” “但是正因为它的坚决，正因为他们的重视。我才肯定了一件事。” “什么事？”赫伯特情不自禁地问。 沉默，过了片刻，电话那边才传来一个平静地近乎坚定的声音：“这场玩家的喉舌战争，我赢定了。” 赫伯特心都几乎停止了跳动。 疯了…… 他是不是疯了？ 索尼加上默多克集团的联手封锁，就算是美国总统都必须拉下脸求他们，他居然说自己赢了？ 还是赢定了？ “我没看到赢面在哪。”他嘴唇动了好几次，才磨着牙说：“秦，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舆论战争一旦开始，前几天是最平淡的时候。现在锋头都如此激烈，再过一周……” 他长长叹了口气：“我根本不敢想……举世皆敌的模样……” “秦，你不做传媒，你不知道这里面水有多深……一次舆论战争，可口可乐这样的百年巨头都能弄倒……” “他们舍得下这么大的资本？”秦远峰淡淡地问。 “舍得！”赫伯特毫不犹豫地回答：“从开头开始……他们就没有留一分力，杀意毕露。秦……” “他们既然舍得下这么大的本钱……”秦远峰的声音再次打断了他：“所以我说，我赢定了。” “赫伯特先生，记不记得秦皇朝的网点？看着吧……这是一幕很有意思的剧本……” 第0790章 反扑（五） “啪”电话被轻轻挂上，上海，秦皇朝总部会议室，已经是人员满座。 杰克，秦皇朝所有部长及以上成员，两位大董事，就连横井军平都从研究所拉了出来。 美国的晚上六点，等于中国的早上九点，而他们早上八点整全部到了会议室，只为等到第一手消息。 八点二十，花浮影的电话，告知了美国的一切。 八点二十五，麻生半山的再一次提醒，直接从松下总部打来，告诉了默多克集团正式插手。 八点三十，赫伯特，保罗高利的电话几乎是同时打来，详细讨论接下来的步骤。 只有科尔文，仍然寂静无声。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秦远峰，他们在商界已经混了不短的时间，非常清楚在欧美地区，默多克集团拥有怎样的影响力。就连秦皇朝都找过他们的下属公司合作宣传。 “默多克集团的插手在意料之外，是一个极大的变数。”一分钟后，秦远峰对着杰克点了点头，杰克轻咳了一声说道：“他们在欧美的影响力远超时代集团，这对我们非常不利。” “我也知道。”久保正雄揉着紧皱的眉头，实际上从刚才开始，他就没有轻松过：“但是为什么索尼和默多克集团的关系如此紧密？！新闻集团的潜规则就是不偏袒任何一方！我不认为他们亲密到了这种地步！让默多克无视亚洲电子业盈利前十的秦皇朝！” 杰克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彼得·彼得森。” 没有人再开口，就连秦远峰都看着杰克，对于这些人际关系，其中隐秘，杰克比他清楚太多。 “想必大家对于国际时事，尤其是美国时事有些了解的，都清楚他的名字。”杰克不徐不疾地说，对着秦远峰点了点头：“他是美国商务部前部长，1962年被《生活》杂志选为40岁以下美国100位最有影响力人物。1971年出任美国总统尼克松的国际经济事务助理；1984年卸任之后，于1985年在纽约创立了黑石公司。” 秦远峰的目光陡然收缩了一下。 黑石公司……他深呼吸了一下，在第三纪元，可谓如日中天。 他扫视了一圈现场，恐怕现场没有人会知道，这个公司，在日后有另一种叫法。 黑石财团！ 它的具体事迹，他是想不起来了，但是他现在好奇的，是黑石财团如何在其中参了一脚。 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杰克苦笑了一下：“如果我告诉各位，彼得·彼得森是盛田绍夫的密友呢？” “如果我告诉各位，在哥伦比亚被收购之前，还有另一个公司在和可口可乐公司谈判，打算吃下可口可乐公司手中持有的哥伦比亚股份呢？” “很不巧。”他点了根雪茄，老眼中翻出一抹寒光：“那个公司，就是默多克集团。” “而为他们代理的公司，正是黑石公司。” “不要忘记，当初默多克加入美国国籍，正是因为美国法律规定，非美国公民不得同时持有电视台，广播，报纸三者中的二者。他想买哥伦比亚，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第608节 “当然，最后盛田绍夫拔了这个头筹。我不知道为什么默多克会帮索尼，也许是当初争夺哥伦比亚的时候盛田绍夫和默多克有了什么共识……我只知道……”他站了起来，严肃地看着所有人：“各位，我们的局面非常糟糕。” “杰克。”秦远峰抬起了手：“收起你开玩笑的心情。” 他看着所有人，沉声道：“各位，我知道你们现在都想明白公司下一步怎么做。对不对？” 一双双眼睛都看着他，没人开口，但是他们的眼中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秦远峰沉吟了片刻，说了一个字。 “等。” “继续等。我们这根钉子必须埋下去，现在还不是时候。” “秦董！”他刚说完，于漱敏已经焦急地站了起来，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用清亮的女声说道：“对不起，我无法执行你的指示。请您告诉我，接下来我们要如何做！这可是四亿，四亿美金！不是卢布！而且如果游戏发售不了，主机受到的冲击简直无法想象！加起来近八亿美金的亏损，我负责宣传，必须知道详情！” “我不得不提醒你，我们根本没有两天的功夫耽误！舆论造势全都是由浅入深，先给观众一个反面印象，然后逐步加深，最后三人成虎，无可逆转！历史上被这一手玩死的公司数不胜数！而且，这次还是默多克集团这种传媒巨子！” “啪！”话音刚落，秦远峰的手拍到了桌子上，抬起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多了一样东西。 “啪！”还不等众人看清，另一只苍老的手已经盖到了上面，并且死死捂住了手下的东西。秦远峰猛然抬头，对上了杰克精光奕奕的眼睛。 现场陡然沉默，谁都看出来了，这个东西……就是本公司真正反败为胜的底牌，而杰克，显然反对秦远峰现在拿出这张牌。 “杰克先生。”徐翔一下子站了起来：“什么时候了！请拿开你的手！” 秦远峰的目光深深看着杰克，杰克同样深深看着他。许久，杰克开了口：“你确定？” 秦远峰点了点头：“确定。” 杰克看了他很久，松开了手：“你是董事长。” 两人的手拿开，随后，所有人都看清了上面的东西。 但下一秒，每一个人脸上都浮现出了极度疑惑的神色。 “秦董，这是1394接口。”徐翔的手伸向那根数据线，秦远峰却用手摁住了，杰克的眉头都跳了跳。徐翔看到这个动作，立刻缩回了手。 这个接口线……有问题…… 他的目光打量了一下秦远峰，接着对众人说：“1986年，ieee规定的电脑和外设接口标准，1394接口线……正式推出于1987年……目前最流行的电脑接口……但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秦远峰和杰克都没有说话。 因为，在他的手底下，那根接口线的插口上，一旦反过来，就会看到一行英文字母！ 一行足以击溃默多克帝国，索尼帝国的英文字母！ 接口线……不是关键，和谁接口，才是重中之重！ 秦远峰不动声色地拿回了那根截下来的接口线，用鹰一样的眼睛看着众人，只说了一个字。 “等。” “再过四天，这条接口线，如果这场风暴越刮越大，这条接口线就是我们最后的杀器。” “这件事，从现在开始，我全权负责。” 这件事……不能交给任何人！哪怕走漏了一点点风声，等待秦皇朝的绝对是一败涂地。 他在等……索尼真正行动的那一刻，他在等，自己心中的推论正确的那一刻。 那一刻，这条线会掀翻两大帝国的联手封锁！ 于漱敏嘴唇动了很久，终于没有再开口。 会议结束，杰克并没有走，而是留了下来，看着秦远峰，无比郑重地竖起一根指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根据心理学的研究，人丢弃一个习惯，直到完全想不起，最短的时间，是十五天。” “而人养成一个习惯，最短的时间，是三个月。”他深深看着秦远峰：“秦，你明白吗，我的意思是，现在，玩家对云和山的彼端，印象还没有被舆论扭曲。但是，这不是习惯，而是看法，在接下去几天之中，这股舆论风暴会越来越烈。用不了十五天……” 他再次竖起四根指头：“四个工作日。” “我们最多只有四天的时间。” “四天之后，无论局面如何，我们必须发动最后那张牌。at＆t不可靠。他们不一定会出手。” “四天之后，再出手，很可能就晚了，玩家的印象已经被大众报纸扭曲。不要说我们质量好，没用，真的，秦。也不要想告他们，报纸采用的全是模糊说法，‘我看’‘我认为’‘我觉得’或者直接找一些专家教授来批判，间接诱导。普通民众根本不清楚自己怎么被诱导了，不知不觉中就开始跟着舆论的风头走。你告他们完全没用。中国有句成语叫三人成虎，这只老虎……真的会咬死我们。” “想想水门事件的尼克松怎么下台的吧？如果他们的手段不是这么狠辣，我们还可以慢慢和他们磨，但是索尼和任天堂这次显然动了杀心，我们没有多一分钟和他们磨。” 一席长长的话说完，杰克对着沉吟不语的秦远峰点了点头：“我先走了，尽快。这四天，欧美会变得一团糟。” “啪”门被关上，秦远峰摩挲着茶杯，数秒后，竟然微微笑了起来。 “四天吗……” “赫伯特给我带来了第一个好消息……你们的意图很坚决……很好，我接下来，就试试你们的意图到底有多坚决。” “四天内……”他站了起来，死死握着拳头：“索尼……这三天，你们一定要证实自己的意图非常坚定。” 这股飓风，显然不会就此熄灭。 而是……刚刚开始。 第二天，如同死神的计时器一般精准，不差一分也不差一秒地来到。 最后四天，倒数第三天，正式敲响。 第0791章 四天（一） 法国，马赛，一所高中，刚刚结束了上午的课程，学生们正在绿树如荫的学校中休息。 “混蛋！真的是混蛋！”几位同学，玩着创世纪，咬牙切齿地说：“昨天你们看了cbs吗？噢，对了，还有ctv四台！简直在放屁！胡说八道！” “噢！我又输了！”一位同学悻悻地收起掌机，郁闷地说：“可不是！我最看不得有人说秦皇朝的不对！中国的公司又怎么了？别的公司做得出来这么多好游戏？” “看看ctv上说的什么，简直太难听了！难听的我都想揍他！”“嘿！我给ctv打了热线，根本打不通！”“最郁闷的，是我父母已经不准备赞助我买云和山的彼端了！说是太贵！呵呵，在节目后才下的决定，他们一点都不理解我！” 几个人众口一词，纷纷表达着对几个大台的不满。但是，随着几声电磁声响过，他们却同时安静了下来。 “这里是bonama高中广播。”一个男声响起，随后一个女声附和：“非常高兴在每天的这个时间和同学们相聚，下面，我们转播来自法国国际广播频道的午间广播，希望各位同学收听愉快。” “噢，亲爱的安吉丽娜，非常荣幸您能来我们国际广播做客。嘿，各位听众大家好，我是午间广播‘星’的主持人安布鲁瓦兹，很高兴在同一时间见到大家。”一个爽朗的男中音响起，低沉而富有磁性：“我为大家介绍一下，巴黎大学，欧洲最古老最著名的大学，著名教授安吉丽娜女士，今天将作为‘星’的嘉宾，陪伴各位度过美妙的二十分钟。” “是安布鲁瓦兹！”不少学生都笑了起来，这个频道每天中午都会播放，而学校用它作为学校的固定收听频道，这个主持人正当红，早就在学生群中混熟了。 学校餐馆中人来人往，学生们咬着汉堡，吃着食物一边抽空听着广播，悠闲地让人嫉妒。 “安吉丽娜小姐。”安布鲁瓦兹的声音再次响起，笑道：“今天请您来，是特别想征询一下您的意见。据我所知，在昨天，电视台的午间新闻播放了一只特别的广告。是关于中国的秦皇朝公司新作，云和山的彼端的广告……” 喜爱玩游戏的学生并不少，当听到这里，不少人都抬起了头，就连刚才正在抱怨的几个学生，也炯炯有神地听着广播，生怕漏过一丝一毫。 自己的爱好被否认，让他们憋了一肚子火，现在他们迫切希望听到赞同的声音。 “是的，我看过了。”安吉丽娜说道。 “作为业内的著名企业做出的名作……” “暂停一下。”还不等秦皇朝的粉丝脸上露出笑容，一个冰冷的女声立刻打断了主持的声音：“著名企业？安布鲁瓦兹先生，无意冒犯，只是我觉得称它为著名企业是否太过？” “它成立仅仅四年多，和电子娱乐的启蒙者雅达利无法相比！和继任者任天堂更无法比！就连比起世嘉，也是资历太短太短。资金也绝对不足。在全球，它能排上多少名？如果真的是著名，那么为什么时代杂志不采访他们？不把他们排上世界五百强？我觉得这就是一个新公司，一个运气比较好的新公司，距离著名还太远太远。” “其次，名作？我不得不提醒各位玩家，理性选择游戏，不要被华丽的画面和广告词欺骗。” “就我所知，任何知名游戏，它的成功之处都在策划，在创意，在可玩性，而不是该死的画面！它做出天衣无缝的画面有什么用？不好的就是不好的，始终上不了台面。噢，我当然不是说这部作品，这部作品如何如何我无法肯定。我只是觉得，它定出这么高的价格，我们就有挑选的权利。” 大树下面，几个吃着面包的学生，惊讶地张大了嘴。 他们想听到的是大人们的认同，其他人的赞美，却绝对没想到，“星”请来的人，这些他们认知中的专家，智慧人士，给出的是完全不同的答案！ “胡，胡说！这是胡说！”一位学生脸都差点被嘴里的面包噎到了，一口咽下，愤怒地说道：“秦皇朝不算知名企业，什么才算？别人做出这么好玩的游戏都不算？任天堂？我早就不玩了！还有什么雅达利！我想都没想起来！” 校园里，不少地方都响起了类似的声音，娱乐社的同学直接拉开窗户朝着楼上喊道：“谁放的广播啊？不懂就在乱说，赶紧关掉！” “就是！完全不懂就在乱说！”“少诋毁别的公司！这个节目我以后再不听了！”“真逗，这教授是特约的谐星吧？” “可能有听众会说，秦皇朝不算知名业内企业，什么才算？我只能说，这位听众，您并不了解这一行，这一行的根源目前在日本，秦皇朝在中国一无支持，二无政策，三无新鲜血液，在我看来，他们的运气只是暂时的。这也是他们无法撼动任天堂根基的根本。各位不了解的可以询问从业者，看看他们的评价如何。” 所有人，顿时哑然。 不只是这一所学校，太多的学校，太多的学生支持者，无论高中大学，这一瞬间，都全部哑然。 很简单，谁在胡说，不重要。 是不是教授，也不重要。 秦皇朝地位如何，更不重要。 重要的是，没人知道！ 因为电子娱乐的群体是学生，是未踏入社会的青少年！他们根本无法验证这些事实！信息大爆炸时代没到来之前，黑与白，就是龙头媒体的一张嘴而已！ 偶尔有些知道的？ 没关系，那些人有没有万分之一？他们还有9999个人可以糊弄。 “真的？”巴黎大学，一位同学推了推眼镜，问旁边看书的舍友：“哎，游戏社那群人不是挺推崇这个秦皇朝的吗？他们的游戏我也玩过，挺有新意的，结果是个小公司？” “谁知道？”看书的同学不关心地说：“我是电影社的，我们本来还打算集资买一台新主机，这部游戏感觉很不错……” 他“啪”一声合上了书，皱了皱眉：“现在……听起来挺不可靠的啊……” 英国，牛津大学，游戏社的人几乎都处于了暴怒之中，他们同样有广播，同样有“专家”在说话，但是说的话和他们知道的绝不是一个纬度上的东西！ “放屁！放屁！秦皇朝的游戏怎么可能粗制滥造！”“呵呵，圈钱，亏他想得出来！拿四亿去圈钱？”“任天堂和世嘉？他们现在都不敢说秦皇朝不是业内龙头之一，这个什么破频道狗屁不懂到处乱咬！” 社长烦躁地推了推眼镜：“今天早上的泰晤士早报，还在说这件事。言辞比昨天更加激烈，好几个我都没听说过的专家教授来指责这部游戏存在的诸多缺陷。其中还有个就是我们牛津大学什么系的，我特地去问过，根本没这个人！” “他们怎么能这么没有职业道德啊！”一位社员愤愤不平地说：“还没发售就说不好！到时候我看他们怎么自圆其说！秦皇朝的游戏有不好的？” “就是！我相信这绝对是一部超级大作！”“我从没怀疑过秦皇朝的研发能力！”“他们每个人都是天才！” 但是，铁杆只是少数。更多人，在这一大波风潮中，出现了不同的声音。 再铁的铁杆，也支撑不起一部游戏的销量，得游弋玩家得天下，这句话是千古名言。 “有这么多缺点？”一间公寓中，一位黑人青年痛苦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杰克还对我说一起买这部……这……看起来专家都不看好啊……” 别怀疑，在第三纪元没来临之前，如果不是了解内情的民众，对与专家教授的推荐，任何国家都行之有效。 同样，对专家教授的否认，不说盲目跟风，但是对产品肯定会打个心理折扣。 第609节 盲从效应，名人效应。有些心理，是人类无论如何都规避不了的。 一个高中，一个新设立的游戏社，不少人都愣愣地看着电视，上面正在播放午间特约专场。 “噢，我无法相信，它居然设定为两百美元。我完全赞同其他专家的观点，首先，这没有先例，好坏不论，如果好，这两百美元我愿意买单。但是坏呢？我不得不说，有很大的几率做不好，毕竟是第一次。其次，秦皇朝没有做主机游戏的经验，甚至他们能否做好主机都是问题。最后，嘿，伙计们，这只是游戏，加上主机，你们买得起？” 专场完毕，所有人面面相觑，不发一语。 “嘿……我说……”终于，一位同学开了口，忐忑地说：“他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啊……” 没有人回答，谎话说了一千次就变成了真理，尤其是从昨晚开始，刮风一样不停报道，还是在性格还没有完全成型的学生眼中。 如果说昨天除了cbs只是温和地指责，到了今天，广播，报纸，电视台轮番上阵，疲劳轰炸，就算很多不玩游戏的同学都开始问游戏社的人：听说有一部游戏挺好看，但是被批得挺惨？ 报纸杂志电视台，是最流氓的洗脑工具，没有之一。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过了许久，另一位同学才说：“看看吧……我本来挺想买，但是现在这么一说，我还真犹豫起来了……毕竟两百美元不便宜啊。” “但是秦皇朝以往的游戏都不错啊？” “那是以往！”社长叹了口气：“我们……不如这些报纸杂志专业吧？他们这么说也有他们的道理……吧？” 游弋玩家，不是坚定的群体，他们很容易被外界带动。比如一位同学说：xx游戏好完，比如fami通说，这个游戏我给满分。他们很容易就放弃本来的计划，购买别的游戏。 但是，一部游戏的购买群体，游弋玩家占了90%！铁杆玩家只有10%！甚至还不到！ 索尼和任天堂，这是要断了云和山的彼端的根，直接截断游弋玩家的念头！ 第0792章 四天（二） 整整一天，和电子有关的杂志广播电视台，除了3do之前预定的，时代集团旗下的，清一色的诋毁。言辞比昨天更加激烈。 “你确定你会选择两百美元的非必须品？只是因为一段视频？为什么我们不看看任天堂，世嘉这些做主机已经有十年的企业同期推出的产品？噢，我不是不让大家买，我只是再次提醒，理性选择。”——波士顿先驱报。 “电子娱乐日新月异，但并不是新增一项技术就可以定出两百美元天价的时代！”——华盛顿邮报。 “以下三点，我认为这部游戏不会成功……”——game informer杂志专业评审员保罗·艾克。 “电影级的画质？我觉得离电视级的画质都差距甚远。游戏就是游戏，如果和电影一样，我们玩游戏干嘛？可玩性才是第一，哗众取宠的画质毫无新意。”——加拿大电子报。 各个国家，各个电视台，不同的播报，轰炸着游弋玩家的心，看的眼睛发红的铁杆粉丝，简直一点办法都没有。 独木难支。 每一份报道，都“滴滴滴”地发往不同的地方，通过传真，传到了每一个想看到他的人眼中。 “我不得不说，贵社的效率真的高到可怕……”美国，一间奢华的包厢中，小林光太郎满意地放下手中的传真资料，笑盈盈地看着身边的人：“您说是吗？默多克新闻集团大董事多米尼克·多纳迪厄先生？” 他带着满足的微笑，拿起手中的资料轻轻弹了弹：“一天……仅仅一天，已经有上百位家长打电话希望电视台核实广告内容。我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在一个月之内，秦皇朝的广告甚至会因为反对声音太大拒绝播放？” “期待度大幅度下跌，谁能想到，昨天90%的期待度，今天的民众采访跌到了82%？”他笑了笑，微笑着看着多米尼克：“而这，仅仅是第二天而已。” “满意吗？”多米尼克用沙哑的声音笑着回答：“既然我接了索尼的单子，就没有不做的理由。新闻集团一向讲诚信……呵呵……” “不。”小林光太郎收敛了笑容，吹了一口资料，冰寒着脸揉成一团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不够……这个狂妄的杂种……我要把他挫骨扬灰！” “太多了……索尼和他的恩怨已经太多了……八亿，只是个开始……在这里，在美国，我丢掉的东西，我要亲自拿回来……再踩在他的脸上，问问他感觉如何。”小林光太郎舔了舔因为兴奋有些干裂的嘴唇，眼角都抽了抽：“别忘了……我才是索尼的美国总裁。” “一个月后，我将正式切断所有商场联系。”他冷冷看着多米尼克说道：“如果哪个商场胆敢拒绝，索尼任何一款电器都绝不会出现在这个商场。” 多米尼克赞赏地点了点头，斩草要除根，一点机会都不要留给对手，这才是他认识的那个索尼大董事。 小林光太郎眯着眼睛，毒蛇一样笑道：“我不在乎这些渠道……我只要他跪下来，亲吻我的鞋。” “还有一个月的寿命……”他怜悯的眼光看向垃圾桶，嘴角的冷笑越来越残忍：“好好珍惜吧……从你拿出决心进入主机市场的那天，你就已经半只脚踏进了坟墓。” 欧美的舆论如同疾风暴雨，愈演愈烈，在这一天，不知道多少报纸针对秦皇朝发出了攻击性的舆论。操纵过不知道多少次舆论的笔杆子，娴熟地写出比昨天更加猛烈，但是不多不少只递进了一层的诱导性话语。 一天，一层，十天之后，风头就足以完全倒转！ “沙……”数份报纸被放在桌上，秦皇朝董事长办公室，秦远峰脸色郑重地看着一份份资料。 一天之中，风头倒转得如此之快，就算是秦远峰，也绝对不能把抹黑这种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做得如此娴熟。 上午九点，泰晤士报公开指责，措辞不多不少，就多了那么一分，比昨天更加严厉。 中午十一点，欧美各大高中，大学，70%都播放了对秦皇朝，以及云和山的彼端不利的广播，各大没听说过的名人进行间接诱导。到了下午六点，各大晚报，齐声出声。 从昨天给玩家一个印象，到今天缓缓深入，到他们针对的是父母辈，到选择破局的角度，都无可挑剔。不愧是称霸几十年的传媒巨头。 刀剑杀人，不过一秒钟。笔杆子杀人，那才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们如果组织不出反击，不消一个月，甚至一个星期，秦皇朝这个品牌就会被活活吊死在一根根笔杆子上。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舆论的诱导性有多强。从信息大爆炸时代过来的他，记得清楚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电影业大片即将出世的时候，各种水军，各种造势，为什么？ 仅仅为了舆论两个字，这就足够。 得民心者的天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但是……不到时候。”许久，秦远峰终于幽幽开口了，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刚出口的时候，还有些犹豫，但是一旦说出口，他脸上那一丝犹豫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决然。 网点……这个破局的方法，需要一个前提条件……一个无可替代的先决条件！ 那就是……只有索尼的杀心坚定到不可动摇，牺牲大利益也必须摁死云和山的彼端，以及相对应的主机为ps铺路。否则，他只能请求at＆t出手。 不满足这个条件……那条线，这个钉子，根本无法扎下去！ “等……继续等！”他猛然合上了资料，刚才心中冒起的一丝犹豫让它全数消失，磨了磨牙：“你们不动……我就逼着你们动！” 他抓起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他第一句话就是：“开放所有渠道。” “开放所有渠道？”保罗高利眼中闪动着复杂的光芒：“一次性打出所有牌？你要和两大帝国决战？” 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什么，保罗高利站起又坐下，踌躇了几分钟，死死咬了咬牙：“好。” 他毫不犹豫地挂掉电话，当断则断，没有这点决断，他坐不到这个位置上。 “是我。立刻让所有部长来会议室开会。” 一道道目光，一颗颗跳动的心，秦皇朝，任天堂，索尼，三井财团，松下，贝尔七兄弟，at＆t，时代集团，3do……他们全都牵挂着这片巨大的战场。 没有人愿意退缩，每一个人都为了他的目的压上了至关重要的宝贝。 万众瞩目中，时间没有理会任何人的心情，以准确的日升月落，来到了第三天。 比起前两天，第三天才是真正的舆论交锋，时代集团竭尽全力，开放所有渠道，用所有的力量为3do造势。就连毫无音信的科尔文在的贝尔七兄弟，麻生半山，也动用了自己在欧美的渠道。从侧面影响，从正面宣传，全面拉燃了这场舆论大战。 这一天的火药味……比起之前两天，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各大报纸，广播，电视台，几乎全部披挂上阵，拿着各个阵营的美元，说着违心或者不违心的话语。 at＆t按兵不动，如同游弋在正常战争周围的饿狼，看着两方全面上阵，如火如荼的演出。 这个漩涡，已经达到了最疯狂的时刻。 “我无法理解这部游戏的内容，定价太高，给玩家看的东西太少，充满了神秘的欺诈味道，秦皇朝作为盈利仅仅一亿美元的公司凭什么制作四亿的游戏？圈到玩家的钱然后立刻关闭公司跑路？真是美好的愿望……” 一间大学的电视房前，不少同学都看到了这条评论，他们简直不敢相信，因为一个小时前，不同的电视台刚刚播出了对这部游戏大加赞赏的声音。 “这，这到底怎么了？”一位愣愣的游戏迷，愕然地说：“难道……这部游戏真的有问题？” “可……可能吧……”旁边的同学咬着嘴唇：“如果没有……怎么刚一说发布这么多媒体都说有问题……” “报纸说，我们嗤之以鼻，广播说，我们还是不信……现在是报纸，广播，电视都在说啊……” 东京，一所公寓内，几位好友面面相觑。 “不会吧……”“秦皇朝不应该是这种公司……吧？”“但是他们说的也……挺有理由的啊……”“我还是不信，我觉得秦皇朝不会是这样的公司。”“也许不是公司问题，而是这部游戏确实有点什么问题……也不一定啊？” 三天时间，疲劳轰炸，这颗怀疑的种子，终于在广大玩家心中慢慢萌芽。 “这是哪个公司在针对秦皇朝？真的是新闻集团？”一间大学的游戏社，一位博士生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太阳报，难以置信地说：“秦皇朝到底怎么惹到他们了？摆出这么大的阵仗？这……这是要彻底主导民众的观点啊！” 他面前的报纸上，前天，三十二分之一的篇幅，昨天，十六分之一的篇幅，今天，八分之一的篇幅，全都是报道云和山的彼端的消息，但是，却绝对不是正面消息。 陈词滥调，有用就永不过时。 到了这种时候，还需要顾忌什么脸面？只要不被民众看出来是蓄意抹黑，没有这件事，也必须有这件事！ 几万根笔杆子摇动，几千张舌头鼓噪，完全不同等的力量对比，你秦皇朝真的以为索尼的力量仅此而已？ 第0793章 四天（三） “我想不通，为什么这样的游戏还会得到玩家的公认？我们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出，这是一部充满了欺骗和谎言的游戏，它要的就是玩家口袋的两百美元，噢，天哪，两百美元，这种天价游戏买回来的只是一个美丽的外壳？”一间办公室中，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用赞叹的语气念完这一段话，头转向了一旁。 “科尔文先生，考虑得怎么样？” “我要的不多，秦皇朝1%的干股。你可以和秦董协商。”他扬了扬手中的报纸：“你们也太小看新闻集团了吧？这可是几十年的传媒巨头，就算at＆t当年也只是和别人平分江山，现在区区一个四年公司去挑战鲁伯特·默多克的权威？未免太过异想天开。” “你们现在局面非常糟糕。据我所知，时代集团所有渠道全面开放，但是你们的渠道能占传媒业多少比重？15%？”他冷笑了一声：“新闻集团起码40%！你们的三倍以上！科尔文，咱们都是传媒出身，当一方的渠道超出另一方一倍以上，话语权几乎就被全面掌握，你真的不再想想？” 科尔文脸色铁青，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不发一语。 五星级酒店内，小林光太郎眯着眼睛，房间内坐了十几个面对电脑的人，他带着冰冷的声音问：“多少？” “请稍等，小林阁下！”一位工作人员满头大汗，运指如飞，不到十秒后，高声道：“索尼出动了五千名雇员，最新一轮调查，对云和山的彼端的期待程度，现在已经下降到了65%！” “其中，有三分之一表示，绝对不会为孩子购买。三分之一表示，非常犹豫，只有最后三分之一，表示一定会购买。” 小林光太郎闭上了眼睛，手带着热切摩挲着椅背。 65%吗…… 再次睁开的时候，他眼中带着无边的杀意。声音如同刀剑齐鸣。 “下降到60%以下，随时通知我！” “时代集团所有渠道全部开通，这是他们最后的挣扎！一旦跌破60%……就让我，我小林光太郎亲自接手，联系所有商场，让它跌破50%！” “然后……”他冷笑着抿了口咖啡：“是40%……30%……” 与此同时是，秦远峰在上海，看着美国的太阳，中国的月亮，毫无睡意。 明天，就是他观察的最后一天。而今天，他让保罗高利开放了时代集团的所有渠道。 他就不相信，放出这么香甜的饵，在一举击溃秦皇朝品牌的引诱下，索尼能忍得下去！ 第四天，从上午九点，战火就远超前三天的旺盛。可谓点燃整片欧美大陆。 第610节 “这是一部华丽的游戏，一部改革的游戏，这是人类历史上技术的一大步，从此，我们正式脱离低劣的画面效果，进入电影时代！” 一个电视台上，一位嘉宾正激动地阐述着自己的观点。但是只要换到另一个台，就能看到主持人皱眉道：“这部游戏，请谨慎选择。它刚一公布就立刻震惊世界，但是质问也随之而来。大多数专家的观点是，它有欺骗嫌疑……” 当天的早报，各执一词，秦皇朝的渠道远超昨天的平静，一天之后，借助早报首先发难。诘问这些电视台，报纸诋毁，申请上诉法庭。 然而，更多的报纸不屑一顾，用比前三天更猛烈的趋势，用笔杆子在杀人。 中午十一点，广播爆发第二轮大战，各大高校，高中，几乎一片都是有关这部游戏的各种观点。 下午六点，报纸业第三轮战火开启，各大晚报，字里行间都带着口诛笔伐的味道。 晚上八点……最后的战端被点燃，电视台齐齐上阵，用最温柔的话语，用最娱乐的态度，进行着最残酷的现实。 “秦董。麻生先生的传真，期待度已经跌破65%！” “秦董，松下株式会社再次紧急传真，期待度跌破60%！第一次来到59.2%！” 三天，三天时间。 期待度从90%的奇迹高度下跌到59%！ 无形之刃，最为致命。 所有人齐聚在秦皇朝办公室，每一个人都在看着沉默不语的秦远峰。秦董啊……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您为什么还不动手？ 您还在等什么？那根接口线到底代表什么！您为什么还不告诉我们！ 在等……以后还怎么挽救得起来？ “秦董……”一位工作人员推门进来，刺鼻的烟味让他愣了愣，随即看到了秦远峰微微有些泛红的眼睛。 谁不紧张？ 到了这种时刻，谁能不紧张？ “麻生先生……” “如果你是来告诉我跌破了50%。”秦远峰的声音也带上了刀剑之音，如同冰山：“那就出去。” “记住。”他站了起来，看着所有人，竖起了一根指头：“我要你们看的是索尼的动向！” “别再来告诉我跌破了多少！” “这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 “你们只要告诉我，索尼做了什么！就算跌破了10%，老子都有办法拉起来！” 声音到最后，他都带上了一点焦躁的怒意。 真沉得住气啊……索尼…… 到现在还不动……你们为什么还不动？ 难道是我猜测错了？你们这次真的对这部游戏没有一丝丝的害怕？ 不！ 瞬间，他就否认了。 不是他否认自己的猜测，而是这种时候，作为掌舵者，切忌犹疑不决！ 就算他错了，在结局没出来之前，他也必须做到底！ 工作人员愣在门口，看了一眼手中的报道，上面写的正是，晚间新闻播出以后，已经跌至55%！ 秦远峰没有继续开口，他很清楚，只要他动那么一点……只要一点…… 老子就要让他们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所有人都在办公室等着，没人有心情置之度外。 中午一点。 门“碰”的一声被推开，秦远峰的目光立刻射了过去，本来已经困得东倒西歪的各位部长，全部都直起了身，看着门口。 “秦，秦董！”一位满头大汗的工作人员，结巴地说：“美国重要消息，刚才十二点午夜场，美国收视率最高的真人秀the david letterman show全面指责秦皇朝，并且引起反响无数！我们，我们的期待值……” 秦远峰的眼睛因为通宵的熬夜有些泛红，声音却已经平淡了起来，挥了挥手：“我不想听期待度问题。” 工作人员离开了，秦远峰放在桌下的拳头死死捏了捏。 the david letterman show，中文名大卫牙擦骚。全球最元古的真人秀节目，所有真人秀都是脱胎于它，美国收视率最高的真人秀节目之一。影响力远超以后的奥普拉脱口秀等等，更不是美国偶像可以比的。他对于青年甚至中年都有着莫大的影响力！ 而青年或者中年……全都是他用户的父母！ 他甚至可以想象，这个节目的语言有多么恶劣，并且，现在美国的热线有多么繁忙。 很简单，因为the david letterman show……它是cbs的节目！是哥伦比亚的节目！是索尼哥伦比亚的节目！ 已经美国时间十二点了吗……他看着屋外的骄阳，握了握拳头。 自己预测错误？ 不……不会……索尼不是瞎子，他穿越而来，不知道看了多少日后名家对索尼的分析，甚至大贺典雄，出井伸之自己写的索尼传记都看过——作为业内人，这个公司根本绕不过去。 他很清楚，非常清楚，现在索尼处在什么样的境地。 它庞大，它雄伟，几十年的世界电子业第一，给了它无比坚定的野心。和稻盛和夫的野心一样，他们都急于摆脱三井财团的控制。 自立为王！ 从高级督察到尊主，这是盛田绍夫和稻盛和夫的执念，他们何等地位，怎么甘愿成为一人之下？ 即便是万人之上。 八旬俊朗，就是他们头上的那个“一人。” 光碟计划，他牢牢记得，就是索尼现在，未来的十年大计，这一步不可能放过。而光碟计划的推动者，不是别人，就是ps！ ps出现前一部神作降世？ 他自问，自己是大贺典雄，自己是盛田绍夫，也决不能容忍这种定江山的作品。 那么…… 他握得指节都发白，你们……为什么还不动？ 这些只是他的猜测，只有对方这样做了，他才会真正动手。 他抬头看了看时钟，心中暗暗下了个决定。 北京时间晚上六点前，如果欧美仍然没有任何动静，他必须亲赴欧美，直面at＆t。 现在这种局面，如果他预测出错，只有at＆t能解决这个残局。 或者还有它……他摸了摸贴身衣袋。那里，有一枚属于他的纸币。 调解权…… 当日土屋平三郎给出的特殊权利，他实在不想现在用出来。 一位会员，只有一次。 静静地等待，秒针在始终上清晰的“擦擦”声，如同走在人的心上。 房间里，没有任何人开口，他们都是秦皇朝的领导层，更清楚现在的局面，和这个局面对日后的影响。 五点半！ 秦远峰闭上了眼睛，不到最后一秒，他选择始终相信自己。 五点四十。 忽然，门“轰”地一声被打开，进来的不是工作人员，而是杰克！亲自进来。 “十分钟前，北美60%的大型超市拒绝播放我们的广告！”他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秦！” “刷！”秦远峰猛地站了起来，死死看着杰克，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再说一次。” “秦！”杰克的眼睛都微微泛红：“别怀疑！来了！来了！索尼动了！” “美国片区总裁小林光太郎亲自下令，从明日起，所有有索尼电器的商家，电器区，以及商场大屏幕，必须换成cbs或者新闻集团旗下广告和节目！从早上九点商场开门开始！” 秦远峰深吸了一口气。 终于来了！ 他没错！ 超前二十年的目光，和日后的资料，他这一局没赌错！ 索尼……无法放下光碟计划！他们选择了必杀云和山的彼端！他们选择了为一代神机ps铺路！他们选择了无条件，不及损失彻底击溃秦皇朝的品牌！ 心中，一股豪情猛然浮现，那是对自我的肯定，一种无可匹敌的自信！ “我赢了……”他眼睛真的发红了，那是热血，是沸腾，是杀意。 他看着杰克，目光坚定，声音平淡，再次重复了一遍：“我赢了。” 杰克同样如此看着他，声音同样平淡，但是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却握得发白：“是的，我们赢了。” “索尼只要敢这么做，他必将一败涂地！无可挽回！” 第0794章 釜底抽薪（一） 周围的人都傻了。 这是怎么了？ 天大的坏消息，索尼截断了商场途径，只要进入商场全都是对他们的诋毁，这对玩家是多大的挑战？ 他们怎么能赢？ 面对默多克的新闻集团，面对索尼这位一代霸主，在实力1：3的情况下，董事长居然现在就宣布他们胜利？ “秦君？”久保正雄忍不住站了起来，心中的好奇和焦急简直要冲破胸腔，声音真的颤抖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我们怎么能赢？这个突破口在哪？” “是啊！秦董！”徐翔也忍不住开口：“现在我们的局势太过恶劣，跨行作战，面对的还是默多克集团这样的巨头，您……” “我没疯。”秦远峰的眼睛虽然有些泛红，却熠熠生辉，他仰天大笑了一声，坐了下来，磨着牙看着所有人：“下面，听我指示。” “是！”所有人，经过熬夜，本来已经歪倒了一群，现在却马上全部站了起来，如同大军出征之前铁骑。 第611节 那是兴奋感的传染，那是四年不败，经历过无数风吹雨打，对于奇迹一般的董事长强有力的信心。 就在这时，门再一次被推开，彭杰急匆匆走了进来，递上一份资料：“秦董，任天堂在社长竹田玄洋的指示下，命令欧美一切有合作的商场，只能二选一。” “很……好……”秦远峰冷笑：“该出来的都出来了……任天堂，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也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各位，请听我说。” “三年前。”秦远峰也没有坐，他此刻的心情，是兴奋的，面对两位巨头的压顶，他的预测没错，前人没有骗他，呵呵，谢谢你，大贺典雄，出井伸之，你们两人的自传真的写的很不错，很详细。 谢谢你们……用自己的手摧毁了索尼…… 不管是今天这场来之不易的跨行作战胜利，不管是我彻底埋下去这根钉子，还是日后你们内斗大幅削减索尼的根基。 真的……谢谢你们。 “秦皇朝因为ddr的需要，开放了乐曲下载。每个月，都有专门的存储设备前往各大城市，各大商场进行刻录。”秦远峰狠狠灌了口茶，朗声道：“我们做得不多。包括口袋的资料片，我都打算这样发售。他的利润很少，每个月，一个城市就几千美元。但是，我保留下来了它。” 他本意是为第三纪元做准备，因为这些网点，以后秦皇朝平息主机界，进军网络界的时候，就可以开辟作为一个个店面。这是他埋下去的一条长龙，没想到现在用上，让他颇为感慨。 “它可以作为日后的专营店。加盟店。现在不说这个。我只是说，目前，欧美各大城市，起码各大重要国家，前五的重要城市，秦皇朝的网点不下几百个。” “但是凭这根本撬不翻新闻集团和索尼的联手封锁啊！”徐翔急道：“索尼已经让商场播放cbs和新闻集团的节目，明显考虑到了我们这一点，我们的网点客流肯定会受到影响！” 秦远峰和杰克相视而笑，两人的笑容仿佛冰山，寒冷的让人觉得可怕。 “撬翻？”秦远峰冷笑：“为什么要撬翻？” “我他妈要让他们自己把血吞回去！” 他猛然拍了下桌子，离手的时候，桌子上赫然多了一个东西，正是那根接口线。 而这次，他把接口线翻了过来，谁都看到了接口上那四个英文字母！ “这是……”久保正雄看了一眼，倏然间嘴都张大了，见了鬼一样看着秦远峰。 这一瞬间，他全明白了。 前几天，秦远峰说……想一想索尼开始腾飞是什么时候…… 秦远峰说……要让他们自己把血吞回去…… 碰！他脑海里几乎一声巨响，随后，只剩下了两个字。 天才！ 绝世天才！ “这……这是……”他之后，徐翔看到那个东西，也瞬间明白了过来，白日见鬼一样看着那个东西半天，转头再看着秦远峰。 所有的人，没有笨蛋，秦皇朝资历是浅，底蕴是不够丰厚，但是秦远峰眼光有多高？傻瓜不配坐在这里。所以，他们一看，全都明白了。 这个明白之后，接下来就是汗流浃背，寒毛倒竖！ 狠！ 太狠了！ 聪明。太过聪明！ “这，这……这……”一位部长，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东西，那个东西带着余温，甚至那种余温他们用眼睛都能感觉到。感觉到秦董这几天一直把那个东西揣在怀里。 所有人都懂了！ 因为那个东西太过出名！ 这个时代的人，谁不知道索尼的它？ 研究过索尼的人，谁能不知道它的名字？ 它，开启了索尼的新纪元。它，增长了索尼的野心。它……导致了光碟计划，游戏计划的诞生！ “原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哈哈哈！”一位部长，猛然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毫无形象地哈哈大笑。 不怪他，太兴奋了，两位巨擘压顶，不给一点活路的笔杆子杀人，最后一刻，竟然出现了戏剧化的转折！ “难怪，难怪秦董您要等索尼动！我算是懂了，我终于明白了！”一位女性中年妇女，感慨地连连摇头：“他们用多大的力气，就有多舍不得光碟计划……所以，这个东西，就能成为盘活整盘棋的胜负手！” “也是秦董厉害，几年前埋下的网点，竟然和这个东西联系了起来。我算是服了。” 马屁，不要钱地滚过来，一方面是这种时候肯定要拍拍马屁，更重要的是…… 他们心中的高兴快要压抑不住了！ 看到这个，他们都知道，他们赢定了！ 而索尼…… 想到索尼要怎么做，所有人都脸色古怪。 “不用多说。”秦远峰此刻信心从未有过的充足，嗜血地舔了舔嘴唇：“我他妈说过……只要他们敢动……他们必死无疑！” “通知所有部门！启动所有网点，将这个东西发下去！我们全球一共上万个网点，全部，同时启动！” “不管砸多少钱，明天的几大重要报纸上，给我发上去这条消息！让所有人都看到！”他顿了顿，在自己眼前握紧了手：“也让小林光太郎，索尼，还有任天堂看到。” 自己的公司，比起很多公司，已经太大了。但是比起他的蓝图，他文化贩子的蓝图，还远远不够！ 媒体没做起来，主题公园没做起来……还有太多太多。 但就是这样不算顶尖的公司，却一次次在行业龙头任天堂，电子业龙头索尼，京瓷，现在又是传媒业跨行作战，面对全球传媒霸主新闻集团的鏖战中反败为胜！ 这种感觉，让他痴迷。 指令，一条条地发了出去，此刻的欧美，日本，没有任何人知道，这场惨烈的舆论大战，这场笔杆子的战争，刚刚开始，就将接近尾声。 三月一日，阴。 旧金山，这个以淘金出名，又被放弃的城市，许多玩家的心情也如同今天的天气一样阴郁，当然，这仅限于秦皇朝的玩家。 这几天，轮番的轰炸，让他们申诉无门，更是被各种任天堂粉丝嫌弃，自己喜欢的公司仅仅几天就遭到了这样的抹黑，这让他们如何不愤怒？ “哎……”一位少年叹了口气，他前方的母亲转过身，疑惑地笑道：“安迪……怎么了？陪妈妈逛商场就这么不开心？” “不是……”十八岁的安迪努了努嘴。 “噢，是不买那个游戏的事情？安迪，亲爱的，你也看到了，连你最喜欢的看的game informer都说这部游戏有问题，两百美元，真的很贵。” “我知道……”安迪心不在焉地说道，没办法，钱袋子在父母手里，父母坚决不买，说不信任秦皇朝这个公司的品牌，他有什么办法？ 打工？ 现在工作两个假期，拼死拼活能不能赚到两百美元还是两说。 “妈妈你去逛吧，我去看看秦皇朝专柜……” “噢，亲爱的，那就是一个小店面，而且已经很久没有更新歌曲了，不是吗？” 安迪耸了耸肩，满心不满地走向三楼。 是啊……很久没怎么更新歌曲了，但是这次新出了一首音乐，很不错啊，说不定可以弄到随身听里。 再说，作为秦皇朝的粉丝，去商场逛一逛已经成为了习惯，虽然说这个店面很小，也不经常更新歌曲，但是这里有秦皇朝从中国发来的第一手咨询啊！ 作为粉丝，他自然知道秦皇朝有什么新动向，都是通过这里告诉玩家，包括最新的海报，包括如今仍然在卖的口袋妖怪集卡活动，口袋妖怪扭蛋，火焰之纹章的小说这些周边。最关键的…… 那里都是秦皇朝的粉丝！ 自己一肚子冤屈找不到地方说，去我们的根据地还不行吗！ 很快，他就到了网点门口，说是网点，其实就是一个非常小的店面，秦皇朝现在资金比起生聚十几年，坐拥百亿美元的任天堂还是远远不如，没那么多资金做专卖店，只是一个小店，他却很喜欢这种气氛。 但是……今天他走到的时候，却发现和往日不同。 往日，这里有一些同好，但绝对不多，而今天，这里围了不少人，而且气氛非常热烈，像在讨论什么。 “难道又有云和山的彼端的新消息？”他心头一热，就算不能买，看一看都是好的，谁让宣传太吸引人了呢？ 他走过去，刚看了一眼，整个人都差点跳了起来！ 一段从未看过的音乐……一段从未看过的视频，出现在他的眼前。 而且，这样精细入纤毫的画面，这样动听的歌声，显然是云和山的彼端！ 轻柔的钢琴声，响彻整个店面，仿佛深入灵魂，一瞬间，就抓住了他的耳朵。 亡灵序曲，the dawn，伴随着秦皇朝的反攻，正式降临！ 第0795章 釜底抽薪（二） 那是一段漫长的视频，对比起这几天电视上只有几十秒的视频，这次竟然达到了三分钟！ “刷……”专卖店门口的电视，一片漆黑，随着这片漆黑，所有人都闭口不言，全神贯注。 当再亮起的时候，整个屏幕抖了抖。 一片炎凉，漫天黄沙，腥风血雨，用水墨画的风格点了出来，简单来说，就是漆黑的背景上，被毛笔点出了几个白色的点，而这个点之中，是庞大的恢弘战场。 两方交接在一起，短兵相接，配合上the dawn的音乐，那种回肠荡气，金戈铁马的味道，从画面中一点一滴散发了出来。 和像素的“战争”不同，3d在表现大型场景上，那种征服人心，深入灵魂的拟真感，瞬间侵蚀了观众的心灵。 “当！”一声脆响，一把仿佛冒着火的刀和简陋的盾牌撞击在一起，周围的人全都瞪大了眼睛，现在的高拟真3d，对于玩家，那就是轰炸机的炸弹炸过。 “好有感觉……”一位玩家心中默默赞叹，握紧了拳头，那一刀，仿佛砍在了他的心上。 “放箭！”随着一声中文的呐喊，人群中齐齐发出一声忍不住的惊呼“fuck！太棒了！”“这简直了！”“无与伦比啊！” 随着这一声令下，漫天剑雨，密密麻麻，如同黑色鸦群飞过。甚至能看到箭头闪烁的寒芒！ “成成成！”箭钉在盾牌上，不同于2d表现的，就是人物头像抖了抖而已。现在……所有盾手因为箭的冲击力，半曲着腿，弓着身子，咬牙防御，身边不时有人中见倒下，倒在漫天火花，和仿佛能透出画面的血腥味中。 天边，残阳如血。如同唱着一曲属于战争和男儿的哀歌。 “这他妈才是战争……这他妈才是战争！比起我们之前玩的游戏，2d简直弱爆了！”安迪手都在颤抖，血液中的热血在沸腾，虽然早已不是第一次看云和山的彼端的宣传片，但是每一次都能让他瞬间沸腾！ “可惜……这样好的公司……这样好的游戏！竟然要遭受这样不公平的待遇！”热血，瞬间退了下去，想起这几天媒体的唱衰，他就痛苦不已，根本没有人理解他们。 画面继续放映着，就在城快要倒塌的时候。城头，站立了一个人。 披着斗篷的人，全身都笼罩在阴影中，带着血腥味的晚风刮过，吹起他长长的刘海。一双双色瞳孔陡然浮现。 “双色！又是双色瞳孔！肯定是主角！”不知道谁，立刻兴奋地喊了出来——这个特征早就被玩家记清楚了，但是立刻没有人呼应，因为周围的人再次被这电影一般的场景迷住了。 第612节 这位斗篷男子，举起了一把剑。 一把金色，刻满符文的剑。 它古朴，它沉重，它除了造型怪异，别无所长。既没有发光，也没有特效。 如血夕阳倒影在剑刃上，翻出一抹妖异的血红，仿佛黑夜中的一抹红光，又仿佛天边划破夕阳的流星。在这篇战场中，竟然凸显出了一股宁静，一股卓尔不凡的绝代风华。 血染就的风华。 随后，这把简单的剑，简单地向下一挥。 没有人开口，没有一个人说话，每一个人都被这把剑吸引了目光。他们在猜测，这个人是什么身份？这把剑有什么特异？这个场景要代表什么。 紧接着，他们就看到了他们，这批游戏迷永生难忘的场景。 轻轻的挥下，随即…… 整片大地都波动起来！ 那是真正的波动，如同十级地震！波斯打扮的战马齐齐抬起前蹄，在血红的风，古黄色的沙中同时嘶鸣，天边的夕阳都仿佛颤抖！而每个人脸上的表情…… 震惊，恐怖，尖叫，就连训练最严肃的士兵，此刻如见鬼神，疯狂逃窜！ 这种慌乱，通过3d画面，让人身临其境！ “我的天……！”安迪脖子都伸长了，一把剑，一把普通的中国剑，能达到这种效果？ 这就是他们记不住的什么轩辕剑？ 这就是真正的命题？不是云和山的彼端？ 这……这是什么剑！ 3d的表现，比2d强太多太多，一瞬间，观众齐齐入戏！ 但是，这只是开始。 震动之后，“轰隆隆”一阵阵巨响，一条条深不见底的沟壑，如同一个巨大的神魔在撕裂地面！疯狂地蛛网一般密布大地！城外的敌人，旗帜倒塌，人仰马翻。最后……在大地上出现了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 “啪！”几个古朴的中文大字，箭一样“射”到了屏幕上。 “云和山的彼端。” 放映完毕，但是，仍然没有人说话。 在场人，如同痴了傻了一般，愣愣地看着电视。 之前放送的视频，都是轻柔的，或者恢弘的，但是从没有这次一样，全面表达出了3d真正的魅力！那种拟真超大场景让人瞬间带入的真实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发出了一声惊呼：“太棒了！太棒了！你们看到了吗！这，这才是这部游戏的真面目！” “是啊！太赞了！”“无可想象！3d表现大场景根本没想过这么棒！”“oh！shit！这次一定要让那些报纸杂志闭嘴！统统闭嘴！” 激动的，不只是这里的游戏迷，不知道多少游戏迷在网点看到之后，全部热血沸腾！ 这才是游戏！这才是真正的游戏！这才是他们想玩的游戏！ 不管你们怎么说！不管你们怎么诋毁！我们就是想玩！ 谁看过这些还想去玩该死的2d？谁不期待？ “虽然报纸这么说……但是每看一次……我还是想买啊！”巴黎，一位男生兴奋地挥着拳头，大喊道：“一定要买！我他妈才不管他们怎么说！” “是啊，真的无法想象！这应该是放送出来最经典的视频了！”旁边女生也感慨着摇头：“真的……太棒！简直比看了一部电影还棒！” “嘿。”就在这是，店主适时地走了出来，他们都是秦皇朝雇员，并不是正式员工，从昨晚，他们就接到了上头的命令。 他们只需要说一句话。只要一句话！ 他们不知道……这句话，会让这场他们不清楚的舆论大战画上彻底的休止符。 “想带回去吗？”日本，神户一家秦皇朝的网点，四十多岁的老板大笑着看着面前的一群兴奋的玩家：“想不想？” “能带回去？”一位学生模样的年轻人，立刻大喊道：“真的可以？怎么带？” 一句话，瞬间让现场的人安静了下来。 可以带回去？ 可以带回去天天看？ 不是骗我们的吧？ “ld……是不是ld！秦皇朝开放了ld光碟贩卖对不对？！”一位反应过来的日本学生，立刻高喊道：“快，快告诉我是不是！” 现在，没有vcd，更没有dvd，光碟播放只有一种形式，就是ld。对比起vcd光碟，ld的碟片差不多有小脸盆大小。却是现在最主流的传播媒体。 店长笑着指了指上面的横幅：“诸位哪……你们看宣传片的时候，好歹也看看这个吧……我从早上就挂在这里了啊。” 所有人抬头一看，上面确实有一张横幅。 上面的内容，可能玩家看着没感觉，但是只要业内人看到，恐怕全部都会击节赞叹！ “ld刻录，下载，转载开放。针对目前最主流的录像机，八毫米录像机ccd系列。下载，刻录，转载，只需一美元。包含云和山的彼端目前所有宣传片。” “ccd？”德国，慕尼黑，一位玩家哈哈大笑：“最流行的摄影机嘛！ccd！我有，我有！我马上回去拿！太棒了！” 这一切，没有人知道，没有人会在这种时刻关心秦皇朝的网点。 除非现在秦皇朝拿出游戏，否则，它绝对无法逃过两大帝国的封锁线！ 没有任何人知道，反攻，已经在这里拉开了序幕。 时间，过得非常快。很快就到了傍晚的时候。 酒店内，小林光太郎带着一抹残酷的冷笑，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一层酒店，全都被他包了下来，别怕他钱不够，作为索尼的大董事，他的钱可以花几辈子。 而现在，每一条指令，都是他传达到赶过来的上百人团队中，从这里，一点点地……用牙齿咬掉秦皇朝的每一丝影响力。 “小林阁下。这是刚出来的数据。以及今天秦皇朝的动向。”一位助理，拿着一叠厚厚的资料走了过来。 “放下吧。”小林光太郎悠然自得地笑了笑，事到如今，几乎已经没有转机。今天上午，他已经下令让欧美各大商场开始播放cbs和新闻集团旗下的节目，只要你走进商场，必定会看到对秦皇朝不利的报道。 除了电器区，商场大屏幕，更是滚动播放。 玩家，大多数是学生，但是学生的钱来自哪里？ 想到这，他就快忍不住仰天大笑。 秦君……一年前你让我兵败滑铁卢，今天，轮到我亲手回来收这个债，不知……你可满意？你可高兴见到我这个老熟人？ 他看了看资料，很好……这一招作用太明显不过，期待值已经下降到48%，这才仅仅四天。 但是……这还不够…… 他嘴角扬起一抹冷酷的笑容，资料上，数百位家长联名向亲少年监督组织上诉秦皇朝，这才是重头戏！ 不是他们安排的，这是舆论导向的自然生成！ “小林阁下，您的咖啡。”娇媚的秘书端起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放到他手边，他甚至心情甚好地摸了摸。 “来。”他招了招手，秘书立刻小鸟依人地坐到他身旁，他指着资料说：“看看……不，不是秘密，就在今天凌晨，任天堂将接手逼迫所有大型商场进行二选一的选择题，呵呵呵……哈哈哈！到时候，内忧外患，舆论，渠道，一起被阻截，我倒要看看，一年前秦君那张让我恶心的脸，现在还笑不笑得出来。” “那都是您领导有方。”秘书笑着说，帮他翻过了一页，眼睛一亮：“秦皇朝已经在示好了呢……您看，这里是秦皇朝的最新进展，他已经让所有网点可以和ccd对接……呵呵，昨天他偶尔挣扎了一下，果然是他所有底牌，今天他就跪下来……小，小林阁下！你，您怎么了！” 话音未落，小林光太郎已经猛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刚才满脸笑容的表情，死死盯着秘书，如同吃人的恶鬼，一手抓着她的头发，秘书颤抖的脸甚至能看到对方碾磨的洗白牙齿。 “哪里？” 秘书吓得不敢答话。 “啪！”小林光太郎不知何时已经满头冷汗，死死捏着秘书柔嫩的双颊，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在问，哪里写出来的！” 秘书完全吓傻了。 这是怎么了？ 秦皇朝都求饶了，为什么小林阁下这种表情？ 第0796章 釜底抽薪（三） 秘书白嫩的手颤颤抖抖地指着一个地方，小林光太郎低下头一看，立刻拿了起来。 “滚！”他猛然用手一推，秘书尖叫都不敢发出，立刻跑了出去，甚至衣服都不敢整理。 小林光太郎看似平静下来了怒气，用看死人的眼光看着秘书跑出去，对方跑出去后，他立刻跳了起来，第一个动作…… 锁门！ 将门死死关上！不留一点缝隙！ 他都没有发现，他锁门的时候，手在微微颤抖。 不要……不要是真的……千万不要是真的…… 那是幻觉……幻觉！一定是幻觉！ 秦君……你才多大？你告诉我你才多大！ 你怎么可能有这种手笔！ 索尼十人桌从未想过这一点，你能想到！ 你选择了这个时机开牌！ 你……好狠！好毒！好忍得住气！ 前几天这样的双帝封锁你都忍下了这口气！ 是的……是了！你在等！你在等索尼表露立场！你在等我们坚定的决心！ 他坐到了椅子上，呼吸粗重地房间里都听得到，颤巍巍拿起那份资料，只看了一眼，眼睛就一阵刺痛！ “秦皇朝于今日，推出三分钟最新视频，引起玩家轰动，但是已经于事无补，全球一万八千六百四十二个网点，正式公布和ccd八毫米摄影机系列对接。并且只针对ld。” 一句话！ 就是这一句话！ 小林光太郎几乎仰天吐血！ 第613节 “ccd……ccd……秦君！秦！远！峰！”他的声音都嘶哑了起来，这一行字，在他眼中，仿佛变成了无情的嘲笑。 嘲笑语句为：很可惜，你输了。 一切的一切，在他脑海中串了起来。 他呆滞地坐在桌前，片刻之后，他立刻抓起电话，拨通了中钵良治的私人号码。 “中钵君……”他感觉声音都有些干涩，到了现在，他仍然无法置信。 “索尼，在很早以前，我还是部长的时候，竞争了录像带的规格，但是，我们输了，大概是1970年的事情……”他死死抓着咖啡杯，咖啡杯在桌子上都碰的“得得”响，心中升起了一种叫做荒唐的感觉。 “小林君？”中钵良治语气中透着明显的莫名其妙，索尼只要是中层谁都知道这件事，更别提他们的地位：“这件事人尽皆知，你……” “你听我说……”小林光太郎摁下免提，看着无法控制着颤抖的右手，用左手死死摁住了它，想松开咖啡杯，谁料到咖啡杯竟然像沾在了他手上一样。一时间，东京方舟大厦的中钵良治，听着美国“得得得”的如同敲击键盘的声音，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 “小林君，你……没事吧？” 沉默，三秒后，一声强压暴怒的嘶哑怒吼从电话里传了过来：“没事？！我怎么可能没事！你以为我疯了吗！” “你……” “你听我说！”电话里，传来“啪”一声脆响，仿佛砸碎了什么东西，中钵良治脸色都有些不正常了，他感觉……小林光太郎现在状态非常诡异。 非要说……就是看到了外星人的感觉？ 他对着秘书使了个眼色，让他立刻查这个电话打来的地方，不到十秒，秘书用缓慢的唇语回答：就是在小林阁下的酒店。 这是怎么了？ 中钵良治完全懵了。 小林光太郎现在不是在美国接收成果吗？这次美国之行他是自己要去的，谁都知道，他是去报这一箭之仇，现在…… 他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小林光太郎的声音继续响起：“我记得，我都记得……那时候的索尼，并不是主攻电子业，而是主攻电视业，对不对……中钵君？” “对……” “80年代开始，索尼才变为‘技术的索尼’，全面进军电子业，而84、85年开始，膨胀到巨大的索尼，盛田绍夫终于无法再忍受三井财团的操控，开始了全面的改革。对不对！” “小林君！”中钵良治终于怒喝出声：“有些事大家心理明白就可以，这种话能在电话里说吗！你到底怎么了！” “闭嘴！”没想到，那边小林光太郎的声音比他还大，语音更加急促了起来：“光碟计划，这个词，在ld出现之后，就一直被提起。我们看中了游戏对青少年的影响，选择了和任天堂合作。但是，却在载体上出现了巨大分歧。” “任天堂是一个老顽固的公司，不喜欢改变，他们认为卡带才是主流。但是我们怎么可能容忍继续使用卡带？我们在这个分歧上渐行渐远，终于，出现了sfc的图纸官司……” “小……” “中钵君……我没疯……”电话那边，小林光太郎已经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手死死捏住今天的资料，大拇指死死掐进了关于秦皇朝动向的那行字上，仿佛要把那行字掐去，就可以看不见。 “听我说……而为了推动光碟计划，盛田绍夫可谓呕心沥血，他不仅和任天堂合作，还做了另一件事。那就是操纵全日本的ld！这件事我们都有参与。这几年卡拉ok的ld几乎都贴上了索尼的标签……为了能了解光碟计划能储存多少，为了能用大幅度的版权来填充空白光碟的内容……盛田老头选择了收购哥伦比亚，彻底研究ld和它可发展的形式，同时……” 他声音无比嘶哑，仿佛绝望的魔鬼发出的最后死后：“同时……索尼推出了ccd……全球第一台八毫米摄影机……” “80年代……这是索尼最骄傲的作品……堪比井深大社长在任时的‘特丽龙’电视机！如果说，特丽龙是索尼的起家之路……ccd就是索尼真正闻名世界的转型之路！对不对，中钵君！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没错……” “ccd……现在已经开发了太多系列，89年的ccd-tr55，荣获全球最佳设计奖，全球全年最受欢迎电子产品等十几个奖项……索尼的名声再次如日中天……如果我没记错……如果我没记错……”他的声音都哑了：“ccd……我们设计的主流针对载体……就是光碟！” 中钵良治沉默了，他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林光太郎痛苦地摁着发胀的眼睛，心中仿佛在滴血：“就在刚才……就在今天……秦皇朝选择对ccd开放传输，并且只针对ld……” “你说什么？！”话音刚落，电话那边的中钵良治，传来转椅在地面拖拉出长长痕迹的“兹拉”声，以及根本无法按捺住的，惊怒交加的怒喝。 “明白了吧？明白了吧？中钵君……”小林光太郎仰天苦笑：“他就是恶魔……是恶魔！我不敢相信，我实在不敢相信他才二十多岁！他简直比盛田老头更像个怪物！” 沉默，两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片刻之后，中钵良治磨牙的声音都从电话里传了过来：“立刻！停止一切动作！我立刻要求大贺社长召开紧急董事会！小林君！我希望你马上停止欧美一切行动！” “啪！”电话被挂掉，小林光太郎丢了魂一样，整个人都瘫软到了沙发上。 “够狠……你够狠！秦君……你真的是个天才……” 他们，已经瞬间想通了一切。 秦远峰开始没有动，他在忍，他在等，他不确定索尼的杀心是否坚定，他不是索尼的人，他不知道索尼的光碟计划有多重要。以及他们愿意为这个庞大的计划付出什么。 重要到索尼85年，已经如日当空的时候可以拉下面子去和新贵任天堂合作。重要到为了这个计划可以不顾一切。 当索尼命令欧美所有商家播放cbs的广告，这个时候，索尼已经显露出了他的决心。 就是要云和山的彼端灰飞烟灭，不计一切代价！ 和欧美所有商场讨价还价，这种代价，就算对于索尼都不算轻松！ 错综复杂的人脉，种种利益许诺，这能轻松？ 这是欧美的所有商家！所有他们的中下游渠道！以及数家顶级商场渠道！ 然后，这一句话，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 很好，你索尼舍得付出这种代价，那就证明了一个推论：你们愿意为了光碟计划付出一切，只为ps铺路。 那么，老子不玩了，我让全网点开放和ccd对接，而且只对接ld！你要光碟？我给你！ ld……激光镭射唱片，80年代90年代初所有卡拉ok的主流，也是所有可视光盘的主流！ 它还有一个名字：cd-rom的前身！ 索尼的ccd对接ld，就是为了给cd-rom铺路，现在秦远峰居然一手就送了出去！ 看起来，是秦皇朝服软了？但是，索尼面对光碟这种诱饵，可能不吞下去？ 之后呢？索尼拿到了光碟，和欧美商家，几百家，上千家商场付出的代价怎么办？ 和默多克集团的利益交换怎么办？ 和任天堂的契约怎么办？ 之后的一步步后手，付出了这么多利益和功夫的准备怎么办？ 不用想，全部付之东流！ 因为，你舍不得！ 光碟计划能让你索尼不顾一切，现在，我给你，你会怎么做？ 张得满满的弓，现在发现箭哑火了？！ 小林光太郎心都在发寒，不仅之后一切化为乌有，之前一切灰飞烟灭，并且，他们还要帮秦皇朝宣传！卖死力的宣传！ 之前的不利报道，全部都得怎么泼出去的怎么收回来！而且之后还得把对方佛祖一样供着！ 因为，ccd需要这种全球玩家瞩目的资源！需要这种打开ld销量的东西！ 还因为……他们放不下！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两个小组比赛，一个小组眼红了，当着全公司，请来全领导，又是请吃饭又是送礼，然后在公共场合志得意满的对着别人开喷，你这算鸡毛啊？垃圾！给我都不要！其实羡慕嫉妒恨得要死。然后另一方突然说，那我不要了，你来做吧？ 第一方会是什么感觉？ 不接？舍不得，绝对舍不得。 接？全球人看着，面子何存？万千悠悠之口怎么半？送出去的礼和许下的承诺怎么办？ 没当场吐血，已经算他们涵养够好。 人干事？！ 那根线上的字母，就是四个字。 sony。 索尼！ 这，才是真正的釜底抽薪！ 一根柴火都不留下！ 第0797章 釜底抽薪（四） “不！这不可能！他，他怎么能这么做！” 方舟大厦，中钵良治整个人都愣住了。和他一样的，还有所有在东京的索尼大董事。 十分钟前，大贺典雄召开紧急董事会议，这位被誉为“企业的优美旋律”的社长，铁青着脸将一份资料给所有人看以后，已经五十岁的河野博文惊吓的差点跳了起来。 是的，盛田绍夫忽然病倒，所有人都起了小心思，中钵良治，河野博文，小林光太郎是一个小联盟，其他人各有各的选择。但是，欧美弄出这么大阵仗，谁都知道河野博文联盟对准的是光碟计划。 同样五十多岁的老女人橘福美，看到河野博文的失态，没有一点点担心，数人和她一样，嘴角挂着冷笑。 胃口太大，小心噎死自己！ “当初就说过，秦皇朝绝对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一个中钵良治，一个小林光太郎，恃才傲物，真以为加上河野博文就可以拉下来了？愚昧……当年和秦皇朝在ddr上一出狸猫换太子，他们还没看清这个会社的真面目。”她身旁，久源胜美优雅地翘起兰花指拈起咖啡杯抿了一口，脸上的笑容遮都遮不住。 好大的野心……居然拿光碟计划开刀，还联系了默多克集团，河野博文这次是动了自己的老底。 赢了还好，现在的局面……其他大董事根本没有一丝怜悯之心看着他们。 痛打落水狗，斩草除根，一个顶尖的大企业，这些大董事的节操绝不比政客高多少。这本身就是个金钱站起来说话的年代。 “怎么不可能！”大贺典雄普通的脸上带着一抹玩味的笑容，自己还没死呢！盛田绍夫一倒下这些人立刻跳了出来，把他置于何地？ 现在？ 他带着脸上的沉痛，嘴角的笑容，心中的奚落，满足地看着被一条消息刺激地神智都快不清的河野博文，以及脸如同变成了冰山的中钵良治。 “河野君哪……现在不是讨论可能不可能的时候。现在重要的是……”他看着已经站了起来，咬牙切齿的河野博文，淡淡地说：“怎么办？” 怎么办？ 三个字，将河野博文的一腔怒火冲刷得干干净净！ 他并不比小林光太郎此刻强上多少，只觉得浑身发冷，心都在冻结。 太狠了……太狠了！一招釜底抽薪，抽得干干净净！ 秦皇朝不玩了，索尼呢？索尼高高架起来这个台子，怎么退下来！ 默多克还等着继续动作，多少商家还看着他们，任天堂还蠢蠢欲动，现在秦皇朝不玩了？！ 第614节 一个对接cdd，只针对ld，这就等于给他们光碟计划开了条路！但是这个路的代价，他们承受不起！ 不……不是索尼承受不起，而是他河野博文个人根本无法承受！ 要承受默多克对他们出尔反尔的看法？要承受欧美他们的重要渠道怨声载道？要承受好不容易可以不打官司的任天堂勃然大怒？还要把自己之前泼出去的脏水一口一口舔回来？ 简直是在他脸上扇耳光，啪啪响！ “ccd……居然想到了ccd身上……这简直就是一头怪物！一头可怕的怪物！”他气的牙齿都磨得咯咯响，心中天人交战，完全找不到出路！ “ccd名头正盛，全球销量第一八毫米摄影机！更是可以对接ld，为日后光碟计划铺路！如果秦皇朝开放了这条路，ccd至少还可以红个三五年！这何止四亿……何止四亿！” 是的，从账面上来算，这笔买卖绝对划算。 但是，索尼的面子呢？ 河野博文，他中钵良治，小林光太郎的面子呢？ 何存？ 还能不能留下一丝一毫？ 不仅如此，秦皇朝既然敢这么做，已经是吃准了他们会为光碟计划付出一切，既然他们敢调动欧美全渠道谋杀云和山的彼端，就能再咬着牙吐着血吞回去。 这就说明，秦皇朝绝对不会妥协！他们要等着索尼求上门去！舔回去脏水不说，还要卖力地，玩命地给秦皇朝宣传？ 想起来就让河野博文气的吐血。 更让他吐血的是，现在数位大董事和现任社长大贺典雄明显带着痛打落水狗的眼神等着看他们的笑话！ 他想借用别的资源？ no，不行，在这种争太子的问题上，别怀疑这帮大董事的节操和底线。 别说他想借用别的资源，就算想用自己的资源，他们都能找出各种理由各种条例拖上十天半月，让河野博文咬碎一口牙！ 一瞬间，在场的河野博文和中钵良治感受到了来自无节操世界满满的恶意。 “哎呀……副主席河野君这是怎么了？”大董事宫内义彦，执行官代表，兼日本地区常务董事，此刻优哉游哉地端起咖啡杯，笑道：“当初不是颇有信心拿下这一城么？当初不是信誓旦旦联系了默多克集团么？当初不是誓言为ps铺路么？” 他优雅地喝了一口咖啡，带着饕足的笑容，眯着眼睛看着怒火几乎化为实质的河野博文，和几乎冻结成冰山的中钵良治，柔声问道：“现在呢？” 我入肉你娘亲！ 河野博文差点没一把老拳揍上去，日本的政客和商人，和他们的无节操对比的，还有极度火爆的脾气，环顾日本商界和政界就知道，他们一旦意见不合，最终的后果很可能就是…… 开打。 偏偏现在还打不得！要平定接下来的事情，不用多说，这些人能帮一点都能让他好过不少！ 更别怀疑河野博文的判断，就在他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就知道……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别说能不能拒绝！那是根本不可能拒绝！秦皇朝以退为进，釜底抽薪，留下一个庞大的烂摊子！抛出一个香甜的饵，他们必须巴巴地吞下去！ 因为，那个饵叫光碟计划。 更因为，他非常清楚，现在他就算想拒绝，就算为了拖他后腿，其他大董事绝不可能允许他拒绝！ 看看宫内义彦这个丑陋小人的嘴脸就知道！看看久源胜美这个半男不女的老人妖嘴角的冷笑就知道！天照大神……他甚至能从橘福美下垂的胸部中看出在场人心中险恶的笑容！ 打不得，骂不得，还要考虑怎么去捧秦皇朝的臭脚。这种感觉几乎让河野博文——这个索尼董事会副主席发疯！ “现在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吗！”宫内义彦话音刚落，一声冷如绝对零度的咆哮就从中钵良治喉咙中发出，随着“兹拉”一声刺耳的声音，中钵良治已经忍不住站了起来，瞪着发红的眼睛，看着在场所有人，咬牙切齿地说道：“这关乎索尼未来大计的大事……诸君不讨论怎么平息，反而想摘身事外？！” 他这句话已经算服软了，不是他想，而是形势不得不服软。言下之意就是：差不多就行了，小心老子日后还回来，在这里坐着，谁怕谁？ 这种局面……这种局面！ 他桌子上的手都握得死紧！ 前几天看似将秦皇朝逼迫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从未想过的局面！ 到现在，因为一句话，一行字，全面倒转！ 好一个釜底抽薪，以退为进！ 简直是无比狡猾的中国人！ “话不能这么说。”住田迪雄，索尼“监察委员会”三巨头之一，皮笑肉不笑地说：“这件事情可是河野君带头，中钵君，小林君参与的哪……说你们没责任？呵呵呵……真是好笑，宫内君，你说哪？” 宫内悦嗣，同为监察委员会三巨头，他们也是一个小联盟，虽然和久源胜美等人不是一路，现在却保持了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默契，笑着说：“是啊，自己没做好要索尼给你收底？” 河野博文牙齿都磨得咯咯响，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多久了……多久没人敢这么对自己说话了……现在竟然全部落井下石！ 秦君……你玩得一手好戏……我现在如此境地，全亏你一句话所赐！ 我记住了……记得如此清楚！ “索尼本社又不是某些人的工具，做错了什么事都要会社来收底。” 河野博文的手不动声色地摸上了咖啡杯。心中怨毒，愤怒，焦躁的火焰简直一触即发！ “是哪，三岁小孩吗？做不好就找会社，盛田圣贤如果醒着，必定也不会认如此……的子孙。” 如此什么的子孙？ 那个省略千回百转，引人遐想无限，久源胜美毫不掩饰地用小指掩住轻笑的嘴，噗嗤笑出了声，然后优雅地说道：“抱歉。” 中钵良治指节都在发白，手已经朝着面前的咖啡杯缓缓拿了过去。 一团暴怒的火焰被憋在他和河野博文心中，面对其他地位相同的大董事的嘲笑，自己偏偏反驳不能！并且想起之后的事情就脑仁儿痛的厉害！ 想起……之后的一大摊烂摊子。 想起……还在平安京等着索尼信息的任天堂。 想起……欧美正等着他们下一步计划的传媒大鳄默多克。 想起……欧美上千家商场！那些难以放弃的承诺！ 还想起，中国那个让他们恨不得现在用导弹轰平的会社，那张年轻的，现在肯定是张狂大笑的脸！ 这些都堵得他们心都要爆炸！ “哎，索尼的董事会也是该整理一下了。好高骛远，不着边际之辈是越来越多了……呵呵，当年吃掉秦皇朝的计划失败，之后哥伦比亚再败，现在欧美舆论战三败……哎呀……事不过三的惯例都被打破了呢……” 河野博文和中钵良治颤抖的手，握着咖啡杯已经毫无血色，心中的怒火简直要焚天！ 暴怒，憋屈，焦躁。三种感觉上不来下不去，让他们几欲疯狂！ “是哪，说起来，这算起来这是‘失败三人组’？‘三个火枪手’？” “啪！”两声同样的脆响，两个咖啡杯直直冲着说话的人飞奔而去，夹杂着两声暴怒的“八嘎！”“くらぇ！たわけもの！たわけもの！” 此刻，时间宁静了。 众人带着嘲讽，或者微笑，或者皮笑肉不笑的神色中，两个洁白的咖啡杯，带着甩出的长长褐色咖啡，在半空中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旋转着，跳跃着，飞向一张正张嘴大笑的胖脸。 仿佛过了一光年，仿佛只是一瞬间。 “啪。” 清亮的响声，时间再转。 宫内义彦捂着满是鲜血的嘴，仰天惨叫向后倒去，两个咖啡杯准确地命中他的鼻子和嘴巴，甚至砸掉了一颗门牙。 “宫内！”“宫内君！”“宫内君你还好？”“河野君！中钵君！你们狂妄！” 顿时，房间中叫声，呼喊声，响作一片，就连大贺典雄都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要去拉宫内义彦，没想到，他刚刚站起来，满脸鲜血和青肿的宫内义彦已经势如疯虎地站了起来，抄起咖啡杯就朝对面甩了过去。 “放手！让我杀了他们！两个老杂种！过来！受死！”他嘶哑疯狂的叫声响彻办公室，不知道被多少人死死拉住。 索尼，内部先乱。 因为一句话，让索尼内部水火不容，上演全武行，但是，这场风波还远没有结束！ 欧美的默多克集团，日本的任天堂，还有上千家商家，还等待着河野博文三人去解决。 两只咖啡杯，彻底让这场大戏火热得如火如荼！ 第0798章 釜底抽薪（五） 美国，纽约。 小林光太郎无声惨笑，脸上的笑容空洞得如同被抽走了灵魂。 “全票通过……全票通过！”他疯狂地站了起来，颤抖的手死死捏着索尼本部发过来的传真：“董事会全票通过！停止一切行动！呵呵呵！啊哈哈哈！” 他笑的声音都嘶哑了，猛然抬头，看着纽约窗外灯火漫天。 漫天灯火中，他看到了焚城的滔天怒火，看到了填海的极度不甘。 “那我……又算什么？” “我又算什么！” “全票……可曾问我我的意见！” “宫内悦嗣……宫内义彦……橘福美……小山田切让……久源胜美……大贺典雄……你们这批狗杂种！可曾想起还有一个在美国的我！” 不甘，如同毒蛇一样迅速爬上了他的心。 他从窗外的玻璃窗上，看到了此刻他的表情。 扭曲，怨毒，仿佛回到了一年前极品飞车发售时，寄予厚望的终结者2被前后堵截的困境。 那一次，他卖了盛田方明逃出生天，这一次，他还有谁可卖？ “不……不是还有谁可卖……”他失魂落魄地惨笑了一声：“是默多克还等着我的答复！是欧美几千家商家还等着我的承诺！是各大电视台都在眼巴巴看着我！” “这个脸……这个脸！你河野博文为什么不来美国！” 当夜，九点整，他已经带着满腔的怨毒，和浓浓的屈辱，坐在了多米尼克·多纳迪厄，这位新闻集团大董事的身边。 是的，不管怎么怨恨，怎么不甘，他必须处理好这一切！ 董事会已经发出了最终指示，这件事情，谁做起来的，谁就得去买单！ 第615节 “你说什么？！”一声愤怒的咆哮，从多米尼克口中发出，随后是猛地一砸桌子，发出一声“碰”的震天巨响！ “你希望我们。”多米尼克脸上的肥肉都气的发颤，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小林光太郎，一只手指着自己肥大的鼻子：“希望我们默多克阁下的新闻集团，来帮助扭转秦皇朝的印象？！小林光太郎！我问你，索尼是不是疯了？！脑子有病？！” 小林光太郎银牙咬碎，多米尼克话语已经算极度不尊敬，但是，别人现在就有这种不尊敬的资格！ 就算两家公司平起平坐，特么你们是玩我？先让我抹黑，再让我拨乱反正？你他妈以为舆论战是过家家？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老子新闻集团就得陪着你们玩？ 小林光太郎指节都捏的发白，脸上却不得不露出死活扯出来的尴尬笑容：“多米尼克先生，我知道这很为难……” “shit！shit！”不等他说完，比他更加愤怒的多米尼克就咆哮了出来：“为难！？你以为这只是为难！？我告诉你！舆论行业，特别是新闻行业！说出去的话和观点就是铁板钉钉！任何读者都不会喜欢一个前后矛盾，朝令夕改的报纸！你以为泰晤士报是怎么走到今天的地位？！” 小林光太郎死死咬着牙，眼角都在抽动，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从牙缝里飘出一句话：“只要多米尼克先生愿意停下攻势……” “停下？！怎么停！我都交代了下去，你让我的脸往哪里放！新闻集团其他大董事怎么看我！当初你们求上来的时候，我再三询问过你们的决心！现在你们他妈给我玩过河拆桥！” “说话注意用词！多米尼克！”小林光太郎心中的怒火再也忍不住。欧美一大摊烂摊子就算了！更是之后还要和秦皇朝合作！和那个让自己恶心到死的公司合作！说不定这个合作人还是要自己去！ 为什么？负荆请罪！ 让堂堂索尼大董事负荆请罪！亲自登门申请和秦皇朝合作！ “我不想和你废话。”想起这些，他心中就一股狂怒喷薄而出，咬牙道：“还要什么代价，直说，别做出这幅嘴脸。再让我听到对索尼不敬，咱们就得好好聊一聊了。” 多米尼克冷笑着看了他半天，许久才说：“很好，那么，我要在cbs独自开辟一个台。属于新闻集团的台，cbs不得干涉。” 我入肉你娘亲！ 小林光太郎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多尼尼克甚至“如何？”都没问，就像吃准了索尼会答应！ 传媒巨头，本身就对cbs这种全美第三大台留着口水，现在，赤裸裸地伸手讨要！一点都不想伪装！ 吃相太过难堪，难堪地小林光太郎都想吐！ 但是他吐不出来，喉咙被无名怒火卡得死死的，吃人一样看着多尼尼克，咬牙切齿地说：“换一个条件！” 几乎是低声的咆哮。 多米尼克微笑着短期咖啡杯，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小林光太郎差点就没一脚踹上去！ cbs……索尼目前欧美最大的喉舌！就这样分给新闻集团一个独立台？！ 这他妈以后不是一个国中国的局势！？ 他气的浑身都在颤抖，死死盯着多米尼克，对方笑眯眯地看着他。 “有你的……多米尼克·多纳迪厄……”许久，他才平复了下来，舔了舔因为盛怒干裂的嘴唇：“我答应了……你给我记住……” “啪！”门被砸得山响。门后的多米尼克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都是一代巨擘，谁怕谁？ 大不了我以后不入电子业，但是欧美媒体业，你也别想插手了。 “倒是这个秦……很厉害啊……”多米尼克若有所思地说：“ccd……切到这一招上面……简直可谓神来之笔……” “是相当厉害。”另一扇门后，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立刻将这个公司排上调查表，另外，记住，日后和这个公司打交道，可以更加和善一些。不要因为他们是中国公司就刁难。索尼是一个很好的教材。他们的实力一点都不比我们弱。” “这里……只有强者能生存下去。把索尼弄得这么惨的角色，绝不会是弱者。” “最次……都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狮子。” 从多米尼克别墅出来的时候，小林光太郎浑身都在发冷。 那是极度的怒火形成的冰焰，多米尼克狮子大开口，他还不能不答应！ 简直是挖掉他心头一块肉，血淋淋地放到他面前！ 没有任何东西，能比商人眼睁睁地看着利益被抢走更让他们痛苦的事。如果有，那就是被抢的时候，自己还得陪着笑脸送上去。 “秦君……秦君……”他的目光，透过千山万水，看到了中国：“这次和秦皇朝合作……谁他妈爱去谁去！” “我是绝对不会去的！” “你那张脸让我恶心！” 这一夜，注定变故颇多。 舆论战争，是按天累积效果，要在第二天忽然停下来所有舆论，随后开始慢慢扭转印象，谈何容易？ “疯了吧？！他们脑子里装的是不是狗屎！”哥伦比亚的台长安德·克鲁尼挂上电话，随后的咆哮声简直屋外都听得到！ “这帮日本人是不是脑子里装汤了！忽然要求对秦皇朝停止攻势！那我们之前扯这么大干什么？观众对我们要怎么看？！这不是自己扇自己耳光吗！咱们电视台，广播台还有狗屁的信誉可言？！” 秘书在旁边谨慎地说：“安德先生……但是那是小林阁下的命令……” “去他妈的小林阁下吧！那就是头蠢猪！”安德拍着桌子咆哮：“管他妈的死活！他管过我们？！哥伦比亚cbs做到今天谈何容易！一天就让这头蠢猪把面子里子全部丢光！啊？想想！想想明天观众怎么看我们！oh！shit！狗屎！他妈的！混球！” 一连串脏话从他嘴里彪出，但是，远不如麦德龙北美片区总裁奥威卢森骂的精彩。 “这个婊子养的！黑人养出来的脏猪！贱民！他知不知道他在干什么！oh！脑子被飞艇撞到了吗！呵呵！我们前几天刚他妈答应商场放映cbs的节目！现在告诉我们全部取消？！准备放映秦皇朝的节目！这群用屁股想主意的蠢货！咱们的品牌怎么办！？那些喜欢秦皇朝的用户马上就会上来看我们的笑话！bitch！” 每一个愤怒的高管旁，都有一个贤惠的助理。同样，他的助理小声道：“先生……小林先生说了，一切条件不变……” “不变个屁！变的是我们的印象！我们的品牌！噢！蠢货，你到底明不明白！商场要的是诚信！对顾客的诚信！对合作伙伴的诚信！哪怕这个诚信只挂在嘴上！你也必须做出这个样子来！现在呢！现在咱们的品牌朝令夕改！别人怎么看？家乐福还不得往死里造势！噢！他们比小林更让我恶心！” 同时，默多克集团，几位大董事会议桌上，多米尼克送走小林光太郎立刻来到了这里。 “这群蠢猪……”一位黑人妇女看着眼前的资料，惊讶得瞪大了眼睛：“脑子有病？报纸的品牌我们得陪着他们玩？他们以为他们是谁？” “不过多米尼克先生能挖下这么大的利益，也算不错了。”另一位白人中年男子嗤笑道：“从85年开始，日本资产就一直入侵美国，今天，算是给了他们一个响亮的耳光，别说，我还真有点喜欢那个秦了。” “传令下去吧。”多米尼克冷笑道：“造势？帮秦皇朝造势？呵呵，想得美！咱们这次不动，停息新闻集团旗下的舆论就是。至于造势……” 他美美喝了口咖啡：“让那群该死的日本人自己玩去。咱们不奉陪了。” 小林光太郎不知道，不过他能猜得到。今晚，他的名字被不知道商场中多少人骂了个狗血喷头，以及慰问了全家族谱上所有女性直系亲属。 他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因为一想起来，自己付出cbs独立台的代价平息新闻集团的怒火，就已经让他心痛不已，更不要说，其他商家大多数代价不变，有的增加了一些，比如麦德龙这样的超市龙头会社，一定要安抚。 他不敢想的是……代价还是这些，或者多了一些，却全部变成了准备播放秦皇朝的节目！ 无声的耳光，抽的响响亮亮，抽的他欲仙欲死，口吐鲜血。 第0799章 釜底抽薪（六） 这一夜，注定不会是平常的一夜，小林光太郎忘记了一个人，中钵良治忘记了一个人，河野博文也忘记了一个人。 他们自己的事情都忙的焦头烂额，怎么可能还有心情想到其他？ ccd，还不是最可怕的。而最可怕的是…… 秦皇朝现在就敢对接ld，那么这部游戏，会采用什么载体！ 什么载体……什么载体…… 这四个字，无限循环在中钵良治三人的脑海中，这才是他们真正停火，并且咬着牙将脏水一口口舔回去，并且将欧美一大片骂声视若无睹，拒不接听任何电话的主要原因。 利益。 绝对的利益！ 如果这部游戏是光碟载体…… 索尼甚至可以喊秦皇朝亲爹！ 别怀疑他们的底限，牵扯到这种事情，绝对比任何人想象的都低。 如此繁忙……如此紧张，秦皇朝两天前的气氛完全倒转，他们确确实实遗忘了一个人。 竹田玄洋！ 任天堂现任社长。 现在，竹田玄洋正在等着索尼的音信！因为，明天就是他亲手下令欧美大型商场二选一的时候！ 此刻的他，正惬意地躺在别墅的竹椅上，手中捧着一个紫砂壶，想着这几年任天堂即将对秦皇朝取得决定性的胜利，脸上都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微笑。 内外夹击，秦皇朝还能逃出生天？ 不怪别人，只怪你秦远峰要一口吃个胖子，一年半的制作周期，这足以将你送进坟墓！ “索尼怎么还没动静？”夜，十点，他终于坐不住了，有些焦躁地站了起来。喃喃说道。 不是索尼没动静，而是索尼彻底忘记了他！ 中钵良治，小林光太郎，河野博文，此刻，一个在欧美到处赔礼道歉，到处填补漏洞女娲补天，另外两个在和宫内义彦大打出手，谁有心情理会竹田玄洋？ 他想自己发动，想了想，还是给索尼打了个电话。毕竟，他不是山内溥。 他拨打的是中钵良治的私人电话，电话响了足足三十秒，才被对方接了起来，随后，就是一声冰冷的：“说。” 竹田玄洋微微皱了皱眉眉头，这是怎么了？难道中钵良治那里的不是号码可视的电话？怎么声音这么冷淡。 他不知道，中钵良治现在完全不想接他的电话！无数的漏洞等着他去填补，偏偏竹田玄洋还打来了这个催命的电话！他恨不得一拳将电话砸个粉身碎骨。 “中钵先生。”竹田玄洋笑了，平复下心中刚才的一点疑惑，带着轻快的笑容说道：“听说索尼今天的封锁商场卓有成效……” 电话里，忽然传来一阵可怕的沉默，竹田玄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仿佛那边的中钵良治正在强压着自己的暴怒，甚至形成了一个真空黑洞。 卓有成效……卓有成效！ 竹田玄洋无意的一句话，赤裸裸地替秦远峰扇了中钵良治的脸！ 如果卓有成效……那么他中钵良治为什么现在痛苦地辗转反侧？ 如果卓有成效，小林光太郎为什么在欧美一个小时中就被那些商家骂成了猪头？ 如果卓有成效，凭什么送出去一个cbs至关重要的独立台！？ 如果卓有成效…… 凭什么……凭什么他现在还在和河野博文商议到底是谁去上海！？小林光太郎已经声明坚决不去，理由是他在美国已经被骂成了过街老鼠，不想再去上海自取其辱！ 谁都想得到，以秦远峰那种小肚鸡肠的性格，能有好脸色给他们看？ 吸气……呼气，中钵良治死死握着拳头，才强压着没有咆哮出来，冷淡地说：“嗯。” 这声“嗯”，嗯得诛心，嗯得痛彻心扉。 “那么，今夜，我就将让以往和任天堂合作的商家二选一，还希望索尼多多合作。” 第616节 我合作你娘亲！ 中钵良治一口血憋在喉咙里，竹田玄洋甚至听到对方磨牙的声音，许久才听到一声冷笑。 “随你。” “啪！”对方砸上了电话。 怎么了？ 再蠢的人，都意识到发生了一些事情，竹田玄洋当然不是蠢货，就在他皱眉深思的时候，助理急匆匆地拉开拉门进来，刚进门就深深鞠了一躬，大声喊道：“竹田阁下！欧美发来急电！索尼要求停止所有对秦皇朝的攻讦！并且默多克新闻集团同时停止攻势！” “你再说一次！？”话音刚落，竹田玄洋“刷”的一声就从竹椅上站了起来，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助理。 “是……”助理擦了擦汗：“索尼已经完全停止在欧美对秦皇朝的一切针对……” “资料呢？” “嗯……啊？”助理茫然抬起头，立刻看到了竹田玄洋眼睛里喷火的神色，随即就是一声冰冷到零度的声音：“我问你，资料呢！” “在，在这里……” 竹田玄洋一把就抢了过去，上面清清楚楚地写出了索尼的一切命令，毕竟所有商场，报社，广播，电视一齐停止舆论轰炸，这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唯独没有为什么！ “理由呢？”竹田玄洋心中的怒火瞬间凝结成了一种实体，“刷”一声将资料扔得天花乱坠，死死盯着助理：“告诉我，理由呢！” “索尼为什么这么做的理由！为什么！” “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它停止一切？！这是让我们功败垂成！？这置我们任天堂于何地！他还想不想在电子娱乐界得到一点点的帮助！” “这群蠢货！八嘎！猪猡！” 助理一句话都不敢说。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去查？！去问！给我弄清楚为什么！弄清楚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蠢货！” “嗨！” 助理急忙离开了，竹田玄洋已经没有一丝轻松，瞪着发红的眼睛来回踱步。 为什么！ 为什么马上成功你要收手？！秦皇朝给了你们多少好处！ 所有都停了……只剩下自己还傻不拉几地准备着明天的事物，没有一个人通报一声，你们索尼把我们任天堂当傻逼！？ “索尼……中钵良治……河野博文……小林光太郎……”竹田玄洋抬起头的时候，眼睛都被气成了红色：“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所以，当夜凌晨一点，当中钵良治和河野博文接到任天堂再启索尼剽窃官司，并且从即日起中断和索尼一切联系的时候，中钵良治只感觉喉咙都在发痛。河野博文更是黑着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代价太大了……cbs一个独立台就让他们痛不欲生，现在任天堂几乎和他们彻底决裂！还顺便收罗了欧美一大票骂声。 但是，最重要的是，他们还不能不答应！因为索尼自己都知道，自己的开发软件能力无限趋近于零！硬件没问题，但是游戏机没有软件仅仅是一个铁盒子而已。 当然，这些骂声是对着索尼的。但是他们不用想都知道，明天早上八九点，监督委员会三巨头就会生龙活虎地跳出来召开发布会，声明欧美的一切都是河野博文，小林光太郎，中钵良治三人的手笔。 真是好大一个屎盆子。 “这个代价还没完……还没完……”中钵良治的声线都因为心痛而颤抖：“下一次……我们要推销商品的时候……恐怕会面临传媒业和零售业集体的冷眼……这他妈还是我们自找的！”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河野博文面前的烟灰缸上已经堆满了一大堆表明尼古丁含量9cc的烟头，嘴角的香烟明灭不定，照耀出铁青色的脸庞：“现在最重要的，是知道秦皇朝的载体！它的载体可以补偿我们一切！” 中钵良治沉默了良久，许久才说：“我恨不得现在将它千刀万剐！” 谁能想到，如此好的一手牌，双王，三炸，最后竟然输在自己手上！ 谁能想到，几天前被打压得所有渠道尽出的秦皇朝，最后竟然留了这么一手！ “所以……”河野博文咬着牙道：“谁去？” 中钵良治立刻哑口无言。 谁去？ 谁去秦皇朝？ 谁去和那位小肚鸡肠，瑕疵必报的秦社长交涉？ 对方显然已经明了索尼的光碟计划，否则不会出这一手，直切命门！ 那么……问题来了。 对方会给他们好脸色？ 秦皇朝现在一句话没说，一个电话不打，就是最好的表态！ 简直如同等待朝拜的君王！ 中钵良治闭口不言，河野博文显然更不想去。 “中钵君……”“河野君，我觉得你去更适合。” 不等他开口，中钵良治咬牙补充：“咱们都在那只小狐狸手中吃过亏，你是真想让我们钉在耻辱柱上？” 那你就想把我钉在耻辱柱上？！ 河野博文心烧得厉害，但是这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第二天，上午八点，当一辆飞机停靠在上海的时候，连夜起飞的河野博文已经黑着脸从上面走了下来。 上车，二话不说，直奔浦东新区，十点的时候，他已经坐到了贵宾室中。 “幸会，实在是幸会，真没想到索尼董事会副主席河野博文先生能光临我这个小公司。不知有何贵干？”半晌，门被推开，秦远峰带着一种河野博文看着就想踢死他的笑容出现在房间，笑着说。 这一瞬间，河野博文看着他的脸色，脑海中再次浮现了一句话。 你怎么不去死？！ 第0800章 釜底抽薪（七） 秦远峰优雅地坐了下来。 动作很轻柔，舒缓，就像古典小说中的贵族。当然，是成功的贵族。成功到一个强大的对手不得不求上门来，所以，他有装逼的资格。 河野博文牙都在痒，拳头的指甲都快掐进了肉里。冷眼看着秦远峰抬高逼格，只差没有掀袍落座的架势之后，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秦君……初次见面，我是索尼董事会副主席河野博文。” “初次见面。”秦远峰和他礼貌地握了握手，随即，立刻低头抿着茶水，眼皮都不抬一下。 河野博文肺都快气炸了！ 他纵横商界的时候，秦远峰才多大？！才多大！小学毕业没有！ 现在这么一个后辈给自己脸色看，自己还发作不得！ 这种时候不是应该问一句：有何贵干吗？ 没有，秦远峰就如同一尊石雕像一样，垂着眼帘鉴赏茶杯，没有一句和他搭话的心思。 但是，秦远峰没有，他却不能不搭话。 “秦君。”河野博文干笑了两声，想说两句客套话，但是满腔怒火发作不得的痛苦感却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今天来，有些事情想和秦君讨论一下。” “啊……”秦远峰惊讶地抬起眼皮，露出一个大男孩的帅气笑容，仿佛如梦初醒：“河野先生，实在不好意思，这个茶杯上面的花纹很细致，一不小心就看入神了。河野先生刚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你怎么不去演电影！？ 河野博文胸口逆血上涌，他迅速闭上了眼睛，眼角都在颤抖，生怕现在一睁开眼就喷出地狱的火焰。 秦远峰笑眯眯地看着他，在昨天发出那条指令之后，秦皇朝太多的部长要求和索尼接通。但是他没有。 为什么要接通？ 他要等着索尼自己上门！乖乖把之前做的舔回去！ 忍了这么久，我不需要在你索尼面前耀武扬威，我要你们送上门来给我抽！ 太阳穴突突地跳了半天，河野博文冷声道：“我刚才说……有些事情要和贵社讨论一下。” 和我讨论？就是这个态度？ 秦远峰心中嗤笑了一声，看样子，河野博文还不清楚，他们今天来到这里，已经没有站着说话的资格。 大贺君，出井君，真的要多谢你们的自传…… “1982年。”秦远峰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飞利浦和索尼联合制作出了第一代激光光碟cd-da，并且同时申请专利，制定了cd-da的规格书，也就是红皮书。从此，这个专利掌握在你们两家手里。” 河野博文没有说话。秦远峰的声音继续响起：“cd-da大获成功，你们自然产生了研发下一代产品的想法。牢牢把控着cd-da的专利权，虽然专利法规定普遍专利都要开放，但是核心专利还是可以不开放的……” 他眯起眼睛：“你们很作死地把这个专利申请成了核心专利。” 河野博文冷笑：“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正常？”秦远峰站了起来，悠然踱步：“我觉得不，为什么呢？因为82年之后，索尼飞速发展，速度是之前时代的好几倍。于是，你们生出了野心。” “笑话。”河野博文嗤笑。 装，让你装！ 秦远峰嗤笑得更厉害，河野博文，你只是个董事会副主席，噢，我不是看不起你，但是我知道前十年，后十年索尼都干了什么？你知道吗？ 不够……他舔了舔嘴唇，这几天的债，不把索尼这层皮扒下来，让他们不敢站着说话，怎么对得起这几天的隐忍？ 他根本没管河野博文，继续说道：“你们的野心，来自于一个人。” 他深深看着河野博文，柔声道：“八旬俊朗。” “三井财团当代阀主。” “共济会十大尊主之一，亚洲真正的幕后皇帝，说一不二的日本之王。” “当！”河野博文的手无意识地碰到了旁边的咖啡杯，头皮一阵发麻！吓得差点跳了起来！ 这是什么？ 这是下克上！这是篡位！这是谋逆！ 这是索尼十人桌人人皆知而人人都不敢诉诸于口的绝对隐秘！ 他怎么会知道！ 河野博文的心都快跳了出来，另一只手颤抖不已，他万万没想到，这一条被秦远峰看了出来，尤其……他竟然对准了光碟…… 第617节 他不会……！ 想到这里，他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碰到咖啡杯的手情不自禁握成了拳头，死死盯着秦远峰的嘴唇，刚才的笑容，冷笑，已经不知不觉少了一丝。 “你们就在想了……”秦远峰一直关注着河野博文的反应，他很满意对方的表情，再次谢谢你们！两位获得内斗之王成就的社长！ “你们想，我们要上位，怎么弄呢？想来想去，你们没有太好的办法，高级督察到尊主，需要的是全球的认同和广泛的影响力。而这时候，任天堂出现了。” “你们看准了任天堂对青少年的影响力，你们也知道，上位不是五年之内有结果的事情，起码十年，而十年之后，这一批青少年已经成长了起来，所以，你们毅然和任天堂合作。但是！”秦远峰竖起一根手指：“你们在载体上出现了分歧，你们需要光碟推动整个计划，让索尼借由游戏机推动载体，再让这个载体成为下一个时代的流行，这才有希望摆脱三井财团，自立门户。” 咚……咚…… 河野博文的心脏跳动在耳边，脉搏都跳得不正常，满脑子都是一个声音：他看出来了……他看出来了…… 他怎么看出来的！ 他想说话，却发现根本说不出口。如果说，刚开始他进门还是贵族和平民不得不合作的姿态，现在，当这个贵族第一层，也是最重要的隐秘被抖出来之后，他已经在没有贵族的感觉。 这个平民，太过可怕！ “所以，你们在83年，正式研究出了cd-rom黄皮书。在89年，全面推出研究数年之久的cd-rom，将黄皮书作为唯一标准！” “而现在，你们缺一个契机，一个渠道，将cd-rom带到所有人面前的渠道！这才能让索尼真正登顶下一个时代的顶峰！然而，现在没有人用cd-rom，你们无法赶走让大家已经习惯的ld，甚至你们的ccd都采用了ld规格而不是cd-rom规格！” “这个契机，掌握在谁手里，我想你已经看出来了。” “沙……”河野博文彻底瘫软在了沙发上，心里惊惧得一塌糊涂。 一分不差！ 一丝一毫都没有偏移！ 秦远峰几乎是还原了索尼的构思！简直就像剖开了盛田绍夫的脑袋一样！ 第二层皮，也被完美地揭开，他忽然生出一种毫无秘密可言的感觉。在这个年轻人的双眼之下完全无所遁形。 他脸色苍白地躺在沙发上，脑海中只剩下了这个问题：被知道了……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能有人完全复盘索尼的一切计划和目的？这还是不是人！ 如果说，刚才还是贵族少了遮羞布，现在，则是贵族跌落云端，和他们眼中的平民平起平坐。 平起平坐？ 秦远峰仿佛读懂了他无神的目光，冷笑了一声，这还不够。 还有最后一层遮羞布，这就是索尼的底裤！让他们知道谁才是可以站着说话的人的本钱！ 他笑着靠近了河野博文，只不过笑容很冷，注视着对方的眼睛，冷笑道：“而且……我的云和山的彼端，准备采用的是……cd-rom规格。” “刷！”河野博文几乎是弹了起来，死死盯着秦远峰的目光，嘴唇微微颤抖，不发一语。 “你确定？”片刻后，他声音沙哑着开口。 秦远峰退回了自己的座位，笑道：“我有什么义务答复你？” 河野博文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双手都捏的咯咯响，无比想一拳揍上去。 但是，揍不得。 他的精神，在裸体之后，又看到了无比香甜的诱饵，此刻，终于跪下。 “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一次。”深呼吸……许久，他才继续开口，尽量让自己因为暴露，因为被揭开隐秘的恐慌不稳的声音尽量柔和，他没发现，他那种贵族心态，已经转化为了一种祈求：“独属于我们的，索尼拿出诚意的合作。” 秦远峰没回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忽然嗤笑了一声：“河野博文先生，别在自欺欺人了好吗？” “要弄清楚，现在是只有我能给索尼打开这条路！” “任天堂可能采用cd-rom？世嘉可能？只有我！” “而只有我这部游戏，采用cd-rom，才可能达到索尼要的市场效果！除了我，没有人可以！” “你们索尼……”他轻蔑地看了一眼对方：“你们的软件开发能力有信心开发出这样的游戏？” “所以……”他悠闲地翘着二郎腿：“求人就是这种态度？” “前几天你们摁着我往死里打，现在轻飘飘一句话就想带过去？” “你到底要什么！”河野博文终于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当一个所谓贵族的心态被全部扒下，露出最真实的索尼，就算是他，都感觉害怕，感觉惶恐不安。 提高声量，只是他的掩饰。人最无能最无助的时候用本能发起的自我保护。 “cd-rom黄皮书的免费授权。” “没问题！”河野博文鼻孔中的呼吸粗重得吓人：“只要确定是cd-rom，要什么规格，你都可以说了算！” 秦远峰微微一笑，这才是他真正的目标，cd-rom是日后主流，他不想逆这个潮流。然而，它的专利把控在索尼手里，索尼会给他？ 不给？很好，我自己来拿。 “还有……” “你说！” “cbs电视台的新台，我现在要挂名在cbs旗下，一年后开播，再过一年，我会独立出去，成为新的电视台。” 我入肉你娘亲！ 此刻，河野博文心中发出了和小林光太郎同样的怒吼。 吃相太难看了！秦远峰根本不顾忌吃相！明摆着说，我要电视台，你们帮我养一年，带出名气来，然后老子要独立！ 河野博文咬断了自己的舌头，血流一嘴。 “你……你……”他气的手都在颤抖，指着秦远峰：“你……太过贪婪！太过无耻！” “以及……” “还有？！” “慌什么？”秦远峰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你信不信，我去朝飞利浦授权，你说，他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 河野博文听话的立刻闭嘴，心中无比憋屈。什么时候一个小辈可以以这种语气和他说话！而且条条都踩在他的神经线上！让他根本无法反驳！ 再多一分，他就要暴怒而起，但是对方就是没有超过，恰恰好踩在他们可接受的范围。 牙齿磨得“咯咯”响，许久，他才强颜欢笑地说：“我可以考虑。” “最后……” “还有？！”河野博文真的怒吼了起来：“秦君！知足常乐……这是你们中国的名言！不要太过！” “最后，我需要索尼自，费。”秦远峰特意咬重了这两个字：“为云和山的彼端做宣传，既然要合作，我想你们也不会玩什么别的花样。” 自费！ 自费！！ 河野博文心都在滴血，这没有几千万能拿得下来？全球宣传！ 最重要的，是他们今天停止对秦皇朝的攻讦，明天去力捧秦皇朝？ 这耳光真的不要太响亮！ 全球数亿玩家众目睽睽之下，自扇耳光，这种事情就算他都感觉无比难堪。 “我……”他深呼吸了一口：“回去会和大贺社长讨论。” “先走一步。” 他无法再呆下去，再呆下去，他感觉这里只能有一个人走出去，不是他，就是秦远峰。 “慢着。” “你还有！？”河野博文的声音都因为极度震怒变得嘶哑：“秦君，我提醒你，索尼并不是怕了你！” “啧啧……河野君哪……您真是，太沉不住气了。”秦远峰把眉头弄成八字，撇着嘴故作为难地说：“我是想告诉你，我这些条件，早上来的宫内义彦先生，宫内悦嗣先生，和久源胜美先生已经全部答应了……您看？” “你说什么？！”河野博文因为这颗重磅炸弹炸得身体都开始了颤抖。许久，才咬着牙狠狠说道：“很好……很好！三个老不死的……我记住你们了！” “碰！”门被砸得山响，秦远峰在门后悠然喊道：“记住啊，你们抹黑了好几天，明天我就要看到成效！我的玩家们都是很可爱的啊……啧，跑的真快。” 他舒适的靠上了椅子，这颗钉子，总算被他钉了下去！ 但是……这不算完，玩家们，忍着舆论攻击的铁粉们，还在眼巴巴地等着沉冤昭雪的那一天！ 只有让索尼自己舔回去，再自己吐出来，硬着头皮不要脸面再次让云和山的彼端复活，那才是真正钉了下去！ 第0801章 釜底抽薪（八） 第六日。 上帝七日创造了世界，第六日，已经是造世的倒数第二天。 而这一天，出现了魔鬼，所以它被称为第六天魔王。 第六日，凌晨，一点。 cbs电视台，无数播报员，都看到了这个魔王。 “什么？！”一位播报员看着临时发过来的新闻传真，眼睛都瞪圆了：“组长，你确定你没有搞错？！明天开始播放秦皇朝专访，扭转这股风头？！” 听到电话里肯定的答复，他差点跳了起来：“组长！是不是哪里弄错了？我们这是明显的把玩舆论！会受到不知多少业内人士的严厉攻击！这，这是要毁cbs的牌子啊！” 他不知道，牌子受损，可以康复。但是这个机会，只有一次！ 秦远峰一旦摇头，索尼将丧失开启光碟计划最好的机会！只能等到自己的ps出来！而且就算出来了，游戏机也只是铁盒子，只有游戏，才能推动这部机器。 索尼绝对没有自己制作游戏的实力！ “我有什么办法！”电话里，组长比他火气更大：“你跟我说有什么用！我难道不知道这是让品牌受损！？他妈的！这是上头的命令！该死的！” “上头？哪个上头？我看不是上头！是猪头！”game informer办公室，数人汇集，这次是满肚子鬼火，自己是第一个跳出来的，叫嚣得最厉害，现在要让他们把说出来的话吞回去？ “这是那头猪的决定！有多少报纸杂志都在泼黑水！现在全部要我们倒转过来！这是不是脑子有病！” 其实，这是三头猪，而且是三头一蹄子就可以碾碎他们的猪。 可惜，其中一头，赖在美国根本不想走，回去？回去和那帮大董事撕逼？宁愿在美国不接电话也不回去！ 第二天，戏剧化的一幕开始了。 “哈欠……”米勒·布朗，一位资深游戏爱好者，但是并没有选择进游戏公司，不为其他，因为现在欧美游戏生存环境绝对不乐观，被日本游戏压得死死的。 第618节 啃着热狗，喝着包装牛奶，他走下公寓，来到门口的邮亭，冷哼一声，抬腿就想走。 去它奶奶的！ 我虽然不是秦皇朝的铁粉，但是我是电子娱乐的铁粉！我难道看不出来一部游戏的好与坏？这些所谓的报纸杂志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再也不想看了！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叹了口气，买了一份。 不甘心……极度的不甘心，这么好的游戏，自己这么期盼，被这么抹黑，他要看看到底能黑到什么程度！ 而且，心中还有一丝期待，那个他自己都不敢说的期待。 拿起报纸，他上了公交车，在座位上刚打开看了一眼，立刻尖叫了一声：“my god！这……我看错了吧？！” 周围不少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连连道歉，深吸了一口气，合上报纸，再猛然打开！ “前几天，因为一部来自中国的游戏，让和电子业有关的报纸都陷入了一场可笑的纷争。有质疑游戏的真假，有质疑游戏的价格，还有质疑秦皇朝的技术。昨天，经过本报专赴中国，和秦皇朝的掌舵者mr·远峰·秦进行了一次详细的探讨——请允许我叫他创造奇迹的青年，他带给了我们太多神奇。” 这不一样的开头……这完全和昨天不同的开头…… 米勒的眼睛都直了！ 傻逼都看得出来，这个“专访”回来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语言，措辞，和字里行间那种小心翼翼的讨好，简直就像做错了事的哈巴狗，现在找到最好的角度摇着尾巴讨好主人！ 我买错报纸了？ 他立刻反过来一看。没错啊！曼哈顿之星——纽约最大的电子报！前几天他们的脏水可以淹没苏黎世运河！现在忽然语言如此轻柔，话语如此飘忽，用词如此考究，这是为哪般？ 他立刻看了下去，心跳得厉害，他有预感，他有强烈的预感，心中那个不可思议不敢想的期待，很可能变成现实！ “秦董事长热情地接待了我们，亲自为我们讲解了云和山的彼端的种种。我这才发现，我犯了一个错误。一个很大的错误。” “它们有实力，它们确实投入了这些金钱，它们也真的做出了这么好的技术，我已经看到了几十分钟的电脑特效。那几十分钟，我以为我置身爱丽丝的仙境。请允许我这么叫它——梦的乐园。” “这是一部美轮美奂的游戏，它给我很大的震动。我现在不能说太多，我只想说，云和山的彼端，值得期待！它对得起它的售价！当然，如果低点就更好了。”——曼哈顿之星专业评审员考布朗克·缪斯。 “嗤！”彼得佛山庄，赫伯特终于放下来了整颗心，看着这张报纸，哈哈大笑了半天，随即嫌弃地挥着报纸：“要不要脸了？所以我说，新闻业是全球最没有底线的行业！新闻业龙头默多克就是最没有底线的那个人！” “他们真的去了秦皇朝？”旁边的管家看着主人心情好，笑着问。 “他们敢？”赫伯特冷笑：“去秦皇朝？去找死？别怀疑我，咱们的中国小朋友会打断他们的腿的……” 列车上，不只是米勒，纽约成千上万的人，今天早上全部都发现了不对。 “精彩的游戏，精彩的剧本，精彩的构思，我收回前几天的推测。事实证明，我的推测是错误的。昨日秦皇朝一行，我终于明白了我的错误。这部游戏从头到尾都异常精彩，它对得起技术的变革一词，它是电子娱乐最新，最终的形态！它势必为电子娱乐业带来惊天巨变！”——法兰西电子报，特约记者兼评审员安德罗·古斯金。 巴黎的一辆公交上，四位少年面面相觑，随即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喊！车上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怎么了！”一位金发少年，哈哈大笑地挥着报纸：“这群自打耳光的老狗！他们去秦皇朝了？哈哈哈！我就知道！它是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哈哈！前几天还在说着怎么不行怎么不行！去了一次，懂了吧！”“所以我最讨厌报纸！这些人完全不懂什么是真理！云和山的彼端就是真理！噢！上帝，我从c3之后一直在期待！”“可不是！我他妈看着这几天的报纸都恶心死了！气得要命！现在呢！去了一趟，什么都懂了吧！这群蠢猪！” 学生是单纯的，电子报说去了，他们就以为去了。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这几天胸口憋着的气都散了有没有？ 这几天气的饭都吃不下，父母不给买，现在有机会了有没有！ 这几天看着他们的嘴脸诋毁自己的挚爱，哭诉无门，现在一天翻盘，自扇耳光有没有！ 这是玩家的胜利！ 还是那句话，这个什么电子报，他们敢去？ 秦远峰早就准备好了关二爷的偃月刀，看着这群人都恶心，过来一个砍一个。 “妈妈！妈妈！”德国，一间公寓中，一位母亲在十四五岁的孩子脸上捏了下：“我的天使，怎么了？” “看！看！快看！”孩子激动地话都说不出来了，拿着报纸就递了过去。 “联邦电子报？”母亲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噢，亲爱的，如果你还是为了那部游戏，我只能说no，你知道的，报纸，电视，甚至广播对它的风评都不怎么……不怎么……” 这一眼，她以为她看错了。 “联邦电子报特讯——解读大洋彼岸的电子娱乐弄潮儿，为青少年带来梦幻国度的公司——秦皇朝。” “请原谅我们前几天的误会，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当然，我们的出发点是好的。我们不希望德国的任何一名孩子接受到‘不正确’的引导，前几天，在我们看来，秦皇朝就是这个不正确的。然而，我们的孩子有他的自由选择权，我们作为监管者，只能为他们排除这些不利的东西。” “我收回我前几天的话，昨日，我们清晨起飞，夜晚到达中国的东部城市上海，亲自会面了秦皇朝董事长远峰·秦先生。请允许我称呼他美梦的编织者——在看过云和山的彼端初期制作之后。我肯定我的称谓。” “上百人的团队，数亿的资金……我曾经指责的一切，竟然都是真的！真的！我难以想象，为了孩子们玩到最好的游戏，这个公司竟然舍得如此付出。我误会了他们，电子报误会了他们，甚至社会都有一些小小的，不美妙的误会。但是从今天起，我，联邦电子报特约撰稿人埃罗考克，将坚定地站在秦皇朝一边！” 拿错报纸了？ 母亲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但是第二反应，就是一声怒骂！ “混蛋！蠢货！这是你的理由吗！作为人民舆论的向导！你们是怎么管理自己的报纸的！今天定，明天改！你们让我们怎么对自己的孩子说！你是不是当我们没读过书？！耍着我们好玩！” 一种被愚弄的感觉，从母亲的心中砰然爆发！更重要的是…… 自己竟然在自己孩子的面前被别人愚弄！ 生可忍，熟不可忍！ 第0802章 釜底抽薪（九） 就在此刻，母亲的电话响了，她强忍怒气接了过来，电话里立刻传来一个声音：“尊敬的苏菲副市长，您上午的会议还有两个小时，预计和新闻业各行会面，商讨下半年政府的广告问题。” 新闻业？ 苏菲冷笑着看着手中的报纸，差点没捏碎。阴沉着声音道：“很好……联邦电子报在不在？” “当然。”电话里的声音一成不变：“作为本国著名电子报，它自然是在的，本市以电子业闻名，西门子集团……” “让他和西门子的代表去我办公室等着！” “……是。” 十分钟后，西门子代表，一位四十七八岁的小股东，脸色难堪地挂上了电话。 “联邦电子报？”他狠狠点了根烟：“脑子有病是不是！今天刚说不好第二天马上说好！就算你要操纵舆论也做得漂亮一点行不行！现在苏菲副市长问道我的头上来！骂了个狗血喷头！借此削减今年的经费！你们的总编是不是该换了？！” 一位愤怒母亲的心思，不要去考虑，那是世界上战斗力最强的个体单位。 这，还是早上八点。当早上十点的时候，太多太多的游戏迷，全都愣住了。 今天是怎么了？ 愚人节？ 前几天你们怎么说的？今天你们怎么说的？ 玩我呢？ 幸好哥有自己的主见！ “嘿！嘿！看这个！看这个！”美国，常春藤大学，电子娱乐社，一位女生兴奋地将一份game informer拍到桌子上，脸都激动地通红：“这群猪猡！终于知道自己的错误了！哈哈哈哈！这次被打脸了吧！我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乱说！” “你知道得太晚了！”社长比她还激动，此刻已经有了三位社员在社团，社长兴奋地拍着桌子上一叠报纸：“你知道什么事！今天上午，我买了一份泰晤士报！我他妈就要看看，这群随口胡说的王八蛋能嚣张到什么程度！但是今天呢！哈哈哈！” 他恨恨地一根指头一根指头指着报纸，仿佛要把他们戳穿一样，解恨地说：“去了次秦皇朝，现在回来怎么说！哈哈！我就知道，秦皇朝不会骗我！虽然我也喜欢任天堂，但是秦皇朝的游戏真的不错！” “他们总算踢到铁板了！”一位社员也无比兴奋：“我可是秦皇朝的铁杆粉丝！前几天看得我那个心酸啊！现在终于可以看着这帮蠢货道歉了！解恨！太解恨了！爽！太让我舒服了！” 一个班级中，一位同学恨恨地将一份报纸甩到桌子上：“看啊！给你们看看！前几天不是还说秦皇朝不行吗！现在看看报纸怎么说的！” “认错了！都认错了！他们承认前几天说的有错！看到没有！这里！这里！game informer杂志都认错了！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并不是高潮。 第一波高潮，来至于中午各国的广播。 “噢，事实上，我必须首先给广大听众，以及远在中国的秦皇朝道歉。”伦敦之声，英国大学中午共同播放的节目，此刻，播音员歉意地说：“昨天，我们为了给听众，玩家一个确定的答复，我们专门去了中国秦皇朝公司总部。在这里，我们的工作人员看到了云和山的彼端的真面目。” “噢……那是一部难以形容的游戏，当我看到他传回来的图片的时候，我都震惊了。确实有百人团队！确实有四亿投资！确实……是在兢兢业业地做游戏！” “他们是真正的游戏公司，他们是电子娱乐界的斗士。请允许我在这里为我们前几天的失察道歉，同时我想说，嘿！伙计们，还等什么呢！赶紧存钱吧！这部游戏我看着都想买！” 伦敦商学院，世界著名大学，一颗大树下，三名同学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这……这……伦敦之声不是前几天抨击得最厉害吗？”一位同学满脸的不敢相信：“我都惊呆了好吗！这是在和我们开玩笑？” “噢！兄弟！不是玩笑！没听见吗！他们去了一次秦皇朝！哈哈哈！我就知道秦皇朝是真正做游戏的公司！这群笨蛋！还去亲自证实！这不是送上门被打脸吗！” “太解气了！我现在就要去电子娱乐社！前几天他们居然说不存钱了！他们也好意思！” “就是！没一点坚持！他们就不是英国人！听什么就是什么！像我们，父母不给买！我们自己去打工！哼！我要让那帮伪·电子娱乐迷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游戏！” 风头，忽然倒转，如此之快，如此之猛烈，谁都没有想到！ 来的时候，逐步加深，一点点地用笔杆子杀人。 走的时候，退的如同山崩海啸，高唱赞歌，根本不要节操和面子！ “这个任务还要脸？！”伦敦之声的播音员从播音间出来之后，脸都气红了：“我他妈从没播过这么无耻的节目！噢！真主在上！我敢发誓！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的脸皮都在发烫！” “罗杰……你小声点……这是上头的任务……” “小声！？小声个屁！我不干了！我要辞职！这简直太丢人了！” “敢不敢更不要脸一点！”旧金山午间新闻，女主播磨着牙看着眼前的报道：“广播台不要脸，我还要脸呢！嘿，替我想一下！我周围的朋友如果问我，亲爱的，你们这到底怎么回事？四天前说不好，四天后说好？不会调查清楚再播？我怎么回答？” “不！我不播报！如果要播报这段话，我拒绝播出！”周围的人都在劝，女主播动了真火，坐在椅子上就不走了：“谁爱去谁去！这么无耻的新闻，你好歹过一个月才播行不行？四天！九十六个小时！你让我怎么播？！我都不敢坐在播音台面前！太丢人了！” “看着我的眼睛，台长。”cbs电视台，大卫牙擦骚，这个美国著名的脱口秀节目，脱口秀元祖，主持人大卫·莱特曼，已经五十岁的老人郑重地站在台长面前：“听着，这是辞呈。这是原本决定的播出内容，我拒绝，我郑重拒绝为播出这条新闻。” cbs台长脸都在发烧，他很想咆哮，你拒绝，我不想拒绝？！小林阁下是拿着cbs的脸皮在耍！你以为我想跟着耍？！ 但是，他不敢。 “大卫·莱特曼先生……请您三思……” “噢！不，不！no！我再说一次no！我不是拒绝秦皇朝公司！而是这样真的让我无法忍受！知道吗！无法忍受！” “九十六个小时，你让我自己推翻自己四天前说的话？！观众会怎么看我！这是拿着我的脸面给cbs刷政绩！ok，我不想问之前为什么一定要我播，但是观众还对这条新闻非常感兴趣的时候，你告诉我说让我再给它正回去！？你以为我是骨科医生？！抱歉，我没这个本事。” “就是这样，这是辞呈，这是今天的节目，让该死的那条新加进来歌颂秦皇朝丰功伟绩，让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新闻去死！我不管了！要么你自己再找人组建大卫牙擦骚节目！” 台长的脸都快崩了。 这个节目就是大卫·莱特曼撑起来的，cbs如今的收视率有它不小的功劳！怎么能走？ 第619节 但是小林阁下的命令怎么办！ 整个中午，欧美地区齐齐倒戈，仿佛约好了：老子明天不上班……不对，老子今天不要脸那样。将自己的脸皮，将台里的脸皮放在递上狠狠踩了几脚，然后再啐上一口。 “这里是马赛广播……”播音员的声音是说笑的，但是听众怎么都感觉在哭，尴尬地想哭：“抱歉……现在为您播放的新闻，是真正经过核实的。在这里，本台为前几天调查不实致以诚挚的歉意。大家可能还记得这几天全欧美闹得沸沸扬扬的：关于孩子的引导，以及不正确游戏应不应该出现的讨论……最近进展……” 播音员喉咙里像塞了个核桃：“如下……” “这里是曼切斯特午间广播，我是曼切斯特之声的新任播音员艾伦·苏卡。非常高兴见到大家。同时很遗憾地告诉各位一个不幸的消息，你们喜欢的卡密小姐，已经于今天上午十点辞职，离开了曼切斯特之声。” “好了，各位，今天苏卡的来到，为大家带来了一条最新消息，就在前几天，曼切斯特广播播报了一条关于大洋彼岸的公司，秦皇朝的新闻，就在昨天，为了严谨新闻内容，我们特地前去秦皇朝公司一行……” 各大广播台的台长，今天没有一个出门。 不好意思，自己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操纵舆论的痕迹太明显，今天还好，明天的报纸杂志电视台，不知道有多少会抨击他们。 想起来就让自己无比头痛，但是索尼的要求，索尼的条件同样让他们无法放弃。 不要脸……就不要脸一次吧…… 简直是咬着播广播！ 这，还算好的。 作为媒体这个年代的最大头，晚上的新闻时间，才叫百花齐放，异彩纷呈。 “现在为您播放一条最新报道。”bbc电视台，女播音员柔声说道。但是仔细看，她习惯性的笑容里，多了一丝抹不去的僵硬：“秦皇朝公司，电子娱乐界的斗士。新游戏云和山的彼端，因为各大媒体的误传，误会，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本着严谨的态度，本台昨日特别派出特别采访小组，前往上海……” 终于……媒体业脱掉了最后一条底裤，赤裸裸地站在了世人面前。 但是，他们绝对没想到。他们这样赤裸裸地愚弄人民智商，引爆了另一个群体。 “这他妈是玩我们呢！”一所大学，电子系一位威望卓著的教授，气的狠狠拍了拍桌子：“这太过分了！实在是无耻！简直无耻到了极点！噢，安妮！安妮！你过来，给我纸和笔！我要给市长写亲笔信！这些该死的媒体，当我们是什么！再不管一管，明天他们就得到处造谣！” 是的，成人群体！ 他们的抹黑是瞄准的青少年群体，但是…… 青少年也是有父母的呀！ 他们的钱袋掌握在父母手里，买这么贵的东西自然要让父母参考，父母刚收集了情报，问了问别人，都说不好。行，那我不买了。 孩子的遗憾，他们也很心痛。但是仍然坚定，不好的，就不要给孩子。 他妈你现在告诉我又好了？！ 你他妈是在玩我？！ 第0803章 釜底抽薪（十） “小林阁下！”cbs的台长，两位副台长，此刻已经焦头烂额，颤抖着拿着电话，三个男人发挥出了一千只鸭子的功能：“您……还是来管一管吧？” 管你奶奶个腿！ 电话那边，小林光太郎差点就破口大骂。还嫌老子身上屎不够多？！就在今天上午，监察委员会三人组……不，三条贱狗的组合在一次公共场合，仿佛无意地透露，小林光太郎，河野博文，中钵良治三位在太多人眼中高不可攀的索尼大董事，做出了一件让索尼蒙羞的事。 然后……在那个酒会上娓娓道来，还补上一句：“我们也很痛心啊……”云云。 小林光太郎恨不得操起微冲将三人打成筛子！ “管什么？有什么好管！这是上头的命令！你难道是对大贺社长，对索尼董事会不满！？”他也是憋着一股无名鬼火，磨着牙道：“做好你们自己的事！” 我们就是不满！ 三个人几乎立刻就想吼出来，但是，最终的结果是…… 我们也不敢…… “小林阁下！”一位副台长，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您来看一看吧！真的顶不住了啊！今天cbs热线接到了上千个家长的热线电话，言辞之犀利。甚至有好几个律师家庭准备上诉cbs！这对cbs的名声是致命的打击！” “是啊！小林阁下！”另一位副台长接着说道：“我们真的顶不住了！现在热线我们用维修的借口关了一天，明天怎么办！明天想都不用想，有多少媒体会抨击我们！这次人工操纵的痕迹太过明显，家长们都不干了啊！” 小林光太郎咬牙切齿：“默多克集团呢！他们在干嘛！” “他们……”台长沉默了一下：“没动……” 他们不知道，就在同时，不只是cbs，法国，德国，英国，意大利等不少电视台，此刻竟然像收到了约定那样，同一时间对云和山的彼端进行大面积的抹黑。 “这里是慕尼黑广播三台，今天，我们有幸请到了世界著名学府慕尼黑大学，娱乐与社会学著名教授本·艾德让，您好，艾德让先生，想必今晚请您来您已经有了一些看法。”男声在广播中响起，一位出租车司机正悠闲地开着车，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广播。 “你好。我是本·艾德让。” “娱乐，永远是人类不可或缺的活动之一。从古至今都是如此，无论是骑马，还是高尔夫，都是娱乐其中之一。我想请问艾德让先生，对于近十年异军突起的电子娱乐，艾德让先生有什么看法？”男主持继续问道。 “这是一个比较不错的娱乐体系，有别于以往的传统娱乐方式。无疑，它对青少年的影响力巨大。一部好的游戏，能达到寓教于乐，甚至益智的功能。但是如果不好的游戏……”艾德让干笑了两声，不再说下去。 “噢，艾德让先生，慕尼黑三台是德国最大的广播台之一，我们有无数听众，您这样卖关子可让我很为难啊。”主持人笑着接话：“还请直言。” 艾德让再次笑了笑： “没动！”小林光太郎声音都气的尖锐了：“什么意思！” “就是……他们没有继续抹黑……但是也没有拨乱反正……” 小林光太郎气的手都在发抖！ 不仅是他气，家长们更气！ 怎么个意思？ 玩我们？好玩吗？ 鄙视我们的智商？真以为大米国，大英帝国，大法兰西帝国，大德意志帝国的公民不敢和你们闹？ 谁都知道，这些欧美国家，是绝对敢和媒体闹起来的。只要他们感觉受到了不公正待遇。 玩弄智商算不算不公正待遇？ 当然算！ 他妈我们这么相信你，到头来你给我们看这一出？脸都不要地告诉我们，啊，前几天我们告诉你们的是错的，我们现在改正。 行，没什么，但是你他妈能不能不要仅仅过了四天就告诉我们！ 这傻逼都看得出来你们在玩什么！ “我郑重地警告你们！我已经退订abc的有线电视台！别问我们为什么！什么？有什么不足？全部都是不足！你居然好意思问出这句话！” “碰！”电话被砸上，夜，九点，abc电视台已经忙成了一锅粥！无数家长，成人，青年打电话进来，就是两个字。 退订！退订！ 老子不看了！ 你们爱玩谁玩去！老子不当这个傻逼！ “退订！别问为什么！再问我明天就邮寄一颗炸弹给你！”“ctv！你们也真好意思啊？真当别人都是傻子？”“没有为什么，看你们不顺眼！”“噢！你们会受到惩罚的！上帝会惩罚你们这些骗子！只看利益的商人！” 热线的接线员脸都白了！ 上千……几千的退订！ 没有任何理由！ 斧凿的痕迹太过明显，真的惹恼了“热爱自由”的欧美人士。 台长的脸更白！ 在几大电视台竞争激烈的情况下，一次性几千几千的退订！怎么能忍受？ “不够！不够！”france 2电视台，法国最大的电视台之一，几位董事脸都青了，一位胖胖的白人锤着桌子喊道：“让索尼再加价！不够！现在这些真的不够！” “我的天……退订人数达到了三千人……这，这简直是有史以来最大的退订热潮！”台长急的满头大汗：“立刻让其他人看看，有没有补救的办法？” “补救？”一位副台长咬牙切齿地说：“先他妈问问索尼要不要改主意？！” “再改？……再改我陪着他上天台！” 所有之前泼过脏水的电视台，报纸，杂志，这个猛烈的，自发的报复炸弹炸得他们根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想到了秦皇朝，只想到了索尼，只想到了针对的群体，特么这是玩了小的老的不让玩啊！ 雪花一样的斥责信，飘到了各大媒体的办公室，数量之多，绝对让台长从四十岁壮年跨度到六十岁老年。 “叮叮叮……”“叮叮叮……”不停的响声，小林光太郎牙齿都要咬碎。他根本不敢接！ 他刚接了一个，传来的就是一阵带着愤怒的假哭：“小林阁下，请高抬贵手，真的顶不住啊……咱们电视台今天退订一千九百人……这，这让我们怎么活啊？” 小林光太郎是硬着头皮解释了半天，同意向董事会再表态，这才逃过一劫。 之后，又接了几个电话，第一句都是：请问……贵公司现在确定吗？ 我确定。 真的不会再改了吗？ 简直是无形耳光，最为响亮！ 小林光太郎几乎是红着脸说完的电话。 再之后…… 他再不敢接电话！ 这就是釜底抽薪之后留下来的烂摊子！ 这就是台子建的高高的，演员却跑了的后果！ 一手釜底抽薪，不仅仅将索尼弄得大血崩，欧美泼过脏水的一家没有逃掉！ 而且……是人们自发的，向这些公司讨债！ 小林光太郎咖啡喝了一杯又一杯，仍然无法平静。 他不知道多少次想砸了电话，告诉他们继续黑！黑到底！ 但是他不敢。 云和山的彼端可以采用cd-rom规格，仅仅是秦皇朝的口风，他们就不敢这么做！ 对比起光碟计划，这些都是可牺牲的范围。 但是能不能不要让他小林光太郎去做这个牺牲？ 第620节 他只能告诉所有人，继续表扬，我们回去会和董事会探讨。但是他非常清楚，如果探讨不出好的结果，他们欧美的媒体渠道会受到重创！ “秦君……秦君！”他咬着细白的牙齿，握着咖啡杯的手都在发白，再不开口。 而日本，中钵良治和河野博文接到各大渠道的通信，申请提高补偿的时候，脸都白了。 这可是几百家大大小小的媒体！ 小的还好说，像france 2，ctv，abc，bbc这些大台，怎么补偿？ 差点血没给他们气出来。 这并不算完。 第二天，当france 2，ctv这些的对头电视台，报纸，开始站出来的时候，这场闭幕式终于达到了高潮。 “我想不通，为什么bbc在没有调查证实的情况下就敢播出如此虚假消息！”itv，英国bbc最有力的竞争对手，怎么可能放过这种机会？副台长亲自接收采访，声色俱厉地说道：“我早就说过，bbc的新闻，十条五假！据我所知，秦皇朝去年名列亚洲利润最高的电子公司第十名！而这个公司才仅仅建立了四年，说是奇迹的公司都不为过。” “然而，在bbc，我们尊敬的英国第一大台口中，成了什么？小偷，骗子，欺诈师，看运气的赌徒。噢，没有一个好名词，以自己的臆想给各位观众埋下了极坏的印象。我想问，你们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不要说你们是真的这么做？这段时间欧美的媒体都疯了一样，bbc尤其疯！人工操纵痕迹如此明显，你当我们可爱的观众都是傻子吗？” “秦皇朝一个如此努力的公司被评为垃圾公司，投资四亿的游戏被斥责为骗子游戏。知道吗？当时我就笑了。”tf1，法国最大台，一位请来的嘉宾，带着斯文的笑容，却语言如刀，刀刀刺得france 2生活不能自理：“我了解这个公司，因为我有亲戚在里面任职。他是电子娱乐界三大最强的公司之一。别说四亿，拿出十亿做游戏我都不奇怪！” “france系列台，在我看来，这一举动已经严重触犯了公平竞争的含义。它本身就是以虚假新闻出身，现在已经丧心病狂到了玩弄观众智商的地步！” 没有人敢追根究底，只敢按着眼前的对手打。因为他们都知道，最开始叫的最响亮的报纸，叫做泰晤士报。他们更清楚，那后面是什么。 但是…… 此刻不打落水狗，还等什么时候？ 一张张斥责信，一位位粉丝的欢呼，一位位家长愤怒的热线电话，彻底引爆了这次舆论事件最后的余波。当秦远峰听到这些的时候，点了点头，他知道，他的钉子，已经彻底埋了下去。 经此一役，秦皇朝，云和山的彼端名气已经响彻全球，无论好的坏的，最后都归结到了一个声音上，好坏的反复炒作，加上媒体的前倨后恭，造就了有史以来最响亮名气的游戏。甚至，他感觉能超过当年导致雅达利崩盘的，购买了斯皮尔伯格et版权的“e.t”。 “这就够了……这就够了……”远在上海，他带着笑容坐在了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星空：“现在扯皮吧……不要捧太高，太高的期待值是变相谋杀……就这样让观众，让玩家再以好奇，探究的心理重新接触这部游戏，这就够了……” “接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嘴角都翘了起来：“就等着……我带给你们这个改变全球电子娱乐的超级惊喜吧！” 第0804章 授礼（一） 法国，戛纳，一位大约五十多岁的男子缓缓从一栋大厦中走了出来，西装笔挺，金色稀疏的头发优雅地贴服在头皮上，身后跟着一位精明的男子。 两人信步走在戛纳街头，当路过一个邮亭的时候，男子停了下来，饶有兴趣地看着门口为数不少的人群。 大约十几个，都是学生，有的正挥舞着杂志，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依稀可以听到“秦皇朝”“……彼端”“该死……报纸”之类的字样。 “乔罗思阁下？”看到男子停住脚步，身边的年轻人立刻问道，身子习惯性地低伏了一下。 乔罗思摆了摆手，看了一会儿邮亭门口，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朝着邮亭走了过去。 他看了看年轻人手中的杂志，那是最新一期的game informer杂志，他抬了抬眉头，也拿了一份，装模作样地翻了起来。 身边几位年轻人走过，他故作惊讶地抬起头：“这部游戏评价怎么忽然变了？” “噢，这位先生，我们也不知道。”路过的年轻人耸了耸肩，笑道：“你也喜欢游戏？这些杂志就像疯了那样，前几天当疯狗，后几天当人，看的我们都恶心。” “但是他们终于找回了秦皇朝应有的地位。”一位红头发的年轻人不满的说：“之前看他们那张胡说八道的嘴！我看到就想抽两巴掌！” “就是！我爸气坏了，打电话去退了电视台的订阅！”“可别说，那几张报纸我再也不会去看了！什么玩意儿！”“当我们是傻子吗？” 一句话，勾起太多人的赞同，乔罗思笑着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离开了邮亭。 转过街角，他坐上了一直停在这里的劳斯莱斯。 “这几天，欧美的舆论界可真是热闹啊……”刚上车，他就随意地点了根雪茄，对着司机说道：“索尼搭起了高高的戏台子，结果被神乎其神的ccd拦住，真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任天堂动都不敢动，缩在了日本。呵呵……据我所知，现在不知道多少公司都在追着索尼‘讨债’，要求增加报偿。” “这是个很厉害的公司。或者说，他们有一位很厉害的领导人。”他弹了弹烟灰，司机这才轻声道：“乔罗思叔叔，咱们at＆t一直在寻求东山再起的机会。现在欧美传媒业乱的厉害，我们怎么不……” “不要随意猜测。”乔罗思深深叹了口气，有些头痛地搓了搓手：“时过境迁了啊……at＆t的时代随着被强制拆分画上了句号，不管我们愿不愿意。现在是默多克的时代。欧美无论任何传媒都对我们防范太深……就算乱，默多克那个老头始终留着一份心盯着我们呢……” “叔叔，难道你不动心？这个机会实在是太好了！新闻集团自己都踩进去了这趟浑水，谁知道索尼过河拆桥……” 乔罗思摆了摆手：“不是索尼过河拆桥。” “他是不得不拆。” “秦皇朝抛出的诱饵很简单，采用他们渴盼的光碟格式，凭借这部游戏，索尼就能推广光碟，这对他们来说是无可拒绝的条件。甚至高于欧美地区所有利益的总和。退一步说，就算没有真正推广。这部游戏也能让ccd的寿命延长。对比起区区四亿，该怎么选择，索尼董事会的人清楚得很。” “这才是他们忍着被欧美媒体业打脸也要和秦皇朝和谈的原因……”乔罗思摁灭了烟头：“谁让索尼软件实在太差呢？他们自己都没有信心做出这样的游戏，云和山的彼端对于他们是可遇不可求。咬碎了牙齿也得吞下去。” “至于动心嘛……”他若有深思地看着窗外，露出一抹复杂的笑容：“当然是动心的……” “只是这个合作对象，要选好。我们因为没有利益没出手，科尔文肯定会告诉秦皇朝，他对我们不会有什么好印象。经历了这几天，他更是对默多克新闻集团操纵舆论的力量有了深刻认识，更不会贸然和我们联手——因为这会彻底惹恼默多克集团。我们需要一个打开渠道的机会，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何至于在等几年……” “开车吧。”他闭上了眼睛：“我会让合适的人陪同科尔文前往上海，不管怎么说，借着这条线反搭上秦皇朝也不错……也许最后它就是我们破局的关键。” 此刻，上海，秦远峰的别墅，麻生半山，保罗高利，赫伯特三人亲自前来，一起来的，还有一个想不到的人。 艾瑟莉，共济会引路人。 “阁下。”艾瑟莉看到秦远峰，立刻恭敬地鞠了一躬：“引路人艾瑟莉前来报告。非常抱歉，因为组织各种手续，引路人有培养下一任引路人的义务，我来晚了。” “是吗？”秦远峰无所谓地看了看麻生半山一眼，艾瑟莉来不来他感觉不大，但是他拒绝有人骗他。 “有这个规定。”麻生半山笑着打开了一瓶香槟：“她已经算快的了。” “坐吧。”秦远峰笑着给他们斟酒，这是别墅最顶层的阳台，今天阳光不错，配合上别墅绿化的如同小森林的环境，甚至能听到鸟雀的叫声，相当让人赏心悦目。 艾瑟莉自觉地没有坐，而是恭敬地站在一旁，斟酒布菜。 “我敬你。”麻生半山坐下后，整理了一下餐巾，随后端起酒杯，郑重地说：“知道吗，我们在日本都急坏了。新闻集团对于欧美舆论的操纵是统治级的。我本来以为你要使用调解权，最后你居然反败为胜。” 调解权？秦远峰微微笑了笑，盛田绍夫会乖乖听三井财团的……才有鬼！ 这个规则是定下来了，然而到了高级督察，对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履行，自己也确实不能咬对方一口。 “运气好而已。”秦远峰笑着和对方碰了一杯：“也是索尼自己作死。” “听说索尼的特派人员马上到上海和秦皇朝展开谈判？”赫伯特嘴角的笑容藏都藏不住。那可是新闻集团啊！欧美舆论界的喉舌！这次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被人釜底抽薪，这个滋味简直不要太酸爽。 “谁来？小林？河野？中钵？”保罗高利笑眯眯地说：“他们还有这个脸？” “当然不是他们。”麻生半山嗤笑了一声，夹了一筷子香浓的香酥鸡，惬意地闭上了眼睛：“他们也没这个脸走进来。是一群小股东作为代表，呵呵……就是送上来给秦君解气的。” 解气么……秦远峰微微笑了笑，不做表示。 索尼……始终是他心头的一根刺。 哪怕以后两位内斗之王弄得索尼一日不如一日，它庞大的基业也足以支撑到它下一个春天到来。 这根刺，他已经动了杀心。 “我本来不想这么做的。”他心中很无耻地笑了：“是你们逼我。” “秦。”酒过三巡，赫伯特开了口：“关于维也纳金色大厅音乐会的事情，有点小麻烦，毕竟那里是全球最顶级的音乐圣殿，我们的艺人除了张，其他的都拿不出手，还需要多一点时间。” “可以。”秦远峰随意地点了点头，轩辕剑制作周期长，钉子既然钉了下去，怎么调动玩家一直关注才是之后要做的事。 宾主尽欢，饭后大家聊了一阵子，麻生半山正要出门，忽然看到秦远峰对他点了点头。 “有事？”找了个借口，他开车走了一圈，又回到了这里。 “有点小事。”秦远峰斟酌着怎么开口，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和索尼熟不熟？” “？”麻生半山抬了抬眉，示意他说详细一点。 “比如……”秦远峰组织了一下语言：“我要在索尼内找一个人，和他达成某种契约？” “不太容易。”麻生半山直言不讳地说：“日本家族式企业的气氛非常浓，员工大多都很忠心，如果你是想要找个商业间谍。这很麻烦。地位低的没用，地位高的你拉不到。” “不是。”秦远峰笑了笑：“只是一位中层管理，他接触不到索尼的核心，甚至差得远。” 麻生半山脸上显然写着：那你找来干嘛？的问句，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这简单，名字？” 秦远峰轻声说了一个名字，麻生半山眯着眼睛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这个人选找的好！索尼三番两次对你下刀，有这样一个人作为内应，作为盛田家族的密友，而从来没得到重用，他或许可以起到很大的帮助。” 秦远峰只是微笑，心中却嗤之以鼻。 帮助？内应？ 不需要！ 这个人，是94年12月11日大贺典雄狸猫换太子的核心人员！他亲眼见证了大贺典雄所做的一切！ 他见证了……大贺典雄是如何趁着盛田绍夫口不能言的昏迷状态做出一系列动作，亲眼见证了如何扶持出井伸之上位，亲眼见证了他如何力排董事会众议，也亲身经历了两位内斗之王漫长的，将索尼拖入衰退的勾心斗角。 他想要彻底弄死索尼！让这个品牌都从世界上消失！ 如果没有94年12月11日，索尼仍旧可以雄霸世界。但是有了这一天，他就有了这个契机。 “什么时候让他见你？” “不……”秦远峰想了想：“尽快，越早和他接触越好，我亲自去一趟日本。” “你亲自去？”麻生半山愣了愣：“秦君，太掉价了，他还不值得你亲自出马。” “我已经决定了。”秦远峰笑着说：“安排一下就好，找个不起眼的居酒屋，最好是你势力麾下。” 麻生半山离开了，答应了这件事。他永远不会想到，自己答应的到底是什么。 先知的优势，就是秦远峰最大的外挂。 “阁下。”他刚离开，艾瑟莉就敲响了他的房门：“非常抱歉这么晚打搅您，但是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诉您。” “说。”秦远峰按摩着手，不在意地问。 “组织为您安排了一次见面。相信这次见面，您会非常感兴趣。” “哦？是谁？”秦远峰随意地说，共济会安排的见面，他不认为对方会帮自己打开渠道。而且他并不想让自己被共济会操纵。 “是一次为新会员授礼的见面。”艾瑟莉的笑容非常温和：“这个公司您非常熟悉。” 秦远峰终于挑起了一丝兴趣。 自己也可以为别人授礼？不，自己认识的公司？南梦宫？史克威尔？或者自己旗下的第三方？ 想到这个……他忽然升起一种地下党见面的古怪感。 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艾瑟莉礼貌地微笑道：“经过组织讨论和推荐，这个人的加入，阁下是最好的教父人选。因为……” “这是个中国公司。” 第621节 第0805章 授礼（二） 艾瑟莉，前任共济会引路人，因为自动投入秦远峰麾下，脱离引路人一职，从现在开始，她甚至能被授予一些没有实权的职务。 实权她不奢望，共济会从没有女性担任实权的先例，哪怕是最小的干事也不例外。但是她是个聪明人，同时也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她看上的是挂名之后的人脉。 为此，她刚结束自己的交接仪式，立刻飞奔中国。因为她很清楚，只有为秦远峰办事，办好了事，以后才有机会。 就像一个精明的投资人，她把自己的前途压到了秦远峰身上。 秦远峰没有立刻回答，轻轻点了一根烟，悠然抽了一口，才挂着一抹微笑对艾瑟莉说：“坐。” 艾瑟莉拘谨地坐了下来。 “艾瑟莉。”秦远峰叼着烟，搓了搓手：“你是个聪明人。你和我职员都不同，你并不属于秦皇朝公司，却是我的下属。我想，你应该对自己的身份早就解剖清楚了。” “是。”艾瑟莉推了推特意带上的金丝眼镜，既不畏惧也不迎奉——通过她的资料，她知道这位秦董是实干派，嘴巴上的废话是没用的。 “那你告诉我。”秦远峰弹了弹烟灰：“你第一个要做到的是什么。” “为您排忧解难。阁下。”艾瑟莉恭敬地微微鞠躬：“您的意志就是我的一切。阁下。” “错。”秦远峰收敛了笑容，深深看着她，竖起一根指头：“你只需要做到一件事。” “忠诚。” “绝对的忠诚。” “其次，你才有空去思考排忧解难。” 艾瑟莉眼睛亮了亮，深深颔首：“谨遵您的话，阁下。” 秦远峰收回了目光，共济会是一把双刃剑，他要做的是相互合作，而绝不是变成提线傀儡，艾瑟莉和他任何一个职员都不一样。他必须点醒对方，你是我的手下，你要以我的意见作为生命，而不是当我和共济会冲突的时候站到对面。 艾瑟莉显然听懂了他的意思。 “现在，告诉我。是哪个公司。”秦远峰端起咖啡杯吹了吹：“共济会莫非是看到中国会员招了一个，就想招第二个？中国哪还有够资格的公司？” “阁下，首先我要说的是，每一年，上一级会员对下一级会员都会有一次授礼仪式，这是增加双方人脉的事情。当然您也有不去的权利。组织不会告诉对方是谁为他们授礼，只有在现场前一个小时才会通知对方。” 秦远峰抬了抬手：“我可以不去？对方也不会知道？每一年都有？” “是的。”艾瑟莉露出一抹诱人的微笑，仔细地解释道：“但是阁下，万丈高楼都是一砖一瓦垒起来的，您就算做得再大，底下的经销商，底下的材料商，原件商，这些是不可或缺的。他们就是一部巨大机器上的零件。有什么比为小公司授礼更能接触这类人的呢？” 秦远峰笑了笑，点了点头，示意对方接着说。 “阁下，大公司经常会遇到这种情况，比如贵公司，你们想开发一种新原件，但是又不希望为这种新原件架设生产线——毕竟这是投入上亿美元的大事。所以您打算托付给一家中小公司。但是，您却并不知道谁的技术好，谁的价格合理。这时候，如果您在授礼过程中有一些了解的公司，这个过程会轻松得多。” “其他人呢？”秦远峰靠在沙发上问道：“其他会员，也喜欢去参加授礼仪式？” 他可不想变成出头鸟，现在被尊主提名一次，他已经够出头了。 “就算他们不去，也会派代表去。”艾瑟莉笑道：“并且，下级会员可以指定参加授礼的上级会员——如果他知道的话。比如史克威尔可以邀请您去给他们授礼。只要您也答应，那么一年中随便多少次都可以。一年一次，是组织安排的。会员有拒绝的权利。并且……” 她笑的很神秘：“这个公司……您一定会很想去。我是特意为您争取的。” “哦？”秦远峰的兴趣终于被提了起来：“说吧，哪家公司。” “技嘉！”艾瑟莉脸上满满都是笑容：“董事马梦明先生于去年一月被引路人看中，推荐入会。两周前，经过一位上层批准，允许加入组织！” 秦远峰一愣，眉毛一扬，随即自己也接着笑了起来。 技嘉？ 居然是他们？ 当年拒绝自己的收购，最后和自己达成合作条款，合作一年之后没有再续约，现在对方居然要加入共济会？ 虽然不是董事长叶培城，但是马梦明，当初他在台湾东奔西走的时候，正是技嘉创业五人组其中的一个。 “本来说到94年那场冬夜大火之后再去找他们……”秦远峰似笑非笑地晃着手中的咖啡杯：“真没想到……咱们碰面得还真够早的……” “本来，按照技嘉现在的市值是无法加入组织的。”艾瑟莉看到秦远峰的表情，没有立刻拒绝，笑容更加亲切：“他们的总资产仅仅为一百万七十万美元，但是，它在台湾的电脑硬件市场有极大的主导权。并且产品在日本，大陆，香港地区都非常受欢迎。组织对他们做过一次推算。如果电脑被英特尔，苹果，ibm公司改革，技嘉这个一百多万美元的公司将会成为亚洲无可替代的电脑硬件公司。” 秦远峰点了点头，没错，技嘉现在不大，是因为亚洲的电脑市场不大，随着人民生活水平越来越高，技嘉的规模越来越大，到最后形成全球顶尖的电脑硬件公司，单论主板，它甚至不惧欧美几大元祖级的电脑公司。 “所以，对于马梦明董事的申请，组织很快批准了。在教父人选上，我通过一些渠道，传递了您的声音，很快得到了组织批准。” 马梦明吗……秦远峰嘴角挂起一抹笑容，当初说拒绝的人是叶培城，不过马梦明当时就站在他身后。 现在看到他，竟然是自己的教父，不知是何表情。也许，他们早就忘记了那个年轻人，毕竟只是一面之缘，也根本不相信此秦皇朝就是当初的秦皇朝吧？ “可以，安排时间吧。”秦远峰笑着说：“我还要带一个人去，没问题吧？” “我可以问问是谁吗？”艾瑟莉看了看他的脸色，小心的问：“毕竟……会员身份还是需要一些保密的……如果您不愿意，那就您决定。” “到时候就知道了。”秦远峰随意地说：“另外，这次不要提前告诉他们是谁去。你和我一起。” “明白。” 艾瑟莉鞠了一躬，走了，秦远峰优哉游哉地敲打着桌子。他要带的人，很简单。 徐翔。 昔日微星msi的创始人，如今秦皇朝的大董事。 不知道两位曾经的对头，今天再见面会是怎样的场景，他都相当期待。 也不知道……当初拒绝的技嘉，现在看到徐翔动动手指就能买下他们技嘉，会不会为当初的选择后悔？ …… 台湾，台北仁爱路，技嘉总部。 事物都是在发展的，如今的技嘉公司，早不是那个开在宿舍楼里的公司，而是有一栋气派的大楼，gigabyte几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一切都准备好了？”办公室中，门被死死锁上，一位中年男子，和秦远峰四年多前相见完全不同，当时清瘦的模样，现在已经有些发福，白金戒指带在指头上，肚子也挺了起来，此刻，他正带着有些兴奋得发红的脸色，抹不去的笑容，用严肃的语气问着手下的人。 “全部准备好了。”一位瘦削的男子立刻站起来说：“马董，我们包下的是台北目前第二豪华的游轮‘竹屏’三号，其中的第二层，一共花费一万美元……” “别提这个数字。”马梦明听着都感觉心痛，一万美元啊……想想都让他滴血不已，但是这次……竟然有上级会员愿意做他的教父！ 教父两个字，可不是这么简单。如果不是秦远峰的教父来头太大，他根本不想欠对方人情，那么普通的教父，就是下级会员寻求合作的途径！ 比如自己麾下的业务要出口找不到渠道？ 没事，问教父。 比如自己想开拓什么领域，没人脉，没渠道？ 没事，问教父。 他早就听说，其他公司，80%都是随便派一位小股东来，而这次，据说是上级会员亲自来到！ 这如何不让他兴奋？ 一万美元对他来说绝对不少，但是能让一位上级会员满意，这个买卖不可谓不划算！ “一旦满意了……我再好好接待……那么，或许我以后可以和对方提起借用渠道和人脉的事情……如果成功，我在技嘉的地位必定节节高升……”想到这里，他就怎么都盖不住自己的兴奋。 好不容易联系上共济会这条线，怎么能轻易放过？ “乐团，香槟，名酒准备好了没有？”他强压激动，再次抬头，亲自落实每一条指令，务必让来者尽兴而来，满意而归！ “一切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就绪。”一位三十多岁的精干妇女站起来恭敬地说：“马董，容我多嘴一句，这次来的是谁？我们现在还不到大手大脚花钱的时候。” “你不必知道……”马梦明志得意满地品了口茶，忍不住大笑道：“你只要知道，我的运气到了，这次来的是贵人！真正的贵人！” 第0806章 授礼（三） 马梦明品了好一会儿茶，还是不放心，对几个人笑道：“把计划表，负责的人名单和流程都交给我过目，还有一周对方就到了，不能出一点纰漏！” 几个人点了点头，准备退出去的时候，马梦明仿佛想起了什么，皱了皱眉：“等一下。” “马董，还有什么吩咐？” “那谁……”马梦明似乎是在回想什么，半晌后猛然打了个响指：“那谁……那个，就是那个，月亮的脸偷偷的在改变，那个，谁？” 几个人面面相觑，不明就里。 马梦明搓着牙花子：“月亮公主！” “噢！孟婷苇！”妇女推了推眼镜：“要邀请她吗？” “让她来。”马梦明点了点头：“她最近红得发紫，这首歌居然我都会唱了，增色一下也不错。” “另外，其他非正式会员应该也知道这次有上级会员来授礼，他们的安排你们把流程再拿来给我看看，这次谁都不能出错！” 一周，很快就到了，对于秦皇朝来说，这一周进步很大，因为各大小组第一次全部通过了秦远峰的审核。这代表着整套流程都可以拉通。无论是对于秦远峰还是公司，都是大事。 “下周，徐董和我要去一趟台湾。”会议室内，秦远峰笑着说：“久保先生，你准备一下，我们回来之后，让张艺谋，旗下的艺人，还有我请来的几位编曲，歌手，一起去泰山勘察地形。两个月内，必须出台布置的场景。” “他们早就等不及了。”久保正雄操着越来越流利的中文说道：“这段时间他们拼命训练音乐，体能，为了这次金色大厅的演出可是卯足了劲。” “中文越来越好了啊……”徐翔呵呵笑道：“就是这样，秦董，不过金色大厅那边，我联系了一下，然后赫伯特先生说他比较熟，他接手了过去。另外，我们去台湾干嘛？” 秦远峰不禁失笑：“去见一位老熟人……” 这根钉子一旦钉下，所有人的精神都达到了最高点。这可是默多克集团和索尼的联手封锁啊，在这种情况下大逆转，他们对自己的公司充满信心。索尼现在正在讨论应该怎么和秦皇朝谈判，相信用不了多久，让他们出气的小股东们很快就会到了。 至于顶峰的那三个人？ 对不起，别人会告诉你，我不来，谁爱来谁来。 一周的时间，过得很快。下周一，秦远峰和徐翔已经坐上了去台湾的飞机。 “秦董。”徐翔看着到下机心情都明显不错的秦远峰，再次忍不住笑问道：“到底是谁啊？让你心情这么好？” “去了就知道了。”秦远峰在座位上站了起来，广播里传来乘务员悦耳的声音：“各位尊敬的旅客，飞机已经抵达台北松山国际机场。请各位旅客拿好自己的行李以及随身物品，按秩序下机……” 几个小时的飞机……秦远峰看了看飞机外生疏的景色，嘴角挂起一抹笑容，马梦明，技嘉……你们这次，要用什么样的脸色应对我？ “快！准备好了没有！游轮上没有问题吧？”松山机场外，马梦明亲自到场，在列的还有技嘉属于他管辖的部门三位部长，就连科研院的负责人都请了过来。 此刻的他，西装革履，气度非凡，但是满是紧张的脸色上，根本看不出他是技嘉的老总，反而更像是小公司的公务员。 “飞机已经到了十分钟了……那位上级马上就要出来了！”马梦明心都在乱跳，脸上根本无法沉寂下来，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表：“这次真的是运气了，竟然有上级会员答应做我的教父……这个机会怎么能不抓住！” “哎……”他身后，一位部长朝着另一位部长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道：“来的是谁啊？没见马董这么紧张过。” “谁知道。”后一位部长带着笑容，嘴角轻轻动着：“咱们技嘉，说句自大的，在除了日本的片区，现在电脑硬件就我们的名头最响。这种架势，我只看到叶董事长去欧美那边有这么严肃过。我不知道是谁，但是肯定是一个大公司的重要人物。” 第622节 “不一定……也许是外国的政府高官。”身边一位部长笑道：“能让马董亲自迎接，还拉出了技嘉所有他麾下的部门，这地位能小？” 他自豪地挺了挺胸：“我认同你那句话，在亚太地区，除了日本……不，现在就算日本，咱们技嘉的牌子都响当当！” 他们的话，马梦明没有听到，他哪里有心思去听别人的话？光是眼睛焦急地注视着出站口都来不及。 忽然，他眼睛一亮，心都狂跳起来。 他看到了，看到了熟悉的艾瑟莉……据说就是这个女人，推荐了一位愿意为他马梦明做教父的上级会员！ 这是不是说……对方也很愿意和技嘉展开合作？不……和我马梦明展开合作？ 念头电闪而过，而他的身体早已不受控制，连忙走过去，热情无比地深深鞠了一躬。 “非常荣幸见到您，引路人艾瑟莉女士，以及尊敬的阁下！” 心在跳动，在狂热，真正加入了这个组织，他才知道这个组织有多么庞大，实力有多么强势。 不要提十大尊主，光是听说亚太有一位尊主就让他寒毛倒竖，更不要说他颤抖地看着上面那些天天在各种版面上看到的名字……他只知道一件事。能进入这个组织的，全部都是个中翘楚！而对应的，升级有多么困难！ 一位上级会员，比他，不，比整个技嘉都高了不知道多少！ 他这一鞠躬，身后的几个部长都楞了一下。 “这……马董对叶董都从不鞠躬的啊……”“这人是谁？” 三位部长的眼睛，全部落在了艾瑟莉身边的秦远峰和徐翔身上。而徐翔很懂事的落在秦远峰身后，艾瑟莉更在他身后。 年轻，非常的年轻，最多二十六岁。长得不错。这是哪个偶像？ “不，不可能。孟婷苇都能随便请来唱歌，偶像怎么可能让马董鞠躬？”一位部长疑惑地皱起眉头：“我从未见过这个人……” “马董。”身后的声音，马梦明完全听不到，此刻，他只听到了头上传来的一个平静声音：“你好。” 奇怪…… 怎么……好像……仿佛……记忆里有一丝丝印象…… 不，一定错了。这样的人物，自己肯定不会见过。自己都是一年前才知道的这个组织，怎么可能见过！ 马梦明调整了一下表情，抬起头，笑的无比真诚：“非常欢迎您莅临技嘉。同时，我代表我个人对您愿意作为我的……我的……” 他的话，忽然在喉咙里卡壳了，因为不只是声音，这张脸怎么也仿佛好像似乎在记忆里有点印象？ “tyler（守门人）马。”艾瑟莉适时地笑着开口了：“首先，我必须指出，我现在已经不是引路人。我服侍于这位阁下身边。现在，容我介绍一下，这位阁下是秦皇朝的董事长，秦远峰先生。” 她的声音并不算小，这句话出口，不仅仅是马梦明，三位部长齐齐变了脸色！ 秦皇朝！竟然是秦皇朝！ 这个公司，他们知道，听说过一些，但是听说过最多的，是他们去年荣登日本产经报利润年度前十！ 第十，看起来没什么，但是要知道，在他上面的，是世嘉，任天堂这样的日本富豪前十的巨富！是京瓷，索尼，东芝，松下，三洋这样的世界顶级企业！ 而且这还是个一水相隔的中国公司！ 十几亿美金的纯利，足以砸死不知道多少个技嘉！ “是秦皇朝？！中国那个秦皇朝？”一位部长忍不住声音抬高了一些，心情简直像被炸弹炸了一遍那样：“年盈利十几亿的电子娱乐公司？！” “十几亿？！”身边的部长霍然转头看着他，瞠目结舌地说：“你在开玩笑？一个中国公司？” “你们可以说大陆公司。”他们话音刚落，秦远峰淡淡的声音就飘了过来：“不过，中国公司两个字，我想我们双方都少说才好。” 马梦明牙齿都没咬碎！ 胡说什么！谁让你们胡说了！胡说不算，偏偏被人听到！商人是没有国籍的，这句话都没听过？！自己好不容易才有这种殊荣，上来就惹得别人不高兴！ “秦董。”马梦明深吸了一口气，笑着正要开口，忽然看到了秦远峰身后的人。 徐翔？ 注意到他的目光，徐翔笑着走了上来：“好久不见，马董，台湾一别，微星并入秦皇朝，有四年了吧？” 他特意咬重了“微星并入秦皇朝”几个字。马梦明脑海中顷刻如同一道雷光划过，嘴巴刹那间就张大，难以置信地看着秦远峰，嘴唇都有点发抖。 他想起来了…… 他全都想起来了！ 四年前的一个夏天……一个穿着廉价西装的二十一岁年轻人，在台北的路上找了一圈……然后终于找到了他们技嘉，意图收购，却被叶培城董事长拒绝…… 他想起来了……那个青年的公司……好像就叫秦皇朝…… 他想起来了……被拒绝之后，对方用msi和技嘉双方压价，用不错的价格收购了msi微星……从此徐翔——这个他见过几面的创业人他就再没关心过，因为听不到对方的消息。 回忆一丝一缕变得清晰，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微笑的秦远峰，和记忆中那个二十一二岁的青年完全重合了起来。 “你……不，您……不……阁下……”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怎么是他？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是他？ “看样子你想起来了。”秦远峰笑着伸出自己的手：“重新介绍一下，秦皇朝的董事长，共济会会员，秦远峰。四年不见，马董过得可好？” 第0807章 授礼（四） 马梦明愣愣地看着那只手。 不握，不敢握。 之前因为有人愿意做他的教父而欢欣不已的心情，完全被泼了一盆冷水……不，冰水。从头凉到脚。 万万没想到，这是个熟人，却是让他生不起一丝遇到旧友兴奋感的熟人。 他目瞪口呆，而身后的三位部长，则是话都不敢说。谁都看得出来，马董和这位秦董事长之间，可能有些不得不说的故事。 他们脑海中，反复回忆起秦皇朝这几年听说过的东西。不是一行，并不是非常关心电子娱乐，因为他们根本不做软件。然而人的名树的影，总有些被他们听到。 比如……四年内成为三大第一方之一，让日本富豪榜第五山内溥引咎辞职？ 比如……夺取全球销量冠军，引爆销售奇迹的口袋妖怪？ 比如……去年圣诞节前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产经报盈利前十？ “这绝不是一个我们惹得起的公司！”三位部长对视一眼，心突突乱跳了起来，这个决定心有灵犀地同时浮现。 “马董是和对方有过节还是怎么回事？握手啊！失了礼数啊！”一位部长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那是人类在面对根本不可抵抗的事物时本能的反应，嘴唇微动，急促地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有什么过节……也要有个好的开始啊！” “我不希望是有过节。”另一位部长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嘴唇轻动：“这个公司……和我们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我们没听说过它，或者说听说得少。这是人的一种自我排外心理，因为根本不在一个等级上，了解了也并没有多大关系……就像我们不会去拼命了解英特尔在干嘛那样……”最后一位部长也开口：“我担心的是……马董的表情，明显是迎接人，现在却愣在了这里……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马董……这也太失态了！” “马董？”艾瑟莉适时地出声，马梦明身体颤了颤，这才反应过来，但是脸上的笑容已经带上了无比的尴尬，声音都有些干涩：“欢迎……非常欢迎，欢迎阁下大驾光临。” 之前想好怎么套近乎，怎么热情接待的话，甚至排演过几遍，现在根本说不出来。 心中莫名地生出一种叫做后悔的感觉。早知这样……早知他能走到这一步……当初别人先要收购的是技嘉！是技嘉啊！自己这边拒绝了才退而求其次收购的微星！如果当初自己这边答应了……会不会…… 他眼光带着难言的神色看着带着微笑的徐翔，对方志得意满，满面春风。 会不会……也像今天徐翔这样？甚至比他走得更高？ 年纯利十几亿的庞大企业，他毫不怀疑徐翔这种大董事伸伸手指头就能摁死自己，不，摁死技嘉！ 五味杂陈，当初的竞争对手，现在已经不在一条水平线上了吗？ “马董？”艾瑟莉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不悦，神色也严肃了起来：“您对上级会员的表态置若罔闻，我可以理解为您对组织的安排不满意？” “不敢！”马梦明立刻回神，这才想起自己只说了话，却还没有握手。立刻强打精神握住了秦远峰的手，哈哈大笑：“阁下的光临，我无比荣幸！” 握手的瞬间，他愣了愣，伸回来一看，眼前一亮，那是一枚三角形的美元。 然而这一眼，他的脸色立刻变了好几次。 因为……他认出来了。不是干事……是执事！执事！ 比自己高了两级！比自己的守门人职位高了整整两级！ 这四年他干了什么？！他心中无比惊恐，一个念头此刻就在他心中坚定地扎了下去，等入会后，立刻要仔仔细细，一丝不漏地搜集自己教父的所有信息。 “欢迎执事阁下亲自光临。您能作为我的教父，我万分荣幸。”他再次深深鞠了一躬。秦远峰点了点头：“都是老熟人，不用客气。有车吗？” “当然，请。” “艾瑟莉，和我一辆车，徐董……”秦远峰不容置疑地说道，带着笑意看了一眼徐翔：“你和马董一辆车，没问题吧？” “当然。”徐翔笑的比他还开心，当初的对手，现在如此失态，有什么比衣锦还乡，享受对方看圣人一样的眼神更让他愉悦的呢？ “我和马董也是相识一场，四年多不见，也是有些想念了。是吧，马董？” “那是……那是，呵呵……” 言不由衷的干笑，马梦明现在满头冷汗。 秦远峰再没有说什么，对于技嘉，他还是想吃的，94年那场差点让技嘉倒闭的冬夜大火之前，在技嘉内部扎进一条眼线何乐而不为？ 而且这条眼线还是自愿请他来的，当然，对方也没说不的资格。 叶培城他有印象，意志很坚定。不过当那场大火来到之后，他倒是很想看看，技嘉创业几人组，在现实的压力之下，还有没有这么坚定。 徐翔和马梦明看似说笑着上了车，三位部长带着满心的紧张离开了，接下去的地方不是他们可以去的，马董也没告诉他们。 “嘘……”刚上车，马梦明立刻毫不顾忌地拿出一方手巾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声音都有些发紧：“老徐……能和你一辆车，我真该感谢秦董了。” “马董。”徐翔淡淡地笑着：“我总算知道，秦董让我一起回来是干什么的了……看到今天，你后悔吗？” 老徐，马董。 两个称谓，马梦明愣了愣，立刻恢复了如常的神色，再不套一丝近乎，轻笑道：“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谁知日后哪……” 地位完全不同，两人以前又没有深交，确实不适合拉关系。徐翔也摆明了不想和他拉关系。 这就是当初和技嘉抢市场的微星……马梦明嘴角的笑容都有些僵硬。现在已经不屑于和技嘉拉关系提曾经了吗？ 站的高度，已经完全不同，哪怕都是董事身份。 车徐徐开动，两人都没有说什么，马梦明好几次偷偷看了看徐翔，想开口问秦董到底来干什么。但是问不出口。 身份的差距，就像巨大的天堑。 许久，车都开了十几分钟，徐翔才幽幽地闭着眼开口了：“马董。” “徐董。” “秦先生有句话，托我带给你。” 第623节 “什么？”马梦明立刻来了精神，不弄清楚秦远峰的来意，他现在都是如履薄冰，心都在颤。等下可还有一堆非正式会员啊！这个脸他马梦明丢得起？ 徐翔睁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紧张之色压抑不住的马梦明：“他只是过来做授礼仪式，仅此而已。” “之前和技嘉的一切，早已烟消云散。他不关心之前，只是这是他第一个想收购的公司，所以回来看一下，主动接了你的授礼仪式。”徐翔技巧性地顿了顿：“否则……有干事为你授礼就是正常规格了。越级授礼，会为你带来多大的利益，你想没想过？” “他不是对以前没有芥蒂，而是以前的事情连芥蒂都算不上。你就别操心了。” 话半客气不客气，马梦明却难以控制地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就好……这就好……”说完这句话，他神情都仿佛振作了起来，眼睛一亮：“守门人马梦明，愿意竭诚接待执事秦先生！” 徐翔带着笑容闭上了眼睛，继续休息。 很奇怪，当秦远峰让他转答那句话的时候，他仍然不明白见的是谁，不过看到马梦明，他第一个想法是，很想奚落对方一番。 创业？ 我手指缝里漏出的钱都不止百万。 不怪别人，自己当初的选择不对。 但是很奇怪的，当对话以后，他却完全提不起奚落的想法。 他不想对马梦明提及这些，因为已经没有一点提起的必要。 身份差距太大了……实力差距太大了，大到了他想忽视都忽视不了的地步。 他安静地闭上眼睛继续养神。 第0808章 授礼（五） 下车，登船，流程马梦明早已排练过无数次，直接把秦远峰引进了船上最尊贵的客房。 “阁下。”在得到徐翔那番话后，马梦明的热情翻了不止一倍。这可是秦皇朝啊！别的不知道，但是日本产经日报公认的亚洲电子业盈利前十，仅仅排在松下，东芝，索尼，日电气这些巨擘之后，这个第十，含金量高得让人恐怖！ 尤其……还都是电子业！虽然一个硬件一个软件，但是，电子业还存在着主机这种东西！ 想到这里，他全身几万个毛孔呼出来的气都是热的！ “马董。”秦远峰笑着品着咖啡：“都是熟人，其实你真的不用那么拘谨，我确实只是来看看，当初我梦想起飞的地方。仅此而已。” “阁下当然不会为这种小事介怀。”马梦明笑道：“在场还有许多非正式会员，这次组织根据我的了解，和以往不同。并没有开始告诉授礼者是何人。他们都很好奇，您看？” “等会儿就会见到了。”秦远峰笑了笑：“叶董事长还好？” “还好。”马梦明心头火热，如果能凭自己和秦皇朝这种庞然大物搭上关系，甚至重启当年的深度合作合约……那么自己在技嘉的地位简直不可想象！ 但是，现在绝不是说的机会。 看到秦远峰没有说话的意思，他知趣地退了出去。理了理领带，刚走到拐弯处，一位中年男子走了上来：“马董，恭喜，恭喜。” 男子的眼中透着毫不掩饰的羡慕，和大陆全面撤出不同，共济会在台湾根本没什么遮掩，他很清楚马梦明这次是走大运了。 “同喜。”得到秦远峰交底的马梦明脸上笑得更加灿烂：“这不是力新软件的陶董吗？今天是马某的好日子，还请务必尽兴。” “那是当然。”陶董和马梦明也算熟人了，笑着寒暄了几句，使了个眼色，和马梦明稍微走远了一些，这才压低声音，带着激动道：“马董……听说……这次来的是一位中层会员？” 消息还怪灵通！马梦明看了他一眼，心情早已从恐慌变为骄傲，带着含蓄的笑容微微点头：“确实，我完全都没有想到。我本以为是一位干事来授礼，或者没人来授礼。没想到来了一位执事。” “执事……”陶董倒抽了一口凉气，随即眼睛都在发光：“还望马董告知……是日本的哪一位执事？” “陶董。”马梦明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低声道：“这次来的是中国执事。大陆，你可千万别说错话了。台湾和大陆的关系你也知道，我几个迎接的部长刚说了一句‘中国执事’就收到了对方的警告。” “中国！？执事？！”陶董声音都不由自主地抬高了一些，来不及压低，连忙问道：“是谁？那些红色家族？不会吧？他们就不怕执政党扒了他们的皮！” 马梦明自傲地翘了翘嘴角：“到时候就知道了。” 说完，他立刻离开。 陶董站在他身后，过了几秒，忽然笑了出来。 “老马……中国除了秦皇朝，还有谁有这个资格做执事？其他大猫小猫两三只的私人公司盈利都不过几十万人民币。倒是真没想到……是那位秦董接下了这次授礼……” 隔行一般关心不大，技嘉并不会刻意去关心秦皇朝。不过，他们不会，不代表别人不会！ 陶董的公司，是力新软件，想到是秦皇朝的时候，心差点跳出胸腔来！ 这说不定是台湾软件业的一次大机遇！ 眼珠转了转，他立刻离开了原地。 十分钟后，秦远峰走了出来。早已了解过游轮结构的艾瑟莉跟在他的身旁，并没有选择去宴会厅的方向，而是从另一个拐角出去，推开一扇门，迎面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欧……欧……”几只海鸥的鸣叫，从蓝天白云上透了下来，金色的阳光撒满海面，波光粼粼，仿佛一块破碎的水钻，放置在金色的锦缎之上，四处都折射着让人目眩神迷的华丽金光。 秦远峰抬头看了看，不远处，一座城市历历在目。艾瑟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笑道：“台北市，这里是台北市外海……” 一根手指竖在她的面前，艾瑟莉立刻住了嘴。秦远峰淡淡地说：“是中国外海。没他台北什么事。” “是我的失误，阁下。”艾瑟莉毫不迟疑地道歉：“另外，索尼代表团五人已经到了。” “回去再见他们。”秦远峰还不想进会场，还有十几分钟，就是授个礼而已，从这里起飞，走了一圈又来到这里，看一看，回忆一下，足够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悠扬的女声，从船舱里飘了出来。它是那样的熟悉，刚传入耳中，就让秦远峰微微愣了愣。 “圆圆的，圆圆的，月亮的脸……” 秦远峰刹那间就愣住了。 这首歌……让他毛孔都有些发麻。 他的灵魂不是这个年代的人，他听到这首歌，不是流行歌曲，而是时过变迁之后的沧海一顾。 熟悉的歌声，熟悉的歌词，熟悉的旋律，让他瞬间就回到了九十年代，自己还什么都不懂，在高中听着这首歌，偷偷喜欢着同桌的你，纯纯的和对方画三八线，画橡皮擦的年代。 “扁扁的，扁扁的，岁月的书签……”他情不自禁地就轻声唱了起来：“甜甜的，甜甜的，你的笑颜，是不是到了分手的时间……” “我们已走得太远，已没有话题，只好对你说你看，你看……” “月亮的脸偷偷的在改变，月亮的脸偷偷的在改变。” 手指轻轻地敲击着船的扶栏，他已经记不清多少年没有唱这首歌了，但是仿佛印在了他记忆最深处那样，太多的回忆，穿越前的，现在的，都随着歌声一起奔涌了出来。 艾瑟莉静静地听着，片刻，秦远峰才叹了一声。过去，是用来追忆的，未来，是用来畅想和憧憬的。只有现在…… 刚才一瞬间的伤春悲秋从他眼中闪过，再次恢复了平时的气势。 只有现在，才是用来努力的。 “这首歌很对我的胃口。”秦远峰笑着对艾瑟莉点了点头，对方应该清楚他的意思，本来不想说，还是补了一句：“让我想起了很多事。” “这是马先生应该做的。他会感到荣幸。”艾瑟莉笑着鞠躬：“他也算尽了心，要不要把秦皇朝几个部门的专用电话名片发给他们？” “可以。”秦远峰点了根烟，抹了抹被风吹散的半长偏分，平静地说：“代价是让他们挖出一个叫做大宇的公司来。透露给他们，我要收购这个公司。” “大宇？”艾瑟莉重复了一遍：“可以具体一点吗？秦董？” “一个小到不能在小的游戏软件开发公司。”秦远峰弹了弹烟灰：“再过几年他们才能成名……现在总资产有百万新台币就算他们厉害。” 休息了片刻，他跟着艾瑟莉一起回到了船舱，这次，直接走进了宴会厅。 柔软的地毯，富丽堂皇的装饰，金碧辉煌的吊灯和烛台，名贵的名家画作，他并没有多加关注。而是扫了一眼正在场中，一个高台上演唱的孟婷苇。 微卷的长发，雪白的肌肤，有些婴儿肥的脸，好看的眼睛。一切的一切，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他笑着说了一句，并没有认识的想法，抬腿就向主位上正和一堆西装革履的男子谈笑的马梦明走去。 在他刚出来的那一刻，立刻就有人通知了马梦明，尽管他入场才不到一分钟，马梦明眼睛一亮，立刻打了个响指，顿时，全场的乐曲，嘎然停下。随后，就是正在扩张关系网的人群，抬起头不解地看着满脸发红的马梦明。 “月亮的脸……”孟婷苇立刻识趣地停下了歌声，眨巴着大眼睛不明就里，但是理智告诉她，不能再唱了。 “怎么了？”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摇晃着香槟，笑着看着旁边的人：“可别说音响出问题了，马董会气疯的。” “现在要叫tyler马。”旁边的一位男子笑道：“共济会啊……马董可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半年多的入会申请，几个月的调查，居然还有中层会员亲自来给他授礼……这份殊荣，啧啧……” 也不知他是羡慕这种人前显圣的机会，还是羡慕马梦明报上了一条粗大腿。 “呵呵……谁授的礼，马董以后差不多就会站在谁那边，中层会员……哎……”妇女羡慕地晃了晃香槟：“也不知道是谁。” “还能是谁，应该都是日本的人。” 议论声七嘴八舌，二十来号人汇聚成一道低微的声浪。就在这时，马梦明难掩激动的声音响起，每个人都竖起了耳朵。 “欢迎中级会员，来自大陆的秦皇朝董事长，秦远峰，秦执事！” 第0809章 授礼（六） 妇女手中的杯子猛地一晃：“秦董事长？秦远峰？那个电子娱乐的第一方？他是共济会的人？” “还是执事！”刚才开口的男子瞠目结舌：“他……他才这么年轻……竟然已经是执事？！” 话音刚落，他们更是猛然想起，十几亿的盈利，好像……这个执事的位置根本不容置疑！ “啪啪啪！”谁都是聪明人，短暂的惊讶之后，鼓掌声此起彼伏，马屁如潮。 “秦执事。真是幸会哪……万万没想到是您亲自为tyler马授礼。”“秦执事，久仰大名，贵公司是大陆最耀眼的私企明珠！”“没想到是秦执事大驾光临，实在是三生有幸。” 更多人，比如一些软件公司，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就已经心跳破表！ “这是秦皇朝……这是秦皇朝！”一位中年男子拼命鼓掌，手都拍红了：“全球三大第一方之一！全球销量冠军！四年突破十亿的奇迹公司！” “如果能得到他的目光……咱们万荣软件绝对有出头之日！”另一边，一位接近五十岁，两鬓已经花白的男子，感觉喉咙都有些发痛：“说不定……两年后，我也能申请让秦执事授礼！” “居然是他……他是共济会的人！真是想不到！但是……这是tyler马的机遇，何尝不是我的机遇！”一侧，一位三十多岁的青年，眼睛瞬间冒出了亮光，死死盯着秦远峰的身影：“如果能进入秦皇朝这个大家族的麾下，我入会的时间何止缩短一倍！” 此刻，他的身影，全场瞩目。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技嘉是硬件，和软件行业接触绝对不少。理所当然，在座的非正式会员，几乎全都是电子业中叫得上名号的台湾公司！ 掌声经久不息，直到马梦明大笑着微微鞠躬：“能让阁下来对我授礼，实在是马某的荣幸。” 秦远峰笑了笑，理所当然地走到场中，马梦明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看着秦远峰背影的目光，炙热如火。 授礼者和教父的关系，就如同老师和学生，不仅如此，他更有了正当理由可以请求秦皇朝的人脉，渠道。只是想一想，这个想法就让他呼吸急促，毛孔发汗。 如此庞大的帝国……借着这个东风，技嘉……不，我马梦明必定更上一层楼！ 也许三四年后，我马梦明也可以给别人授礼！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目光！ 第624节 “各位，打搅大家的雅兴了。”秦远峰站在场中，笑了笑：“只是听到这首歌，很怀念，就出来看了看。大家不必拘谨。” “哪里，秦执事能亲临是我们的荣幸。”“呵呵，秦执事说笑了。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眼光精芒爆闪，两步跨了出来，笑道：“秦执事，我是孟婷苇的经纪公司上华的总经理。见到您非常荣幸。如果您需要，孟小姐可以为您‘独唱’。” 无耻！不要脸！底限呢！ 在场，包括马梦明心中都咬牙切齿地冷哼了一声，这个接触的方式理所当然水到渠成，不仅推销了自己，更推销了艺人。他们手中却根本没有这么好的方式！ 自己怎么不是娱乐公司？ 不少人心中都冒出了这个想法。 “好意心领了。”不去看这位总经理脸上难掩的失望，秦远峰想了想，决定快刀斩乱麻：“这次我来，主要是对马先生授礼。另外，还有两件小事，希望在台湾做成。” 现场，瞬间针落可闻。谁都知道，办成这件事，他们就有了报上这根大腿的希望。 这是无言的交换，谁都清楚。 “第一，我在台湾希望寻找一家合作公司……” “什么？”“合作公司？哪方面的合作？硬件还是软件？”“什么类型的合作？”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就算在座的人再能忍，听到这句话都忍不住失声，即便他们尽量控制着情绪，声音同样不小。 马梦明心都凉了半截！ 他做梦都想和秦皇朝合作，此秦皇朝早已不是四年前的小公司！而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开头就抛出了条件，但是却并不是他这个授礼人！ “这是关于秦皇朝主机的外设部分，目前设计包括街机摇杆和数据线方面，本公司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马梦明心都塞住了。 主机是什么，他知道的很清楚。这是至少一两百万美元的超大订单！起码对在场所有人都是这样！ 果然……果然秦执事还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他暗中磨了磨牙，心痛得几乎哀嚎，但他又能如何？ 所有人都目光如火地看着秦远峰，几乎在用眼睛喊道：选我！选我！ 秦远峰看了看现场无声的炙热，再看了看马梦明如丧考妣的表情，忽然笑道：“不知道技嘉有没有这方面的生产线？” “啊……啊？！”马梦明上一秒钟还痛彻心扉，这一秒钟立刻升上天堂，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当然有！技嘉曾和世嘉合作过！这方面的生产线我们非常齐备！” “刷！”现场的各种目光，羡慕，嫉妒，齐齐射到了马梦明身上。但是，没人敢对秦远峰的决定提出质疑，更不敢在这种时候推销自己。 秦远峰笑着点了点头，接着说：“还有一件事，有一个叫做大宇的公司，我想对他进行收购。如果有这方面的渠道，欢迎联系。” 大宇？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地看了看，纷纷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无他，现在的大宇，实在太小太小，在轩辕剑2没让他的名字响彻华语游戏圈之前，它实在微不足道。 艾瑟莉不禁在心里暗自喝彩了一声。 虽然知道这位秦执事绝不会简单，但是实际看到又是另一回事。刚才，先抛出诱饵，告诉对方跟着我做有骨头吃，彻底收服刚刚归降的马梦明，再抛出收购大宇。她相信，根本不用秦皇朝费力，不到两天，大宇的地址，所有资料，人员构成，财务状况就会清清楚楚地传真到秦皇朝，并且绝不止一份！ 秦远峰什么都没许诺，就拉了一帮人给他干活，只是为了那个缥缈的希望。 “没别的事了。”秦远峰笑了笑，该说的都说完了，看不懂的，不配站在他旗下。 他手下虽说绝不像任天堂那样有着上百家公司，但是二三十家第三方绝对有的，而且个个都是精兵良将，通过这次的舆论战争，他更加在乎利益团体。 如果当时自己在欧美的根再深一些，和那些商场的人再熟络一些，合作再多一些。对方会答应索尼播放广告？ 利益网，这个东西，不仅仅要自己有实力，时间，手段，都是缺一不可。这也是现在秦皇朝还不能说超过任天堂的原因，即便它已经夺取了全球销量第一，四年内光芒四射。但是对方十几年的积累，口碑，一代人的记忆，绝不是四年可以抹杀的。 要彻底弄翻任天堂，一是秦皇朝作品素质保持，二就是靠时间抹杀。 当任天堂的一代，变成秦皇朝的一代，任天堂就已经兵不刃血地退下历史舞台。 授礼仪式进行的非常顺利，宾主尽欢，而且，大家的心都不在仪式上了。谁都知道，这是秦皇朝的考验。想抱我的大腿？可以，先做好这件事。 刚投诚的马梦明立刻得到几百万的合约，他们就算不是正式会员，但是几十万美元，也足以让这些小公司兴奋不已！ “立刻，去找大宇公司！”授礼仪式刚结束，不知道多少电话拨了出去，秦远峰根本不需要动手，就算大宇埋在地底下，也能被找出来。 他在台湾待了两天，盛情难却，马梦明是拿出了家底招待好了秦远峰。在第二天晚上，秦远峰就收到了关于大宇资讯的一切消息。并且对方听到这个消息，非常迫切地希望和秦皇朝方面面谈一次。 “大宇啊……”他翻着资料，无声地感慨了一声。 仙剑，轩辕剑，真正双剑的始祖，一代中国人八零后的记忆，大富翁，明星志愿……大宇这两个字几乎可以涵盖整个八零年代初到九零年代初出生的所有人群。 它，在华语游戏圈的地位是无可比拟的。即便他现在已经不需要这个公司的人员，但是还是想把这个公司收归麾下，否则，他总感觉自己的双剑缺了什么。 “艾瑟莉，你打个电话，让个管理层的人过来和他们谈。”秦远峰淡淡地说：“日本，麻生先生那边有消息了没有？” “人已经找到了。秦董。”艾瑟莉沉声道：“对方答应见面，您确定要亲自去？容我提醒您，对方的身份实在不值得您这么做。另外，索尼的谈判小组正在公司等着您。” “让他们等着。”秦远峰笑道：“他们不敢跑，更不敢抱怨。他们很清楚现在谁才是给他们奶喝的人，索尼十大董事没有傻逼。” 艾瑟莉答应了一声离开了，秦远峰看着窗外黑下来的夜空，嘴角挂起了一抹冷笑。 任天堂，他要收拾，索尼，他必须要收拾！ 一山不容二虎，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 没有任何机会，比94年大贺典雄政变更适合插手的了……只要对方答应……只要他一点头，这个庞大的帝国，就将出现一条深不见底的裂缝！ 它不锋利，也不突兀，而是深埋索尼水底，随着94年大贺典雄一声令下全面爆发！ “对我动了杀心……”他眼中闪过一抹寒芒：“索尼……你可知道我想毁掉你早就不止一天……” “现在……是时候让我们做个了解了……” 第0810章 缘由 大阪，一间高档的会客厅，门口站了好几位保镖。秦远峰带着一丝笑容看着另一间拉门后的男子。 清瘦的面容，五十三四岁的模样，背头，面部的神色带上了一抹说不出的严肃。秦远峰轻轻打量了一眼，从衬衣，到西装，领带，皮鞋，全都是中档品牌。仿佛在告诉他，面前这个人正如这身衣服那样，在索尼中也是个中游。 一夜的飞机，从台湾直飞日本，当天早上，他就马不停蹄地会见了对方。 从这间房间的角度，正好可以透过一个屏风看到对方，但是对方却看不到他。 “你要对索尼下手。”麻生半山也坐在他旁边，他们并没有直接去见对方，而是悠然吃起了早餐。 秦远峰嘴角挂起一抹冷笑，下手？索尼对他下了多少次刀子了？可以说，如果不是他有着二十多年的先知，曾经拜读过两位内斗之王的自传，秦皇朝现在存不存在都是两说。 刚结束的舆论战就可以玩脱秦皇朝。 “中国有句老话。”秦远峰为了表示亲近，难得得穿了一身和服。黑色的缩缅衣料，草木染织，上面绣着一只振翅欲飞的仙鹤，朵朵白云缭绕在旁边。他轻轻地舀了一勺柴鱼豆腐，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是个讲礼数的人。别人送了礼，我自然要回一些。” 麻生半山把玩着手中的鱼子酱寿司，带着嗤笑的目光扫了一眼等在外面的男子，其中语言不言自明，就凭这个人？ “不要小看他……”秦远峰放下勺子，笑容仿佛放出地狱的恶魔：“历史上有太多事情是被一个小人物翻盘。他在索尼地位不高，但是却很可能为我们带来一些……” 他轻轻打了个响指：“想不到的巨大作用。” 挥了挥袖子，他站了起来：“多谢了，麻生先生。” 送客的意思，麻生半山也没有多停留。他只是好奇，秦远峰这是第一次明确表示对索尼伸手，以前都是被动防御，要对索尼出手……凭这个人能达到什么效果？ 这种好奇，让他来看了一眼，但是大失所望。 听着拉门拉上的声音，秦远峰笑了笑，目光落在外面的男子身上，整了整衣服，一步走了出去。 没有人说话，男子看到他，只是目光闪动地厉害。秦远峰坐下来，给双方都倒了杯茶，做了个优雅的请的手势。 “在日本礼节中，这里应该轻拂衣袖才对。”男子终于抿着嘴唇开口了：“秦皇朝的秦董……业界三大第一方之一……我……真的不该来见你。” “但是你来了。”秦远峰把玩着翠绿色的杯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人哪……都有欲望，有了欲望，就会接收诱惑。诱惑多了，就会身不由己。” 他轻轻弹了弹杯子：“就像现在的你这样。对吗？索尼常务董事？” 男人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我大约能猜到您的心思。” “哦？说说？” “索尼这次对秦皇朝动了杀心……您深刻认识到秦皇朝和索尼只能存在一家……你终于忍不住想对索尼下手。但是……你找错了对象。” “我只是个常务董事，外加一个技术性的工程师名头……”男子抬起了头，笑容很淡：“所谓常务董事，就是在那些大董事和董事长忙不过来的时候，帮别人颁布一些命令……而且不是全球，不是日本，我只是索尼本部的常务董事。从职能上说，就是高级的秘书。你想对索尼动手，我根本无法影响他们。” 秦远峰收敛了笑容，看着眼前的男子，许久才点了点头。 “即便如此，你仍然选择了坐在这里。” “进入了索尼，谁不想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圣位？别告诉我你不想，你坐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不等对方开口，秦远峰淡淡地说：“1970年……索尼品牌正式成立十二年。那个时候还是井深大的年代，盛田绍夫刚刚上任。而他做了一件事……” “他第一件要做的，不是发展索尼，而是在全球打响名声。他选择的方式是进入欧美上流社会。并且是全家一起进入。他做得非常成功。欧美上流社会很快接纳了日本这个品牌。然而，任何事物都是双面性的。” 秦远峰悠然地说了起来，目光看似平静，却根本不离开男人的表情。说道这句话的时候，他敏锐地发现男人的嘴角紧了紧。 你当然会紧张……秦远峰心中微笑，任何人，在别人面前把往事一件件剥开都会紧张。别说你……现在地位远超你的河野博文都手足无措。何况这还是你的伤心事。 “这个双面性，就是盛田绍夫的家人无人照顾。他的夫人盛田良子，女儿盛田直子，因为盛田绍夫颠倒日夜的做法长期独守空房。而这时候，有一个人站了出来。不仅仅每天为盛田绍夫的儿女，夫人们做饭，打扫房间，嘘寒问暖，更是对盛田绍夫本人关怀备至。”他含笑用目光看着眼前的男人：“很快，他就成为了盛田绍夫，这位日后日本四圣的密友。而且关系非常之好。” “这些和你的目的无关。”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秦董到底有什么事？” “不急……”秦远峰轻笑了一声，品了口茶继续说道：“之后，进入了索尼飞速发展的八十年代。盛田绍夫回到日本立刻提拔了您——这位在欧美之行给予他们关怀温暖的人，到了部长的位置。呵呵，在这之前，你只是欧美一个副部门经理。这不得不说是连升三级。” “但是，你并没有让盛田绍夫满意。先生，在我的资料中，你是以善于分析，语言刻薄闻名。盛田绍夫发现你并没有商业头脑，于是将你调任技术开发部做为一个管理课长，不过他并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同时让你担任了索尼东京片区常务董事的职务。以显示，你是四圣身边的人，你的地位从此特殊起来。” “可惜哪……”他用针一样的目光扫了一眼脸色如常的男人，笑道：“本来一心野望，雄心壮志，不到一年被浇灭。前一秒还为自己买定离手欢欣不已，后一秒发现下错了注。你甚至批判过盛田绍夫，大贺典雄没有开拓心，不懂把握时代的脉搏。很不巧，这番话还被两位社长知道了。你们的关系早已不复欧美那般火热。” “你不甘心平庸的无为，却不得不服从于四圣的命令。付出却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这，也就是你坐在这里的原因。”秦远峰嘴角挂着一抹冷笑：“对吗？出井君？出井伸之先生？” 出井伸之脸色有些苍白，秦远峰每一句话都可谓敲在他的心里。 他加入索尼已经二十七八年！这个地位在同样履历的人眼中，90%都会羡慕他。但是他怎么可能满意！ 当初在欧美，对盛田一家关怀备至，就连盛田绍夫的两个儿子都是他帮着抚养，现在呢？ 中钵良治一鸣惊人，不到十年手握大权。接着是外聘河野博文，迅速在索尼扎根，现在早已是董事会副主席。还有同期的久源胜美，那个阴阳人，在大董事位置上坐的死死的！就连三井财团过来混资历的三井明忠地位都比他高！ 对于一个有野心的人，怎么能忍下去？怎么可以忍下去！ 中钵良治，河野博文，久源胜美这些天纵之资不说，他苦苦等着，苦苦等着进入董事会的那天。不说大董事，中小股东都没他的份！他手里一分股份都没有！ 膨胀的野心，不对等的实力，造成了他听到秦远峰的邀约，立刻答应见面。 第625节 秦远峰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这位日后十年内让索尼由盛转衰的内斗之王，他根本没有接班索尼的天赋。在他任职期间，索尼连续三年赤字，年年亏损十几亿美元。全球增长不进反退，成为索尼历史上最差劲的社长。 然而……他嘴角翘了翘，如果不是你，我怎么有机会掀翻索尼？怎么可能插足进去？ 本来没有机会，是你生生给我创造了这个机会。 他回想着一切，大贺典雄，本来并不希望接手索尼，但不可否认，这个人是个英雄，他本身是一位音乐家，而且是一位成功的音乐家，被盛田绍夫指认社长，他接手了。却做得丝毫不差。 不过，当时，卓有远见的盛田绍夫给他说了一句话，一句能让出井伸之东山再起，咸鱼翻身的至关重要的一句话。 “你的下一任，必须是一位工程师。” 他微微叹了口气，人，都会改变，大贺典雄也许本意想陶醉于音乐，但是品尝过权柄，品尝过这种让男人热血沸腾，一声令下全球轰动的东西之后，大贺典雄怎么舍得放得下？ 因为这一句话，大贺典雄在94年12月11日，走进了盛田绍夫的病房。因为这一天，是约好的盛田绍夫指定接任者的那一天。更因为……他大贺典雄两届任期十年已至。 然而，在这里，他发现了一个能让自己继续掌权的天大契机！ 十分钟……盛田绍夫在让大贺典雄进去之前，他还是清醒的。但是大贺典雄进去之后，所有人退出房间之后，上帝闭上了他的眼睛。 就在其他人离开两分钟后，盛田绍夫刚说了两句话，再次陷入昏迷！ 他心跳如鼓，却并没有叫医生，脑海中一切都组织了起来，他的野心在这间小小的病房中疯狂滋长。 做不了皇帝，但是他可以做太上皇！ 只需要……只需要扶持一位傀儡社长就可以。 没人知道，没人能清楚这关乎索尼命运的十分钟，在这间病房中发生了什么。 也就是这十分钟，让大贺典雄做出了一个选择。一个把索尼推入深渊的选择！ 第0811章 小系正（一） 他静静关上了门，门外，十大董事全部汇聚一堂，他们每一个都有竞争下一任社长的实力。然而，大贺典雄并没有告诉他们盛田绍夫已经昏迷，而是带着严肃告诉他们，下一任社长，指定出井伸之！ 任何人都惊呆了，难以置信的河野博文，想把他千刀万剐的中钵良治，当场拂袖而去的监察委员会三巨头，脸色铁青的橘福美，久源胜美……谁都没想到索尼下一任社长落到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工程师身上！ 也许是老天都要帮他，接着，盛田绍夫神志不清整整半年！索尼这样的大帝国不可一日无主，半年中，大贺典雄退位，出井伸之正式上位。然后，皇帝和太上皇展开了长达十年的撕逼大战。 记忆，在脑海中轮回，出井伸之没有开口，只是死死盯着秦远峰。许久，才沉声道：“我记得，秦君的目的，是不想让秦皇朝和索尼并存？” “是不想让大贺典雄的索尼和秦皇朝并存。”秦远峰脸上带着一抹诚挚而诱惑的笑容，轻轻握住了出井伸之的手，声音仿佛魔鬼的呢喃：“并不包括其他人的索尼。” “难道你就不想尝试权利顶峰的滋味吗……难道你就不想踹下去那些看不起你却尸位其上的大董事吗？出井君……只需要我们聊一聊，好好聊一聊……秦皇朝会做你最坚挺的后盾……” 他用力握了握出井伸之的手：“包括开放秦皇朝所有版权，口袋妖怪，云和山的彼端……所有的所有。全力助你上位。” “更包括你们梦寐以求的光碟计划……它将在你出井伸之的提议下实现。” 出井伸之终于抬起了头，眼中寒光爆闪。 整整两个小时，两人都没有出房间，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两个小时后，秦远峰坐上车离开。 “阁下，一切顺利？”艾瑟莉适时地端上一杯热咖啡问道。 秦远峰沉默地点了点头，历史的车轮，将在这里停下。将停在他这块穿越二十多年的巨石面前！ 著名的索尼狸猫换太子，如今，在谁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多了一个人影。 如果不是他穿越，他不可能知道大贺典雄如此狠心，能看着盛田绍夫昏迷，也更不可能想到他如此胆大包天，趁着对方昏迷假诏索尼，指明社长！ “还有两年……”他泛着寒光的眼睛死死握了握咖啡杯，嘴角的笑容更冷：“两年后……索尼……我要让你们后悔做我的对手！” 现在，没有任何一个人，包括大贺典雄自己和盛田绍夫本人，谁都不知道，索尼的下任社长，如此的……如此的好接近。 这局棋，是时候到收官的时候了。 “艾瑟莉。” “在。” 秦远峰靠到座椅上，将咖啡杯递还给他：“我给你一个特权。” “是。” “这两年，你给我看着刚才那个男人。他要什么，给什么。就算要版权，也给。不管多过分的要求，你尽管提给我。”他目光深深看着艾瑟莉：“这件事，我不希望第三个人知道。就算是徐董，久保董事，杰克，他们也决不能知道。” “明白。” 秦远峰点了点头，闭目养神起来。 在日本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上午，他坐上飞机回了上海，晚上，终于降落上海国际机场。 “秦董。”在机场等着他的彭杰，看到他下来，立刻就迎了上去。 “在这里等着干什么？多冷？”秦远峰心情很不错，笑道：“不用你亲自来接，你是助理，又不是司机。” “我也不想。”彭杰如实的回答让秦远峰呵呵了两声，接着说：“但是，索尼方面听到您即将回国，立刻坐在公司不走了。说就算您吃夜宵，到凌晨三四点，他们也等。” “呵呵……”秦远峰这次是真的笑了出来，果然啊，索尼对光碟计划的决心根本无法动摇。 可惜哪……索尼啊索尼……你可知道，再过两年，两年之后，你们又是个什么局面？ 盛田绍夫日后如果泉下有知，应该会跳出来拍死这两位内斗之王吧？ “我马上就过去。”他看了看表，随后拉过彭杰的手，轻声道：“无论你用什么办法，把我从台湾飞日本的形成全部抹消掉……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当然代价也不会大。十万美元砸下去，让台湾和日本的公司，还有当天的登机信息，监控……记住，是全部，都不能出现我的一丝信息。”秦远峰眯了眯眼：“我要这一天……从历史中抹去。明白吗？” “秦董？” 秦远峰点了点头离开了，这件事，是他现在仅次于穿越最大的秘密，一旦成功，索尼危如累卵！ 当年，索尼大衰退的时候，是ps的巨大利润给他们撑起的江山！让他们衰而不倒，久多良木健这才够资格和十大董事叫板。 现在呢？ 他坐进车里，心中已经泛起一片冰冷的炙炎。 ps会不会发行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就算发行，也绝不是曾经那个一代神机！ 那么……你索尼凭什么撑过去出井伸之执政的年代！ 车很快开到了总部，秦远峰刚下车，三名个子不高的人就立刻走了过来：“秦董。”“秦君，非常高兴见到你。”“秦君……你可让我们好等啊。” 他们每个人脸上笑容都无比真挚，很显然，他们也知道，自己过来是干什么的。上头三大董事不愿来，不敢来，他们就是出气包！不赶紧赔笑还等什么？等秦董的巴掌扇到脸上吗？ “平井八郎。”“桑原古。”“加纳腾也。”三个人笑着做完介绍，矮胖的加纳腾也立刻笑道：“秦董，您饿不饿？我已经在上海最好的酒店定了一桌，要不我们先去吃个饭？” “不用。”秦远峰挥了挥手，正要说话，忽然看到对方身后站着一位不高的男子，头有些秃，有些胖，肤色黄得有些发黑，满脸笑容的亚裔男子，正对着他微微鞠躬。 他的目光在对方身上停留了很久，久到对方都意识到了秦远峰在看他，上前一步笑道：“秦社长，您见过我？” 秦远峰强压下心中的波澜，摇了摇头，没开口。 “进屋坐吧。”他随意地说完，并没有问对方的名字，太急切的询问不是好事。带头走进了公司，其他几个人，亦步亦趋地走在前方。他的目光再次不着痕迹地落在男子身上。 “秦董，您认识他？”艾瑟莉在旁边轻声问道。 没有开口，许久，秦远峰才斟酌着说：“他很眼熟。” 艾瑟莉理智地退下了，心中不以为然。眼熟？眼熟的人多了去了？如果不告诉一个人的身份，就算日本首相站在面前也不过是个中年大叔。 她不知道，秦远峰这句话真正的含义。 眼熟……能让他眼熟的人，任何一个都足以名留青史！无论邪道还是王道！ 能让他熟悉到四年都没忘掉，能让他在四年看过这样多顶尖人物后还牢牢记得对方的脸，这种眼熟，让他都暗自心惊。 绝对不是一个小人物！ 很可能……是在日后搅动风云的人其中一员！ “久多良木健？”他眯了眯眼睛：“从索尼方面而来……为了光碟计划，除了你我不做第二人想。” 但是，对方显然没有毛遂自荐的打算。 会议室早已经开上了空调，在化雪的三月温暖如春，桌上摆放着数杯热气腾腾的香茶。四个人，以及他们带来的助理，秘书，共计八人全部坐了下来。 “关于云和山的彼端，宣传方面索尼只需要付费。没有插手的可能。至于如何宣传，我相信秦皇朝的工作组已经发了一些可以给你们看的东西。”秦远峰搓了搓有些发冷的手：“还有什么问题？需要这么急着见我？” 第一句话，三位索尼小股东就差点没哭出来。那位半秃男子的脸色也微微变了变。 太强势了。 全球，目前哪家公司和索尼合作敢这么强势地告诉别人，你给钱，我来做，至于我怎么做，我可以透露给你你可以知道的部分，其他的，不关你事。 哦，忘了说，你做出来的东西还是我的。 这是索尼和别人谈判的时候，索尼的态度！ 桑原古张着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难怪……难怪三巨头不敢来，这位秦董压根就没准备给他们一点脸面！ 偏偏手里还捏着让他们欲仙欲死的光碟！ “秦董……”平井八郎强压心中一拱一拱的火气，硬是发作不得，陪笑道：“正是因为这些部分……” “有问题？”秦远峰面无表情地折了折手，让酸痛的神经舒缓了一些：“恕我直言，索尼的宣传比起秦皇朝还不够看。如果是说我广告的创意，那么审核它的人可以闭嘴了。” 他也没打算给索尼留什么面子！ “你！”桑原古差点站了起来，就在这时候，他身边一只手拉住了他。他转头就看见半秃男子对他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他胸口起伏了好几秒，强压着火气坐了下来。 “秦社长，呵呵……”平井八郎咬牙干笑，谁都没想到秦远峰根本没给索尼面子，他们之前还预想，秦远峰可能会留一丝情分，事实却完全不是这样，舆论大战让他动了真怒：“不是这个原因，是您的宣传和以前的都不一样……索尼非常担心寄予厚望的光碟计划会受到损伤……” 秦远峰悠然点了根烟，抽了一口，看着他们，自信地说：“我的宣传手法，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你们觉得有问题，那是索尼的宣传部门不中用。” “其实，并不是计划本身有问题。”就在几位小股东差点被这句话刺激的跳起来的时候，一个男中音插了进来，用流利的中国话说道：“冒昧打搅，鄙人这次受索尼河野博文先生特邀，欠对方一些人情，不得不叨扰秦社长了。” 眼熟…… 很眼熟！ 到底是谁？秦远峰从进门后的目光一直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暗自打了个舌音，笑了笑：“你是？” “非常抱歉，因为一些关系，我不方便透露自己的姓名。” “哦？”秦远峰目光闪了闪：“但是总有个名字吧？否则我要如何称呼你？” 男子沉默了一下，笑道：“小系正，你可以这样叫我。” 第626节 第0812章 小系正（二） 小系正……小系正…… 秦远峰微微皱眉回忆了几秒，随之嗤之以鼻。 假名！ 他对自己的感觉就是如此自信，一个让他四年多都忘不掉的人，一个能在穿越回来见过如此多人之后看到还能眼熟的人，绝不可能是无名之辈！ 说实话，他连史克威尔这些公司的领导都记不住脸。只有大贺典雄，山内溥，盛田绍夫这些人才有资格让他记住。然而，在他记得住的“熟人”里，绝对没有小系正这个名字。 “好。小系先生，你有什么观点？”他看着对方说道：“希望有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是这样的。”小系正不亢不卑地站了起来，说道：“您透露出来的宣传计划，只是说明这有几环，大约在几月，索尼需要在几月开始准备电视台等媒体，预计了多少款项。但是秦社长，您忘记了一件事情。” “这是贵社的游戏。”他的声音提高了一些：“索尼再怎么做，也给不了玩家坚定的信心，玩家的信心要通过媒体给予坚定。而媒体，是会时刻关注着您的。” “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秦皇朝今年绝不可能盈利，而会出现巨大的赤字！就算是口袋和以往作品的销量都无法填补的数亿美元赤字！” 秦远峰目光一闪，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松动了一下，停下了笑容，摁灭烟头，看着对方诚恳地说：“继续。” “秦社长。企业给玩家的信心，是一步步巩固传达的。我想，贵社目前如此恐怖的纯利还没有登上全球五百强的行列，唯一的缺陷就是积累。您的利润达到了，品牌价值却没有达到。我敢断定，云和山的彼端一旦发售，就是您进入全球五百强的时刻！那时候，您的盟友时代集团会迫不及待地为您造势。” “但是在这之前，您的品牌不能出一丝差错。五年进入时代杂志，福布斯排行榜……那是全球所有企业家，名流的奢望。您要以一个最快的速度串上去，自然要受到更多挑剔的目光。” “您设想，如果秦皇朝今年报出三四亿美元的惊天赤字，巨大的缺口不仅仅是对云和山的彼端，对您的盟友也会造成莫大的打击。尤其，秦皇朝的名字经过前一轮舆论已经火热无比，看着秦皇朝的公司多得很。媒体业最擅长的就是指鹿为马颠倒黑白，您这个赤字恐怕会借由媒体的嘴和笔，让更多的玩家担心。” “秦董……”小系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我相信，你要做的是一个巨大的集团。而不是仅仅的电子娱乐第一方。而时代杂志和福布斯排行榜，对您这一步有巨大的帮助！” 秦远峰已经完全郑重了起来，不仅仅为小系正这番话，更为他这个人！ 不比杰克差！ 这是他四年多累积的对商人的感官，这个人，同样是和杰克一样着眼全局考虑。 杰克是谁？那是西方公认的商战教父，一只点金手救活过无数公司。 而这个小系正？ 他再一次肯定，绝非无名之辈……甚至可谓日后声名赫赫，或者……凶威赫赫！ 他现在没有再去想这些，仔细地听着小系正的每一句解释。过了许久，他才抬起头，笑了笑：“最重要的是对云和山的彼端销量的影响吧？” “这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小系正不亢不卑地笑了笑：“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 没有说话，秦远峰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子，随后站了起来，手负在身后来回踱了几步，忽然转头看着小系正：“你已经有了解决方法。” 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小系正微微鞠了一躬，抬起身来，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和普通的脸完全不搭的飞扬神采：“游戏。” “游戏是秦皇朝立命之本，秦社长，我已经在这几天排出了一张时间表。一共还有四轮宣传，前三轮，我们完全可以安排三款游戏，这三款游戏，和云和山的彼端密切挂钩，让玩家一步步期待咱们的云和山……” “是我的云和山。”秦远峰转身看了过去，没有一位股东有意见，强忍着扯着嘴皮赔笑。 “失言了。”小系正愣了愣，立刻回过头来：“这样，才是一环扣一环，而最后一环，我算了一下时间，正好是c3前后，这一届c3是全球第二届电子娱乐大展，它意义非凡，并且会引来更多人关注，没有比这更好的宣传场所！” 秦远峰双目一闪，时代杂志，福布斯排行榜，全球最有公信力的富豪，顶级企业榜单，哪一个企业不想上？ 那是一种对实力的肯定，对自己的肯定。 想法非常不错，甚至可以说经典……但是这样，让他的好奇心更重了。 到底是谁？ 他并没有立刻开口，因为在几秒的沉思后，他的嘴角已经挂上了一抹冷笑。 对方在诱导他……他的话里有漏洞！ 发售游戏就赚钱。这是他秦远峰能做到的事，但是除了他谁能肯定？云和山的彼端要做之前，公司多少人反对？他小系正凭什么觉得秦皇朝出品，必定赚钱？ 如果不赚钱，圣诞节前报出去的就是巨大的赤字，简直让人难以直视！这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抹黑？自己瓦解玩家们的看法？ 舆论的威力，他已经见过了，他绝不想看到第二次。 他抬起了头，舒展开了眉毛：“你老师是谁？” 对这个人的好奇，甚至超过了对他这段话。 小系正完全没料到秦远峰会这么问，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笑道：“秦社长应该没听说过。” “哦？说说，也许有过一面之缘。” 小系正想了想，郑重地说：“藤田代阁下。” 索尼三位股东都愣了愣。 他们完全不知道藤田代是何人，这个名字商界根本听不见声音。 但是秦远峰，却猛然睁开了眼睛，几乎是条件发射地问出了一句话：“卖当劳的藤田代！” 他的回答，让小系正真正吃了一惊，惊讶地看着秦远峰：“你知道尊师？” 随即，他就自我否定地摇了摇头：“不，不可能。尊师的商店只是小商店，我拜他为师，是因为他给了我最大的改变，不可能像你们这种等级的人会知道他的名字。” 秦远峰眼光灼灼，看着莫名其妙的索尼三位股东，心中已经哈哈大笑。 没错……果然没错！ 自己，终于知道了这个人是谁！ 凭什么随便冒出来一个人就能和杰克打成平手！杰克可是在秦皇朝呆了三年多，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三年中只亮了一次剑，就是逼迫乔布斯为秦皇朝开路。 这一次亮剑，他千万年薪，秦远峰都感觉值了。 “是他……竟然是他……”他目光如火地看着小系正，嘴角挂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他都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这个人。 cyber mogul。 电子时代大帝！ 这，就是日后人们送他的名字。 小系……秦远峰嗤笑了一声，还真能编的！左边一个小，右边一个系，是什么字？ 繁体的孙字！ 小系正……你省略了一个字！他指节敲击桌子的声音明显急促了起来。 应该在正字后面再加上一个义字。 小系正，就等于…… 孙正义！ “难怪……真是难怪。”秦远峰看着对方的目光很复杂，摇头感慨：“难怪你能有这么好的眼光。” 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 孙正义一头雾水，藤田代，是卖当劳的老板，他给了自己很大帮助。不是麦当劳，是卖当劳。 自己认他做老师，从没听说过他有别的弟子。而这次，身为社长的他因为人情来到秦皇朝，都是社长，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临时捏造了小系正的名字，对方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是谁？ 他绝对想不到，秦远峰对这位电子大帝的经历，可谓如数家珍。 他的经商之道，就是萌生于卖当劳的老板藤田代，对方让他去欧美留学，之后，才有了日后的电子大帝！ 这位大帝，手下有一个声名赫赫的公司，软银财团。 对于他的熟悉，秦远峰是因为两件事才开始留意这位大帝。 第一件，当初腾讯要建立，董事长马化藤并没有这么多钱，他选择了直飞日本，和孙正义谈了一个小时，得到了两百万美元的赞助，这，才有了日后全球游戏业盈利第一的腾讯游戏！ 第二件事……全球最大的电子商务，使用人数最多，盈利最高的电子商务阿里巴巴，创业之初同样选择直飞日本，约谈了那时候已经从软银银行变成软银财团的董事长孙正义。但是，这次他没有和腾讯一样让对方偿还，而是投资八千万，再直接控股34.4%，成为阿里巴巴的最大股东！ 而阿里巴巴的名字，日后中国估计无人不知，董事长马云更是成为中国首富。 可以说，腾讯，阿里巴巴，这两个日后中国鼎鼎大名的牌子，血管里都留着软银的血，孙正义的血！ 而孙正义，从马云身上赚了580亿账面美元！ 这还不是结束！中国那时候的市场已经膨胀到了一个傲视亚洲的地步，孙正义想收购阿里巴巴，中国首富马云不得不兑购成软银股份，被逼成为互相持股。无奈地进入日本软银董事会成为大董事，这才打消了这位电子帝王的念头。 软银，则在十几年以后，和红杉，kpcb等并列十大风险投资公司之中！ “电子大帝的主意吗？”他笑着想到：“既然你诚心诚意地议论我，那我就大发慈悲地享用了！” 第0813章 小系正（三） 平心而论，如果孙正义的主意不好，他绝不会采用。 偏偏这个主意确实很不错，而且切中了秦远峰自己都没考虑到的一面，就是超大数额的赤字对公司品牌，对公司在世界的名气带来的恶劣影响。 他知道，他要适应。现在还没感觉，但是一旦上市之后他还敢这么玩，哪怕是亏了一万美元，股市也能让他亏十万美元的账面资产。 账面资产，不等于实际资产，它只存在于纸面，可能取得出来，也可能取不出来，也就是说，是一个理论数字。 他也更清楚，为什么孙正义不开口表明身份了。 软银在80年代，是倒霉的一年，孙正义投资高达十亿的两个大型项目日落西山，亏得只剩下卖内衣的钱。他现在根本没有资格硬气说话。 现在的他，就是一个电子小卒，顶多算是个电子中尉，离他华丽变身成为大帝，从今年开始算起，至少还有二十年。 然而，福祸两相依，孙正义在血亏的情况下，做了一件让全日本记住他的事情。 他用软银银行所有积蓄，还清了东芝和富士通十二亿美元的天价欠款！就在东芝和富士通已经不抱任何希望软银能够短期还钱的时候。 随后，这两家公司成为了软银早期的最主要客户。并且全日本都记住了这个中韩裔日本人。 诚信！大多数商人挂在嘴上忘在心里的东西，他做到了。 这之后的几年，他用剩下不多的资金创办了一本杂志，电子业杂志，谁能想到因为经营不善退货率高达85%！这种一直亏损的状况持续到了现在。 而现在，在软银银行现在底气大伤之后，它能有秦皇朝五分之一的规模都不错。毕竟，银行是财团的根基，日本根本不允许再出现一个新兴财团。 心高气傲的孙正义怎么会承认自己是软银的社长？来这里帮秦远峰出谋划策？只为解决秦皇朝和索尼似海的恩怨？还清大贺典雄的人情？ 太丢人了好吗？ 第627节 “也是个苦主……”秦远峰笑了笑，忽然发现自己的苦主越来越多了。腾讯现在他已经注定不会让对方出现，阿里巴巴？那是什么？好吃吗？ 既然好吃，自己怎么不吃？还要留十五年后给马云？ 这一口吃下去，孙正义至少少了八九百亿账面资产。如果他知道来龙去脉，恐怕现在当场就得哭出来。 认清了对方的身份，秦远峰也不再想这些，而是笑着对孙正义说道：“小系先生，既然你已经有办法了，说说看？” 孙正义压下心头的疑惑，对方就算认出来了也给自己留了面子，点了点头道：“秦君，您可能在疑惑，我为什么说贵社一旦开发必定赚钱。” 他看了一眼秦远峰，却惊讶于对方脸上的波澜不兴，微微皱了皱眉：“秦董，你不好奇？” “好奇？为什么？”秦远峰笑了笑，对于游戏的理解，你和我差的太远了。 他平静地说出两个字：“续作。” 孙正义的目光陡然缩了缩。 他看得出来之前秦远峰根本没想到巨大的赤字会对秦皇朝的品牌造成多大的冲击，甚至让他明年第五年登临福布斯和时代杂志的希望破灭。但是只要提醒了一下，对方立刻反应了过来。 “可怕的反应力……野兽一样的敏感神经……”他心中暗赞了一声，点头道：“对，正是续作。” “我仔细阅读过贵社的资料。大家来找茬，完全可以开发一款云和山的彼端为找茬内容的续作！我相信世嘉八百万大手笔买下的游戏，更相信贵社的实力！另外，ddr，完全可以推出以云和山的彼端音乐为主题的游戏，我仔细听过那几首音乐，不得不说，非常之优美。第三，极品飞车，我们可以尝试加入云和山的彼端的npc和古欧洲风格的赛道。” “只要这三款，款款深入，一直到c3最后烘托，云和山的彼端不可能不红！并且，巨大的赤字我有信心缩减三分之一！因为前一作的受众实在太广了。” 秦远峰想都没有想：“建议不错，我拒绝。” “好的，那么……”孙正义刚说了一句，猛地看向秦远峰：“建议不错？你……拒绝？” 三位索尼股东也愣了。这位秦董说话的逻辑实在让他们有点摸不着头脑。 “没错。”秦远峰笑了起来，脸上的神色充满了自信：“你对宣传后几环的建议很棒。但是这三款游戏，我全部拒绝！” 不止如此…… 他心跳得有些加快，因为刚才孙正义的对话，让他捕捉到了一个最关键的点！ 街机！ 这是三款街机！ “各位，合约的问题，我会让杰克先生和你们谈。现在我有点急事。必须失陪一下。明天，我做东，再和大家好好聊聊。”他点了点头，不愿放过脑海中稍纵即逝的灵感，立刻推门走了出去。 越走，他感觉步伐越轻快。因为……他发现他忽略了一件事情。 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92年……92年……”他的目光越来越亮，心跳都有些加快。 “目光全部落在主机上，我怎么忽略了……这是街机年代最后的辉煌？”他忍不住心中的复杂感觉，用力捏了捏拳头：“建议很好，办法也很好，但是为什么要是大家来找茬，ddr和极品飞车？”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灯都没开，点了根烟坐在黑暗中。仿佛周围的黑暗能让他更加清楚地理清思维。 “91年……卡普空的财务已经非常危急，他们却推出了元祖级的格斗游戏街霸，引爆全球街机风暴。对……没错。第一纪元和第二纪元之间，存在着一个极小极小的裂缝。这个裂缝，就是专属于街机的街机时代！”他兴奋地弹了弹莫须有的烟灰：“要拉高秦皇朝的财务，街机，是现在的不二选择！” 他闭上了眼睛，呼吸有些急促。无它，街机一词，在中国的地位远不是90、00后的孩子可以想象的。 当初，为了玩街机多少人旷课？多少人模仿？多少人为了过掉一个boss，打出一套连招在街机厅大呼小叫？多少人没被父母从街机厅拎出来过？多少人没有在街机厅认识一些“狐朋狗友？” 几十年后，当大家长大成人，看到那个已经关闭的街机厅变成商场，看着那个“痞子”集结的片区变成高楼大厦，看着当年的“狐朋狗友”一个个抱着老婆孩子和自己打招呼，又有多少人在路过那个熟悉的路口黯然神伤？ 有些东西，独属于那个年代，过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只有埋在心底，存在于记忆，才是最美丽的片段。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疯狂地玩街机，被父母抓，他跑。找着那些不起眼的游戏厅，父母也跟着找，和家里玩一个敌来我躲的游戏。最终也没考上大学。 后来上了个大专，还是忘不掉游戏，最终选择刻苦学习之后，当了一个小小的策划。 之后……他才知道，中国的策划和外国策划原来是两种生物。 外国的策划，投资都敢骂，没人敢不听他们的，特别是主策。 而中国？ 呵呵……说白了，主美就敢指着他的鼻子骂。 “这个策划怎么做的？这我们画不出来啊，回去改一下。”“这个策划怎么做的？这个程序这么麻烦？这不浪费人工吗？回去改一下。”“这个策划……” “呼……”他睁开眼，从曾经的回忆中舒缓过来。嘴角露出了一抹回味的笑容，因为在刚才，他窥见了存在于自己脑中，不会告诉任何人，会被自己永远带入坟墓的瑰丽片段。 “原来啊……”他深深抽了口烟：“我是孤独的……” 这时候，他忽然很想花浮影，就算是抱一下也好。 静了静心情，他心中忽然涌起一个不可遏制的念头。 他要做街机！ 用街机当做云和山的彼端最好的铺路砖！ 用三款游戏，当做云和山的彼端的钩子，将所有人都勾上这个巨大的餐桌，最后，在泰山之顶照耀世界！ 也许，他只会做这三款街机，这三款和云和山的彼端息息相关的街机。但是，这是他的告别方式。生存于第一纪元和第二纪元夹缝中的街机时代……三国战记，西游释厄传，傲剑狂刀，圆桌骑士，侍魂，饿狼传说……它们辉煌着，他们永存着，他们背后一个个小组用自己的智慧为懵懂少年打开了电子娱乐的大门。 它们，理应被尊敬。 98年，星际争霸将全球带入了电脑游戏的时代，彻底宣告在最终幻想，生化危机，勇者斗恶龙，超级马里奥等超神作品的围追堵截下已经摇摇欲坠的街机业，仅仅七年，叮叮咚咚的投币声终于远去，而多少下一代的策划，编剧，程序，美术，在一个个挂着蓝布棉门帘的街机厅被种下了印记？ 有一朵花，它生不逢时，开在了两大纪元的夹缝，拳皇97，98让全球街机业爆发出了最后的辉煌，而这个辉煌，转眼就被隔一年的星际争霸送入坟墓。 电子娱乐业，不进化，毋宁死。 这个行业中每一个人，都在用自己的灵感和时间摩擦，等待着那朵绚丽的火花。落后于时代的街机，终于被放到了光阴的角落。 “三部……秦皇朝只做三部街机……”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它们，当做超神大作云和山的彼端的先锋。” “也用它们，当做对这个夹缝中的时代最后的致敬。” “还是用它们……将所有年轻人的目光，全部吸引到泰山之巅上来！” 哪三部呢？ 他的心中，血液在沸腾，同时，却无比诡异地镇定。 因为，三个名字，从一开始，就闪耀在他的心中。 the king of fighters！ 拳皇！ psikyo！ 彩京公司，1945！ 最后一部……他握了握拳头。 captain commando！ 名将！ 第0814章 拳皇，1945和名将 综合了过关，射击，格斗三大类型，则已经是一张巨大的网，是现在最热门的街机类型。 但是，没有这么简单。 秦远峰静静坐在桌子前，这三部游戏，他已经不可能看着去做。因为……泰山的布置已经准备开始，期间，他还必须去维也纳一趟，起码旗下唯独的这几个艺人，在全球最高等级的音乐大厅开嗓，他应该去压阵。 十王，以及这些青春时代记忆的明星，他必须做到完美无缺的演出。才对得起为了云和山的彼端呕出的心，沥出的血。 “不仅如此……三部游戏其实是云和山的彼端的周边，他们必须契合云和山的彼端。”黑暗中，他的烟头明灭不定：“拳皇好说，人物好说，但是背景要改！什么大蛇，不就是相柳被打败了跑到日本去了吗？相柳都这么牛逼要黄帝干嘛？还是小日本太不禁打了？” “三神器，也可以消失了。97之前的故事都是打大蛇的背景，大蛇都不想用，用什么三神器……嗯？不过草稚京，八神庵和我大神乐千鹤不是要消失了吗？嗯……那个小草和小八可以消失……神乐美娘怎么能呢？” 不知不觉，脑细胞走到了奇怪的方向。 “你在嘟嘟囔囔什么？”忽然，一个男中音在房间中响起。 “我艹！”秦远峰羞极反怒，猛然打开了灯，就看到彼得潘正坐在沙发上愕然拿着一个咖啡杯看着他。 “来，过来。”秦远峰顺手拿起桌子上的台灯：“我给你讲一个故事，耳朵伸过来仔细听。” 彼得潘看了看他的架势，缩了缩：“关于头破血流的故事？” “没错，我为你的智商点赞，不愧是杰克老头的关门弟子……你听不听？” “不听！”彼得潘立刻摇头，轻咳了一声，正要说话，又听到了秦远峰温柔的声音：“告诉我，你刚才什么都没听到。” “嗯……”彼得潘看了看对方皮笑肉不笑的神色，立刻理智地说：“对，我什么都没听到，我不会中文。yeah,i don't hear anything.i don't speak chinese.” “真是懂得见风使舵的小伙伴。”秦远峰放下灯台，开了这个玩笑，让他心情也好了不少：“交给你一个任务。” “……为什么我总觉得不是好任务？” “我是那种小肚鸡肠瑕疵必报的人？”秦远峰皱了皱眉。 彼得潘没有回答，但是他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的心。 “好了，你不用回答，我知道你否定的答案。”秦远峰更加理智地不让对方说出口，点头道：“记不记得，当年索尼在北海道玩了那一手之后，我们发行了ddr，对方找了谁来泄愤？” “snk。”彼得潘舒了口气，秦董刚才的脑电波有点奇怪，他头上的天线没插好没接收到……：“新日本企划。他们不是当时被我们弄得家破人亡灰飞烟灭了吗？” “……虽然觉得这句话有哪点不对，说起来像是黑心地主的剧情，不过我不打算追究……”秦远峰轻咳了一声：“snk社长高堂良彦现在在哪？” 彼得潘想了想：“我没记错的话，两个月前调到北京大和家的生产厂去了。” “什么职位？” “一个普通组长而已。”彼得潘耸了耸肩：“你要用他？” “让他回来。”秦远峰舒了口气：“这种人才，你说你怎么能随便下放呢？” 彼得潘现在也想怒骂一声：我艹！你特么节操欠费了吧！ 自己都不闻不问，忽然想起来莫名其妙就推到了我身上，你还能不能行了！ “干嘛？”他没好气地问。 “啧啧……傲娇了。”秦远峰啧了两声，心情颇好：“让他担任一个软件开发小组组长，允许他召集当时snk被打散到秦皇朝的人。我记得他跟着开发过一款游戏吧？” “口袋他有参与，但是没什么职位。” 第628节 “很好。”秦远峰收敛了笑容，严肃的说：“那么，他应该知道秦皇朝的作风。” “不要废话，只要实事。他做得好，我不介意给他更大的权利。” “过几天我给你个剧本，你拿给他们，三个月之内必须突出来。突袭不出来他就可以辞职了，我不想现在还要我亲自去做街机。” “明白了。”彼得潘点了点头：“还有吗？” “当然，让加贺昭三等人暂停一下火纹续作的开发，我有两个剧本，让他当总组长，居中调度，同样，只有三个月时间。” 彼得潘犹豫了一下：“时间太紧，可能很难办。” “人嘛，都是逼出来的。”秦远峰不为所动。 “……为什么觉得你上一句话有些歧义？” “……小伙子，你中文越来越好了。” 开了点无伤大雅的玩笑，彼得潘正了正脸色：“秦董，最好赶快去泰山。这次您的宣传计划真正的面目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首发仪式太过可怕，我们尽量争取在云海玉盘上排练一次。” 秦远峰皱了皱眉，抬起手做了个停的收拾：“什么意思？为什么排练一次？云海玉盘不是天天有？” 彼得潘用一种看文盲的表情看着他：“亲爱的秦董，云海玉盘只有夏天才有！噢……天哪……我还以为你是算准了明年夏天发售！正好一年半，结果你居然不知道！” 秦远峰这次真的没有心情开玩笑了。云海玉盘只有夏天有？作为泰山首发最关键的一环，他不容许任何一丝错误！ 必须马上去山东了……他眯了眯眼睛，立刻下了这个决定。 很快……还有四五个月就进入夏天。而在这之前，泰山布景能不能搞好？先不说这个，和当地交涉就是一个大问题。 “先去吧。明天让高堂良彦坐当天的飞机回来，还有加贺昭三，明天不得请假。我有重要的事情吩咐他们两个。” “好的。”彼得潘端着咖啡杯出去了，走到门口，神秘地回头一笑：“秦董，神乐美娘是谁？” “……你过来！我给你讲一个关于电话和颅骨的故事。保证比上一个更惊悚……” 一夜，很快过去。秦远峰睡得很踏实，毕竟，现在该做的都做完了。百人研发小组也慢慢步入了正轨，上百只蚂蚁拼命啃着那堵无形高腔。他就不相信，一年多，猪都能啃出一个小洞来。 最后一步，被孙正义无心补完，这让他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来到公司的时候，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秦董，高堂先生和加贺先生已经在会议室等您了。”刚来到办公室，彭杰立刻上来说道。 “知道了。” 休息了几分钟，他立刻朝着会议室走去。 拳皇，街机永不坠落的格斗明珠。影响力之深远，到了现在都还有无数人在玩。而它的制作公司，正是snk！已经不存在的新日本企划！ 他是不可能在这里和他们一起做的，这三部夹缝中的小花，就算再重要，也绝对比不上云和山的彼端。 毕竟，他们只是一个夹缝中最美的三朵花，而云和山的彼端，将会开启一个时代！ 他，只是要让它们围绕着云和山的彼端，仿佛地球和月球之于太阳那样。 当玩家们看到了地球，再找到月球，最后，才能看到太阳。 很快就来到了会议室。秦远峰随意地走了进去，加贺昭三和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立刻起立，鞠躬喊道：“秦社长！” “叫秦董就可以。我不习惯社长的叫法。”秦远峰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坐下，这才打量起高堂良彦来。 这就是拳皇的生父……他心中微微泛起一抹波澜，snk，当年街机业顶峰的时候何其如日中天，最终，却落到品牌都不存的悲剧下场。 拳皇94——96，为他们带来了大笔的收入，97更是让他们进入了第三方销售利润榜前几名。加上其他比如饿狼传说，侍魂，等名作，他们是名副其实的“格斗第一人。”名气甚至超过了格斗元祖卡普空公司。 但就是这样一个有天分的公司，在经营上却绝对没有天分。96年口袋妖怪引爆全球后，掌机市场迅速火热，不少公司都推出了掌机，比如制作超级机器人大战的万代。头脑一热的高堂良彦，在98年也推出了自己的掌机，那就是昙花一现的ngp。 和任天堂玩？当时的索尼才有这个实力。而因为主机市场的大败，利润丰厚的掌机市场已经成为了任天堂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绝对会倾尽全力应对每一个对手。snk的下场可想而知，2000年底，因为掌机市场被任天堂彻底打败，它的债务已经高达380亿日元，合计接近四亿美元！ 秦远峰叹了口气，到了这里，snk的结局已经注定，它的品牌，也被日本柏青哥巨头公司aruze以五十亿日元收购。 而如今，对方却来到了自己手下…… 他看了一眼满脸恭敬的高堂良彦，如果可以……他想让拳皇这个梦延续下去，让snk御用画师森气楼一直为它作画。即便不是在街机，他也不想让这款自己少年时期为之痴迷的游戏成为历史尘埃。 “我交给你们一个任务……” 第0815章 任务 会议室很安静，加贺昭三和高堂良彦都听完了秦远峰叙述。 时间不算紧，但是也绝对不宽裕。现在的街机，大部分都是三四个月做出来，这个条件并不是无法完成。 “我明白了。”加贺昭三首先表态：“我立刻暂停火焰之纹章的开发。所有制作人员立刻准备开发这三部游戏。” “是两部。”秦远峰沉声道：“拳皇我指定高堂先生开发，高堂先生，没问题吧？” “当然没有！”他随口一问，没想到高堂良彦猛然站了起来，鞠了一个近乎七十度的躬，脸色兴奋地都在发红：“非常感谢秦董给我这次机会！” 秦远峰微微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 不怪高堂良彦激动，ddr一战之后，面对电子帝王的暴怒，snk尸骨无存，对于一位有着梦想的社长，他怎么甘心？ 等了这么久才得到这一次机会，他如何能不珍惜？ 第二条，也是更重要的一条，snk和卡普空的世代血仇，卡普空是以街霸咸鱼翻身，他snk呢？ 做梦都想打垮街霸！ 现在秦董交给他的正是格斗类型，高堂良彦感觉浑身的血小板都沸腾了起来。 “每做完一部，检测完毕，我回来终审。”秦远峰顿了顿：“如果做得好，你们会得到相应的报酬。还有没有问题？” “没有。”“有。” 两个不同的声音响起，秦远峰愕然扫了一眼高堂良彦，竟然是他有问题。 “秦董。”高堂良彦磨着牙看着第三个作品“名将”道：“如果我没记错，这是去年卡普空发布的游戏，秦董……我们是买下了他的版权？” 已经发布了？ 秦远峰皱了皱眉，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闹了个大乌龙。著名的街机横幅过关游戏名将，竟然在91年已经发售了。 “艹……”他心中暗暗骂了一句，这三部游戏，在各自的领域已经达到一种巅峰，几乎没有后来游戏在全球的知名度能达到这种地步，万万没想到，名将现在已经发布了。 放弃？横版过关游戏是街机的一大类型，这三款游戏他是精挑细选过的，囊括街机三大类型。少了一部他都觉得美中不足。 秦远峰嘴角挂起一抹笑容，向来都是他截胡别人，现在卡普空居然截胡了他？ 但是……这不重要。 他的后备选项多的不能再多！昨天第一个想到的名将，只是因为它在这个年代爆发出了难以忽视的闪光。却并不代表它的后辈不能将他压在身下。 “合金弹头。”他几乎都没有考虑，立刻说出了这个名字。 如果说，有一位后辈能够让名将这位前辈都花容失色，必定非合金弹头莫属！ 他的目光灼灼地落在了高堂良彦身上，snk……带给玩家们最大的遗憾非拳皇莫属，但是第二，必定是合金弹头！ 这款游戏，同样风靡全球，不知道多少玩家在街机前为它痴狂。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别具一格的boss设定。让人耳目一新的“变僵尸”系统，趣味的解密游戏……这部横幅过关游戏可谓这类游戏的巅峰之作！集大成的作品！ “高堂先生。” “在。” “这部游戏，我同样交给你。”秦远峰严肃地看着他：“一周之后，策划，人设，背景这些都会出来。有没有问题？” “必定不负重托！”高堂良彦兴奋地眼睛都在放光，立刻大声回答道。 秦远峰微微一笑，他已经可以预见，现在这些比起日后还能称得上“简陋”的游戏，在遇到拳皇，打击者1945，合金弹头三大街机不朽名作的时候，会给全球带来怎样的震撼！会让多少玩家疯狂！ 然而……这还不够！ 要把这三款游戏全部转移到云和山的彼端上来，这样才是真正的完美！ “我只有一个要求。”秦远峰看着两人：“拳皇，背景设定我会给你，但是人物，拳皇要包括两个中国队伍。记清楚，我不要‘麻宫雅典娜’‘镇元斋’这些不中不外的名字，包括他们的招数，衣着。不要和外国混淆，另外，故事的主角，设定为赛特，我不管你怎么扯，主角必定是赛特。最终boss也必须是附着在赛特身上。” “另外，赛特的设定，招数，我只有一个要求。尽量的帅，炫，酷。突出他和他的队伍与众不同。我不妨碍你往里面加日本元素的私货。但是，无论怎么加，你要记住……”他深深看了高堂良彦一眼：“是我，一个中国人做的游戏。是我在给你们做的机会，也是我在给你们投资。” “我没认为自己是日本人之前，不要给我夹太多私货。” 高堂良彦立刻点头，尽管他还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游戏，不过这个硬要求已经画下来了。那就是必须和云和山的彼端息息相关。这种小要求，难不倒他。 “1945，是射击游戏，横幅还是纵幅，随便你们。我同样有一个要求。” “驾驶者，必须有特写画面。每过完一关，都要有特写。其中一位驾驶者就是赛特。他驾驶的是飞剑，发出去的也是飞剑。而且，这还是一个隐藏人物！必须通关之后才可以选。要求同上，帅，酷，炫。尽一切可能让他与众不同，并且具有可操作性。比如弧度子弹轨道等等。另外，boss的设定，不要总想着机甲。既然有飞剑，为什么不能有赛特人形的巨大生物机甲？” 加贺昭三脑海里一闪，这句话仿佛给射击游戏打开了一个新的大门。 当年的彩京公司怎么红的？ 不仅仅是密集地让人发指的弹雨，超高难度的流程，更是所有的关卡，boss，都别具一格！不仅是成名的战国ace，还是后来的武装飞鸟，太阳表决。他们是第一个让俗称的“飞机游戏”驾驶者，boss都不再是“飞机”的公司！ 有骑着扫帚的魔法师，有日本武士，还有很多奇怪的东西，但是给玩家的感官，就是新颖！猎奇！ 再加上完美的流程，恰到好处的密集弹雨又不至于让人绝望，如何能不红？ “秦董！”加贺昭三立刻说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甚至可以设定整个法国，从凯旋门上走过，boss是巨大的古代盔甲，比如凯撒大帝？这样？” 秦远峰欣慰地点了点头，加贺昭三经过这么多的磨练，早已不是那个单纯的火纹之父。这个举一反三一说出来，他就知道，他为对方打开这扇灵感的大门没错，对方一定能制作出让他都称赞的射击游戏。 “至于最后的合金弹头……”秦远峰微微沉吟，这是最难的部分，选择名将，是因为可以插入赛特，妮可这样的男女主角。但是合金弹头的时代背景是二战左右，很不好办。 “我会给你们四个主角，其中两个必须是云和山的彼端的角色。暂定为赛特和妮可，另外，第三，四关，必须是进入中国的紫禁城，那里，尽量出场云和山的彼端所有场景，用水墨风格。关卡太深很多玩家看不到，太前面又不够重视，三四关刚刚好。” 暂时，他也只能想到这些。想了想，拍了下桌子说：“每一部游戏，通关之后，全部加上一段云和山的彼端没发布的视频，并且写上‘明年五月发售’这样的字样，用中，日，英三种语言。并且，告诉所有人，率先一币通关，并且将录像发到秦皇朝的玩家，经过我们前往确定之后，将会赢取c3门票一张，以及参与云和山的彼端内测的机会。” c3门票？云和山的彼端内测？！ 加贺昭三和高堂良彦对视了一眼，谁都看出来了，这三部游戏，是预热！可想而知，现在正在上升势头的云和山的彼端放出这种新闻，会有多少粉丝为之疯狂！ “怎么？没听懂？” “明白！”两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他们全都跃跃欲试。 “好，大家去忙吧。这一周，我会给你们所有资料。而你们务必将你们需要的人员组建好队伍，周六之前，申请立项。我给你们调拨资金。” “是！” 两人离开了，秦远峰的心也放了下来。 说完全放下，是不太可能的。拳皇，合金弹头还好，这两部游戏，都是交给snk原班人马制作，但是打击者1945，这次换给了加贺昭三。尽管对方对他的意思举一反三，最后能做成什么样，还是未知数。 可能更好，也可能……不好。 第629节 “不行……每周都必须让他们详细汇报进度。我还是要亲自监控。”他微微皱起了眉，叹了口气：“可惜……现在哪有时间看着他们一步步的做。山东那边已经迫在眉睫。” 他静静地闭上眼思考起来。云顶天宫，通过折射投影技术达到3d投影的效果。这年代3d投影都是只起了个头，要做到这样，就需要…… 全部动用实物投影！ 在泰山周围的山峦上建设一座座宫殿的正面，这绝对是一个无比浩大的工程！ 但是，云和山的彼端的身价，绝对对得起这种工程！ “泰山……”他睁开眼，带着火热的目光透过黄浦江，仿佛定到了泰山身上：“我来了……” “不让你闪耀世间，怎么对得起中华第一峰的名字？” “我的蓝图……你就是开始！” 接下来的时间，已经开始了忙碌。批阅工作，他彻底交给了徐翔，除非重要的文件，和款项流动百万以上的批款，他都不过问。这一个星期，他要做出三分策划，就算已经熟悉到刻在了回忆里，也需要一些时间。 “秦董。”当夜，九点，秦远峰仍在加班，彭杰走了进来，低声道：“您让我统计去山东之前必须完成的工作。我认为，有三件事您必须亲自看一看。” “第一，龙腾路的建设问题。现在已经过了半年，各项图纸已经完工，批三千万开工款项已经批复到位，中国建设总局六局，三局，八局，他们的工程师和代表正在和国外公司交流。您看？” 第0816章 前往山东 “交流？”秦远峰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发痛，炙热的回忆在心中激荡，每写下一个字，都让他忍不住唏嘘感慨。然而同时，他又要用最冷静的思维将这些东西写到纸上，两种情绪交杂，让他心情难以名状。 他皱着眉头喝了口咖啡：“我让他们两个月内开工，当时就开工了。现在还需要什么交流？” “确切地说，是停工交流。”彭杰组织了一下语言说：“秦董，我说句实话。两个月开工，您是开出了百万美元悬赏猎头龙腾路的图纸。这没有问题，他们已经做出了大概，这个大概，就是可以打地基。可以让aippi饮恨而归。然而，这些细节，一个月是无论如何也出不来的。现在aippi风头已过，他们自然要停工和中国建设局的三大局讨论详情。” “也就是说，当时他们是建个模子。现在是真刀真枪地开始建设龙腾路？” “是的。秦董。我觉得您对这种斥巨资建设的路，应该多关心一下。至少要让您的盟友看到，您确实在对龙腾路动工。” 这是个态度问题。否则自己都不用心建，别人怎么会用心？恐怕后续款项就得因为各种借口打折扣了。秦远峰点了点头：“还有两件呢？” “第二。”彭杰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关于您的中国船计划，上个月的竞标大会已经结束。三洋重工中标，您的一些理念，还请尽快发给三洋重工。” 秦远峰抬了抬眉：“我怎么不知道？” 彭杰苦笑：“是您亲自让久保先生主持的，竞标过程的汇报还在您桌子这一堆一尺高的批阅文件之中。要不……我帮您找找？” “不用了……”秦远峰干咳了一声：“第三件呢？” 彭杰警惕地看了看门，压低了声音：“张海张公子，周芳泽周小姐，和您协议的苏联仓库，已经在几个月中全部转移到了这里。他的意思是……租仓库费用太贵，他和周小姐已经负担不起了。请您过去看一看，如果没问题，就请签收。” 秦远峰了然地笑了笑，他们这是想早脱手啊……这等于是变相走私，虽然国家肯定有不少人都知道。但是没人会捅出来，他们自然也怕这种烫手的山芋握太久，迫不及待地想甩给自己。 那么问题来了。 秦皇朝接手了……放哪里？ 这可是苏联解体前十几个巨大的电子仓库之一！价值根本难以计算！就算是解体前夕，他都是以上亿美元才吃得下。那时候恐怕都贬值到了三分之一，甚至五分之一！ 他拿着也是个烫手山芋！ 握在张海他们手里还好说，上头要找事儿，也得看他们祖上的面子，毕竟他可是知道，张海和周芳泽两位的父母，爷爷奶奶辈，全都是可以在中国横着走的人。转手到他手里，如果谁看张海他们不顺眼，找茬找不了，转怒要找秦皇朝的茬，那可真是无事生非了。 “告诉他们……”秦远峰转着笔杆，想了想，严肃地说：“我们今天开始给他们付仓库的租金。另外……开始给他们付款。不要一次性付清，一次一千万美元，拖上一年。但是归属方不要转交。这批货放在他们手里比放在我手里安全。什么时候付清全款，什么时候移交归宿。” “秦董……他们会不会不答应？” “他们肯定不愿意答应。但是你不会找脸皮厚的去谈？非要给我们？谈的人一哭二闹三上吊还不会？反正就一个意思，租金我们给，谈好的合约我们履行，但是不是一次性付清。不过货我们不接，理由就是主机还没研发出来。” 彭杰默，虽然他多次提醒自己不要指望商人有节操这种东西。不过秦董的节操值也掉的厉害…… “如果他们问什么时候研究完毕呢？” “当然是大批量组装的时候啊！”秦远峰投给他一个“你真愚昧”的眼神，笑道：“另外，多给他们几万美元好处费，这两人可是真正的太子党，没准儿以后交往的时候多着呢……结个善缘，有好处。” 彭杰走了，秦远峰却没有继续写策划，而是深深地思考起来。 心动的厉害，官商官商，真正和这些水底下的太子党有了瓜葛，这才知道这两个字的利益有多大。 原价几亿，十几亿的仓库，现在一亿多就能弄过来，这批货他早就找专家去看过，全都是最新的原件。只要他的主机大红，维持三四年完全不是问题！ 另一个想法……就是秦皇朝还是太小，实在太小！ 像他这种盈利的公司，全球没有几万人，十万人工作都说不过去。现在他还没有一万人！连个安全的仓库都没有！ “该扩招了……”想起来就头痛，能用人的地方太多，全球各大分公司，他现在就美国一个，钟晗说是片区总裁，实际上这片区就他一个人，还有几个他才扶持起来的新分公司。更不要说欧洲，日本，这些都是吃人工的大户。 考虑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所有都留到云和山的彼端结束之后再说。否则，留给他的就不是扩招，而是裁员。 一周的时间，过得很快，秦远峰可谓忙的脚不点地，龙腾路，策划，船，仓库，四件事情简直把他折磨疯了。不过所幸，在下周第三天，终于一切结束。 而此刻，时间已经到了三月十五日。 “呼……”他长长舒了口气，现在深深的感觉董事不够用了。偏偏现在根本没谁有开疆扩土的大功绩，他感觉自己都快变成了陀螺，当忙完这一切，他第一个想法就是，好好睡一觉。 “秦董，去山东的飞机已经准备好。”滚烫的茶水顺入喉部，他特意多加了奶和糖，甜味能让人的大脑得到休息。但就在他没休息几秒，彭杰的声音再次响起：“预计明天下午一点起飞，三个小时后到达济南。您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了。”秦远峰挥了挥手：“那边现在谁在负责？” “张艺谋导演。” “让他做好准备，相信过了这几个月，他该找的团队也找得差不多了。” “……实际上，人员表正在您的抽屉里。” “是吗？”秦远峰抬了抬眉：“忙得忘记看了，让他们准备一下，后天准备大家一起吃个饭，认识一下。毕竟之后近一年的时间我们都要在泰山扎根。” 说完，他补了一句：“给所有艺人发通告，告诉他们，两个月后准备来泰山集训。最终的表演场地是泰山，不是什么金色大厅。” 与此同时，泰安市。张艺谋，这位秦皇朝邀请的导演，正端着一份盒饭，和十几位三四十岁的男男女女一起吃着，时不时叹一口气。 “老张，你这是怎么了？”一位带着四方框眼镜的四十来岁男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愁眉苦脸的干嘛？看看这伙食，虽说是盒饭，但是分了四个盒子，每个盒子两个菜，再加一个汤。嫌伙食不好？哪个剧组的伙食能比这好？” “是啊。”一位梳着偏分头，但是满头都花白，接近五十岁的眼镜男子，笑着夹了一块水煮牛肉，麻辣鲜香的味道从舌尖一滚而过，火候正好的牛肉没有一点老味，鲜嫩无比，却完全入味。让老者舒适地眯起了眼睛，哼着说：“这厨师，至少一级。啧啧啧……要天天这么吃，去哪拍电影不行？老张，你再这么愁眉苦脸，想想你拍红高粱的时候？典型的饱汉不知饿汉饥啊。” “呵呵……”张艺谋干笑了两声，心不在焉地挑着宫保鸡丁，心中却乱跳不已。 “老张。”之前说话的方框眼睛男子放下筷子，笑道：“一个多月了吧？” “嗯。”张艺谋抬起了头，扯出一个笑容：“一个月零七天了。” “那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们一下为什么我们这批老骨头聚集在这里了？”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告诉我们有一部大戏要拍，我们之前还不信，来了之后，嘿，吃得好，住得好，玩的也好，但是我这把骨头闲不住啊。你千里迢迢从北京上海把我们找过来，不是为了请我们旅游吧？” 张艺谋手中顿了顿。 他对这批人说了假话！ 他目光从面前的人身上看过去，每一个人，都是中国影视界的泰斗。是，他是要拍一部大片不错，但是这部大片不是电影！而且……恐怕超过了这批老艺术家对“大片”的定义！ 这是几千万美元的超级大投资！他自己心理都没底！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绝对抗不下来，那位只见过一两次的秦董说他会过来，现在都几个月了人还是没到！ 别人问他什么片子？他敢说？他敢说这是以天地为画卷，人物为笔墨的绝世名画？ “叮叮叮……”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张艺谋立刻舒了口气，连忙接起了电话：“喂。” “张导吗？”电话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请让您组建的团队于明天中午一点和秦董见个面，共进午餐。” “秦董来了？！”张艺谋的声音立刻高了起来：“他终于来山东了？” 第0817章 等待与下限 十分钟后，张艺谋挂掉了电话，脸上都是不正常的红晕。 到了……终于到了……秦皇朝负责云和山的彼端·泰山大型实景首发仪式的组员，一共四十二人工作小组，刚刚从上海秦皇朝总部出发。董事长秦远峰亲临泰安，这是要亲自坐镇的节奏！ 他长长舒了口气，目光从眼前的人上看过去。慌乱中还没感觉，现在一看，他都为这次的阵容自豪！ 刚才攀着他肩膀的老者……他握了握拳，别人可能不知道，他怎么能不知道对方的分量？ 还有那个眼镜男子……他带着激动的目光移了过去，这位的身份……更是了不得。他亲手捧起了中国电视剧第一巨星！ 再往旁边看去……一个个男男女女，每一个人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 他现在就敢拍胸脯说，这是全中国最强的编导阵容！没有之一！也绝不可能有之一！ 就连刚获得戛纳大奖的他都在这里，谁敢说不是最强阵容！ “如果这部大型实景仪式要演员……真不知道中国多少顶级艺人愿意不要钱来演……”他唏嘘着摇了摇头：“秦董……这个想法真的是太可怕了……世上从未有过这样的盛景……” “老张，老张，回神！”一只手掌拍在他的背上，张艺谋陡然从激动到沉思的想法中拔了出来，身后的男子笑道：“怎么了？是不是正主终于来了？” “绝对是。”一位带着眼镜，穿着朴素的中年女子抚了抚眼镜笑道：“老张，其实你不说，我们也知道为什么，你和这个公司签了保密协议吧？还是最高级那种。我们也知道，所以我们也没催。对不对？” “不……哦，对！对！李女士猜的太对了！”张艺谋张口就想否认，保密协议？ 并没有！ 而是这个设想，投入的资金太过吓人，我真的怕吓到你们！ “我也有一些猜测，老张，你想听吗？”李女士笑着问。 “当然。”张艺谋挂着一丝微笑，能猜得出来才有鬼！那个老美大卫·科波菲尔在美国做自己的独门魔术箱，一去四个月，你们真能想到背后投资的是谁？要做什么？ “这应该是一个外国企业。”李女士兴致勃勃地说：“虽然你没说怎么做。但是我们天天蹲在泰山脚下。显然是要在泰山取经。中国公司没有这个资金。外资企业还差不多。” 取景？ 张艺谋那点淡淡的忧伤险些灰飞烟灭，只差大声笑了出来。 差了不止一筹半筹啊……他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呢。” “没然后，你老不说，我们怎么猜得出来。不过……”李女士笑道：“现在正主也过来了，是时候透露一点了吧？” 张艺谋沉吟了片刻，收敛了笑容，沉声道：“很抱歉，这部戏牵扯太大，我不能透露。但是我可以透露一点……” 他看着所有人，缓缓说道：“这部戏，目前的投资预算，是五千万美元。初步预算，上不封顶。这是投资人亲自对我说的。” “五千万？！”“老张！你是不是弄错了！现在拍电影哪用这么多？！”“对啊！就算香港也才最多三四百万！”“老张，你没骗我们吧？真的有这么大的制作！？” 张艺谋心里喟然长叹。 如果不是这么大的制作，如果不是我这个戛纳奖得住都镇不住，如果不是我没有一分信心，怎么会让这种名垂青史的机会平摊下去？ 是的，名垂青史，他毫不怀疑，这场盛景一旦发布，必定名垂青史！ 第630节 “是美元。”他一字一句地说。 瞬间，全场安静。 带眼睛的中年男子，猛然抬起了头，眼镜折射出他眼中的精光。身边的花白头发偏分中年男子，惊讶地已经从藤椅上站了起来。而另外几个人，用目瞪口呆来形容再贴切不过。 “美元？”眼镜中年男子上前一步，声音中都透着火热：“老张，美元？” “美元。”张艺谋凝重地点了点头。 “五……五千万美元？”李女士的声音都拔高了一些，带着一丝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颤抖：“还是初步预算？” “我确定。”张艺谋再次肯定。 全场死寂。 只是每个人，如果说，之前还有那么一丝疑惑，现在，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斗志！ 中国现在的电影业，是没人拍！他们能拉倒三四万投资都谢天谢地。竟然有人一开口就是五千万美元！ “刷！”一只手死死握住了张艺谋的手，偏分男子紧紧盯着他：“这位……投资人，明天到是不是？” “是。”张艺谋轻咳一声：“他邀请我们明晚共进晚餐。不知道各位……” “有空！”“怎么可能没空！”“五千万……呵呵，我这把老骨头全身都痒起来了！”“这是我辈大展拳脚的时候啊！”“是哪……这次老王，你接中央台的年度大戏，全国期待，都才多少钱？捉襟见肘不为过吧？现在……”“哈哈哈！老高！这次我老王去定了！谁说不能一人分身导两部！” 泰安，泰山脚下，无数人在期待。而他们期待中的飞机，正以闪电般的速度直飞泰安市！ “秦董。”彭杰还在飞机上坐着临时汇报。这辆飞机已经被包下来了，秦皇朝，云和山的彼端大型实景首发仪式工作小组，全员四十二人，坐满了飞机。而后方，放着整整八个铁皮柜的资料。 这是精细到每一部，可能用到的资料！以及天价预算！ “大卫·科波菲尔先生的魔术团队，预计一个月后回到中国。”彭杰看着手中的日记本，继续说道：“他拒绝招募全球的特效师，因为他说，这次的行动泄露出去会让世界轰动，难免出现各种声音以及抄袭。” 秦远峰没说话，许久才抬了抬眉：“不管他们怎么做。” “我要效果。如果效果达不到，如同我之前和他说的那样，我不会和他讨论什么。接了我的单子，就没退出的余地。” “另外……”彭杰犹豫了一下：“泰安市于市长，高副市长……准备接风宴席，您看？” “高副市长？”秦远峰脑海里瞬间串出一个让他不爽的面孔：“不去，没空。” “秦董。”彭杰叹了口气：“这可是我们要打交道的一方父母官，不去……恐怕不好。泰山要怎么做，要关闭多久，我们要补偿多少。什么地方可以动，什么地方是古迹不能动。这些都需要泰安的官员点头。” “彭杰……”秦远峰痛苦地揉着自己的眉心：“你告诉我……当年你在老首长身边怎么活下来的？是不是首长夫人觊觎你的美色？” “……”彭杰默。 “下飞机，打个电话。”秦远峰看着不开窍的助理：“告诉张海，周芳泽，让他们时刻准备着，我一旦有电话敲过去。就是代表泰安市有人下绊子。而他们下绊子了，我就动不了工。记住，不是可能动不了工，是我绝对不会动工。我不动工，云和山的彼端就没法发行。游戏不发行，我发行主机干嘛？有病啊？而主机不发行……” “……仓库的货他们就得一直捏着？”彭杰心有灵犀地接上一句话。 秦远峰优雅地甩了个白眼，给了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彭杰再默。办法是好办法，但是怎么总觉得董事长的节操已经开始进入负值了呢？ 在公正的彭杰看来，这种以势压人的办法是不可取的……绝对不可取的！ 好歹……曾经……他还是位正直的军人……不，保镖…… “告诉泰安市的领导们，这次如果做好了，泰安市成为山东第二大城市指日可待。我暂缓一下和他们见面，找一个好点的理由。毕竟……”他目光微闪：“现在泰山实景是第一大要务！” 飞机，准确地降落在了济南机场，跟着指定的汽车进入泰安，已经是夜晚十点。 而泰山脚下，一双双眼红期待的目光，全都在焦急地等着这辆车！ 第0818章 90年初中国最强编导团队 当天晚上，秦远峰就来到了泰山脚下，这里早就被他们长期租下了一个酒店。 夜风凌冽，他从半睡半醒中醒来，看着黑夜中巍峨的泰山，深深吸了口气。 就是这里……就是在这里。不久以后，将有一场全球瞩目的盛宴演出。这，将是秦皇朝登顶电子娱乐界最辉煌的开幕式。 这之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但是首先，是将这里妆点为全球最豪华，无人可想的舞台。 “杰克。”秦远峰负着手，看着黑夜中天柱一般的泰山，淡淡地说道。 “我在。”杰克也被这种大自然的盛景所吸引，来到了他的身边，看着雄伟的泰山轻声道。 “彭杰。” “在。” “于漱敏。” “秦董，我在。” “刘光宇。” “到。” 一个个名字喊过去，所有秦皇朝准备这次盛典的人都到了，无一遗漏。 “于部长。”秦远峰转过头，看着身后几十号人：“你不是一直疑惑，我的宣传计划吗？” “现在，你看到了。” 于漱敏没有答话，她还是感觉莫名其妙，看到了？除了泰山她什么都没看到。 “明天，特别策划小组五位组长，宣传部长，和我一起去和泰山所有人见面。”秦远峰点了一根烟，深深抽了一口，烟雾飘散在微寒的夜风中：“你们，将会看到一些特别的人。在我们没到之前，他们已经在这里做了好几个月的准备。” 于漱敏，五位组长，还不知道他们会看到什么人。 张艺谋，以及他拉过来的团队，秦皇朝旗下艺人，全部汇聚一堂，更有欧美流行音乐史上两位教父，日本音乐史上两位教父。年少的鬼才马克西姆，还有……即将归来的大卫·科波菲尔魔术团队。 “休息吧。相信我，不好好休息好，明天你们会有一个惊悚的一天。” 一夜无话。泰山底下的宾馆并不便宜，但那是相对于现在中国平均工资四五百人民币而言。对于秦皇朝这种吸金大户，这点钱就和九牛一毛没区别。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早早起来，身在名山大川底下，推门就能看到让人胸怀都宽广起来的中华第一峰，那种感觉让任何人都心旷神怡。 “真美……”杰克端着一杯牛奶，看着烟云雾绕的泰山喃喃说道：“果然……人间处处都是净土。” “五岳归来不看山，泰山归来不看岳。”身边一个声音响起，秦远峰拿着一杯热豆浆走了过来：“准备好吧，这一年，是我们全力以赴的一年。但是它的收获，绝不会让我失望。” 上午，所有小组都在包下的旅店中收拾东西。办公室，会议室，很快就罗列了出来，然后是组织组长刘光宇安排房间，人事。数位从外国高级餐厅请来的主厨。可以说，秦皇朝为了泰山实景演出，全部都武装到了牙齿。 中午十二点，秦远峰带着六个人，准时来到了约定好的餐厅。 这是一个不小的包间，两张巨大的方桌拼成一个足以坐下二十五六人的餐桌。也不知他们哪里找到的桌子。当所有人推开门进去后，门内，盼望着看到正主的创作团队，和门外，期待着董事长最关键计划的管理层，双方炙热的目光同时撞到了一起。 这种炙热，来自于自己的职业对于超级计划的期待。来自于第一次碰面的双方。来自于长久保密计划的最终揭晓。 形同实质。 于漱敏的目光连连闪动。她心中倒抽了一口气，立刻不动声色地扶了扶眼镜框，强压心中的惊讶。 张国荣，张艺谋，她只认识这两人和kiss组合，但是就是前两者的联合，就足以让她期待这个计划。 “坐吧，各位。”秦远峰挥了挥手，其他人等他进去了才走了进去。屋子里，其他人立刻就认清楚了谁是正主。 “好年轻。”李女士轻声对旁边的偏分男子说道：“说的中国话，不是外资？” 男子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老张不会骗我们，毕竟我们就算代表了目前中国的影视圈。他说五千万，肯定是五千万。先不急。”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地坐下了，张国荣带着一贯的儒雅笑容，和秦远峰点了点头：“秦董，好久不见。” 秦？ 所有人立刻思索起来，中国有哪一个大家族是这个姓。 “兹……”就在偏分男子绞尽脑汁的时候，他身边的眼镜男子忽然抽了一口气，偏分男子立刻问道：“老张，想起来了？” “不……我不肯定……”老张目光灼灼地看着泰然自若的秦远峰：“但是……我有90%的把握！” “到底是谁！老张，你别卖关子了！中国能拿得出这笔天价巨款的，只有那些大家族……他们也玄！这个人到底是谁！” “老高……”老张的声音都有些微颤：“你老想着家族……你是不是忘记了，矗立在黄埔江畔的那个怪物？那个完全不像中国公司的怪物？” “秦皇朝？！”老高声音被惊得猛然拔高，所有人都看了过去，顿时，窃窃私语声，和难以置信的目光，全部对准了秦远峰。 秦远峰也不认识这些人，点了点头：“鄙人秦皇朝董事长秦远峰。从今天开始，将在这里统筹泰山实景演出的全部事务。” “果然是他！”老张激动地差点一拍桌子，用兴奋的声音对旁边的老高说道：“没错！没错！除了这个公司，谁还能拿得出这么多钱拍电影？别人拍极品飞车可是同样掏出了几千万的！” “老张……”一句话，能被各人听出不同的反应，老张听到了秦皇朝三个字。老高听到的，却是别的。 “这，这不是电影啊！”他的声音也在惊疑中大了起来：“实景演出？这是什么？恕我愚钝，我高希希在影视圈做了这么久，从未听见过这个词！” 是啊……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于漱敏眼睛都是一亮，全部都看着秦远峰。 不是电影，而是实景演出！然而这个实景演出到底是什么？ 不过，一句话在各人耳朵里有各样的韵味。他们听到了“实景演出”“秦皇朝”，还处在消化中。而秦远峰的目光也亮了，直视着偏分男子，沉声道：“高希希……高导？” “当不得！当不得！”高希希的脸都红了，连忙摆着手，嗔怪似的看着张艺谋：“老张！张哥！你可害苦我了！我还以为是拍电影，但是这什么实景拍摄，我根本没听过啊！秦董，不瞒你说，我还是学习之中，只拍过几部电视剧……” 秦远峰眼睛发光地摆了摆手，嘴角都翘了起来。 高希希……那是谁？ 现在的人可能不知道，但是他知道！ 未来中国十大导演之一！幸福像花儿一样，历史的天空，这两部名剧，他可是看过。如果这都不知道，新上海滩，三国，楚汉传奇！这三部大戏，彻底奠定了他十大导演之一的身份！ 高希希在这里……他的目光火热地看着其他人，每一个其貌不扬的人，此刻看上去都仿佛一尊瑰宝！ 别人在激动，他也在激动。高希希第一次导演历史大片就能排出如此场景，泰山盛况……太需要这样的人了！一个高希希出现了……那么，其他人呢？ 他看着所有人，笑道：“具体的事情，不是十分钟可以说得完。我觉得，说完之前，大家先介绍一下自己吧？毕竟在场的都是张导拉过来的团队，我并不是很清楚。” “当然。”带着眼镜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笑着伸出了手，不亢不卑：“秦董，初次见面，我是周寰。” 秦远峰的手都用力了几分！ 又是一位未来中国的十大导演！ 和还没出道的高希希不同，周寰……此刻已经导演了一部名剧！并且捧出了一位中国巨星！ 末代皇帝！ 不是坂本龙一作曲的电影，而是1988年雄霸中国收视率榜首的电视剧！ 第631节 它，直接捧红了陈道明！ 经历过故宫取景，经历过如此大场景的拍摄。他现在只想说，张艺谋这个人找的好！十分的好！ “胡玫。”一位长相普通的中年妇女站了起来，她话语不多，但是和高希希的紧张不同，她的话语里，带着强烈的自信：“秦董，这部戏，不，这次实景演出，我很有兴趣。” 秦远峰压住心中翻覆的兴奋。他给张艺谋放权，没错！带来的回报让自己都没想到！ 胡玫……这个女人……是个天才！ 中国未来十大导演之一，他没想到忽然会站了这么多在这里！胡玫的成名作更加可怕！ 汉武大帝！乔家大院！雍正王朝！ 谁也没想到“皇帝三部曲”第二部“雍正王朝”能相中胡玫，更没想到她能以一介女流，第一次接触历史剧，就几乎安排出了当时顶尖的布景，搭建，选角。 “幸会。”秦远峰诚心诚意地说，对于他，这些人的电视剧陪伴了他太多的时间。 然而，胡玫，周寰，高希希的心中惊讶不已。秦远峰的惊讶，也远没结束。 “李少红。”当第四个人站起来握手的时候，他只能摇头苦笑。老张，回去立马给你个一万美刀的红包，你……太给力了！ 他已经想通了为什么。只有一个字，小！ 中国的影视圈，现在太小太小，大家差不多都是同一个学校出来的，张艺谋能拉到他们一点不奇怪。但是他惊讶的是…… 未来十大导演，一次性来了四个！不，是到现在为止已经出现了四个！ 第0819章 you raise me up 李少红……秦远峰真的很想要签名。 这个女人的成名作，绝不逊于胡玫半分！ 大明宫词！ 接着……是橘子红了，最后，是2010年的新版红楼梦！ 又一个搭建大型舞台的顶尖高手……这在外国是绝对不可能的！很简单，外国没这么多超大型古建筑群给他们搭建！ 再大，能大得过故宫？长城？颐和园？ 随便出来一个，分分钟秒杀出了埃及金字塔群之外的所有国家。 至于拿着二战公墓当文物，拿着美国建国宣言做古迹的米国同胞。秦远峰只想说，小弟弟，该哪玩哪玩去，你资格太浅了。比文化，你还玩不起。 “现在，我反而觉得是我赚到了。”秦远峰笑着坐下，看珍宝一样看着剩下两个人，张艺谋能拉来这些人，想必剩下的也绝不是庸手！ 看到他的目光，第五个人也站了起来，他仿佛不苟言笑，点了点头，伸出手：“张黎。” 惊讶，是双方的。 这一方，震惊于五千万美元初步预算的大手笔，秦远峰，则是惊讶于张艺谋人脉如此之广，无心插柳之下，请来了真正的顶尖高手！ 张黎，普通的名字，普通的相貌。但是秦远峰对这个人印象是现在除了张艺谋最清楚的！ 因为，他拍出了一部让秦远峰拍手叫好的经典电视剧。 大明王朝1566！ 他至今都还记得里面的片段，开始倪大红饰演的严嵩，张志坚饰演的严世藩，和郭文东饰演的张居正，再加上陈宝国饰演的嘉靖帝朱厚熜那一场堪称经典的御前议事，简直让他惊为天人！ 一位位艺人精湛的演技，他可以说，在这批老戏骨之后，后辈的艺人，不管是孙俪，邓超，还是赵薇陈坤，他都再没有看到这样的神来之笔。 而这，还是张黎履历的一部分。 走向共和，军人机密，人间正道是沧桑，任何一部电视剧都堪称经典。这是一位多面手！ “幸会。”他压抑住翻覆的思绪，重重和对方握了握手，看向了最后一个人。 也是一位中年男子，大约四十多岁。注意到秦远峰的目光，对方站起来爽朗一笑：“秦董，你好。我叫张纪中。” 秦远峰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未来十大导演，一次性来了六个！大多数都还没成名，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调整了好几秒，才把心中的喜悦掩盖下去。 没错……有了这批人，泰山的搭建，他更加有把握！ 大型实景拍摄，在日后张艺谋可谓个中达人，而现在却根本没有人听说过。这不是搭积木过家家那样简单，一个地方用什么光，打什么色，甚至于一株树存在与否都对画面感的构成有着重大影响。更不要说，他的实景会用到太多的顶尖技术，一个设备就是几十万上百万，这是生生用钱来砸！ 他的目光灼灼，看过旁边的人，看到了神色自若的久石让。看到了欧美常青树艾尔顿·约翰。看到了欧美乐坛名将汤姆·琼斯。看到了勉强穿着西装，努力让自己一本正经的小马克西姆。也看到了眼中带着干劲，火焰的kiss组合，王菲，张国荣，张慧妹，周惠敏。 明星荟萃！ 除开kiss组合，和那几个新人，任何一个人，放在现在的世界上，都是顶尖的人物！ 而他们，现在将汇聚在自己手下，为泰山的照耀全球奉献出自己的力量！ “艾尔顿先生。” “秦先生，好久不见，您好。” “汤姆先生。” “秦董，您好。” “久石先生。” “秦董。” “还有各位。”秦远峰的目光看向众人，他现在根本不想吊胃口：“你们应该在疑惑，什么叫实景演出？我这次到底要做什么？” 没人说话，但是大家眼中的热切，谁都看得出来。 “先吃饭。”秦远峰拿起了筷子，笑道：“我怕……等会儿你们就没有功夫吃饭了。” “我宣布，从饭后开始，泰山实景演出，筹备工作正式开始！” 饭后，没有多的话，所有的人，全都来到了一间会议室内。 彭杰守在门口，耐心地看着表。严肃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了一抹笑容，嘴里轻声说道：“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杰克舒适地抽了一口雪茄，来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没拍到，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来的手捏住了指头。 “痛痛痛痛痛……”杰克抖着嘴唇，恨恨地看着彭杰放开他的手，上下打量着他：“听说你以前是保镖？这速度……厉害啊！有没有兴趣做我的私人保镖？” 彭杰斜了他一眼，没开口。 “啧……”杰克无趣地抽了口烟：“小伙子，别一天到晚板着脸……” 话音未落，会议室忽然传出一声惊呼，一串流利的英语立刻彪了出来：“oh! god! please tell me this is not true! chairman qin! you're crazy!” “but i have to praise for the plan! this is a feat of art! this is the progress of the times!” 彭杰再次撇了撇嘴，杰克眼睛冒光，手立刻伸到面前：“五十美元！你输了！现在才七分钟！我们打赌的是十分钟尖叫！你说十五分钟！” 彭杰不情愿地递过十美元，杰克吹了一口气，正要离开，彭杰终于忍不住问：“刚才他们叫什么？” 杰克笑了笑：“噢！上帝！请告诉我这不是真的！秦董事长！您太疯狂了！——这是第一句。第二句是：但是我不得不为这个计划称赞！这是艺术的壮举！这是跨时代的进步！” 他耸了耸肩：“这批艺术工作者，是不可能逃脱这项伟大的计划的。即便是我，也必须用伟大来称呼它。” 他离开了，彭杰在门外等着，足足过了五个小时，他才看到门打开，所有人鱼贯而出。 一共十三次惊呼……喧哗声从未断过……他带着敬佩的目光看着走出来的人。每一个人，眼光都是有些失神。但是，他们看似无神的眼底，却藏着一抹炙热的火焰。 “我……我竟然能够……能够在泰山上演奏……面，面对全世界？”一位穿着西装，十七八岁的少年，直到走出来的时候，还满脸的难以置信，求助似的询问着身边的男子。 艾尔顿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但是此刻却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伙计，不要害怕。这种机会全球哪个艺人不奢望？但是小马克西姆，我要告诉你的是——如果你的技术达不到标准，我不会让你上去丢脸，要知道，我和汤姆是音乐方面的负责人。” “不会的！” 对比起他们，张艺谋和几位中国导演，正在以激烈的语言讨论着，甚至手脚并用，直到走到拐角，还能听到张黎兴奋的声音隐约传来：“我认为我们应该马上召开会议！推翻之前的一切考量！这是艺术的进步！这是艺术！单纯的艺术！超脱于电影，歌曲，如果非要说，它是旷古烁今的最华丽舞台剧！我们应该更加严谨地对待！” 而更加严肃，甚至紧张的，不是这些幕后工作者。而是要站在前台的张国荣，kiss组合，王菲他们！ 他们……手里已经拿着自己要唱的曲目。张国荣，王菲作为主唱。kiss组合，张慧妹，周惠敏等人和声。 you raise me up！ 这首全球流行音乐榜六周冠军单曲，终于被披露了出来！它的难度，对于感情的投入，这个年代能唱得出来的人没几个！而且秦远峰更是选择了男女合唱，这个几乎从未见过的版本！ 张国荣不知道，此刻，秦远峰也在房间里看着他有些颤抖的身影。 现在，娱乐圈，亚洲，包括日本，韩国，新加坡，不知道多少人把张国荣作为梦中情人。他太红了，他在亚洲的影响力恐怕仅次于迈克尔·杰克逊。这是港片最后辉煌的几年，香港娱乐业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但是，恐怕这些把张国荣作为梦中情人的男男女女没人知道，张国荣的性向问题。 秦远峰没有说话，他的手轻轻转动着茶杯。娱乐，是一个无孔不入的入侵，没穿越前，他看过很多传闻，有人说张国荣是从霸王别姬之后选择了另一种感情。有人说，他是从春光乍泄之后开始转变。但是，一切都错了。 是从87年开始啊……他眼光有些波动，恰好是他穿越回来的年代，那么……这是不是一种暗示？是不是老天都看不过去英年早逝，让他挽救一把？ 他想了很久，终于对彭杰说：“你让张先生过来一下。” 张国荣很快到了，他的神情还没有平复，那是一种内心的挣扎，波动。秦远峰看在眼里，什么都没说。因为，他清楚。 you raise me up，它的歌词……它的旋律，足以打动每一个人的心！ 它是一首鼓励的圣唱，它是一把精神的火炬，娱乐的影响力就是这么大。所以，秦远峰才坚定不移地认为，tv端战争的结束，只是刚刚开始……它身后，充满峥嵘的第三纪元即将来到。第三纪元，才是最后的战场。娱乐，电影，电视，小说，漫画，游戏，这几者相辅相成的关系会在第三纪元达到峰值！ 谁掌握了这些，谁就主宰了下一代人的思维！ 不管他是仇中，还是哈中。有着千千万万的方法来引导他们。从五年……十年，二十年开始。直到有一天，将这个可怕的印记默默印入人的精神。 第0820章 时代杂志风云榜（一） 精神侵略，无形，却比商场更加可怕。 “能唱吗？”秦远峰亲自帮张国荣倒了杯茶，放到对方面前，对方却没有接，仿佛没看到，没听到一般。 秦远峰微微叹了口气，他从未在张国荣——这位无数中国人印象中不朽巨星的身上看到这一面。 无助，苍白，无力，他不像表面上那样坚强随和，他也有迈不过去的坎。 而you raise me up这首歌……如果现在还有另一个穿越者在这里，就知道对于以艺术为生的人，这首歌的影响，带动，鼓励，有多么强大。简直是在叩问张国荣的心灵。 这也是秦远峰选择了这首歌，指定张国荣的原因之一，不仅风格适合，他更相信，张国荣可能会唱哭自己，唱破自己的心防！那种心声的倾诉，足以让全球惊艳！ 压抑了这批艺人太久，第三纪元即将来到，他的造星计划，应该启动了。 第632节 “能唱吗？”秦远峰柔声问了第二次。 张国荣回过了神，深深看着秦远峰，他随和的面具下掩藏了太多的心声，那是不能对人说的话语。但是他忘不了，拿到这首歌时，随着五线谱轻声唱完，看到歌词之后，那种来自灵魂的悸动。 他……是为我选的歌？他……是为我放下这份重担？ 一瞬间，张国荣甚至觉得，士为知己者死，也不过如此。 “你知道？”许久，张国荣才出声，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嘶哑和紧张。 问的没头没尾，但是秦远峰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是默然点了点头。 张国荣没问对方怎么知道，又过了不知道多久，才低着头闷声问道：“为我写的？” 此刻的他，如同卸下防备和面具的孩子，秦远峰握了握他的手：“张先生，我不会说出去。只是直觉告诉我，你是唱这首歌的最佳人选。” you raise me up，让它红透全球的不是原唱，而是翻唱josh groban乔诗·葛洛班，一首惊艳世人的演唱，将you raise me up带到了全球的顶峰。带到了被美国指明为国难日曲目的地步，带到了9.11事件之后，美国全部家庭，电台，电视，响起这首歌。 这种影响力，可见一斑！说是红极一时毫不为过！ 它的歌声，词曲，让人一次次从困苦中站起，全都是鼓舞人心的歌词。 而乔诗·葛洛班，他的声音和张国荣极为相近，都是柔情派！秦远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张国荣！ 他担心的，是张国荣被这首歌磅礴大气，掩藏不住的希望之火击败。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感情是如何的不能见天日。 只要突破……一旦突破，这首唱出自己完全感情，数年情感一朝爆发的歌曲，足以让张国荣享誉世界！ 只有他，也只能是他，秦远峰认识的人里，认定了他！ 张国荣胸口起伏了很久，终于抬起了头：“我会尝试。” 秦远峰沉默，片刻后才说：“如果不行，不要勉强。” “谢谢。”张国荣道谢之后，再没有说什么，飘然而去。 他很乱，他需要用时间来消化这首歌带给他的冲击。 时间过得很快，秦远峰并没有去催促任何一个人加快速度，这种时候越催越乱，不如让所有人都打牢地基。 时间过得非常快，第二天，秦远峰带着彭杰和于漱敏和工作组就上了泰山。一边走，一边听着对方的报告。 顺着十八盘往上走，现在，往日人流量尚可的十八盘已经没有一个人，全部都是他们十几个人。一个月前，租借泰山的协议就已经谈妥。这场和政府的谈判足足持续了三个多月。现在，十八盘，南天门，岱顶已经开始全面清场。一根根红色，黄色的隔离带全部都拉了起来，尤其醒目。 “租借费用按周结算，每周八十万人民币。”秦远峰的目光带着一抹暗藏的火热，带着墨镜不动声色看着不断巡游的警务人员，听到这句话，回过头来：“多少？” “八十万。秦董。”于漱敏说道：“数目不大，我没和您汇报。” 才这点钱？ 这是秦远峰第一反应，但是随即就释然了。这才是92年，中国还很穷，泰山人流量在2012年黄金周才有二十多万人次，现在一周能有一万人都算不错。连带着周围的饮食，纪念物这些加起来，真要算费用，最多不过一两万美元。关键是国家5a级景区这个名头值钱。 而这个值钱，也才八十万人民币而已。十几万美元，百废待兴的中国政府显然没有意识到品牌这个词的用处。 “赚大了啊……”秦远峰随意点了点头，跟着一步步地往上走去。结合眼前的自然风貌，考虑着应该如何布置。 “秦董，租借费不便宜。但是另一笔费用，我也是刚刚意识到，请求追加预算。”于漱敏推了推眼镜，担忧地看着阳光普照下，苍翠的古树间掩映的南天门：“秦董，我们所有搭建的器材，根本无法运上来。破坏5a级景区的行为任何政府都不允许，更重要的是，这个名头太臭。我们不能背。唯一的办法……” 她咬了咬嘴唇：“空运！” “但是，中国没有民用直升机。要这么做，必须申请军区批准。调用军用直升机。持续空运一年的费用相当之高昂，秦董，你看……” “做。”秦远峰没有丝毫犹豫，沉声道：“你立刻让人去办这件事，马上联系张海和周芳泽。让他们疏通下关系。” “……他们愿意？” 秦远峰轻咳了一声：“告诉他们，做不了泰山我不接货。” 北京，正在把玩着新买的豪车的张海，爱不释手地摸着闪闪发亮的车壳，一边连连称赞：“秦董真是信人哪……看看，看看。新款帕法拉利……啧啧……” “把你美得！”车里伸出一只玉手，毫不犹豫拍飞了张海嘴上的烟头：“滚边儿抽去，熏死我了。” 张海从善如流地滚开，周芳泽厌恶地从车里走了出来，拍了拍车：“车不错，借我开几天。另外，四眼儿，这姓秦的是不准备接货了吧？” 张海抖了抖军大衣，嫌弃地看了周芳泽一眼：“他又不是傻逼，是我我也不接。” “所以我最讨厌和商人玩心思。”周芳泽无奈地叹了一声：“赚他一笔，死活都要刮回来。一点男子气概没有。行了，我走了，晚上老爷子叫你爷爷吃饭，你一起过来。” “张少！张少！”话音未落，一个年轻人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声音都紧张的发颤：“张少！秦董刚来了电话，请您疏通一下军部的关系，他想租借直升机……” “租借他妈了个逼！”张海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想都不想开口就喷：“这什么年代！民企都是新事物！他就敢开口租直升机？！他疯了吧他！” “张少……”年轻人喘了好几口气，紧张地看着他的脸色：“他说……如果这个搞不定……他的东西就没法发……” 又来了！又来了！ 不只是张海，周芳泽的脸上都抖了好几下。 上海的仓库就像个烫手的山芋放在手里，甩都甩不出去，心想这还算好。没想到这还没完，居然要租直升机！ 还是同样的一招！ “这，这……”周芳泽气的手都在乱抖，好半天终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真他妈了个逼的……” “省省吧！”张海也被憋屈的不行，犯贱，自己就是犯贱！见礼眼开！这几百万真心难拿！钱对方给的爽快，但是就跟一层狗皮膏药粘身上了那样，甩都甩不掉！ 天知道他们多想立刻转身走人，从此大家老死不相往来。 “怎么办！”周芳泽憋着气点了根烟：“说话！平时不能挺能耐的吗？圣斗士都不吃同一招，咱们吃两次了！” “我有屁的办法！”张海一个头两个大：“借！还能怎么样！你家不是军部关系挺铁的？你去。” “哎！四眼儿！凭什么我去！你老头还带着金星呢！你逗我？”周芳泽叉腰吼完，朝着愣头愣脑年轻人一根烟头就弹了过去：“看！看什么看！是你看的吗？告诉那小狐狸，还有什么要求一并提上来！别他妈像大姨妈那样一月一次！另外，租费和我们的开口费另算！老娘真是服了他了！就他妈不能消停点！？四眼儿管管你的手下！木头一样！” 真是气的人肝儿疼！ 当秦远峰接到张海咬牙切齿的电话之后，正在岱顶，环顾着四周，巍峨群山都在俯瞰下，真的有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一百万。美元，一人。保我泰山一年不节外生枝。有空过来拿。我秦远峰说到做到。” 一句话，张海就没了声音。 这个电话结束于张海热情的邀请秦远峰去北京玩的声音中，还夹杂着旁边一个女声嫌弃的“没立场”三字。 “一切都搞定了。”秦远峰将大哥大递给彭杰，看了看表：“两周后，让所有人岱顶预演一次流程。首先要让他们知道整个剧目的安排，张艺谋他们才能针对性布景。” 顿了顿，他接着说：“让赫伯特先生请时代杂志过来，我记得有个时代杂志风云榜。他如果能安排，就安排一下……” 他眯了眯眼：“如果不能……这次凭着实力，我们也要硬上！” 第0821章 时代杂志风云榜（二） 美国，纽约，时代集团总部。 保罗高利放下电话，两只手紧紧摁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语不发。 静静点燃一根烟，却没抽几口就摁灭掉，随后拿着一份资料，紧皱双眉推开了董事休息室。 “保罗？”休息室里，三四位和他同等地位的男子，看到他进来，笑了笑说：“平时都没看到你来休息室，今天怎么有空？要不要来杯咖啡？” 保罗高利将手中的资料甩在桌子上，叹了口气靠在沙发上，两只手搭着沙发背，没说话。 “嘿？这是怎么了？”一位胖胖的白人帮他倒了杯咖啡：“遇到麻烦了？” “有麻烦。”保罗高利苦笑了一下：“而且还不小……你看看桌子上的资料。我们的盟友寻求时代杂志的帮助。他需要时代周刊的报道。你说我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 “秦皇朝？”胖子抬了抬眉：“他应该知道，他们现在根本不具备上榜的资格。没错，我不否认光看盈利他们已经有资格进入前两百。但是他们底蕴太浅，根据我们的调查，他们流动资金不可能超过一亿。” “谨慎。”他身边一位妇女，用一把晶莹剔透的镊子夹着方糖放到咖啡里，眼皮都不抬地说：“保罗，时代集团发家是电影公司，89年和华纳传播合并，这才有了时代华纳。时代杂志是华纳传播旗下的产物，他们对于这款全球最具影响力的杂志非常看重。哦……不，是我们。欧美前段时间反反复复的舆论战争都成什么样子了，我们现在还敢往上面登？” “保罗，你和秦接触最多，我们不是不想支持他。是没法支持，时代杂志刊登的都是足以影响世界的大事或者人物……” “他要上的是风云榜。”保罗高利道了声谢，拿起咖啡抿了一口：“他认为他的首发仪式足以改变世界。” “这是他认为。”胖子沉吟道：“时代杂志，我记得上一个登上的人是宋美龄？这是全球大事的风向标，任何一个人都会对这个品牌慎之又慎。他的宣传是保密的，我们根本不清楚。” “这样。”妇女考虑了片刻：“我们还是派人过去，但是只告诉他，采访，拍摄之后采用与否要看总编的意思。我想他很清楚时代杂志不可能乱搞。他是打算披露宣传计划？” “应该是。”保罗高利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我也很好奇，他每一次首发从来不按牌理出牌，但是我认为，秦皇朝是不够资格登上时代杂志的。” 三人对视了一眼，都点了点头。如果够格，自己这边早就派人去了。但实际上，秦皇朝任何一次让玩家疯狂的首发，距离登上“时代周刊”的标准。都差得太远太远。 保罗高利没有直接拒绝秦远峰。和秦皇朝的合作是时代集团从上到下一致点头，现在是蜜月期，他不会做出这种让两家公司有嫌隙的蠢事。再说，龙腾路还在那里挂着呢，上亿的美元没看到影子之前。蠢货才会和秦皇朝翻脸。 “就这样吧。”他再次考虑了一下，点头道：“让二组主编立刻组织二等……不，三等……” “四等。”胖子弹了弹烟灰：“三等，太高。首发仪式而已，还是披露，并且明白告诉他没有封面——不，他需要的是报道吧？他应该知道封面是不可能的。如果他要，就告诉他，中国唯一上过时代周刊封面的，一位是毛总统，一位是宋小姐。” “最低等啊。”妇女点了点头，情理之中：“一共十五人专访队伍。后天出发。” 上海，秦远峰挂上电话，他摁的免提。杰克坐在他身边，感慨地说：“你这次要玩大的啊。” “保罗好像不太愿意。”秦远峰坐了下来：“虽然他没明说，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在敷衍我。” “那是当然。”杰克笑道：“秦，时代周刊是全球最权威的杂志。时代集团能发展到今天它功不可没。这是他们最重要的基石。秦皇朝的首发想让时代周刊报道，难度相当大。” 秦远峰皱了皱眉：“不能做封面？” “封面？！”杰克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你心真大！” “让我们来看看，它成立近八十年，都刊登了谁？”杰克掰着指头算着：“列宁、毛泽东、丘吉尔、罗斯福、曼德拉……艺术家有毕加索、斯特拉文斯基、斯皮尔伯格等，实业家有福特、盖茨等，科学家思想家有弗洛伊德、爱因斯坦……你说，你能媲美其中哪一位？” 秦远峰有些愕然，他是知道时代周刊的赫赫威名，不要说他，日后东方，甚至全球，任何人都以能上时代周刊封面作为一种殊荣。只要上了的，谁都是一方巨擘。或者自己领域鼎鼎大名的公认领袖。他没想到，居然逼格这么高。 “这还不算。”杰克瞪了他一眼：“时代周刊是反华的！可以这么说，之前，中美没建交之前是彻底反华。建交之后已经好了很多。你要让西方主流社会看到你的业绩，只有用真正的震撼征服他们。否则光是时代周刊留下来的这些思想，就会阻挠你登上杂志。你竟然还想要封面？” 秦远峰皱了皱眉，沉默了许久：“就算没有封面，卷首彩页必须要。用钱砸？” 杰克报以嗤笑：“对于这种权威级别的杂志，钱解决不了问题。相信我，时代杂志就算亏本，时代集团都会办下去。这是话语权的争夺。我觉得，你这次有希望上次页黑白，篇幅可能在一页左右。” 秦远峰不动声色地坐在沙发上，有些失算了，时代杂志在他没穿越前名气实在太大，他的全球福布斯排行榜，全球五百强排行榜，简直就是商界，政界的金科玉律，上一次对自己的品牌提升很大。却没想到对应大名气的，是恐怖的高规格。 “再说。”暂时没想到好办法，他站了起来：“单黑白的一页？就这要来干嘛？逗我玩？” 杰克吹了声口哨：“你还真敢说……多少公司求着上时代周刊别人看都不看一眼。你居然还不满意？” 秦远峰没说话，一页黑白，真当秦皇朝有多廉价？当年阿凡达都能上，他凭什么不能？ 正要出门，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也不是没办法。” 秦远峰愣了愣，他询问杰克，只是随意性的，这个老头有真本事，就是太懒。对方给他的答案模棱两可，他本来以为对方都没办法，没想到忽然冒出来了这一局。 “真有。”他立刻坐了回来，挑了挑眉：“封面？” 第633节 “当然。”杰克笑了笑：“我估计，时代杂志因为和你的关系，可能会派来一个专访小组。他们具体的审核规格不知道。不过，都是看影响力而定。” 他掏了掏耳朵：“说起来……我也很久没给你出过什么好点子了。秦，你想想，我们的合作对象，都有谁？” 秦远峰考虑都没考虑：“松下，时代，迪斯尼，环球？” “你还漏了一个。”杰克笑的非常阴险：“秦，‘好好’想一想……还有谁？” 秦远峰只是思索了片刻，眼睛忽然一亮：“他？” “没错。”两人都没说明，但是却心有灵犀：“你果然很聪明，我只提醒了一句，你立刻想到了。” 秦远峰的笑容古怪了起来，古怪中透着同样的阴险：“你说……如果他知道我们的想法，会不会现在吐血？痛并快乐着？” “他当然会来。”杰克笑道：“告诉他们，让社长亲自来。谈他们最想谈的事情，并且展开一次小小的合作。我想很快你就会见到这位从来都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老对手了。” 秦远峰二话没说，立刻拨通了电话。 日本，东京，方舟大厦。 中钵良治正摁着太阳穴在房间里休息，最近真的是焦头烂额，小林光太郎已经生根在了美国，发誓不回日本丢人。确实，那边的一大堆媒体叫嚣声甚嚣尘上，天天尖叫着补偿，他恨不得一颗导弹过去，炸爆那群贪婪的白种猪。 日本这边又好了吗？ 他咬牙切齿地看着眼前的资料。任天堂彻底和索尼关系冻结，并且已经递交日本最高法院，要求重启“索尼剽窃案”，这让他睡都睡不好。更让他肝火上升的是…… 董事会的情况很不美丽。 监督委员会三巨头和他们两看生厌，谁都知道大贺典雄任期将至，谁都想争这个世界第一电子会社的宝座。已经两三次在董事会上指名道姓地批评他，小林光太郎，河野博文。他们现在是迫切地等着秦皇朝那边给出定心丸。 一天不给，一天都睡不踏实。 “叮叮叮……”就在这时，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他刚拿起电话，就听到了一个让他刹那间就红了眼的久违声音。 “中钵先生，又见面了。” “秦君……”中钵良治咬牙切齿的声音电话那边都听得到，如何能不恨？本来一切局面如此美妙，事到临头一招釜底抽薪，所有布局功亏一篑，这让他心都痛的滴血。 现在听到这个声音，他伸手到电话里掐死对方的声音都有。 “中钵先生好像心情不好啊？” 吸气……呼气…… 深呼吸好几次，中钵良治才强忍着没骂娘，勉强笑着说：“秦君，有事？如果有，我希望是加快云和山的彼端合作的事情。” “当然，我正有此意。”秦远峰的声音透着恶魔般的诱惑：“我想请大贺典雄社长前来一叙？比如索尼希望的规格是怎样的？比如我们应该怎样灌输，刻录？我觉得……” 他的声音顿了顿：“既然索尼舍得为了光碟计划和欧美商家反目，等这一天应该很久了吧？” 中钵良治捏死他的心都有！ 什么叫“舍得为了光碟计划和欧美商家反目？” 那不是你逼的！？ 再次深呼吸，中钵良治强忍着心头的恶心：“可以，其实大贺社长也很想‘会一会’你。他这周末应该有空。我会通报他。上海？” 电话那边停了下，响起秦远峰意味不明的笑声：“不，山东。泰安市。” 第0822章 初遇大贺（一） “秦君想见我？”大贺典雄听到这句话，也是恶心的不要不要的。刚刚和索尼玩了一场堪称经典的宣传大战，最后对方大获全胜，然后对方还有胆子来问：约吗？ 然而对方手中拿着的东西，他还真不能硬着脖子说，不约！ 自己眼看着不到两年就任期将至，几位大董事的獠牙终于伸了出来，他乐意有人替他教训这些“不尊王道”的索尼要员。但是当这个耳光过于响亮，当这次失利已经不是几位大董事的事，而是关系到索尼的名声。他也不能不头痛了。 一句话，玩脱了。事态的发展就如同脱肛……不对，脱缰的野马那样在草原上一去不复返，这个邀约，无论是对于挽回索尼的形象还是弥补之前的损失，他都非去不可。 他站了起来，负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目光平静地在沙发上铁青着张脸却不得不强颜欢笑的中钵良治脸上游弋了好久，强忍着把对方一脚踢出去的冲动。半晌，才压着嗓子问：“他确定……是要亲自和我见面？地点还是在什么泰……什么市？” 中钵良治把玩着咖啡杯，嘴皮扯了扯，尽量让自己笑得和善：“是的，社长，泰安市。” 不能多说，多说多错。 逻辑没问题，但是这个逻辑漏了一个最关键的地方。 大贺典雄背过去的脸上都带着冷笑，走了好几步，才用他平常一贯的悠然声音道：“所以，我就要去？” 中钵良治满脸干笑。是的，一切逻辑没有问题，二流企业做商品，一流企业做规则。索尼的光碟计划比起相机，游戏机这些，绝对赚不了多少钱。 他们要的，是掌握下一个时代全球传播媒体的规则！这个规则，这个模板带来的利益绝对不止和欧美那些小商家翻脸的上亿美元，甚至能让索尼股价飙升到不可思议的地步！秦远峰给他们的难堪，到时候一旦化为花花绿绿的美元，谁都不会为今天的事情放一个屁。 这，才是“技术的索尼”真正的布局。它制定光碟规则，它掌握规则的更改权，全球……电脑，歌碟，影碟……这些数目何其庞大！庞大到不仅仅是十大董事，就连大贺典雄，盛田绍夫都必须低头。 逻辑没有任何错误，漏掉的一点……就是大贺典雄的面子呢？ 秦远峰一个电话，他就要去？还不是总部，还是在什么山东？ 大贺典雄简直想xx他全家的oo！ “中钵君……”大贺典雄强压着心头的恶心和憋屈，看着中钵良治说道：“索尼的规模……等于几百个秦皇朝？我算术不好，你来算算？” 中钵良治干笑着不说话。 也没脸说话。 自己和河野博文他们惹了一堆烂摊子，小林光太郎直接在美国扎根了。现在要社长来擦屁股？ 大贺典雄现在没和他对砸咖啡杯完全是看着他地位的面子。 用带着刀子的目光死死盯着中钵良治半晌，大贺典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秦君的邀约，我自然会去。只是……” 他磨了磨牙：“我不希望再看到下一次。” “既然要做，就做到彻底。我是社长，不是保姆。” 中钵良治更是一肚子无名火，却不得不扯出笑容，笑了好几秒，才一言不发地关上了门。 “秦君吗……”大贺典雄点上雪茄，深深抽了一口，调转转椅，看着窗外繁华的东京景色，冷笑道：“你还真是敢做啊……以一个区区几十亿美元的公司，来‘请’我这个几千亿美元的社长……” 沉默，一分钟后，他狠狠摁灭了雪茄：“我也很好奇……中钵君，小林君，河野君，久源君，没有一个不是惊才绝艳的天才，凭什么就能在你手下屡吃败仗。仿佛碰到了命中的劫数一般……就让我，来好好看看你——这位从未谋面的对手吧……” 他不知道，就算玩家再厉害，遇到开挂的gm，开始没有碾死对方，现在？ 这种机会早就渐行渐远。 他更不知道，一位叫做出井伸之的中年男子，在索尼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岗位，已经将炙热而冰冷的目光投射到了董事会中。 …… 飞机稳稳地落在济南国际机场，十五人的队伍走了下来，铮亮的皮鞋敲击着济南市的地面。面容清瘦，却不怒自威。 “四级资格……”男子呼吸了一口中国此刻还算得上清新的空气，搓了搓手指：“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了。” “高廉先生。”身边一位女子笑道：“中国非领导人能够获得时代杂志的评审资格已经是几十年未见。中国这个名字都可能从时代周刊中淡出去了。总部根本不敢给中国太高的资格。” 高廉冷笑了一声：“一级……是国际具有重大影响力，甚至一个决断能影响世界局面的寡头。这样的人全球都不会超过五十个。比如洛克菲勒家族组长，比如日本那个死老头。二级，是大洲型风云人物，他们的一呼吸，一顿足都能让本大洲顿一顿。手下不知道多少人仰他鼻息生活。” “三级，国家级别的巨头公司。在那个国家，他就是毫无疑问的垄断者，比如韩国三星公司。美国微软公司。至于四级……” 他嗤笑了一声：“地区级别的大型企业。但是这个地区是中国。再但是，这些企业哪个不是每年塞几十万上百万美元公关时代周刊，只为谋两三页彩页？” “一个四级的评审资格，居然让我一个小组主编来评审。不就是秦皇朝么？业绩是不错，甚至惊人。但是……” 他还没说完，另一位黑人男子笑着接了过去：“但是这样的公司我们看过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九。而且高廉主编，您可是评审三级资格——专题报道的人员。谁知道这个秦皇朝是怎样让总部做出这样的决断的。” 高廉心中的心事被说中，撇了撇嘴。他可是风闻了一些时代集团和秦皇朝合作的事情。 不就是裙带关系么？这次听说上头都没让秦皇朝上榜。上头不蠢，欧美一大片媒体都对索尼公然玩弄舆论表示强烈不满。甚至数位州长公开隐晦地表达过。上头很清楚现在让秦皇朝上榜只会找来质疑。 四年么……他揉了揉眉心，底蕴，底蕴！这种东西是刻在人脑海里的，四年只能缔造出巨富，而缔造不出传奇。贵族根本不是四年可以培养出来的，那是暴发户！ 最重要的是，在时代周刊这种掌握了“全球福布斯榜”公布权，“全球五百强企业”公布权的权威级杂志眼中，在看过英特尔，巴菲特，林肯总统这些人之后，他们真的不觉得秦皇朝有什么可惊讶。 他哪来的胆子请自己来审核？有病？ “秦皇朝不够资格……亚洲有很多公司够格，比如索尼，比如京瓷，但是绝不包括秦皇朝。”高廉深呼吸了一口，肃容道：“最后清点提问的顺序，以及相关资料核查的流程。风云榜虽然不是福布斯榜，五百强榜单这样全球瞩目的重量级榜单，但是却是我们时代周刊自己创办的周度大事榜。该走的流程也要走好。” 彭杰亲自来接了他们，六辆豪华轿车让不少市民好好过了一把烟瘾，高廉等十五人神色淡然地上了车，是的，这也不算什么。他们见过的大人物，大场面，区区几辆豪车根本不能让他们失态。 泰安市很快就到了，他们调好时差，已经是一天以后，立刻递交了申请。 “秦董答应了？”回到自己的房间，同屋的一位男子放下书：“这么快？” “我倒是希望越快越好。”高廉皱眉道：“走走流程而已，秦皇朝这样的规模你觉得有资格得到彩页或者专题？不够格就是不够格，说上天都没用。看看周围贫穷落后的条件。噢……上帝，我真的一天都不想呆下去。” 他的愿望实现的很快，第三天，秦远峰就单独会见了他们。除了高廉，还有副主编戴文利，主编副手安达文。 “秦董。”三人一见面，高廉就伸出了自己的手：“很高兴见到你。我是主编兼主审高廉。” 握手，极快的，高廉自动缩手。对着秦远峰点了点头，相当自然地坐下。 秦远峰眉头微微跳了跳，不动声色地握了握手，含笑坐到了沙发上。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一行人。 正常，普通。 非常普通的美国人，他自以为将自己的心态傲骨掩藏地很好，在秦远峰眼中，却如同此刻美国千千万万的普通公民一样。 看不起中国！ 甚至对于来中国评审都不愿意接。 这年代的中国，在西方眼中就是妖魔化的典范，他能吃得开，靠的是美元。但现在的时代周刊，这本创建近八十年的权威级杂志，美元没用。对方更不会对他有任何迎奉。 对方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一种上国的目光来看中国之行。这种淡淡的沙文主义，不需要言语，神态中隐藏的那一抹倨傲，不言自明。 先撤手，主不请客先行，这两个微小的动作就足够说明对方的态度。 细节决定成败。高廉伪装再好的亲善，在这一刹那就毁掉了自己之前所有的好感。 他可以想象。如果不是保罗高利知道他的底细，这个小组恐怕都不会出现。 几乎就是这一瞬间，他热情的目光就极具降温。 他从来不是一个隐忍的人，在可以的情况下，对方敢出手，他绝对会一巴掌扇过去。 “高廉先生。”他悠然倒了杯茶，根本没有让彭杰倒茶的意思：“介绍一下？” “高廉·k·文森。”高廉刻板的脸上没有笑容：“秦董，我务必先提醒您。时代杂志的规格非常高。时代周刊是全欧美，甚至全世界影响力最大的杂志。甚至影响力和泰晤士报同级。” 他嘴唇动了动，仿佛木板上露出了一条裂缝：“而我，是一位大公无私的评审员。不会对评审对象有丝毫偏袒。这是时代周刊的立身之本，如有得罪，还希望秦董不要见怪。” 第634节 言下之意，如果想走后门上周刊，想都别想！ 高廉再不开口，他觉得他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显。没这个实力，就请靠边。我没功夫也没心情和你这个中国公司耗下去。 第0823章 初遇大贺（二） 秦远峰淡淡地看着几个人，也没开口。 “我赶时间。”数秒后，他看都没看几个人，轻拂着茶杯冷冷地说：“所以你们尽量快一些。” 高廉，安达文，戴文利心中纷纷冷笑一声。 “当！”不等他们开口，茶杯轻轻放到了桌面上，秦远峰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不想和你们废话。但是你们最好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别以为看过大人物就以为自己也是大人物中的一员。” “你！”高廉脸色瞬间冰寒了下来，两方不顺眼，这种气场不是傻子谁都看得出来。他没想到秦远峰开口就提了出来，根本不给他们这些评审留一点面子！ “注意你的言辞。高廉先生。”秦远峰优雅地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淡然地点了一根烟，舒适地吐了口烟圈：“以你们的身份，大概在想，这个落后的中国公司怎么能进入时代周刊的评审？如果我没记错，上一位登上时代周刊的中国人是毛主席？” 高廉冷冷地看着他，忽然笑了笑：“不然呢？” “我再重申一次，秦董。我是个铁面无私的评审员……” 不等他说完，秦远峰就打断了他：“但是这次的命令来自于保罗高利先生。” 瞬间哑然。 高廉和安达文几个人本身愤怒的神经倏然收紧，这个名字……时代周刊不可能有人不知道，这是时代集团顶尖的人物。 “你们可能也不知道。”秦远峰站了起来，走近高廉，两人的脸不超过两公分，一方眼中闪烁着惊疑不定，一方神色自若：“保罗高利先生和我私交不错。几个月前，我们一起召开了c3。几周前，我们一起面对新闻集团的舆论封锁。” 高廉的心终于有些慌了。 简单粗暴！ 这位秦董压根没打算给他们好好说话，他们不敬隐藏了下去，对方却毫不犹豫地掀开。并且告诉他们，我就是走了后门。就是让上头直接下的命令，你们又能怎么样？ “好好做事，你们还能分到一个丰厚的红包。”秦远峰修长的手棒对方整了整衣领，笑道：“不，我没生气，你们还不值得我生气。采访调查完毕之后，报上去，别掺杂一些自己的主观意见。明白了吗？” 高廉铁青着脸没说话。在他印象中，任何一个企业都不会和他撕破脸，没想到对方刚到就给了个下马威，而且这个下马威还是以保罗高利阁下的名义，他根本拒绝不了。 “懂了吗？”秦远峰再次问道。 高廉还是没开口，对方台阶都没留给他，太直接了，粗鲁地让他根本下不去，那层薄薄的窗户纸对方大力撕开就没打算合上。让他无比难堪。 “懂了！秦董！”他还没说话，安达文已经满头冷汗地立刻回答。他可不想因为一时不睦导致自家老总的一纸解聘书。 “下去吧。”秦远峰眼皮都没抬，挥了挥手：“下次不要做这种蠢事。” “……明白……”高廉终于开了口，咬牙切齿地走了下去。 门被轻轻关上，三个人一语不发地回到房间，房间的门被“碰”一声砸地山响。刚进屋，高廉就忍不住怒吼起来：“区区一个中国人！他算什么！他怎么敢以这种态度对时代周刊的评审员！” “我高廉去过日本，去过韩国！去过新加坡台湾！就算豆腐干大的页面，对方也是低眉顺眼全程陪同！他以为他是谁！不过是一个走了狗屎运的年轻人！” 他咆哮了足足三分钟，才沉着脸磨牙道：“不过是借了保罗阁下的虎皮而已……行……我们就按照他说的！给他如实报上去！不加入一点点主观意见！” “我倒要看看，一个区区四级评审！上头能不能过！要是豆腐块都上不了，我看他还有什么脸面吹嘘自己是保罗阁下的盟友！” 就在同时，秦远峰的办公室。杰克正喝着咖啡，笑道：“听说你和那几个时代周刊的评审生气了？” “生气？”秦远峰嗤笑了一声，淡然品了口茶：“他们也配？” “有的人，朋友有不少有钱人，就以为自己也是有钱人。有的人是市长秘书就以为自己也是市长。自我膨胀的蠢货满地都是。他们几个有什么让我生气的资格？” 他放下茶杯，笑道：“敲打一下就行了。正要不识时务，我立刻让保罗高利换一队人过来。你说……龙腾路还在做最后的图纸敲定，他是立刻笑着答应呢？还是严肃告诉我，时代周刊是一份‘铁面无私’的杂志呢？” “噢……秦，你真无耻。”杰克长叹了一声：“我还是喜欢当年那个纯洁的小朋友……大贺典雄什么时候到？” “后天。”秦远峰决定不和杰克计较他话语中的冷嘲热讽，笑着轻轻抚动茶杯盖：“对他……我很好奇。” “他是个人才。”杰克感慨了一声：“管理公司很有一手，但是，他欠缺自己的政绩。所有的一切都是盛田绍夫定下来的，他萧规曹随，缺乏冲劲和热血。守成有余，开拓不足。” 秦远峰笑着没开口，没热血？没冲劲？ 再过两年，恐怕杰克你自己都会笑自己老眼昏花。 没胆魄的人敢看着四圣之一昏迷不叫医生？ 没热血的人敢趁着着十分钟下定决心扶持出井伸之，并且直面十大董事的压力？ “他来了立刻见面。”秦远峰眼中划过一抹复杂的光芒：“这次，咱们要上封面，没这位‘老朋友’的帮助可不行。”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很快。 所有参与泰山实景演出的人员，这几天全部都在熟悉要演出的地点，从十八盘，到南天门，再到天街，玉皇顶，每一个人都卯足了劲思考着。在这种天地人合一的地点，自己要以什么形式来演出？要以什么样的手法让全球的艺术界看到自己？ 秦皇朝直接给他们包下了三间大型酒店，相互毗邻，虽然现在加上他带来的团队也才七八十人。但是一旦正式开工，搭布景的人手，工程队伍，工程师，各位艺人的化妆团队，音乐团队……这些林林总总加起来绝不会少于四五百人。他还怕酒店房间太少。 “秦董。”临时办公室中，彭杰递过来一份资料：“这是追加的要求。汤姆和约翰，还有张国荣先生，他们希望让自己的专属团队过来。包括一人十五人的专属乐队，十人的化妆师，助理团队。还有他们的专属经纪人，为他们做最后的评测。” “可以。这种事情你看着办就行。”秦远峰看着手中张艺谋拿过来的几百张玉皇顶各个角度的图片，心中斟酌着各种方案，头都不抬：“这些事以后不用问我。他们要就让他们带，他们和我们不同。他们是艺人。没房间了继续租。” 彭杰点了点头：“另外，张少和周小姐那边的消息也带来了。济南军区是七大军区之一，他们‘正好’有几位叔叔伯伯在这里。不过钱需要预付，全款。我查过，是北京的户头。” “可以，这些事都不是大事。现在任何事都必须为实景搭建让路。另外提醒加贺昭三还有高堂良彦，每个月一次的汇报，我会不定期回到上海审核。” “是。”彭杰说完，并没有走，而是压低了声音，轻声道：“秦董，索尼大贺董事长已经于四个小时前从日本起飞。是专用直升机，大概还有几个小时就会直达泰安。” 秦远峰手中的笔停了停，终于抬起了头，放下了在照片上的涂涂抹抹，凝重地说：“同行的还有谁？” “号称监察委员会三巨头之一的宫内义彦。以及大董事中钵良治先生。以及索尼游戏部部长久多良木健先生。” 秦远峰沉吟了片刻，合上了资料：“备车。让杰克和我一起去迎接这位索尼的当代家主。” 恩是恩，仇是仇，情理是情理。于情于理，索尼掌舵者亲临，他不可能不去接。 车很快到了指定的停机坪，两个小时后，四架直升飞机带着嗡嗡声降落在停机坪，几分钟后，久未谋面的中钵良治和一位矮胖的中年男子一起走了下来，两人直到下机，一句话都没说过。 “中钵君哪……”矮胖男子眯着眼睛看着螺旋桨的风将地面吹皱出一圈圈涟漪，冷笑道：“真想不到……连我都要出来给你们擦屁股。” “宫内君，谨言慎行。这种时候以大局为重。”中钵良治不咸不淡地回应了一句，目光扫过不远处几个人，落到秦远峰身上的时候，目光极其复杂地闪了好几次。 就是这个人……让他屡屡吃瘪。叫上什么帮手都无济于事。脑海里仿佛洞察了自己的目的一般。 “那就是秦君？”宫内义彦没脖子的脖子转了转，顺着中钵良治的目光看了过去：“相当的年轻……真不知道是索尼应该加强进入大董事的审核，还是后起之秀太过惊人。” “你可以去试试。”中钵良治冷笑，两人分别来到了最后一辆飞机旁，静静等待。 “宫内义彦和中钵良治。”不远处的杰克微微感慨了一声：“看样子，那架飞机上就是大贺典雄了，索尼对这次谈判非常重视啊。” 秦远峰笑了笑没说话，巨大的风力让人眼睛都睁不开。但是他同样不愿放弃亲眼看到大贺典雄的一幕。 这是索尼历史上足以铭记入史册的人，也是他这四年来最大的幕后对手。穿越之前，这样的人，他从未想过能和对方面对面坐下来谈。 但是现在，可以了。 不仅仅是坐下来，而且对方是不得不来，哪怕被他连打几次，也必须硬着头皮来到山东。 “咯噔……”一声皮鞋的轻响，夹杂在响彻停机坪的螺旋桨声中。那么轻微，却那么刺耳，仿佛踩在了现场所有人的耳中。 一个不高的身影，从直升机上走下。他沉静不喧哗，他平淡而不炙热。却让每一个人都注意到了他的身影，无法忽视。 大贺典雄，这位索尼当代家主，终于接受了秦皇朝的邀请，两位素未谋面的对手，也终于在泰山脚下见到了彼此。 秦远峰微微抬头，沉着坚定的目光看了过去。隔着几十米，也仿佛看到了两道同样明亮若星辰的目光。 没有说话，没有开口。两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移动了脚步，没和身边的人打一声招呼，也没有询问谁是谁，就像两块早已知道彼此的磁铁，向着对方走去。 第0824章 初遇大贺（三） 有的人，注定会成为传奇。 就像普通民众，关心着哪一天天猫打折，哪一家餐厅美味，哪一位明星又出了新电影一样。在商界，大贺典雄的名字无法抹去。 索尼三部曲，井深大，盛田绍夫，大贺典雄，到了他之后，全球闻名的电子寡头索尼，傲视一切，能让西门子，飞利浦，惠普这些公司看着名字就生不起竞争心态的索尼。黄金的二十年，在他手中结束。 之后无论是出井伸之，还是霍华德·斯金格，抑或之后的平井一夫，他们始终无法再现八十年代，九十年代索尼雄霸世界的辉煌。 秦远峰的目光看着越来越清晰的大贺典雄，心中感慨万千。这是这个时代当之无愧的电子帝王，这是傲立世界已经十几年的巅峰企业，这是全球都争相拉拢，各地求着投资的寡头。这也是这个年代电子高手入职第一个考虑的对象。 事业如此，夫复何求？ 他没有惧怕，对面的大贺典雄，不高，步伐沉稳有力，但是只是他的名字，就让人产生无法面对的压抑。而他感觉到的，只是兴奋。 “是啊……夫复何求？”他理了理西装，眼睛一亮，毫不退缩地向着大贺典雄走去。 脑海中，大贺典雄的生平，自传，如同碎片一般组合。 当初，刘备三顾茅庐请出了诸葛亮，而四圣之一盛田绍夫三顾茅庐，请出了大贺典雄。并且亲自指认大贺典雄为下一任社长。 他脾气暴躁，冷酷，高傲。却具有难以想象的商业天赋。一步步地从“特殊顾问”走向了“大贺社长。” 他身上有太多光环，除了最著名的索尼社长之外。还有“二战结束后日本第一批大学生”“日本第一所艺术学校，第一批艺术生”“著名音乐家，指挥”等头衔。 他是一个音乐的独行者，也是一位孤高的社长。 此刻，这位社长站在了秦远峰面前。 一米八几的秦远峰比他高了不少，对方充其量也就一米二三。但是两人目光平静交汇之中，双方都没有从对方眼里看到除了平静以外的神色。 没有谄媚，没有迎奉，没有高人一等，只有你来了。嗯，我到了。这样的无声话语。 宫内义彦的神色早已郑重起来，中钵良治的目光也是聚焦在两人身上。许久，宫内义彦才淡淡地轻声开口：“小小年纪，站在全球顶尖电子业龙头面前毫无畏惧……说他狂妄好，还是无知？或者是自信？” “你可以去试试。”中钵良治音调都没变，看都不想看对方一眼。 另一边，四方脸，扫帚眉的久多良木健，愕然看着和大贺典雄站在一起的秦远峰，他竟然没有觉得一丝不协调。 除了这三人，在大贺典雄下机的刹那，所有日方随行人员已经双手紧握放在小腹，无比恭敬地低下了头。 “欢迎大贺社长。”秦远峰率先伸出了自己的手：“欢迎来到中国。” “我也很高兴见到秦社长。”大贺典雄长相普通，非常普通，普通到没有一点特色。带着钻戒的手有一丝冰冷，和秦远峰的大手握在一起，用略微低哑的声音说道：“我一直，一直，都非常想见到秦社长。” “希望没有让大贺社长失望。”秦远峰笑着松开手。 大贺典雄微微一笑，眉头轻动：“没有。” 螺旋桨的声音小了下来，嗡嗡声仍然回荡在众人耳中，秦远峰做了个请的手势，大贺典雄并没有立刻走，而是深深看着秦远峰：“秦君，在此之前，我有一句话要说。” 第635节 “因为你并未说明的要求，我来了。”他悠然和秦远峰并行：“我想，以秦君的才智，不会做出因为一点小事请我来的蠢事，对吗？” 秦远峰含笑相应：“光碟算是小事？” “光碟也分大事小事。比如说，秦君决定正式签署和索尼合作的合约，这种大事，我亲自前来并无不可。”他笑着说完，话锋一转：“但如果只是继续和索尼讨价还价……秦君，我的出场费可是很贵的。” 秦远峰的笑得很深沉：“如你所愿。” 大贺典雄笑而不语。心中却微微震了震。 他从没考虑过秦远峰现在和他们签署光碟合作计划的协议，如果是他来做，他必定全力吊着对方，不时抛出一些香饵，争取利益的最大化。 “他为什么会答应？”眯着眼睛看着秦远峰远去的背影，大贺典雄目光冷了冷：“他不是一个无知的人……这是准备做什么？” 一行人，很快就走到了泰山下的酒店中。为索尼掌舵者接风，秦远峰就算和索尼再不顺眼，也选择了最好最豪华的包间。 一份份美食被端了上来，没有人谈起之前的舆论战，就像从未发生过那样。一张大圆桌，大贺典雄和秦远峰坐了首座，中钵良治，宫内义彦，久多良木健，杰克坐在他们身边。宾主尽欢，笑语不断，仿佛他们就是一群很好的朋友在聊天一样。 “大贺社长也许还没尝过泰山三美吧？”秦远峰热情地为他们介绍着，就好像招待要好的朋友一般：“白菜，豆腐，水，外号象牙白。味道滑嫩如水，入口即化。能品出自然的味道来。” “哦？那我倒要试一试。”大贺典雄夹了一筷子豆腐，带着微笑放进嘴里，眼睛一亮：“不错，不错。果然如同秦君所言，宫内君，中钵君，你们也尝尝。真的是一绝。” 日本菜品重材质，泰山三美恰恰戳中了他们的g点。 中钵良治干笑不语，宫内义彦倒吃的非常欢快。菜过五味之后，大贺典雄轻叹了一声，放下了筷子。 这仿佛一个信号，中钵良治，宫内义彦也停了下来。 “秦君。”大贺典雄优雅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菜色虽美。但是我觉得我们要谈的东西更美。秦君的诚意我感受到了。不如……让我们进入更美丽的环节？” 这顿饭已经吃了一个小时，大家都差不多了。秦远峰没有意见。如果不是真的要谈，他和大贺典雄根本不想见面。 “你打算付出什么代价？”日方率先离开，杰克轻笑道：“把这个作为光碟的附加条款？” “代价？”秦远峰笑了笑：“掌握权在我，就算他是索尼的社长，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来到中国，尤其是泰山，咖啡自然是没有了，嫩绿的茶叶在滚烫的茶水间翻滚，搅动出一抹泌人心脾的芬芳，让所有人都情不自禁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心胸都舒展了开来。 “我郑重为秦社长介绍一下。”大贺典雄也许是习惯了指挥音乐，言谈之间手相当灵活，如同一只翻飞的蝴蝶：“这是中钵君，秦君你已经认识了。这位是宫内君，在索尼身居要职。光碟的黄皮书制定者之一。这位是久多君，秦君也有过一面之缘。” “那么……”古中国式沙发上，大贺典雄双手交叉于胸，眯着眼睛翘起了二郎腿：“和光碟制作有关的实权派人士已经全部到齐。我很想知道，秦君要给我一个什么样的诱饵？或者……让我特意来泰山有什么不得不来的理由？” “泰山上会有一场盛大的烟火。”秦远峰悠然点燃了一根烟：“大贺社长不准备参加？” “那就要看多盛大了。”大贺典雄没有丝毫看轻秦远峰的想法，完全是把他当成对等的谈判对手：“我这个人哪，走过许多地方，看过许多风景。我的审美和其他人有些微不同……或者说，人都是不同的个体。也许，秦君认为的盛大烟火，并不是我认为的盛大烟火。秦君，你说呢？” “啪”刚说完，一份厚厚的牛皮纸袋就旋转着落到了桌子上。秦远峰的声音随之响起：“引线就在这里面。还请大贺社长过目。” 宫内义彦细小的眼睛眯了眯，这位秦社长……果真如传言，不喜欢虚话，只喜欢实事。不过这脾气……还真够火爆的。 大贺典雄不以为然，正要打开，秦远峰的手却轻轻放到了上面。 “怕我泄密？”大贺典雄嗤笑了一声：“秦君……如果这里面是价值三百亿以上的东西，我会泄密。” 言下之意，秦皇朝的东西，除了光碟，他根本看不上。 “大贺社长自然不需要这些。”秦远峰笑了笑，随即收敛了笑容，凝视着大贺典雄的眼睛：“我要索尼亲自出面，告诉时代周刊，这是索尼和秦皇朝共同开发的世纪级项目。但是正式发行的时候，索尼不能占用这个名头。” 大贺典雄深深呼了口气，此刻的他，真正感受到了面对着一把锋利的刀剑。有进无退。 也许正是这样，他才能在这里闯出一片天吧……他轻轻舔了舔嘴唇：“秦君哪……人需要知足，自满是阻碍进化的最大劣根性。” “我们给你出钱，然后打着的还是秦皇朝的标志？”宫内义彦森森地笑着开了口：“于情于理，你觉得合适？” “别说是你秦皇朝，洛克菲勒家族都不敢对索尼这么说话。”中钵良治幽幽地品着茶：“你手里有我要的东西，但是漫天要价踩过了线……呵呵，我还是希望我们能诚挚合作。抛弃以往的恩怨。” 秦远峰身边的杰克都皱了皱眉，大贺典雄一旦出面，第三波宣传就可以完全动起来了。他很清楚秦远峰的想法，这次不单单是首发，而是一次艺术的革命。乘着时代周刊的东风，将会彻底引爆之前两拨积累的玩家热情。 他考虑的不是索尼要做什么，而是秦远峰要索尼这么做，秦皇朝要付出什么？ 光碟计划完全托付索尼？ 刚想了想，他就摇了摇头。不，这不可能，索尼的恩怨是“可能”会因为这次合作和秦皇朝消弭，但仅仅是可能。如果索尼一旦没有后顾之忧，完全拿到了光碟计划，下一次再和索尼利益碰撞的时候，迎来的恐怕不单单是一个默多克集团！ 除非傻逼，否则不可能完全给索尼光碟计划。必须留下掣肘。 那么……秦皇朝还有什么可以拿来做这个交换？ 第0825章 初遇大贺（四） 大贺典雄没有开口，而是静静地打开牛皮袋。刚看到第一行字，眼睛就闪了闪。 云和山的彼端首发仪式·中国泰山大型实景演出。 “宣传计划？”大贺典雄轻轻合上资料，似笑非笑地说：“你就不怕我们真的泄露出去？” 秦远峰嗤笑：“你信吗？” 如果说现在谁会为秦皇朝全心全意地保驾护航，第一个是3do，第二个就是索尼。 有了这份底气，秦远峰才敢肆无忌惮地拿出绝密给大贺典雄看。 大贺典雄也笑了，意识到自己问了一句废话。感慨了一声，继续看了下去。 “以泰山为背景，天地为画布，进行的实景演出……兹……”刚看了两句，他的眼睛猛然亮了起来，无意识倒抽凉气的声音从牙缝里传出，中钵良治和宫内义彦立刻惊讶地看着大贺典雄。 他们想不通刚开头，对方怎么就失态？ 大贺典雄没说话，而是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的时候，眼中甚至带着一丝藏不住的激动。 “秦君。”他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中竟然诡异地带上了一丝兴奋，以及决不能在这个环境中出现的急迫：“你确定？” “我很确定。”秦远峰笑着开口，眼中闪烁着一抹贪婪的目光。 没错……这份策划，对于别人，可能只是震惊。但是对于大贺典雄，这位“企业的优美旋律”，其中藏着一份任何人都意识不到的诱惑。 还是那句话，再牛逼的人，遇上开挂的，玩起来也很难很难。 很不幸，他就是那个开了挂的人。 大贺典雄得到肯定的答复，普通的脸上，普通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立刻低下头，继续看着手中的资料。 “十首经典曲目，包括已经播放的出埃及记……亡灵序曲……秦君……”大贺典雄几分钟后再次抬起头，喉结都明显地抽动了一下：“之前那两首曲目，叫做出埃及记……亡灵序曲？” “是的。”秦远峰的心也在跳着，资料还是那份资料，他一笔都没有改过。但是不同的人看，有不同的感受。这个钩子，下得非常深。他的目光从未离开大贺典雄的表情。 他也在等待……等待这个钩子能不能钓上这条大鱼？这条雄霸全球十几年的电子霸主当代社长？这位被盛田绍夫三顾茅庐才出山的内斗之王？ 初次见面，他就给对方预备了一份大礼。 中钵良治，宫内义彦，久多良木健的眉头明显地皱了起来。谈判，谁先着急，谁就被掌握主动。这就像一句老话，感情里谁先动情谁就是输家。 “宫内君……”中钵良治沉默了数秒，目光扫了过去，正要低声说话。正好听到了宫内义彦压低的声音：“中钵君……” 两人对视了一眼，眼里的意思不言自明。 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 这已经不是着急，已经有一点失态了！他们相信对于秦远峰这样难缠到恶心的年轻人，绝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先看看。”宫内义彦的神色有些凝重：“别忘了，我们可是实权大董事，我们有劝诫的权利。” 房间里，鸦雀无声。但是双方的心态，却戏剧化地发生了倒转。 几分钟前，大贺典雄说的话甚至带着一些威胁的成分。几分钟后，这份威胁仿佛烟消云散。而且散地莫名其妙！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沙沙沙……”翻页的声音响起，看到第二页，大贺典雄第三次抬起头，直视着秦远峰的眼睛：“在南天门演奏，约翰，汤姆两位乐坛常青树加入？” “他们已经在这里了。”秦远峰貌似诚恳地回答：“实际上，几天前，我就为他们做了动员大会，这几天他们全都在山上勘察地形。” 大贺典雄深深地看了他几眼，正要低头。秦远峰的声音再次响起：“另外，久石让老师也在这里。” “他也在？”大贺典雄第四次抬头，声音尽量正常，但是那是自以为，这次就连久多良木健都听出了对方掩藏的期待：“他会参加？” “当然。” 随着这句话响起的，还有中钵良治铁青着的脸死死握住扶手的声音，以及久多良木健茶杯盖掉到桌子上的声音。 “这是大贺社长？”久多良木健愕然看着此刻露出了笑容的大贺典雄，和之前不同，这次的笑容完全发自内心。他只感觉哪里不对，但是却说不出所以然来。 他说不出来，有人看得出来。杰克的眼睛已经开始闪烁着狐狸一样的光芒。而中钵良治，宫内义彦腮帮的咬合肌都在动。 那是咬牙切齿的表情。 “这到底怎么回事？”宫内义彦终于忍不住了，磨着牙低声道：“谈判怎么可能像这样！大贺社长……是我们索尼的骄傲。他从未在一场谈判桌上失态！这他妈到底怎么了！” “所谓谈判，在高手眼中，露出一点破绽，就会被对方预判自己的破绽和底线。”中钵良治脸色同样难堪：“所以真正的大型谈判会比开演唱会，做运动累一万倍！那是脑力的博弈。大贺君毫无疑问是个中翘楚。他和世界上什么大鳄没谈判过？怎么会出现这么低级的失误？” 是的，失误。大贺典雄甚至没有戒心，首先露出了对这份策划无声的赞许，甚至看到感兴趣的话题立刻追问。 如果是一场上亿的大型谈判，一家公司想买另一家的产品，但是真正目的却是这款产品的附属品。那么他一旦对这款附属品提出过多问题，立刻就会被对方意识到真正目的所在，从而讨价还价，漫天要价。 这是绝不可能在索尼社长身上发生的事！ 但是现在偏偏发生了。 而且大贺典雄还根本没有掩盖！ 沙沙声继续响起。大贺典雄的动作很快，但是阅读非常慢，仿佛要把一张纸都吃透那样。秦远峰的目光中已经闪烁着贼一样的光芒，杰克的狐狸尾巴都摇了起来。 看的中钵良治和宫内义彦几欲吐血！ “大贺社长。”中钵良治实在无法忍下去了：“您看完了吗？” “没有。”大贺典雄头都没有抬：“很棒的策划。非常的精彩。” 你他妈到底是谁的社长！？ 宫内义彦差点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这种话怎么能说？这么明确的表态……秦远峰如果之前只是要索尼出面，现在就敢让索尼赞助！ 赞助秦皇朝？ 去他奶奶个腿吧！中钵良治还坐在旁边呢！小心又来一场咖啡杯大战。 大贺典雄视若无睹，看到了最后一页，这次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全场可闻。 “云海玉盘中……顶级的音乐盛宴……投影技术的极致运用……天才……实在是天才！这款游戏只要质量达标，我现在就敢预判，收入几十亿绝对不是问题！” 中钵良治自己都笑了出来。 不玩了，不玩了！老子不玩了！ 第636节 谁他妈爱劝谁劝！ 大贺典雄合上了资料，闭目休息。就在这几分钟，他的大脑几乎是跟着这份资料走的。从一开始，这幅画面就存在于脑海。 十八盘的盛大魔术，出埃及记代表着旅程开始……然后是天街的碧霞宝光，代表着路上的璀璨和辉煌……直到最后云海玉盘的绝赞演出，代表着功成名就…… 一幅幅画面，简直让他心驰神往！难以自持！ 他握住扶手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太久了……太久没有这样一份策划让他心灵都在发颤，简直是深入了他的灵魂！ “秦君。”再次睁眼的时候，他的脸色几乎恢复了正常——如果忽视脸上不正常的红潮的话：“你知道吗……” 没有人打搅他，他的声音缓缓响起：“七年前，我就来了泰山。泰山所有景点我几乎都看过……” “它很美，非常美……足以媲美富士山。然而中国政府开发并不好，宣传力度更是等于零。它在国际上的知名度非常，非常的低。就像一位深居简出的美女，无人能够掀开她的面纱。” “云海玉盘出现的时候，我震惊了。那是不同于樱花的美，是自然的雄奇。能让人心海震荡。它缺的是一个机会。一个享誉世界的机会。” 他深深看着秦远峰，他在见对方之前，从未想过自己会说这么多话，现在却根本不想停。 他感觉到了……心中潜藏的悸动在复苏，这种复苏让他根本无法停止。 “而现在，你这样做了。”他感慨着抿了口茶，根本不管中钵良治和宫内义彦吃了屎一样的脸色：“并且集中了全球最经典的艺术家……没错。如同上面所说，这不是首发仪式。这是艺术，单纯的艺术。我现在就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云和山的彼端发售的盛景。可惜，还需要等一年。” 秦远峰死死握着扶手的手已经松了一半，心在加速，他知道，这个钩子，恐怕真的钩住了大贺典雄！ 同样的策划，同样的文字。看的人不同，发生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不要反悔，不要犹豫，就这样一口说完吧……他心中暗暗说道。 也许是他的希望被上帝聆听到了，大贺典雄停止了夸赞，认真地问：“你打算投资多少？” “四千万美元起步。上不封顶。”秦远峰的手再松了一下：“怎么样？有兴趣玩一把吗？” 所有人都看着大贺典雄的嘴，但是下一句话，让中钵良治，宫内义彦直接站了起来。 “当然。” “社长！”“大贺君！” “住口！”没想到，大贺典雄也站了起来，看着两人，不容置疑地说道：“这是我的决定！” 秦远峰的嘴角，已经挂上了一抹微笑。 他的手，彻底松开了扶手。只剩扶手上一层薄薄的冷汗。 他知道。他赌对了！ 第0826章 初遇大贺（五） “大贺君！”宫内义彦脸色无比严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以监察委员会常务委员的名义提醒你，一旦答应。索尼将会对这场宣传进行全面支持！不是我们，而是索尼旗下上百条渠道！涵盖电视，报纸，杂志，广播四大媒体。上千家下游公司！并且最后还不能冠名！” “我们不是秦皇朝的打工仔！”中钵良治现在哪里还顾得上礼仪，他万万没想到，大贺典雄竟然会做出这样荒谬的决定！沉声道：“索尼是什么企业？给秦皇朝打工？大贺社长，请三思！这传出去是天大的笑柄！” “够了！”大贺典雄摆了摆手，闭着眼睛说：“具体的还需要磋商。这是初步决定。” 中钵良治气的嘴都在发抖。 不对……一定哪里不对！怎么牵扯上这个公司，一切都和自己认识的有所不同？！就连大贺社长都疯了！ 初步决定就这样丧权辱国，下一次的细节敲定会怎么样？还要闹出多少笑话？ “回去再议。”大贺典雄斩钉截铁地说：“我需要考虑和消化。秦君，明日，我们再见。” “当然。”秦远峰笑的非常愉快：“我只说了索尼不能冠名。但是我并没有说大贺典雄这个人不能冠名。” 大贺典雄目光如同天边彗星，转瞬即逝。 但是那一瞬，亮得吓人。 “慢走。”秦远峰笑着帮他们打开门，随着脸色铁青的宫内义彦和中钵良治出去，宫内义彦一声冷哼，猛地砸上了门。 房间中，一片寂静。 杰克的气势如同一尊执法金刚，双手外八字地撑在膝盖上，死死盯着秦远峰。而秦远峰悠然地品着茶，嘴角微翘。 许久，杰克站了起来，竟然深深对着秦远峰鞠了一躬，这一躬，大约有六十度。足以显示他的诚意。 一躬到底，足足停顿了三秒，杰克才站了起来。用和以往完全不同的目光看着秦远峰，深深地说：“请允许我称呼你为，人心的魔法师。” “那可是大贺典雄。”他坐了下来，失神地拿起茶杯，晃了晃，却根本没有心情喝，双眼看着天花板，喃喃说道：“索尼的掌舵者……盛田绍夫钦定的人选……他将索尼带上了从未有过的高峰……” 他终于垂下了目光，如同火炬一样钉在秦远峰身上：“如今，你提出了一个不平等条约。是完全的不平等，索尼帮助你宣传，你指定要上全球最权威的时代周刊……那份刊登过无数超级大国领导者的周刊。最后还不允许索尼冠名。然而……” 他苦笑着叹了口气：“他竟然答应了……” “他竟然答应了！那个大贺典雄竟然答应了！” “my god……我的上帝……”他深呼吸了几口，摇着头道：“我难以想象……我无法想象，你到底怎么做到的？我只能猜测到和他的心理有关……秦，告诉我，这个破局的点在哪里？索尼的当家霸主怎么可能答应这种丧权辱国的协议！” 秦远峰此刻的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激动，兴奋，不敢相信？ 都有。 但是更多的，却只有一个感觉。 他真的开挂了。 整理了一下思维，他才对杰克笑道：“杰克先生，不用这么严肃，我们是上下级关系，但是更像朋友……” “不！”杰克此刻的表情无比郑重：“中国有句古话，三人行，必有我师。这句话真是至理名言！” “我不懂。秦。我真的不懂。现在我们不是朋友。我们是师徒。我杰克，郑重向你求问。你，到底是怎样让大贺典雄点头的？” “策划我看过，和以往没有任何区别，甚至多不出一个字。但是大贺典雄偏偏答应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秦远峰沉思了起来。 组织了很久的语言，他才在不能说出自己的穿越挂之后，理出了一个思维。 “杰克，你只看到了大贺典雄的表面。”他感慨地说道：“在谈判桌上，任何人，全世界的每一位够资格直面大贺典雄的雄主，心中首先会给他一个定位。什么定位呢？” 他自问自答地笑道：“索尼当代家主。全球电子业帝王的主宰者。” “但是，你们忘记了一件事。”秦远峰笑着竖起一根指头，他自己都感觉，这一次，他玩的漂亮：“他，是个音乐家。” 杰克一句话都没打岔，无论他想没想到，都等着秦远峰说下去。 秦远峰再次慎重地想了想，接下来他的话，来自于大贺典雄的自传，除了大贺典雄本人，全球都无人可知！ 包括盛田绍夫！ “我派人去彻底调查过他。得到了一份资料。”秦远峰淡淡地说，低下头品茶，不看杰克的眼睛：“1943年，大贺典雄得了一次重病。胸膜炎。因此，他不得不休学，那时候正值二战，正常的课程已经取消。初中以上的课程必须去机械厂，军需厂学习。为了方便学习，他搬到了军需厂附近。在这里，他认识了一个人。” 杰克聚精会神地听着，秦远峰说的东西和这次的事情毫无关系，但是他知道，这是起因，就像他逼迫乔布斯为秦皇朝铺路那样，一切的事情，都有起因。 “这个人，叫做岩井一郎。他出身于一个富商家庭，并且是一位日本贵族之后。他是一个高雅的人，尤其精通音乐。正在人格塑造期的大贺典雄被岩井一郎收为弟子，从此，开启了他音乐的大门。” “不过，他不知道，岩井一郎还有个身份。他是日本音乐大师中山悌一的弟子。在岩井家学习三年后，岩井一郎向中山悌一推荐了大贺典雄。大贺典雄参加了中山悌一的音乐考试，从此，成为了他的弟子。每周坐三个小时的车往返于东京。” “而他选择的大学，也是日本第一艺术大学。可以说……他是日本第一批二战后的‘艺人’，杰克，你还不明白吗？大贺典雄身子里的艺术细胞，远比你想得深厚。”秦远峰不能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绝对会引起怀疑：“他是文青。明白吗？他一面是索尼的社长，一面是文青，这两者毫不冲突。” “你知道他每次去欧美必去百老汇维也纳吗？你知道他在日本只要是新剧目都会亲自过目吗？你知道他以个人名义赞助了多少他欣赏的艺术家吗？” “杰克，他是文青。真正的文青，他对艺术有着难以想象的执念。这也是我敢赌这一局的理由。” 杰克都愣了，许久才说：“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秦远峰点了点头：“其他人和大贺典雄谈判，都只看到了他索尼社长的身份。而且他们根本拿不出我这样的策划。这叫选择性失明。他们的眼光全部看到了‘索尼’能带来的‘利益’上。彻底忘记了大贺典雄的另一个身份。” 杰克长长舒了一口气。目光深邃了起来：“你说了80%。” 不等秦远峰开口，他肯定地说：“隐瞒了最关键的20%。” “但是我不生气，谁都有自己的秘密。”他站起来，大笑道：“起码想通了这一层，我开心多了。” “最后问一句。”杰克抬了抬眉，愉悦地说：“大贺典雄出面，我们可以上封面？” “不……”秦远峰沉吟着回答：“只有蠢货才会开这个口子，时代周刊会紧张，但却会死死咬住这一条。”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他舒展着眉头笑了笑：“杰克……之前，我们是四级资格。但是大贺典雄自愿加入，即便时代周刊咬死这道口子。我们的资格已经无形中上升了一级。” 杰克点了点头，爽快地走了出去，屋里，秦远峰继续品着茶。 品着品着，他嘴角终于挂起了一抹笑容。数秒后，笑容扩大到整个面部。一分钟后，他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80%？”他含笑看着门口：“真对不起，杰克，我必须撒这个善意的谎言。其实，这最多只有40%！” “你不会知道的……当初盛田绍夫去请大贺典雄三次，大贺典雄给出的答复全都是‘我要做最棒的音乐家’，最后终于出山，盛田绍夫告诉他，禁止他对任何人提起他喜欢音乐的事，尤其是对音乐的热爱必须私下进行，否则他会毁了索尼……你不会知道的……因为这件事只存在于盛田绍夫和大贺典雄的脑海！盛田绍夫绝不会允许这样一份有文字记载的资料出现在世上！” “你们都不会知道……大贺典雄对音乐有多执着……他自传中不止一次说过，自己一定要在世界之巅开一场音乐会。为了这个念头，他没有申请第三届连任，而是两届后立刻退位，扶持了出井伸之，一边做太上皇一边正式进入音乐界……直到六十岁以索尼退休社长的身份召开了自己的音乐会！” 事情都要找个发泄，这些东西存在他心理太久，就算不能对人说，他此刻只想大声说出来，哪怕是对着空气！ 就是因为这两条，他才敢下这个钩子！ 人的情绪都是积累的，大贺典雄进入索尼近三十年，数度辞职，数度被盛田绍夫亲自请回。这些记录索尼全部没有记载！盛田绍夫下令自己的夫人盛田直子亲自销毁记录！因为他辞职的每一次都是因为音乐！ 大贺典雄因为井深大和盛田绍夫的知遇之恩，在索尼呆了多久，他的梦想就压抑了多久。尽管做到了位极人臣的地位，他仍然不是最开心的。 但是，就在他死心等待退位后进入音乐界的时候。秦远峰居然给他送来了这个枕头！ 泰山上的音乐会！他想到云海玉盘如同仙境之中，自己指挥演奏，就激动地无法自抑！ 人的爱好，是人最难隔绝的情绪。尤其是达到自己的梦想只需要动用一点权利的时候，大贺典雄心中的天平立刻倾斜了。 不就是一次时代周刊吗？ 不就是不能让索尼冠名吗？ 尤其是秦远峰最后那句：索尼不能冠名，但是并没有说他大贺典雄不能参与，他真正的心动了。 如果不是穿越，如果不是因为羡慕ps，羡慕索尼，秦远峰正好看过大贺典雄和出井伸之的书，他根本不会想到大贺典雄对音乐有多么执着。这种执着甚至让四圣之一盛田绍夫亲自销毁他关于音乐的记录。 就连盛田绍夫都清楚，音乐，会让大贺典雄失去正确的判断！ 如今，这个隐患，被秦远峰神不知鬼不觉地掀了起来。压抑了几十年的大贺典雄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一口就咬到了钩上！ 第637节 第0827章 时代周刊封面（一） 郎有情，妾有意，这桩联姻要多久？ 事实证明，并没有多久。 董事会的职能是监督，是共治，但是社长保留着很大一部分决策权。 尤其是在这种根本不伤筋动骨的问题上，索尼的面子和大贺执着了几十年的爱好，该怎么选？ 指望一个日后和出井伸之拼了整整十年的内斗之王选索尼？ 所以，第二天，大贺典雄亲自约见秦远峰的时候，一切就已经尘埃落定。 “大贺先生。中钵先生和宫内先生呢？”秦远峰看到只有大贺典雄一个人，笑着问道。 “他们有事，先回日本了。”大贺典雄笑容如同春风拂面，就好像得到了滋润的几十年老寡妇：“秦君，说说吧，你对于这次盛典，准备如何安排，我可以加入到什么地步？” 秦远峰强忍笑意，有事？先回日本？ 恐怕是气的七窍生烟，连对大贺典雄都根本不想假以颜色了。 “索尼已经决定加入了吗？” “不……不是索尼……”大贺典雄舔了舔嘴唇：“我出资五百万美元，以个人的名义加入。我不需要其他。主创，主策，我的名字必须和你在一起。另外，最后一首歌，我要亲任指挥。” 秦远峰差点没吓掉下巴。 盛田绍夫绝对有先见之明，牵扯到这件事，大贺典雄根本没多少立场可言！ 这就是文青，视金钱为粪土！五百万只要主创，主策的“名头！” 这就算了，他竟然还要以索尼的社长之尊，在盛典上指挥乐团？ 这还是对手公司秦皇朝的盛典？！ 秦远峰算是服了。他的策划彻底点燃了大贺典雄埋藏心中十几年的火。 可能来之前谁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但是，我有条件。”大贺典雄目光灼灼地说：“我需要……听他们现场演奏！” 彻底的文青了！ 秦远峰愕然看着大贺典雄，十几年的压抑，一朝爆发，对于爱好的朝思暮想，换来了大贺典雄个人的全力支持。 他知道，大贺典雄不是光要听演奏而已。他堂堂索尼社长，如果是配一些名字都没听说过的人，他面子放哪里？对于一个立志成为著名音乐家的人，这可是他的“出道首秀！” “当然……”秦远峰点了点头：“一个月后，我们会搭建临时场地。这是为了让演员，艺人体会天人合一的心境。届时将会进行首次预演，还请大贺先生到时候准时前往。” “可以。”大贺典雄几乎没有考虑就答应了下来，随后笑了笑：“其实……光是久石君，约翰，汤姆三人，就已经够资格让我登场。我只是要心中有数。” 他说的够资格，不是金钱，实力，社会地位。而是让人啼笑皆非的音乐界地位。 索尼社长和人讨论自己的“出场费”是音乐界地位？ 秦远峰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那么，期待秦君的邀请。”大贺典雄微笑颔首，随即收敛了笑容：“既然这样，那么就让我们先来解决一些小事。” “比如……”他眼睛眯起：“我大贺典雄的名义够不够登上时代周刊封面的小事……” 十分钟后，高廉，安达文，戴文利三人接到了采访的电话。 “专访？”高廉冷着脸嗤笑：“这位秦董，终于想起了我们还在这里？” “多少天了？”他放下电话，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安达文问道。 “两天半，高廉主编。” “两天半了啊……”高廉微微叹了一声，随即狠狠一拍桌子：“他竟然晾了我们两天半！从来没有……从没有一个非日企的亚洲公司敢这么晾着时代周刊的评审！” 人，最容易的是自我膨胀，最不容易的，是看破自己的膨胀。 能看破的，绝对都是聪明人，但是很遗憾，高廉并不是聪明人其中之一。 也许他对于如何评审的流程很熟。但是对于妖魔化了几十年的中国，满脑子都是贫穷落后，这让他带着高高在上的目光，施舍一般看待这次评审。 “他以为他是索尼？是任天堂？！”越说，他越生气，点燃一根烟深深抽了两口，磨着牙道：“咱们评审三星，别人只要三页黑白，从头到尾的陪同！评审淡马锡控股，别人还是政府的背景，对我们都和颜悦色，他有什么资格把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 “高廉先生……”戴文利紧张地看了看门外，压低声音道：“谨慎……小声一点，别人都说了……这是保罗阁下的命令……” “我当然知道！”高廉越说越生气，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叼着烟嘴很恨地说：“否则就凭他！？区区一个中国公司！这样贫穷落后的国家有什么市场？要没有这层关系我早拍屁股走人了！轮得到他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全球多少企业，多少真正的贵人，每一周都死死盯着咱们时代周刊！多少人想上都上不了！他有了这个机会对我们还敢用这种态度！” “兹拉……”就在这时，门被毫不客气地推开，彭杰带着一丝冷飕飕的笑容站在门口，屋内顿时鸦雀无声。 高廉厌恶地投过去一抹蔑视的目光，根本没打招呼，拿起报纸翻了起来。 彭杰根本不在意，微微鞠了一躬：“你们应该庆幸有两点。” “第一，秦董没有听到。” “第二，他已经不是四年前，这四年，他沉稳了很多。尽管脾气仍然很火爆。”彭杰顿了顿，笑了：“我已经没看到他动过手了。” “各位，秦董让我‘请’几位过去。” 高廉放下报纸，咬了咬嘴唇，他还是不能扭头就走，就如同他只能在背后骂娘一样。保罗高利伸伸小指头都能碾死他们。 跟在彭杰的背后，高廉丝毫没觉得他有错。实际上，高廉的想法和大部分这年代的美国人都一样。安达文悄声问道：“高连先生，他会不会告诉秦董？” “让他说去！”高廉看着彭杰高大的背影，啐了一口：“你以为这两天我在等什么？这位秦董也许和保罗阁下是有些裙带关系，但是绝对不深！否则这时候早就从美国总部传来信息让我们滚蛋！保罗阁下每天这么忙，哪有空关心这里？！” 彭杰带着神色并不算好的三人来到了会议室，门都没推直接拂袖而去。高廉咬牙切齿地推开门，立刻看到了正相谈甚欢的两人。 一个是让他厌恶不已的秦董事长，另一位是一个长相普通的中年男子。普通到任何人都不会注意他。 “哈哈哈”的笑声在他听来如此刺耳，强压着心头的邪火轻咳了一声，毫不犹豫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秦董，我们到了。如果是关于评审，我想尽快开始。总部正等着呢。” 大贺典雄收敛了笑容，目光带着一抹刺骨的寒意看了过去。他给秦远峰面子，是因为光碟计划即将展开合作。另一方面，则是秦远峰戳到了他的g点。但是一个时代周刊的主编敢打断他的对话…… 他的目光看了过来，从侧面变为了正面。高廉的目光跳了跳，他怎么感觉……这个普通的男子……长相好像很眼熟？ 他并没有多想，大贺典雄已经用流利的中文开口了：“时代周刊的评审员？” “没错。”高廉微微点了点头，心中舒了口气，应该是秦皇朝某位要员，这几天看过，否则不会那么眼熟。 全球顶尖人物就那么几百个，大贺典雄的照片不可能天天出现在时代周刊上，一年能出现一次就不错了。他怎么可能记得清楚？ “是这样啊……”大贺典雄翘着二郎腿，戏谑地看着三人：“我不想知道你的名字，你也不配让我知道。现在，我告诉你。滚回美国去，告诉你的主子，换一个人过来。” 秦远峰微微抬了抬眉，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没想到大贺典雄果然如同传言中的刻薄，暴躁，他的怜悯只针对索尼员工，对于非索尼员工，又非合作对象，他的刻薄可谓业界闻名。 高廉脸瞬间通红，死死磨着牙：“你是？” 话刚出口，身后两只手忽然死死拉住了他的袖子。他愤然甩开。因为怒火上头的这一甩，因为他自以为还保持着理智的这一甩，他没看到身后戴文利和安达文脸上满脸掩饰不住的惊恐。 他没有认出来，但是另外两人认出来了！ 这是索尼的社长……这是八十年代全球电子业的帝王！这是美国德州仪器都不敢争锋的王者！这也是美国总统需要亲自接见的顶尖商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心都跳了出来，然而越是紧张，越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同时，他们惊惶的目光从含笑品茶的秦远峰身上看过。一个秦皇朝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面子？索尼和秦皇朝的关系不是紧张吗？为什么大贺典雄本人和秦远峰如此和谐？ 会不会是假冒的？ “你知道吗。”大贺典雄用一种看蝼蚁的目光看着斗牛一般的高廉，那是真正的高高在上，是真正的藐视，如同神明从云端看向一只将死的蛆虫，连语气都没有一丝波澜：“你让我很不开心。” “因为你否认了我的艺术。”他幽幽叹了口气：“你问我的名字？希望你牢牢记住。” “大贺典雄。” 如同一根针扎破了气球，高廉瞬间愣在了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0828章 时代周刊封面（二） “您……您……”不知道过了多久，高廉才颤声道：“您……您是……” “不需要惊讶。”大贺典雄仍旧古井无波：“现在，你需要把我，秦社长，以及我们要做的事情放上时代周刊的封面。我不确定什么时候，这需要你征询秦社长的意见。记得给索尼和秦皇朝留上一期。有意见吗？” 没有回答，高廉已经震惊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索尼社长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还宣布和秦皇朝密切合作？ “嗯？”大贺典雄轻轻嗯了一声，高廉立刻条件反射一般说道：“我，我立刻汇报给上头！” 他起身就想走，却听到了一句更冰冷的声音：“站住。” “回去告诉保罗高利，你们做得很差，下次我不想看到你们。” “出去吧。” 高廉这次头都没有抬，低着的额头上满是冷汗。同时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完好地走出这里。 在听到大贺典雄自报家门的时候他就知道糟了。结局却让他如此意外。 “非常感谢，感谢您的宽宏大量……”高廉彻底低下了他的头，声音都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激动：“我会立刻汇报给总部，并且在这里等待这件事结束为止！” 三人胆战心惊地走出了房间。大贺典雄微微看了一眼秦远峰：“真想不到你会这么容易放过他们。我本来以为……” “以为我会把他们怎么样？”秦远峰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他们没这个资格，我对他们放狠话，对他们用力，哪有这么多的时间。再说，保罗高利听到这句话，他们的结局就已经注定。根本不需要我做什么。” “人呐，最重要的还是自知之明……”大贺典雄怜悯地看着大门，冷笑道：“因为不自知，而说了什么蠢话，做了什么蠢事。事后的代价根本无法承担。” “最可怜的，还是自己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结果。”他笑着站了起来：“秦君，你已经有一丝成熟商人的风范了。我觉得我们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交流。” “希望如此。”秦远峰也站了起来，带着笑，用两人都知道是放屁的话结束了这场小小的风波。 只是，风波这种东西，是相对的，对他们来说是小风波，对其他人来说，也许就是一场大海啸。 “得得得……”高廉握着咖啡杯的手都在发抖，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温暖如春的空调房里，他才感觉满背的冷汗，吓得手都握不住杯子。 几分钟前他就打过去了电话，他本来以为要六七个小时后才能得到回答。万万没想到，不到五分钟，就传来了下一个电话。 那是总编亲自打来的电话，只有一句问句。 “你们做了什么？” 第638节 “这帮蠢货！”他们不知道，欧美，正是半夜的保罗高利瞪着发红的眼睛穿着睡衣，就在两分钟前将他们的总编骂的狗血喷头：“秦难道没有告诉他们秦皇朝和我们时代集团的关系？威尔森！你怎么带的人！这种事情交给这样愚蠢的人来做？是不是我养着你们时代周刊太过轻松！轻松到你们自己都忘记了根本！？搞清楚一些，威尔森，你是在为谁服务！” “保罗阁下……” “威尔森，不要和我叙旧。立刻，你亲自过去，用正确的态度对待我们的盟友。做好三级以上资格的准备！大贺典雄都亲自出面了，你还能在美国坐着？！” “但是……”威尔森迟疑着说：“他们……要封面……” “自己看着办！”保罗高利气的七窍生烟：“挺清楚！我他妈说的是三级以上资格！以上！如果他们能达到要求，时代周刊为什么不能向他们敞开！” 高廉不知道这些，他只听到了总编的牙齿都磨得直响：“拜你所赐，我现在就得从温暖的被窝里滚出来，连夜召开紧急会议！都是为了帮你擦屁股！并且一周后我们就要亲赴中国！” 他只感觉自己脑海里都嗡嗡响，好不容易才颤声问道：“总，总编……您，您亲自过来？” “最少三级资格！80%的可能是二级资格！大贺典雄亲自出面，你以为我还在美国坐得住？！”一声咆哮之后，总编阴测测地说道：“另外，从今天开始，你将会去到‘时代星杂志’就任主编。平级调动。好自为之。” “啪！”电话被砸掉，高廉只感觉眼冒金星，坐都坐不住。 怎么会这样？ 秦董……明明什么都没说……为什么……为什么结果他居然被调动到了时代星？！ 确实是平级调动，但是时代周刊是什么？那是全球最权威的新闻杂志！让默多克本人都能红了眼睛的东西！ 时代星呢？ 谁听说过？！ 秦远峰根本不需要对他们做什么，更不值得让他生气。因为他只要隐隐约约透露个态度，时代集团自然明白该怎么做。特别是在龙腾路还死死握在他手里的时候。 “啪……”高廉失神地坐在沙发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隐约明白了什么，但最后仍然什么都不明白。 清晨七点，秦远峰在夜里两点送走了大贺典雄之后。于这个时间段被一个电话吵醒。 “秦，真是非常的抱歉。”保罗高利歉意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秦，你理解我的，对吗？资格不够不可能上时代周刊，即便是你也一样。但是我没想到时代周刊还有这样的蛀虫，希望他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关系。” “当然。”秦远峰揉了揉眼睛，微微笑了笑：“这样的小事，我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那就好。”保罗高利舒了口气，随即笑道：“索尼掺和进来了？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不是索尼。”秦远峰笑的非常神秘：“是大贺典雄本人。” 看到他不解释，保罗高利识趣地挂掉了电话，秦远峰也睡不着了。干脆洗漱穿衣，吃完早餐后来到办公室，看起了最近的汇报。 他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所有人发过来的内容无一例外，全都是照片。 每一张照片上，都用绘图软件标注过，哪里打算用什么，哪里打算怎么做。他不是这方面的行家，自然交给了其他人。 看到早上八点，他拿起了电话：“让所有人集合一下，开个会。” 会议九点准时召开，每一个人都到了，用火热的目光看着秦远峰。 “话不多说。我们的时间看似很长，实际上并不多。”秦远峰扬了扬手中的照片集：“一月以后，正式开始排练。而这次，我们有两位特殊的嘉宾。” “一位，是索尼社长大贺典雄，另一位，是时代杂志的专访队伍，又总编带队。”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是话音刚落，汤姆·琼斯瞬间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秦远峰。身边的约翰仿佛被钉子刺到了那样，虽然没说话，但是三秒内，脸就红的吓人！ “这是怎么了？”他们的动作幅度太大，所有人都愕然看着他们。张慧妹，周惠敏，kiss……这些人惊讶地看过去，却发现现场好几个人如同石雕。 艾尔顿·约翰，汤姆·琼斯，久石让，甚至张国荣都愕然地看着秦远峰。 kiss组合刚想问张国荣，伸出去轻轻拉对方衣袖的手却停住了。他们好像明白了，有的东西，不是不存在，而是他们的地位根本无法接触。 只有到了张国荣，久石让，汤姆·琼斯这样的等级，才会接触到的一些东西。 意识到了这一点，所有人的眼神更加炙热，就连张艺谋，高希希等没有听说过的，都郑重以待。 “时代杂志……”这句话几乎同时从艾尔顿·约翰和汤姆·琼斯的嘴里发出，两人同时闭眼，颤声问道：“是……时代周刊？” “没错。”秦远峰看着所有人，以及此刻嘴唇都有些发抖的久石让：“你们应该明白，这次的机会有多重要。” “明白……我明白……”汤姆·琼斯最先反应过来，黑色的皮肤上泛起一抹不正常的潮红，用尽全力地说：“非常感谢……非常感谢您能给我这个机会！” “不是你，是你们。”秦远峰没有一丝笑容，对着艾尔顿·约翰点了点头：“约翰老师，麻烦你为大家讲解一下时代周刊。看样子许多组员并不知道。” “乐意之至。”艾尔顿·约翰整理了一下激荡的心情，沉声道：“如果说……世界上有那么一份杂志，是对一位艺术家的肯定。相信我，各位，它不是什么奥斯卡电影专辑杂志，也不是格莱美专辑，他们登录的都是艺人，而不是‘艺术家’。” “全球，现在只有它——时代周刊，可以当得起这个称谓。在建立近八十年，它从未间断。哪怕是二战期间，也一如往昔。用整整八十年，它缔造了全球最高的公信力。它获得了全球福布斯富豪排行榜的发行权。更获得了世界五百强企业评审名单的公布权……然而，它会对艺人进行评定。一旦登上时代周刊，这位艺人毫无疑问在业内将会一步登天！” “哪怕他之前籍籍无名，时代周刊愿意给他几页纸，就等于全球都承认了它的影响力。”汤姆·琼斯激动地接着说：“不知道多少人期待着它的专访，这是艺人最终的殿堂！我做梦都想登上时代杂志！相信我，各位，如果你们要在全球发展，登上时代周刊是你们最好的选择！没有之一！” 第0829章 时代周刊封面（三） 张国荣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时代周刊的赫赫大名，但是他更知道，标准有多高！他申请过多少次，却一次都没有回应！ 久石让的目光同样闪烁，只要在娱乐圈，谁不希望接到这份邀请函？这等于打开了欧美的大门！只有实力真正雄厚的公司才有希望联系时代集团的专访团队！ “实际上，我才知道时代周刊分为四等资格，他们给了我四等资格的审查。”秦远峰平静地说：“大约能登上黑白页。” 已经确定了？ 几位知道时代周刊影响力的艺人，心都在加速。 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么快，自己朝思暮想，甚至已经归为梦想的东西，时代周刊已经敲定了秦皇朝？ “我……终于可以在时代周刊上露脸了吗……”艾尔顿·约翰颤声道，他的事业现在并不算好，一旦登上时代周刊，一切都会逆转！ “但是我拒绝了。” “秦董？！”这一声，是从四个人嘴里异口同声地发出来的，每个人都愕然看着秦远峰。 “仅仅是黑白页而已！”秦远峰的声音猛然抬高，压下去了所有人的声音：“这样你们就满足了吗！” “我告诉各位，时代周刊已经重新发来评审资格。我们定位是三级资格以上！总编威尔森亲自评审！索尼社长大贺典雄参与。这，你们告诉我黑白页就满足了？” 鸦雀无声。 这次，就连张国荣都彻底不说话了，只是眼中的火热看秦远峰就像看外星人。而艾尔顿·约翰，汤姆·琼斯的呼吸都粗重地清晰可闻。 “秦董……”他还没再次开口，久石让就用嘶哑的声音说道：“敢问……三等资格以上……是什么表现形式？” “大幅黑白。”秦远峰舒了口气：“记住，是三等……以上。上多少，这都要由你们决定！” “可能是三等。”他目光从每一个人脸上看过：“也可能……是二等。甚至一等！” “二等……”张国荣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是封面？” “至少是卷首彩页。”秦远峰做了个停的手势，四等，在各位艺人眼中看来就是渴望不可及，但是他绝对不允许：“明晚八点前，各大小组将自己的曲目，演出地点全部布置好，以及演出时间。我不想提醒各位，机会仅此一次。不仅你们需要，我更需要时代周刊的肯定。我要让全球都知道，艺术是这么玩的！” “咚！”一巴掌拍在桌上，没有人被吓到，反而因为这句话眼中都点燃了火花。 “你们的每一个时间点，从头到尾，衣服，用什么形式，明晚必须交上来，后天，我会安排出全天的演出。统计泰山实景演出的全部时间。在时代周刊报道之后，我们将全力压缩所有演出时间，必须在四个小时之内全部拿下。” “秦董。时代周刊真的会报道？”张国荣沉声道。 秦远峰笑了笑，不作回答。大贺典雄出面，他们的规格已经从四等攀升到至少三等以上，报道是铁板钉钉。但是，他的目光绝不停留于此。 一个小时后，散会。秦远峰离开了，其他艺人，却没有一个人离开。 因为，就在秦远峰走后，小马克西姆正要离开时，久石让，张国荣，艾尔顿·约翰，汤姆·琼斯几乎是同时说道：“各位稍等。”“请留步。”“等一下。” 四人对视了一眼，眼中的郑重不言自明。张国荣看了一下年纪，首先退出，做了个请的手势：“各位说吧，我们应该都是同一个意思。” “谢谢。”年纪最大的汤姆·琼斯没有推辞，而是看着所有艺人，用英语说道：“各位，你们可能不清楚。但是我要再次声明，这次的盛典对我们意义重大！非比寻常！” “各位，你们可知道，时代杂志刊登的都是些什么人？名字我不想提，但全都是当代真正的艺术家。失去这一个机会，我们可能终其一生都不能进入这扇门。ok……我不想多说，我只想重申，秦董给的这个机会，非比寻常。明星可以成为红星。红星有希望成为巨星！” “各位，下去之后，千万，千万不要掉以轻心，秦董说这次是时代杂志的总编亲临，他不会骗我们。我们必须拿出最大的干劲来面对我们这次从艺人到艺术家的蜕变。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我不希望有任何一个人，因为自己的因素拖了整个团队的后腿。” 他拍了拍身边马克西姆的肩膀：“包括任何年龄。” 所有人，都无比郑重地点了点头。就算其他人不明白时代周刊的地位，但是他们已经从这几位地位最高的艺人身上体会到了。 两天的时间，过得非常快，第二天傍晚，秦远峰收到了所有人的节目单。 十首歌曲，历历在目，这是一个整体，专业演奏团队即刻到达，kiss组合等资历不够的艺人负责和声，久石让，约翰，汤姆负责指挥，马克西姆主奏。 时间，从傍晚开始，以一首“出埃及记”掀开整场序幕，在傍晚的霞光中，奏响这部史诗般的乐曲。 一首一首看下去，最终，他的目光，则是落到了结尾上。 you raise me up，张国荣最终选定了这首歌。秦远峰可以想象，就算他自己，恐怕现在都是忐忑的。 深呼吸了一口，他立刻将这份节目单发给了大贺典雄。 十几分钟后，日本，东京，索尼方舟大厦，社长办公室外，一位文员收到传真，眼睛一亮，立刻走向了办公室。 轻轻敲门，得到允许后进入，正在打电话的大贺典雄做了个放下的手势，文员恭敬地退了出去。 “艾姆·乔维。”门轻轻关上，大贺典雄淡淡地笑道：“时代集团的董事长忽然打电话到我的私人号码，难道是为了我小小的提议？” “小小的提议？”电话里叹了口气：“大贺先生，我并没有其他意思。但是你可知，你‘小小的提议’给我们带来了多大的难题？” “大贺先生。我们就明说了吧。时代周刊不可能想上就上，即便是你也一样。对于主编的无礼，我表示道歉。我们这次派来的是总编，但是，我们必须以实际效果为准。” 大贺典雄的目光带着炙热，手翻到了刚送来的资料上，眼中泛起迷离的光芒：“艾姆先生，不必顾忌我，这次我是以音乐家的身份参加。就按照贵刊的规矩办。” 挂上电话，他深呼吸了一口，立刻拿起了资料看了起来。 “出埃及记……the mars……故宫之神思……”他压着心头因为这一纸策划挑起的强压二十多年的兴奋，舔了舔嘴唇：“预演之后，即刻前往维也纳金色大厅宣传……好，非常好……” 许久，他放下策划，抿着嘴唇道：“时代周刊，索尼早就是常客。但是这次是我，是我大贺典雄的首秀。秦君，这一组盛大的乐章，你要如何演绎？如何才能让我认识到……这本就适合我索尼社长的音乐会？” “真是期待啊……”抬起头，他望着有些迷离的天花板，喃喃道：“有的东西，不要看，不要问，不要猜，只有揭晓的时候才能让人听完一整首优美的乐章……秦君……我期待着……你那实景盛况，到底能不能让时代周刊低下它高贵的头颅……” 这个消息，他根本没有考虑，立刻透露给了秦远峰。 他大贺典雄的出道首秀，几页黑白根本无法掩藏他二十多年的胃口。但是，他要靠实力上去！而不是以索尼社长的身份上去！ 毫不犹豫地，他抓起电话，立刻拨了过去。 山东，泰山，秦远峰放下通话仅仅两分钟的电话。握了握拳头。 果然……时代杂志最终坚守了它的底线，他很清楚，能掌握全球的风向标，这种地位，亿万美元都绝不会换！ 他现在神情很差，声音都有些嘶哑，眼睛都在发红，已经喊了两三天，明明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限，但是那种亢奋的心情根本掩饰不住。 时代周刊，中国继毛主席之后，按照历史轨迹，本来应该是邓主席时隔几十年再次登上封面。但是现在，他竟然有希望抢在这些历史伟人前面！ 大贺典雄不知道，现在秦远峰的所在地，是一栋临时搭建的钢质阁楼，而傍晚的南天门，无数盏灯光已经亮起，如同繁星。 聚光灯，镭射灯，划破天空的如血残阳，将五颜六色融入瑰丽的夕阳之中。在这栋阁楼周围，高希希，张纪中，张黎，李少红……每一个人，亲自推着轨道摄影车，和他们共事几年的掌机，一眨不眨地看着已经开始蜕变的南天门。 第639节 古迹，融入现代，空中，十几架直升飞机盘旋，张艺谋亲自绑着安全带坐在上方，看着下面秦远峰的阁楼旁，已经树立起的高达几十米的巨型支架，银白色的演唱会钢架中，掩映着古色古香的南天门。 “各单位准备。”秦远峰拿起喇叭高喊了一声。这一声，在南天门上远远回荡，如同九天的呼喊。 第0830章 南天门首秀（一） “起！” 随着他喇叭中的一声大喊，“刷刷刷”所有灯光开始按照既定的轨道移动，此刻，太阳已经渐渐落山，月亮刚刚模糊地爬上云端，泰山顶本应该是一片黑暗。然而，几十盏灯同时摇曳，如同群星璀璨。 十指如同蝴蝶翻飞一般，落日的余晖之中，南天门之下，马克西姆潇洒地一甩头，美妙的音符如同泉水一般喷涌而出。 磅礴巍峨，回肠荡气，落日的余晖下，千年建筑如同扯开了他历史的帷幔，随着出埃及记让人亢奋的音乐，染红了这片天穹。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开口。所有人全都聚精会神地看着首次排演。 每一个人，脸色都异常严肃。他们都知道，这不是完全版，甚至只是个开始！ 但是，它，就是迎接全球最权威杂志审核的武器！ 音乐，在南天门上回荡。山下的人们愕然看着山顶，一位酒店的老板和几位朋友抽着烟疑惑的说：“他们到底在干嘛啊？” “不知道。”旁边的另一位老板也看着上面直刺苍穹的道道银光：“这些天又是飞机，又是灯光。听说了没，上头都被包下来了。” 从远处看去，泰山顶峰如同神仙降世，夕阳和灯光交相辉映，而这一辉映，就是整整二十多天。 “放！”二十天后，张艺谋双眼都已经通红，但是他的心中已经无比炙热，抓着喇叭声嘶力竭地大喊道。 “老张，去休息一下吧。”张纪中在旁边端着咖啡沉声道，对比起张艺谋满脸胡茬，眼睛发红。他还算好一些，只是头发有些乱，眼窝都黑了起来。 “休息？怎么休息！”张艺谋激动地手都在抖，随着空中“轰”一声，地面的数米气垫稳稳接住了一个十米的超大箱子。他激动的目光随着箱子看过去，看到了……那后面已经面目全非的南天门！ 巍峨，古朴，神圣，气息一道不缺，而如今，加上了……奢华！ 极致的奢华！ 红色，喜庆的颜色，黄色，帝王之色，如同两道仙灵之气包裹着南天门，让它美艳地不可方物，雄伟地无法直视。 “太棒了……真的太棒了！”张艺谋看着现在的南天门，心都在狂跳：“我们的努力秦董居然真的答应了！张老哥，别管我！我不知道时代周刊是什么，但是现在的南天门……真的非常人能够想象！你快去清点一下，看看这次的物资有没有错。” 张纪中点了点头，他劝张艺谋，他何尝不是如此？南天门经过二十天的大型装饰，完全让人难以想象！他甚至现在就可以想到审核当晚，万盏灯火齐明，将这里映照地如同人间仙境的模样！ 南天门就是如此……那么……玉皇顶呢？ 想到这里，他的手都在抖，二话不说冲到直升机投放物资的地方，直接掀开一看，当场大着嗓门哈哈大笑：“老张！没错！没错！第一批丝绸到了！仿蜀绣！这一项一共几百米！” “让王助理清点货物！”张艺谋头都没回：“起码需要上万米！一米都不能少！” 同一时间，秦远峰刚刚醒来，他现在同样日夜颠倒，从傍晚排演到凌晨四五点，然后倒头就睡。第二天如此循环。 他已经来到了现场，杰克也在，看到他，就转过头来，真心地感叹道：“秦……绝了……真是绝了！中国那种历史沉淀的味道，你是完全表现了出来！太赞了！” 秦远峰看着眼前一点点成型的南天门，兴奋地咧了咧嘴：“不是我的功劳，这都是几位导演设计的。我……没看错他们！” 是的，没看错。 当大明宫词，大明王朝，雍正王朝，英雄，汉武大帝……这些导演聚集在一起，他们会搭出一个什么样的场景？ 秦远峰不能剖开他们的脑袋，但是就在十几天前对方第一次拿上来的时候，他看到的第一眼就知道，就是它了！ 自己国家的元素，中国人沉淀在骨子里的东西，在大自然的雄奇中一点点被展示，那种无声的壮丽，足以让人心驰神往。 “还有七天，时代周刊总编审核小组即将到来。”杰克转过头，看着他凝重地说：“我们应该搭不完。” “没关系！”秦远峰目光如火：“你知道……这一个布景耗费了多少心血，多少钱吗？” “我相信，光就是半成品，就足以让他们吓掉眼球！” 说完，他忽然笑了笑：“我现在倒是很期待大贺社长了……他在这种环境下，还能不能指挥的起来？呵呵，要知道，就连张国荣第一晚的排演，都惊呆了。” “我现在倒是很期待秦君那个盛大的舞台。”同一时间，大贺典雄正坐在一间茶室中，对眼前七八十岁的老年男子奉上一杯茶：“岩井老师，我终于可以出道了。不是以索尼社长的身份，而是音乐家的身份。” 岩井的神色很平和，笑着看着大贺典雄：“大贺君哪……你为何好像一点都不紧张？你就不想知道，秦君的布置是什么？能不能配得上你现在的身份？” “紧张吗……”大贺典雄笑了笑：“不，我不紧张，我不否认，秦君这次的策划堪称神来之笔，他要怎么做，我真的非常好奇。但是啊……” 他捧上敬师茶：“有的东西，太早知道，那就失去了等待的乐趣。人生如果都在掌握之中，又谈什么意外之喜？” “十四架直升机，一万两千米丝绸……五百公斤香烛……”就在大贺典雄对岩井一郎奉上敬师茶的时候，美国，时代集团总部，保罗高利看着秦皇朝上报的首发仪式第一批物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他到底要做什么！”他狠狠合上资料，心中又好奇又焦急。 “还有仿古器具一千件……联系了中国国营纺织厂，定制一百套古装……还有电影特效公司……”他好奇的，就是秦远峰到底要怎么做。计划是知道一些，秦远峰是死活没有透露完。 焦急的是，时代周刊的审核，那是全球商界政界的喉舌！别说是他，就连董事长都无法把控。一本失去公正的杂志，要不了一年就会败光近八十年的产业！ 时代周刊的评审绝对不会放水的……他目光闪烁，如果秦皇朝选不上，他自己都感觉不好意思。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一天一天朝着审核的日期迈进。很快，就到了评审的日期。 四月底。 “秦董。时代杂志总编威尔森，还有两个小时到达泰安市。”彭杰朝着秦远峰汇报着，这间会议室所有参演人员都在，秦远峰让他不必避讳。 他头都没有抬，和其他导演，艺人交流着，只是挥了挥手，对其他人说：“大家还有没有什么不明白？” 没有人回答，因为在场的每一个人，除开必须养精蓄锐的艺人，其他人都是满脸憔悴。但是憔悴中，却带着显而易见的炙热。 三十天……几乎是日以继夜！导演组拿着图纸轮班上阵，这还不是最终版，这只是外形，气氛的模拟版，就是这样，都让他们累的吐血。 然而……张黎的目光看向窗外，那一片绯红，那在夜幕中都能让人惊心动魄的炎黄，终于有了一丝雏形。 所有导演的手都在微颤，实景……何谓实景，这三十天，他们的每一个细胞都为实景演出这四个字颤抖。 “秦董。灯光组一切就绪。”李少红站起来，抿着嘴唇无比郑重地说：“就等着那帮美国佬过来！” “特效组一切就绪！”张纪中更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忍不住说道：“秦董……我真的没想到，实景演出是这么演的！这种布景……这种舞台，简直让人心怀激荡！” “不用汇报了。”秦远峰同样高兴，此刻，一眼望过去，整个南天门，被红黄两色包裹，除了他们，没人知道这下面到底是什么！ “明天，让我们拿出最好的状态，好好震一震那帮美国佬。”他看着艺人：“kiss，王菲，张国荣，汤姆……幕后的工作，今天暂时告一段落，下面，就是你们的showtime。” “明白。”汤姆死死抿着嘴唇：“我真没想过……可以在这里演出……这种舞台……远超演唱会！远超任何颁奖典礼！” “是啊……”艾尔顿·约翰也连连感慨：“真是难以想象……当全部效果出来的时候，在这里……会是怎样的精彩！” 在天之颠的表演，如同接受万民朝拜！ 只要想一想，就让他们血液都沸腾！ “走！”秦远峰大手一挥，所有人起立，带着必胜的信心，带着对自己作品无比的自信，走出了会议室。 远处，天高云淡，初春的葱翠中，明黄，殷红，两种颜色如同两条盘龙围绕南天门，即便是在山脚下都能看得到！ 就在他们走出房门的同时，泰山大道上，十多辆车，已经同时抵达！ 第0831章 南天门首秀（二） “刷刷刷”车门齐齐朝两边打开。紧接着，二十多位西装革履的男男女女从里面一一走出。每一个人几乎都提着一个不小的公文包。 领头的是一位接近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头有些微秃，并不胖，大约一米八三四的样子，带着一副墨镜。一群老外在泰山山脚底下集合，引来周围不少游人的目光。 时值四月底，临近五一，泰山的游客已经不少了起来。马路旁不时能看到带着相机的游客，各个年龄段都有。不少卖纪念品的摊贩在路边摆摊，草长莺飞，一派热闹景像。 男子并没有说话，而是开始悄然打量着周围。 苍翠的树木在国道两旁抒发着春末的活力，朵朵小花盛开在团团翠绿之间。90年代的泰山门外并没有整修，但正是这样，才更凸显出自然的魅力。 但是，今天的游人有些不同。 泰山脚下，光是站在这里，就能感觉到大自然造物的神奇。每一位来到这里的人，都是带着崇敬，期待。然而，他们看到的，却是一大群人聚集在山脚下，愕然抬头看着。 每一个抬头看的人，都是寂静的。他们就像泰山上的松树，呆立，惊愕。不少带着墨镜的外国游客，此刻整个人都傻了，大张着嘴，如同看到了天堂一般。 “my god……”“这是泰山吗？简直不敢相信！”“信じられない！こんなに雄大な！”“magnificent world!” 他们无意识地喃喃自语，脖子都快仰断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低下来。每一个人，胸口都挂着相机，但是现在，却很多人都捏在手里，完全忘记了举起拍照。 人来人往之间，夹杂着导游的呼喊和介绍。夹杂着各国语言的议论，抬头看的人十个中就有两三个。仿佛路边那些树木中的花朵，如此扎眼。 怎么回事？ 白人男子微微皱了皱眉，情不自禁地抬头跟着一看。 “what?!”这一眼，这位接近五十岁的老外，差点没有高声尖叫起来！一把拿下自己的墨镜，立刻加入了抬头群体当中，愕然看着眼前的一切。 “嘿，威尔森总编，这是怎么了？”一位白人男子走了上来，拍了拍男子的肩膀：“什么事这么惊讶？” 威尔森没有说话，白人男子顺着他的眼光一看，当场发出了一声尖叫：“oh!no!this is amiracle!” 这是怎么了？ 随行人员莫名其妙，立刻，有人眯着眼，有人用手一搭，朝阳光之下的泰山看去。 顿时，二十来人，全部呆立当场。 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这里的人全都没人说话了。 无话可说，无法宣泄。眼前的一切根本让他们不敢置信！ 从山脚下看上去，通过层层树木，能看到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叫十八盘。 两片巍峨的山岭间，古朴峥嵘，经历过千载风雨的岩壁如同两尊天造地设的门神，黄色的山壁如同画布，上面天生地养地长着一丛丛青翠欲滴的植物。将这两面画布妆点地天姿国色。 而画布之间，一条蜿蜒阶梯透过树木掩映仿佛直通天上！一共一千八百多梯，全由石料一块块垒成，如同一条通天之路。这，就是著名的泰山十八盘。 但是，现在，这十八盘，和他们在照片上看到的十八盘完全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 南天门，这个十八盘的终点，这条通天之路的终点，那一栋不大，却带着仙气，传说的建筑，从上面铺下了万道丝绸！ 那是真正的丝绸，仿佛丝绸的幕布，从南天门上倾泻而下！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终点，是南天门，却凌空架设！直接铺到了最底下的树木掩映之中！ 知所起，却不知所终。在他们的位置，都能看到丝绸如同天际的瀑布直通入山底！ 如果要比喻，那就是竹竿衣架。一端，是南天门，千米之上！一端，是十八盘的起点，千米之下！而中间的丝绸，就是晾在那里的床单。 这张巨大，名贵的丝绸“床单”，大概有几百条之多！人的艺术，与大自然的雄伟瑰丽完美结合在一起，看到就让人心灵都为之一颤！ 第640节 “衣架”一端的南天门，在他们的位置根本看不清，只能看到上百道丝绸万流归宗！全部汇拢到南天门的位置。 只是想一想，那里似乎已经变成了真正的天宫！只要走上去，走过这条天路，就必定能够成仙！ 二十多个人，全部呆住了。没有一个人说得出一句话来。 “好，好大的手笔……”终于，一位白人妇女说话了，她像是极力要低下头来唤醒别人，头却根本低不下来：“人为的加工毫无拖累，却给千百年不变的泰山新的风姿……卓绝……卓绝！” “美轮美奂……”一位黑人男子，愕然抬着头，眼睛都直了：“我算是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震惊到说不出话来……震惊到不能拍照……这也太可怕了……这……是世界上最完美的舞台……不管泰山是不是世界第一峰……这一刻，它就是……” “这到底怎么做到的……这……这张照片如果被拍下来……可以获奖一百次！”另一位白人男子毫无意识地喃喃说道：“这……太壮观了……” 蓝天白云之下，阳光普照，万米丝绸从天而降，穿过云和山的彼端，从南天门起，至十八盘终，在重重山峦之间，拉出一副令世人震撼的丝绸天瀑！ “昨天……还没有的……”周围，和他们一样失神的游客多的去了，只要抬头的，没有一个不被吓呆“今天早上就有了。”“这简直是魔术！”“难以相信……自然景观加上人为艺术，居然没有破坏。而是意外的和谐！”“不是亲眼看到我简直不敢相信！” “在两座山之间架上钢丝……”威尔森终于开口了，声音都带着颤音，他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有这么疯狂的想法！ 没有人打断，所有人都在静静聆听。 “这是丝绸瀑布……真正的丝绸瀑布……十八盘旁边的两座山，被密密麻麻打了不知道多少连通两座山的结构……从制高点南天门开始，用最少二十架飞机，在晚上把上万米丝绸，一边绑定在南天门或者机器上，然后开始搭，搭在之前拉好的山间结构上……另一端固定在十八盘起点……这就是丝绸瀑布的秘密……” 威尔森颤声道：“太疯狂了……真的太疯狂了……但是，我要说，这是艺术上的创举！从未有人敢在自然景观上这样做！但是这样做却没有让人感觉一丝不协调！而是意外的和谐！” 他仔细看了好一会儿，兴奋地说：“红色，黄色，这是两色的丝绸，左边是黄色，右边是红色。真是大手笔……世界上从未见过的大手笔！” “太美了……”一位男子仰头看着，感觉自己都渺小起来：“行走在丝绸瀑布之下……阳光从瀑布的缝隙洒下……my god……想着这个场景，我就要起鸡皮疙瘩了……” “谁做的？这个人真的不差钱啊……这可是上万米的丝绸瀑布，还有两座山之间的高空作业……这些机器就是天价！我的上帝……这不会是秦皇朝做的吧……” 秦皇朝三个字，如同一盆冰水，立刻浇醒了威尔森。 他陡然回神，愕然看着漫天红黄丝绸，愕然看着让他目眩神迷，甚至因为雄奇壮丽让自己都开始感觉渺小的天人合一，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回神！” 不少人，起码他队伍80%的人，都打了个颤。那是完全沉浸其中，精神被冲击，视觉被震撼，而且是被大自然震撼的时候，被生生叫醒，从而感觉到“现实”再次浮现的落差。 “各位。”如果说，刚下车的时候，威尔森还是非常轻松，现在，他已经是满脸凝重：“我要说的是。这里，是泰山。” 这句话一说出口，所有人，都清醒了过来，炙热的目光看着威尔森，没有一个人有一丝掉以轻心。 “秦皇朝在这里。”威尔森的声音继续响起：“我们，来了这里。我们，是时代周刊的专业评审队伍。” “而我们……”他指着如同怪兽一般，华丽到让人感觉恐怖的泰山，用一种肾上腺飙升的声音嘶哑说道：“在这里遇到了一只怪物。” “我不管来之前，各位是怎样的想法。我知道，各位在评审界，都是一方泰斗。但是，我要说，这个东西……这个让人兴奋到起鸡皮疙瘩的怪物。我敢打赌，这就是今次的目标！这，就是秦皇朝的下马威！借助天地警告我们，他，就是奔着封面来的！我现在就可以确信！” “我不想提醒你们，什么样的人，物，事，才有资格上封面。”威尔森没有感觉害怕，反而是兴奋，极度的兴奋！就仿佛猎人遇到了已经绝迹的猎物：“这是挑战！我接下他的战书！这是我，时代周刊总编威尔森今年接到最让我兴奋，期待的战书！我要亲自看看，他做了什么，他，和他的泰山，能不能登上全球精英的目光中！” “现在，和我上去。我们去看一看将这头怪物放出来的人，那位年轻的董事长。我最后重申一次，不要掉以轻心，不要敷衍，对于这样的神来之笔，我们没有敷衍的资格！一丝都没有！” 就在威尔森几乎是低声咆哮说完这段话的时候，另一边，一辆宾利内，一位面容普通的五十岁男子推开车门后，毫不在乎形象地冲了出来。 他一把拿走了墨镜，胸口迅速膨胀，却没有看到他把那口气呼出来，而是死死憋住。和他的激动，狂乱憋在了一起。 “这，就是我的舞台吗……” 他感觉心脏都快跳出了胸腔，死死盯着眼前的一切。激动，兴奋之后，竟然……涌上了一丝害怕。 舞台，太过华丽，华丽到超乎他看到的字面想象！ 这一刻，这位以社长身份出道的音乐家，在天人合一的艺术之前，在狂喜的潮水褪去之后，他愕然发现，他这位可以和总统共同就餐的顶尖人士心中，升起了不知道多少年之后的惧意。 第0832章 南天门首秀（三） 两个小时后，一间会议室中，威尔森等五人，严阵以待，他们的目光都汇聚在首座的位置上。 “秦先生，大贺先生。”他第一个站了起来，鞠了一躬：“响应您的邀请，时代周刊高级评审队伍，一共二十二人，已经全部到达。我是总编威尔森，这位是副总编鲍威尔，他是斯坦福大学社会学……” “我不想知道你们的身份。”他还没说完，大贺典雄脸色阴沉地开口了：“我只想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审核。” 不理会众人惊讶的目光，他抿了抿嘴唇，毫不迟疑地说：“我需要……尽快开始。” 这是怎么了？ 威尔森，鲍威尔，罗德里格斯，布朗，马丁内兹，五人都诧异地看着大贺典雄。 他说完就不再开口，但是脸上的神色，却非常奇怪。 好像有期待，好像有震惊，好像有忐忑，更好像……有一丝害怕？ 他们五人，或者说时代周刊的高级评审，哪一位不是学术界的泰山北斗？任何人都理应给他们相应的尊敬，但是现在大贺典雄竟然没心情等他们介绍完毕？ 他们不知道，大贺典雄桌子下的手都握紧了。奇怪，非常的奇怪，和任何人谈判，参加多大的商业项目他都没有这么紧张过。而这一次泰山，当看到它的一刹那，看到它的万米丝绸瀑布，就像一颗彗星猛然撞击上他禁锢已久的欲望，“轰隆”一声炸成碎片，激情的火花四散飞溅。 一击命中！ “只有这样的规格……才配得上我大贺典雄的首秀！”他的目光，看向了旁边的秦远峰，任何人都没注意，他的眼光中竟然带着一抹意外的友善。 “我们随时可以开始。”威尔森并没有生气，大贺典雄的身份放在那里，没有他生气的资格：“实际上，我们三天前到的济南。已经倒好了时差。” 大贺典雄的目光灼灼看着秦远峰，眼中的意思不言自明。 秦远峰看到对方的目光，心中微微笑了笑。 炙热吗？ 期待吗？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掩饰住微翘的嘴角。现在的炙热，期待……你不觉得太早了吗？ 这是一场夜宴，大白天，只是这部舞台的十分之一！ 只有夜晚，只有笙歌不断，觥筹交错的夜，才能让他们真正震撼，真正明白什么叫做实景演出！ “不急。”他徐徐放下茶杯：“傍晚六点半正式开始，现在才下午两点。大家还可以休息一下。” 大贺典雄深呼吸了两口，什么都没说，对着秦远峰点了点头，推门而去。 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前后退场。 如果中钵良治，宫内义彦还在这里，恐怕会气的吐血！索尼的社长，自降身份参加秦皇朝的盛典预演，等不及问对方什么时候开始，对方说还有几个小时，先休息去吧。 他就听了！ 就听了！ 这哪里还有一丝社长的风范？ 大贺典雄快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他的音乐顾问山中良美立刻递上来一个细长的黑色匣子。大贺典雄却拒绝接过去。 他走到洗手间，认真地洗了几次手。随后点燃了一盏名贵的香炉。闭目坐在沙发上，足足过了十几分钟，他才睁开眼，带着一丝激动的颤抖接过黑匣子，挥了挥手。 山中良美知趣地退了出去。大贺典雄郑重其事地开始更衣，换上了一套极其名贵的黑色和服。然后深吸一口气，慎之又慎地打开了黑匣子。 里面，是一根有点古旧的指挥棒。 看到这根指挥棒的那一刻，他的眼中，倏然升起一抹无法忽视的火热，但是这抹火热中，夹杂着一丝忐忑，一丝畏惧。 此刻的他，就如同马上要出道的艺人，参加自己第一次公众首秀那样！ 没有多的观众，只有在场上百人的员工，以及时代杂志二十多人评审队伍。但是他的心却乱跳不已，根本无法镇定下来。 “八嘎。”他狠狠拍了拍桌子，胸口起伏地厉害。睁眼，闭眼，好几次才镇定了下来：“秦……都是你……都怪你！你为何不仔细告诉我是这样的……这样雄伟的舞台……这让我，我大贺典雄如何能够镇定？” 艺人初次登台，不单单是规模越大越好。如果让一位新人一次性去格莱美首秀登台，规模固然是大，但是艺人能不能承受的下来？ 他以为他可以，他真的可以。但是……那是没有来到泰山之前！ 看到泰山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他错了！错得离谱！ 这种规格……这种天地为画布的规格，就算是他，想到自己的首秀在这里进行，手就抖得厉害，根本别提指挥！ “神思……我的曲目……”他一只手摁着胸口：“不，不会失败，我一定能够成功！” 文青的思维，就是这样，为了自己的追求，此刻索尼社长的宝座算的了什么？ 在此刻的他眼中，一文不值！ 完全无法比拟他面前这根古旧的指挥棒！ 同一时间，另一间酒店中，威尔森郑重看着眼前三人：“各位，看到刚才秦董的表情了吗？” “那是自信。”威尔森抿着嘴唇道：“我敢打赌，现在说的是三级以上的资格。他绝对就是冲着封面来！而且，我相信吉尼斯世界纪录在这里，现在都会刊登这一条。用天地为画，这个创意足以闪耀古今。这样对手，我们必须严阵以待！” “六点半，我不希望任何一个人带着偏见。这是今年最大的挑战，也许上不上都和时代周刊名声无关。但是却和我们的专业素养有关！我希望各位放下一些对于中国，中国人的成见，用艺术的目光去审视它。” 而南天门，阳光透过红色，黄色的丝绸，在丝绸瀑布的终结之地，已经映下一片片红黄之色的印记。目前中国顶尖的编导团队，此刻正在这里做着最后的调试。 “半个小时报备一遍！今晚谁出了任何问题，别怪我张艺谋无情！”张艺谋嘶声喊道。 他的声音早已沙哑，在场所有人都是如此，一个月几乎不眠不休，他们从不了解何谓实景演出，到完美融入，只花了不到十天。 十天之后，他们的灵魂苏醒了，交上了一份集大明宫词，雍正王朝，大明王朝1566，汉武大帝最精髓布景为一身的策划。 单单南天门一景，耗资……一千五百万美元！ 秦董看到，竖起大拇指之后，根本没问价格，立刻就批了！ 这让他们简直雀跃无比！能亲身参加这种超大型布景，用中华民族血脉的象征为布景，这种机会，恐怕十年都遇不到一次！ 而这一次，这批中国日后让观众耳熟能详的历史剧导演，呕心沥血布出了最豪华，永不后悔的景色。 “太美了……”李少红颤声站在南天门城楼，抚摸着一缕丝绸：“简直是天宫之景……美轮美奂……无任何斧凿痕迹……妙手天成……一切的形容词都不为过……” 也只有他们知道，现在的不过是这个布景的一半！ 今夜，南天门不会消失。今夜，南天门只褪去了一半面纱。 三个小时，在各人焦灼的等待中，转瞬即逝。 “大贺先生，秦董请您前往泰山索道。” “威尔森先生，以及时代周刊各位高级评审，秦董请各位前往泰山索道。” “kiss组合，汤姆·琼斯，艾尔顿·约翰，马克西姆，张国荣先生，秦董请各位准备。” 大贺典雄猛然睁开了眼睛，此刻的他，平静如水，炙热如火。秦远峰没有亲自来接他，他不见怪，他丝毫不见怪！这是主办方邀请了他这个艺人，给了他这个机会。 他骨子里文青的一面，被策划吊起了头，今夜达到了峰值！ 他郑重地拿起指挥棒，起身出门。 另一侧，威尔森等人养精蓄锐了几个小时，带着无比郑重的脸色走向索道缆车。 第641节 秦远峰没有迎接他们，也没有等，实际上，两个小时前，他就来到了南天门，和其他人一起进行最后的调试。 每一位艺人，都跃跃欲试，每一个无名的幕后策划者，都陶醉在此刻南天门的美轮美奂之中。 索道，载着二十多人一路向上，这条83年通车的索道，经年维护，选择的都是最好的路线，在这里，能看到泰山最美的风景。在这里，能看到此刻落日余晖下，为整片山脉披上金红色的盛装。 但是，此刻的二十多人，无一有心。 因为，从这里，同样能看到，万米丝绸瀑布万流归宗！向上汇入南天门的盛景！ 鲜红，明黄的丝绸，在落日的余晖下泛出令人心醉的光泽，掩映在苍松翠柏之中，潜藏于巍峨群山之下，如同不周山破开一条缝隙，奔涌而出的双色大河！ 仿佛……随着这里，走上去，走到顶端，就真的能够成仙，就真的可以看到大河的源头。 “太美了……”大贺典雄目不转睛，握住指挥棒的手都在颤抖着。惊叹于自然的美，震撼于艺术的盛景，拜倒于秦远峰的想象力。 群山之间，上面是结天红云，一轮落日似隐似现，让一切都涂抹上一层神圣，壮丽的金红。 中间，是天地间纤细的索道，是一只只蚂蚁一般的缆车，是一位位尘埃一般的凡人。 两旁，是千古名山，排山倒海，古松野花，相映成趣。仿佛在为这一辆辆缆车护航，让他们可以亲眼见证这天地间的奇迹。 下方，是一片片明黄色，红色的丝绸瀑布，不知所起，亦不知所终。 只有那个目的，如此明确，如此吸引人。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看向了终点。 南天门，万流归宗，羽化登仙之地！ 第0833章 南天门首秀（四） 缆车停了下来，所有人没有丝毫等待，立刻走出了缆车。 秦远峰这次在了，他正在缆车出口等着众人。看到他们一出来，心中一股豪情冲了上来，朗声道：“各位，这，就是秦皇朝申报时代杂志封面的所在地，泰山实景演出第一站现场。” 怎么能不让他自豪？ 一个月中，所有人不眠不休，各方关系动用，几十架军用直升机日以继夜的搬送物资，这才有今天的盛况！ 他看着泰山改变，看着人与自然的盛景合为一体，看着他们完美融合，水乳交融。 他心跳也在加速着，因为，全场除了他，没人可以知道，这只是泰山盛景的一部分！甚至不到一半！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春末的天黑的不算晚，经过几十分钟的缆车之后，众人来到十八盘，已经有些黑了。大贺典雄没有回答秦远峰，而是以一种惊讶的神色看着这一切。 不只是他，时代周刊高级评审，这些在美国响当当的教授们，此刻也没有一个人回答，而是全部如同大贺典雄一样，愕然看着周围。 在远处看此刻的泰山，如同一位美丽的女子，今天穿上了华丽的新装。 在天上看泰山，只感觉缥缈神圣不可方物，人间仙境四字名不虚传，中华第一峰的称号名下无虚！ 而当他们亲身进入了这片圣地，他们才感觉…… 刚才的都不对！ 现在的这种感觉，无法言语，无法说明。周围的一石，一草，一木，争奇斗艳，而最让他们瞩目的，是天上的上百道丝绸长河！ 如果说，天上看着，感觉还是震撼。亲自进入之后，那就是…… 震撼中的震撼！ 上百道丝绸，如同路引，从他们身后而起，而尽头根本不可见！他们就像水下的鱼，在这条红黄两色的河流中毫无顾忌，徜徉于河水的温柔，震惊于江河的博大。 远处，天上，地面，三景交汇，他们此刻，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美……太美了……”威尔森愣愣看着上百米天空上，如同横跨银河的丝绸瀑布，整个人都呆滞了：“真的美……美到让人心醉……” “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大贺典雄也感觉，他的形容词居然变得贫乏了起来。天上看和进入看完全不是一种感觉，不是差了，而是更好！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走到源头，看看南天门此刻的盛况！ 他和服中的手，已经冷汗涔涔，握紧了指挥棒。 这样的舞台……这样的规格……他真的驾驭的过来？ “实在是无法言说……中国的美丽让我惊叹……”不只是他一个人，所有人的表达能力仿佛都出现了短暂的空窗，罗德里格斯，这位第一次来中国评审的专员陶醉于天空的盛景，说出一句话之后，想继续赞美，却发现已经无言。 这里，才是刚刚走出缆车亭，还要再走几十米才能正式进入十八盘。而就在同时，秦远峰拿起了手中的对讲机，轻声喊道：“开始。” 这一声，如同一句信号，将所有人都从畅想中拉了回来。大贺典雄的心跳得无比厉害，威尔森的脸色也是更加凝重。 怪物！ 简直就是怪物！ 不知道是泰山，还是秦远峰，都是怪物！ “开始了吗？”威尔森的心头，不仅仅有震撼，还有战意，这种战书，可能十年都遇不到一次！ 他立刻一挥手：“各单位准备，从现在开始……怎，怎么了？！” 路边的灯，忽然一起熄灭。而周围的七八位工作人员，齐齐拿出了手电筒。照亮前面的路。 还有布置！ 这个想法，刹那间从大贺典雄还有评审小组所有人心中冒了出来！ 不只是丝绸瀑布，这只是蛋糕上的奶油！而奶油下，是拿破仑蛋糕！味道甚至比奶油还丰美！ 没人看到，但是这个想法就是刹那间根深蒂固长在他们脑海里。 没有一个人反对，全部乖乖地跟着秦远峰走了出去。 几分钟后，他们踏上了十八盘的位置。正式站立于这条古往今来不知道中国多少帝王走过的路，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两旁的山峰如同两位沉睡的神灵，依稀可以在余光中看到十八盘的影子。 “这是‘紧十八，慢十八，不紧不慢又十八’的最后一程。”秦远峰的声音传来：“我怕各位旅途劳累，只让各位走了最后一程。” 黑暗中，他的嘴角划出一个笑容：“我也怕，各位贪恋于景色走不动路。” 他拿起了对讲机，站在所有人前方，说道：“起。” 随着这一声，仿佛黑夜中忽然炸起烟花，“啪”一声轻响，威尔森猛然瞪大了眼睛。 亮光，随着秦远峰口中的开关响起。不是路灯，而是……头顶！ 仿佛繁星降落地面，一团温温润润的光芒，在头顶亮起，但是他们抬头去看的时候，却发觉…… 什么都没有！ 仍然只有只能看得见轮廓的丝绸海。 “身后！”忽然，山中良美尖叫了一声，在因为秦皇朝包场而显得寂静的泰山之中，尤其尖锐。所有人都随着她的尖叫转过头去，这一眼……每一个人的瞳孔，都亮了。 上百盏灯，同时亮起，黄色丝绸那边，是红色灯光，红色丝绸这边，是黄色灯光。这只是第一排，紧接着，是第二排，第三排，第……无数排！ 无声，却有声，此刻泰山顶上，一排排灯光，整齐划一！跟随着秦远峰一声“起”的号令，足足近千米的十八盘，从盘底，开始逐一亮起！ 巍峨群山之上，二十多个人，瞠目结束，目瞪口呆，大贺典雄脸上的肌肉都微微抖了抖，他们……眼看着这片上万盏灯的灯光海洋，用整齐到令人震撼的速度，从山脚下朝着他们“逼近！” 灯光如潮，黑夜因此闪耀，夜空因此辉煌，人心因此狂热，一片片灯光，仿佛天上的群星被摘下，放于丝绸瀑布之中。 每一个人都没有了声音，他们的头，目光，随着灯光而动。开始，是山下的俯视，几十秒后，开始抬头，随后，跟着灯光扭头。 无声的灯光，仿佛炸裂的激情火花，随着他们抬着头扭头，一路超过他们，蔓延于百米之上的夜空，直通南天门！ “my...god...my god!!!”马丁内兹，在整片灯光都消失后，全场死寂两分钟后，终于忍不住尖叫了起来：“太棒了！简直太棒了！这是天堂！是净土！oh,my god！无法形容！我已经无法形容！太棒了！我！我语无伦次了！” 崇山峻岭，一片黑暗中，星光于头顶亮起，连绵几百米，横跨星河，连通十八盘底，直通南天门！ 是的，他们猜对了，还有布置。 丝绸瀑布，只是蛋糕外的奶油，奶油之下，藏着的东西他们根本无法想象。 “孔明灯……”大贺典雄，在山中良美的搀扶下，颤抖着伸出手，伸直，仿佛想去摘取天上的星辰，触摸百米之上如梦似幻的灯光。 他们已经看到了，那是孔明灯，一盏盏轻盈的孔明灯！ 它们美轮美奂，明亮若星，点亮这条梦幻的大道，简直让人仿佛置身幻境！ “孔明灯……”大贺典雄喃喃开口，心中的血液都快要沸腾，这是他的国，这是他的舞台！这是他的首秀！ “如果用宫灯，瀑布不能承重，而用孔明灯……就完全解决了这个问题……聪明……好聪明的想法！” 他抬着头，喃喃自语，却猛然瞳孔一缩。 “这是什么！”这一次，就连这位索尼社长，都忍不住惊呼出声。但是不只是他，所有人，此刻都只有一个动作，抬头，而抬头的人，全都看到了这一副永生难忘的盛景！ 星座图！ 百米丝绸上，不是空的，是镂空！因为灯光亮起，上面镶嵌的一些反光物终于闪亮了起来！ 几百颗星，连接成两座巨大的星座图！中间银色光芒在一颗颗星之间游走，不知是何物，他们也根本没有功夫去考虑这是什么东西。 龙凤呈祥！ “黄色丝绸是龙！红色丝绸是凤！”大贺典雄一把推开了山中良美，眼睛都在闪光：“难怪……难怪是双色丝绸！这是纯正的中国风！龙凤呈祥！丝绸不要一个颜色，是严格遵从于制度！” 每一个人，此刻都静默无言。 之前，他们以为，看到泰山丝绸瀑布，万流归宗，已经是豪华。登上缆车之后，却发现别有一番风景。 接下来，他们经历了灯光之海，看到了几千盏孔明灯亮起的灯潮海。他们已经被彻底震撼。 没想到，最后的最后，这些丝绸上还有玄机！上面竟然他妈的有龙凤星图！ 阳光，早已结束。月亮，还未出现。星星，也悄无踪影。 而此刻，泰山整个十八盘，千米距离长，数百米距离宽，在整个泰安地图上拉出了一副巨大的龙凤星图！遥遥可见！ “噗嗤！”泰山脚下，一位酒店老板瞠目结舌地愣住了，随即朝着酒店大吼：“快！快出来看！快点！” “老天爷！”“这是什么！”“我的天哪！这到底是啥！” 泰山脚下，已经彻底的被吓呆了，只要朝着上面看了一眼的人，就根本无法再移开眼睛。 下面的人都如此，星图之中的，独独只有的二十多个人呢？ 没有声息，仿佛呼吸都怕打破了这种美的宁静。 “我现在才知道……”许久，大贺典雄终于幽幽开了口：“当年口袋妖怪首发……他还真是对任天堂留了手的……” 第642节 第0834章 南天门首秀（五） 静默，秦远峰没有催任何人。这是他的心血，这是他和剧组努力整整一个月，不眠不休的结果。 凭什么不能得到别人的朝拜？ 他不是没看过张艺谋的实景，但是显然，资金是大问题！这次，他不顾忌资金，就是要搞出一次完美的实景演出来！ 结果是显然的，可能这里只有他知道。等首发仪式，还有大变！ 比如……他的目光，自豪地看了一眼孔明灯。就像别人第一眼看到丝绸瀑布那样，只以为是丝绸瀑布，后来才发现还有灯潮海？ 这些孔明灯……难道就仅仅是孔明灯？ 还早着呢……他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这才是完全体的一半，甚至都不到！首发仪式，绝对比现在更加豪华！ 否则几千万美刀的预算怎么来的？ 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多个人，从死寂，到喃喃惊叹，到变成一片感叹的人潮，完全由内而外，自发而发。 “大手笔……真正的大手笔……”威尔森不知道多少次说出这句话，摇头感慨：“厉害，确实厉害！” 他刚一回头，二十多个人全部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威尔森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美，极致的美，无关其他，任何形容词都不足以描叙，就一个词，美！ 这种美，打动了他们的心！ “提到三等资格。”威尔森毫不犹豫地说。这些，已经足够提上三等，至于二等…… 他目光闪了闪，刚刚他就差点喊出来。 但是，他停住了。 后面还有什么？ 如果只是这些，二等并不是不可以。但是他总觉得，后面肯定还有后手！ 他要看完这些后手，然后心悦诚服地给对方二等。 至于一等……他斟酌了好几次，还是觉得再看一看。 此刻，他心中早已没有猎人遇到猎物的喜悦。因为这头猎物太大，大到他只能仰望。所以，他干脆放弃了狩猎，直接选择了仰视。 就在这时，一阵激烈的乐器声陡然响起，这个声音，仿佛阅尽沧桑、饱经世事的老人，又若热情奔放、慷慨激越的青年。 “铮铮铮铮！”穿金裂石，惊涛拍岸，乱石穿云。这个外国人几乎从未听过的乐器声，一开始，就敲打在了他们的心弦。 无关乎声音好听不好听，无关乎他们认识不认识。而是这种全然中国味的泰山盛景之下，还有什么比这种一听就是中国古乐器的声音更能引起他们的共鸣？ 如凄凉的号角，如峥嵘的马蹄，如无言的催促，金戈铁马的味道，瞬间冲破了这一片宁静。 “这是琵琶。”秦远峰笑着转过头，对着满脸陶醉，甚至已经陶醉到不想去追问这是什么乐器，什么曲子的二十多人说道：“中国琵琶名曲：十面埋伏。” 是的，他就是夹私货了！ 沉静的钢琴在弹着巴赫，优雅的长笛在吹着莫扎特，大气磅礴的交响乐队在合奏着贝多芬，然而，只有它，只有琵琶，依然在娓娓地叙述着《十面埋伏》这个中国的古老故事。 凭什么琵琶就不能出名？ 没穿越前的中国文化宣传太后知后觉，他的文化贩子蓝图，游戏是他的根基，泰山首发就是他的钥匙！ 每人回答，大贺典雄手跟着轻轻动着，随着节奏仿佛在指挥。宁静被倏然冲破，却没有人感觉意外，甚至理所当然。 这是天时，地利的结合，万流归宗，人人都在期待南天门到底是什么样！丝绸瀑布的源头到底有什么！此刻的极致之美，他们会震撼，但是只会留恋片刻！因为前方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他们。 十面埋伏，及时响起，不快一秒，不慢一分，就像在催促着所有人，踏上寻宝的旅程。 时，音，景，势，四者合一，所有人几乎没有耽搁，抬腿就往上走去。 石阶不短，但是也不长，他们却觉得每一个人都心急如焚，无比渴望着，上头到底是什么！ 而且，他们惊讶地发现，每走一步，上面就亮一分！越靠近玉皇顶，越来越亮！甚至连天上的龙凤星图都比了下去！ 这就像天上是无数颗行星，而玉皇顶…… 是恒星！ 量和质的区别，在这里完全体现，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往上走！但是，又走了几十米，威尔森猛然停住了脚步，惊异地看着四周。 云，雾，飘飘渺渺，不知何时，已经漫过了他们脚底！ 而天上，孔明灯隐隐若若，龙凤星图似消还现，整个队伍……仿佛真正在走一条登仙路！ 这就是秦远峰和编导团队最终的决定！ 这个年代，文化障壁还没有完全形成，外国对中国的事物不包容，但是对中国的文化却绝对通行！泰山是一把钥匙，一把至关重要的钥匙，他们就是要把这种文化的推销做到极致！ 何谓仙？何缘仙？ 泰山，和仙之一字本就有扯不清的关系，这条十八盘，就是登仙路的第一步！ 这种意境，欧美的队伍不明白，但是却能心领神会。他们不清楚什么是意境，什么是高山流水，但是他们清楚，这条路……忽然很有feel！ 有感觉！ 触到他们的g点了！ 明明是不同的文化，明明以前没接触过这类传说，此刻就他妈的有感觉！ 群山之间，龙凤星图之下，脚下云缭烟绕，他们不知道飞升，却知道净土！ “大概天堂也莫过于此……”无限的沉默中，马丁内兹失神地说道。 他们不知道，但是大贺典雄知道啊！ 作为中国一衣带水的国家，文化的宗祖国，日本对于中国文化的了解和承认绝对比“什么都是我的”国深入的多。这些云雾若烟若丝涌起的时候，他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 不是真正的飞升，而是心灵的净化，思维的升华。那种感觉，他完全体会到了！ “艺术……纯粹的艺术……极致的艺术……”他闭上眼，再睁开，带着一丝淡淡檀香的云烟更浓了，路上都看太看得清，甚至已经没过了小腿，仿佛随手就能从五指尖带走一缕云烟的霞衣。 “威尔森先生。”他忽然开口了，淡淡地没有任何表情：“如果时代周刊不刊登封面，我将撤回索尼的所有广告。记住，是所有。” 你妈个x！ 威尔森一下子就从意境的陶醉中抽离了出来，索尼的广告费一年都是几百万美元！多的可以接近千万！怎么能撤！？ 但是他没考虑多久，因为，早就有人忍不住冲到了前面，他们只能看到那个人的背影，他依稀认出是鲍威尔，而此刻，几十米外的鲍威尔传来了一声惊呼。 “怎么了？！”威尔森立刻问道。却没人回答。 鲍威尔就像一块石头那样，如同在那里看到了美杜莎，在十面埋伏的琵琶声中，笼罩在已经到达大腿的烟云之中，呆立当场。 任何人都看得到，他身前，毫光四射！如同白昼！ 那……是恒星之所在！是万流归宗之地！ “南，天……门……”大贺典雄喃喃说了一句，立刻加快了脚步！ 所有人，只是愣了愣，如果说，刚才还有矜持，现在，谁他妈顾得上这个？ 一睹为快！别再这样勾着人了！这就是他们心中所有的想法！ 仿佛比赛百米的冲刺，大贺典雄都提着锯裙跑的飞快，秦远峰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然想起了鲁迅老先生的一句话。 亏伊穿着这么高低的小脚，竟然跑得飞快？ 什么来着？是阿q上面的？ “啪嗒……”大贺典雄一脚踏上了那一级石阶，如同鲍威尔一样，完全愣住了。 南天门……此刻全部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南天门还是那个南天门，但是！此刻竟然有四座高达十几米的四大金刚！ 栩栩如生，琵琶，伞，剑，降魔杵四大法器上，竟然燃烧着半米高的烛火！ 这竟然是四尊彩蜡雕像！ 是的，雕像是不惊奇。但是，如果说这里是南天门呢？ 如果说这是南天门守护神东方持国天王、南方增长天王、西方广目天王和北方多闻天王呢？ 如果说不仅仅是这四尊彩蜡雕塑，就连整个南天门，此刻都萦绕在一大片似梦似幻的白色云雾之中呢？ 如果说……南天门城楼上，十几位天兵天将，天女散花正静静以待呢？ 再如果……南天门前，还有一位白袍飘飘，仙风道骨的老者抚着古筝，后面十几位侍女弹着琵琶呢？ 最后，再加上后面银白色的灯光，让这里仿佛真正登上了仙界呢？ 这一瞬间，二十多个人，出现了两种思维。 时代周刊的评审团队，脑海中出现的是：天堂。 大贺典雄和山中良美，脑海中出现的是：仙界。 飘飘且在三峰下，秋风往往堪沾洒。肠断忆仙宫，朦胧烟雾中。 所有的人，此刻，全都体会到了意境这个词。 单纯的美，单纯的艺术，这一瞬间，突破了国界，突破了文化的壁垒，突袭了每个人的心中。 第0835章 南天门首秀（六） 没有语言，没有赞叹，只有古筝和琵琶的声音，只有四大金刚伞，剑，杵，琵琶上点燃的蜡烛，只有云烟雾绕之间似梦似幻的南门。 美，之所以为美，之所以有“灯下看美人”一说。最重要的就是两个字。 气氛。 在厕所赏析名画，在工地听交响乐，这些完全对不起来的东西，就算是铺金砖的厕所，就算是迪拜大厦的工地，也是焚琴煮鹤。 一加一不等于二，反而成为了负一。 但是现在，就像一个人，精，气，神，完全达到了最巅峰！从开始的灯潮，到之后的龙凤星图，再到现在缥缈的不真实的南天门，一加一，再加一，已经不是三。 而是十！ 意境的完美融合，将南天门缔造成了现在从未有过的天宫！ 第643节 没人说话，没人开口。因为每个人都呆滞。不知道过了多久，威尔森才无比感慨地开口：“秦董……这，这真的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艺术，真正的艺术。我敢打赌，这些画面传出去，那些艺术家都会趋之若鹜！”罗德里格斯眼睛都直了，喃喃开口：“虽然我并不理解中国文化。但是我从这个画面，感受到了千年古国的底蕴。” 说完，他自嘲了一句：“呵呵，回到美国，我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看到这样的景色。” “人文，人为，和自然的完美结合。”大贺典雄摇着头，心中波澜起伏：“这样的盛景……这样的盛景……” 这样了半天，他终于说道：“不愧为东亚的宗祖国。这种底蕴，其他国家难以模仿。” 日本，确实有宫殿，有富士山。但是…… 富士山上的宫殿呢？ 玉皇观耸立泰山之顶，富士山顶？ 别说他说出来别人不信，秦远峰恐怕就会回他呵呵两字。 泰山，从古至今就是人和自然的完美结合，上面不只是有大自然的瑰丽，更有千年的沉淀。所以，他的南天门不显突兀！对任何了解中国历史的人来说，这，恐怕才能还原当年皇帝泰山封禅，华盖滚滚，人流如织的盛景！ 是的，这是还原，加入了创新。这才是泰山本来该有的样子。 “铮！”古筝戛然而止，秦远峰做了个请的手势：“各位，请吧？下面是第一个节目，由公司旗下艺人马克西姆带来的‘出埃及记’。” 他根本没有问是否能上二等，因为他有这个自信。他要冲击的，是封面！是历史伟人和重大事迹才能登上的封面！ 泰山实景，能不能算重大事迹，这就要看对方的态度。 至少，他们现在的态度，除了震撼恐怕再也想不到别的了。 “秦董。”座位是中国古风的木椅，坐下后，威尔森开口了：“我并不是专精，我所学很杂。但是我冒昧提一句，刚刚的中国风陡然转化为现代风格，恐怕不妥吧？” 大贺典雄的目光也看了过来，眉头紧皱，他比秦远峰更紧张。别说他是索尼的社长，现在他就是个艺人！一个恼火地让中钵良治，宫内义彦拂袖而去的艺人！ 他很紧张……这个场景他已经爱上了，深深的爱上了。无论是丝绸瀑布，无论是孔明灯潮，无论是龙凤星图，无论是缥缈的若即若离的南天门，他全都深深地爱上了。 他甚至认为，这才是这个古国真正的面目。它藏在每个人的骨子里，外国根本难以模仿！ 就算要模仿，他们有这么多古建筑？ 他更紧张……自己驾驭不了！ “是的，比较突兀。”秦远峰笑道：“这中间有一个环节，我不能透露。” 卧槽！ 所有人心理都骂了一句。居然还有一个环节！一个月难道不够你准备的？！不够你早说好吗！咱们可以在等一个月啊！不……最好是你都做完了我们再来审核！ 你说你这么早要求审核做毛？！做毛？！ “秦君……”大贺典雄目光如火地开口了：“做到现在，这是完工了百分之多少？” “五十吧。”秦远峰笑道，是的，忽然接上马克西姆的出埃及记是突兀，这就是工地听交响乐，完全不搭。但是…… 如果这中间有一个环节是南天门全部消失呢？ 如果是……天上的景色还会变化，变化成现代风格呢？ 这样，谁还敢说突兀？ 他眼睛扫了一眼四尊神像，谁又能猜到，这里面都别有洞天？ 现在拿出来的，只是壳子而已。 可惜，时间只有一个月，他们能赶出来第一部分的50%已经不错了。泰山真正的重中之重，是在玉皇顶！那里凝聚了这个年代最顶尖的成影技术，工作强度难以计算！ 他没多解释，但是这一句话，已经在在场的人心中引起了惊涛骇浪。 这才百分之五十？ 还有什么？ 太好奇了！ 不等他们好奇完毕，古筝，已经撤下，所有古装人士全部退场，一架透明的钢琴，已经出现在了场中，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脸色潮红，却强自镇定地鞠了一躬。 他身后，三十名穿着旗袍，中山装的男女，分左右，已经坐在了古木椅上。手中的提琴，笛子，等等伴奏乐器，和天上的星图相映成趣。 大贺典雄眼睛都快红了。 这就是他期望的！ 这就是他梦想的！ 这就是他想辞职索尼的缘故！ “真是走了狗屎运……”他磨着牙扫了一眼台上紧张的少年，这种场合……居然不是他登台！ 秦君准备把他放在哪里？！ “马克西姆。”秦远峰笑着开了口：“不要紧张，认真演奏。你很棒。” 西装笔挺的马克西姆鞠了一躬，坐到了钢琴前，深呼吸。 他很紧张，非常紧张！ 这个舞台太大了，太豪华了，太让人震撼了！ 他自己都怕把控不住！ 足足两分钟，他才对指挥点了下头。指挥一扬手，顿时，呜咽的号角声，在南天门正式响起，那首已经在外国红起来的出埃及记序曲，悠然飘洒在这片空间。 马克西姆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到自己了，到自己了……而且是自己作为“片头！”这种感觉让他兴奋地难以自持，双手都抖得不成样子！ 不行……冷静，冷静……他心中无数次对自己说，抖成这样，怎么弹琴？ 平时不是弹得很好吗？现在，这么华丽的出道盛会，自己还紧张什么？ 他好想对下面说，再等等！但是他知道，等不得！ “当当……”他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脑海里还在挣扎，手却自己动了起来！ 这是几个月练习几首歌，身体的条件反射！ 这一瞬间，他变了，心，莫名地宁静了下来，十根手指，仿佛魔鬼的指头，在钢琴上蝴蝶般翻飞。矫若游龙，翩若惊鸿，他的脸上，竟然带上了一丝笑意。 主旋律在浑厚的谐音伴奏下，步步逼近，反复跳跃，不断敲打着聆听者的胸怀。出使者抱着坚定信念，以其“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求索”之情怀。那气概，如若惊天地、泣鬼神，披荆斩棘，所向披靡之势，荡气回肠，行云流水。 马克西姆此刻却仿佛分裂成了两个人。 一个，是镇定自若，随着肌肉条件反射弹琴的他。另一个，是无比惊讶的他。 这是我？ 这真的是我？ 他不止一次问了自己，理智陶醉在这首优美的乐曲中，和身后的乐团完美无缺的配合，这首歌水到渠成，外人看着他没有一丝慌乱，只有他自己知道，怎么会这样？ 他只知道，他们自己都没有看完过特效完整开放的南天门和十八盘！不是不看，也不是秦远峰不给看，而是时间太紧！所有时间都用来布景，高希希，张黎前几天就病倒了，他们没有一点机会去看！ 排练了几次，都是特效没有开完。那时候他就震惊不已，这样盛大的场合，以天地为画布，人为笔墨，这种大手笔，艺人梦寐以求！但是他知道自己很害怕，自己才十七八岁，根本驾驭不下来！ 但是现在，心中一股拼劲，都坐了上来，怎么可能退却？ 不，身为艺人，怎么能放过这种机会？ 害怕，拼搏，两种心情在心中交织，竟然在他没有预感的时候，自己身体就动了起来，顺着弹了下去。 大贺典雄的神色微变，作为一名音乐文青，他听过太多的名家音乐会了。但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是个天才！ 绝对的天才！ 一开始，他都能听出来紧张，害怕，不协调。是的，他能理解，这种场合，哪个艺人不紧张？他听说这次有张国荣，但是他敢肯定，就算张国荣站上去，照样紧张！ 因为……就连他，此刻都紧张不已。 太盛大的背景，太令人羡慕眼红的奢华，如果自己配不上它，那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柄！ 然而，不到十秒，这个少年的琴声竟然和乐队完全配合，这首歌仿佛就是给他写的！他专注，他倾情，他运指如飞，陶醉其中，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神色，都是对这首乐曲的完美搭配！ 威尔森等其他人，虽然不是专家，但同样惊讶不已。 他们或许听不到大贺典雄那么真切，但是他们能感觉到，自己正在被这首曲子带动。而且……场上那种“仙”的气息，正在逐渐变淡。奇异地从古代变为现代！ 他心中，忽然涌上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到底秦董藏了什么样的一手？能抹去其中的突兀？真的是因为时间太紧无法演示？ “当当当……当当当……”马克西姆整个人如痴如醉，他感觉到了……那种冥冥中的火花，现在的他，一抬手，一甩头，心灵都能完全契合这首曲子。脑海真正的空白，只有跳动的音符。 “当……”当最后一个音符敲下的时候，他双手颤抖地摁在钢琴上，低着头，脸上甚至挂满了泪水。 十七八岁的少年，被自己感动了。 他能感觉到，刚才的乐曲，是自己弹奏过最棒的曲子！ 那种弹奏之间，精神先从一分为二，到后来完全统一，到最后甚至天地间只剩下自己的那种感觉，就是所谓的天人合一吗？ 在如此盛大的场景中，在星图之下，在云雾之巅，这位日后的钢琴大师，弹奏出了自己的第一曲。 有心，或者无意，都不重要。全场沉默几分钟后，爆发出了如雷般的掌声！ 第0836章 玉皇顶首秀（一） 马克西姆近乎虚脱。 他勉强笑着鞠躬行礼，走下台的时候，脚都在打闪。 极致的兴奋，导致精神的脱力。他以为这都是传说，没想到，今天却让自己亲自遇到了。 下台之后，他几乎是一头栽倒到了地上，张国荣就在他旁边，扶住了他：“还好？” “我……”马克西姆觉得有点丢人，想说什么，张国荣却和善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懂。” 你懂？ 马克西姆怀疑地看了看对方，他对中国的明星并不熟悉。但是他认识汤姆和约翰，对方对张国荣是同辈态度，这说明这个帅气的男子地位绝对比他想象中的高。 “艺人第一次出道，多大的能力就揽多大的场子。”张国荣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涩：“别说是你，换另一个人来，这么盛大的场景，几个人能把控得下来？” 第644节 kiss组合在旁边没有说话，酒井法子若有深意的目光看着羞涩的马克西姆。在这里，kiss组合是最特殊的，从开始，她们就跟着秦皇朝。经历过日本口袋妖怪的首发，她们认为已经没什么能阻拦自己真正的出道了。 但是到了今天，她们才知道。是自己太天真了！ 这世上竟然有如此浪费钱的董事长！ 不问价格，只要效果！结果就做出来了南天门这样的怪物级盛景！ 当刚才特效全部亮起的时候，震惊的是二十来人，但是全部沉默的，是后台准备出场的艺人！ 就连艾尔顿·约翰，汤姆·琼斯这样的欧美常青树，都立刻一言不发，随后马上去没人的地方找感觉。 他们都怕hold不住，何况马克西姆？ 但是，马克西姆居然弹完了！不仅弹完了，而且弹得很棒！ 虽然他下来的时候双腿都在打闪，脸如白纸，不过这种白纸中却透着病态的极度兴奋！ 是的，他自豪，他能在这种场景下弹完！听众不多，但是一个是电子娱乐业三大第一方之一秦皇朝的董事长，也是把自己从克罗地亚战火中接出来的恩人。另一个是索尼的董事长。还有二十多人是时代周刊最顶级的评审团！ 这份含金量，远比几千粉丝来的重得多！ 他有自豪的资格。 张国荣看了看他握着水杯都在发抖的手，潮红的脸，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而是去后面开始再一次找感觉。 他选择的歌曲……you raise me up。对别人，这首歌算不了什么，但是对他，却是拨云见日，一把直接叩问理智的利剑。 困境中走出，绝望中站起，永不低头，永不放弃。他知道，这首歌，自己要唱，还是在那个地方唱，自己说不定是怎样的心绪。 他有些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心口，他自己到现在都没想通，他为什么选了这首歌？又为什么决定要唱他？ 他害怕，害怕面对无情的现实，更害怕自己情绪崩溃。这首歌，已经让他不止一次痛恨为什么懂英文。 “还好？”就在他思绪翻涌的时候，一个冷清的女声出现在他耳中。他愣了愣，立刻意识到，这是一起唱you raise me up的王菲。 “不好。”张国荣毫不掩饰自己的状态。王菲迟疑了一下才说：“张哥，在练歌的时候……我就发现您状态不对。虽然我不该说，但是您现在的状态，恐怕无法胜任明天清晨的排演。” 张国荣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王菲更不会多说什么，她本身话就少，如果不是这次张国荣和她合唱，她恐怕根本不会和张国荣说话。 三个小时的演出，很快就完毕了，大家要回去休息，明天早上还有最后一场，也是压轴戏。 曲目一：you raise me up，演唱者，张国荣，王菲。地点：玉皇顶。 曲目二：神思。指挥者：大贺典雄。地点：玉皇顶。 时间，清晨六点——七点。 当拿到这份节目表的时候，大贺典雄的神色异常肃穆。 谁能想得到？秦远峰开始告诉过他，是以泰山为背景，真正的实景露天演出。但是他绝对没告诉他，秦皇朝会做得这么大！ 大到秦远峰根本没问威尔森他们评审意向，大到他们离开的时候，每个人都失魂落魄。 是被过大的惊叹震惊地无法言语。根本不能说话。 他现在就可以想象，当这部游戏发布的时候，只要质量不差，销量恐怕是个天文数字！ “不……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大贺典雄深呼吸了好几口：“明天……明天凌晨就是我的演奏会……” 开始是怕不够盛大，不够奢华。现在是太过盛大太过奢华！就连艾尔顿·约翰和汤姆·琼斯都出现了偶尔的走音，他们都被这个景色震惊地无法言喻，自己呢？ 没登过台的自己呢？ 握住指挥棒的手，轻轻颤抖着，神思这首曲子他练过好几次，然而却绝对没有仔仔细细一针一眼去练，他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在这里丢脸？ 在玉皇顶丢脸？在南天门丢脸？ 想都不敢想！ 每个人，心思各不相同，张国荣几乎一夜未眠，这一夜，对他是蜕变的一夜，所有人都在半梦半醒中等着天明。 “秦董，玉皇顶的布景一点都没做。确定玉皇顶？”刚五点，张艺谋就忍不住敲响了秦远峰的房门，明说是不要，实际上表情却欢愉得很。 秦远峰已经在吃早餐了，毫不迟疑地说：“确定，玉皇顶，它并不需要任何装饰。起码现在是这样。” 岱顶日出，本身就是最好的装饰！ 云霞之中，一轮红日越海而出，照亮整片苍穹，只要看一眼，人就足以被那种盛景震撼。 起床，出发，等他到玉皇顶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到位，无一缺席。 二十二位高级评审，从昨天开始就一语不发，只用眼神交流。大贺典雄，也是没有再说话。自然的雄奇已经塞满了他们的心胸。 大贺典雄站在玉皇观一角，脸上的神色可谓之朝圣。秦远峰在不远处，同样也是带着渺小的心态仰望自然的奇观。二十多位评审没有一个呆在座位上，都分散到了周围。 昨夜春风化雨，将漫天云雾砌成一座普遍的云海。四周都是弥漫的云气，在朝旭未露前，仿佛无量数厚毳长绒的绵羊，交颈接背的睡着，卷耳与弯角都依稀辨认得出。 从他们的角度看过去，躯体好似无限的长大，脚下的山峦比例他们的高度，只是一块拳石。但是，块块石头都是本应巨大的山岭，此刻，在茫茫云雾之间，只露出一点小小的峥嵘。 一点点，一丝丝的鱼肚白，透过厚厚的黑色云层飘荡出来，将黑色染上一层浅浅的白，整片天地一览无余。仿佛他们站在天地的制高点，俯瞰众生。 风，轻轻吹过每个人的脸颊，让他们吞回去所有要说的话，心中只存下敬畏。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大贺典雄用流利的中文，带着无限憧憬的神色，喃喃说道。 “天地间绝美的景色。”威尔森，鲍威尔，也毫不保留心中的赞叹“它本不需要装饰。”“这就是自然造物的神奇。” 没有人大声，苍茫天地之间，仿佛人心都开阔了。单纯的美已经不足以形容，映衬出人的渺小与伟大。大一点点的声音，都仿佛打破了这种天地之间的宁静。 张国荣也在这里，他拿着话筒，但并没有试音。 “准备好了吗？”身边，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他抬头一看，是秦远峰，这位比自己小了不少的董事长。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秦远峰看着宛若仙境，云霞翻覆的山顶，叹道：“我只是希望你能走过自己这道坎。” 张国荣没有回答，也和秦远峰一样，没有看着彼此，沉默了数秒，忽然开口：“秦董，昨晚我想了很多。” “我的事业，感情，到这次的转折点，不知不觉就到了天明。” 秦远峰没有说话，他能猜到，有些话，张国荣憋在心里已经太久太久，能在这天高云淡的地方说出来，也许，这一世，将巨星不落。 他更清楚，如果张国荣没有自杀，他在如今的华语娱乐圈会是怎样的地位。 “我本来，在这之前，都没有把握唱好这首歌。但是现在，我忽然很想试试。” “人的感情就是这样，很多时候来的莫名其妙。”风吹乱了他的中分发，从他帅气的脸上划过，他没有理，而是沉声道：“对于我，我的感情就是绝地，我永远陷入在这个泥潭中。不过现在，我也许可以尝试一下。” 秦远峰目光一闪，如果当初的张国荣，有人，有他这个能量，有他这个实力，有他这么了解他，会不会还出现当初那个03年4月1日。万千粉丝悲痛的黑色愚人节。 这句话，他终于自己说了出来。 “准备吧。”秦远峰什么都没说，you raise me up这首歌，要他亲自唱出来，在这种无拘无束的地方彻底放下自己，他才敢说，这已经不是过去的张国荣。 能作为美国国难日的歌曲，其中蕴含的正能量可想而知。 “我已经准备好了。”张国荣微笑着，如同平常，没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心境。握紧了话筒。 秦远峰拍了拍他的肩膀，举起手，打了个响指。 前奏，节奏感极强的钢琴声，在马克西姆的演奏下，响了起来，不轻，不重，却仿佛踩在失落者的心上。 所有人，都回过了身，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天边，露出了一丝曙光，照耀了众人，也照耀了张国荣此刻坚毅的面容。 “when i am down and oh my soul so weary...（每当我悲伤沮丧时，噢我的灵魂，如痴倦怠……）” 温柔的男中音，刚一唱出，艾尔顿·约翰，汤姆·琼斯，kiss组合，全部瞪圆了眼睛。 “这是……”汤姆·琼斯大张着嘴，愕然看着张国荣。身边的艾尔顿·约翰，也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kiss组合，肃然全部起立，就是一向以歌声自豪的玛丽亚·凯莉，都惊讶地看着张国荣。 王菲在后方，死死抓住自己的裙子，看着张国荣的目光中，冒出了难以掩饰的火花。 旁边的久石让，同样站了起来。 （《超级娱乐王朝》由 阡陌居 会员 皇甫新 校对排版。版权归原作者所有，文本仅供试读，请勿用于一切商业用途！） 第0837章 玉皇顶首秀（二） 何谓歌神？何谓经典？ 歌，好听的曲，优美的词，是它光鲜的外表，是让人一眼爱上它的躯壳。 但是，每一首歌，都是词曲作者倾尽心力所写。每一首歌中，都藏着一个卑微而伟大的灵魂。 歌，它同样有自己的灵魂。而将这部分灵魂诠释出来，加上光鲜的外表，才能称之为经典！ you raise me up，之所以能被称为经典，乔诗·葛罗班几乎完全唱出了它的灵魂！那种黑暗中希望的火炬，绝望中闪亮的火花，这才让美国政府钦点国难日曲目！这才让梵蒂冈教会收录！ 而张国荣一张口，他自己都愣住了。 没有多的语言形容，好听！ 那种卑微的心碎，强颜欢笑中等待曙光来临，身心疲惫之后憧憬明天，在岱顶日出即将来临之际，潮水一样，完全喷发了出来！ 数年的潜藏，数年的痛苦，数年的离不得，求不到，欲走还休，在这一句中，轰然爆发。 when i am down，这一句，他没有炫任何唱功，就这么唱了出来，但是，这就是他的心声。大道至简，殊途同归，这一句，懂唱歌的，眼前的神色几乎都花了，他们看到了一个孤立无援，强压痛苦的人。 and,oh my soul,so weary这一句，声音更低，低到如泣如诉，低到柔肠百转，仿佛一片黑暗中，期待光明唯一闪亮的瞳孔。 歌曲，对于普通人，只是装饰，但是对于专业歌手，唱不出灵魂，是不可能走上顶峰的。 “厉害……”汤姆·琼斯刹那惊愕之后，立刻神情严肃：“完全看不出来，这一句，就演绎地如此完美。” “确实完美……”艾尔顿·约翰，这位欧美乐坛的常青树，听过多少人唱歌？但是这首歌，这一句，他挑不出一丝漏洞！ 完美！极致的完美！只有亲身经历过这样的人，只有此刻带着这样的心境，才能唱的如此动人。才能一句让他们誉为…… 天籁！ “张叔叔好厉害……”玛丽亚·凯莉，用不流利的中文说道：“真的好厉害……他，他难道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表达得如此……极端？” 但是，没有人等待，因为下一句，继续响起。 “when troubles come and my heart burdened be...（每当烦扰袭来时我的心总是沉重不堪……）” 第645节 张国荣已经闭上了眼睛，他都不知道他在唱什么，但是这首歌，就这么深深刻在了他的心里。 他现在的状态，和昨日的马克西姆如此相似。但是不同的是，他是感同身受！ 他想起了……那些狗仔挖他的感情。 他想起了，两人的相遇相识。 他想起了太多太多不能言说的事情。 也许放手，对大家都好，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遇到了对的人，始终是个遗憾。 “呵……”大贺典雄干张着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张国荣。 作为亚洲人，他知道张国荣在亚洲娱乐圈的地位，他也更喜欢抒情歌和轻音乐，对欧美重金属敬谢不敏。但是他绝对没想过，张国荣第二句，甚至比第一句更动情！ 数年的隐忍，数年的当断不断，此刻化为璀璨的音符，从他胸腔出喷发而出。 “他真的爆出来了……”秦远峰闭上了眼睛，这样的歌曲，和天地奇景争雄，他选择了前者，单纯地闭上眼，聆听天籁之音。 这两句，他就知道，张国荣成功了。 这首歌曲，他绝对能完美演绎！他绝对能成为世界巨星！ 至于之后他和唐先生的感情，能否走过去，则是要看他自己。 很多时候，事情都看一个机遇，一个契机。 “then i am still and wait here in the silence...（孤寂中，我会在这里静静的等待……）” 云海之中，那一抹霞光已经开始展露它的璀璨，天穹因此而色变，就在张国荣身后，那一抹跳跃的光之丝绸，仿佛即将出现。 “until you come and sit a while with me...（等你出现与我稍作倾谈……）” 所有人都震住了，此刻的张国荣就仿佛一个挣扎的男人，从他们所不知的无助绝望中一步步走来，那种歌曲的氛围，乐曲的灵魂，丝毫不差！ 甚至每一个人都生出了这种想法：这首歌，就是他的，谁都抢不走。 王菲，在震惊中拿起了话筒，下面，就是她的副歌部分。但是，当她一开嗓，却发现…… 张国荣并没停！ 她愣住了，她的歌声，她有绝对的自信。张国荣的身份和性格不可能和她抢这首歌，那么唯一的可能…… 和她一样，所有人都听到了她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声音。每一个人都看着张国荣。艾尔顿·约翰，汤姆·琼斯，久石让，kiss组合，在看到张国荣的一瞬间，感觉鸡皮都起来了，同时，眼睛和鼻子酸得厉害。 张国荣，闭着眼睛，没有舞台互动，此刻仿佛一个刚出道唱出自己心声的少年。但是谁都无法忽视，他眼角的泪痕。 他哭了？ 台下，周惠敏，张慧妹看的目瞪口呆。 这也太动情了吧？ 刚刚开始，立刻进入状态，现在，更是调动了自己的全部感情？ “you raise me up so i can stand on mountains.（鼓舞了我，我才立于群山之巅。）”张国荣仰起头，看得出，他想嘶吼，他想发泄，然而，现在仍然在柔情地倾诉，展现自己从不为人知的内心。 “you raise me up to walk on stormy seas.（你鼓舞了我，让我行过风雨海浪。）”这两句，任何一个人都听到了他心中的呐喊，他心中的不甘。全场寂静，没有一点杂声。 “i am strong when i am on your shoulders.（倚在你的肩头，我变得无比强壮。）”强颜欢笑的i am strong，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如此心碎，那种歌曲中的感染力，被一个身临其境的唱匠唱出来，仿佛一种病毒，深深感染了每一个人。 王菲已经放下了话筒，她不想插入，这首歌，她忽然觉得，以后合唱的机会多得是，现在，它属于张国荣。 “you raise me up to more than i can be.（你鼓舞了我，让我超越自我。）” 副歌结束，秦远峰睁开了眼，现场虽然鸦雀无声。但是他拿出来的歌，他自然知道，下面，才是真正的高潮！ 副歌的第二部分，同样的歌词，但是其中的爆发力，那种拯救的力量，那种呐喊，调子比第一段高得多！ 他担心，张国荣能不能唱出来。 能不能爆发出心中全部的感情？ 而就在短暂停顿的配乐响起的同时，一方的异彩，揭去了满天的睡意，唤醒了四隅的明霞。 金红色的丝绸，开始跃动于云端，光明的神驹，在热奋地驰骋。整片云海，被染上了一抹令人振奋的金红！这片天穹，因为这瑰丽的神色而变得醉人。 就在云海变色之际，一个磅礴如同层层云海，和日出同样契合，高亢而压抑的男声，同时响起！ 迎着霞光，迎着云雾，不差一秒，不晚一分！ “you raise me up so i can stand on mountains! （你鼓舞了我，我才立于群山之巅！）” 张国荣动了，他睁开了眼睛，抬起了手，迎着朝阳的清风，向着华美的日出轻轻挥了挥手，仿佛在挥别他的过往，他的黑夜。 “you raise me up to walk on stormy seas! （你鼓舞了我，让我行过风雨海浪！）” 比之前高了一个key的男声，几乎很少听到张国荣唱这种调子的歌，而此刻，他却仿佛信手拈来，不沾一丝人间烟火。所有的感情，如同酒一样，泡在歌声里。 “i am strong when i am on your shoulders! （倚在你的肩头，我变得无比强壮！）” 每一个人，再次闭上了眼睛，闭上眼的黑幕中，阳光在让眼皮变亮。但是一个如同层层云海，翻覆不定，扣人心弦的歌声，甚至超出了这副自然的山河图。 “you raise me up to more than i can be. （你鼓舞了我，让我超越自我。）” 最后一句落下，张国荣的泪水完全是奔涌而出！ 没有任何人可以想象，这首歌带给他的震动。 雀屏似的金霞，从无垠的云海产生，展开在大地的边沿。纯焰的圆颅，一探再探的跃出了地平，翻登了云背，临照在天空。 就在这首歌落下的一瞬间，太阳终于挣脱了云海的束缚，出现在云海之上，满地白色的云海，从此有了希望的金红色。 张国荣就站在那里，歌的灵魂，带动着他的灵魂，在泰山之顶回荡。此情，此景，他也许一辈子无法忘记。在场的人，也根本无法忘记。 第二段，他没有唱。刚才的伤感，他暂时不想经历第二次。音乐师识趣地关小了配乐，只剩充满希望的音符在半空飞扬。 他死死握着话筒，此刻，他第一个反应不是自己唱的好。而是，自己唱出来了？ 刚才……是怎么唱出来的？ 当景色成为铺垫，情感拨动了内心的弦，他根本没料到，隐忍了这么多年的感情竟然喷薄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他是毫无意识地唱完了这首歌，为唱而唱。单纯地要宣泄，要爆发。 “我唱出来了？”他嘶哑着声音说完这句话，却惊讶地发现手上有水痕。 这是怎么了？他愕然地伸手一抹自己的脸庞，赫然发现，竟然满脸泪水。 内心的隐忍，情感，期待，生成了这首歌，此刻，这首歌就是张国荣，张国荣就是you raise me up。 “我竟然能唱？”他发现，自己的泪水仍然在往下流淌，不急，不缓，如同堵塞了太久的小溪，潺潺流动。 “我真的能唱出这首歌？” 第0838章 玉皇顶首秀（三） 这次，他声音大了一点，却仿佛惊醒了一地的宁静，一个突兀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啪”随后，是连续不断的“啪啪啪……” 鼓掌声，王菲同样惊讶地看着张国荣，她知道了，对方刚才，恐怕只知道他在唱歌，他要唱完这首歌，希望的火炬在心中种下了种子，随后爆发成烟火，连泰山的日出都没有遮拦下这份热情。 她的鼓掌声，彻底惊醒了所有人。 一声之后，接着，是一片。 “啪啪啪！”每一个人，都由衷地鼓着掌，刚才，对方是用灵魂在演唱，这种凡人的灵魂，竟然让每一个人都闭上了眼，放弃了上天的日出恩赐。他们至今都不敢相信有歌能达到这样，事实却就在他们眼前。 “太棒了。无与伦比！”艾尔顿·约翰，诚心诚意地鼓着掌：“完美！完美到极点！” “世界上最动听的音乐。mr.张，你刚才的表现，惊为天人。”汤姆·琼斯，感慨地说道：“恐怕我以后，再听这首歌，无论如何都会回想起你。” “我不会听别人的版本。”久石让长叹了一口气：“堪称经典。完美无缺。听别人的版本是对这首歌的亵渎。” 秦远峰也诚心鼓着掌，张国荣的表现，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第二段不仅高上去了，更是让所有人都看到了，什么才叫灵魂歌者！ 张国荣，出神地站在那里，看着每个人对着他鼓掌，看着kiss组合手都拍红了，看着有过几面之缘的周惠敏张大了嘴，机械地鼓掌。看到了他的前辈艾尔顿·约翰，汤姆·琼斯毫不吝啬地竖起大拇指。看到了那个穿和服的日本人摇着头感慨。也看到了日本音乐大师久石让捂着心口出神。 最终，他的眼光落到了秦远峰身上。 他走了过去，直接走到了秦远峰面前。毫不迟疑，一点不含糊，在阳光之下鞠了一个接近九十度的躬。 “秦董，谢谢！” 这一句谢谢，他说的心悦诚服。他说的毫无保留。 只有他知道，这一次，他可能会放下什么。而这个机会，这个积累的契机，却是眼前的年轻人给的。 灯下看美人，当情，景，声，乐，积累到一个最高点，完美契合的时候，终于撬动了他心中数年的情感。 “是你应得的。”秦远峰站了起来，赶紧扶起对方。开玩笑，自己曾经还是他的粉丝呢。 张国荣直起身子，第一句话就是：“不管秦皇朝的歌唱部门如何，我以后绝不会离开。” 不等秦远峰反应，他走到王菲身旁，同样鞠了一躬：“王小姐，感谢。这个机会，有你的一半。” “不客气。”王菲只是淡淡地说道。 张国荣完美演绎这首经典歌曲。她羡慕吗？ 自然羡慕，但是作为日后的天后，她能听出来，张国荣的歌声里，肯定有什么隐患。而这种隐患，通过“日出之歌”已经渐渐消去。她并不觉得自己当时应该贸然加入。 意境，她不希望打破这种完美的意境。她很清楚，当时是因为没有自己才完美。 大贺典雄停下了鼓掌，忽然看着秦远峰说：“秦君，我有一个建议。” “什么？” “张君的唱片，我们索尼哥伦比亚包了。”大贺典雄抬了抬眉：“今年是赶不上了。秦皇朝没有发行唱片的资质。但是我们哥伦比亚唱片有。张君下一张唱片，只要用这首歌做主打。如果拿不到格莱美提名，我大贺典雄愧作音乐人！” 秦远峰心中一动，秦皇朝云和山之后，最多再做一部主机游戏，他亲自监理，稳固一下市场，紧接着，就是第三纪元正式来到。唱片业会受到网络下载歌曲的重创，他根本没有做唱片公司的想法。 “再说。”他并没有一下答应，而是对着大贺典雄笑道：“我们这样，好像从没有发生过什么似的。” 大贺典雄笑了笑：“商场中，可以因为一笔利润成为生死对头。更可以因为一笔合作成为良朋密友。我们之前看起来仇深似海，但是只要这次合作成功。我相信没有人会在对秦皇朝说话。” 秦远峰笑道：“包括小林？” “当然。”大贺典雄不动声色地说：“他是个纯粹的商人。终结者2失利就敢胆大包天地卖了盛田方明断尾求生。作为纯粹的商人，他当然懂得轻重。” 秦远峰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大贺先生，下面就是你的神思者了。” 第646节 大贺典雄愣了愣，他刚才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秦君，我正要对你说这件事。”他故作忧伤地叹了口气：“昨夜，日本来了一通紧急电话。我现在头痛欲裂。我看，这次演奏，留到下次好了。” 纳尼？！ 秦远峰看了大贺典雄一眼，笔挺的和服，袖子里的手明显握着指挥棒。当然，在秦远峰看到的一秒钟，大贺典雄的指挥棒就神奇地消失了。 袖里乾坤？ 这特么还是修真者？ 秦远峰心理吐糟了一万次，特么怕了就直说好吗！他自己都没想到张国荣演绎地如此完美。之后的大贺典雄如果不能更上一层楼，即刻就会成为笑柄。大贺自己也清楚这一点。 于是，日本有事了。 于是，指挥棒消失了。 于是，他忽然点出了袖里乾坤的天赋。 他自觉，他突破不了张国荣的天人之境。更不会让人因为他的指挥就忘记泰山的盛景。 开什么玩笑？索尼的社长亲自演奏，居然比不上之前？还需要你们敷衍？ 最后，因为他的身份，掌声肯定不少。说不定比张国荣还热烈。但是作为一个伪·文青，真·社长，他需要这样廉价的掌声？ 他转瞬就下了决定，回到日本，业余时间立刻练曲子。这首曲子，不到天衣无缝，他绝不出山！ “我先走一步了。”尽管他知道秦远峰已经看出了他的托词，但是作为索尼的社长，厚脸皮是他的被动技能，天生就会。对此他丝毫不以为然：“另外，五百万，一周内必定到账。还有任何关于首发仪式的困难，可以随时通知我。我的私人电话随时向你敞开。” “可惜……”走了几步，他幽幽回过头来：“秦君，我们始终是有一些小过节在前。否则，我们能尽心尽力地合作一次，也不失为业界美谈。” 去你奶奶的尽心合作吧！ 秦远峰看着他的背影嗤之以鼻，出井伸之刚上任就和你“尽心合作”，结果如何？ 出井差点没被你坑哭！ 之后才有进击的出井君，因为他已经非常清楚大贺典雄的“尽心合作”是什么意思了。 大贺典雄走了，不带走一丝云彩，正如他轻飘飘的来。秦远峰暂时没有和正在恢复情绪的张国荣聊天，而是悠然踱步到了时代周刊高级评审面前。弯下身子，问了一句他一直想问，但是一直没问的话。 “评审，如何？” 威尔森，鲍威尔，罗德里格斯，布朗，马丁内兹，几位主审，以及其他副审的脸色，刹那间异常精彩。 从一开始，秦远峰就没有问过他们审核的如何。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就冲着昨晚的南天门，就绝对能够达到二级！ 为什么？ 特么这些让二十多人震撼到沉默一夜的照片，用黑白登出来？ 他们自己都不允许！ 现在，是图穷匕见，他们不相信自己的表情秦远峰没看在眼里。但是对方偏偏要这么问一句。 二级？不，老子要顶级！ 威尔森没有直视秦远峰的眼睛，他在考量，考量秦皇朝的底蕴，考量大贺典雄加入的筹码，考量两者联合全球的认知度。 很奇妙，最终的结果，在可以上封面，可以不上之间。 如果上了，秦皇朝就是全球第一个最年轻登上封面的人！还是个中国人！ 当然，他肯定是和大贺典雄一起登上的。就算他再想捧秦皇朝，现在的秦皇朝真的资历不够。否则时代集团也不可能一直不提这件事了。 “我需要你们宣传的详细资料。我们绝不会泄密。”最终，他说出了这句话。 “可以。”秦远峰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这代表对方已经无声地答应了，因为他的资料，会比现在更加惊悚！ “什么时候发布？” “下个月。”威尔森抿着嘴唇道：“无论是二级，还是一级，这份稿件非常难写。我们需要一个月时间正式敲定。而且……” 他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秦远峰：“如果秦董想宣传什么，时代周刊的封面泰山实景，会为您带来极大的便利。同时，我建议您立刻联系索尼，推出相关音乐大碟。音乐，电影，永远是您游戏铺路的第一发子弹。” “请允许我们先行告退。即刻，我们会通报给时代集团母公司。针对封面问题，董事会将会展开新一轮讨论，一周之后会有结果。届时我将会立刻通知您。” 他们走了，秦远峰并没有走。他让艺人先回去，两个月后，他估计着南天门应该布局完毕。可以进行南天门的全天候彩排，为了防止他们再出现马克西姆那样的情况，更为了之后的维也纳金色大厅演出。 艺人也离开了之后，他亲自来到幕后小组的身旁，郑重鞠了一躬：“辛苦了。” 张艺谋，李少红，张黎，张纪中等人，什么话都没说，而是目光闪亮，如同天上的晨星。 第0839章 圆满与机会（一） 泰山实景演出，首秀圆满结束。 这个消息，无疑是秦皇朝最振奋人心的消息。最核心的那片人，全都感觉信心就像喝了红牛一样，满满滴！ 趁着时代集团审核的时间，秦远峰回到了上海，时代集团一旦尘埃落定，下一轮宣传马上展开。 无论顶级，二级，他已经做了最大努力，他并不后悔。 现在最关心的，是游戏的品质问题。 一夜无话，飞机赶往上海，当从机场来到黄浦江边的时候，秦远峰做了个手势，停下了车。 他没有直接回到公司，而是来到了龙腾路，这里，几十栋建筑已经正在打地基，各种建筑车辆不停来回。带着红帽子的工人和蓝帽子的监理满地都是。看到这里，他的心都不由自主地火热了起来。 这才是属于他的基业，日后的秋叶原。只要两年……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分之一，还有一年多，这里就将拔地而起。 可惜了……他幽幽叹了口气，恐怕云和山的彼端首发并不能定在龙腾路。规模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影响力。 “秦先生，在想什么？”忽然，一个戏谑的女声响在耳侧，秦远峰自然而然地回答：“没什么。” 刚回答完，他难以置信地回头，赫然看到一身衬衣，黑西裤的花浮影站在自己身后。 “你怎么来了？”他愕然问道，对方不是现在在美国吗？怎么忽然出现在这里？ “我不能来？”花浮影瞪了他一眼：“电话都打不通，彭杰只说你有事，你就不会接个电话？” 担心自己了啊……秦远峰咧嘴一笑，但是笑容还没有展开，就瞬间凝固。 花浮影怀里，抱着一只博美…… 这只博美很眼熟…… 他阴着脸四顾一看，瞬间看到了花浮影身后穿着红色皮衣皮裤的大和抚子。 “哟，秦君，终于看到我了？”大和抚子抿嘴一笑，走上来用手指划了一下他的胸口，故作娇嗔地说：“死相，大半年没见好都不会问一句，人家心酸得很呢。” “你不是在家和你心心念念的弟弟双宿双飞？”秦远峰看到对方就忍不住舌绽飞刀，如果可以，他简直不想看到她。 一失足成千古恨，对方没要挟，就是不停恶心他，顺便刷刷存在感。 “哦，我忘了告诉你。我抛弃他了，现在在美国攻读博士学位。正好和花小姐认识。”大和抚子看着天翻出一包女士香烟，用漆黑的指甲夹上：“听到某人很久没消息了，就建议花小姐过来看看。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能不怪……”“呵呵，我回到日本的时候刚好看到了一家酒店，挺眼熟的样子，我记得……”“当然不怪！” 两人的谈话极快结束，大和抚子无聊地抱走了nono：“帮我找只京巴。” “干嘛？” “配种。”大和抚子白了他一眼。 “原来是条母狗。”秦远峰一语双关。 “各答……”话音未落，大和抚子寸长的高跟鞋毫不介意地踩上了他的脚，面带春色：“找只母京巴，谢谢。” 说完，她潇洒地离开。秦远峰不好喊痛，看着大和抚子的背影抬了抬眉。说实话，有时候他还挺佩服这只狂蜂浪蝶，起码她活的潇洒，活的真实。 “调情完了？”一个冰冷的女声传过来。秦远峰不自觉地点头：“完了。” 不对！ 刚醒悟过来，转头笑道：“什么调情，看你说的……这是朋友间的日常问候。” “挺闲的嘛。”花浮影嗤之以鼻：“怎么没见你主动打电话过来？这都多久了？忙啥也不说一声？” 话音很冷，但是冷气里却带着一丝关心。秦远峰心中一暖，拉过来她的手：“这不给你赔罪了吗？你怎么来了？” 不屑于这种低等级的转移话题技术，花浮影还是没忍住狠狠掐了他一把，白了他一眼：“自然是好事。你说你还是董事长，能不能关心一下世界大事？” “一月邓主席南巡，彻底定下改革开放的基调。这事情你知道吧？”花浮影懒得和他废话，不知为什么，没见到的时候很想念，见面了就恨不得掐死这个没心没肺的男人，半年了都没几个电话。知道事情多也不是这个多法吧？ 越想越生气，女人的小性子一起来，盖都盖不下去，心里一酸，丢过去一份资料：“这是外资申请进入龙腾路的名单，钟董让我亲自拿给你，爱看不看。” “哎……哎！别走啊。”秦远峰立刻赖了过去，这次是自己不对，这半年事情太多，先是稻盛和夫搅动aippi三方彻查，紧接着就是布置泰山，然后跟着又是索尼联合默多克集团的舆论封锁，等忙完最后的泰山首秀，他几乎觉都没睡就赶回上海。确实冷落了对方。 花浮影心里酸溜溜的，工作狂。这就是个工作狂！明明告诉过自己现在局面根本不稳定，他忙的时候很多。但是真正遇到这种事，还是忍不住吃醋。吃工作的醋。 “拉着干嘛。”她紧珉着嘴唇，带着怨气说：“和工作过一辈子去吧。我不稀罕。” 说着不稀罕，脚却停了下来。秦远峰死皮赖脸地笑道：“行行行，你不稀罕，我稀罕行不行？今年过年我家都没回，老爸老妈他们问过几次，花叔叔他们也在问你这个花姑娘。” 聊了好一阵，花浮影的小性子才消了下去。她也不是真生气，只是酸，感觉自己的人被别的事物牵绊住了。没见到的时候没多想，见到了半年的酸味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 “不是巡视工地？”秦远峰亲自开着车，带着花浮影往市中心开，花浮影忍不住问：“现在去哪？” “当然是小别胜新婚，去我别墅……不，不是那个意思！是去吃饭！你可别多想！”话刚说了一半，他就从后视镜看到花浮影狠狠瞪了他一眼，立刻改口。 “也……不知道注意一点……”花浮影别过去脸，有些发红，两人早有过夫妻之实，秦远峰说着无心，她也根本没往这上面想。但是这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辩白，反而让两个人真想到这上面去了。 秦远峰也觉得有些口干，后视镜看了花浮影好几眼。今天对方穿着一件黑色的薄毛衣，水洗牛仔裤，一条品牌项链，呈蝴蝶状拼在胸前。几缕流苏挂下，显得并不随意，但也不刻意。 总之……很得体…… 尤其是胸口的流苏项链，他忍不住看了几眼，当然，越看，目光自然往别的地方看过去。比如……项链后面…… “好好开车！”花浮影显然看到了他的目光，脸红的更厉害。他们都不是柏拉图恋爱者，这么许久不见，别说对方，她都有些留恋对方的体温。 “哦。”有些尴尬地回了一句，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尴尬。许久，他才干咳了一声，打开话题：“在美国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你呢？” “我也挺好。哎，你注意一下中国七月的大学生毕业。咱们可是砸了几百万在里面的，各大社每个月都有图书，报纸，游戏发过去。该看到成果了。对了，你去过维也纳没有？” 话题一打开，气氛很快又恢复了之前。说说笑笑到了他的别墅。管家早就做好了饭，虽然并不是大酒店那么精致，但是两人一起吃饭，终于有了点家的感觉。 “咱们也有一年多了……”秦远峰帮她倒了杯红酒：“你不考虑……” 考虑什么，他没说完，不过花浮影也懂。大家都不是小孩，都算是从机关大院出来的，虽然父母官职并不高。有些事情大家都懂，不用说透。 第647节 花浮影晃着酒杯，不知道是灯光，还是红酒，或者她的脸更红。许久才轻轻抿着嘴唇，红着脸道：“你看……” “要不……明年先订婚？” “你看……” 第二天上午，两人是从秦远峰的大床上醒过来的，久别胜新婚，昨晚折腾了不少时间。秦远峰光荣地翘班，耽搁一天没什么，对象更要紧。 “等我这次做完，咱们去泰国度假怎么样？”秦远峰咬着对方滚圆的耳珠，在旁边喷着气：“听说那地方挺有特色，你现在也只去过美国。” 花浮影还没来得及回答，忽然眼睛看到了床头柜上的东西，好心情一下就被倒了回去。 “你……你……”她气的嘴唇都有点抖：“你，你居然……” 床头的避孕套完好无损！ “哦，忘了。”秦远峰说的云淡风轻，顺势搂了搂对方：“都老夫老妻了，还用这个干嘛？” 花浮影气的说不出话：“……好像痛的不是你那样。” 他们不知道，就在他们在床上翻云覆雨的时候，欧美，正是晚上十点过。时代大厦，数位董事在一间会议室中，愕然看着眼前的录影带。 本该宽敞明亮的会议室，此刻窗帘全部被拉上。当录影带中，播放出龙凤星图的时候，黑暗中，一个惊讶的女生陡然响起：“这……这到底怎么做的？！” “我的天……”另一个男声跟着响起：“咱们的盟友……他疯了吗？” “难以置信……”“太让人惊叹了！”“完美无缺，实在太过美丽！” 第0840章 圆满与机会（二） 惊呼声，其实从开始就有，但是从龙凤星图开始，更加激烈。 随后，到南天门，再到第二天早上张国荣那首惊为天人的歌曲，惊呼声不知何时归于平静，只是黑暗中闪亮的目光，却宣示着在座的人心中绝不平静。 又过了十多分钟，录像带放映完毕，会议室终于灯火通明。数位西装革履的男女坐在一张宽大的会议桌两侧，五六个人，每一个脸上都带着惊疑不定和难以置信的神色。 保罗高利赫然在位，他脸上带着同样的表情，一语不发。 不需要再发言，这份录像带今天随着威尔森小组一起寄到的时候，他是第一个拿到的，看完之后，他就知道，没有说的必要了。 之前，就连他就觉得秦皇朝资历不够。但是这份录像带看完，资历还是不够。然而，那种扑面而来，让人们新潮彭拜的冲击感，却绝对够了！而且还超标了！ “各位。”坐在首座的一位五十多岁白人男子，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不动声色地敲击着咖啡杯：“说说看法吧。不要顾忌，畅所欲言。” “在此之前，我要提醒各位一句。”伤疤男子摸出一根雪茄点上：“时代周刊，地位无可厚非，但是它的根本，还是商业性杂志。商品，第一要务不是好不好，而是能不能吸引人。” 他看了一眼众人：“各位，你们认为呢？” “我完全同意艾姆·乔维董事长的说法！”他刚说完，一位中年男子立刻开口：“也许，光凭这个题材，仍嫌些许不足！但是，它是世界第一次！实景演出，必将对艺术界造成巨大的冲击！而且，这次还有大贺典雄先生亲自参与。这是威尔森总编透露回来的！我们应该给那个神秘的东方国度更多的机会！” 保罗高利眉毛都弯了，笑而不语。 有人黑，自然有人粉，而刚说话这位大董事葛林郎·奥鲁波洛，就绝对是时代集团的中国粉，而且是脑残粉。七十年代后时代周刊对于中国的战略调整，就是出自他的手笔。接下来才是保罗高利。 “让我们细数一下，新中国之后登上时代周刊的人物，领导人，只有mr.毛一位。但是其他人，却绝对不算太少。49年，mr.毛首登，这也是中国唯一登上时代周刊的领导人。接下来，是恩来·周先生。瑞卿·罗先生。76、77年，小平·邓先生两度荣获时代周刊年度人物。当然，86年以后，中国再没有人登上时代周刊。各位……” “我们是不是应该时隔十五年后再度打开这扇大门？嗯？”他站了起来，推了推精明的眼镜：“这次，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它的冲击力如同怒海狂涛，将古老的神秘国度那种美轮美奂的唯美气质完全表达出来了，南天门那一段我惊为天人……” “噗嗤……”一位妇女笑出了声：“好了，葛林郎，我们都知道你在中国度过了五年时间，跟随你外交大使的父亲。不过赞叹可以留着了。” “ok。”葛林郎大笑道：“但是，各位有没有注意这句话。” “秦说，这只有一半，只有一半！” “各位，你们想象一下，只有一半就这样，如果全部做完，在艺术界它就是抹不去的里程碑！宣告着舞台剧的新时代来临！这会让那些足以登上时代周刊的大师欣喜若狂！” “我不否认。”艾姆·乔维沉声开口了，他的话很中肯：“这部录像带，是惊世之作。它不仅仅是冲击力，它会让时代杂志成为艺术界的风口浪尖——我确信播出的瞬间就会这样。自然而然，我们的盟友游戏也会大红。我认为……” 他看了各位一眼：“它的商业价值，值得封面。十五年之后的契机，我们应该把握。” 他的目光落到一位鹰钩鼻子的秃顶胖子身上，这是时代集团著名的鹰派埃罗洛斯·威廉。但是这次，就连他都沉默了。 “表决吧。”艾姆·乔维点了点头：“我补充一点，这次的封面，可以采用泰山实景演出——当然，重中之重是云和山的彼端首发仪式。它让我们看到了中国的神奇，古文化的魅力。说实话，我刚才看的时候，只恨这次不是我去审核。好了，这是我的补充意见。现在，开始表决。” 董事长都这么说了，还是他们的盟友，有什么别的问题？ 话音刚落，两只手立刻举了起来。一个是保罗高利，一个就是葛林郎。 几秒后，另外两只手举了起来。刚才开玩笑的妇女叹道：“完美无缺，我只能说，录像带能表达出当时盛景的十分之一都不到。我必须预定一张票。精彩万分。” “确实。”另一位黑人胖子也感慨道：“我甚至可以想象，当时我们可爱的威尔森一定惊呆了。我看到画面都震惊不已，说实在的，现在，我的心绪都没有平复，能想出这种点子，这个编导团队可谓强到极点。” 说完，他笑了笑：“可惜，我现在都在梦想完全版是什么样子了。可惜啊……可惜，居然要一年后才能看到！” “它完美呈现了中国的魅力。”保罗高利终于开口了，笑的如此灿烂：“秦的魄力，编导团队的实力，刚才谁没有惊叹过？” 他看着黑人：“我也挺恨他，这句只做了一半写上来干嘛。ok，我知道现在是在谈公事，不过我还是想骂一句，shit，真会吊胃口。” 埃罗洛斯沉默了片刻，终于苦笑着举起了手：“已经通过了，不是么？好吧，虽然它的世界价值达不到，但是商业价值和冲击力，毫无疑问超过任何一届。我也赞成。” “全票通过。”艾姆·乔维笑道：“那么，保罗先生，时代周刊正好属于你管。这个项目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 艾姆·乔维站了起来，正要走出去，走了两步，又转了回来，叹道：“再交给你一个任务……嗯……如果咱们可爱的盟友将南天门搭建完毕，能不能拍一部纪录片？我想留作个人收藏？” “oh……你太狡猾了……我怎么没想到！保罗，记得复盘我一份。”“保罗，记得给我留一份。”“我希望先睹为快……才一半就这样了，如果做完了会是怎么样？我简直迫不及待想看到了！”“他到底藏了什么？” 议论声中，散会了，保罗高利并没有走，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立刻开始翻看起今年的资料。 这不仅仅是泰山实景这么简单……这是云和山的彼端的首发仪式！ 他敢肯定，这次的时代周刊绝对会引起公众侧目！他要办好一份完美的独特周刊！刚才看电视的时候，那种冲击力，扑面而来，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得到。他相信，只要发出去，必定会有无数人为之倾倒！ 手里握着这么好一张牌，直接关系到3do的主机，他怎么可能不好好策划？ 一夜，很快过去，第二天，他掐着时间点，大约是中国清晨七点，给秦远峰打了个电话。 “秦。”他的声音有些疲惫：“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你一打电话给我。我就猜到了。”秦远峰坐在别墅中，吃着醉黄鸡：“通过了？” “通过了。”保罗高利笑道：“一级，秦，你真幸运，真的，十五年没有一个中国人登上时代周刊。也许你还不是很了解它的分量，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在政府那批顶尖人士的眼中，立刻会提高一个级别。别怀疑，时代周刊绝对有这种能量。” “错了。”秦远峰拿起餐巾，抹了抹嘴，淡淡地说：“我不是幸运。” “南天门一景，投入了一千五百万美元左右。途经三十天，每一天，我，以及编导团队，以及旗下的人员，日以继夜，加班加点。我到今天才算好好休息了一下。保罗，这不是幸运，这是我们百分之百的汗水堆成的。” “这份封面，这个荣耀，我受之无愧。”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几秒后，保罗高利诚恳的说：“我为我的失言道歉，你受之无愧。” “不过我有句话想问你。”他斟酌了一下：“一定要下个月发？” “差不多。”秦远峰考虑了片刻：“距离上一波宣传，已经过去了两三个月。保罗，我们的制作周期非常长……”他说道这里，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脑海中划过一道灵光的痕迹，仔细一想却没想起来，继续说道：“我们需要在一年中让玩家保持高热度，我这里正在做三款游戏……” “ok，我懂。但是秦，时代周刊的宣传只有一次机会。我是这样想的……最后一首歌，非常，非常的棒。它鼓舞人心的感情镜头外都听得出来，我很喜欢这首歌。我打算将推出它的时候，做一份特典，搭载一盘录像带，将这次的视频全放上去。噢，相信我，全球都会因此而疯狂的！” 秦远峰抬了抬眉，敏锐的问：“推出它的时候？不是下个月？” “这就是我要征询你的事。”保罗高利犹豫地说：“最后一首歌，是这次最为出彩的一笔。我认为……最好有什么事的时候，再发行它，如果它能给什么东西以鼓舞？嘿，这么说吧，我正在让手下注意一下最近的国际红十字会动向，一旦有著名人士进行慈善捐款，或者遇到了什么大灾难……” 他不知道，电话那一边，秦远峰的眼睛已经亮了起来。 好点子！ 他的盟友果然没有蠢货！ 第0841章 圆满与机会（三） 曾经，you raise me up全球成名，是911特大恐怖事件，双子塔的倒下，铸就了you raise me up一世英名！才让梵蒂冈教堂收录为“圣唱”之一！ 就这样放出这首歌，显然不如遇到这种事故再放出来效果更好！ 这么好一张牌，随便打就太吃亏了。他要的是玩家们通过这场首发预演期待，而不是侧重点转移！ “压住它。”他立刻毫不犹豫地说：“这样行不行，我们先刊登，我会给你这部游戏的几张截图，和时代周刊一起刊登，最好遮住大贺典雄的脸……这是个玩笑。宣传的方向是‘云和山的彼端——艺术的盛宴，耗资四亿改革级游戏泰山首发仪式秀’。它们不能单独，泰山首秀和这部游戏必须紧密连接！” “但是，这次不要发录像带。之后，给我两三个月时间，每个月，留一张彩页给我可以做到吧？毕竟是上过封面的活动。另外我会投资几百万打一年的云和山的彼端的广告。我们的目的，是游戏＝艺术。” “可以是可以……”电话里，保罗高利犹豫了一下：“但是为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秦远峰笑了笑，挂掉了电话。 放下电话，饭还没吃完，他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吃饭。 是的，保罗高利，这个盟友无意中为他说出了一件事！you raise me up的特殊性！ 这首歌，红在独特的时间，独特的地点。这才达到了红遍全欧美的地步。 现在，911肯定不会提前来到。不过，他记得一件事…… 92年……就在今年！ 九十年代，五大自然灾害中，排名第三的超级灾难，即将光顾视中国为妖魔鬼怪的美国！ 四天，这四天，在巴哈马群岛甚至有一座纪念碑。铭记这场让美国人谈之色变的恐怖灾难。 它的名字，叫做安德鲁台风。 死亡人数并不多，台风，是可控范围，但是，三十万人无家可归，整个佛罗里达州几乎瘫痪！日后的著名灾难电影，开创灾难片先河，获得奥斯卡三大题名的著名电影“龙卷风”，就是它的真名！ 他的思维开始飞速转动，第三，也许其他人觉得没什么。但是他知道，排在前三位的都是什么。 第二，98中国长江特大洪水。受灾人口2.23亿人，死亡3004人，倒塌房屋685万间，直接经济损失达1660亿元。整个武汉市都差点毁于一旦。 第一……95年阪神大地震，6500人死亡，三十二万人无家可归。 这场地震，改写了日本的建筑业。至今为止，日本是全球抗震最完备的国家，最高精尖的抗震技术和抗震建筑结构几乎全部出自日本。 他早就记不得这是几月份的事情，他只记得，这就是92年夏季的事。具体几月，几号，根本记不清。 就算记得清，怎么去提醒？不怕被人说是神经病？再则说，他又不是圣母，美国受灾他感觉并不大。说白了，美日韩受灾，鼓掌的还不知道多少人呢。他可是牢牢记得当年汶川地震外国网站说了些什么。 “马上就到夏季了……”他看了看表，眼睛眯了起来：“明天就五月一日劳动节……最多三个月，安德鲁就将登临佛罗里达……足以让张国荣在全球歌坛刻上他的名字，这么好一张牌，怎么能乱打？” 几乎是毫不迟疑地敲定了这波宣传，他立刻给保罗回了个电话。 “秦，什么事？” 第648节 “给你讲个故事。”秦远峰笑道：“前几天，我去算塔罗，开了个世界星盘，别人告诉我，美国会有一场超级台风，在佛罗里达州。就在夏天。” “……”沉默几分钟，保罗才叹了口气：“秦，这个笑话不好笑。” “我是很认真的。”秦远峰正色道：“反正我告诉你了。信不信在你们。所以，录像带到时候发。我会准备游戏的cg画面，到时候全球唱响you raise me up。没意见吧？” “……”再次沉默，保罗高利终于忍不住说：“秦，不要相信那些神棍的话。拖一段时间可以，但是夏季，九月一号才结束，还有三个多月，热度早就消散了，我们应该更科学，严谨一点，你说呢？” 可惜啊……你没开挂…… 秦远峰心理吐糟了一句，美国关他屁事，卷了多少人对他来说不痛不痒，提醒一句就是仁至义尽了，现在只要静静等待安德鲁来袭，恐怕保罗高利要红着眼睛问：那位大师是谁？时代集团高薪聘请！这太特么的神了！ “就这样吧。保罗先生，看着就知道了。”他不想多说，挂掉了电话。 这是老天给的机会，复刻当年you raise me up成名的契机，他不可能放过。 如果说在中国，他在自己有能力的情况下，肯定会做一些什么。不过美国么……就别怪他敬谢不敏了。他还没圣母到现在去佛罗里达和州长费尽口舌让对方相信的地步。 电话另一边，美国已经是夜晚。保罗高利愕然握着挂掉的电话，满心都是无语。 固执！ 太过固执！ 说的话都漏洞百出，什么塔罗，什么星盘，开什么玩笑！为了这种危言耸听不继续铺开宣传？ “他到底在想什么？”他郁闷地倒了杯咖啡，这么好的机会，竟然要拖到几个月后？为什么？ 不过对方明显就是用瞎话敷衍，他知道问不出什么来。 上海，秦远峰根本没有管保罗高利的想法，该说的他说了，这样就够了。不知道是不是忽然想起了这件大事，他心情非常不错。因为这个不错，他连带着想起了一件事。 刚才自己灵光闪了闪，仿佛飞舞的蝴蝶，一瞬间还没有捕捉到。不过静下心来之后，他倒是想起了为什么了。 毫不耽搁，他立刻开着车来到了公司，再次巡视了一遍龙腾路，这才走进了大门。 在这里只呆最多两三天的时间，他马上就要回到泰山，花浮影昨天就走了，现在他的时间非常紧。 二话不说，他直奔高堂良彦的开发小组。进去之后，却发现不少人都在小组办公室。 “秦董？”高堂良彦黑着眼圈在喝着咖啡，看到秦远峰进来，立刻站了起来，恭敬地鞠了一躬：“请问秦董是来审核的吗？我们前天就接到了您的通知，已经将这段时间的成果准备好了。” “秦董。”“秦社长。”其他成员立刻起身问好。 “开机。”秦远峰二话不说，对其他人的问好只是点了点头。脑海里那个想法让他细胞都跳动不已，他急于自己立刻尝试。 高堂良彦愣了愣，他这是第一次单独领导小组，本来以为秦远峰要象征性地问一问，但是并没有。 惊讶于对方的实干派，一边等着街机打开，高堂良彦一边解说，其他十来位组员静静听着。 “做出来了前两关？”秦远峰看着街机上跳动出秦皇朝的图标，心情有些复杂。曾经的snk，是成名之后，迅速消失，而现在，它是早早消失，却将会在他手中成名。 “是测试关卡。但是大家都很满意。”高堂良彦不动声色地吹捧道：“还是秦董的设定给的详细，我们只需要沿着思路走，画好背景就可以。” 画面彻底亮了起来，合金弹头，上面是一行英文，下面是一行等大的中文。最下方，是一行中英文的小字：云和山的彼端外传。 “logo和开机画面我们还没有设定。”高堂良彦看着秦远峰的脸色说道：“打算等做完了再设定。” 秦远峰点了点头，测试的街机不用投币，他直接点了开始。 没有bgm，现在只有子弹的声音和其他一些音效，但就是这样，也让秦远峰心中滋味颇为复杂。 这可是街机上红透一时的名作啊…… 这部游戏，是当时街机厅“三大选择”之一：拳皇，彩京，接着就是合金弹头，当时全球的街机厅都是如此。他少年时，也在这上面耗费了不知道多少时间。 这是一份尘封的感动，这是一份宁静致远的回忆，如今，随着合金弹头项目重启，他终于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选人画面，他首先眼睛一亮，随后嘴角就翘了起来。 当初的四位主角，居然只剩下一个！ 赛特一身海盗装，拿的是一把做工精细的十八九世纪老式雕花手枪。妮可拿的则是一把大炮。 而高堂良彦显然夹了私货，他做出了一个日本的火枪队，就是幕府时期火器刚刚进入时候的模样，背后还背着一杆小小的太阳旗。 只有最后，他才看到了熟悉的娜迪亚凯索。 光标在四个人物上游来游去，高堂良彦悄悄打量着秦远峰，看到对方嘴角微微翘起，这才放松了一点点。 “但是秦董怎么不选人呢……”这一点点被消去，还有更多的忐忑：“是觉得我的人设做得不好？” 他不知道，秦远峰是在犹豫，是遵从自己的记忆选择娜迪亚凯索，还是应该选择自己力推的赛特或者妮可。 每一个人，光标放上去的时候，都会做出一些搞笑的动作。玩过合金弹头的都知道，上面的人各种搞笑的小动作，比如站在高处会吓得流鼻涕之类，这次就连赛特都加入了遇到怪物腿发抖这样的小彩蛋，他非常满意。 第0842章 第三波宣传（一） 最终，他选定了赛特。不管合金弹头如何惊艳，怎么说，都是曾经的记忆。而他，就是他的记忆，才是独一无二的。 他要创造未来，不是复刻记忆。 “啪啪啪”枪声在房间中回荡，秦远峰兴致盎然地玩着合金弹头，别人全神贯注地在他的脸色和游戏画面间来回不定。直到看到他嘴角挂起了一抹笑容，这才稍微轻松了一点。 秦远峰确实很高兴，这种单纯的快乐，太久没有体会到了。仿佛回到了自己十七八岁和几个狐朋狗友一起奔袭街机厅的时候。 游戏做得很不错，打击感很好，士兵被消灭时候的后倾，吐血，甚至自己开枪时的后坐力都有体现。第一关，加入了骆驼坐骑，而第二关，就是杀入古埃及，被其中的木乃伊咬一口之后，并不会死，而是变成和对方一模一样的僵尸。 这个小系统非常的赞，大大丰富了游戏的可玩性。两关也做得酣畅淋漓毫不拖延，既有子弹飞快敌人密集的场景，也有让玩家放松精神赚分的场景。还加入了许多小彩蛋，比如打击一盏灯会飞出一群分值1000的蝙蝠等等，总之，秦远峰玩的非常愉快。 “这部作品会成为名作。”两关，很快结束，秦远峰感慨地甩了下摇杆：“总共六关，难度要逐渐加大。另外，最后两关，我有一点小设想。” “过一会儿我给你一部泰山的录像带，严禁外传，你应该也清楚，合约上写的更清楚——倒数第二关，采用这里。最后一关，采用中国古代，敌人也改为各种妖怪。” 他想了想：“这个变僵尸系统，应该发扬光大，比如倒数第二关可以变神仙，最后一关可以变妖怪。你自己看着调配。” 高堂良彦在秦远峰开口的时候早就拿出了笔记本，秦远峰一边说，他一边记一边连连点头。等秦远峰说完，再谨慎地问：“秦董，还有吗？” “暂时没有了。好好做，我最近事情很多。这次的任务如果做的满意，我会特地为你们成立一个snk工作小组，你是组长，组员你来定。具有大部分的独立能力，只是在经济和行政关系上属于秦皇朝。希望你珍惜这次机会。” “非常感谢！”高堂良彦激动地脸色发红，立刻一个大鞠躬就弓了下去。 snk的品牌，有机会重新出现，他如何不高兴？ 哪怕是“秦皇朝旗下snk”也远好于让它消散于历史的长河！尤其……背后这颗大树看起来是这样坚挺，让他信心百倍！ 秦远峰离开了，他的灵感就是这个，本来只想到了在角色身上做文章，经过泰山预演之后，看到外国人为这样的盛景惊叹，他忽然想到，如果能将游戏的画面和现实画面完全合一，这样代入应该更强才对！ 合金弹头，注定会小火一把，最后让玩家们发现，自己喜欢的游戏关卡竟然能出现在现实？还真有人可以做出来？ 这种冲击感，绝对会让销量更上一层楼。 不仅合金弹头如此，就连彩京，他也打算如此。 在泰山上航行，最后一关，前一半是白天，丝绸瀑布高挂，万流归宗。后一半是夜晚，明灯高悬，龙凤呈祥。 还有kof拳皇……最后boss的场景设定到南天门有问题吗？ 完全没有啊！ 绝对比97大蛇的背景带感得多啊！ 审核完高堂良彦这边，他又去了加贺昭三那里看了看，两边的情况都让他非常满意。 随后，他马不停蹄地回到了泰安，这边的事情同样重要。南天门的布置让所有人信心大增，本来忐忑的心情转眼消逝，现在正是胜勇追穷寇的时候。 “秦董。”刚回来不久，才坐下喝了杯茶，敲门声就响了起来。答应之后，张艺谋满脸红润地走了进来，紧憋着心中的兴奋感拿上一叠资料：“秦董，这是天街和玉皇顶的最终策划定稿。咱们明天去看看？” “现在去。”秦远峰没有耽搁，拿起相机就和对方一起出去了，做缆车来到玉皇顶，他到的时候，发现所有人都在这里，正脸色泛红地争论着什么。 张艺谋悄悄打量着秦远峰的脸色，一边笑着说：“决定怎么做我们倒是有个想法，但是关于怎么去做，又有些小争议。” 秦远峰随口嗯了一声，山顶的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随手撩了撩。现在他正站在玉皇殿旁边，就是张国荣上次唱歌的地方。 时间是下午，艳阳高照，剥去了岱顶雾的面纱，从这里看下去，周围群山如同群龙拱珠，苍翠，巍峨。初夏的嫩绿和鹅黄点缀古朴的黄土地，如同一张织工极好的名贵丝绸。他忍不住拿起相机，狠狠地拍了几张。 如果在这样一座名山上，让全世界瞩目，那样的自己，又是否真正站在了泰山之巅。 他眼睛微微眯了眯，眼前的这一切让他心都痒了起来。泰山的开始，还有另一个目的。一个秦皇朝数年之后的宏伟目标。 主题公园！ 一个主题公园，背后沉淀的是一个公司十几年的底蕴，没有足够多脍炙人口的作品，主题公园想都别想。除开这个，更要有一个不错的场所。 泰山是不错的选择，然而绝对不是最好的选择。首先世界上还从没有5a级世界自然保护区，世界文化遗产地被作为主题公园的说法。这次他是为云和山的彼端预演，同时也是为日后的主题公园预演。 首发，开幕仪式，就是他秦皇朝的特色！ “……秦董，你看可以吗？”张艺谋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他忽然惊醒过来，反射性地点了点头：“可以。” “那么！一千万什么时候批给我？我现在就可以全国奔走联系关系！”张艺谋立刻更加兴奋地说。 “等一下。”秦远峰心中暗叫一声，刚才好像错过了一个一千万的剧情？这特么到底怎么回事？ “你再解说一下，我还是有些不明白。” “是这样的。”张艺谋吞了口唾沫，脸色有些涨红：“玉皇顶我们计划用折射的办法，云海玉盘出现之后，我们选定五座山峰，在中间拉起几千米的透明薄膜……” 秦远峰有些讶然地抬了抬手：“这是为什么？” “秦董，成像需要借支作为折射，只要有一层薄膜就没问题，但是没有中间介质根本做不出来。这还是要用到现在最顶尖的虚拟真实技术，只有苏联人手里才有一些。我们需要五根几百米高的铁杆，竖立在那几座山上。当云海玉盘开始的时候，景象从下方投射上来，穿过云层就会变得模糊，这才能变成距离这里几百米外的真实幻境。这个办法还是大卫·科波菲尔先生想出来的。” “这就要一千万？”秦远峰有点心塞：“加上专利费，再加上人工，这些铁杆子百万美元稳稳拿下吧？” 张艺谋有些心虚地说：“……但是那些山上并没有宫殿……” 秦远峰更加心塞了：“你是说……” “……所以我打算在上面修几座……” 秦远峰看了他足足一分钟，这才叹了口气：“你果然是我认识的那个张导。” “不怕投资大，只怕不够花。多少钱的投资都能花完。”他笑了笑：“我回去看一下，两天后给你们答复。不过你必须去一次美国，那边有人会接你。小组先交给我。” “秦董？”张艺谋不解地问：“这是为什么？” “下个月秦皇朝有一次重要的宣传。你作为主创要和我一起接收采访。我的采访已经做完，只差你的。” 忙碌中的时间是过得很快的，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一个月后，泰山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高希希，李少红，张纪中，张黎等人差点涕泪盈眶，他们面前的南天门，已经面目全非。 “太美了……实在是太美了！”李少红感慨地连连抽气：“实在想不到，这里可以变成这样。” “原来这就是实景演出。”张黎不知何时已经带上了眼镜，一笔一笔地记录着：“这将成为艺术历史上重要的一笔！我敢肯定！” 第649节 就在他们兴奋的同时，美国，时代集团，同样热火朝天。 “保罗先生，关于‘泰山实景演出——记云和山的彼端五月预演’已经定稿。照片也挑选了出来，定于明天的时代周刊封面。”工作人员谨慎地说：“还请您最后签字，如无意外，一个小时后开始印刷。” “就这样。”保罗高利的呼吸因为压抑细不可闻，他的双手放在鼻子下方，紧紧抿着嘴唇：“时代周刊的受众不是玩家，但却是同等重要的渠道。而且大多数玩家的父母都会买一份。秦这么急着上时代周刊，不就是为了这份殊荣吗？登，把咱们3do隆重地推出去！” “是。” 第0843章 第三波宣传（二） 六月一日，儿童节。 双子大厦，世贸塔，第一百二十五层，一位金发碧眼的男子正在批阅文件，踩着高跟鞋的秘书笑盈盈地走了过来：“boss，这是您的早餐，还有今天的时代周刊。” “放这儿吧。”大约三十九岁左右的男子看着面前的资料，皱眉道：“去吧卢安娜叫过来——如果没到就算她迟到。这份报表是她做的吧？谁让她不清点曼哈顿的账目就敢做上来的？光我知道这里面出入就达十万美元以上！” “另外，让考尔克下午三点见我，我们‘理智与沉思’艺术拍卖行这个季度要召开一次重要拍卖。但是他的拍卖明细到现在都还没有给我交上来！” “还有，我记得让宣传部做一幅别开生面的宣传画。甚至联系了克罗本·威廉姆斯大师。他们却还有脸发信息说难以做到？！shit！这帮猪脑！告诉他们，下班之前，我必须看到构思画面，否则准备收拾东西滚蛋！” “是。”秘书微笑着鞠了一躬：“瓦兹先生，奥维安董事让您上午十点半准时到达一百层开会。还请务必准时。” “知道了。出去吧，没事了。” 秘书出去后，瓦兹仍然没有动早餐，又过了半个小时，将所有资料看了一遍。这才拿起有些冷了的汉堡和咖啡，看着秘书拿过来的一叠杂志。 有环球周刊，有泰晤士报，有纽约之星。但是他毫不犹豫地将这些都放到了一边，在泰晤士报和时代周刊之间犹豫了片刻，最终拿起了时代周刊。 “哦？”他端起咖啡，刚看第一眼，就认出了上面的人：“大贺典雄……这些日本人简直在入侵美国的资产！买下了洛克菲勒中心地表还不够，这还要登时代周刊？” 时代周刊，在2000年以前的风格，是很少用真实照片刊登的，甚至50%采用抽象画风，比如邓主席第一次登上时代周刊就是。另外50%采用的是半写真照片，也就是将一份照片用软件修改一下，让它看上去在真实和画作之间。 这期的时代周刊，封面左边是大贺典雄，右边是一位看上去很年轻的亚裔男子，两人的手握在一起，背景是一座巍峨大山，同样是半抽象的风格，万道红黄色的瀑布缓缓铺下。 “这又是谁？”瓦兹皱眉抿了一口微冷的咖啡：“又是装神弄鬼的日本人？简直无法无天了！我根本想不通，洛克菲勒家族，罗斯柴尔德家族这些庞然大物，怎么就能容忍这个战败国三番五次地挑事？” 带着愤怒吐糟了一阵，80年代开始，就连美国民众都知道日本资产大肆入侵，商界更是把日本商圈看做仇敌。他长长舒了口气，这才翻开了时代周刊。 “东行记——中国秦皇朝泰山实景演出：云和山的彼端首发预演盛况。”他有朗读的习惯，看到这行字，不由自主地读了出来：“作者：威尔森。时代周刊总编。” “中国？”瓦兹有些愣了，无它，这个名词，实在太久太久没有在时代周刊上出现过，甚至从他在董事们的带动下，开始关注这本没有太多宣传，但是在上层中心照不宣的杂志的时候，他就从没看到过中国两个字。 “中国？”他再自言自语问了一声，拿起来翻了一下封面，第一个反应是：我拿错了？ 事实上，并没有。 “看下去吧。”他对中国印象并不坏，他去过中国，虽然在现在看来并不富裕，但是他是做艺术这一行的，对故宫，颐和园，长城，大雁塔等等的风格简直可称为崇拜。 “生在美国这样的国家，对我们这些艺术工作者也不知是好是坏……”想到这里，他苦笑了一下，再次抿了口咖啡，摇头叹道：“中国有的是底蕴，但是他们没底子，没钱。政府如果聪明下一步肯定是发展民生，等他们开发文化不知道多少年以后了……在美国好是好……不过却是个文化的荒漠……” 他缓缓翻过了封面，嘴巴里还回味着咖啡的苦涩，当下一页出现的时候，他差点没一口咖啡喷了出去！ “这，这是！？”他来不及擦嘴角的咖啡渍，惊讶的差点站了起来，愕然看着画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美轮美奂！ 那是一副巨大的彩色照片。 应该是最先进的摄像机或者照相机，占据了整整一页，一整页。 天空，是夜晚的天空。但是在昏暗的天空下，两幅巨大的星图正在缓缓闪烁。 左龙右凤，他们在夜晚如此辉煌。在它们下方，是根本看不到头的一种他说不上来名字的灯。连成一片巨大的灯光海洋，它们璀璨，它们光耀，它们让这个夜成为天上人间。 瓦兹呆住了。 完全呆住了。 那种扑面而来的艺术冲击味道，让他差点窒息！他张大了嘴，瞪圆了眼睛，脑海中瞬间定格了这幅画面！ 一秒，两秒，三秒。 足足五六秒，瓦兹才颤声道：“这，这是中国？” “美……好美！好美的中国！”他的表情，瞬间从沉寂到激动。抓着时代周刊狠狠拍了一下：“这幅画面找的太棒了！天空中的龙凤怎么弄出来的？！噢……我的天！这幅照片绝对能获得今年的普利策新闻大奖！说不定能拿头等奖！” “这摄影师简直太棒了！浑然天成……噢，我现在应该惊讶于谁做出来这幅美景的？还是应该惊讶于是怎么做出来的？还是应该惊讶于谁拍摄的？”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用一种热恋中的目光看着那副巨大的彩页：“我只能说，真他妈的棒透了！” 他再次闭上了眼，他做艺术工作，起码是和艺术沾边，他们的拍卖行纽约闻名，名画看过了不少。但是这张彩照，给他的冲击力，却是前所未有！ 从未想过天上可能出现龙凤星图。 从未想过一片连绵的灯光海。 可能只有当初埃菲尔铁塔从底座向上蔓延一层层亮起才能媲美。 “不！”转眼间，他睁开了眼，凝重地说：“比不上！” “就连埃菲尔铁塔都无法比拟！因为……”他深吸了口气：“这是自然……对！没错！这是自然！这是用自然作画！这是前所未有的艺术品！我怎么忽略了这一点！” 他猛地想起了什么，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喃喃道：“是了……自然为画布，灵感为笔墨。咱们的拍卖行这个月的海报有着落了！” 他毫不迟疑地抓起电话：“喂，是我，你马上去联系时代周刊，问问他们那张彩页是怎么来的？有没有什么版权纠纷？允不允许转载？对……然后你再组织一队人，听着，别给我找那些对中国有成见的人。找一些对中国文化非常热爱的人。让他们准备开赴中国！” 吩咐下去之后，他这才仔仔细细，一点一丝地看整幅彩页。 他这才发现，这幕天空之下，竟然还有二十多人，他们和自己现在一样，心潮被冲击着。不……甚至更甚！因为瓦兹没有亲临现场！他非常清楚，艺术这种东西，现场的冲击比照片大得多！ 照片都如此美丽，现场呢？ 倏然间，他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嫉妒。 “运气真好……这到底是谁？拍摄团队吗？这种景色……我也很想看看啊……” 时代周刊，普通人并不会关心，也许很多人都以为他是一本很普通的杂志。它的受众从来不是普通人。瓦兹不是，大贺典雄也不是，在他们第一眼看到的同时，不知道多少“可以看到”的人都看到了。 “大贺典雄和秦皇朝合作？联手打造泰山盛景？”奥地利，一位带着单边眼镜的男子批阅着文件，头都不抬，然而深深皱起的眉头却显示出他心情并不好：“噢，亲爱的彼得，我不得不再一次提醒你。这里是奥地利，而且是首都维也纳。而我是维也纳的执政官斯蒂芬·穆齐尔。这种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们会来维也纳投资个几亿美元？等等……这是什么？” 不等他说完，最新的时代周刊已经放到了他的面前。正正翻着彩页，他刚看了第一眼，立刻就被吸引住了。 “这是中国的舞台剧？真主啊……他们这是花费了多大的精力？太有中国味了！”他毫不犹豫地拿了过来，根本不管自己上一秒还在说不关他的事，不迭声地问：“这是在哪里做的？是在中国吧？大贺典雄？索尼社长？这个年轻人是谁？” 助理没答话，维也纳号称艺术圣地，这里不管是执政官还是百姓，都有些艺术细胞，他知道自己的长官只是在惊叹而已。 果然，斯蒂芬的声音立刻再次响起：“太美了……大型实景演出？秦皇朝？我记得，我女儿在玩他们的游戏。最近为了一部他们很贵的游戏已经催死我了。他们的合作？这个实景演出到底是什么？” 第0844章 第三波宣传（三） “并不清楚。阁下。”助理终于开口了：“时代周刊只说了如何做，做什么用。听说是一部游戏的首发仪式……” “仪式？”斯蒂芬抬了抬手：“一部游戏……首发可以称为‘仪式’？” “时代周刊是这么说的。噢，对了，阁下，这个名字是否有些耳熟？” 斯蒂芬想了片刻，一拍桌子，猛然从下方抽出来了一份申请：“秦皇朝……我想起来了！上个月美国佬小赫伯特递上来了租用金色大厅的申请。但是我并没批准。” 助理不再说话，斯蒂芬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忽然开口道：“上面还写了什么？” 助理立刻识趣地说：“时代周刊说，这是一场艺术的盛典。参与者总编威尔森给予了高度评价……” “威尔森？那个采访过数任总统，首相。时代集团特地从新闻集团挖过来的新任总编？” “是的，就是他。”助理继续谨慎地说：“他写道：在泰山之巅，一年以后，将有一场全球瞩目的音乐会。” 音乐会！ 听到这个词，斯蒂芬的眼睛都亮了亮，胸口起伏了片刻，立刻毫不犹豫地说：“你让维也纳外交局的人，立刻赶往泰山，并且带上我的亲笔信。就说想观摩一下泰山预演的一小点……就那么一小点。回来……不，然后马上电话告诉我。他们要表演的曲目是不是泰山上的曲目？” 他带着压抑的激动吹了吹赫伯特的申请：“如果确实名下无虚，金色大厅租给他们又如何？” “一旦这是真的，我有预感，这是一场艺术的盛宴！绝对能让金色大厅永垂不朽！” “去！马上去中国！” “明白。”助理立刻回答：“阁下，那么亲笔信呢？” “我马上写！”斯蒂芬立刻坐了下来：“记住，一定要面呈秦皇朝！不要找大贺典雄。时代周刊表达的东西很清楚。这是在中国举办的。索尼和秦皇朝不是一个重量级，这么好的创意索尼绝对不会放在中国。既然现在在，就说明这次的主导方绝对不在索尼！” 与此同时，荷兰，阿姆斯特丹。 “很美……”一位中年男子，梳着油亮的背头，他刚从一场交响乐音乐会上下来，助理立刻递上了这一期的时代周刊。 这一眼，就让他移不开眼睛。 “非常的美……这是纯粹的艺术。”他目光火热地看了下去。 “从未想过，大自然和人类的艺术可以如此完美的融合。各位读者们，你们都看到了，这个在东方千万里之外的国家。他们正在发生一种我们想象不到的变化。在我们用有色眼镜看他们的同时，我们是不是应该注意另一方面？比如，它们深厚的文化底蕴？” “四大文明古国，巴比伦已经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一月份，中国的领导人小平·邓先生，确立了中国大力改革的基调。它现在正在慢慢发生变化。可想而知，当这个领土如此庞大，拥有如此大人口基数的国家走上发展的轨道时，世界的格局必将重写。” “泰山实景演出·云和山的彼端，这是一个小小的方面，我却将它看成中国向世界发出声音的第一步。当我看到它的时候，我为它惊叹，为它膜拜。它对艺术这个词的构想，深思，值得我们任何人学习。从未有人想过，将自然景观和艺术结合起来，然而中国这样做了。是的，它是一部游戏的首发仪式，却不仅仅是首发仪式。” “秦皇朝，这个在电子娱乐界鼎鼎大名的公司，做了这一切。定于明年发售的云和山的彼端，它们在创造一场艺术的盛宴。当最先进的3d技术，成像技术，投射技术和自然结合在一起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全球仅有的舞台剧。它华丽无比，它美轮美奂，它值得任何艺术家去观摩。” “值得任何艺术家去观摩？”男子深深看着这一行字，再翻过来，看着那幅龙凤星图的海报，久久不语。 “帮我联系秦皇朝公司。”许久，他坚定地开口：“我想和他们进行一次深入的交流。以我阿姆斯特丹音乐大厅厅长的身份发去询问信，看看他们是不是表演这场音乐会的曲目！” “先生。”助理含蓄地说：“如果是，他们肯定会找全球著名音乐大厅表演的。我们的地位可以等他们……” “愚蠢！”男子毫不客气地说道：“如果是，不知道有多少音乐厅会请他们公演！做我们这一行，对艺术的触觉必须异常敏锐！你相不相信，全球十大音乐厅，我们阿姆斯特丹，波士顿交响音乐厅、纽约卡内基音乐厅、维也纳国家歌剧院、英国皇家歌剧院、悉尼歌剧院、莫斯科大剧院、米兰斯卡拉歌剧院、美国纽约大都会歌剧院，维也纳音乐厅。实力谁比谁弱？谁不是请到著名音乐家打响名气？” “马上行动！立刻！” 俄罗斯，莫斯科。市长正在一位长相精干的中年男子面前，仔细听着他说的话。 “柴斯科夫先生。这是莫斯科州州长的亲自指明。”中年男子声音很沉着：“中国出现了一场盛大的音乐会。苏联刚刚解体，无论是从政局，还是从打响我们莫斯科大剧院的名声。州长都非常希望这场表演能在我们的莫斯科举行。” “明白。”柴斯科夫坚定地说：“我立刻请人前往中国。” 男子走了，参与旁听的旅游局副局长不解地说：“没这么重要吧？我知道，现在俄罗斯迫切在世界上发出声音。表明我们能过得很好，无论是从什么方面。但是，一场音乐会，这足以让州长重视？” 柴斯科夫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资格不到。对方根本不清楚时代周刊代表的是什么。 不夸张地说，时代周刊代表的就是这个年代最顶尖的弄潮儿！ 也只有同样顶尖的人士才会去关注它！ 第650节 而一个刚刚解体的国家的市级副局长，显然不属于“最顶尖的”那一批。 “按州长说的话去做就行。这些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柴斯科夫话中有话地说：“有时候，其实你可以了解一下国际媒体……有些媒体的力量，恐怕超乎你想象的大。” 十大音乐厅，他们的名气早就在几十年中沉淀下来，坚不可摧。而这一刻，不少音乐厅的厅长，艺术大师们，在看到时代杂志之后，全部闻到了这一丝名为“轰动”的气息。 “准备收拾行李去中国。”意大利，米兰，“世界上最完美的歌剧院”，米兰斯卡拉歌剧院董事长办公室，一位秃头白人不容置疑地发话了：“记住，是中国。不是日本，我需要这次实景演出的第一手资料。” “时代杂志什么时候为音乐会做过封面？”“英国艺术圣殿之花”英国皇家歌剧院，会议室中，一位胖胖的白人，严肃地对周围所有人说道：“这是第一次！仅此一次！可想而知，这次实景演出的情况可能会比写的更加轰动。其他大厅可能已经动了。我们不能落后。” “准备去中国。”白人朝一位梳着小辫子，穿着笔挺西装的男子点了点头：“时代周刊刊登的人，和我们行业有关的，都有接触的必要。” 媒体的力量，时代周刊，泰晤士报等等为数不多，甚至一只手都数的过来的报纸，杂志。他们做到了极致。但是，就是这为数不多的几份刊物，却足够吸引真正精英的目光。 他们低调，他们不浮夸，更不嚣张。因为它们的地位已经无可动摇。不过它们上面刊登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足以引起全球的风浪。 普通民众根本不是太关心这些杂志上面的事情。因为这本身就不是一个圈子的两种人。 秦皇朝＋索尼，再加泰山首发，注定引起的是全球艺术行业尖端人士的目光。 德国，柏林，一个艺术沙龙中，七八位中年男女正对着这一期的时代周刊争论不已。 “这是艺术，绝对的艺术！我否认这是一次商业演出。因为它没有任何盈利！而且它的本心并不是出于商演！”一位梳着中分头，波浪发披散到肩膀的男子挥着手说道：“各位，请看清楚，这种美景，我可以肯定它是一出盛大的舞台剧！我们还有什么理由矜持身份，不和这个公司联系？” “彼得！”一位妇女毫不示弱地说：“我们要做的是纯粹的艺术！它很美，确实，我都被这幅照片陶醉。我很钦佩想出这个点子的人，但是我们的身份，如果去参加一些商演，是自降身价！” “所以我们才要和秦皇朝联系！”一位大胡子朗声道：“时代周刊给予的肯定。各位都知道这是多大的殊荣！时代周刊刊登过谁？各位心中有数。它给给予如此正面的评价，如此推崇，这值得我们冒一次险！” 第0845章 第三波宣传（四） 争论不休，商业和艺术，这两者就像两个密不可分的夫妇，任何艺术都需要艺术家先吃饱穿暖，活都活不下去谈什么艺术？但是当真正功成名就了之后，这些艺术家就会对金钱看上去嗤之以鼻。 “好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全部人听到这个声音，都不约而同地住了嘴。 “我请各位临时过来，不是询问大家的意见。”老者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深吸了口气，目光灼灼地说：“而是问，有谁愿意和我一起去中国？看一看这场被时代周刊如此推崇的盛宴。” “老师，您……” 老者摆了摆手：“亲爱的……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是世界上最大的舞台剧，起码现在是如此。这足以在世界上留下深深的一笔！我们如果参加，会为我们的事业锦上添花。艺术，艺术是什么？是我们直观认为的美，为了这种美，我们放弃了多少？现在凭什么有这种机会放在面前，我们反而要去纠结它身后掺杂了多少商业元素？” “秦皇朝不是艺术公司。它本身就要赚钱。各位扪心自问，你们的事务所，你们的经纪公司，不就是将我们的价值用商业的手法呈现于世人面前吗？” “既然如此，这还有什么好犹豫？”老者目光如火：“我再问一次，不日后，我即将前往中国。我要亲自看一看这场史上最华美，投资最高，设备最精良的舞台剧到底是什么样。谁……” 他目光扫过每一个人：“谁和我一起去？” 日本，东京，大贺典雄颤抖着手合上了时代杂志。 “史上最盛大……” “投资最庞大……” “设备最精良……” “的舞台剧……不，是奇迹……”他脸色有些潮红地喃喃呻吟着，复述着时代周刊上的话：“即将在中国召开……它无比炫目，它让世界的艺术界目光能聚焦中国……” “而这其中，有我大贺典雄的身影……”一想到这里，他就感觉自己精神分裂了。一边是索尼的社长，一边是一心想成为音乐大师的大贺典雄。 如此纠结，就像当初他放弃首秀演出时那样。 “小泽！”他低声喊了一声，门口的助理立刻走了进来：“大贺阁下。” “我让你找的交响乐团找好没有！？为什么现在还不来报道！”看到小泽，他就一股无名火起，居然被震惊的放弃首秀！这次时代周刊居然没有他的照片，而是秦远峰的单人照在彩页。想起来他就食不甘味，夜不能寐。 “大贺阁下……已经正在前往东京的路上……他们需要最高配置的音乐室……占地需要两百平米以上那种……”大贺社长这一个月火气不小，今天尤其得大，小泽小心谨慎地回答。 “给！”大贺典雄磨着牙道：“要什么都给！让他们明天晚上必须来报道！后天开始排练！” “是……”小泽犹豫了一下，试探的说：“大贺阁下……有位大师联系您，您见不见？” “不见！”大贺典雄一股无名火，现在听到大师就头痛。谁能想到张国荣能演绎地如此完美！谁能想到他都不敢上台！ “是喜多郎先生……”小泽头更低：“那……我去拒绝掉？” “等等！”大贺典雄眉头一展：“喜多郎？呵呵……当初我想成为他的记名弟子，他当场拒绝我。说我永远不可能成为真正的音乐大师，因为身上金钱味太重？私欲太重？有趣……有趣得很！让他今晚来见我。” 助理出去了，大贺典雄心中的火气舒然间消散了不少。 喜多郎？ 日本公认的当代音乐大师？ 你这么牛，现在联系我做什么？ 还不是看到了时代周刊？还不是心动了？ 很好……你心动了，现在该我摆摆谱了。当年你给我的屈辱，我本来以为我永远无法在艺术上还回去，现在竟然有这种机会！ 全球，不知道多少艺术家，看到了时代周刊。他们的心绪不一，他们的表情不定。他们的想法更加不同。 这就是影响力，时代周刊的影响力，它针对的群体根本不同。不是玩家，而是真正的高端群体，那种艺术界二线以上，一线，顶级的人，几乎全部都会看时代周刊。 有的，在观望，有的，已经身体力行，即刻前往中国。 一位位不知道名字的艺术家，他们心动了，他们很想知道，这些资料背后，到底还有多少？还有什么没有披露出来的？ 但是，艺术家们还有一个身份。 父母。 时代周刊带来的冲击波一般的影响力，绝对不止限于这些一流人士，它是一个冲击波，正在迅速地扩散。 “叮叮咚咚……”希腊，优雅的钢琴声，回荡在一间高配置的琴房之中。钢琴主奏，它周围，十几位小提琴，和声，大提琴的演奏家，正陪伴着钢琴座上，一位二十出头，面容英俊的年轻人拉响。 仿佛风吹过房间，仿佛泉水细流。这房间里的一切，都充满了生动的活力。音符徜徉在每一个呼吸之间。任何房间中的人都为之陶醉。 “咚……”一个结尾的音符，从青年修长的十指间发出。这首名曲，终于画下了句号。 “啪啪啪……”几声掌声，从另一个位置上响起。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赞许地站了起来：“非常好，你现在已经步入了音乐的殿堂。这首‘致阿历克西斯’，你弹得很棒。” “非常感谢！父亲。”青年脸上泛起一抹激动，正要说什么。老者忽然笑了笑：“我记得，你一个多月前，要买一部比电视机，冰箱，电脑还贵的游戏？” “是的……”青年不动声色，因为这件事，他和家里吵了很久。自己又不是音乐的机器，自己难道不能有什么爱好？ 全都怪那些该死的杂志！一时间大泼脏水！事后几天又更改前言！你当大家都是白痴？ 造成的结果是，家长们对于之后的表扬言论将信将疑。 现在父亲居然主动问起了这件事？ “父亲……那是一部很好的游戏。我为它着迷……甚至说它是另一个行业的艺术也不为过。”青年忐忑地说。 “嗯……”男子沉吟了一会儿：“别那么严肃，或许我有一些误解。你看看这个。” 一份时代周刊，被他放到了青年面前。 “泰山实景演出……云和山的彼端首发仪式！？”青年惊呼了一声，脸上露出了一丝和刚才弹钢琴同样迷醉的神色，毫不犹豫地翻开了书。 第一张照片，那张龙凤星图的照片，立刻让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接着，是十八盘，是南天门，是玉皇顶。 但是，最让他迷醉的，是那张马克西姆在南天门弹奏的场景！ “如果……能在这里演绎一场……简直死了都值了！” 他的想法还没完，父亲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告诉我，这个公司的游戏，不会分开你的精力？亲爱的，两百美元不贵。但是你知道我厌恶的是什么。” 他看着儿子的眼睛，沉声道：“欺骗。我厌恶欺骗。如果这只是一份虚有其表的游戏，我一分钱都不会花。这，才是我阻止你买它的原因。” “当然！”儿子立刻挺胸，自信地说：“秦皇朝虽然是中国公司，但是他们每一款作品都非常棒！父亲，其实我两年前就开始玩他们的掌机创世纪了。我退步了吗？” 父亲看了他许久，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然而，并不是每一位少年都不关心时代周刊。 有一群人，他们含着金汤勺出身，注定以后就要走在高富帅的前列。 这种该死的生物，叫做富二代，官二代，x二代。 巴黎，沃斯贵族学校。 不说学费，名称冠上贵族二字，就足以让大多数人望而却步。 这里是平静的，并不像许多小说中，扯到贵族就和女人，钱，车，炫富扯到一起。因为这里面没有人会愚蠢得到处树敌。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的。 不过，今天的这份平静，却被不知不觉打破了。 “啪！”电子娱乐社，一份时代周刊被放到书桌上，一位满脸胖子的男生激动地喊道：“各位！各位！如果你们还是游戏迷！你们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没有任何人的生活是只有工作学习，在这些之外，还有一种东西，被称为爱好。 再有钱，再x二代，他们同样有自己的爱好。 “秦皇朝联手索尼打造史上最华美音乐会……云和山的彼端首发仪式披露？！嘿！给我！哪个混蛋！”一位高个男生，身上穿着杰尼亚限定版夏装，刚拿起来扫了一行字就被夺走，他气愤地立刻喊道：“杜邦！你干什么！我都没来得及看！” “天哪……”杜邦刚翻开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喊了出来：“太他妈的美了！这，这是首发仪式？！” 第0846章 第三波宣传（五） 他身边，早就冲过来了几个人。秦皇朝这个名字，现在绝不是四年多以前无人问津的品牌，而是鼎鼎大名的业内第一方。 “my...god...”一位男生看了一眼，就惊讶地捂住自己的嘴：“这……这真的是首发仪式？这比我看过的任何一部电影，电视，都精彩太多太多！” “我就知道秦皇朝不会让我们失望！”一位女生，身上散发着一阵若有若无的香奈儿香水味，那种淡淡的幽香，仔细一闻却深刻在脑海，不问可知，绝对是出自正品，而且很可能是某位调香大师的杰作。 “这也太夸张了……你们知道吗？”杜邦也凑了过来，只看了一眼，眼睛都直了：“口袋妖怪，收集两大神兽，我花了整整三千英镑……” “呵呵，杜邦，我花了整整五千。”“三千英镑？你还是不是电子娱乐社的人？我四千六百英镑都没开出来神兽！” 显然，他们购买的那条“线”，和其他玩家根本不在一个次元上。 “嘿嘿嘿！”杜邦急了：“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我亲自去了日本秋叶原首发仪式！我他妈以为当时就是最盛大的了！没想到，这次，这次竟然……” 他死活想不出形容的语言，最终咬牙骂了一句：“他妈的！他妈的！混蛋！只发几张图片算什么！有本事预演你有本事实况转播啊！” “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女生越往后翻，脸越来越红。她看到了玉皇顶，看到了南天门，感觉自己的心脏随时随地都会跳出来，猛地合上杂志：“现在，我们应该怎么支持他们？怎么支持这么对得起我们的秦皇朝？！” “咱们亲自去？”杜邦眼睛冒光：“我请一周的假期？” 第651节 “不！”女生立刻说道，她呼吸都有些急促：“这样，不够！” “秦皇朝，从未办过粉丝见面会！一次都没有！他们可能是觉得他们资历不够！但是……但是我他妈都等急了！”女生说道这里有点咬牙切齿：“你！艾伦·希伯来！你去其他学校组织传单！就说我出资，请其他人前往中国。该死的……该死的！他们不办！我们自己去！” “你，埃布尔·拉丁。你去订机票，联系这个什么泰安市的酒店！” “你，亚伯拉罕·亚当！你去联系秦皇朝，就说我们要自己组织人去！” 亚伯拉罕是一位沉默的男生，这时候也有些愕然了：“但是……我是任天堂的粉丝啊……好吧！ok！杜邦你住手！别举椅子！放下！快放下！ok……我是说，我可以。不过不用这么急吧？！” “不急？！”三个男女的声音立刻混到了一块，女生冷笑了一声：“不急……是啊，你当然不急。” “你们任天堂有过这么盛大的首发吗？别说这一次光看到就让人汗毛倒竖的首发，说口袋首发都抬举你们了！你们有过像逆转裁判那样的首发？” “这次的首发光看照片怎么能止渴？我们必须亲自去问一问！该死的……我要联系好明年的酒店！订一年！” 贵族学校，不止这一所，当然，关注时代周刊的，也绝对不止这些未来的高富帅。 日本，这个最为游戏痴迷的国家。东京，同样是东大，或者说，“又”是东大。 “你们知道吗！知道吗！”一位大学男生，兴奋地冲进了电玩社：“刚才我出去买早餐，无意中发现了这本杂志！上面居然有秦皇朝的最新动态！” “什么杂志？！”一句话，无数人都关注了过来，不少人带着不相信的神色。fami通都没刊登，什么杂志有最新动态？而且显然不是电玩杂志。 “时代周刊？”一位男生疑惑地说：“好像在哪听说过的样子？” “不知道了吧？”另一位男生笑道：“听说是挺有名的杂志，反正我不清楚。不过管他是什么杂志。现在刊登了云和山的彼端的杂志，才是我最喜欢的杂志！” 所有人，都围起来一看。同样的情景再次浮现，几分钟，一片沉默。直到十分钟后，才响起了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 “这，这是真的？”最先进来的男生，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语：“用，用大自然做首发？这，这也太可怕了吧？” “这就是云和山的彼端首发仪式的细节？”一位女生双眼都有点失神：“远超之前的一切首发……秦皇朝这次是动真格了吧？！绝对是吧！” “伙伴们！”社长压抑着激动说道：“不管是不是，我只知道一件事！” “那就是，我们有眼福了！”他将所有人从震惊中拍醒：“回神，回神。各位伙伴，我想说的是，不在日本，没有人清楚秦皇朝的首发有多么震撼。我不管对世界算不算震撼。对于我们这帮电子娱乐迷，它就是震撼！” “中国，距离我们很近！非常近！我只想问一句。各位……你们现在忍不忍得住自己的好奇心！你们想不想知道更多的细节？！” “想！”几乎没有考虑，所有人都扯着嗓子喊道。 第一眼，天空中的龙凤星图。下面被吓呆的一群人。已经让他们一眼倾心。 第二眼，南天门的仙味十足，完全取得了他们的认同。那种缭绕的仙味，恐怕所有日本人都能理解。 第三眼……云海磅礴，歌声嘹亮。张国荣在玉皇顶亮嗓，旭日东升，更是让他们心中的期待无可遏制！ 那还等什么？！ 非要等着秦皇朝的粉丝会？ 凭什么我们不能自己去看看我们想要看的东西？ 首发仪式披露，是不是预示着游戏即将发行？ 不行，这些，我们这批忠实玩家一定要看看！一定要知道！ 好奇心就像猫爪子一样，一下一下地挠着他们的心，让他们麻痒不已，只想一睹为快！ “就这么决定了！”社长大喝一声：“请一周的假期，下周，我们一起去泰山，我就不信，粉丝到他们门口了。他们会关门不见！” 粉丝们恐怕不知道，在很久很久，在他们长大成人，成家立业之后。铺天盖地的网络，带来了一个恐怖的名词。 水军。 而自发的宣传，自发的宣扬，被称为“自来水。” 这一位位粉丝，就像一滴滴自来水。而且是“污染”性极强的自来水，他们想让自己认识的同好也知道。有杂志刊登了秦皇朝的新动向。于是，一传十，十传百。这场并没有刻意宣扬的首发预演，竟然传的比秦皇朝本身定下的目标还要大。 秦远峰开始并没有想刻意宣传，因为针对群体不同。最终的结果，虽不说玩家人尽皆知。但是铁粉绝对全部知道了，游弋粉丝，也有不少清楚了：秦皇朝首发仪式披露。 而这场首发……谁看到，都会立刻认识到，绝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首发！ 还要盛大，还要引人注目！还要照耀天际！ 这是一场盛会！ 已经远不是首发仪式可以形容！ 那颗期盼的心，终于，开始在秦皇朝第三次宣传中，变得炙热。无比渴望知道，这场照片上就美得不似人间的首发仪式，到底有些什么？ 想看，想听，想玩。更重要的是，好他妈的想知道确定的首发日期！ 他们可以等，可以期盼，但是这次一定要让秦皇朝吐出一个准信！到底什么时候首发？ 让时代杂志总编都震撼不已的实景演出，普通玩家看了会怎么样？这一点，秦远峰完全没有预料到。而玩家们的反应，则是彻底的激动了。 “首长，您点名的杂志。”北京，中南海，一间办公室内，姜副部长的办公桌上，姜副部正对着刚拿到的时代杂志出神。 登上了？！ 怎么会登上了！？ 阔别十五年……整整十五年！不是任何人登上了，不是中国登上了，而是中国的企业登上了？！ 时代周刊的封面，让她觉得一点都不现实。 虚幻，虚幻得让她都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他……”她嘴里有些发苦地端起茶杯，手却因为激动和难以置信有些微颤：“他……他居然登上了这种等级的‘世界之声’？” “何等殊荣……”她的心跳都有些加快。时代周刊，它的地位，越往上越清楚。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她很明白，这种杂志，代表的是世界的公认。它的每一条消息都不会有人去研究，去推敲，因为，所有看这份杂志的人都知道，这就是事实。 比如，现在时代周刊对秦皇朝这场盛宴几乎是不遗余力地褒奖，全球艺术界都绝不会怀疑秦皇朝有没有这个能力。 就在这时，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她拿起电话一听，里面劳副部长同样带着激动的沉稳声音传来：“老姜，你看没看新的时代？十五年……整整十五年啊！咱们中国终于又登上了这个世界的眼睛！” “不容易。”姜副部长的声音都带着沉痛，更有看到曙光的期待：“上头有没有消息？” “我就是给你说这件事的！”劳副部长大笑道：“国家旅游局的曹局长，已经确定下午带队前往泰安！上头非常重视！毕竟，这是改革之后，中国的私企发出的声音！而且是登上了这种等级的杂志！他们怎么可能不重视？” 过了一会儿，姜副部长才放下电话。脸上有一丝红润，最终，嘴角终于翘了起来。 “小秦……”她捧起茶杯，狠狠喝了一口：“别让大家失望，你……可一定要做好啊……” “时代周刊的褒奖……简直……太让我们振奋了！” 第0847章 纷沓而至（一） 山东，泰山，秦远峰的酒店。 “嘟嘟嘟。”传真机的声音不断响起，收发员自从今天上午开始就没有休息过。桌子上摆着好几个盒饭，秦远峰当初带来的四十二位后勤人员，几乎一天都没有合眼。 “天街计划表呢！”一位三十五六岁的妇女，运指如飞，正在做一份表格：“上海那边的拨款是多少？我这里怎么没有看到！没看到！” “马上！马上！”身后一位戴眼镜的男子手机械地动着，大声喊道：“传真呢？不是说十分钟以后到吗！现在都十五分钟了！上海那边怎么搞的！” 谁工作了一天都会烦躁。但是没办法，又过了一个月，进入了六月初，天街计划已经开始筹备阶段。十八盘＋南天门项目接近完工。每天晚上泰山都灯火通明，成为泰安市的一大奇景。 “滴滴滴……”随着传真的声音，接收员如释重负，揉了揉太阳穴：“到了……等等！这是什么？” “怎么了？快一点啊，秦董还等着看呢。”妇女回过头，甩了甩酸涩的胳膊：“到了就发过来，还有大约一小时就能完工……东西太多了……秦董这是打算仿造故宫吗？” 难得的忽然休息，眼镜男子笑着转过头：“知足吧，外面不知道多少人在猜测天街和玉皇顶有什么。我们是第一个知道的那批。不过……” 他看着电脑，皱眉笑道：“这些东西……这么多……秦董是真的打算把天街打造成天宫吗？” “南天门之后不是天宫是什么？”妇女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看向收发员：“怎么了？东西数目不对？” “不是……”收发员愣了半天，愕然看着他们：“何塞·卡雷拉斯先生……刚给我们发来传真，现在西半球应该是上午九十点，他说他的弟子正在赶往山东的路上，大约快到了。他们是昨天启程……” “这是谁？”因为他的停工，四十多个人都获得了难得的休息，一位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刚点上烟，就被几位女士怒道：“出去抽！” 小伙子尴尬地摁灭了烟，继续问道：“这外国佬啊，名字我根本记不住。这人谁啊？发来我们这里干嘛？” “你不知道？”一位中年男子深吸了一口气：“世界三大男高音之一，被誉为‘最抒情的男高音’。乐坛顶尖的人物。而且他有个习惯，不是自己看上的演出，绝对不主动发申请！就算悉尼歌剧院请他去他都不一定会去！” 男子说的慷慨激昂，奈何在场的国人大多数都不知道什么三大男高音。所处的领域，等级都完全不同。他们根本想不到时代杂志能吸引来什么人物。 “算了算了……对牛弹琴。”男子用一种高处不胜寒的语气说着，刚要喝茶，没想到，传真机再次“嘟嘟嘟”地响了起来。 接着，是不停的嘟嘟声，仿佛都越好了，同一个时间发传真的那样！ 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传真机，收发员只看了一眼，就愣了。 他也喜欢音乐，何塞的名声他听过。正在为秦皇朝收到这样等级的申请而感慨，没想到他刚看第二份传真，整个人都懵了。 “维也纳国家歌剧院发来的申请……希望能和秦皇朝‘促膝长谈’？”他愣愣地说：“我，我是不是看错了？” “奥地利的国家大剧院？！”刚偃旗息鼓的男子，再一次激动了起来：“厉害！这个更厉害！何塞先生刚才那份，恐怕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他能上的曲目。但是这个国家大剧院，可是全球艺术界的圣地！” 看到众人一脸不解的神情，男子大笑道：“金色大厅知道吧？全球规格最高，设备最完善的音乐大厅，就在国家剧院之中！能收到这种申请的，没有一个不是艺术界的翘楚！别说何塞，就连帕瓦罗蒂这样的人，都以能在金色大厅上演为荣。迈克尔·杰克逊够红吧？别人想进金色大厅，指不定维也纳政府都不会用正眼看他！” “不……”收发员看着接下来的名单，整个人都感觉斯巴达了。 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谁在和他开玩笑？ “怎么不？我说错了？”男子佯作不悦地说：“别看我现在在秦皇朝工作，我以前可是想做个音乐家。对这些我了解着呢！” “不，不，不是说你错了……”收发员脸色诡异：“那么……莫斯科大剧院呢？” “全球十大音乐厅之一。”全场都饶有兴趣地听着男子掰典故，男子也乐的自在，笑道：“刚才的奥地利国家大剧院是一个。莫斯科大剧院也是一个。论名气，奥地利国家大剧院稍微大一些。但是设备，参演过的名家来说。都差不多。宣传问题。” “波士顿交响乐大厅呢？” “同为全球十大音乐厅。”男子也有些激动了：“你们要知道，这些真正的艺术大厅，每一个都是当地政府，甚至国家的骄傲。能进去的，全都会被严格评审。否则就是什么有实力的媒体，或者名家推荐。嘿，这个有实力可不简单。说的是全球的公信力……” “那么……”收发员有些发神：“很严？” “相当严格。”男子笑道：“普通名家都很困难。推荐是最简单的，但是同时也是最难的。兄弟，这可是要一张全球通行证啊。我看啊，除了各国电视台推荐，否则很少人能以媒体推荐进去。” 收发员嘴巴有些发干：“咱们公司……这段时间有上什么媒体？” “没有吧？”一直聆听的一位年轻女孩开口了：“我是没听说过。电视台也没播放我们的广告啊？不，咱们是云和山的彼端的后勤团队，咱们都不知道，哪里有什么媒体？” “那么……”收发员忐忑地拿起传真：“波士顿交响乐大厅，维也纳国家大剧院，莫斯科剧院，英国皇家歌剧院，阿姆斯特丹音乐大厅，美国纽约大都会歌剧院同时发来申请……真的不是有人推荐？” “什么？”这次，男子差点一口茶喷了出来，三步两步走到传真面前，看了一眼，顿时感觉自己看到了天方夜谭。 这是什么阵仗？！ 第652节 恐怕只有肖邦再世，莫扎特重生，才会有这样恐怖的势头！全球十大音乐厅，竟然一半多都发来了希望“深入交流”的申请！ 他愣了好几秒，这才猛地一拍收发员的背：“还等什么？立刻拿给秦董！这肯定就是他要的东西！” 他想起来了，也许……真有一份杂志。秦董上次为他们预演，却根本没告诉他们是什么杂志。绝对没想到，这个回报如此之快，如此之丰厚！ 全球的艺术盛典，顶尖名家，毫不犹豫地发来了申请。他依稀记得，当初秦董说的就是一个月以后？ 是什么杂志？他百思不得其解，到底什么杂志能有这么恐怖的影响力？一纸推荐就能让十大音乐厅中的一大半伸出了解的触须？ 就在收发员往秦远峰办公室走去的时候，秦远峰也接到了一通让他意外的电话。 “我知道了。马上回上海。”他沉声挂上了电话，考虑了一会儿，叫了彭杰进来。 “联系欧美，日本的街机商，就说秦皇朝新作发布。云和山的彼端相关信息都在里面。大体就是这个意思，我马上赶回上海。”他点了一根烟：“另外，询问下横井先生主机开发得如何。通知第三方，让他们准备站队。” 他已经不需要和以前那样，去引诱，去逼迫。现在就是光明正大地告诉他们，准备站队吧。秦皇朝即将入主主机市场。你们是继续跟着我混，还是倒戈任天堂世嘉，看你们自己选择。 这个选择题一点也不意外，从秦皇朝发售创世纪的那天，他们应该就猜想到了现在。不过这次通知只是撕破这层心照不宣的纸而已。 “秦董，您要回上海？”彭杰走了进来，还拿着一份资料，听到这句话愣了愣，立刻说：“还是晚一点好。” “有事？” “有一些。”彭杰递上来了一份名单，恭敬地说：“刚来的传真，全球有一些名单发了过来，有些人在自己业内地位不低，我觉得您还是看一下的好。” 秦远峰疑惑地拿了过来，第一份，就让他眼前一亮。 维也纳国家歌剧院发来的申请，希望能和他“促膝长谈。” 第二份，莫斯科大剧院发来的申请，表明对秦皇朝的泰山实景演出很感兴趣，同样希望进行深入交流。 第三份，波士顿交响乐大厅发来的申请，愿望和上两份一模一样。 “秦董。全球有十大最著名的音乐厅。号称艺术界的巅峰。这三家，就是其中之三。”彭杰详细地解释道：“真要说起来，名气最响的维也纳金色大厅，隶属于维也纳音乐厅。只是其中之一。外行也许觉得这里名气最响，但是业内人看来，十大音乐厅，只要去了其中一个，那就是一辈子的殊荣。是可以书写在履历书上最光辉的历程。” “你是嘲笑我是外行？”秦远峰开了个玩笑，看着彭杰要辩驳，挥了挥手：“没错，我就是外行。我们拿出东西，对方要愿意承办才行。”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扫了一眼彭杰：“你觉得，我要在这里等着他们？” “是。”彭杰点头：“我个人感觉，秦董签下张国荣他们，肯定不是心血来潮。我总觉得秦皇朝日后会朝着大型集团方面发展，包括音乐。所以，这次机会我们不能放过。” 秦远峰吐了口青蓝色的烟圈，看着天花板几秒，忽然冷笑道：“屁！” 第0848章 纷沓而至（二） “赫伯特人脉不少，就这样到现在都还在和维也纳音乐厅纠缠。对方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现在时代周刊一登，他们立刻眼巴巴地跑过来？‘促膝长谈’？狗屁！” “准备飞机回上海。”不等彭杰说话，他毫不犹豫地说：“他们要找人，就到上海来找。我没那么多功夫在这里等他们。如果问起来，就说我前一天就回了上海。现在就告诉他们。” “彭杰，在这里太好说话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记得，该拿捏的时候一定要拿捏。别忘了，欧美那帮人看中国是什么样的眼光。” 飞机，立刻飞回了上海。就在几个小时以后，第一批队伍，已经抵达了泰山脚下。 当他们费尽千辛万苦找到秦远峰所在的酒店时，得到的消息差点没让他们一口血吐出来。 “回上海了？！”领头的是一位三十来岁的白人妇女，她的声音如同百灵鸟一般动听——即便惊呼的时候也是：“您不是说，秦董这段时间都会在泰安吗？” “很抱歉。”彭杰不失礼仪地鞠了一躬：“前天上海发来急电，临时有急事，秦董今早离开的。我打过贵方的联系电话，但是贵方的人说你们已经出发。对于临时的变更，我们致以深切的歉意。” “不在？”妇女尽管愕然，仍然礼貌地递上自己的名片，他们过来的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对中国有成见的，不要。自觉高人一等的，不要。不会说话的，还是不要。 选来选去，他们是最后的“中标者”，从礼仪到态度都无可挑剔。 “请问，秦董现在是确定在上海吗？能不能麻烦您给秦董打个电话，告知这件事。我们立刻去上海请求见面。” “当然。” 妇女笑的很亲切，左手按胸微微鞠了一躬：“那么，我最后有一个小小的疑问。在我们之前，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贵客是第一批。”彭杰笑着扫了一眼名片。阿姆斯特丹音乐大厅，外交组组长爱丽·奥斯卡。 “非常感谢。”奥斯卡再次鞠躬，满带笑容说道：“那么我们就在这里等着您的电话？” “当然可以。” 彭杰离开了，奥斯卡立刻收敛了所有笑容：“去包机，两个小时以后出发，那位先生打完电话我们马上动身前往上海。” 很快，彭杰就带来了他们的消息，秦远峰已经到了上海，答应和他们见面。 “非常感谢！”奥斯卡长长舒了一口气，作为外交组，她更清楚这样的契机能为阿姆斯特丹音乐大厅带来什么。立刻动身就打算走。 但是，她刚一转身。就看到了几张让她颇为反胃的面孔。 “这不是荷兰阿姆斯特丹音乐大厅的爱丽小姐吗？”四个人，领头的是一位穿着得体的中年白人，看到爱丽的瞬间他同样厌恶地皱起了眉，随即就舒展开：“你们……” 他笑着不继续说，打量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在爱丽和彭杰身上晃来晃去。 那个回味悠长的“你们”两字，谁都知道下面是什么。 你们也在这里？ 你们也对时代杂志盛赞的活动有想法？ 没想法才是怪事！ 奥斯卡恨不得一脚踢死这个长着八只脚的飞天章鱼！ 是的，他们是来得快，这他妈还没有半个小时，那帮高傲的美国猪就到了！ 卡内基音乐大厅外交组代表，文森特·布朗吉斯。 一只她看到就恨不得踹死的蟑螂！ 两边的气氛有些奇怪。彭杰笑着化解了尴尬：“这位是？” “抱歉，忘记了介绍。”文森特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我是美国乃至世界都闻名的卡内基艺术大厅的代表文森特·布朗吉斯。来此是特意带着大厅厅长的亲笔信，想和贵公司负责人磋商一些事务。” 奥斯卡倏然惊醒。他目光带着迫切看着彭杰，她绝不希望彭杰告诉对方秦远峰已经回到了上海。 但是，现实总是残酷的。彭杰笑道：“原来是文森特先生。秦董现在正在上海，已经告诉我如果有人在泰山找他，请去上海联系。” 奥斯卡气的牙根都在发痒。 “原来是这样。”文森特微微一笑：“非常感谢。” 彭杰走了，文森特和奥斯卡斗牛一样互相瞪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冷哼了一声。 同行是冤家。本来这条消息奥斯卡独享，文森特横插了一脚，任谁都会不爽。 分成两个方向出了门，文森特立刻毫不迟疑地说：“马上包车去济南机场。越快越好。随后包机前往上海。相信我，要不了一天，其他有想法的人全都会在上海汇集！” 几乎就在同时，泰安汽车站，一位丰满的白人姑娘毫不介意周围泰安市民惊讶的目光，和周围四五位同学低声道：“醒醒，醒醒！咱们已经到了。距离泰山还有几十分钟车程！” “到了吗？”身边的同伴本来睡眼惺忪，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泼下，陡然惊醒。一位卷发青年差点跳了起来，用英语喊道：“泰山呢！泰山在哪！” “急什么！”姑娘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咱们的标语准备好没有？” “当然！”身边胖胖的少年兴奋地举了举手中卷起来的横幅：“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秦皇朝后援团报道！虽然就我们五个人！” “我不管！这都怪秦皇朝！”卷发青年完全清醒了过来，激动，即将看到偶像公司的期待，还有那种千里迢迢跑过来疲累的埋怨，恨恨说道：“一点风声都没有！莫名其妙就发到时代周刊上！但是他太小看我们的战斗力了！别说发到周刊，只要他发了我们就能挖出来！” “就是！”姑娘也咬牙切齿地开口了：“他们突然发布就不说了！悄悄发布也不说了！还偏偏弄得这么漂亮！他们不急，急的是我们！” 这一颗静悄悄的炸弹，终于将这些常年潜水，默默关爱秦皇朝的粉丝炸到坐不住了。四年了……没开粉丝会不说了。还悄悄玩这一手？ 能忍？ 叔可忍，婶不可忍！ 于是，他们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同样悄悄的来到了泰安。而且几乎完全自发！ 急匆匆地走下车门，他们根本不管中国人惊讶好奇的目光。但是刚到广场，他们就愣住了。 和他们一样，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此刻同样不少，并且他们看到了，有的人已经将横幅举了起来。 “德国勃兰登堡秦皇朝粉丝团”“法国阿尔萨斯区秦皇朝后援队”“日本香川县秦皇朝粉丝团参上。” 等等。 “这是……”他们呆在原地，万万没想到，和他们同样忍不住的不止一个队伍，而是十几只队伍！还不知道来完没有！ 那种子期遇伯牙的感觉，顿时在心中升起，姑娘几乎毫不犹豫，立刻将自己的横幅举了起来。 “去泰山多少钱？”“泰山能不能走？”“现在？now？ok？” 半生不熟的中文，手脚并用的翻译，拿着地图的泰山天线，各国语言在这个不大而且落后的停车场响起。这些都是真正的铁粉，全球就来了这么几十个人，他们是真的只认品牌不认游戏的粉丝。 现在，到了这里，还能等天亮？ 每一个人都精光奕奕。 因为时差的关系，欧美的种种人来到泰安市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当他们千里迢迢连夜突袭泰山的时候，却得到了让他们瞠目结舌的消息。 “怎么回事？”当英国沃斯贵族学院三十人浩浩荡荡杀到泰山底酒店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幅上百人静坐的场面。 “怎么会这么多人？”埃布尔·拉丁惊讶地拍了拍旁边一个白人少年的肩膀：“伙计，这到底怎么了？进酒店啊？秦皇朝没有人接待吗？” “怎么了……”英语交流，少年苦笑了一声：“你看吧……” 同行的艾伦·希伯来抬起头，这才发现，酒店门口，另外有一群明显不是少年人，西装革履，气度不凡的男子，正在交涉着什么。 彭杰已经从开始的淡定变成了现在的目瞪口呆。 开始，来了十几人。他当然接待了，千里迢迢过来，不能冷了对方的心对不对？ 接着，又是十几人，他仍然接待了。 然后，再是十几人，他终于感觉不对了！ 这是集合好了来蹭饭是不是！ 然而，并不是。 三个小时……三个小时内，酒店门口聚集了两百多号人！各色后援团的旗帜飞舞，不仅他急了，就连抢着过来的音乐厅先行队更是急了！ 怎么会过来两百多人？ 这已经不止是有过临时通知的人数了，在他面前，更有很多年轻人，就是那种高中大学的年纪，竟然也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感觉额头都在冒汗，秦董居然留下来一个烂摊子。 一大堆人聚集在酒店门口，就连值夜的警察都被惊动了。彭杰看着这一切，心中不知道什么滋味。 第653节 即为这些人头痛，又感到自豪。 第0849章 纷沓而至（三） “先生。如您所说，秦董确实去了上海对吗？”一位眼镜青年，斯文地问。他问话的同时，周围有不少人，都在等着彭杰的回答。 无数双炙热的眼睛，成年人还能保持沉稳，那些青少年，几乎是用瞪的在看着彭杰。 “是的。”彭杰只能如实回答：“请大家在这里休息一晚。本公司并不知道这次会有这么多人来。今晚的住宿，以及明天的餐饮费由公司承担。” 眼镜青年只是点了点头。退下去之后，立刻低声对旁边的人说：“马上包机去上海。我怀疑已经有人先走一步。” 现场，一片沉寂。在场的想和秦皇朝“促膝长谈”的公司并不占大部分。其余一百多人，则是各地自发而来的玩家！粉丝！ 彭杰这句话，无异于晴天霹雳。把他们人都震傻了。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人问：“那么……我们能去泰山上看一看吗？” “当然可以。”彭杰的声音继续说了下去：“但是十八盘，玉皇顶，天街三个景点暂不开放。” 没有人欢呼，现场是一片诡异的寂静。 那种感觉，只要有眼睛的人就能看得出来，叫做失落。 时差关系，现在他们又累又困，想着终于到达目的地了，结果却吃了个闭门羹。 其实算不上闭门羹，只是阴差阳错，秦皇朝的主基地根本不在这边，他们想看到的完全看不到。别说和自己的偶像公司交流，就连泰山的三个景点都全部封闭。 一声长叹声响起，一位日本玩家满脸痛苦地说：“这次的首发仪式太漂亮了，我们只是想看一下！看一眼就行！可以吗？”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在寂静的夜空中却格外清晰。 一石激起千层浪，低声的喧嚣，接着，议论声响成一片。 “我们特意从英国赶来！我们没有别的意思，我们只是想和我们的偶像交流一下！”“秦皇朝从未开过粉丝见面会！也没有任何回馈！我们是自费赶来的！”“都是因为知道了这次的首发，我实在是按捺不住了！嘿！你可知道，我们有多想知道它什么时候首发？” 眼镜青年刚要走的身影，生生顿住了。 如此阵势…… 这个中国公司竟然能让全球粉丝聚集到这种地步？ “先生？”身边的人疑惑地问。 眼镜青年摆了摆手，看着群情沸腾的玩家群，看着因为千里迢迢跑过来，偶像却不在大失所望的玩家群，神情肃穆。 许久，他才转过了头，严肃地说：“我们莫斯科音乐厅，有多少位置？” “五百人，先生。” “这里起码有两百三四十人。”青年感慨地说：“不要小看他们……他们是铁杆粉丝，真正追随一生的忠实拥趸。他们不认游戏，他们认秦皇朝这个牌子……” “莫斯科音乐厅有多长的历史？秦皇朝呢？” 他挥了挥手，示意大家离开，最后深深地再次看了一眼人群，用极不流利的中国话低声道：“后生可畏……” 专门来办事的人离开了，但是玩家们，却并没有离开。 不，是绝不离开！ 任何品牌，都有自己的铁粉。就像lv，香奈儿，无数女士只认这两个牌子。现场的人也是这样，只认秦皇朝的熊猫品牌！管他什么任天堂！管他什么世嘉！都不重要！ 千里迢迢来到中国，这次的首发仪式真的吊起来了他们的胃口。他们想知道到底什么时候发，好让自己有个盼头。更想和自己的偶像公司面对面，问一大堆憋了几年的话！ 比如口袋妖怪怎么想出来的？逆转裁判怎么找到古田顺子的？云和山的彼端真的投资几亿？秦皇朝的新主机是什么样的？ 怎么可能因为彭杰一句话离开？ 他们没有走，也没有闹，但是这种无声的抗议，更让彭杰汗流浃背。 “各位请稍等。请进来坐。”彭杰马上回到办公室，准备给秦远峰拨打电话。 酒店门口，粉丝们自发地没有进酒店，就算又累又困，却一个人都没走。仿佛秋叶原一款款大作首发之前，拿着帐篷，带着泡面的铁杆玩家队伍。 同样是铁杆，秦皇朝的粉丝战斗力同样爆表。或者说，任何铁杆的战斗力都是突破银河的。 “亚当……”沃斯贵族学院的聚集地，女生终于抿着嘴唇开口了：“我，我有点担心……” 亚当看了周围的人群一眼，没说什么。 他也担心。 千里迢迢来到中国，虽然他们也是突袭。但是热情被冷水当头一浇。他们很害怕。 害怕……自己的热情得不到偶像的认可。 更害怕，秦皇朝根本不看重他们，把他们当普通粉丝打发。 这种情绪本来不会出现，但是阴差阳错，失望难掩，任谁都会患得患失。 “我们可是真正的铁杆粉丝。”日本早稻田大学的聚集地，一位男生坚定地说：“秦皇朝应该明白，我们和其他粉丝不同！绝对是不同的！他们一定不会轻视我们！” 仿佛在给自己打气，身边的人也立刻说：“没错！这个会社我很喜欢！他们的游戏堪称经典！歌曲也是首首精品！他们绝不是那些对玩家不重视的会社！” 粉丝们在给自己打气，但是心理同样忐忑，他们在等，等刚才那个男子给上头联系后，这群粉丝会得到什么样的接待。 “粉丝集会？”秦远峰睡眼朦胧地拿起电话的时候，立刻清醒了，睡意全无。 能这么远来到中国，而且是自费！这些不是c3的游弋粉丝，绝对是铁粉！ 每一个铁粉，都弥足珍贵，他们的战斗力媲美一个小型恐怖组织！ 不信？他可是知道日后那些韩星的铁粉，有多恐怖。 “好好对待他们。”他毫不犹豫下达了命令：“包他们吃住，我还要在上海待一段时间。你明天包机送他们来上海，请十位老员工带路。” 放下电话，他彻底清醒了。 有多少人现在朝着上海来，他不知道，时代周刊的影响力无声无息，群体也完全不同，但是却远超他意料之外，尽管他之前已经把时代周刊看的够高。 没想到，竟然连铁粉都坐不住了。日以继夜地来到泰安，休息都没休息，竟然在酒店外玩起了静坐！ 要怎么圈定这群粉丝，让他们自发成为秦皇朝日后的第一批喇叭？ 他思索了片刻，这是第一批，有了第一批，不久后绝对会有第二批，第三批！第一批的待遇绝对不能低，任何一个铁粉购买力是其次，他的带动能力，造势能力，才是每一个娱乐公司所看重的。 十分钟后，他拿起了电话，响了三分钟才被接起，对面睡意朦胧的声音刚传出来，他就淡淡说道：“是我。” “秦董。”电话中，立刻响起了加贺昭三马上清醒的声音：“有急事？” “当然。”秦远峰说道：“打击者1945，你确定复检之后没有bug？如果没有，后天将会正式和第一批玩家见面。你作为秦皇朝重要设计师，必须参加后天临时安排的一场发布会。” “没有任何问题！”加贺昭三当即回答，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兴奋感。进了秦皇朝这么多年，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当初的重视。 参加发布会，不是公司核心人士绝不可能。 秦远峰挂掉了电话，随即又给高堂良彦打了电话，同样是告诉他这个消息。 高堂良彦放下电话的时候，脸色都激动地发红，睡意顷刻间消失无踪。 最后，秦远峰拿起了彼得潘的电话。 “彼得潘……”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告诉旗下所有第三方，让他们后天前来上海。有重要事情商议。另外，让横井军平先生后天停工。不管研制了多少。必须出席后天的聚会。” “是。” “粉丝啊……”他挂上电话，嘴角翘了翘：“我不算大好人。但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们既然看得起我，我怎么可能让你们空手而归？” “这次，就一次性喂饱你们这群磨人的小妖精……” 彭杰接到秦远峰回电的时候，终于吃了一颗定心丸。 “各位。”接到通知，彭杰长长舒了一口气，立刻走到酒店外，对着其他人说道：“各位，明天将会有飞机送各位去上海。期间的一切费用，都由公司承担。” 没有太多人有反应，他们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来蹭饭。 “而且……”彭杰轻咳了一声：“秦董将会亲自接见你们，并且会解答你们的一切疑问。” “真的吗！”这句话就像打开了一个开关，现场的玩家，心中虽然仍然忐忑，但是这种情绪终于轻了一些。一位玩家立刻问道：“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彭杰做了个请的手势：“今晚还请各位先休息。” 看着因为这句话渐渐疏散开的人群，不少玩家终于暗中松了口气。 “还有两天……”人群中，不少人都握了握拳头。这趟没白来，起码……他们现在知道了，秦皇朝并不是对他们视若无睹。他们的一腔热情并没有付诸流水！ “但是，咱们的偶像到底要怎么和我们交流？”失望的阴影绝不可能如此轻易消散，他们现在放下的是：终于可以和自己的偶像公司交流了。但是，要怎么交流？是不是只随便找个人敷衍他们？会不会是一场“互动”而不是“打发？” 爱之深恨之切，越爱就越担心。这批粉丝经过千里迢迢却不见人影的“初见”之后，现在根本无法放下心来。 第0850章 纷沓而至（四） “是的，可以。没有问题。”日本，东京，一只苍老的手放下话筒，旁边的几个人立刻欲言又止地说：“中村社长……” 中村雅哉长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示意他暂时不想多说。 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足足过了几分钟，他的声音才带着一丝嘶哑开了口：“现在是六月了吧……” “是的。”一位董事随口答应了一句，马上又问道：“中村君，刚才是不是秦……” “是。”中村雅哉脸上毫无波澜：“实际上，你们不是早猜到有今天了么？” 没有人回答，中村雅哉看着天花板说道：“秦皇朝进军掌机界的时候，谁都知道他迟早会进军主机市场，他们养精蓄锐了足足两年多……现在啊……谁不是在掌机发售游戏，主机也发售游戏。主机要打造品牌，就必须有自己的独占游戏。谁都知道啊……秦皇朝进军主机界的那一天，我们必定要在他们之中选一方。” 他抬了抬眉，看着众人：“这一天，快到了。” “刚才。”他从鼻孔中出了口气，似笑非笑地说：“秦君的贴身秘书彭君，请我们后天去参加一次聚会。而且……” 他看着每一个人：“他明确地告诉我们，准备站队。” 站队…… 这个词语，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无比沉重。 秦皇朝如同朝气蓬勃的太阳，四年多的时间，炫目地让人无法直视。但是任天堂正值壮年，实力同样无可小觑。 现在的业界，大家公司都是默默开发着掌机游戏，默默开发着主机游戏，两者互不交融。不知何时开始，任何第三方，都必定会有一个掌机游戏的开发部门，而且和主机游戏开发部同等重要。 掌机，经历两年多的市场考验。早就成为各大公司的重要财源。现在，秦皇朝又要开发主机，这让他们怎么选？ 第654节 任天堂世嘉的主机是经历过十年的考验的，秦皇朝呢？ 索尼的品牌都不能让这批第三方选择他们。就算秦皇朝有掌机在前，也足够让他们犹豫。 “中村君……那我们……” “去。”中村雅哉叹了一声：“能不去吗？你给我找出一个不去的理由？” 不只是南梦宫。这一天，科纳米，史克威尔等重量级第三方，全部接到了秦皇朝的通知。 “秦皇朝准备亮剑了……”史克威尔会社，和田洋一轻轻敲打着扶手，他并没有太纠结，任天堂当初放弃史克威尔，他早就不想和对方站在一起。 “站队吗……”科纳米，上月景正喃喃看着窗外的浮云，心情复杂。 站队，代表着专属游戏的诞生。这是党派之争，绝不可能再出现开发着这一款，同时授权给三方的事情。 “站队……”tecmo，社长放下电话，同样沉吟不语。 不知道多少会社，领导人都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道多少会社，他们在当天就定下了去上海的机票。 “噢……简直难以置信……”与此同时，上海，希尔顿酒店中，一位澳大利亚的青年仰天长叹：“竟然还有两天才能见到秦皇朝的人……好不容易这次过来了……” “别急……还有两天！只有两天！”他身边的同伴激动地说：“你就不兴奋？想想？还有两天就可以和我们的偶像近距离接触！这是多好的机会！全球有多少秦皇朝的粉丝？他们有这种机遇？” 今天早上起飞，下午就到了上海，进入希尔顿酒店之后，根本没有人想睡觉，而是纷纷猜测着，明天，自己能看到什么？ 就在他们隔壁，一群日本少年，同样兴奋地说：“头带准备好没有？” “ok！” “很好！我们要让那帮欧美猪看看！我们日本才是最狂热最正宗的粉丝！让他们那些伪粉丝全都死一边去！” “艾伦·希伯来……埃布尔·拉丁……”另一间房间中，土豪女生担心地说：“我现在忽然好紧张，但是又很期待。” “你紧张什么？”艾伦嗤之以鼻：“我倒是期待的不得了。” “我是不知道秦皇朝要用什么规格来对我们啊！”女生一激动站了起来：“我好希望进行一场别开生面的互动，但是我又怕他们应付了事……” 起因非常巧妙，他们看到了时代周刊，他们知道了这场没有面对普通玩家的宣传，然后…… 他们坐不住了！ 拓麻！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玩家第一个知道吗！为什么发到别的杂志！不发fami通！？ 彩页的美景，让他们真的按捺不住了。这次他们突然前来看起来很突兀，心血来潮。其实，四年多，一个总是出精品游戏的公司却从没召开粉丝大会。也没有任何官方互动，这也太神秘了吧？ 神秘过头了好吗！ 这次的时代周刊，就像一根导火索，神秘就是它的燃料，他们无比想知道到底什么时候发！什么规格发！ 来了之后，却发现大门紧闭，人员不在，谁都会患得患失。 那是害怕心中的偶像一瞬间崩塌的情绪。 同样的心情，并不只是他们一组人有。奥地利的几位玩家，一样在忐忑中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你说……如果秦皇朝并不重视我们怎么办？”一位胖胖的男生犹豫地说：“那我们不是自作多情？” “不会……吧？”旁边的同伴显然也有些犹豫：“秦皇朝至今没有什么负面新闻，当然，前段时间那些报纸的鬼扯除外。不也很快道歉了吗？” “但是……他们也从没召开过粉丝大会啊……他们真的会重视我们？” 这一天，不知道多少人无眠。他们也知道自己莽撞了，但是怎么按捺地住？本该粉丝先知道的东西，竟然在不相干的杂志上刊登？ 就像自己的宝贝被别人先看到一样，那种感觉让这群铁粉尤其憋屈。什么时代杂志？关我屁事？ “秦董，一切安排完毕。”秦皇朝本部，一位助理走了进来，笑得如花一般灿烂：“所有人都已经入住酒店。另外还有四份通信，希望和您面谈，分别来自全球有名的音乐大厅和艺术团队。您看？” 秦远峰没直接回答，而是看着对方笑道：“你是？我好像没见过你。” “苏黑夜。”二十七八岁的助理笑得比花更娇艳，比太阳更灿烂：“以秦董高瞻远瞩的目光怎么能看得到我这样的小人物。不得不说，秦董对于粉丝的安排实在是一手妙棋，让人佩服。” “你是？”秦远峰笑了笑：“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刚留学回到中国。精通英语，日语。在海外我就一直关注秦皇朝。我当然是铁杆粉丝。前段时间看到招聘信息在招秘书，我就想尝试一下。没想到竟然被录取了。” 秦远峰笑着摇头：“海外也教人怎么讨好上级？” “这是我的肺腑之言。”苏黑夜笑容很欠揍，立刻补了一句：“当然，我的工作还是有自信的。” 秦远峰笑着看着他，挺好的，马屁一套一套的，仿佛是天赋技能。对方的出现让他感觉…… 自己身边正派人士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什么杰克，赫伯特，三井明忠等等等等…… 全特么都开不起玩笑！ 自己已经算是有为青年了，怎么能没几个心腹跟班？ 留一个随时能让自己身心愉悦的秘书也不错，噢，不对，是心愉悦。 当然，最后能否留得下来，还要看对方的工作业绩。这个人是他去泰山两个月中出现的，应该还是实习期。 “行，跟着我吧。”他点了点头：“给你一个任务，你马上派慰问团队去酒店，每个玩家派发一份海报。记住，要亲自送到他们手里。这是我们的衣食父母。” “秦董，您对玩家的关心简直如同春阳化雪，如此体贴……”苏黑夜脸不红筋不跳地说着让秦远峰都脸红的话：“我从来没看到过高傲的任天堂这么做过……” “行了行了。”秦远峰都被他说笑了：“到时候跟着我去泰安，另外，调五十台街机过来。推掉今天一切会面，就告诉他们让他们倒时差。” “当然，秦董，我就说过，您想的万全之策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 “快去。”秦远峰哭笑不得，这天赋技能太强大了，国外能锻炼出这样的脸皮，某种方面来说，的确是个人才。 希尔顿酒店，当门被敲响的时候，一位日本玩家推开了门，疑惑地推了推眼镜，看着眼前笑得太阳花一样的青年，手中拿着两份精美的礼盒，挑眉问道：“你是……” “我是秦皇朝秦董的秘书，鄙姓苏。”苏黑夜推了推金丝眼镜：“秦董事忙，不能亲自前来和各位见面，在后天组织了一次粉丝会。一些小礼物，还请笑纳。” 他指了指胸口的熊猫徽章，这个举动几乎立刻瓦解了青年的防备心：“是吗？真的？太好了！请进来坐！” “不了，我们还得分发礼物。每一个人秦董都准备了礼物。谢谢你的好意。” 谁想你多留啊！客气一下而已。 他一走，青年立刻和房间内的伙伴打开了礼盒，就连客套都没有。 第0851章 心态变化 “这是？”这一刻，不知道多少人急不可待地打开了礼盒。 他们忐忑，他们在期待中害怕，在兴奋中卑微。既期待秦皇朝带给他们的是一次华丽的粉丝大会，更害怕秦皇朝对他们不闻不问，敷衍了事。 “录像带？”一位白人少年，拿起了手中的袋子，看了好几次：“这是干什么？” “房间里没有录像机啊……”身边的同伴看了一眼，皱眉道：“这是秦皇朝的礼物？” 有什么公司用录像带做礼物？ 他们想要周边啊！想要像口袋卡片那样的周边啊！ 但是都没有，只有录像带。 “这……”不知道多少人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失望。秦皇朝的礼物固然是好的。但是却没有切到点子上，就算给他们一张口袋妖怪的原画，他们也绝对会比录像带更兴奋。 “哎……”沃斯贵族学院的房间，亚当烦躁地想将录像带扔到床上，但是要扔出去的时候却犹豫了一下，还是随手放到了盒子里，失望地说：“怎么是这种礼物……” 下一句话没说出来，礼物都这么不用心，他真的重视我们吗？ 没想到，这一扔，让录像带翻了个面。身边的埃布尔·拉丁却眼尖地发现…… 录像带另一面有字！ “怎么是录像带啊！”另一间房间，一位日本青年叹息着将录像带扔到床上，躺了上去：“秦皇朝难道不知道我们需要什么吗？给我们一张签名海报我们都高兴地要死啊。我们这么好打发，怎么就给了录像带呢？” 他眼睛一斜，看到了反过来的录像带。叹了口气，正要回头，却仿佛忽然被针扎到了那样，猛然从床上跳了起来！ “这，这是……”他如同扑兔的老虎一样，立刻抓起录像带，声音都激动地变调了。 “这是！这是云和山的彼端预演记录版？！”沃斯学院房间中，杜邦，艾伦，亚当，在看到那一行字的时候，差点惊声尖叫了起来！ “快！快看！”愣了一瞬之后，杜邦捂着嘴喊道：“我是不是看错了！？快给我答案！” 不需要他催促，亚当已经一个字一个字读了起来。各个房间，送过来的都是各国的语言。“云和山的彼端首发实景演出，预演纪念版”这几个字被亚当兴奋地喉咙发痛地念出来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了。 前一瞬间，如同跌进了失望的地狱。后一瞬间，简直就是飞升上天堂！ “这才是我们想要的东西！” 不知道多少房间，这一刻发出了同样的欢呼！ 担心，在这一秒烟消云散，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小小的录像带，记录的居然是时代周刊只刊登了照片的预演！ 太切中胃口了！太触及到他们的心坎了！ 简直让他们鸡皮疙瘩都泛了起来！ “棒！棒透了！”一位粉丝兴奋地在床上跳了三跳：“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秦皇朝是绝不会放弃我们的！” “做出这么好的游戏的公司！对玩家的需求绝对一目了然！”“我错了！我认错！我悔过！没有比这更好的礼物了！”“哈哈哈哈！光凭着这一件礼物，我这次来中国就值了！值了！” 如果不是大门隔音，这一层恐怕立刻就会成为欢呼的海洋！ 这份礼物，简直就是破冰之舟！刚开始，他们千里迢迢来到中国，却遇到了闭门羹，他们开始担心，开始害怕，开始忐忑。生怕心中的偶像敷衍了事，生怕不重视他们。这种忐忑伴随着来到上海都没有消散。 这一刻，秦皇朝的人还没有出面，他们问题还没问，还没来得及突到激动的最高点。一份小小的录像带，已经全部逆转了他们所有心态！ “我要做他们一辈子的粉丝！”杜邦虔诚地捧着录像带：“这简直就是最好的礼物！” 能这么准确猜到他们为什么而来，要什么，这样的公司敢说不重视他们？ 谁敢说？出来，绝对被当场送医院。 之前的担心，消散了一大半，此刻，他们的心如同猫抓一样难耐不已。 然而，在兴奋感退潮之后，他们发现了一件让他们崩溃的事实。 酒店有电视，有空调，甚至有冰箱，有cd机，但是…… 唯独没有录像机！ 这太过分了！就像沙漠中忽然看到了一颗椰子，却发现没有砸开壳的工具！ 第655节 沃斯贵族学院的房间，几个人目光对视了一眼，全部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立刻出去！找录像厅！反正对比起中国现在的汇率，他们包下一间不是问题！ 就算用美元，用英镑，对他们都不是问题！ 这种东西，怎么能不先睹为快！ “等等！”杜邦忽然开口，疑惑地看着那张海报：“这海报……好像不是云和山的彼端？” “确实不是！”艾伦·希伯来只看了一眼，立刻再次被吊起胃口：“打开看看！” 海报被迅速展开，上面只有赛特坐在飞剑上，朝四面八方发射飞剑的图画。 这张图画，并不稀奇，然而下面一行字，却让他们血液都差点逆行！ “打击者1945——谨以此海报赠送与参加1992年6月3日打击者1945首发现场玩家：艾伦·希伯来。埃布尔·拉丁。亚伯拉罕·亚当。”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送给粉丝最突然的礼物：打击者1945，6月3日发布。” 幸福感，如同潮水一样，迅速涌上来。 没有人还能说得出口。 他们的名字都刻在上面！ 全世界独此一张！ 粉丝，是最容易收买的人群。一个笑容，一根头发，都能让他们激动不已。 更何况是这样刻上本名的海报？ 房间里几个人，张着嘴，鼻子都酸酸的。那种被偶像重视的感觉，一次次浮现在心底。 心灵被填满，被喂饱。这种充实感，让他们此刻说什么都觉得太轻了。 “杜邦，我记得你爸爸是麦德龙超市的巴黎片区总管吧？”埃布尔·拉丁幽幽地说。 “不用你说！”杜邦握了握拳头：“不管哭闹！我一定要让家里决定把秦皇朝的商品放满货架！” 上百个房间，没有一个错误。 当所有粉丝看到自己的名字，被写到海报上之后。最后一抹犹豫都烟消云散。 “太赚了……”一间房间内，一位日本青年看着海报上的文字“打击者1945——谨以此海报赠送与参加1992年6月3日打击者1945首发现场玩家：上野雄直，铃木仓。”感觉自己幸福得都要飘起来了。 “不过……打击者1945是什么？” “打击者1945是什么？”这个问题，让不少和他们一样抱有冲出去找录像厅的玩家，全都坐了下来。 他们心中，有一个答案，但是又不敢承认的答案。 秦皇朝……以前任何一部游戏首发都是大张旗鼓。而这一次，居然没有一点宣传，忽然出现这张名为“打击者1945”的海报？ 难道是……不少人对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惊喜莫名的神色。 难道是……游戏首发？！ 如果是，这是不是说……全球，这是一次只有他们，只有他们这一百多位铁杆粉丝，可以参加的首发仪式？ 这个想法刚一冒头，住满了粉丝的一百多间房间，几乎心跳可闻！ 规模大小，不重要！ 重要的是，独特感！ 只有他们可以参与！秦皇朝掌机已经达到了两千多万台，而只有他们一百多人能恰逢其会参与！ 这很可能是首发！ 很可能是他们偶像公司的首发！ “是不是真的？！”一间房间内，一位德国玩家冷静地可怕，声音沉稳，但是脸色泛红，心跳都在自己耳边：“这是不是一份游戏？一份首发？！我们是不是最独特的一百人？！” “应该是！应该是！该死的！该死的！”同屋的伙伴兴奋地说话都重复了：“怎么能这么突然！忽然就发售新游戏！？” 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啊！ 太突然了！没有一点点防备！你就这样出现！ 但是，这一刻，酒店里的玩家几乎想大喊一声：来得好！突然的好！向我开炮！ 这一股强烈的兴奋感，如潮水，让他们足足兴奋了一个多小时，才安静了下来。 然而，他们并没有出去找录像厅。而是所有人几乎都做了一件事。 休息。 养精蓄锐。 他们的激情，要对着自己的偶像公司当面绽放！绝不做在粉丝大会开始之前就耗尽的蠢事！ 而同时，已经不知道有多少飞机正在从日本起飞，前往上海。 南梦宫，科纳米，史克威尔，tecmo……这些有名的不算，更多不著名的第三方，正朝着上海飞来。 谁都知道，秦皇朝这个站队说的是什么。 云和山的彼端发售在哪里？ 主机……主机。这个造就了日本富豪榜前十中两位巨富的行业，如今，终于又有另一方亮剑。 “秦皇朝拒绝了所有申请？”同样是希尔顿酒店，一位欧美白人男子皱了皱眉：“理由是先请我们倒时差？” 男子说完，身前的助理没敢回答。他站了起来，来回踱步，许久才回头问：“确定没有别人于我们之前接触？” “确定，先生。” “他到底要做什么……”男子狐疑地摸着自己的下巴，喃喃道：“坐地起价？不……不会，音乐大厅的租金对于这样的企业九牛一毛而已。他起什么价？如果不是这样，那他又有什么企图？” 他想不通，而秦远峰此刻，已经在监察最后的聚会流程。 “秦董，您的深谋远虑我不能及万一……不过我还是很想问一句，艺术家，第三方，和粉丝，有什么共通点吗？”苏黑夜含笑递上咖啡：“只是我多嘴问了一句，好奇，纯属好奇。” 秦远峰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你比彭杰活泼很多。” “不过好奇心会杀死猫。” 苏黑夜立刻恭敬不语。秦远峰看着策划，也不开口。 “看着吧。”许久，他才笑着点了根烟：“玩家的耐心和大制作的较量，韧性的魔术，马上就要展开了。” 第0852章 最突然的发布会（一） 92年六月七日。上海早已脱离了初冬的寒意，天气已经有一些热了起来。 初夏的风，带着一丝难掩的炎热味道。吹拂在人的脸上，如同一只温情过后的手在抚摸。 “嗡嗡嗡……”机械繁杂的噪音响彻黄浦江沿岸。在这2.5千米的地段上，一眼看不到头的工地正在欣欣向荣地开工，起重机，打桩机，工人的口号，监督方的呼喊，在这里响成一团却无比和谐。 “社长，到时间了。先进去吧。江边风大，您身体不好。”助理在一旁低声说道。身边的老者只是抬起了手，微微示意了一下停。 他没有动，又过了几分钟，另一个人走了过来，看着他愣了愣，随即摇头笑道：“果然啊……中村君，你也在这里……” 中村雅哉苍老的脸笑了笑，和走来的男子站到一块，拄着拐杖感慨地看着面前初具雏形的建筑群，以及最中央一栋已经修了一半高度的火炬形建筑。许久，才淡淡地笑道：“怎么能不在这儿？” “每次来到这里，我都想起当时的秦君是如何胆大包天。”他低下头，看着男子：“和田君，这是我们一起联手拿下来的。” 和田洋一没开口，过了几秒，中村雅哉的声音继续响起：“我已经老了……和田君，秦君今天要我们表态，你听出什么意思来了吗？” 和田洋一仍然没说话，中村雅哉也不管对方听到没有，继续说了下去：“他们的主机起码完成了一半。他们要所有人表态，你相信吗，他主要的目光，仍然在我和你身上。” “因为，当初是我们和他一起圈下来的地。只有我们真正属于秦皇朝，这个隐患才能被彻底消弭。” “秦皇朝想收购我们！？”和田洋一冒出了一身冷汗。 “我不敢肯定……但是我肯定他肯定有过这个想法。也许……就在我退位之后？”中村雅哉叹了口气，笑道：“进去吧，我们无法推脱第一方的要求，不是吗？” 很快，他们就进入了会场。刚进去，中村雅哉就抬了抬眉。 这是一个租下来的商场，秦皇朝并没有特别布置。在最下方，有一个硕大的横幅，和一张数米宽大的海报，横幅上面写着“打击者1945”几个大字，而海报上则是赛特骑着飞剑向四面八方发射的画面。周围呈放射状放满了一圈座椅，起码二百多个。 现在，座椅上，已经坐满了人。那是各色各样，全球各地的年轻人。他们的喧闹声，谈笑声，将这里汇聚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你知道吗！我收集完了所有精灵！之后可以触发隐藏剧情！”“泰山的录像带你看了吗？我现在还没看。”“好像出逆转裁判2啊！心跳回忆也不错。可惜了！一直没有开发这两款的续作。”“我还是更期待云和山的彼端。” 这样的谈笑声，不时飘荡在整个会场。 看到第二层，和田洋一的眼睛眯了眯：“中村君……你认识他们吗？” 中村雅哉也看了过去，那是大约二三十位西装革履的白人男女，脸上带着微笑，却没有一个人是熟识的。 他摇了摇头，走向电梯。他们的座位在第三层，他已经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聚会定在上午十点，现在已经九点四十。现场的气氛虽然热切，却一点都没有不守秩序的事情发生。 十点钟，大钟敲响。海报后走出一行人。第三层的人，刚看了一眼，中村雅哉无声感慨了一声，带头鼓起了掌。 秦远峰带头，身后的人是加贺昭三，紧接着是高堂良彦，杉森建，田尻智，最后是横井军平。 “啪啪啪……”掌声在第三层突兀响起，这是他们自发的，由衷的，对于业内顶尖开发人员的鼓掌。 就是这一群人，在四年内缔造了一个电子娱乐的新兴国度。他们开发出了一款款业内知名的顶尖游戏，这种尊敬，羡慕，让第三层的人完全自发地鼓掌。 再紧接着，是第二层的掌声，同样热烈。他们已经认出了秦远峰来，他们非常清楚，这就是他们要找的正主。 但是第一层的掌声，却不是非常热烈。稀稀拉拉，仿佛根本不放在心上。 “按照我的观点。这四个人里有一个是说废话的。”一位青年随意地鼓着掌笑道：“就是校领导你知道吧？每次开学都要说一堆废话。但是大家只关心究竟今年有什么新活动，所以说啊……” 他颇有心得地笑道：“领头的就是领导。之后的几个才是正主。” 有这种想法的不止他一个，应该说，在学校“享受”过领导讲话的，此刻差不多都这么想。他们的掌声，是留给那些天才策划的。领导？呵呵，现在不需要。 “各位早上好。”秦远峰等几个人在台上坐下之后，笑着对大家点了点头：“我是秦皇朝的董事长秦远峰。” 一层的掌声终于热烈了一点。但是这仅仅是针对“董事长是个很厉害的职位”这种感情而言。 “看，没错吧。”之前说话的青年笑道，带着火热的目光看向他身旁的地方：“这些人……才是我们应该追逐的……真正的天才……” “先自我介绍一下。”秦远峰笑容依旧如初：“我是大家来找茬，逆转裁判，心跳回忆，极品飞车，口袋妖怪的主策划之一，云和山的彼端的主策划兼研发小组主创……” “哗啦啦！”“啪啪啪！”不等他说完，第一层的掌声忽然间如同雷鸣，刚才不少人还放在胸口，随意鼓着的手掌，忽然之间，所有人，全部一楼二百多人，如同忽然被拉直线的木偶，一双双手，猛然伸过头顶，拼命鼓着掌。 第656节 无声，无言，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而是每一个人，拼命鼓掌！如潮的掌声，代表了他们此刻最忠诚的话语！ 刚才说话的青年，脸上经历了戏剧性的变化。开始是不敢相信，然后是狂喜涌上的震惊！ 接着，他什么都顾不得说，拼命鼓着掌！ “谢谢。”秦远峰笑着回答。但是，掌声根本没有任何熄灭。而是随着这一声谢谢越来越炙热！越来越响亮！ “他妈的……他妈的……”一位白人少年，用力吹起了口哨。身边的同伴满脸通红地鼓着掌：“我他妈喜欢上秦皇朝就是因为逆转裁判！太他妈经典了！” “心跳回忆是最棒的！”“极品飞车是我玩过最刺激的游戏！电影同样好看！”“口袋！口袋！永远的口袋！永远的子鼠！丑牛！” 欢呼声，不知何时响了起来，他们从未想到过，亲眼看到偶像，亲耳听到对方承认，自己竟然比对方还激动，简直就是四年积累的洪水一朝爆发！现在他们只希望自己鼓掌的力度再大些！穿破云霄！ 杂乱的欢呼声爆竹一般突然响起，而后，又突然般归为一个声音。 “云和山！”“cloud and mountain!”“雲と山！”“云和?！”两百多人齐声高喊着这三个字，不同语言，不同人种，此刻声音竟然让所有人都听懂了！ “谢谢。”秦远峰再次笑着开口，此刻他心中同样感到无比充实。 欢呼声仿佛永远不会停。而二三层上的人，云和山三个字的声音回荡整个大厅，让他们都正了正脸色。 “这个公司的人气度很不错啊……”第二层，有人低声说道。艺术工作者，歌唱家，演奏家，谁不是期待着这一刻？全场呼唤自己名字的时候？ 每一场音乐会之后，让所有听众，观众高喊“安可”，那是对这场演出的无声肯定！ 第三层，没有一个人开口。但是他们的目光中，全部充满了羡慕。 “如果……史克威尔日后的最终幻想能达到这种地步……我死而无憾哪……”和田洋一长叹了一声，羡慕，嫉妒地跟着鼓掌。 不知道过了多久，掌声潮水终于停了下来，秦远峰这才笑着点头：“很高兴大家喜欢秦皇朝的游戏……” 话音未落，好像参加的玩家根本没有痛感那样，毫无预兆，掌声如同烟花后天空中的璀璨痕迹，烟花虽美，消散之后痕迹犹存，再一次，掌声充斥整个会场。 “当然喜爱！”游戏的铁粉还没有歌星的铁粉那么疯狂，只是大声喊道：“我们非常喜欢秦皇朝的每一款游戏！” “你们是最棒的！”“秦皇朝的游戏无论是想象力还是创造力，第一当之无愧！”“我会永远期待你们的游戏！” “谢谢，谢谢。”秦远峰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道谢，心中的满足感简直无以言表。 中国的游戏，在他没穿越之前，没有一款可以达到这种地步！ 全场呼喊着他一个人的声音，这种感觉只有经历过才知道有多爽。 “下面，我为大家介绍一下其他设计师。”他大声说道，掌声终于弱了下去：“首先，是口袋妖怪的主策划杉森建，田尻智先生！” “啪啪啪！”掌声同样热烈，当然，不可能有秦远峰热烈。不知道多少人，是从大家来找茬，逆转裁判，之后才有口袋妖怪。 谁都明白，刚才说话的董事长，才是秦皇朝的开山祖师。没有他，就没有之后的秦皇朝。 这样的人，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玩过秦皇朝这么多的游戏竟然都是他策划的，怎么可能不给予最热烈的掌声！ 第0853章 最突然的发布会（二） 田尻智，杉森建，这两位早已在电视上露面。当听到“今年c3发布的口袋资料片，及口袋妖怪原版的策划师田尻智，杉森建”的时候，全场都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这位是火焰之纹章主设计，及其续作，以及打击者1945的总设计师加贺昭三先生。” 这句话，引起了全场的沉默，随后，更加热烈的掌声扑面而来。 没人说话，不过目光已经火热，火焰之纹章，大家已经耳熟能详。但是打击者1945，却从未听说过。 联想起昨天晚上的海报，他们知道，这次肯定有大料要爆！ 不止是他们，三层的所有人，眼神都肃穆了起来。 “打击者1945……”中村雅哉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扶手：“是新游戏吗？” 秦皇朝每一次推出一款新游戏，都是开创性的，其中的亮点简直无法忽视。可以说，秦皇朝的游戏，是业界的一张范本，如果说。第一个范本是宫本茂，告诉了大家什么是真正的游戏。那么第二个范本，就是秦皇朝，告诉了大家怎么让游戏更加多元化，更加好玩。 尤其是……更加让玩家买账！ 是新游戏吗？这个想法，还没来得及被证实，下一个人的介绍，全场的掌声都如同潮水一般汹涌，几乎都快比得上秦远峰自我介绍的时候了。 “这位是拳皇92，合金弹头的主策之一，主开发，开发小组组长高堂良彦先生。虽然他是第一次正式开发游戏，但是他的经验非常丰富，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拳皇92？合金弹头！ 又是没听说过的名字！ 全场的玩家，眼睛都亮了起来，他们预计到会有爆料，但是根本没想到是这种爆料！ 心中有无数的问题在蛰伏，但是现在还不是互动环节，他们都快憋成内伤了。 这就像魔兽粉丝当年听闻70级打开，整个凄凉之地万马齐喑，部落联盟无比和谐共同冲向黑暗之门的那种期待。 现在，这种期待还不能发问，只能生生憋着。 不知道多少人带着火热的目光吞下了一口老血。 “没想到各位能到这里来。”秦远峰笑道：“但是，我很高兴，你们的来到，让我真正看到了我们的支持。” 全场寂静无声，一楼到三楼，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到他的身上。他就像舞台中央的聚光灯，无比炫目。 “一直以来……”仿佛他的话带着魔力，就算此刻心中有再多的问题，也能强行忍住“我们都知道，我们的作品得到了一定支持。但是支持有多少，我却只能凭借销量来猜测。但是今天，你们让我看到了你们的热情。谢谢你们。” “我知道，今天各位来到这里，都是因为对于我们公司的喜爱。所以，我决定不废话。开始第一步：互动环节。” 第一步就是互动？ 所有玩家的脸上的表情都动了动，身体已经做出了冲锋的准备。 太多的话想要说，太多的问题想要问。他们甚至这一瞬间脑海里翻过无数个问题，比如口袋妖怪的构思来自哪里？比如逆转裁判计划不计划开发续作？到了最后，全部汇聚成了两个问题。 “好了，各位请举手发言，从第一排开始，我们尽量解答每一位粉丝的问题。” 第二层楼的人还没什么，第三层楼的人，这一刻全部都坐直了身子。 几十家第三方，其中不乏科纳米，史克威尔，tecmo这样的顶尖第三方，还有大部分籍籍无名的会社，目光死死盯着秦远峰。 “我算是知道他为什么请我们来了……”一位社长叹了口气：“这是要借助玩家的氛围造势，让我们看看秦皇朝如今的影响力……更是要借用玩家的口舌说出秦皇朝下一步的计划……给我们定心丸。” 没人回答，谁都知道，给了定心丸以后呢？ 一部主机不可能一家公司的游戏支持，必须百花齐放，一家公司做得再好也逃不了陨落的危险，比如曾经的世嘉。秦远峰绝不会觉得自己懂的游戏够多就看不起他们，他一定要这些第三方在发售主机之前表明态度。形成一个稳固的利益圈。 “刷刷刷！”话音刚落，第一排的玩家顿时齐刷刷全部举起了手，后面的粉丝急的抓耳挠腮，只恨自己进场太晚。 随着秦远峰做了个请的手势，第一位玩家，是一位女生，立刻站了起来。动作太大，导致自己的椅子都差点倒了下来。但是她根本没有管，而是脸色泛红地马上问道：“秦先生！不！idolised！我想问一个问题！” 秦远峰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笑道：“你可以指定一位先生回答问题，并且一个人只能有一个问题，小妹妹，想好了。” “啊？！”女生显然因为太过激动，完全没想到，这一刻，她脑海中起码冲出来了十几个问题。但是顷刻之间，最能代表自己心意的问题就浮出了水面。 那是本能的诱惑，她本来想问的是：这三个名字，是游戏？什么时候发行？但是，每一个人都有他独特的问题，他们生怕这个问题自己不问，别人更不会问！ “我决定了！我请秦董回答我的问题！”女生抬起头来，机关枪一样说道：“我太喜欢口袋妖怪上面的胖丁了！请问这个精灵是怎么样想出来的？以后会不会加强？” 说完，她目光灼灼地看着秦远峰，一抹紧张，忐忑，和激动，期待的笑容，若有若无挂在嘴边。 抿嘴而笑，却因为心中复杂的情绪冲击而紧闭。 “这个啊。”这个问题，秦远峰都没想到，他预料到有很多古怪的问题，却没想到其中包括这一种。 “是这样的，这个精灵是杉森建先生吃果冻的时候想到的。”秦远峰笑着回答：“胖丁，其实有这种棉花糖，日本伊豆地区有卖。杉森建先生正好吃过。所以就选择了这个形象。” “至于加强，每一作都会有部分精灵被加强。同样，有部分被削弱。不过……”他看了看女生，笑道：“我可以透露给你，在今年圣诞前夕的c3第二届大展上，发卖的口袋妖怪资料片，胖丁会有独特的进化形态。” “真的吗！”女生眼睛都在冒着星星：“太棒了！太棒了！我就知道秦皇朝不会放过任何一只精灵！我爱你们！” 她心满意足地坐下了。这些问题，如果放在现在的中国大部分家庭，可能看着很幼稚，和人讨论一只精灵进化与否？ 但，正因为这样，中国日后的游戏业才只有80%的抄袭。根本毫无创新。 在游戏蓬勃发展的一代，80年代，中国策划，主创的灵魂，已经被家长邻居“幼稚”“玩物丧志”“多大了还玩游戏”“考不上大学没工作”的言谈中被杀死了。 等90后成长起来，他们面对的是一个被日本和欧美统治的电子娱乐圈，更蔓延到周边的影视歌。 幸好，他回来了……回答完这个问题，他心中也有些感慨。这种氛围……日后中国业界多少公司想创造，但是哪里有创造的契机？ “下一位。”他笑容变浅了，接着说。 下一位是一位白人男生，他差点是跳了起来，毫不迟疑地问：“我想问，心跳回忆会不会出第二集！它的销量不错吧？第二部能不能以欧美女性为主？如果加入我的邻居安娜小姐就再好不过了！” 这个要求，让全场不少人都发出了压低的笑声。秦远峰看着这位粉丝说道：“它当然会出第二部。不过，应该在云和山以后。我同样可以透露一些计划。第二部会发生在一个全球精英女子学院，而男主是唯一的男生。” 全球精英女子学校？ 那不是有黑人，白人，亚裔？ 不少男生的眼睛瞬间闪出一种“我懂”的目光，前一作只有亚裔，这让欧美的销量并不算好。但是开创的却是gal的大潮，第三层不知道多少小开发商，都是靠着带h的gal活了下来，慢慢图谋强大。 这一次，有全球的女性了？ 男主还是唯一的男性？ 噢！秦皇朝，你太坏了！但是我喜欢这种坏！ 一位胖胖的白人男生，小眼睛聚光，竖起耳朵打算听着接下来的解释，但是，他看到秦远峰脸上带着笑容喊出下一位的时候。 全场无数男生听到了自己“啪擦”一声心碎的声音。 以及“滋滋”燃起的火苗声。 刚才谁说的喜欢这种坏？站出来！保证不打死你！ 全场男性哀怨的目光，秦远峰视若无睹，有些东西，放一点就够了。他非常清楚，玩家的脑补程度有多可怕，没有这个情节硬生生能“构思”出前因后果来，起因只是一个眼神。说这些，就够了。 “哦，对了。”就在下一位粉丝刚要站起来的时候，他笑着继续说：“下一部心跳回忆，会有女生版，是全球男子精英学院。” 瞬间，全场女性的目光也闪了闪。 “并且，女生版并不只能指定男生作为攻略对象。” 太坏了！ 简直坏的冒黑水！ 不过……全场的目光，那种燃烧着小火苗的“皮卡皮卡”声，显露了“哪个少年少女不思春”这句名言。 “ok，下一位，下一位。”秦远峰笑着挥手，恨我吧，爱之深才能恨之切。 第657节 第0854章 最突然的发布会（三） 如果成为罪人能让你又爱又恨，我宁愿成为一世公敌。 啧……真矫情。他脑海中被莫名其妙的琼瑶腔恶心了一把，下一位玩家，已经站了起来，看着他说：“秦董，我也想你回答。主机真的是两百美元？不能……” 他有些不好意思，没说完。不过全场的玩家，有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两百美元……亚洲除了日本，其他国家，对于每个家庭都是一笔不菲的款项。欧美要买，也必须好好计划一下。 “当然。”秦远峰笑道：“不！” 这句话一出，第一个动容的，不是玩家。而是第三层所有的第三方！ 和田洋一差点站了起来，他能猜到，现在秦皇朝的主机开发已经开发了一半，现在，包括之前他们也知道舆论战争，针对点第一个全都是史上最高的售价。现在居然自己否认了？ 秦远峰的目光不动声色看过第三层，这个价格，开始本身就是做个噱头。ps的售价才只有150美元，还是豪华版。游戏机，主机绝对是亏钱买，软件才是回本赚钱的道路。两百美元固然能回本，也要看看玩家接不接受得了。 会降价！ 三个字在所有第三方眼中轮回了一圈，看向彼此的眼神都在透露着这个信息。 也许秦皇朝早就预定会降价，但是这个时候抛出来…… 玩家期待感绝对会上升！并且这也是给他们的压力！ “真的？”提问的粉丝本来只是不抱希望地问一问，但是这个消息，别说他了，全场除了第二层全都哗然！ “大约售价一百三十或者二十美元左右。”秦远峰笑着答道：“不会是一百九十九。放心吧。” 一百三十至一百二十！ 这个价格，瞬间将全场粉丝的内心点燃！ “低了……这么多？！”一位玩家瞪着眼睛，立刻转向身边的伙伴：“快！快告诉我！我没听错！” “没错！没错！”身边的玩家同样不敢相信，现场除了几个土豪，其他的家庭要出两百美元还是要心痛一下。再者说，两百变一百，谁不高兴？ 从“史无前例的高价”一下子变成“可以接受的范围”，其中欣喜，恐怕只有玩家才能明白！ 他们简直要为这个壮举而喝彩！ “我要告诉我的朋友！让他们赶快存钱！一百二三十！作为圣诞礼物并不算贵！噢……我已经迫不及待期待今年的圣诞了！”“没错！我要请父母让我把圣诞礼物存起来！否则我宁愿要一双袜子！”“我现在已经开始期待了！” 喧哗声，由衷地发出，迅速汇聚成一道凶猛的声浪。第三层上，听着玩家的现场反应，每一个人的眼神都灼灼有神。 “也许，他本意是想最后公布……瓦解玩家拒绝的一切理由……”中村雅哉狠狠吞了口唾沫：“一部让人期待的游戏，因为价高无法被接受，然而发售前一个月告诉大家大减价。恐怕会榨干所有玩家的期待值！” “而云和山的彼端，显然有被无限期待的理由！”一位社长磨着牙道：“现在，因为这个场合，计划不如变化，他选择了提前公布。也是再一次提醒我们，早作准备……只要游戏质量上佳，这种改革性的东西，没有失败的理由！” “看似回答问题，一次次都在敲打我们……”身边的一位女性社长倒抽了一口气，想说什么，最终闭上了嘴。 现场，因为这个问题激情第一次被彻底点燃。还有什么比降价更让玩家开心的事情？而且这他妈的降价的还是一部看着就让他们起鸡皮疙瘩的游戏！ 哪次公布的宣传画面没有成为玩家热切讨论的谈资？ 有多少玩家因为这部电影级的宣传画面开始关注秦皇朝？ 现在他们身边有多少想加入秦粉又担心价格贵的玩家迟疑不前？ 现在降价了！降价了！他妈的居然降价了！ “fuck！”一位欧美玩家，狠狠地鼓着掌：“太棒了！我已经找不出别的理由形容这个明智的决定！回去我就告诉那几个说价格贵的！现在只要一百二！只要一百二！” “呵呵，我们年级好几个人在我玩游戏的时候天天巴在我身边看。只差口水没留下来。让他们加入，他们死活嫌贵！这次我看他们还敢说贵？” 接下来的问题，更是五花八门，而关于主机和游戏的问题，也是越来越多。 甚至有人问，首发阵容有哪些游戏，哪些公司的时候。秦远峰笑着指了指第三层：“那就要问他们了。” 第三层人人沉吟不语。 不是一场敲打就可以让第三方低头的，站队，一旦决定，代表的就是派系。索尼何其强大？品牌何等硬挺？到了他们加入电子娱乐界，照样没有第三方过去。 秦皇朝的优势，在于四年间展示出的强大开发力。而谁都知道，游戏机，没有游戏，只是个铁盒子而已。 时间一分一秒进行着，各种各样的问题层出不穷，秦远峰笑着耐心解答，不过，在第三排的人提问的时候。终于有人发觉不对劲了。 “不对啊……”艾伦·希伯来愕然看着因为一条降价信息彻底兴奋起来的粉丝群，拉了拉旁边的同伴：“亚当……他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亚当正在因为刚才的问题“逆转裁判下一作会联系欧美警局，开发世界性团队”拼命鼓掌，听到艾伦这样问，愕然转过头来：“什么？什么忘了？” “打击者1945！拳皇92！合金弹头！”艾伦几乎咬牙切齿地说道。 叛徒！ 太容易被收买了！ 降价八十美元，对你亚当公子来说不过是一天的生活费！居然就忘了该问的！ “啊……哎？”亚当愣了片刻，猛然一拍大腿：“对啊！打击者1945！拳皇92！合金弹头！怎么忘了这个！” 一想到这里，他们心情更加火热！ 三个新名字……很可能代表着三款大作！ 而他们更可能是第一批知道的玩家！ 这种期待感，他们不知道，秦远峰悠然笑着回答，更不会提醒。他很清楚粉丝只是被几个大消息冲昏了头，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想问的问题，都想把这种问题留给别人。但是激情一旦减弱一点，想知道这是什么的念头将会变成执念。 就像他当年期待暴雪大作炉石传说，守望先锋，和英雄联盟新英雄一样。 一个名字，就足以让他魂牵梦萦。 “下一位。”他笑着说。 下一位玩家，立刻站了起来，他刚开口，全场粉丝的耳朵如同兔子一样全部竖了起来。 “先生先生！我只想问一个问题！只有一个问题！” “打击者1945！拳皇92！合金弹头！这是什么！是不是新游戏？！” 一句话，全场安静。 已经问了三排，该问的问题都出现了不少，一条降价宣言，让玩家顿时热血上头，就像女生喜欢的品牌，因为经济原因不能买，只能路过商场看一下，某天一看忽然发现打半折那样。 这次互动，到现在可谓诚意满满，之前的担心早就被他们丢到了九霄云外，甚至开始嘲讽自己，怎么会怀疑自己的偶像？怎么会觉得对方不会对玩家上心？ 简直太愚蠢了！ 他们要的，是独家，是爆料。而这次最大的料，莫过于他们的心头之所在——游戏！ 一双双灼热的眼睛看着秦远峰，秦远峰笑着喝了杯茶。只有几秒，这几秒却让所有粉丝恨不得上去掐着他的脖子大喊：说！到底是不是！ “你们觉得呢？”这句含笑的反问，顿时，全场嘘声一片。 “秦董！别吊我们胃口了！”“偶像，你就说吧！快说吧！”“云和山的彼端开发周期一年多！我们可以等！但是这一年多怎么喂饱我们？我们不能等！”“就是！快说吧！求你了！我发誓我现在听不到晚上会睡不着的！”“噢……天哪，你可知道秦皇朝每一款游戏都吊着我们这些铁粉的心？你现在居然还吊胃口？太丧心病狂了！” 几秒钟的吊胃口都不能接受！ 秦远峰笑着抬起手压了压，全场魔术般的寂静。仿佛他的手就是让魔术帽中飞出鸽子的手。 而全场，就是那一只只鸽子。 “其实……”他笑了笑：“我……” 每个人的耳朵都撸直了，比兔子还兔子。 “我说了这么久，有点渴了。” 渴你大爷个腿！ 顷刻间，现场两百名铁粉一口逆血喷了出来，就连三层的第三方，嘴角都忍不住发抽。 这种人，就该拖出去赏一丈红！不解释！ “丧尽天良……丧尽天良！”一位日本玩家手都在发抖，咬牙切齿地说：“好想上去咬他一口！” “我敢保证，有这种想法的不止你一个！”身边的同伴阴森森地附和：“因为我也想。” 全场死寂，只是那种幽怨，那种愤恨，通过空气在传播，可惜秦远峰并没有安上天线，宣告无法接收。 他悠然端起茶杯再抿了一口，根本不管几秒前才品过。看着所有人，深吸了一口气：“其实……” 耳朵再次撸直。 “等会有个聚餐，是公司……” “oh!fuck！”“mr.qin! still cannot go?!”“僕を死なせてください！”“没法过了……这日子真没法过了！”“秦董！你就爽快点赐死我吧！” 不等他说完，玩家暴走的呼喊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 这一年半就指望这三款游戏活了！你居然做出这么令人发指的事情？！ 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 第0855章 最突然的发布会（四） 秦远峰笑了，笑的很开心。 他喜欢这种感觉。 更喜欢这群可爱的粉丝。 喧闹很快平息。他终于开了口：“其实……” 身边的横井军平侧了侧身，轻声道：“有杀气。” “我感觉到了……”秦远峰轻咳了一声：“我看他们现在一个二个子弹都上膛了……” 是的，现在粉丝们一个个用挑剔的目光白眼看着秦远峰，手握得紧紧的。他毫不怀疑，如果再防水，下一秒，血滴子，观音泪，一丈红之类就会朝着他飞过来。 “是的，这是这一年半内必定会发售的三款游戏。应该在今年底之前全部发售完毕。” 地狱到天堂。 论：一个气球被戳破的过程。 再论：如何解除两百多名即将成为暴徒的民众武装。 一瞬间，所有人心中都舒了口气，每一个玩家的目光，从“苦大仇深”“深仇大恨”上升到“喜大普奔。” 第658节 “真的……真的是！”亚当的脸色都在泛红：“三款！三款游戏！我可以被喂饱整整一年！” 现场仍然安静，他们在消化这个消息。不过，不少玩家马上就想到了别的方面。 这三款游戏……多少钱？ 云和山的彼端是大头，这三款就算再经典，暂时也成为不了他们的终极期待。如果这三款要钱很多，那不是非要让玩家选择一款？ 这个想法，他们想到了，第三方们同样想到了。 但是，他们更清楚一个问题。 那就是秦皇朝绝不会做这种蠢事。 第三层中，所有人对视了一眼，眼中两个字，全都不言自明。 街机！ 只有街机，才能完全杜绝这种事情，而且能迅速收到回报！ “这一招相当高明……”tecmo的金牌策划，“忍者龙剑传”坂恒伴信佩服地开口：“主机……这可是投入几亿美元的超大项目。它要的是信心，这个信心，不仅仅来源于秦皇朝。更来源于秦皇朝给第三方看的东西……” “今年，秦皇朝主机开发接近尾声，这就是三四亿，再加上云和山的彼端开发资金宣传资金共四亿，别看去年他盈利十亿美元。却根本不经花。没有准备五六亿打主机这场硬仗，别说我们，他自己都不会安心。”上月景正轻声对旁边的石田三山说道：“他这是回本，另外年末可以交出一份不差的成绩单，彻底稳定第三方的军心。” “也不知道谁出的点子，真是绝妙。” 第三层的第三方秒懂了，第一层的粉丝并不懂。 他们患得患失，既想玩秦皇朝的三款新游戏，更不想因此导致资金不足放弃云和山的彼端，这种心情让他们眼巴巴地看着秦远峰。只希望他说：我赊给你们。 十美元最好！以后我们会还给你的！ 这几乎是现在每一个玩家的心声。 生怕价格高，又怕不发。这种煎熬，让他们坐立不安。 然而秦远峰下一句话，让他们差点没跳起来。 “打击者1945，已经制作完毕。现在所有街机都放在第四层，一共五十台试玩版。午餐结束后，欢迎大家前往体验。” 街机？ 圣诞铃声仿佛忽然敲响，刚才一众玩家还在忐忑不安的心情，立刻阴转晴。 “居然是街机？！”脸上表情戏剧性的变化，刚刚还严肃，忐忑，下一秒立刻变成了向阳花：“不是卡带游戏！？” “真他妈的太好了！”一位白人玩家已经忍不住大喊了出来：“真的是太了解我们了！” “是啊！我刚才还在担心，生怕钱不够！”每一位玩家，都在发泄这种突如其来喜悦，对身边的人——不管认识不认识，不管什么肤色，眉开眼笑地说道：“现在，哈哈哈！居然是街机！我简直想狠狠亲他一口！太棒了！” “没错！”“秦皇朝的游戏，对于别的粉丝我不知道，但是对于现场的人，我敢保证。没有人愿意错过任何一部！”“它就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我之前还在想这一年多我要怎么度过！”“街机！哈哈哈！太好了！真的！我终于可以不放过任何一款游戏了！没有任何遗憾！” 一句话，没有任何人再想进行互动。 还有什么比立刻体验新游戏更让人觉得热血沸腾？ 蠢蠢欲动，年轻人的冲劲永远这么足。他们的气氛让二三楼的人全都感受到了。秦远峰笑了笑，适可而止地说：“那么，还有谁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所有人都大喊了一声。 谁敢有问题？站出来！ “那么，等大家回到酒店，还有一份精美的礼物送上。至于现在……” 他笑着看了看眼睛都在发亮的粉丝们：“就让我们暂时沉浸到快乐中去吧。” “各位，请上四楼。” 鸟兽散。 用来形容现在的场景再适合不过。 随着他这一句话结束，所有的粉丝，在尽量保持不拥堵的情况下，带着火热的情绪飞快地走向电梯。同时无数人都在抱怨，为什么商场只有五部电梯！ 四层楼的距离，那么近，那么快，却让他们迫不及待，恨不得长上翅膀。 很快，人都散去了。现场，只剩下二三楼的人。 “各位，抱歉了。打搅了一点时间。”他看着脸色各异的众人：“第三方的各位先生，我希望你们考虑好。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来问我。我最近要在上海呆上一周。但是我仍然善意地提醒大家……” “机会只有一次。”他看着三楼的所有人：“秦皇朝的作风。相信各位已经很清楚了。不需要我再次复述。” “错过了这一次我邀请的机会。下一次自己要再想申请加入，就不会有这么好的条件了。” 第三层，没人说话，每个人都在沉思着刚才对方说的话。 他们清楚，今天来，就是借玩家的嘴，让所有第三方看看秦皇朝未来的计划和做主机的底气，尽管没有特别找他们详谈。但是这种亲眼看到的事实，远胜于秦远峰亲自请他们过来谈判的震慑。 秦远峰淡淡地看了一眼第三层，要他们现在表态是不太现实的，但是他的耐心只到年底。年底之前再不提交自己的投名状，那么，以后也就没这种机会了。 “让各位久等了。”他不再理会第三方，更不可能求着他们投靠自己主机旗下。对着第二层的人笑道：“不如我们现在换一个地方，讨论我们该讨论事？” “当然。”一位男子优雅地笑着开口：“真没想到，秦董在电子娱乐业上的影响如此之大，实在让人佩服。” 秦远峰随意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带领着他们往顶层的休息室走去。 这是一个铺垫。 今天，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和这场看似毫不相关的发布会没有关系，实际上，每一层楼都有他必须在这里的理由。 第三层的第三方，他非常明白世嘉的失败症结就是在他们身上。第二纪元，生化危机，最终幻想为索尼杀出一条称帝的血路。从此之后，第三方被放到了至关重要的位置。在世嘉主机市场已经岌岌可危的时刻，中山隼雄甚至求着卡普空的社长辻本宪三为他们移植生化危机。 因此，才有2000年，世嘉彻底退出主机界前夕，第二部出现在世嘉主机上的生化危机：代号维罗妮卡。 可惜，世嘉当时已经大势已去，一款生化危机根本无法挽救它西沉的落日。 他要让这些第三方看到玩家的热情，让他们从这一批玩家的身上看到秦皇朝在全球玩家心目中的地位。让他们看到全球粉丝对秦皇朝游戏的评价。让他们看到秦皇朝游戏带来的魅力和热情。 再通过聚会，告诉他们秦皇朝未来要做什么，在做什么。 之后，留给他们时间，有心的自然会联系他。 而第二层的艺术家们……他带着一抹笑容看了看电梯中和他一起的几位音乐大厅主管。这局棋，还没下完呢…… 他要让这些人看到和第三方一样的东西，更要让他们清楚，到底什么是秦皇朝。 不是他们看到的资料，而是他们真正地，深入地参与到其中，哪怕只是旁观，也要他们搞懂秦皇朝在业界的地位。 他的游戏有多红，而他要放在音乐大厅表演的，是能走入千家万户的东西！ 这是高端艺术和平民艺术完美结合的，不多的选择之一。 只要不是蠢材，没有音乐厅会拒绝这种致命的诱饵。 那么，条件就得好好谈谈了。 “叮……”电梯停了下来，说笑的人都含笑看着电梯口。雅致的咖啡厅即将出现了……吗？ “怎么回事？！我被木乃伊咬了一口我没死？哈哈哈！”“哎哎哎！快看！变成僵尸了！”“oh！这个骆驼还可以骑？挺新颖的啊！”“呵呵，才到第二关？我们伙伴接了三十多个币，终于到最后一关了。我告诉你，最后一关有中国的僵尸，被咬之后一跳一跳的，哈哈哈！”“走开！走开！禁止剧透！我要独自享受挖掘的乐趣！” 喧嚣的声音，在五架电梯口响起，所有人都愕然了。和秦远峰一个电梯的，更是惊讶地看着他。 “哦？是四楼吗？”秦远峰回过头，毫无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我刚才好像摁错了。” 第0856章 合金弹头！ 这个解释没什么诚意，但是所有人都明智地只是笑笑。 有求于人，姿态自然要放低一些。 信步出去，整个四层，已经是一片欢乐的海洋。 合金弹头，这款曾经让世界玩家为之疯狂的游戏，在这一层，低调首发，并没有任何仪式，而是采用了最粗鲁最直接的方式——直接上主菜！ 这份主菜，瞬间拉爆了第四层的气氛！ “跳！赶紧跳！”四五个人围在一台街机前，死死盯着屏幕，大声喊道：“跳过去啊！快到boss了！” “我知道！我知道！”操纵者赛特的少年眼睛冒光，用力一拉摇杆，屏幕上的赛特瞬间跳了起来，而他跃起的方式很奇怪，双手高举，冒泡的鼻涕迎风飘，表情要多逗有多逗。立刻让周围不少人都会意地笑了起来“太逗了！”“这部游戏的细节真的是没话说了。太喜欢了！”“呵呵，到处都是陷阱，偏偏让你死的时候还能会心一笑……” 话音未落，屏幕上方忽然落下来一个椰子，直接砸在赛特头上，角色被它打得满头金星，朝河里掉去。而此刻，河中跃起一条庞大的鱼，一口就将赛特吞了下去半秒后，吐出一堆q版骨头。 “……”全场黑线。 但是，马上又热烈了起来“fuck！这还有这种陷阱？！”“嘿嘿嘿！我早就说那个椰子一直在头上晃有问题，果然吧！果然吧！”“这家伙死的时候太搞了……” 少年也是一脸便秘的神色，谁能想到跳过一个高台的时候上面还会掉椰子？这不坑人吗？ “还有币吗？”他立刻追问：“秦皇朝发的十个币我都用完了！” “嘿！伙计！用完了赶快让位啊！”“就是！我等了半个小时了！早就看的心痒了！”“当然有，但是……不给你！赶快让位吧！” 少年很快就被赶了下来，周围的人马上填补上他的空位。他恨恨地骂骂咧咧了几句，却根本不想走开，巴在一旁继续看了起来。 整个第四层，到处都是“吃h弹啊！”“这一关旁边的机器刚过过！可以变成僵尸！”“这里小心，有个小boss！”“啊！这一关可以骑骆驼。” 秦远峰带领着众人四处逛着，忽然，一个人群聚集最多的机器前，发出了一声尖叫：“最后一关了！他打到最后一关了！” 不知道多少在机器旁巴着看的少年，立刻弃坑！转投那台机器的阵营。没办法，两百多人，就五十多台机器。根本分不过来！ 他们从开始进来，就直冲街机，完全没注意周围的情况。可乐，爆米花都可以免费领，谁还会在意周围？ 而就在这时，四周四面巨大的屏幕同时亮起，全部开始放映最后一关的模样。 画面上，赛特已经来到了大唐古国，无数极富中国味风格的建筑拔地而起，和他手中的剑交相辉映。在大火中燃烧的建筑中，不时跑出一群群的敌人。 有吊死鬼，幽灵，黑白无常，僵尸……等等等等。 “这，这是什么？”在场的所有人，所有玩家，在看到的第一眼，全都愕然了起来。 这一幕的所有背景，全都是一种他们似曾见过的画风，似是而非，明知道它是什么东西，画面表达的就是这种东西，却总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但是，那种“神韵”却准确地传达到了所有人心中！ 是的，就是神韵，明明画面上感觉不到，但是，那种通俗来说的“feel”却精准地抓住了他们的心！ “这是中国画！”目光被吸引的，不只是玩家，更有一大批艺术工作者。 “欧美很多人都不知道中国画风，特别是少年。前几年对于中国的……”阿姆斯特丹音乐厅的奥斯卡忽然住了嘴，看了一眼秦远峰说道：“……理解，有些误差，中国画几乎没有流传到海外。” “但是，美的就是美的。”这一批人，都是懂行的人，一位艺术工作者叹了口气：“这种风格的出现，能将它带入欧美的青少年群体。秦董，真是好心思。” 秦远峰没有说话，他要做文化贩子，这些东西是时候开始着手了。 秦皇朝的实力早已今非昔比。 第659节 其他的玩家，不明白，但是只是觉得，这个场景很不错，很带感。尤其是在这一关中，连所有子弹都变了样！ 各种子弹，全部都变成了符咒，或者铃铛和桃木剑，一股浓浓的异国风味扑面而来。根本没有一丝拒绝的余地，几乎是瞬间就接纳了这种风格！ “很棒啊！”玩到最后一关的，竟然是一位女玩家，红着脸喊道：“这子弹太带感了！敌人也不是前几关千篇一律的敌人！真的是新意啊！新意满满！” “没错！这一关设计得非常经典！”“这种风味，简直如同去外国旅游一样。”“通过游戏呈现出来，让人耳目一新。噢，我迫不及待等着它发售了！它一旦发售，我接币都要打通关！” 秦远峰微微一笑，这里面参杂的东西太多。游戏，远比音乐，电影更容易让青少年接受。一则，到了这一关，前面几关的敌人都相同，会出现审美疲劳。中国风格一下子出现，等于让整个游戏都全部更新，对玩家有些疲累的神经是冲击性的。他们根本不会犹豫就接受这种风格。 二则，他很清楚，合金弹头成名是2，但是真正的经典是3和x。而这两部作品都有一个非常相似的特点。 那就是几乎两关换一个大场景，无论是背景风格，还是敌人和技能，绝不重复！ 天马行空的boss，尽心选择的风格，精挑细选的敌人。这才让3成为合金弹头可玩性最高的一作！ 而他的合金弹头，一共七关，风格一共转型了四次！ 这让这个年代还只有恐龙快打，名将，圆桌骑士的玩家如何能不兴奋？ 这年代的街机，还没有经历街机最后的辉煌，很多原则都没被总结出来！ “光是看着，就能感觉到它的独特……”一位少年痴痴呆呆地看着大屏幕，满脸的跃跃欲试：“真的设计地太好了……这种东方元素。太想亲自玩玩是什么感觉了！” 屏幕上的人，上蹿下跳，让观战的玩家们心中都为之紧张。但是他们目不转睛，因为这部游戏的一切，都如同秦皇朝以往的游戏那样——绝对是精品！ “第一关的螃蟹boss，第二关的木乃伊祭坛，第三关的海底鱼，第四关的机器人……最后一关的恶龙……”另一位粉丝，眼中冒光地数着boss：“没有一关雷同！不是这一关是机甲下一关还是机甲！太他妈的新鲜了！” 是的，新鲜感。秦皇朝的合金弹头，每一关都带给不同的新鲜感！而不是合金弹头4、5那样，同样的景色，敌人，持续四五关。等通关了只会有一个感觉——啊，通关了啊。 而这一款合金弹头…… 当最后的boss，东方巨龙倒在枪下的时候，第一个惊呼出来的，是第一个通关的少女！ “啊？！没了？！”少女愕然看着the end的字母，死死拍了下街机：“怎么就没了？！这才七关！我还没玩够呢！” 我们也没看够呢！ 所有观战的粉丝同样心痛，看高手游戏，这可是街机厅一大乐趣，无数玩家在周围大呼小叫，那种气氛，说是其乐融融一点不为过。 少女满心遗憾地走了下来，秦远峰慢慢走了过去，笑着问了一句：“感觉如何？” “太他妈的短了！”少女一扭头，恨恨地说：“我敢保证这是我玩过最好的过关游戏！尤其是关卡设计！一看就知道是秦皇朝的手笔！关关新奇！boss，敌人全都不同……啊？偶像？” “随便问问。”秦远峰笑道：“嘿，别这么叫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不行！”少女的脸都兴奋地红了起来，刚玩过对方的游戏，还有什么是比秦远峰更好的倾诉人士，她现在满肚子的话要说！ “你知道吗！我敢保证它绝对会大红！我玩过多少过关游戏了？沙罗曼蛇！圆桌骑士！恐龙快打！变身忍者，名将！但是没有一款的游戏能比合金弹头精彩！偶像，真的！它绝对比现在任何一款游戏都棒！无论是从关卡设计还是boss，甚至小兵！都是经典！特别是最后一关，简直棒透了！” 秦远峰笑着点了点头。这是肯定的，街机没有迎来最后的爆发之前，他做的游戏如果能被现在的街机比下去，他也不用混了。 聊了好一会儿，少女兴奋地去另一台街机。这种游戏，一次怎么够？ “你们觉得……”秦远峰悠然转头，看着身后的艺术工作者们：“怎么样？” 不等他们答话。一阵激昂的音乐，忽然响了起来。 有如狂风骤至，巨浪摔上甲板般震撼。嘶哑的怒吼，竟如旷野般原始与野性，没有半点娇柔。 狂野，那种令人无名的冲动，随着急促的提琴声响起，身体各个器官随即紧张起来，感觉毛发竖起，血液翻腾。 紧接着，是一阵让人呼吸都缓不过来的强劲旋律，如同惊涛拍岸！让人看到无尽汪洋中的巨大漩涡，吞噬了一切，时间，空间，巨浪四溅，感觉全身湿透，酣畅淋漓。 时间，仿佛在这一秒停顿，所有艺术工作者，全部瞪大了眼睛，耳朵猛然竖起，还有好几个人立刻闭上了眼睛。捕捉这稍纵即逝的音乐浪花！ “he's a pirate……”秦远峰看着他们瞬间沉迷的目光，愕然的脸色，嘴角挂起了一抹笑容。 十王之一，加勒比海盗杰克船长“专属配乐”，日后十大经典游戏，影视配乐之一！走进音乐教材的范本！ 这样的音乐，这些人完全没有想过能在嘈杂的街机厅听到！但是一旦听到，他们全身的艺术细胞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听到的第一时间，他们就知道，这是一首经典！ 第0857章 花落谁家（一） 不少音乐家眼睛都为之一亮，纯音乐，他们是最擅长的，这首歌刚一入耳，虽然只是个前奏，他们立刻有了一种触电的感觉。 灵感和音乐的火花，享受和聆听的触电。 但是，没等他们听几秒，就听到了秦远峰可恶的声音：“各位，请移步吧？” 文森特目光闪了闪，他出身于一个商人世家，对于音乐的鉴赏能力是最薄弱的，所以奥姆斯特丹的奥斯卡才从来都看他不顺眼。 然而，任何音乐厅，少不了他这样又懂音乐又会经商的人。刚才秦远峰看似和玩家在互动，但是他敏锐的嗅觉闻到了一种金钱的味道。 他是最先从这种沉浸中拔出来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还沉浸在刚才那段怒海狂涛一般的音乐中的同行。十大音乐厅怎么来的？ 只有一个答案：用钱堆！ 从建筑，到每一管乐器，到每一个座位，都是成千上万的美元。十大音乐厅没有一个造价低于上亿美元。然后还有成名阶段给各大著名音乐家的邀请费用，之后的维护费用，等等等等……每年都绝不少于千万美元。 “我相信我的感觉……”他深深吸了口气，目光复杂地看着秦远峰：“这中间，肯定藏着一条金矿……一条拓展高雅音乐，和电子娱乐完美联系的金矿……” “秦年纪不大，但我感觉他不是那种做事没有目的的人……我相信，刚才那几句话一定藏着什么……我肯定！” 秦远峰都开口了，其他人当然不会再说什么，就算他们再恋恋不舍，也清楚孰轻孰重。再说，等会儿还不是可以问吗？ 一行人来到了顶层的临时会议室，二十多个人纷纷在五六米宽的会议桌旁坐下。闲聊了几分钟，秦远峰轻咳了一声：“各位，我对艺术界不算了解。听说，音乐厅分为邀请和申请？” 这还叫不了解？在座人员脸皮抽了抽，文森特第一个笑着回答：“没错，秦董。申请，是租用某一个音乐厅递交。一般用于新出头的音乐家，或者次一等的音乐家演出团队。但是邀请，是对于那些全球知名的艺术团队或艺术家。申请都是自己递交费用。而邀请则大多由音乐厅承担费用。” 秦远峰笑着点了点头，奥斯卡接着笑道：“秦董，一次音乐厅的召开，费用绝对不少。我可以稍微说一点，比如，一套交响乐器材，希腊出产的顶尖器材，它每年的维护费用比它的成本还高。而且，专业维护这些顶级器材的人士更是千金难求。” “来听音乐会的80%都是上流人士，他们的耳朵非常挑剔。”文森特接着说：“就算一只长号出现一些瑕疵，被发现也是不得了的大事。擦拭，调试，修复，这些费用难以计算。力求每一场音乐会的完美，这才是缔造一个传奇音乐厅的必经之路。” 秦远峰笑了笑：“明白了。所以因为每开启一次费用的昂贵，审核也异常严格。同时还关系着音乐厅的名誉？所以，我们申请在金色大厅的表演才迟迟不批？” 维也纳音乐大厅，维也纳国家大剧院的两位代表嘴唇都抽了抽，干笑着说：“其实已经在批复了，只不过时间有些长而已……” “是吗？”文森特笑的如同春天的野花：“也许是各国制度问题，但是我们美国卡内基音乐大厅，批复速度最多只要一个月，连同调查在内。” 不声不响的战火，已经点燃。美国缺少历史，缺少沉淀，缺少独有文化，所以他们文化的定位一直都是：走在潮流的最前线。因为他们无法翻阅过去。 文森特确实心热如火，泰山实景曲目，对于别的国家，比如希腊，奥地利等等。意义都绝不如放在美国大，这不单单是音乐会，而是一种历史的沉淀。美国政府非常需要这种沉淀。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打响了第一枪。 时代周刊首次以活动作为封面，并且是遥远古国的历史，并且是史无前例的实景演出，三大殊荣，商人出身的他根本不考虑剧目内容到底如何——时代周刊的肯定就是最好的答案。他也不想考虑之后还有什么曲目，光这些，就值得他出手。 二十多个人的目光陡然亮起，图穷匕见是必然的，文森特打响了第一枪，他们却还有顾虑。 秦远峰带着莫测的笑容，还没说话，忽然，一个流利的英语声同时响起：“并不只是卡内基音乐厅，我们莫斯科大剧院的审批速度更快。而且，我现在就可以留在中国审批，我承诺，不会超过二十天！” 秦远峰循声看去，一个有着典型的俄罗斯人长相的大胡子，异常友善地朝他点了点头。 文森特心中暗骂了一声，他知道在场的都是艺术家，可能只有他不纯粹，他打响第一枪不仅仅因为决心，更因为要留下一个好印象，从气势上表明卡内基音乐大厅志在必得。 他太了解这些音乐家了，他们会审核剧目，他们会预先聆听，他们会吹毛求疵，但是他绝对不会！ 在场任何一个人目的性都不会比他更强。谁能想到，冒出来一个大胡子！ 阿里克塞·亚历山大站了起来，彬彬有礼地对秦远峰鞠了一躬：“并且，莫斯科方面会为秦皇朝大力宣传，这些并不存在于贵方的费用之中。” 你大爷！ 文森特差点就没骂娘，在场的各人也神色各异。 帮助对方宣传，莫斯科音乐大厅对这次时代杂志的肯定是志在必得！就连他都无法说出这样的话来！ “各位。”秦远峰终于开口了：“条件先不谈，我们的音乐会是必须要召开的。曲目，我相信出埃及记，和亡灵序曲这两首歌，大家已经听过了。” “非常棒的乐曲。”奥斯卡推了推眼镜，说到音乐她就忍不住兴奋：“绝对够资格上最高级别的演奏大厅！” “这两首曲子无可挑剔，很棒。”波士顿交响音乐厅的代表是一位如同发面馒头一样的胖子，感慨地说：“第一次我听到之后，就让我浑身起鸡皮。为此，我特地让我儿子去秦皇朝的网点下了一份。可惜，索尼的随身听好是好，对于这种绝对应该现场听的音乐表达仍然欠缺太多。” “完全赞同。”悉尼歌剧院的代表是一位妇女，说道艺术，一改刚才听文森特和亚历山大说话时不言不语的表象，诚恳地说：“编曲是一位天才，各种乐器的运用已经达到大师水准。对于艺术中潜藏的灵魂的表达，让人震撼。” “我详细看过时代周刊，我相信，随着贵方的商品发售，这两只曲子……不，是游戏中同等级的名曲，可以随着商品走向世界。”米兰斯卡拉歌剧院的代表感叹道：“届时，将是一次高端艺术和平民艺术的完美结合。甚至能排演出一场世界巡演。” “有这个可能。”奥斯卡眼睛一亮：“世界巡演要求极为严苛，但是如果有广大的粉丝拥趸作为基数。并不是不可能……” 说话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几乎同一时间停下了说话声，每一个人，眼中忽然冒出了顿悟的光芒。 文森特猛然抬头，眼中冒火地看着悠闲品茶的秦远峰。其他所有人，就像兔子抬头一样，一个个全都愕然看着他。 文森特心脏都在狂跳！ 刚才，他有预感，这其中有一条秦皇朝和音乐厅合作双赢的黄金矿！但是，他没想到是什么。其他人更没有想到！ 没想到，现在你一言我一句，秦远峰什么都没说，他们自己挖了出来！ 全场沉默，过了好几秒，阿里克塞·亚历山大声音中都带着一丝颤音：“全球巡演？” 没人回答他，每个人，就算再笨，心中的算盘声也开始噼里啪啦作响！ 是的，就是这个机会！ 纯音乐，高端艺术要全球巡演，极为不易！音乐厅不是不吃不喝的圣徒，任何聪明的艺术家都不会饭都吃不饱去搞艺术。现实是强大的，是足以让任何高傲的人低头的。他们要赚钱，之后才是艺术。 全球巡演，任何一次，都是推广名气的好机会！远比一个音乐厅邀请某位顶级艺术家的表演拉升的知名度更多！但是，任何纯音乐的艺术，全球巡演能赚到钱的都不算太多！就算赚，也是极少极少！ 成本几千万美元的全球巡演，可能最多盈利几十万美元。 但是……现在却不同！ 一旦有了全球粉丝作为拥趸！一旦有秦皇朝的粉丝作为后盾，只要稍微调低一些票价，薄利多销，那么…… 这不仅仅是高端艺术和平民的结合！更是音乐厅一条新晋财路！ 这才是真正的金矿！ 第0858章 花落谁家（二）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文森特眼睛都红了，作为商人，他不可能不知道秦皇朝去年荣登产经日报排名！ 这只说明了一件事——秦皇朝的电子娱乐商品，全球的销售额绝对非常可观！ 第660节 他们有着高雅艺术无法媲美的，压倒性的粉丝数量！ “难怪……难怪！”奥斯卡也全清楚了，眼镜折射着反光，低声道：“难怪他让我们参加粉丝会！不是没时间安排我们，而是……让我们看清楚秦皇朝全球有多少粉丝，多么喜欢他们。事先就埋下这个种子！” “不仅如此……在第四层合金弹头大厅，玩家的欢喜，狂热会给我们造成既定印象，同时也是直言不讳地告诉我们：他的游戏卖的非常好。不仅仅是主机，还有街机！”亚历山大心都在燃烧：“如果他的音乐会质量够……那么……” 可能是最赚钱，也最能拉响名气！同时还能拓宽年龄段的音乐会！ 一旦音乐会成功……接下来就可能是全球巡演！毕竟秦皇朝的粉丝数字摆在这里！ 没有任何人敢忽视青年市场，现在他们也许没有进音乐大厅的条件，但是以后呢？ 但是其他不在顶级音乐厅的音乐家音乐会呢？ “当……”秦远峰笑的很淡然，对方终于意识到这一点了？ 他轻轻放下咖啡杯，收敛了笑容：“我告诉大家一组数字。” “秦皇朝，掌机的销售量是两千万台以上。”他竖起两根指头：“保守估计，用户在一千五百万左右。” “我们的商品：云和山的彼端，相信时代周刊已经详细地介绍了。它每一分钟，都是电子业的最高技术。我不说卖出去多少台主机。但是我敢说，保底两百万台没有任何问题。” 说完，他就不说了，继续品着咖啡。会议室中每一个人的脸色，都无比精彩。 静，静的吓人，只能听到粗重的呼吸声。 两千万……一千五百万……两百万。 三个数字，每一个艺术工作者心中对比了一下全球巡演的观众，一片空白。 别说两百万……能有几十万人听音乐会，就稳赚不赔！对于人气和知名度的拉升更是巨大！ “两百万人……”每一个低头沉思的艺术工作者，眼中都闪动着跳跃的火花。 “卡内基音乐大厅，愿意和秦皇朝合作！共襄盛举！”文森特几乎没有任何考虑，嘶声开口。同时，人都站了起来。 两百万……他们的票价只要定低一些，都不会亏本！尤其，这还是保守数字！ 时代周刊刊登过这款游戏，他们虽然不动，但是同样看得出来，这对现在的电子娱乐业是巨大的冲击！他们同样有一些信心！ 最重要的是…… 曲子！曲子！ 目前这款游戏中的三首歌曲，每一首都绝对有资格进入最顶级的音乐厅！亡灵序曲，he's a pirate，出埃及记，以及被时代周刊给予至高评价的you raise me up，首首经典！ 只要稍微调低……只要调低一点点…… 这个效果足以让他们鸡皮都冒出来！ 现在的音乐会，票价真的不高，除非是进顶级音乐厅。所有艺术工作者，脑海中都冒出了无数想法。比如在最顶级的音乐厅举行最高规格的音乐会，同时拉开全球巡演，让高雅音乐走进平民的活动？ 他们的心都在加速！ 这无论是对秦皇朝，还是对各大音乐厅，双赢的局面高达90%以上！ “有30%，就值得去尝试……有50%，就值得去大力实践……有70%，就值得去拼搏……”奥斯卡呼吸急促，目光闪烁：“而90%……” 拼命！ 这个词刚闪过，亚历山大略带些嘶哑的声音就如同洪钟一般响起：“莫斯科大剧院，不仅仅是大剧院，同时！还是莫斯科，以及苏联时期的地标性建筑！历经二百二十五年的金字招牌！号称世界上最宏伟的音乐厅！毗邻红场！我相信，这将会是这场音乐会的最好选择！” “哈哈哈……”他话音刚落，文森特大笑着说道：“托斯卡尼尼、斯托科夫斯基、布鲁诺·瓦尔特以及伯恩斯坦，艾萨克·斯特恩。均为我们卡内基音乐大厅的指挥家。同时，第九号交响曲‘自新大陆’由安东尼·列奥波德·德沃夏克大师在卡内基音乐大厅首奏！f大调钢琴协奏曲，由乔治·格什温大师在卡内基音乐厅首奏！我相信，我们卡内基音乐大厅更能够让秦董满意！” “呵呵呵……”话音未落，米兰斯卡拉歌剧院的代表悠然站起，虽然声音平静，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心：“何为艺术？何为音乐？我觉得，没有比我们意大利米兰斯卡拉歌剧院更能阐述的了。” “歌剧，舞台剧，音乐会，这些当时都是由我们意大利传到欧美。罗西尼的《试金石》；贝利尼的《诺尔玛》；多尼采蒂的《卢克雷齐亚·博尔贾》；威尔第的《奥瑟罗》、《法尔斯塔夫》；普契尼的《蝴蝶夫人》，米兰斯卡拉歌剧院有着最悠久的艺术历史和氛围，歌剧，舞台剧，音乐会最丰富的经验。我相信，这次音乐会交由我们承办，我们有绝对的信心带来前所未有的音乐盛宴。” “音乐，不仅仅是历史。”维也纳音乐大厅的代表再也忍不住了，虽然他们市长没有批秦皇朝的申请。但是这种时候还顾忌尴不尴尬，等会儿汤都没得喝！ 没看到现在这些人已经不声不响地撕破脸了吗？甩历史的甩历史，甩地位的甩地位。还等什么？ “我认为，更重要的是现场的享受。”他看似彬彬有礼，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不温和：“金色大厅，号称人类历史上设备最完善，视听环境，效果最好的艺术巅峰。我觉得，我不需要再复述什么。关于秦皇朝的批复，我现在就可以代表音乐厅做下这个决定。” 秦远峰没说话，只是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看着所有人的表态。 之前金色大厅还无声地拒绝自己，现在终于坐不住了？ 他不急，他一点都不急。真以为他请这些人来这里是玩的？ 每一层楼，每一个人，都有他必须到这里的意义。第三方不提，粉丝们不提，就算是第二层的艺术工作者，他们现在的态度就说明一切。 现场，人人都表达完毕，目光如火地看着秦远峰。秦远峰笑了笑：“不能邀请？” 他注意到，刚才虽然一番明枪暗箭争得激烈，但是却没有一个音乐厅出来要邀请秦皇朝的音乐队伍。 只有邀请，才是这一行最顶尖的荣誉。 没人回答，过了许久，才有人苦笑了一下：“秦董……邀请……本厅已经三年没有邀请过音乐家和团队了。” “是的。”奥斯卡也无奈地说：“关于邀请……秦董，这真的不太显示。是的，我承认，张的身份在亚洲很红。然而他的定位是流行音乐。流行音乐只有达到迈克尔·杰克逊先生这样的地步，才有可能被邀请。这也仅仅是有可能。事实上，十大音乐厅没有一家对迈克尔先生发去过邀请函。他自己倒是发来数份申请。并且都没有申请最高规格的大厅。” “全球最顶尖的音乐家才可能接到邀请。”文森特也叹道：“不是对秦皇朝公司有什么意见。而是实事求是地说，以张的身份，还有时代周刊上刊登的其他几个人的身份，我们如果发出邀请，整个艺术界都会失去信誉。” 秦远峰点了点头，文森特已经忍不住问道：“秦董……请问，贵方的意思到底如何呢？” “我们也知道稍微急了些。”奥斯卡压抑住兴奋说道：“但是，我们两个月后正好顶级音乐厅空了出来。我们希望届时能进行一场别开生面的音乐会。” 秦远峰笑着并不开口，没人是傻瓜，对方什么好处都没提出来。他会答应才怪！ 比起这些人，他才是一个纯粹的商人。 “我们会负责为此次音乐会全面宣传！”文森特咬了咬牙，这次音乐会他是志在必得，就算加上宣传，也绝对有得赚：“欧美方面，请放心交给我们。美国人民非常热爱音乐，卡内基音乐大厅是您最好的选择！” “荷兰阿姆斯特丹音乐大厅，同为世界十大音乐厅之一，我们同样愿意为此次音乐会宣传！”奥斯卡毫不犹豫地说：“并且，我们会邀约数位顶尖音乐家前来聆听！” “英国皇家歌剧院，愿意为此次音乐会全面负责。无论是宣传，还是邀请各位顶尖音乐人，乐评人！” “波士顿交响乐团，不仅愿意负担以上宣传……” “莫斯科大剧院，愿意负责以上宣传，并且邀请叶利钦总统参与观赏！”不等波士顿交响乐团的人说完，一个雷鸣般的声音在全场响起，瞬间，鸦雀无声。 第0859章 花落谁家（三） 无耻！ 所有人心中都是这个想法。 太过无耻！ 十大音乐厅，其中九个都是欧美国家。他们根本不可能邀请到如此高规格的人，只有俄罗斯！ 亚历山大胸口都在急剧起伏，太需要了，现在的苏联……不，俄罗斯，比中国都急需在世界上发出自己的声音！无论是怎样的声音，只需要告诉全球，他们仍然过得很好。 来之前，他就得到了上头的授意。时代周刊的逼格太高，高到国家政府都要正视其影响力的地步。音乐，不是国力，俄罗斯现在根本不需要凸显国力。相反，解体之初，他们更需要的是社会的安定平和，平稳过度。 有什么比这个机会更能得到全球认可？ 而且，苏联是gc主义！莫斯科大剧院正在红场旁边！这是莫斯科大剧院能够直接邀请总统的杀手锏！其他音乐厅根本不可能做到！ 他本来不打算抛出这个杀手锏，然而，现场的明争暗斗一刻都不停止，他几乎没多少考虑，马上说出了自己最后的底线！ 这句话出口，不仅全场人瞬间沉默，暗骂无耻。就连秦远峰都愣住了。 不邀请，是因为确实张国荣这些人全球知名度根本不到这个地步。但是，总统可以来观赏啊？ 艺术是政治的工具，这种事情无论什么主义都屡见不鲜。 “你确定？”他终于饶有兴致地开口了，叶利钦啊……历史名人啊……宣告苏联时代戈尔巴乔夫的终结，宣告俄罗斯时代的来到。对世界都有无比巨大的影响。能邀请到这种人，简直是对他以后的文化道路铺下一块金砖！ “我……不是非常确定！”亚历山大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但是，莫斯科大剧院和克里姆林宫关系甚佳！领导人来这里参加艺术盛典早就是惯例！我有50%以上的把握！” 文森特脸都扭曲了。 他简直恨不得把这个前苏联的大胡子一脚踹死！ 大家争，他不怕，十大音乐厅大家底蕴都差不多。设备也差不多，但是忽然冒出来这种杀手锏！别说他，其他人都完全懵了！ 没人请的来这么高规格的人！除了这个大胡子！ 不只是文森特，不知道多少人心中将亚历山大骂了个半死。 完全是不平等的竞争。 “……”奥斯卡磨了半天的嘴皮，强压住喷薄而出的愤怒骂声，死死握着拳头坐下了。她身边波士顿交响乐大厅的代表，一位小胡子的黑人，光头上可见的青筋都在跳。 刚才还热烈无比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比气氛更冷的，是其他二十个人更寒冷的眼神。 秦远峰看了亚历山大很久，对方用同样火热的目光看着他，过了很久，他才点了点头：“其他的朋友没有想法了吗？” 桌上的其他人咖啡杯转了好几次，才强忍住没有泼到那个大胡子的脸上。 想法？什么想法？ 总统的脸都搬出来了，他们自问找不到这么抬逼格的人。 “我们可以回去尝试一下……”文森特咬牙切齿地开口了，死死盯着满脸红光的亚历山大，磨着牙道：“不过……不敢保证……” 他的话里都丧失了战意。 其他人更是没说话。 “如果秦董真的觉得我们音乐厅合适，其实都可以商量。”一位代表说道：“我们暂时都不会离开。明天还会拜访秦董。” 不死心，没人会死心。起码要三番两次都得到拒绝的回答之后再说。 “那就恭迎各位了。”秦远峰笑着站了起来，走了出去。这次的收获，真是让他惊喜了一下。原本预计的是金色大厅，万万没想到莫斯科大剧院竟然能请来这尊大神。 刚走出去，苏黑夜就满脸笑容地走了过来：“秦董的决定实在是太英明了。一起见，如果是单独见，他们拿不出这么高的代价。现在都争出了火气，不得不说一切都在您掌控之中，这一局，每一个人都派上了用场。用美轮美奂来形容都毫不为过……” “好了。”志得意满的时候听听这些话确实让人心情愉悦，秦远峰笑着说：“暂时确定莫斯科大剧院，他们的代价确实非常诱人，四天后，跟我一起去泰安。” “明白。” 苏黑夜走了，他独自走到办公室，笑着点了根烟。 足够了吗？ 不！根本不够！ 这份代价，他们付得完全不够！ 第661节 之所以莫斯科大剧院是暂时的，是因为叶利钦确实够分量。超级大国俄罗斯的总统。但是…… 安德鲁台风之后呢？ 他脸上浮现出一份笑意，抓起了电话：“把波士顿交响乐大厅，卡内基音乐大厅，和莫斯科大剧院的详细资料找一找，我今晚就要。记住，是有多详细要多详细。送到我的别墅。” 他回到了别墅，休息了几个小时，晚上八点，苏黑夜亲自送了过来。 他一边吃着美味的烤鸭，一边仔细地看着三个顶级音乐厅的资料。 “‘美洲的雅典’——波士顿交响乐大厅，‘人性之音’——卡内基音乐大厅……咦？还是安德鲁·卡耐基那老头投资建的？和‘石油大王’洛克菲勒、‘金融大王’摩根并称欧美三王之一的钢铁大王？卡耐基家族的产业？有点意思……” “外号取得不错……”他合上了资料，苏黑夜在旁边有眼色地端茶倒水，此刻递上了一条毛巾：“秦董，您最中意这三家？” “不是我中意他们……”秦远峰随意地擦了擦手，笑道：“是他们能付得起最高的价格。” “艺术这东西，一旦扯上了政治。没人会考虑赚钱。” 安德鲁台风，90年代大灾难排名第三，仅次于阪神大地震和98中国大洪水，影响力之大，恐怕近十年只有911事件，双子大厦轰然倒塌才能盖它一头。 事后，别说佛罗里达州州长，市长，就连国会诸位大佬，白宫总统都亲自赈灾。现在，波士顿交响乐大厅和卡内基音乐大厅出不了俄国佬那么高的价码。但是……台风之后呢？ you raise me up，能被定位911国难日曲目，美国新闻循环播放，安德鲁大台风够不够格？ “加拨一项追加预算。”他沉吟道：“从下个月开始，租用三个月佛罗里达州所有电视，广播，热线的一个栏目。要收视率，收听率最高的。同时联系下索尼，就说需要cbs帮助宣传，他们电视收视率全美第三。” “明白。”苏黑夜立刻掏出本子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秦董您的神来之笔从来不需要为什么。那么……我们播放什么广告？” “暂时不播……”秦远峰眼睛眯了眯：“等着……等那一天……” 到了那一天，他倒要看看，这朵名花，足以让高雅艺术和秦皇朝粉丝完美结合的名花，到底开在谁的家！ 俄罗斯能请出第一任总统，美国呢？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笑起来。安德鲁台风过境之后……满目疮痍的佛罗里达州，亲临前线的白宫要员，恐怕是迫不及待地求着一份让全民都“安心”的东西。 当这份东西送到了他们面前，他们会什么反应？ 只可惜，他确实不知道安德鲁台风是哪一天，必须租下整个暑期档，有些花钱了。不过这些钱，对于他以后的路，太值得不过。 三天，很快过去。他拿捏着分寸，对于其他几家，都没有点头，对莫斯科大剧院的代表，也没有肯定。只不过对待波士顿，卡内基，莫斯科三家的态度明显要热情一些。 最终的买家，就是这三家之一！ 价高者得。少在他面前扯什么“苏联老大哥。” 呸！ “最后，让张国荣准备一下。”他转头对苏黑夜道：“他真正爆红世界的日子，很快了……” “就在这几个月之间。”他笑了笑：“秦皇朝的艺人，也该在世界上露露脸了。” 安排完这些事情，第四天，他给所有粉丝亲自践行。 整个机场，可谓人声鼎沸，各色旗帜飘扬，一幅幅后援团的横幅到处都是，一位位粉丝激动地喊着“秦皇朝，我们永远是你最坚定的粉丝！”“我们爱你！”“你永远不会让我们失望！” 等等语言，让整个机场都为之沸腾。不少中国人哑然看着这一幕。 “非常感谢大家，同时也让我们意识到自己的不足。”秦远峰笑着微微鞠躬：“我承诺，日后每半年都将进行一次粉丝大会。我将把它办成一次娱乐的狂欢。这次还是太仓促了，为表达歉意，有一些礼物送给大家。” 一份份精美的礼盒被发到每位粉丝的手中。有人刚打开一看，立刻爆发出一声惊喜无比的惊呼。 “子鼠丑牛精灵球！！”一声声尖叫，让整个机场都回荡在欢声笑语中。 “好高兴！我收集了那么多！都没有看到一张紫卡！”一位粉丝激动地脸都泛红了：“这简直是最好的礼物！” 就连沃斯学院土豪四人组都愣了，有些东西，是钱买不到的。比如亚当挂了好久的单子，收子鼠精灵球，都没有一个人舍得卖。 “简直太棒了！”艾伦兴奋地大喊：“下一次！我一定要来！一定要！” 送走了这一群粉丝，秦远峰转身走向了候机厅。 那里，秦皇朝的队伍，以及苏黑夜，已经整装待发。 “准备去泰安。”秦远峰揉了揉眉心：“不要松懈。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苏黑夜明智地没有问还有什么敌人。秦远峰也没说。 只有他自己知道，真正的敌人，马上就会到了。 那是一场……玩家的高期待值，和秦皇朝漫长制作周期的鏖战。如同穿越前炉石传说，魔兽世界资料片这样的，和娱乐业最忠实，也是最难搞的对手——玩家，用户之间的把控和反把控。 当这次粉丝大会发散开之后，高期待值带来的负面影响立刻会爆发……届时……全球玩家都会逼迫着秦远峰发售云和山的彼端。 没有理由，精益求精不是理由！因为胃口都被吊了起来。玩家们会上万民书，会亲临秦皇朝，会组织大规模抗议！ 一切一切，只为让云和山的彼端提前发售。 而他，就要在这片大潮中，登临最顶峰。 第0860章 giga-drive（一） 三天后，第一批合金弹头出炉，fami通第一天就报道了这条消息。 “谁都没有预料到，在云和山的彼端刚冒出个头的时候，秦皇朝无声无息地开发了这款游戏。合金弹头，不是家用机，而是秦皇朝只开发过一款的街机？”日本，兵库县，国立神户大学，电玩社的一群同学，拿着新发布的fami通，全都大眼瞪小眼。 大家都还在等着云和山的彼端，忽然加入一个合金弹头？ 但是……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了评分上，四个9分，让所有人都感觉一阵激动。 总分36分，白金殿堂！ “白金级别的游戏？”不知道多少玩家，看到这个评分，都感觉眼前一花，随即就是激动。 这一期，整个fami通就这一部白金级的游戏，而激动在于，这么经典的游戏，怎么可能不玩？ fami通在这个时代的影响力，堪称巨大无比，不仅仅是日本，欧美都在其舆论笼罩之下，对于它评出的白金级别游戏，根本没有任何人会怀疑。 “带上钱！”“赶紧去看看！附近的街机厅进了吗？”“这可是fami通评价的白金游戏！不玩太对不起自己了！”“街机上的白金游戏，今年好像就名将一部吧？这是第二部？”“哈哈，省钱，方便，最爱街机的白金了！” 所有人，都期待着看看合金弹头到底是什么东西。虽然他们不怀疑fami通的评分，但是他们要看看，到底好在哪里？到底凭什么评上这个分数！ 神户县，当不少高中，大学的玩家放学后冲进街机厅的时候，却发现他们绝对不是第一批到的，两台合金弹头之前，已经站满了不少人。喧嚣的声音就算在门口都听得见。 “吃h弹啊！”“这里要用r弹，你还省！不怕死啊？”“到boss了！到boss了！这个boss我知道，是木乃伊，四个！” 此起彼伏的欢呼声，高喊声，全都因为这一款游戏而沸腾。领先了这个年代的名将，变身忍者几个年份的制作理念，街机史上的一代名作，彻底点燃了玩家们的热情。 造型别致的敌人和boss，分支剧情，到处隐藏的得分彩蛋，不低的难度，尽心尽力的细节，这些全部都领先于正在大火的“名将”之上，导致的结果就是…… 名将的机器上，只有卡普空的粉丝，以及排不上队的合金弹头玩家在玩。最多四五个，而合金弹头的机器旁边，早就围满了十几个人！ 机器的币数显示，竟然是23！这代表着在这位玩家之后，有二十三位玩家已经急不可待地将自己的币投入到了机器里。他们可不会等着排队，要第一时间玩到这款白金作品！ “终于到我了……”一个小时后，一位等的脸色都发红的玩家，撩起袖子站到了1p的位置上，兴奋的神色根本无法掩盖，狠狠搓了搓手，跃跃欲试。 “有马君，终于到你了！一定要通关！”身边的伙伴兴致勃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旁观的一个小时，已经彻底吊起了他们的胃口。 第一关的沙漠，第二关的木乃伊，和以往那些雷同的关卡敌人完全不一样！每一关都仿佛打开一个新的礼盒，里面是什么谁都猜不到！ “现在最多才到第四关，我一定要突破它！” 不得不说，有马的技术确实不错，在观摩了这么久之后，他是第一个闯到第五关的人。 当第四关的四个外星人木乃伊纷纷倒在枪弹之下，他长长舒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大笑一声：“好爽快的游戏！” 畅快淋漓的打击感，奇想天外的关卡设计，比名将多得多的坐骑，子弹，还有现在几乎没有出现过的隐藏关卡，每一个都在调动着他的心，催促着他继续玩下去。 “比名将好玩太多了！”他双目灼灼地看着计分画面，笑着舔了舔因为兴奋而干裂的嘴唇：“骆驼，飞船，船，飞机，机器人……每一关都有新颖的坐骑！boss更是让人眼花缭乱！爽！太爽快了！” 他休息了一下手，看着计分画面，然而周围的小伙伴却不干了。 休息毛啊！没看到这么多人还等着看下去吗？ “哎！快！快！第五关这个街机厅还没有人见到过呢！”“是啊！我们都等着呢！后面还有十几个币！”“速度啊！我还等着看后面有啥呢！” 他们的心情既快乐又郁闷，不知道多少人想亲自上阵，但是看到“高手”一次性打到第五关，又异常想看下去。 只要合金弹头到货的街机厅，无论欧美，都出现了一阵不小的热潮。玩家们高兴，厂商们更加高兴。 “九万台？！”澳大利亚，负责发布合金弹头的街机商愕然看着这几天的销售量，几秒后，嘴都笑得合不拢。 一台街机，成本价只要三四百美元，但是批发价却是一千美元！到他们手中，再卖给其他分店家，没有一千一百美元是拿不下来的。九万台，这就是好几百万的利润！ “去年……街霸全球出货四百万台，盈利上亿……难道今年又要出现第二个街霸？” “白金作品……”日本不知道多少电子娱乐公司，看到这一期fami通的时候，都感到一阵阵无力。 白金作品，任何公司有一部都可以吃上好几年，在秦皇朝这里简直就像白开水一样，每出一部最少都是33分以上。不说开发新作，就算开发续作，至少都可以再吃一个四五年。 “这就是无声的敲打啊……”南梦宫，中村雅哉长叹了一声，放下fami通，揉着眉心问道：“我派人了解秦皇朝这两天的销售份额，还没有消息？” “已经有了。”助理恭敬地拿过来一份资料：“两天内，全球已经出货，加上预计出货数目，一共为八十二万台。预计盈利税前八千万以上。” “八千万……”中村雅哉的喉咙都有些干哑，喃喃道：“多少公司一年的盈利计划还不到这个目标的十分之一……他几个月就是近亿……诚然，有秦皇朝的品牌在里面……但是，他的帝国已经初露峥嵘……” “出去吧。”中村雅哉不知道在想什么，对助理挥了挥手：“让岩谷彻过来。” 岩谷彻很快就过来了。中村雅哉什么话都没说，将合金弹头两天的销售记录往他面前一放，就闭目养神起来。 “八，八千万！？”岩谷彻只看了一眼，眼球都差点没跳出来：“这才两天！难道它要超过去年街霸四百万的记录！？” “这不重要。”中村雅哉幽幽地睁开了眼：“重要的是，秦君在告诉我们，让我们尽快选择站队。” “但是……”他转过头，目光中眼光如火：“前几天，世嘉来找过我。就在我们从中国回来之后。” “世嘉？”岩谷彻微微皱了皱眉：“他们的md卖的很好……甚至压住了sfc的销售量。他们找我们干什么？” 中村雅哉看了看紧锁的门，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抽出一张名片，岩谷彻正要去接，中村雅哉却一把连同名片握住了他的手。 “不要告诉别人……”中村雅哉凑了过去，压低声音，凝重地说：“看过就忘……然后，我们再来讨论怎么做……” 岩谷彻本来只是好奇，但是此刻，深深地看了中村雅哉一眼，郑重其事地接过去了名片。 “giga－drive研发小组？”他微微皱了皱眉。 这没什么好奇怪，人是熟人，公司是熟悉的公司……他再次看了看中村雅哉，对方这才淡淡地说：“翻过来。” 岩谷彻翻过来只看了一眼，眼睛就亮了。 “中山隼雄？”他倒抽了一口凉气，对比起秦皇朝和任天堂，世嘉无疑是低调的，但是他实力绝对不弱！比秦皇朝雄厚了太多太多。 第662节 “sega saturn计划？”他再次皱眉：“sega saturn……世嘉的……土星？” “没明白吗……”中村雅哉收敛了任何一丝开玩笑的表情：“这是一个大计划……昨天，是世嘉的davidrosen。罗森·戴维亲自送来的名片。而且详细地告诉我们……这是一个庞大的硬件计划……” “罗森·戴维？”岩谷彻疑云更重：“这个人没听说过啊？” “那是因为你资历太浅……”中村雅哉脸上露出一抹干笑：“世嘉的故事……是一个非常古老的故事……你可知道……为什么世嘉经历过任天堂数度封杀，冲击，仍然能起死回生？你可知道，为什么世嘉的业务拓展地这么快？” 岩谷彻洗耳恭听，他不相信，世嘉还有什么秘密？这个公司他已经接触了十几年，还有什么秘密没有被世人所揭露？ 罗森·戴维？ 他想了太多次，都想不起这个人的名字。 “罗森·戴维？giga-drive？sega saturn？”与此同时，泰山脚下，秦远峰手中拿着一张名片，脸色无比郑重，看着面前还有些微微喘气的和田洋一，目光闪烁：“世嘉邀请你们加入sega saturn计划？” 第0861章 giga-drive（二） “没错。”和田洋一深吸了口气，世嘉，硬件比软件强太多，尤其，它的身份是第一方！ 一个硬件商广邀第三方，再加上一个庞大的计划。这是要做什么？ 他不敢想下去，在问过秦皇朝旗下所有第三方，得到对方全都接到了这张“土星”名片之后，立刻毫不迟疑地动身前往泰山。 “很好……”秦远峰眯了眯眼：“和田先生，你急秦皇朝之所急，这种忠诚我完全能够感受到……彭杰。” “在。” “请和田先生下去，请他挑选一部作品，秦皇朝对他打开此作品所有肖像版权。” 彭杰不敢相信地抬起头来：“秦董？” “按我说的做。”秦远峰深沉地看着那张名片，旁边的和田洋一已经目瞪口呆。 “秦董……”他难以置信地，颤声问道：“包括云和山的彼端？” “包括。”秦远峰抬起头来，扬了扬眉：“你不愿意？” “不！非常愿意！太，太感谢了！”和田洋一如同做梦一般，立刻和彭杰退了下去。 两人走了，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苏黑夜这才笑道：“秦董，您的决定毫无疑问是闪光的，毋庸置疑的。不过我仍然不解，这张名片值这个价钱？” “当然……”秦远峰有些感慨地看着这张名片，无限唏嘘。 它，代表着第一纪元的过渡期完整结束。第二纪元的正式到来。 它，也代表着一个电子娱乐史上举足轻重的名字，无数玩家的回忆。 土星！ 世嘉·土星。全球第二台3d主机！继92年3do之后真正的3d主机，一代神机ps手下的第一位败将！点燃第二纪元主机大战的导火索！ “先出去吧。”他挥了挥手：“让杰克过来。” 杰克很快就来了，秦远峰把名片丢给了对方：“看看。” “罗森·戴维？土星计划？giga－drive项目？”杰克眉头微皱：“世嘉要做什么？” 秦远峰端着茶杯，冷笑了一声，一语惊人：“他们要开发3d主机。” “什么？！”杰克眼睛倏然闪亮：“他们要趟这趟浑水？” “胆子真够大的。”秦远峰重重将茶杯顿在桌子上：“总是这么不怕死……杀了你我都有点舍不得了……” “你确定？”杰克的表情非常郑重：“你确定这是世嘉新主机项目的代号？他们上面什么都没写！秦，你是不是多虑了？” 多虑？ 秦远峰感慨地出了口气，摇了摇头。 不可能多虑，土星……sega saturn，多么让人怀念的名字……多少中国玩家接触到的第一部主机…… 他陪伴多少人走过了高中，大学……在电子娱乐史上留下了多么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不可能记错。 只是，历史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偏差。 92年，本该由几大公司合并成立的3do，开发出了世界上第一台3d主机，自诩为走在电子娱乐潮流第一线的世嘉怎么可能落后？他们立刻设定了一个投资五亿美元的庞大项目。 这个项目的名字，就是giga－drive。代号就是sega saturn！ 94年底，土星率先发行，首发日十五万台同时售罄！七天内狂销五十万台！三个月突破百万台！和年底发行的ps，在95年5月同时突破两百万台。第二纪元的主机大战真正达到了白热化。 但是，因为它的设计并不合理，导致开发成本过大，家大业大的索尼在欧美总裁小林光太郎的带领下首先掀起价格战，一点点撕烂了世嘉开发难度大导致成本太高的缺口，8月，仅仅三个月，世嘉因为无法承受索尼的价格战，全线溃败欧美。 紧接着，又在日本遭受宫内义彦为首的监察委员会三巨头的狙击，几乎是复制了欧美小林光太郎的手笔，世嘉在年底的时候，被ps完全抛到了身后。 “没有多虑。”许久，秦远峰从当年沉浸在土星ss的喜悦回忆中拔出来，淡淡地说：“世嘉，必定是在研发主机。不会有错。” 只不过，曾经是因为3do的刺激，这次是因为云和山的彼端的刺激。 他的郑重，来自于对这台历史性主机的敬佩，来自于自己当年对ss视若珍宝的回忆。但是…… 他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现在的市场，可不是当初只有两大第一方的市场！ 还有秦皇朝，他这个公认的三大第一方之一！ “md就是你最后的辉煌。”秦远峰冷冷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索尼的路我都能堵死，何况你世嘉？” 杰克想了想，沉思着说：“所以……他们在联络第三方？” “准确地说，当然是有人将秦皇朝要第三方准备站队的消息告诉了世嘉。否则对方怎么会刚成立项目，什么拿得出来的东西都没有，就敢来和我抢第三方？”秦远峰整理了一下领带：“任何主机都不可能一家公司撑得起来，就算我们也不行。核心游戏还要包裹着大量周边游戏，这才有可能打造一台不败的主机。我们云和山就算成功了，也是暂时定住这个山河。接下来就是接纳第三方的过程。” “现在他们竟敢堵我们的路？他们就不怕你扫平他们吗？”杰克笑道。 “我还扫不平他们。”秦远峰笑了笑，眯起眼睛：“世嘉的底子……比你想象中更深厚。” “不会吧？”杰克疑惑地说：“世嘉的资料要调查满地都是，他还有什么东西没披露在太阳底下？” “当然有。”秦远峰悠然点了一根烟，淡淡的说：“确切地说……是‘前世嘉时代’，隐藏了太多的东西……” “你知道吗？世嘉的本体组建于1940年的夏威夷。他本来是个美国公司。”秦远峰目光中带着一丝回忆，略有些感慨地指着名片：“这就牵涉到了这个人……罗森·戴维。” 杰克静静地听着，他知道接下去的话，肯定有一段秘密。而且是极少有人知道的秘密。就算是他也不清楚。 “那是二战结束的最后五年……各国的经济已经在复苏。世嘉原本叫做servicegame，现在的sega，就是脱胎于这个名字。不过，当时，它遇到了一个对手，他们的主要业务是做弹珠机，老虎机，赌博机。而这个时候，世界上卖得最好的这类机型，除了他们servicegame，还有一个公司……” 秦远峰在回忆里寻找着，翻查着世嘉的根：“……那个公司叫做rosen enterprises，注意到了吗……rosen……罗森……远在夏威夷的servicegame公司准备狙击这个对手的时候，发现这个rosen的公司，后台大的不可想象。” “当时，正值二战结束，美国已经成为世界超级大国。美军的地位在全球都数一数二。而这个rosen公司，它的后台竟然是美国一位中将。甚至参加过和日本的无条件投降书的签订仪式。” 杰克吃了一惊，他完全被这个故事吸引住了，立刻不自觉地问：“你是说……这两个罗森，有关系？” “当然有。”秦远峰冷笑：“罗森·戴维，就是这位中将罗森·k·戴维的孙子！名字都一模一样！在二战结束的期间，k中将利用手中的权利，让他的孙子做了这家rosen enterprises公司。否则你以为世嘉的街机凭什么能这么快卖到全球？凭什么在60年代占领全球市场？” “就是有了这些年积累的资金，80年代它就算被任天堂压制地再惨，它都倒不掉。” 杰克长长吸了口气，他完全没想到，世嘉身后还有这么大的背景。就像当初秦远峰都想不到苹果公司的起步资金居然有任天堂的影子那样。 “这么大的后台……”他斟酌着说：“那么……” “你是想说后来吧？”秦远峰笑了笑：“后来它怎么成了日本公司？” “很简单，因为1970年，中山隼雄和罗森·戴维，策划了两家公司的合并，哦，就是rosen enterprises和servicegame，这就是现在的世嘉……而罗森·戴维，他的爷爷在这一年正式退出美国权力圈，他和中山隼雄成为了真正的合作伙伴。”秦远峰看了一眼苏黑夜：“所以，世嘉除非自己倒掉，任天堂应该知道这一点，他们没有对世嘉逼到死。因为怕引起那位罗森老中将的反弹。我也不会这么做。” “不过……”他悠然放掉手中的茶杯，嗤笑了一声：“想和我抢第三方？就凭你们一部制作理念错误的主机？” “你们，还不够格。” “你的想法？”杰克听完了这个长长的故事，问道。 “什么都不做。”秦远峰笑道：“等着云和山的彼端一波波的宣传下去，第三方只要不傻，自己就会懂得选择。” “玩家的高期待度，会让所有第三方都看清楚谁才是大势。我只投资了三亿，不如土星计划的五亿，那又如何？” 他站了起来，神闲气定地提了提西服的领子，走了出去：“大势在我，他们现在才想拉拢第三方，现在才想做主机？” “晚了。” 他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桌子上堆着他没看的资料。全都是关于泰山实景演出的进度表。他并没有看，而是点了根烟，没开灯，幽幽抽了起来。 并不像他说的那么轻松……有些事，他只能说一半。 比如……此刻，就在平安京，东京，世嘉，索尼，任天堂的内部，就是在这一年，每一位社长都意识到了，2d时代即将结束，3d时代即将到来。 第二纪元的幕布，随着这张名片，已经彻底拉开。对于第三方，每一家公司都会全力争取。 世嘉已经站了出来，投资五亿以上的土星计划启动，势必会成为秦皇朝主机的第一个敌人。 第0862章 潜伏 他想了很多，这件事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ss因为他的机能，世嘉的策略，ss只是红了半年，立刻被玩家们抛弃。 但是只有自己走到了这一步，才感觉真的是息息相关。曾经世嘉受到3do主机的刺激，立刻开发了ss，这次受到了云和山的刺激，同样开发了ss，殊途同归，历史这次并没有因为他的穿越而改变。 而这，就面临了一个后果。 这次，迎战ss的不是一代神机ps，而是秦皇朝的主机。 “世嘉吗……”他两根手指狠狠搓了搓：“最好不要在现在来招惹我……我现在没功夫搭理你的ss……识趣的就滚远点，否则……” 他双眼闪过一抹冷色：“咱们的交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了解世嘉ss两个致命缺点，一：主机采用双cpu构架，这导致两个问题，第一是售卖价格居高不下，索尼有资本把ps压到200美元以下，但是ss不行，它必须卖到300美元以上。这也是小林光太郎和监察委员会敢于用价格战撕开这道口子的主要因素。另一个就是开发难度大大增加，不仅仅是世嘉，第三方更是难上加难。 第二点，则是世嘉错估了日后的形式，他们认为2d还是主流。不仅仅是世嘉，还有任天堂也做了这种肯定。世嘉的ss，索尼的n64，3d处理功能和ps比起来差的太多。所以，当3d大作生化危机引爆ps销售狂潮的时候，ss就已经岌岌可危。最终幻想7的出现，加上索尼雄厚的资金，终于推倒了这栋大厦。 换句话说，ss绝对没有任何可能战胜秦皇朝主机的可能。 当云和山披露的时候，就是ss终结的时候。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秦远峰全力投入泰山的搭建，每个月回公司审核四部游戏的进程，特意留了颗心在世嘉这里。转眼间又是一个星期过去。 风平浪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但是，这周日，泰山迎来了第二个客人。 “中村先生。”秦远峰摁着有些发痛的太阳穴，高强度的工作让他都有些受不了：“你怎么来了？” 第663节 中村雅哉什么都没说，长叹了一声，递上了世嘉的名片。 “这是南梦宫的站队吗？”秦远峰笑着拿着吹了一口：“拒绝了世嘉的土星计划，五亿的资金哪……” “还请容我仔细考虑。”中村雅哉苦笑着摇了摇头：“秦君……我只是觉得，这种事情，我目前还在你的旗下，应该告诉你。” 真是会做人……秦远峰吹了吹名片，毫不犹豫地丢到垃圾桶：“罗森·戴维。他回来了？” “md销售额和sfc不相上下，世嘉被压抑了十年的野心终于爆发。你说……”中村雅哉悠然抚了抚茶杯盖：“他会不会回来？” 秦远峰只是笑了笑。 如果没有他，md绝不可能和sfc打成平手。他的口袋妖怪狠狠给了sfc当头一棒，这才让md有机可乘。按照历史，md的销量在sfc的三分之二左右。没想到，一直沉默的世嘉因为这种镜花水月悍然启动了土星计划。 他幽幽叹了口气，该来的，始终会来，历史会因为一个人改变的事情，太少了。原本该在92年8月立项的土星计划，宣布第二纪元战火全面点燃的ss五亿美金，甚至提前了一个多月。 阴差阳错，无心插柳。 “我的话仍然有效。”他不动声色地看着中村雅哉：“到我这里来。” “只有我，才是日后的统治者。” “否则，云和山的彼端发售之后，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中村雅哉嘴唇动了动，沉默了许久，终于说道：“你可知道……索尼，任天堂，世嘉，都在拼命拉拢南梦宫？” “我不知道。但是能猜到。”秦远峰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笑着点了根烟：“动心了？” 中村雅哉不答：“秦君……主机的站队，和掌机完全不同……掌机可谓是不可忽视的财路，而主机……就是生命线。” “贵社如果说曾经有称王的资格，主机战争的胜利，就是那顶王冠。”中村雅哉深深地说：“一个第一方，投入五亿美金，招揽第三方……秦君，你觉得，他是要做什么呢？” “是啊，他是要做什么呢？”秦远峰弹了弹烟灰，笑着反问：“也许，他忘记了口袋妖怪带动创世纪fm战胜gb的事情？” 中村雅哉目光微闪，最终站了起来，苍老的身子微微鞠了鞠躬：“该看的你也看到了……我希望……在创世纪发布之前……您能给所有第三方一颗定心丸。” 秦远峰笑着和他握了握手，亲自送对方离开。 “第三方慌了。”杰克和他一起站在酒店窗口，看着中村雅哉的车离开，轻声道：“我能理解他们……这次的主机大战，比83年更加可怕。老牌强者任天堂，世嘉，蠢蠢欲动的索尼，再加上我们。从双雄争霸变成了四国争霸……偏偏哪一方都有可能登顶。秦，他们不会，也不敢如此快做出选择。” 秦远峰眼睛抬了抬，看着窗外许久才喃喃道：“一步错，几十年的基业在两三年内就将化为乌有。我也理解。” “但是理解不等于我允许。”他转过头，看着杰克，傲然道：“这里，只有我才是最终的胜利者……听着，杰克，我的时间已经非常紧了。主机市场两年内，也就是94年底之前，必须坐稳这个江山。” “为什么？” 秦远峰握了握他的手：“因为……更大的浪潮即将来到。绝不是游戏市场可以比拟的。” “所以……”他转过目光，看着南梦宫只剩下影子的车：“我不会给他们时间考虑。” “要么，站过来。要么，我亲手送他们上路。” 杰克沉吟许久，点了点头。 “秦董。”就在这时，彭杰的声音传了过来：“各大音乐厅一周内第三次来电了，您看……” “按照托词，我们在考虑他们的资格。”秦远峰挥了挥手：“急什么？我都不急，他们急个屁？” 是的，他不急，但是美国，却真的有人急了。 纽约，目前全球第二大都市，仅仅距离东京差之毫厘。就在秦远峰不耐烦的不急不急的时候，他们的负责人兼代表托马斯·拉米瑞兹已经差点跳了起来。 “仍然被拒绝！”他差点气的摔了电话：“明明对我们的态度如此友善！他绝对是对我们卡内基音乐大厅有想法！我敢保证！为什么一周都不接电话！就算是考察挑选，他难道就不需要我们的资料？！他有卡内基大厅的资料吗！他来过吗！” “啪！”他拿起杯子，狠狠地灌了一口咖啡，滚烫的咖啡不仅没有让他胸口焦急的火焰熄灭，反而更加炙热。 他来回在房间里踱步，磨着牙道：“要不要再派人去一次中国？送过去我们的资格？不行……这样太丢人了……秦皇朝的资格其实并不够到这种程度。让其他艺术家知道会降低卡内基音乐大厅的信誉……这要怎么办才好！？” 行不行你到底给句话啊！ 你不急我们急啊！ “坎贝尔！坎贝尔！”随着他的呼喊，一位年轻人马上跑了进来：“拉米瑞兹先生，请问什么事？” “去时代集团，帮我搞到秦先生的私人电话。我三天内必须拿到！” “是。”坎贝尔晃了晃微卷的头发，看着他的脸色，小心地说：“不过……如果时代集团的人问为什么呢？” “为什么？”拉米瑞兹说到这个就一肚子火，一叠资料差点甩得漫天都是：“这就是为什么！” 坎贝尔看了一眼，差点没被吓得跳起来！ “秦，秦皇朝新作：合金弹头销量突破百万？” “没错！”拉米瑞兹深吸了一口气，从鼻孔里重重地呼出来。这一周多，秦远峰不急，他们自从回来后立刻开始关注合金弹头。首发数字差点没把他们吓得跳起来！ 一个没有任何宣传的街机游戏，全球一周多卖出百万份！ 这是去年的街霸再世吗！ 这个数字，真的让他急了，他特意去了好几次街机厅，捂着鼻子，红着眼睛看着玩家们的狂欢，他自己都被那种气氛带动到。 然而…… 秦皇朝根本不接电话！ “他是在等什么！？”他气的都有点咬牙切齿：“就算我们暗中想给他一些优惠条件，现在是门都打不开啊！” 他不是最急的。 最急的，是俄罗斯的大胡子。亚历山大几乎是一天一个电话，亲自打。这场音乐会对于刚解体的苏联，新诞生的俄罗斯。无论是国际影响力还是政治层面，都有不小的需求。他根本无法放心。 这已经不知道是他多少次黑着脸挂掉电话。 “还是在考虑？”他身边，一位如熊的男子皱眉道：“这已经快两周了。” “是！”亚历山大咬牙切齿地说：“对方仍然没有准信！” “他的游戏呢？”男子轻轻搓着手指问道。 “突破百万！”亚历山大更加烦躁了，这才是他越来越坐不住的原因。 男子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暂时不要联系他了。” “为什么？”亚历山大差点跳了起来：“这可是上面的要求？” “我总觉得……”男子眯了眯眼：“他在等什么东西……” “等……东西？”亚历山大更是疑惑。 “一种感觉。”男子喃喃说道：“我相信我的感觉……秦皇朝前急后松，态度反差太大。他应该知道，和十大音乐厅讨价还价并不是不行。现在他是直接关上了这扇门。就像……一头在徘徊的狼，在等着一个一击致命的机会？” “我很好奇……这个机会是什么？十大音乐厅已经给出了最好的条件。莫非还有机会能让他创造出比现在更好的条件？” 第0863章 土星计划 秦远峰根本没有理会音乐厅打来的电话。而是全身心投入了天街的搭建中。 “停！”随着张艺谋一声大喊，数架直升机吊着的重型仪器稳稳落到了地板上。飞机上，一位军人疑惑地看着下面：“这是怎么了？这里要改建？” 不怪他疑惑，天街已经完全和之前不一样了。高高架起的钢梁，还有太多太多无法识别的仪器，将这里形成了一条古今结合的长街。 “秦董。”秦远峰睁着有些发红的眼睛，捧着提神的咖啡杯，和所有人共进退。苏黑夜走过来笑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秦董的身体更是整个公司的宝贵财富。您已经十几个小时在这里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秦远峰笑了笑，摇了摇头。 “那么，十八盘，南天门的维护费用一个月是二十万美元。这是刚计算出来的。您看？” “等会儿我批下去。”秦远峰的声音有些微嘶哑：“要维护到发售位置，起码几百万美元……呵……” 他伸了个懒腰，骨节都在咔咔作响，对着张纪中，张黎等人招了招手：“各位，再过来一下，还有五天，天街所有物资运送完毕，我们必须再做一次最后的排演。” 几十分钟的争论，讨论之后，他终于感觉到了被咖啡因压下的倦意，正准备去休息，彭杰又走了过来。 苏黑夜眯了眯眼，对这个人，他本能地感觉到挑战。 秘书的挑战。 当然，这种挑战秦远峰并不知道，他揉着太阳穴问道：“有事？” “科纳米的上月景正先生想要见您。”彭杰说道：“但是他没说什么事。” 秦远峰揉太阳穴的手停了下来，嗤笑了一声：“让他进来吧。” 十几分钟后，精神状态明显不太好的秦远峰和上月景正做到了会客厅。上月景正不动声色地看了秦远峰数秒，掏出一张名片，轻轻放到了桌子上。 “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了……”他幽幽叹了口气，推过去，不发一语。 秦远峰伸出一根手指，按在名片上，看都没看，冷笑道：“五亿土星计划吗？我当然知道。” “但是，重点不在我知不知道。”他凑近了一点：“而是你们要怎么做。” 他靠到了沙发上：“上月先生，我们也算是老熟人。我是实干派。你们要信心，我给你们信心。但是如果到时候几个月后还有任何一个第三方敢在世嘉和秦皇朝之间摇摆不定……” 他嘴角泛起一抹嗜血的冷笑，没说下去，端起茶杯抿了抿。 上月景正心中一寒，他感觉到了清晰的杀意。 “世嘉给的条件非常优渥……”咬了咬牙，他继续说了下去：“在我们从上海回来的第三天，就找到了我……” “如果你真的期待世嘉，那么你就不会在这里。”秦远峰闭着眼养神，毫不迟疑地打断了他的话。 会客厅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数秒后，秦远峰揉了揉太阳穴，问道：“他找了多少第三方？” “该找的都找了。只差亲口说出那句话。” “我知道了。”秦远峰睁开眼：“奉劝你一句，我的老朋友，有时候墙头草，倒的方向要看好势头。” “一旦倒错了，就再没有重来的机会。” 说完，他离开了房间。刚出门拐角，就看到了抽着雪茄神闲气定等着他的杰克。 “世嘉在行动了？” 秦远峰没回答，坐在了他的旁边，叹了口气：“第十五家。” “科纳米直到第十五家找过我他才来，真是让我失望。” “这本来就是他们公司的性格。有什么好失望的。”杰克笑了笑：“弄得很大？” “我他妈没功夫和世嘉开火。”秦远峰冷笑道：“他们最好别膨胀过头……真以为md能和sfc打的旗鼓相当是他本身的功劳？没有口袋妖怪拦死sfc的数款巨作，没有我截胡俄罗斯方块，没有创世纪大败马里奥，有他md的今天？” “任天堂的所有神作全是我他妈的帮着他拦下来。他哪来的狗屁信心以为下一个王是他！” 第664节 他深深舒了口气，眼中带着一抹冷意：“乖乖呆在那里，我没空找他麻烦。如果真以为靠着他百亿资金，十年威望可以坐上电子娱乐王者的宝座。我只能说……”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嗤笑道：“天真。” “天已经变了。现在不是87年……”杰克若有所思地搓动着雪茄：“世嘉不是87年的世嘉，你也不是87年的秦皇朝。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云和山的彼端自行崩溃。质量远低于预期。否则在这之前，他们没有任何胜算。” 与此同时，日本，东京，世嘉总部，中山隼雄有些出神地挂上了电话。 他的房间中，世嘉所有大董事赫然在座。 冈村秀树，中裕司，铃木裕，田副康夫，以及刚刚升上来的……小口久雄。 “没有太多的第三方回应我们。”中山隼雄微微叹了口气，因为年纪已经有些下垂的双颊抖了抖：“我想派一位代表和秦君谈一谈，各位的意见？” 无声，片刻之后，小口久雄的声音响起：“谈？为什么要谈？就算要，也是他找我们。我们在电子娱乐圈的地位没必要去迁就他。” “话不能这么说。”冈村秀树沉思着说：“云和山的彼端，这个魔盒已经缓缓打开。我们现在公布土星计划，是好也是坏。好处在于索尼的主机缺乏第三方，任天堂没有研发下一代主机的心思。坏处在于我们处于云和山的彼端的期待度之中。会有多少玩家投过来目光？” “正因为如此。”小口久雄站了起来，坚定地说：“我才认为，现在是他该来求我们。” “诸君。”清脆的皮鞋声在会议室响起：“md可谓世嘉翻身仗。之前我们几乎没有跨进过主机领域。土星，携md余威而来。该担心的根本不是我们，而是他！” “我们能谈什么？反而给了对方和解，拜托我们不要在他的主机发售之前掀起战火的场合。md给予了我们足够的信心和资金，我们几十年的底蕴难道还担心一个中国公司？” 中山隼雄一只手支着脸颊，歪着头听着，推了推精明的眼镜，沉声道：“我们的主机，现在只是雏形。甚至还没有开始构架。我们这是明着挖他们的根脚，我并不愿意和秦皇朝站在对立面，这对世嘉没有任何好处。” “还是见一见吧。”铃木裕叹了口气：“毕竟他也算是从世嘉出来的。” “谋朝篡位，大逆不道。他可曾想过开放版权给我们世嘉？”小口久雄冷笑：“一！款！都没有！” “见，可以。但是我的观点，他要借机提出什么要求或者乞求，不可能。” “先看看再说。”中山隼雄下了决定：“至少知道他有什么反应……现在已经不是80年代，双雄变成了四国。如果我们能互通软件，对双方都有利。” “除非他再帮世嘉开发软件。”小口久雄嗤笑了一声：“此人狼子野心，心狠手辣，鹰视狼顾，和他结盟不如和索尼结盟。” 临时会议很快结束，小口久雄正要离开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小口君，请留步。” “铃木君。”小口久雄带上了温文尔雅的笑容：“有事？” “没什么大事。”铃木裕笑了笑：“一起走一程如何？” 小口久雄当然不会拒绝，两人闲聊了十几分钟，走到了地下车库。刚下电梯，铃木裕终于轻叹了一声：“小口君……为何你对秦皇朝意见这么大？它的开发能力业界首屈一指，我认为……” “我认为，世事都有因果。”小口久雄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打断了铃木裕的话，声音也冰冷了一些：“铃木君……你知道吗，几年以前，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就敢提着我的衣领对我说，要和他说话，等我坐到董事会里再说。” “我一刻都不敢忘……没有一天会忘记那个场景……我这几年升迁这么快，真是托了他的福。”他走向自己的车子，冷声道：“现在，我做到了。我坐在董事会里，他就该为当日说的话付出代价。” 铃木裕嘴唇动了动，最终化为一声长叹：“土星计划，是公司近几年最为庞大的项目。万万不可意气用事哪……” “正是因为不可意气用事，我才知道我在做什么！”小口久雄再次打断了铃木裕的话，他坐上了车，狠狠关上车门，摇下了车窗，咬牙切齿地说：“铃木君，你是世嘉的铃木君，不是以前那个秦皇朝的主审！我明白，出于策划人的位置，你对秦君是惺惺相惜。我认为不是我意气用事，意气用事的……” 他看了铃木裕一眼，深深地说：“反而是你啊……铃木君。” “世嘉的实力是秦皇朝的三倍以上，我们要开发主机。你想想，已经投入巨资的秦皇朝会怎么样？”引擎的嗡嗡声传来，小口久雄却不踩下油门，看着前方，淡淡道：“怕，担心，忐忑。他们生怕世嘉打破平衡。现在，任天堂没有开发3d主机的心思。索尼没有第三方。只有世嘉。他根本没想到md正卖的如火如荼世嘉就有这种魄力开发下一代主机。” “他怕了，他投入太高，如果云和山的彼端不成功，他立刻会回到以前那个第三方。我们为什么要考虑他？md已经如此成功，世嘉携md的用户群开发新一代主机，成功几率远超过这个初入主机市场的新人。所以……” 他猛地踩下了油门：“这次谈话，是乞求，是和谈。” “而我，不会给这个叛徒这种机会！” “除非他重新回到那个老老实实的第三方！” 第0864章 第一方的对话 “刷！”车扬长而去，铃木裕的西服被吹得翻动了一下。看着对方远去的车影，什么都说不出来。 扯上，小口久雄神闲气定地开着车，忽然狠狠锤了下喇叭，发出一声刺耳的尖锐轰鸣。 “这群老家伙在担心……”他磨着牙，咬牙切齿地点燃了一根烟：“他们被秦皇朝四年多来看似辉煌的战果迷住了眼睛！他们丧失了锐意进取的念头！” “但是……哪一次秦皇朝不是投机取巧？现在怎么会是世嘉主动伸出橄榄枝？应该是他！是那个狂妄无知的杂碎！市场只有他在开发主机，而且引起了关注。他难道就不怕世嘉的加入？他现在必定如同看到了猫的老鼠一般，躲在角落瑟瑟发抖！世嘉的土星计划大动作绝对超乎他的预期之外！” “等着吧……”他深吸了一口气，狠狠踩下油门：“不会给你和谈的机会的……秦君……咱们几年前的帐，是时候好好算一下了……” 三天后，泰山，当秦远峰接到世嘉特派小组请求见面的时候，抬了抬眉。 “真没想到他们竟然亲自过来了。”杰克感慨地看着申请资料，笑道：“冈村秀树，小口久雄，铃木裕，田副康夫。这是要打人情牌？” “你四年多的丰功伟绩，没有比这更好的衬托了。”他笑着说道：“世嘉是谁？那可是曾经的双雄之一，如今，他们开发主机，竟然要探测一下秦皇朝的意图。四年多以前，你敢想象这一步？” “这一天迟早会到来。”秦远峰将那份资料揉成一团投进垃圾桶：“没落贵族而已，这说明他们至少还有一些自知之明。” “请他们去贵宾室。”他抬头对彭杰和苏黑夜说道：“好好招待，毕竟……也有不少让人回忆的面孔。” 十几分钟后，秦远峰亲自来到了贵宾室，虽然是临时的，但是装修也不错。 四个人已经坐在了这里，看到秦远峰进来，全都站了起来，铃木裕，冈村秀树，田副康夫都伸出了自己的手，带上了和善的笑意。只有小口久雄，一语不发。 “秦君，一晃数年不见。”田副康夫挺着大肚子，笑道：“你仍然这么丰神俊朗，真是让人羡慕。” “呵呵，田副先生也是一样的精神矍铄。让人怀念。”秦远峰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坐，远来是客。” 大家都坐了下来，秦远峰带着一丝感慨看着这些人。从铃木裕开始，自己的游戏最先审核的就是他。接着，是ces之行，冈村秀树，中裕司和他随行。再接着，就是索尼秘密制造主机，世嘉董事会几乎全部出动。从那以后，自己就再没见过这些人。 没什么接触点，秦皇朝已经做大，大家不是上下级，而是对手关系。 往日的上级，今天不得不几个人一起来才有面子见到他，一种成功的喜悦突袭了他的心，不过他很快就平静下来。 “秦君。”不等他开口，冈村秀树首先笑着说：“恭喜贵社合金弹头卖出百万份销量。为秦皇朝的主机再添一款移植游戏。” “还有好几款。不会逊色于合金弹头。”秦远峰笑道：“倒是世嘉，最近动作不小啊。” 没有太多的试探，谁都心知肚明这次来大家是为什么，干脆省略之前的谈话，直奔主题。 世嘉的几个人还想客套一下，听到这句话，也是明白，恐怕秦远峰没什么心情和他们客套。 “不小？”就在冈村秀树开口的时候，一个淡淡的声音先响了起来：“区区五亿而已，还算不得大。” 秦远峰目光寒了寒，明显的敌意，他看着说话的人说：“小口先生？” “真难为你还记得我。”小口久雄舒适地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双手十指交叉横在胸前，皮笑肉不笑地说：“我还以为秦社长已经忘记了我这种小人物了呢。” 秦远峰根本没心思去搭理他，随意点了点头，客套了一句“久仰。”就对冈村秀树平静地说道：“世嘉是什么意思？是打算和秦皇朝同期发售？” 他悠然点了根烟，轻轻抽了一口，吐了口烟圈：“在我眼皮底下挖我的第三方，真当我是瞎子？看不见？” “挖？”一声冷笑，不等众人答话，小口久雄带着一抹戏谑的笑容：“只是让他们看清谁才是更好的第一方，仅此而已。秦社长，业界没有签公司约的规则。都是签作品。你需要他们为你的主机造势。难道我们就不需要？” “别说的那么难听，好像我们偷了你的东西那样。”小口久雄心中升起一股压抑的愉悦，鹰一样的眼睛死死盯着秦远峰：“来去自由。仅此而已。” 秦远峰终于正眼看了他一眼。 这位世嘉日后的社长，将世嘉的业绩从十几年赤字中扭亏为盈的社长，还是露出了他的獠牙。 忍了多久？他眼中带着一抹戏谑，他依稀记得几年前，小口久雄仗着世嘉枝叶繁茂对他口出狂言，被他气势压下去的时刻。 为了这一天，为了这一刻，他也是蛮拼的。 房间里没有人说话，冈村秀树，铃木裕，田副康夫都是看着秦远峰。小口久雄话虽然不算好听，却是事实。两家公司的主机肯定会有面对面的那天，世嘉已经开始动手了，现在来只不过是维持面子上过得去，如果能合作，自然更好。 “这是世嘉的意思？”秦远峰笑了笑，深深看着众人：“或者说，这是中山先生本人的态度？董事会的态度？” “我们只是寻求合作的方法。”冈村秀树终于开口了，作为好几次过来人，他并不希望和秦皇朝放对，除非迫不得已的情况。 “滋……”秦远峰摁灭了烟头，轻笑了一声：“说吧，怎么解决。” “世嘉允许你在世嘉的主机上发售游戏。”小口久雄的声音再次响起，冷笑道：“同时，两家公司的软件互通。核心软件会社看大家的手段。” 秦远峰没有一丝表情，仍然挂着懒洋洋的笑容。又等了好一会儿，没有声音。这才淡淡地问：“这就是世嘉的全部章程？” “秦君。”小口久雄眯着眼站了起来：“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现在云和山的彼端发售在即，市场无人可拦你。但是这时候如果世嘉抛出新主机开发的章程，仍然是这样吗？” “我们都是过来人。”小口久雄感觉心中的舒爽越来越大，揍回去？不，他不会这么做。他非常清楚，要让一个商人后悔和他作对最好的办法就是逼迫他放弃利益。 他毫不怀疑，大势现在就在他这一边。 “所以，我们都清楚。”他嘴角情不自禁地牵出一抹笑容：“秦皇朝致命弱点就是底蕴。世嘉积累了十几年的名声。你猜猜看……如果现在公布我们的新主机，甚至公布大火的索尼克新作。玩家们会怎么想？” “你的云和山的彼端售价两百美元。这还是游戏。可谓史上最贵的游戏。再加上主机两百美元左右。一次性让人均工资两千美元左右的欧美人士掏出四分之一的月工资？如果这时候索尼克售价五十美元，结果会如何？” 他胸中那块压着自己数年的石头烟消云散，笑容由心而发，笑道：“董事会不想和你为敌，无可否认你这几年的成果相当斐然。我们这才提出了这个折中的办法。双赢的局面。你以为如何？” “小口君。”直到他说完，冈村秀树这才皱眉道：“过了，你说得太过尖锐。” “我只是陈述事实。”小口久雄貌似歉意地朝秦远峰鞠了一躬，悠然坐到了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秦远峰。 秦远峰仍然没开口。 他心中，只剩下感慨。 中山隼雄从来不是经营天才，世嘉的战略错上加错，世嘉不是被任天堂击败的，而是被自己击败的。 无休止追求潮流，追求高精尖，永远忽略了第三方……种种错误举动，如果不是他们家大业大背景大，几年前就该烟消云散。 到了现在，还在和他玩这种黑脸红脸的把戏，他们就没有反思一下md为什么能成功？凭什么和sfc拼得半斤八两？ 房间里，寂静无声，过了很久，才听到秦远峰的声音。 “谁给你们的信心？” “你什么意思？”小口久雄冷冷看着他：“我真是佩服你的胆量。” 秦远峰笑了笑，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没有一点笑容，一字一句地说：“我在问，谁，给，你，的，信，心？” 不等他们说话，他负着手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四人：“我给你们面子，看在铃木老师，和老熟人冈村先生，田副先生过往合作的情分上，让你说话。你还真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你……” “闭嘴。”秦远峰看死人一样看着他：“小口久雄，我来问你三个问题。” “当初，是谁拦截了超级马里奥？” “当初，是谁狙击了sfc的首发？” “当初，是谁堵截了sfc首发阵容的俄罗斯方块？” “来，告诉你。”他已经走到了小口久雄面前，眼中没有一丝热度：“谁他妈给你们的信心，让你们觉得md成功是你们的因素？” “没有我堵死任天堂的路，你敢说md能卖得出现在的数字！” 第665节 第0865章 强势与差距 “狂妄自大。自我膨胀。md的成功让你们自以为是下一个时代的王？”他傲然看着所有人，冷声道：“你们错了，下一个王，只能是我。” “我以为你们来，是真正寻找解决的办法。我太高看你们了，你们的做法太过出乎我的预料。我没想到世嘉居然会这么蠢。真的以为md是靠着自己的实力能成功的。摁着自己的脑袋好好想想，没有我，你md能卖到这种数字？” 他嘘了口气，看着目瞪口呆的四个人，坐了下来，淡淡地开口道：“最后告诉你们，我不担心ss，一丝一毫都不担心。” “你们要发，只管发。”他的目光如电，从四人脸上看过：“你们要战争，我就给你们战争。” 四个人，全都呆住了。 “你……说什么？”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口久雄愕然开口：“md成功的滔天大功……你居然厚颜无耻地放在自己身上！” 秦远峰随意地笑了笑，用刚才小口久雄的话回答他：“我只是陈述事实。” “我们世嘉积蓄十年，md是我们最为成功的代表性作品。这和秦皇朝没有一丝关系！”田副康夫也毫不迟疑地开口了，即便往深里想是这样，也决不能是这样！ “秦社长，狂妄自大也该有个限度。”小口久雄死死盯着他，许久才说：“世嘉希望两家合作，就是最大的让步，我希望你能珍惜这种机会。” “那就不需要让步！”秦远峰霍然站了起来，看着他：“我再重申一次。” “ss不构成任何威胁。你要发，那就发！”他顺手弹了弹旁边的桌子，发出一声沉闷的指音：“我见你们，只是不希望你们自我膨胀到这种地步。你们会造成一些麻烦，一些小小的麻烦。我保证，距你们想的还差很远很远。” “我说完了。”他冷笑了一声，点了点头：“好好考虑，我不想下次见面我们连半点情分都没得剩，再见。” 说完，他就关门而去。 杰克一直在门外听着屋里的一举一动，看到他出来，笑了：“谈不拢？” “我他妈是多蠢才会以为他们能看明白局面？”秦远峰长长舒了口气：“他们居然让我和世嘉合作。他以为他们还是80年代初的世嘉？” “我不想和他们废话。”他摆了摆手：“没想到，连最后的情分都保留不下来。” “有的时候，实际行动远比嘴上说的让人信服。”杰克话有所指地含蓄笑道。 秦远峰深呼吸了好几口，气也消了下去，兴味索然地笑了笑：“明天，我让fami通过来发布我们的最新消息。” “既然，他们希望看到差距，我就给它看到这个差距。” 他离开了，贵宾间里一片寂静。谁也没想到，秦远峰的态度如此强硬。 “狂妄……狂妄！”许久，小口久雄猛然咆哮了出来。他带着一颗复仇的心来到这里，刚才一切都顺利，但是最后，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秦远峰根本不是因为慑于世嘉的名声才没开口，之前的没说话，压根就是不放在心上！ 五亿美元的土星计划，对方的结论仅仅是“你要战争，我给你战争。如果你们敢。” 几年的野望，到了今天，不进反退！曾经对方还把他当对手看，他现在才明白，从进门开始，秦远峰只是不想搭理他而已。 “放肆……太放肆了！”种种怨毒涌上心头，带着报仇的愿望而来，结果被人无比强势地甩了白眼，这让他表情都有些狰狞：“md的成功有他的功劳？真是天大的笑话！冈村君，田副君，铃木君，我早就说过我们不该来！他野心勃勃，目无余子。这样的会社我们有半点合作的必要？” 田副康夫没说话，md的成功，必须全部是世嘉的功劳，尤其是中山隼雄“领导有方”，就算有那么一些秦皇朝的功劳，直接的或者间接的，也决不能承认。 “下个时代的王……”冈村秀树目光有些闪烁，冷声道：“他还真敢想。” 秦远峰的话，让他有些恍惚。 依稀看到了数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现在，对方已经敢对他们说：你们没这个资格，如果敢上，那就来试试。 “完全和我们的预期对不上。”铃木裕也长叹了一声：“秦君的性格仍然是这样……宁折不弯。” “只是看不清现实的蠢货。”小口久雄恨得咬牙切齿，在他看来，秦皇朝和世嘉财力差距并不小，底蕴也有差距，世嘉此刻发布主机，只能让对方大乱阵脚。没想到理想是丰满的，现实骨感地让他害怕。 秦远峰根本没有管贵宾室的众人怎么和中山隼雄交代。他现在没这个时间，也没这个心情。主机，云和山的彼端，泰山，制作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谁敢上来动这块蛋糕，不管是谁，他势必会斩断对方的手。 他非常清楚，这已经是最后的两年了。93年，全球入网。95年，代表着网络时代正式降临。第三纪元的对手，几乎每一个都是稻盛和夫，盛田绍夫这种等级的。不稳定好自己的大本营，总根基，等上了那片最后的战场之后，和比尔·盖茨，摩根家族这些世界寡头抢市场？ 没有根，在这个“根”上做不到统一，就算他熟知日后的一切发展，也根本没有信心和这些龙头争霸。 有时候，知道一个东西怎么发展是一回事，但是做起来是另一回事。比如开了一个公司，知道xx年xx会涨价，低买高卖，积累了一大批盈利资金，当时是赚了。以后怎么经营？ 没有帅才，只是“知道”这些事，日后绝对没有他的活路。 “让fami通过来，我要求独家专访。” “是。”苏黑夜对于秦远峰第一次安排他做这种大事而不是彭杰，心里都笑开了花。 “联络全球电子娱乐杂志，发布以下几个问卷：一，游戏和主机，是希望捆绑销售还是分开销售。二，秦皇朝准备举办一次云和山的彼端专题音乐会，理想售价是多少。” “是。” 苏黑夜去做事了，杰克笑道：“你这是准备将全球玩家的目光都聚焦到我们的主机上来啊。” “不过，秦，我必须提醒你，过高的期待值，有时候是毒药。本来商品质量不错，但是期待太高，玩家就会要求‘完美’，另外，越高的期待值，玩家越是急不可待。如果世嘉一定会研发土星计划，那么……”杰克目光闪了闪：“这就是他们下手的时候。” “拉爆玩家的期待值吗？”秦远峰有些感慨地看着天花板，土星……多么怀念的名字。 随后，他握了握拳头。怀念，那也是穿越前的怀念。现在，不存在这种怀旧的情绪，即便它是土星，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灭掉这颗土星。哪怕它是曾经带给了自己无数快乐的主机之一。 半个小时后，日本，东京，fami通编辑部，一组组长正在改着稿子，忽然主编冲了进来。 “桥本君！快！快！快收拾东西，马上去中国山东泰安！” “怎么了？”桥本惊讶地停下笔，愣了片刻，忽然明白了过来：“秦皇朝？他们有新动向？” “总编让你马上对秦社长进行独家专访！对方已经答应了！”主编兴奋地说：“不容易啊……两次秦皇朝的独家专访都是我们采访的！四年才两次！最重要的是……” 他们的目光，交汇，然后共同转到旁边的一大堆来信上，不约而同地长叹：“我们也不容易啊……” “太多的读者来信质问了……”桥本满脸苦笑：“一，为什么秦皇朝首发仪式披露在别的杂志？不是电玩杂志都了解到了，我们怎么了解不到？二就是……” 总编哀叹了一声：“该死的合金弹头……根本没有任何预兆就发售了！我们都完全不知道！秦皇朝这是已经不需要我们的宣传了吗？” 一本权威级的电玩杂志，连续两次重大情报没有了解到，这已经让太多的玩家不满。谴责信差不多能堆个满仓满谷。但是他们又有什么办法？任何第一方都不是他们说采访就能采访得到的。fami通可以给第三方脸色，但是绝不敢给第一方脸色！ 任何第一方，都有独自扶持起下一份fami通的实力。他们没做，是fami通还算有用，立场还算中立。而不是他们做不到。 这几天，他们不知道去了多少电话，全都石沉大海，根本没有音信。终于有了回信，还是独家专访，怎么能不让他们精神为之一振？ 挽回最近丢失的信誉和颜面，就在今日！ “我马上去！” 而同一时间，世嘉，中山隼雄也接到了国际长途。他愣了愣，沉默地挂上了电话。 “不行？”中裕司在旁边问道：“秦皇朝不答应？” 中山隼雄有些失落，叹了口气：“不仅不答应，态度还非常强硬。我本来让小口君做黑脸，其他三个人做红脸。看样子，是适得其反了。” “那么现在？”中裕司皱眉继续问。 “当然是继续开发。”中山隼雄那一丝失落瞬间消失无踪，冷笑道：“md有他的功劳？真是可笑。我堂堂世嘉十年积累，数亿美金的投入。合作是最好，不能合作。那也别怪我给过他这个机会。” “他不怕，我们世嘉几十年的品牌难道又怕了他？” “说到底，他也是我们世嘉旗下曾经的第三方！” 第0866章 先手（一） 七月十三日，周六，晴。 英国，伦敦，全伦敦公认“高手”最多的街机厅，fly街机厅，因为周末的到来，完全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这里！这里会有一个苹果砸下来。躲不过会被底下的鱼咬死。”一位少年解说一样对着正在玩的白人青年兴致勃勃地说道：“快跳！快！good！就是这样！太棒了！” 他的币早就打完了，现在只有在机台前恋恋不舍，做着免费解说，为一个个认识或者不认识的玩家拼命解说着，如果……有人忽然离开，他还能接着再玩一会儿。 “当！”一个币被拍到他面前，刚过关的青年兴致勃勃地说：“别说了！让我自己玩！这游戏真够带劲的，你说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个街机厅，一百多台机器，足足有四台最新的合金弹头，现在，每一台都是人满为患，前几个月还大火的名将，反而已经无人问津。 “谁玩啊？”听到有人这么说，正在等着玩合金弹头的一位少年撇了撇嘴：“只要看一遍合金弹头就不想玩名将了好吗？” “就是，完全差的太多了。”“不是一个时代的游戏。”“两者的可玩性差得多，本来我还觉得名将是巨作，神作。现在才知道，那是因为我没遇到合金弹头。” 同为横幅过关游戏，合金弹头和名将的差距有多大，恐怕任何一个混迹过街机厅的玩家都知道。 那是时代，制作理念的巨大差距，合金弹头敢号称横幅过关类街机游戏的巅峰，绝对名下无虚。 现在，一前一后，相差不到一年，名将的风头还没有到达顶峰，立刻被硬生生摁了下去。 “哎……”老板带着甜蜜痛苦交织的目光看着街机厅，叹道：“名将的本都没赚回来……没想到又出来了合金弹头……我这是该高兴还是该哭呢……” “嘿！”还没说完，面前几个年轻人的声音将他从思绪中唤醒，一位穿着名牌的少年，带着四五位同学走到他面前：“安德森，你这表情是做什么？” “看着在笑，又是在哭。奇怪得很。”一位带着耳环，炸着朋克头的男生吹了声口哨：“是嫌生意太好？咱们可是老主顾了，说来听听？” 安德森随手递给他们几块口香糖，无奈地说：“是啊，老主顾了……你们几个一个月前天天攻名将不下来，现在，你们还玩？” “还玩名将？你在和我开玩笑？”带头的名牌少年瞪圆了眼睛：“放着好玩十倍的合金弹头不玩去玩名将？我有病？” “老安德森，你落伍了。现在谁还玩名将啊！合金弹头！metal slug才是主流。”朋克头也嘲笑道：“还是我们力推的，哈哈哈！” “你也知道？”安德森好歹也快三十了，看着这帮一点不替他担心的人苦笑道：“连你们都不玩了，名将我亏本了知不知道？三台名将，一台一千二百美元。加上快一年的电费。至少一千五六百美元吧！我能收回来一半都不错了！” 名牌少年眨了眨眼，甩出一根万宝路，手一划点亮了火机，压低了声音：“老安德森，告诉你一个秘密……” “嘿！伙计！我才二十八！二十八！” “ok……安德森大叔，告诉你一个秘密……”名牌少年说起来的时候，神色都开始飞扬起来，从身后拿出一本杂志：“fami通法国版，可别说我没帮你，这可是我发行部的叔叔亲自给我留的，后天法国才上市……” “刷！”还没说完，杂志立刻被夺了过去，安德森如饥似渴地看了起来。 刚看了第一眼，他目光立刻就直了。 “中国秦皇朝社长专访：云和山的彼端预热章节，三款巨作同步发售。” 秦皇朝的专访？ 现在全球街机厅老板对这个公司真可谓又爱又恨！ 他耐心看了下去，还没有几句，他猛地抬起头：“通关后会有云和山的彼端宣传动画？！” 60%的街机厅老板，自己就是电玩迷，安德森正好就是一个。而且远比在场的鲜嫩玩家资历长，他可是亲眼见证了雅达利年代到任天堂年代的过度，说是骨灰玩家都不为过。 “你不知道云和山的彼端？”名牌少年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眼光都在冒火。 半年的铺垫，数次宣传画面公布，已经给所有玩家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现在，只差一个契机，就能把这把铺好的柴火一举点燃。 “怎么可能不知道！”安德森的声音都有些激动：“注定是一款神作！我确定！我肯定！” 第666节 “只是这一年的时间，太过难熬了！秦皇朝就是一点一点地放，不给我们一个痛快！可恶啊！” “没错！”名牌少年目光炯炯：“现在，每一点资料都是至关重要的！安德森，我要包机！今天，我必通这款到货五天的合金弹头！” 类似这样的场景，不知道多少在全球多少游戏玩家的小群体中炸开。但是，这次各不相同！ 是完全的不同，因为，这次秦皇朝爆的料太大了！大到让全球所有玩家根本无法想象！ 四大猛料！瞬间炸开了全球的小群体！ “三款巨作！？”意大利，一所高中，全班七八名男生，聚在下课后的书桌旁，每一个，都目光灼灼。 不只有他们班的游戏迷，更有其他班的。他们面对的，是一部明显还没有出版的，油墨味浓重的杂志。 然而，没有一个人对这款杂志有疑问，它的名字，就代表了电子娱乐界这时代的一种威严。 “合金弹头？打击者1945？拳皇92？！”一位少年眼睛都在发红，手死死拉着旁边一位男生的手：“科尔考克！你告诉我！这是真的！这份杂志确实不是你骗我们的？！今年还有三款？整整三款！？” “混蛋！你放开我的手！我对你没兴趣！” “不放！” 好不容易甩开这块牛皮糖，科尔考克傲气地说：“当然，我怎么会骗你们？这可是我舅舅亲自透露的！私自截下来的意大利版！还能有假？” 舅舅党，无论何时都存在。 “我简直太高兴了！”之前的少年二话不说，马上双手拉住了他的手，对方脸上一阵抽筋：“三款！我以为云和山的彼端发售之前，我会死。现在我又奇迹般地活过来了！感谢秦皇朝，你救了我一命！哈哈哈！” “合金弹头的质量超乎想象的高！”科尔考克咬牙再次甩掉对方恶心的爪子，恨恨地瞪着他说：“谁也没想到，秦皇朝竟然在发售云和山的彼端之余，还能有余力制作这样高水准的游戏！” “是啊！不能更棒！我现在每天去玩三局。”“噢……三局？你在和我开玩笑？学校门口的街机厅你告诉我还有位？”“真逗，哪天去合金弹头不是人满为患？”“呵呵，你可以去玩变身忍者，恐龙快打，名将啊。”“去你的吧！巴克，谁爱玩谁玩去！玩过合金弹头谁还想玩这些游戏啊？恐怕只有实在排不上队打发时间才玩玩吧？”“没错！每一个币都是珍贵的。” 这边的喧哗声响起，而与此同时，美国的一所大学中，他们的电玩社，每一个人的眼睛都直了。 品牌，是一个塑造的过程。后世暴雪品牌，一旦推出任何游戏，万众期待，那是别人从魔兽争霸，暗黑破坏神，星际争霸，魔兽世界一路走来塑造的十年品牌。roit公司是英雄联盟树立的五年品牌。而秦皇朝，四年，款款精品，口袋妖怪引爆全球销量冠军。云和山的彼端影未见，已经以无比惊艳的身姿吸引了全球玩家的眼球。 秦皇朝的品牌，四年生聚，玩家心中早就有了一杆秤。 “云和山的彼端资料？”社长倒抽了一口凉气：“每一款游戏通关都有？” 这句话，让电玩社大多数人眼睛全都亮了起来。 现在，最少的是什么？ 不是游戏，而是资料！ 云和山的彼端的资料！ 每次都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地走出来，风情万种地走了一圈，然后婀婀娜娜地走回去。偏偏没有一个人能掀开这块绮丽的面纱，一探方泽。 心都痒死了！ 之前，他们还能忍，因为毕竟云和山的彼端只爆过三段视频，这种按照每两个月“投喂”一次的速度，能暂时让他们安定下来。但是这种安定，有一个临界点。 就像日后暴雪公布魔兽资料片那样，刚公布，大家都是“噢，知道了”的态度，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公布到开发，还有很久的时间。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这种期待感会随着一点点的资料堆积越来越浓郁，最终因为一个特别诱人的消息达到临界点，轰然爆发！ 暴雪历史上数次召开临时记者发布会，其中两次是因为疯狂的玩家开始攻击暴雪服务器，最严重的一次导致主服务器瘫痪。不得不召开发布会。另外两次则是热线电话全天候占线，官网浏览缓慢无比，濒临崩溃。 这全都是玩家达到临界点，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的爆发形态！ 现在……没有网络，没有论坛这种让玩家抒发怒意的方式，玩家的期待感一旦被全面激发，只会更加猛烈！更加匪夷所思！ 第0867章 先手（二） 之前，秦皇朝在时代周刊上的消息，就已经够惊人了。秦远峰没有选择fami通首发，他认为当时并不是激发玩家期待感，让他们直接爆炸，完成五杀的时间点。 但是现在，放在fami通发布，一口气刊登数条大爆料，这足以让前半年铺下的期待值一波爆棚！ “你们通关了吗！”会社中，社长立刻红着眼问其他人。但是得到的，全都是摇着头，你看我我看你。 现在，电子娱乐并没有得到全球公认，无人为它“正名”，就算秦皇朝都没有这么做。他在等，等95年的网络时代，否则一个地区一个地区开新闻会何其累人？杂志报纸达不到他要的速度。 所以，玩家口袋里的钱并不丰富，这个年代独有的首发仪式，暑期档，圣诞档，也是基于这个大环境，只有这两个假期，玩家口袋里才有多余的闲钱。 换句话说…… 平时根本没有多少钱的玩家，绝对没想过在七月——这个大考前期通关一款临时发布游戏的想法！ 但是现在，他们有了！ “那还等什么！”社长一声大吼：“以最新的游戏为己任！这是我们‘奥赛罗’电玩社的目标！资料！资料！第一手资料！云和山的彼端的第一手资料！何其珍贵！你们还在等！还在等！” “同学们！我们应该立刻拿出自己的钱！前去街机厅！gogogo！” 他们关注的是这个，但是第三个方面，更被耐心的人看到了。 “问卷？”日本，神户，一所大学中，同样是电玩社——这个时代电子娱乐的最大集散地，先锋地，同好聚集地。社长颤抖着抽出问卷，看着上面的调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游戏和主机，是希望捆绑销售还是分开销售……”一句话，所有人，在场十五个人，其中七个人，眼睛如同天上星星一般闪耀。 这句话意思很直白，就是询问，但是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脑补。 什么？脑补不可怕？ 还有一种东西叫做腐女。 如果知道的，就知道她们的脑补有多可怕。 扒开每一个腐女的心，都是黑的。黑的发亮，亮的流油。 这句话是询问，但是在这群玩家的解读中，就是…… “是不是要发售了？是不是要发售了！”一位玩家，根本按捺不住，直接站了起来：“可恶……可恶啊！前半年，一直在勾引我们！一直在勾引！真正的销售时间呢！” “没有！没有！”他仿佛比总统候选人还激动，挥着手大喊道：“一点点都没有！只告诉我们可能一年多！” “没错！”一位胖胖的女生立刻站了起来，她的表情比东京最高法院的院长还严肃：“一年多？多多少？可知道多一天都是对我们的折磨！可恶的秦皇朝却不告诉我们到底是多久！” “而这次，他直接询问我们是不是需要捆绑发售！？”社长更加激动，不是战斗力爆表的人根本不足以担任社长一职，站起来大声道：“他还有脸！他居然有脸问？！” “当然要捆绑！”下面的人同样按捺不住了，七名秦皇朝的粉丝立刻附和道“我们就是为了云和山的彼端来的！”“捆绑与否都没有任何关系！云和山！必买！” “肃静！”社长呼吸都粗重了太多，咬牙道：“问卷上第二句话：云和山的彼端音乐盛会，即将召开！问我们理想售价是多少！” 如果刚才只是让他们激动，这条消息就要让他们骂娘！ 秦皇朝有一种东西，叫做网点。 通过网点随身听的点对点接触传输，只要是秦皇朝的游戏迷，或者说，只要是游戏迷，甚至很多音乐迷，都知道了出埃及记，亡灵序曲的大名。 但是…… 在存钱买主机之前，你特么居然告诉我还要钱！？ 还有特么的音乐会？！ 你敢不敢更坑人一点！ 几位社员的嘴唇都气的发抖，或者说，是被痛和快乐折磨地发抖。 “音乐会……世嘉和任天堂都从未做过……”忽然，一位角落里的世嘉粉丝低声道。还没说完，立刻遭到了强有力的抨击“你开什么玩笑？世嘉和任天堂的音乐也能叫音乐？”“你在搞笑？从ddr开始，秦皇朝的游戏音乐才能叫游戏音乐！”“出埃及记……这是我第一首迷恋上的纯音乐，太他妈的赞了！” 社长大手一挥，用一种高人一等的目光看着剩下八位社员，戏谑地说：“哼哼……秦皇朝可是说了，一共有十几首不下于出埃及记的音乐参演。你们世嘉和任天堂嘛……呵呵呵……” 谁说粉丝没有党派的？ 一句话，八人全部沉默。 甚至他们都有些羡慕起秦皇朝的粉丝了，从以前的精灵球活动，到集卡活动，到网点下载，到预播视频。现在还有音乐会？ 最重要的是…… 首发仪式啊首发仪式！ 这条路上，世嘉和任天堂被甩了八条街！任天堂还尝试了一下，世嘉直接闭门不战。完全是他强由他强，清风过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打电话！打热线！”社长终于按捺不住了：“不……先填问卷！一定要递交上去！音乐会……五十美元以内！我可以承受！” “社长……五十美元……请问秦皇朝的主机和云和山怎么办……” “……先填问卷再说！啊！太可恨了！怎么会有这种丧尽天良的音乐会！好想去！好舍不得！” 想去音乐会，舍不得为主机还有云和山的彼端存的钱。 他们，看到了第三点。 第四点，则是完全引爆了所有粉丝！ 美国，一所普通的大学中，所有人，看着这一期的fami通，秦皇朝独家专访的第四部分，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那是兴奋的。 “降价？”一位同学抬起了头，眼中的兴奋压都压不住：“谁能告诉我……我有没有看错？！” “没有！没有！”周围一片激动的沉默，过了好几秒，才有一个男生大声道：“你没看错！降价！降价！云和山的彼端考虑到玩家实际情况！现在暂定于一百二十美元！一百二十美元！” 不是九九八，而是一百二！云和山就可以抱回家？ “这，这，这太棒了！真的太棒了！”又过了几秒，一群人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只需要寒假再打一次工！圣诞的礼物一加上！我自己都可以买一台！” “嘿！看清楚！秦皇朝承诺主机不会超过两百美元！也就是说，总价只需要三百三十美元左右！哈哈哈！我爱死他们了！”一位黑人同学大声地吹了个口哨：“我他妈都做好了五百美元的准备！和杰克联手一起买，现在居然降到了三百三！哈哈哈！我他妈的……我他妈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真的是一百二……真的是一百二！”巴黎一所大学电玩社，几乎所有秦皇朝粉丝都在振臂高呼。 这个消息太振奋人心了，之前秦皇朝备受苛责的，就是史上最高游戏售价，两百美元，不包括主机，这真的不是大多数家庭可以负担的。现在秒降近两百美元的总价，如果说，之前还有人犹豫买不买，怎么买，这条消息，瞬间坚定了他们的决心！ 买！ 必须买！ 半年的铺垫，就因为这两百美元横生生压在中间，玩家肉疼地没有爆发出来。这本来就是秦远峰留下的一道后门，价格上高开低走，他不是要曲高和寡让全球人玩不起，而是因为降价要在适当的时候降才有它真正的意义。 因为他知道，对于斥资数亿打造的，远超于这个时代的，最顶尖的3d技术的游戏，期待感绝对是够的。如果一旦降价到人人买得起，那么这波压抑的期待感绝对瞬间爆发！ 到时候，别说黑服务器——好吧，这个现在还不行，没网络。但是什么组织抗议，万民书，半年不停的热线电话，全球上访，这些绝对让对外市场部焦头烂额，偏偏还不得不好好解决这群自己的用户。 粉转黑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现在，他亲自揭开了这个盖子，因为他认为，解开这把锁的时候到了。 要爆，那就爆！ 第667节 拉爆它又有何妨？ “嘿！你知道吗！”柏林的一所高中，球场边，一位同学递给周围凳子上看着篮球比赛的同学一份杂志：“你之前不是说云和山的彼端太贵不买的吗？告诉你，现在降价了！” “什么？降价？”同学一把扯过了杂志：“你可别骗我！我最恨别人骗我……天啊！竟然是真的！真的降价了！” “云和山的彼端大降价！只要一百二十美元！”“主机定于两百美元左右，不超过两百！”“这是一次性在我预期内降了两百美元啊！我，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噢，我的上帝！我爱死他们了！” 全球的秦皇朝粉丝，一部分游弋玩家，如果说现在有论坛，足可以让论坛服务器瘫痪！ 半年的铺垫，心中期待的潮水已经汇聚成堤坝，却硬生生被两百美元拦住。今天，堤坝被一朝轰开！两百美元一纸消息变为一百二十美元！降价差不多一倍！ “打电话！问问这是不是真的！”一所高中中，几位铁杆粉丝振奋地说：“如果是！必入手！必定入手！” “fami通如果骗我！我再不买fami通了！”一所别墅，一位女生疯狂拨打着秦皇朝热线，一次次的忙音，她毫不气馁。 “四条大消息，真的是……说不出的棒！棒透了！妈的！我的语言太过贫乏！”“说不出我的感受了，游戏质量不说了，大家都看得到，秦皇朝居然愿意牺牲自己的利益。我之前还在犹豫买不买，现在还犹豫什么？”“一百二……买一部电影级的游戏！值了！我看可以买！” 价格，永远是商场最致命的手段。一如索尼撕裂世嘉的土星防护网那样，简单粗暴。 而这次四大消息齐至，最后的大降价，则是一举轰开了积蓄半年的堤坝，让名为期待感的洪水喷薄而出！根本无法阻拦！ 第0868章 先手（三） “是的……对不起……这个公司并没有透露，在适当的时候一定会透露的。请您不要着急好吗？” “对不起先生……不，您千万不要生气……我们都没有接到相关消息……是的，但是我相信一旦有消息绝对会率先通知各大媒体……好的，非常感谢您的关心。” “女士……我非常抱歉，关于何时发售，我们并没有得到相关消息……不不不，我没有隐瞒您的意思，确实是公司没有给出消息……好的，再见……” 上海，秦皇朝的总部，热线电话简直忙翻了！ 从来没有这么忙过，忙到对外市场部的曹科长亲自上阵，满头大汗，操着并不是特别熟练的英语对付着各方的“刁难。” 他心里都在骂娘，这怎么了？咱们还能不能愉快地彪英文了？那个法文，德文，澳大利亚文……这特么都是些什么！？刚才我甚至听到了爱斯基摩语？ 雪橇狗也玩游戏？你逗我！ 不理会他心里的吐糟，只有一件事可以证明。 全球无形的玩家心中，名为期待感的洪水，一旦被放出来，第一时间就是冲击那个曾经给他们筑上堤坝的公司，秦皇朝首当其冲，避无可避，成为众矢之的。 “到底什么时候发售？”“音乐会定价能否能考虑一下我们普通玩家？”“我想知道fami通的消息是不是真的？确定主机两百以内，游戏一百二？千万别骗我！我发起疯来我自己都怕！”“噢！是不是快要发售了？我们已经等了足足八个月了！从去年十一月开始！我都快崩溃了！” 种种语言，汇聚成一朝爆发的洪流，狂猛地冲击着秦皇朝对外市场部。 而且，这只是开始…… 对外市场部完全没预料到一个问题。 那就是，东西半球时差是颠倒的。现在，他们这边是白天，欧美还是黑夜。黑夜都根本歇不下来的节奏。等再过七八个小时…… 接了三四个小时的曹科长想通这个关节的时候，半秃的头顶最后的头发差点没吓得跳起来。 他马上放过了电话，几乎是冲进了副部长办公室。 “道恩先生！”他气喘吁吁地看着打着电话的人，曾经对方是秦皇朝对外的喉舌，现在升迁做了副部长，虽然不是秦董的心腹，但是也是秦皇朝的老员工了，他立刻说道：“请看一下吧。我们科真的撑不住了，电话流量实在太大！现在接线生两批都疲累不堪了！我们……” 道恩放下电话，不动声色地说：“你们？我前几天是不是告诉你们加派人手？现在你们告诉我人手不够用？” “我……”曹科长有苦难言，最终长叹道：“我，我真的没想到这么多人啊……我已经给两个小组每个组调拨了十个人，怎么想到还是不够用？现在真的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 “我刚才正在给苏秘书和彭助理通电话！”道恩狠狠瞪了他一眼：“对方只说，必须撑住！你马上去每个科室走一趟，会外语的，全部上阵！加班费五倍来算。这是秦董亲自让苏秘和彭助通知我们的！” 曹科长愣了愣，由衷地说：“秦董……还真是料事如神……” 他不知道，他口中，料事如神的秦董，正在天街一字一句听着苏黑夜和彭杰的汇报，旁边的张纪中，张黎等人，全都住了嘴。 “如果他们这都撑不住，就准备换人。”秦远峰淡淡地说：“现在就撑不住，以后怎么办？” 杰克在旁边名为旁听，实则欣赏风景，听到这句话都撇了撇嘴。 真好意思说……十几亿的大中型企业，哪个不是几万人？十万人随随便便，别人索尼全球接近百万员工。你这渣渣的几千人还怪马儿不跑，简直无耻。 “秦皇朝是该大招工了。”他不动声色地提醒了一句：“人手根本不够用。嘿，我记得我每次都提醒过你，每一年都要扩招。你怎么没招？” “我忘了。”秦远峰毫无诚意地说：“看样子部下也觉得人够用，也没招人。” “呵呵……”杰克笑道：“等主机发布后……一条主机的生产线，光碟生产线，光碟技术研发部——科技不能总掌握在对手索尼手中，次时代策划部，次时代宣传部……没个几千人你也想下的来？这次他们吃够苦头了，看着吧，等你的事情忙完，保证雪花一般的招工申请会堆到你的桌上。” 秦远峰神在在地不知道在想什么，杰克看了他一眼，暗中点头，含蓄的说：“不如我们过去走走？我有些累了，咱们一起走一程？” “也好。” 两人屏退了所有人，独自走在路上，秦远峰知道，有些话整个公司目前恐怕只有杰克才能和他说得清。杰克也知道，有些话，秦远峰也只能和他说。 “绝妙的先手。”拐过弯，来到一个风景秀美处，杰克深吸了一口气，严肃了起来：“一招，让音乐厅再次紧张。二则，告诉世嘉，秦皇朝全球的期待度就是这么高，根本不怕你土星计划。” “不像你的风格。”他眯着眼看着秦远峰：“你的人行事虽然很刚硬，但是做起事来，却很少先发制人……不，是一次也没有。或者说有，也绝不像这样高调。这次，为什么这样高调？” 秦远峰摇摇头不说话，他总不能告诉杰克，两年后，世界格局大变，文化障壁几乎是一夜之间变为完全体，从此除开超级大国，根本没有渗透的可能？ “这次，我是很高调。”他也深呼吸了一口清冽的山风：“我就是要当着全球告诉世嘉，没了我，他们绝不会有想象中那么强。” “还想自我膨胀，我就亲自送土星一程。”他压低了声音，用自己才能听到的话说：“也不枉，曾经爱过它……” “但是，秦……” “你是想说后患吧？”秦远峰看着远方，淡淡地低声道：“我自己拉爆全球玩家的期待。这种期待如果我三个月内发售，云和山的彼端首发数字将达到一个科幻的数字。” “但是，一定要精益求精，那么，这种期待感会让玩家失控，让世嘉操纵舆论导向，最终埋葬我自己？” 杰克目光闪烁：“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要选择现在拉爆？让两百美元死死堵住玩家期待的洪流不是很好？” “不。”秦远峰转头看着他：“现在，是最好的时机。能彻底用大势压死土星的完美机会。” “杰克，论商场，我可能不如你，但是论对玩家心态的把握，你不如我。” 他嘴角泛起一抹笑意：“我之前就说过……我会让你们看一场魔术……一场玩家心态变化的魔术……和索尼的舆论大战，我钉下了这颗钉子，扫清了最后的障碍。那么，后续无论我怎么拉，期待秦皇朝爆炸的，最终都只是一场虚幻。” “期待秦皇朝玩火自焚的人，那些除了秦皇朝不敢碰玩家心态的公司，我这次，会给他们好好上一课。” 他猜得没错，就在fami通发到每个公司掌舵人手中的时候，每一个人，脸色各不相同。 “立刻，给我联系fami通！各个大区！各个大洲的总部！”阿姆斯特丹音乐厅，奥斯卡焦躁的怒吼办公室外都听得见：“我要第一时间知道调查问卷的数量！第一时间！记住！是第一时间！” “马上给我弄清楚秦皇朝的现状！给我拨他们的热线！连续拨六个小时不要停！”卡内基音乐大厅，文森特·布朗吉斯的声音沉稳中同样带着焦躁，打发人走了之后，恨恨地看着电话，喃喃道：“秦皇朝……秦先生……你到底要我们怎么做！多拖一天，我们头发就多白一根！你到底要什么，最少重启谈判说个话啊！” 这么不上不下地吊着我们算怎么回事？ 俄罗斯，莫斯科音乐大厅，亚历山大的脸色同样紧张。 他很清楚，他们三家是最有希望中标的三家。他开始以为搬出叶利钦来，对方会给面子，没想到…… 还！是！不买账！ 现在，云和山的彼端音乐会搬到了玩家面前，玩家们的反应态度他要第一时间知道，好预算这次音乐会是什么规格。但是…… 你好歹也重新联系我们啊！ 那个苏秘和彭助的声音我们都听腻了好吗！天天不在你真的大丈夫？ 便秘都没你这么能拖！ “真是……狡猾的中国人……”许久，他才恨恨地骂了一句。 而同一时间，日本，不知道多少第三方，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自己……拉爆玩家的期待值？！”中村雅哉看着面前的资料，反复看了三次，猛然一把撕碎，嘶声怒道：“他疯了吗！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是不是脑子有病！” “备车！我要再去秦皇朝！立刻预约！我要面见秦君！八嘎！八嘎！真是……年轻妄为！年轻妄为！” 秦远峰的做法真的让他急了，南梦宫心里确实向着秦皇朝，如果说世嘉的土星计划让他动心，人老成精的中村雅哉却看的很清楚，秦皇朝现在影响力绝对不比世嘉弱！ 只要……只要给他一颗定心丸，他带着吃豆人，坦克大战，小蜜蜂，全线转投秦皇朝又有什么关系？ 现在却出现了让他眼前一黑的一幕！如何不急？ 第0869章 不同的态度，不同的认知 不知道多少第三方，全都看到了这则消息，表情各不相同。尤其是挂名秦皇朝旗下的第三方。 不敢相信，难以置信，又惊又怒，种种感情，就像调味铺一样，五花八门。 “他这是做什么！”和田洋一差点撕了fami通，再好的脾气都忍不住：“我们在苦等他的定心丸，他在后面自毁长城？他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 “备车！立刻去秦皇朝！我要面见秦君！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这是……疯了吗？”tecmo，金牌制作人“忍者龙剑传”之父坂恒博信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fami通：“玩家的期待感……任何会社都只敢维持在一个可控的范围……因为没有一个会社敢去撩拨这条线，谁都不知道撩拨过头会发生什么……” “期待高，固然好，但是高期待是一把双刃剑，先不说质量和期待值的必然关系。就说现在，他起码还有半年才能拿得出成品。现在自己拉爆期待值……这，这太疯狂了……他这是玩火自焚啊！” 不少第三方，无名的第三方，看到这条消息，根本坐不住了。 没有经历过跳票大王暴雪的年代，他们绝对无法想象玩家的这条线有多么坚韧。 他们可以把秦皇朝骂的死去活来，但是却在同时准备好了首发的钱，默默坚定不移地等着秦皇朝发售。 他们不知道，秦远峰可清楚得很。当年wow70级开放，多少玩家在暴雪论坛上谩骂，威胁马上删号，甚至以死相逼，暴雪爸爸就是不发。期间不知道多少账号显示；xx天未上线。结果呢？ 70一开，凄凉之地万马齐喑，所有服务器宣布无法上线，请排队xx小时。 再比如暗黑破坏神3，神经已经点出“钢铁天赋”的玩家都被拖得受不了了。结果一发布又怎么样？ 首周，不是首月，销量二百七十八万！ 盒！不是美元！ 这还是在网络时代非付费游戏已经铺天盖地的情况！ 秦远峰丝毫不担心，和索尼的舆论大战他已经钉下了这颗钉子，现在，他就要玩一场魔术。 区区半年的等待算什么？跟了我秦皇朝，就做好等上半年，一年的准备。 某人丝毫不为自己已经萌生出跳票大王的心态而自责。 他不担心，其他会社的心都操碎了，妈蛋的这在玩什么！任天堂世嘉都不敢碰的线，你敢去玩！你可别忘了你身后还有成千上万张嘴跟着你吃饭！ 做大佬就得有个大佬的样子行不行！这样玩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第668节 中村雅哉毫不迟疑立刻去了山东，和田洋一紧随其后，tecmo权衡再三，仍然去了泰山。不知道多少大小公司，这一天简直是坐立难安，打上飞的立马冲向秦董的所在地。 东京，一所银行中，一位面容普通的男子，看着助理拿上来的资料，同样吓了一跳。 “别说电子娱乐……全球都没几个会社敢这么玩！”男子看着眼前的资料，喃喃道。 “孙君……这位秦董恐怕是被世嘉的消息冲昏了大脑。这才出了昏招。”身边，另一位男子笑道：“拉爆玩家的期待值，世嘉不帮他拉爆就算不幸中的万幸。现在他敢自己拉爆，简直是自寻死路。” “不……”孙正义警惕的目光闪了好几下，作为数年后功成名就的大帝级人物，他有他独特的见解：“我见过他……我感觉他不像这么莽撞的人，再看看……我总感觉……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有意思？”男子笑了笑：“最少还有半年才可以发售，提前半年拉爆期待值。孙君，粉丝，如果形成了偶像效应有多疯狂，你又不是不知道。秦皇朝经得起全球玩家的冲击？” “经不起，好了，发不发？发？发什么？云和山的彼端根本拿不出手，一旦草率拿出就是大崩盘。不发？信誉，期待值在飞速下跌，半年后再发售又是一个大崩盘的局面？进退两难的死循环，他要怎么破局？” “正因为如此，我才好奇。”孙正义眼睛眯了眯：“如果能在这种局面中定江山，我孙正义算是服了他。” 而此刻，世嘉，小口久雄颤抖着拿着fami通，连喊了三声：“好！好！！好！！！” “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他死死咬着牙：“我就知道……世嘉的土星计划，斥资五亿的超庞大项目，会带给他无与伦比的压力……压力之下再神圣的人也会犯错。现在……他就犯下了一个弥天大错！” “拉爆玩家的期待值……秦皇朝，你真的以为你是四圣天？！你不到那个级别！你以为你是谁！”他狠狠出了口恶气，冷笑道：“有趣……四年的积累，一朝破灭。长久的胜利让他失去了警惕，天才不可怕……笑到最后的才是最可怕的。” “秦君，秦皇朝……你们完了！” “小口阁下。”就在这时，门打开了，他的助理匆忙走了进来：“中山社长召集您召开紧急董事会。” “知道了。”小口久雄朗声一笑，看样子，就连董事会那帮遗老遗少都意识到了这次机会千载难逢。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会议室中，所有世嘉董事汇聚一堂，中山隼雄沉稳的声音不断响起：“各位，对于这一期的fami通，有什么看法？” “自作孽，不可活。”小口久雄冷冷笑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是时候让他们还债了。” “不过，我们世嘉是仁慈的，是胸怀博大的。”一位小董事冷笑道：“在秦皇朝大败之后，我们仍然可以宽宏大量地让他们为我们开发游戏，留他们一条生路。” “呵呵，你真以为秦皇朝这就会倒？”小口久雄微笑着接上：“好歹是年纯利十亿的公司，一款四亿美元投资的游戏失败，它还倒不了。但是财务嘛……” 他淡淡一笑，捧起茶杯：“那就难说了……” “主机失利不是表面上的几亿美元这么简单……”他悠然说道：“一款主机就算失利，也有一年多的观察期。然后确定失利再开发新主机。但是嘛，大家都知道，主机是亏本在卖，软件回本。一台主机我们就勉为其难算他亏五十美元好了。还有给第三方的各种费用。第一年是成本的四亿，第二年，第三年，又是一两亿……” “而秦君的性格不到底不后悔……他必定会再次开发，那么又是四亿……哈哈哈。但是那时候哪个第三方敢相信他！只有我们，我们世嘉如果在那个时候为独木难支的秦皇朝注入资金……” 他顿了顿，笑的优雅而阴森：“我觉得，从我们这里挣脱链子的狗，到了时候也该签回来了。” “好了。”中山隼雄笑着摆了摆手：“这次的事情，确实是天赐良机，我们没动作反而会让业界耻笑。在等两个月。我们主机一旦定下框架，立刻动手。” 再怎么看，都是完美无缺的机会！土星一朝压倒秦皇朝接近开发完毕的主机的机会！就连中山隼雄都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如果有问题，也只是怎么作死的问题。 只不过本能般的小心谨慎，让他选择了更加稳妥的方式。等土星有了具体构架再发布，届时秦皇朝必定已经被玩家冲击的焦头烂额。到时候…… 土星再无人能挡！ 一天之后，当中村雅哉站在泰山前之时，看到了几乎是同时下车，满脸急色的和田洋一，两人无声相对苦笑。 什么都没说，现在也没心情给他们去叙旧，立刻动身前往秦远峰的办公室走去。 “我倒是没看错你们。”看到他们进来，秦远峰心中有一丝宽慰，果然，不是人人都是喂不熟的科纳米，自己这几年怎么对这批第三方的，人人心中有杆秤，南梦宫，史克威尔虽然没有明确说他们不会选择土星，但是两次都是这两个公司第一二个来，已经说明了一切。 “秦董。”中村雅哉阻止了秦远峰亲自给他们泡茶，再不想摆什么姿态，直接说道：“你这样做不行！我知道，你是想让玩家期待值达到峰值。但是这种数值，只存在于理论中，一旦操作不好就是全面崩盘！我们输不起！” “是的，秦董。”和田洋一也异常焦急，在他眼中，秦远峰这一举动简直是玩火自焚！别说电子娱乐，全商界都没几个人敢玩这一招！ “秦董，主机大战，为什么动辄几十亿？因为这是一个死循环。研发了主机，失败了，就是几亿美元，然而，手中积累了一批第三方，这就是第一方不愿退出的底牌。他们会观察，这一观察至少一年多！这又是一亿以上！管理费，维护费，开发费用！这一年中会社会继续开发游戏企图挽救主机，投入一亿我还是往少了说！” 第0870章 安德鲁（一） “然后实在无法挽救，才会放弃。继而因为第三方没有放弃选择开发下一部主机对吗？”秦远峰笑着帮他们泡了杯茶：“我知道。” “是的，下一部主机又是几亿……这至少是十二三亿往上走了啊秦社长！”中村雅哉急的都顿拐杖了：“秦社长，你身后还有几十家第三方，几千上万名员工干部跟着你吃饭！不要玩弄玩家的期待值，这是业界的底线！没有任何一个公司敢这么做！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秦远峰点了点头：“他们不敢……” 中村雅哉和和田洋一死死盯着他。 “但是我敢。”秦远峰淡淡地开口，仿佛述说事实：“因为我是秦远峰。我的公司叫秦皇朝。” 有的事，没有经过事实的熏陶，永远不会明白，那条线其实并不难踏过。 “秦社长……”两人异口同声地开口，还没说话，秦远峰就打断了他们：“我让谁失望过？” 两人都不答话。 虽然没让人失望过，但是这次的事情岂可是失望可以代表的？ 一旦玩脱，整个秦皇朝四年基业，两三年就会重新沦为第三方！ 他们这批“任天堂叛将”“世嘉降将”到时候何去何从？ 利益网一旦编织起来，要解开哪有那么容易。 “现在是七月吧？”秦远峰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八月底之前，我请你们看一场魔术。” “如果到时候，这个局面定不下来，你们怎么说，我怎么做。” 两人顷刻间无言。 “秦君……”中村雅哉的声音缓和了下来，试探着说：“你……是故意的？” 和田洋一瞬间读懂了中村雅哉的心思。 如果是昏招，那么他们必须死谏！秦皇朝的利益网绝对不小！别说秦皇朝自己，他们都不允许秦皇朝失败！ 如果是故意的…… 两人立刻想到了前几天世嘉的土星计划。 这是要引蛇出洞？主动出击？ 秦皇朝已经有了应对的方法？ 一想到这里，两人的目光都无比闪耀。只要是故意的，有办法，这就是绝不是昏招！而是绝招！ “当然。”秦远峰笑道：“两位，你们是秦皇朝的股肱公司，主机不是一个公司撑得起来的，我当年逆转裁判＋心跳回忆组合面对超级马里奥强势碾压，谁都认为我必败。结果呢？” “超级马里奥再临，遇上口袋妖怪，结果呢？” “gb，横井大师力作，遇上当时名不见经传的徐董制作的创世纪，结果呢？” 三句话，两人的心已经彻底火热了起来。 秦皇朝，四年多近五年带来的不仅仅是胜果，更有奇迹两个字。 好几次，都面临山穷水尽的地步，最后，他却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两人印象最深的，莫过于当日c3直面四圣之一稻盛和夫，日本商界最顶端的四人之一，在往上，就只有那个三井财团的老不死。就是这样，虽然不是稻盛和夫亲自谋划，最后对方亲自出面，胜利却仍然属于秦皇朝！ 他们不得不思考“奇迹”这两个字的含义。 “我们……”和田洋一舔了舔嘴唇：“可以预先知道吗？” “不可以。”秦远峰笑道，目光沉了沉：“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我就是对着土星来的。” “世嘉前几天找过我。我告诉他们，你要战，只管来。”他感慨着握了握拳头：“土星啊……我还很少亲自，提前地先发制人，用在你的身上，你也算死得其所……” 两人沉默地看了秦远峰好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郑重地离开。 秦远峰开着他们的背影，笑了起来。 如果他们知道，他的计划，就是到时候开一场发布会，在音乐盛会的时候告诉大家“xx日预计发售”，一切风波就会消弭于无形，他们会不会抓狂？ 有的事情，看起来复杂，实际上大道至简，就是这么简单。 这是电子娱乐业发展几十年，他超过目前二十年带来的先天优势，是经过全球上亿玩家锤炼出来的史诗，绝不会因为从wow，暗黑破坏神换到了云和山的彼端就被打破。 所以……他在等。 等着那场至关重要的台风！能让他以最高规格进入顶级音乐厅的大台风！ 现在，他要的就是继续拉爆这个期待值！让他们爆到最高！ 只有让十大音乐厅真正心悦诚服地拿出全部的诚意，这种宣传才配得上云和山本身，才足够成为“秦皇朝粉丝”的谈资，才足以让“秦皇朝的粉丝”拿着他们高傲地在“任天堂粉丝”“世嘉粉丝”“游弋粉丝”人群中炫耀。 更足以……让世界侧目，让所有渠道自发地报道！ 也只有这样，才足够制造火爆的话题，让游弋粉丝万众归心。 土星，在大台风来到的当日，这一款穿越前敢于叫板ps的著名主机，就会被秦远峰无形地开始在胎中掐死。 ps他都敢弄得几年出不来，何况土星？ “来吧。”他笑着坐了下来：“我顺便看看，我旗下多少忠臣，多少墙头草。” “科纳米……你可别再让我失望。” 他等了三天。三天中，就连tecmo都来了，科纳米的上月景正仍然没来。 第十天，有三分之二的第三方，全都来表态，科纳米还是没来。 “有你的……”秦远峰冷笑了一声：“墙头草，还真是改不了本性。” 这一刻，科纳米从他的心中，已经在重点培养的名单上画了下去。 他可是知道，05年，号称传统电子娱乐业的冰河时代，网络游戏的巨大冲击，就连南梦宫都不得不和万代合并，到时候，谁忠心跟了他，他绝对会拉对方一把。至于科纳米这样的墙头草…… 该死哪就死哪去吧。 更不要说，现在他穿越回来，这个冰河时代绝对会提前来到数年。 第十五天，八月一日，就连三井明忠，麻生半山都打来了电话。 “秦君，我一直等着你给我解释。但是你现在都没有。”三井明忠的声音幽幽的：“为什么？” 他们说了什么，没人知道，不过三井明忠和麻生半山再没有打过电话来。 而秦远峰，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日历。 已经八月一日了…… 那场举世闻名的大台风，也快到了。 第669节 但是具体是多久？ 他只记得是夏季，9月就进入秋季，这是最后的三十天。 他每天都会看一次日历，八月三日，于漱敏都忍不住过来劝道：“秦董，全球的玩家来电我统计了一下。” “哦？有什么意义？”秦远峰看着日历，1992年8月3日，晴。平静地说：“安抚就是，告诉他们九月之前给他们答案。” “秦董……”于漱敏咬了咬牙，翻开资料本：“60%的玩家，希望秦皇朝召开发布会，邀请全球的游戏行业杂志采访，他们表示迫切希望看到秦皇朝预计的时间。” 秦远峰回过了头：“还有40%？” 于漱敏抿了抿嘴唇：“其中……30%表示……他们‘也许’会组织上访……甚至是以一些别的形态表示自己对秦皇朝的支持，对于云和山的渴望……” “最后10%……”她小心地看了看秦远峰的脸色：“表示……如果再不发售，就砸了秦皇朝……之类。” “哦，让他们砸吧。”秦远峰头都没回，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八月是小月？” “是大月，秦董。” 秦远峰叹了口气，怎么就不是小月呢？现在他是一天都不想多。 “下去吧，继续安抚玩家。不暴动什么都好说。” 于漱敏咬牙下去了，刚走，彭杰和苏黑夜一起走了进来。苏黑夜开口就说：“秦董，您料事如神，现在全球的期待值都高的离谱。fami通的问卷至今为止收到了一千万张。这是一个史无前例的数字。如果不是秦董对于这部游戏有着绝对的信心和掌控……” 彭杰厌恶地看了他一眼，这样的人，他不喜。 秦远峰反而笑了笑，指了指苏黑夜：“彭杰，多学着点，你就是太闷了，闷骚不好。” 彭杰不置可否。 “不过，还有一些小小的问题需要秦董您亲自过目一下，其他人无法决定。”苏黑夜笑着呈上一叠申请函：“最近，就是这一期fami通发布之后，从第三天开始，市场外交部负责人每天都会接到三大音乐厅的电话，甚至已经可以说得上是骚扰了。您看？” “继续吊着他们。”秦远峰有些不耐烦地翻了翻日历，这个月怎么这么长？“另外，告诉他们，十月前给他们答案。” 纯粹的皇帝不急太监急！ 文森特，拉米瑞兹，亚历山大如果听到这句心声，一定会一口血喷出来，掐着他的脖子大喊：谁他妈才是皇帝！给我搞清楚！ 实际上，他们距离急的跳脚已经差不多了。 全球玩家的呼声有多高，他们就有多急。特别是在知道fami通那个惊为天人的千万回函之后。 “打！继续给我打！就算是骚扰，也要骚扰到秦先生亲自接电话！”卡内基音乐厅，文森特焦躁的都快变成狮子了，谁都知道他们的部长最近心情非常差。 秦远峰自然不会知道，此刻的泰山，他正对着彭杰说：“给我安上一套美国所有电视的节目频道，我三天之内要。”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 十号……十五号…… 全球玩家的呼声一天比一天高！秦皇朝的对外市场部都快支持不住了。秦远峰充耳不闻，全神贯注看着每天的美国新闻。 十六日……十七日…… 就连他都开始有些焦躁了。 没记错吧？他一次次问自己，又一次次被自己推翻。 没错……安德鲁大台风，就是9月前！他肯定！ 为什么还不到？ 1992年，8月十八日，晴。 中午，秦远峰带着有些烦躁的心再次打开了电视，播音员的声音，第一次让他耳目一亮。 “郑重宣布……佛罗里达州，巴哈马群岛，路易斯安那……蓝色台风预警，蓝色台风预警……气象局……定名为‘安德鲁’……预计风力最高可达五级以上……” 秦远峰笑了，随后仰天大笑。 他听到了最后一句。 “预计不会对佛罗里达州，巴哈马群岛，路易斯安那造成影响。” “美国佬……你们永远不会知道……”他兴奋地鸡皮都起来了：“这不是蓝色台风……这是十年难得一见的橙色台风！不是说它的风力……而是它的突然性。历史上登陆美国的第三大台风……你们这帮气象局的猪都该以死谢罪！” 1992年，8月18日，安德鲁台风，正式君临美国！ 佛罗里达州，巴哈马群岛，路易斯安那早已在它的威力笼罩之下，逃无可逃！ 第0871章 安德鲁（二） 92年的8月20日，注定是一个值得全球铭记的日子。 90年代五大灾难之中，排名第三的安德鲁台风，这一天，正式在太平洋形成。它就如同一名收割美国经济的黑寡妇，带着死亡的黑色面纱，缓步走在佛罗里达州，巴哈马群岛，路易斯安那之外。 不少海边的美国公民甚至都能看到一股超乎想象的巨大台风，卷起天地间一切物质，空气，海水，鱼……在天的尽头来来回回。 可想而知，那里已经变成一片地狱。 历史上，登陆美国的第三大台风，席卷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在佛罗里达州之外静静地等待。 此刻，它已经是四级台风。 “编号9201，定名‘安德鲁’，四级台风，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在距离佛罗里达州两千六百三十海里的海洋中变化。”佛罗里达州气象局，驻巴哈马群岛特派气象专员队伍，此刻正在海边的一所巨大的别墅中，关注着天的尽头，那一股仿佛绣花针一样的风暴。 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这里看过去，只是一根绣花针……但是一旦它改变路线，它立刻就不是绣花针！而是死神！整个巴哈马群岛，路易斯安娜，甚至佛罗里达州都无法幸免！ 计算机上，一行行数字，和一副巨大的台风旋转图奔流不息，每一个人的眼中都带上了红色，尽管他们已经疲倦不堪，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放松丝毫。 “各位朋友，经过两天的观察，我认为安德鲁正在减弱。每一条数字都说明了这件事。”十几位精英气象学家的别墅中，一位红发中年男子站了起来，沉声道：“它已经难以维持热带风暴的强度，就在四个小时前，安德鲁的风力一再减弱。我已经通报了国家气象局，查理斯博士还有一个小时就会来到这里。做出最后的定论。” “确实是减弱得非常厉害。”一位黑人妇女看着电脑，点头道：“现在它已经不是四级，实际已经是三级。但是我并不赞成将这件事公布出去。两千多海里，距离佛罗里达州实在太近了……一天半之内瞬息可至。为了让民众和当地政府提高警惕，我建议仍然公布为四级。” “赞成。”“附议。”“没有异议，安德鲁距离重镇佛罗里达太过靠近，即便它在消散，消散之前也不能放松警惕。” 一个小时后，一位苍老的白人来到这里，在经过三小时的讨论和数据观察之后，8月20日12点59分，老者查理斯长舒了一口气，露出了一抹微不可察的笑容：“安德鲁确实已经没有太大的危害。但是这场大台风不消散之前，我们必须全力以赴盯住它。一旦让它登陆佛罗里达，后果难以想象。百亿美元都弥补不了这场恐怖的灾难。” “明白。”所有人一起回答。 没有任何人知道，就是因为这个决定，让佛罗里达成为了人间地狱。 除了秦远峰，不会有人知道，就在他们做出这个决定的第二天，仿佛在嘲笑人类敢于预测天威。安德鲁台风忽然加强爆发，不仅仅没有跌到三级，反而冲上了五级台风的标准线！并且以一种疯狂的速度直撞佛罗里达！ 120英里/小时，一天半之后，安德鲁正式君临巴哈马群岛，风速提升到了150英里/小时！瞬间让巴哈马群岛陷入瘫痪！紧接着，以170英里/小时的速度冲向了赫木斯坦德市，30万人当场无家可归！电线，马路，大桥被大面积破坏！几千英亩农田被彻底掀翻！之后，再以它最后的疯狂席卷了路易斯安那。 就在路易斯安那后方的新奥尔良已经准备全市撤离的时候，这个恐怖的恶魔终于消散。但是，它带来的痕迹，和不知道多少百亿美元的损失，让南佛罗里达州几大重镇趋于瘫痪！白宫，五角大楼等美国中枢地区数位大佬亲临佛罗里达赈灾。 这一切，只存在于秦远峰的脑海。就在他深夜看到这条消息之后，立刻拨通了电话。 “秦？”保罗高利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现在中国是深夜吧？有事？” “记得我一个多月前对你说过什么吗？”秦远峰用炙热的目光看着正在播放新闻的美国台：“可以动手了。” “时代周刊附带秦皇朝泰山实景演出的录像带？”保罗高利眉头一抬：“秦，你终于开窍了。两个月前就该这么做！我们接到了不少电话，以音乐厅，和艺术界为代表。可以，一周后的时代周刊，我负责帮你把录像带挂上去。” 秦远峰笑了笑，放下电话前，终于再说了一句：“保罗先生，记不记得，我的那位占星师说，有一场大灾难即将出现？他指明了是安德鲁台风，后天将席卷南佛州。” “哈哈……”保罗高利哈哈大笑：“秦，你真幽默。好了，我先挂了。” 秦远峰也挂上了电话，耸了耸肩，不信，那也怪不得他，做到这一步他都觉得他圣母了，既然还是不信，发灾难财的机会他就理所当然地收下了。 “彭杰。”他再次拿起电话，根本不管是几点：“通知张国荣，王菲，让他们明天开始前往新奥尔良市。记住，叮嘱他们，不准动。一步都不准走出新奥尔良。尤其不允许去巴哈马群岛，赫木斯坦德，路易斯安那。切记。” 听到秦远峰这么正式的提醒，彭杰的睡意早就飞了。立刻郑重地说：“我立刻通知张先生，但是以什么名义？” “就说……他们全球成名的时间到了。” “明白。” 秦远峰一刻不停留，时间就是金钱，在安德鲁大发凶威之前，一切都要搞定，他做了两个多月的安排，现在这场大戏即将拉开，他决不允许一丝失败。 “苏黑夜，你立刻联系佛罗里达州所有电视台，广播台。我记得六月初就说要租下所有播放权，在我们要用的时候必须安排我们上。你如果告诉我没有完成……” 时间已经不容许他有任何迟疑，他的声音都带上了绝不容拒绝的意味。苏黑夜立刻说道：“当然，这是我们借用时代集团的名义租下来的。时间至九月十五日为止。” “好，你马上联系他们，并且马上过去，一天，你只有一天的时间，启动这份合约。三天内，所有电视台，广播台必须给我们留下位置，半小时一轮，五分钟播放时间。如果他们要加价，不要联系我，你直接联系钟董，他直接从美国分部批给你。不管多少钱，佛罗里达未来十五天的通讯舆论必须掌握在我们手中。” “你和张先生他们一起去，我马上联系钟董，让他去新奥尔良接你们。” 挂上电话，他没有停，而是拿起了第三部电话：“钟晗，你马上前去新奥尔良，有大事在未来三天内发生。切记，决不可走出新奥尔良，尤其不能去巴哈马群岛，赫木斯坦德，路易斯安那。小影不让她过去。” “你在未来两天内，准备好一百万美元的现金，准备一场巡演，四天以后，从巴哈马群岛开始，再到赫木斯坦德，最后到路易斯安娜。让张国荣和王菲准备好，保护好自己的嗓子，无论如何都必须坚持下来。” 他眯了眯眼：“他们能否奠定未来全球巨星的影子，这，就是他们的第一步……” 挂上电话之后，他拨通了第四个电话。 “喂，我是文森特。”有些强压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这是秦远峰的私人电话中的一个，文森特·布朗吉斯自然不知道。 “是我。”秦远峰因为兴奋而有些沙哑的声音传了过去，文森特安静了一会儿，疑惑地问：“您是？” “我是秦董。” 电话里，传来了一声座椅拖拉地面刺耳的尖锐兹拉声，随即，文森特可谓喜出望外的声音立刻响起：“秦董，实在是太开心了。完全没想到您会联系我！请问有什么事？” 莫非是决定了？是他们卡内基音乐厅？ 这个想法一串上来，让他根本压抑不住心中的狂喜！ “我过几天有一场小型音乐会，在南佛州召开。我想找你借点相关方面的人手。” “没有任何问题！”虽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但是不怕对方漫天要价，只怕对方不开口！文森特马上笑道：“明天，我就让他们起身前往南佛州，秦董只需要把接洽人发给我就行。” “可以。直接让他们去新奥尔良。”秦远峰并没有立刻挂上，而是沉默了几秒，笑道：“文森特……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们上次开出的价格，就是你们的底线？” 文森特正要说话，秦远峰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要骗我……我要听实话。” 文森特叹了口气，凝重地说：“秦董，我以卡内基音乐大厅全球的名誉发誓，这确实是我们卡内基音乐大厅的底线。总统的到来，我们是没有希望的。俄罗斯和美国体制不同，我们……” “好了，我知道了。”秦远峰微笑的声音传来：“文森特，我的好朋友，记得，我曾经这么问过你。” 第0872章 安德鲁（三） 文森特挂掉了电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们都是破格了……他还要什么要求？”想了许久，他才皱眉说道：“难道……他有什么新举动？” 第670节 想到这里，他立刻给莫斯科音乐厅，波士顿交响乐大厅的负责人打过去了电话。却意外地发现，秦远峰给三方都借了人，却都说了同一句话。 “别忘了……我曾经这么问过你。” 三方负责人，都神色各异地放下了电话。 要开牌了…… 文森特，亚历山大，拉米瑞兹，三人心跳声都在耳边响起，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 但是……恐怕这个开牌方式，有些出人预料？ 为什么……总感觉有些事情要发生的样子？ 这一刻，在纽约，钟晗已经立刻动身。花浮影皱眉道：“他不让我去？” “秦董点名不让您去。”钟晗耸了耸肩：“让我看好你不得乱跑。” 说完，他正色看着对方：“花小姐，虽然我不知道要干嘛。但是我有预感……这次绝对会是一件大事……秦董，从我认识他到现在，他只有几次如此凝重，每一次都是有惊天大事发生，这一次，我同样肯定！” 同一时间，佛罗里达州的州长，桑切斯·纳尔逊，接到了手下发上来的资料。 “一家中国公司包下了佛罗里达州所有电视，广播的租用权？9月15号为止？噢，真是大手笔……既然已经签约过，就不需要再给我看。他现在要用，就给他们用就是。” 时间，一天一天地推进。 8月21日，夜，巴哈马群岛，阴，小雨。 这一天，巴哈马群岛的所有人都开始夜生活。海边的小别墅内，所有专家，经过一整天的数据监控，现在也进入了温柔乡。 “真是该死的天气……”查理斯博士，这位已经五十八九岁的老者，端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坐在摇椅上，叹了口气：“现在是马刺队的比赛时间哪……我却不能现场给他们加油，这真的是……” “博士，很快就好了。”他的助手，一位美丽的三十岁妇人笑道：“安德鲁已经在减弱，留下几位专员观察而已。最多三天后，您就可以回到波士顿。” 查理斯笑着点了点头，屋子里静谧而安详，他闭上眼睛喝了口咖啡，忽然抬起眉头，看着妇女：“下雨了？” “小雨而已，下了有一会儿了。” 查理斯侧耳细听了片刻，声音中涌起了一抹担心：“现在几点？” “晚上十一点了，博士。”妇女笑着摊了摊手：“嘿，现在是您吃药睡觉的时间，太太委托我照顾你，我不想再催您了。” “轰隆！”就在这时，一声沉闷的雷声，虽然闷，却响彻天际，在黑暗的天空中滚滚炸开，熄灭之后，雨点的声音更大，仿佛天都垮了下来一样。 “刷！”查理斯立刻站了起来，神色都带上了凝重，看着妇女说：“艾薇，你把我的雨衣拿来，让他们备车，同时通知所有人，马上前往监察地点。” “是！”艾薇也感觉到不对了，电闪雷鸣，天气突变，最容易影响到那个东西。 “碰！”不等他们出门，门却立刻被推开了，三位穿着雨衣，脸色煞白的男子，猛然冲了进来，刚进来，带头的人发出一声惊恐至极的呼喊：“查理斯博士！请您马上前往监察处！” “怎么了！”查理斯三步就上去扶住他，嘴唇都不由自主地颤抖。 心中，一个恐怖的想法，越来越清晰。 不要……千万不要！他心中几乎是在狂吼，如果想法成真，对于南佛州是数十年不遇的大恐怖！ “查理斯博士……”来者满脸的水，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声音都嘶哑了，死死抓着他的手，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安德鲁……安德鲁发狂了……它疯了！” “就在三个小时前……它忽然开始变大！不论是风速还是面积！十分钟前，它突破了即将降到三级的危险，达到了四级半的标准！平均风力150英里/小时！我们……” “为什么不马上告诉我！”查理斯这一刻亡魂大冒！整个头上的鸡皮都泛了起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恐变得尖锐：“你们都在干什么！混账！你们知道你们在看的是什么吗？！” 二话不说，查理斯急的雨衣都来不及穿，和几个人几乎是用冲的冲出了门。 刚一出门，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他们齐齐看向一个方向。 那里……有一个恶魔，一个巨大的，无形的恶魔。 它傲然立在上千海里之外，藐视众生。而这一刻，之前还是风平浪静的那个地方，此刻，已经电闪雷鸣，甚至仿佛在这里都能听得到几丈高的海啸声！ 黑的如同锅底的天上，银白的电龙游走，每一次都仿佛让这个恶魔的脸色更加清晰。每多看一秒，所有人的脸色就煞白一分。 “走！”查理斯一声大喝，车以超速奔向了监察室。 警车轰鸣地跟在他们身后，直到看到了他们进去的地方，这才偃旗息鼓。 一路上，海边的浪潮都如同不再平静，就像受到了挑拨的兵卒，排成一道道浅浅的前阵，冲刷着沙滩。查理斯刚跨进监察处，一位黑人，脸色已经惨白如纸的黑人，拿着一叠资料，颤巍巍地走到了他的面前。说出的话，让所有人心都结成了冰。 “查理斯博士……请饶恕我们的疏忽……就在一个小时前……安德鲁台风……” “你最好搞清楚你要说的话……”查理斯的声音同样抖地无比厉害，他有预感了，他预感到对方要说什么。但是，他绝对不想听到那句话说出来。 “……你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在履行美利坚合众国公民的义务……” 全场无声，只剩屋外越来越狂暴的雨，更加疯狂。 “我知道！”黑人眼中的泪水都要出来了，用嘶哑的声音说道：“安德鲁……正在以缓慢的速度……冲向……巴哈马群岛……” 全场死寂！ 查理斯的腿都感觉站不住了，死死抓住旁边一个人的手，脸色在忽然亮起的闪电中更加惨白，手冷如冰。嘴唇颤抖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说道：“途中……可有减缓？” “不……还在增强……” 查理斯只觉得天旋地转！ 几秒后，他挣脱搀扶他的手，疯了一样冲向电脑。 数十台电脑，此刻明确地标志出了他想看到的一切。 一个惨白的台风形状的恶魔，以不徐不疾的姿态，毫无顾忌地冲向南佛州第一道屏障巴哈马群岛！ “确实……确实在移动……确实在移动！”查理斯说出的话抖得不成样子。 “查理斯博士，这已经不是我们能够掌控的了！我建议立刻通知桑切斯·纳尔逊州长！”“不！马上通知巴哈马市长！以及临近的赫木斯坦德！路易斯安那！新奥尔良！” “安静！”查理斯眼中终于有了一点神色：“继续观察！观察到五点！” 他死死看着在场所有人：“如果……五点……安德鲁仍然不减弱……那么……就可以确定……确定……” 他的声音都带上了哽咽，根本说不下去，过了好久，才说出了一句颤抖地如同风中残烛的话：“确定……安德鲁将撞击巴哈马群岛之后的一系列美国城市……” “各位朋友……如果一旦属实……这是美国历史上最大的自然灾害之一……五点……五点之前，我们必须研究每一个数值！现在，行动！” 随着他一声令下，全员，毫无怨言地坐上了电脑。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过去。几个小时，平时是那么的慢，现在，却如此的快！ “当……”房间里的自鸣钟，响起刺耳的五声钟响，所有人，在安静的如同停尸房的气氛中抬起头，每个人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还在动！ 仍然在动！根本没有停！并且越来越大！风力越来越强！ 查理斯已经整个人失去了所有力量，躺在椅子上，如同干尸。十分钟后，他沉默地摆了摆手：“立刻……通知桑切斯州长……让即将面临第一波冲击的巴哈马国……赫木斯坦德市居民……全部撤离……不得留下任何一个人……哪怕一条狗都不行……” 他无声长叹：“在这种恐怖的灾难下……谁都幸存不下来……同时……通知美国国会……让他们马上宣布这条信息……通知……红十字会……让准备全国支援……” 夜，五点十三分，桑切斯·纳尔逊州长的电话响了，他烦躁地被吵醒，看了一下，是第三台黄色的电话，本来还有的睡意立刻消失无踪，甚至睡意都没批就冲了过去。 一分钟后，他的脸色完全变了，一股刺骨的寒意，在夏天让他从头凉到脚！ “安德鲁……将在一天后冲击巴哈马群岛？紧接着是赫木斯坦德！？恐怕路易斯安那州，佛罗伦萨州都会遭受冲击？！”他的眼睛瞬间就红了，难以置信地重复完这句话，马上冲出门咆哮道：“艾德让！艾德让！马上给我进来！召集所有议员，即刻召开紧急会议！如果谁在半小时以内不到！我亲自上国会弹劾他！马上！立刻！” 这个夜晚，这只惨白，漆黑的恶魔，终于动了。 第0873章 安德鲁（四） 当一天后，张国荣，王菲，钟晗，苏黑夜会面的时候，发现新奥尔良……已经是全城戒严！ 不是一般的戒严，美国军队，只要是驻扎在南佛州的军队，已经全面出动！甚至荷枪实弹。 封锁全城！只准进，不准出！ “这，这是怎么了？”钟晗愕然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人要发动世界大战？” 他的心都在狂跳，他预料到有大事发生，却根本没想到是这种局面！ 王菲，张国荣的脸上都惊疑不定。秦董告诉他们这是他们成为世界巨星的一大步的时候，他们欣喜若狂，但是来到这里，却发现和想象的根本不一样！ 每一个人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团队不小，有四十个人左右。钟晗最先沉静下来，挥了挥手：“马上去凯宾酒店办理入住，任何人要外出，必须经过我的同意！否则，将立刻驱逐出这次行动！” 美国的白天，中国的黑夜。 夜，凌晨四点，秦远峰接到了钟晗的电话。 “秦董，新奥尔良全城戒严，听说周围的赫木斯坦德，路易斯安那也是一样。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大事，不，是和你们无关的大事。你们只要准备好，第一时间开唱就可以。”秦远峰根本没睡，他在关注着南佛州的电视台，他要看看，这次，音乐厅会付出什么代价。这次，you raise me up能达到什么样的境界。这次，全球会因为这场灾难中的拯救艺术如何轰动。以及…… 这次，全球在这种自发的宣传下，彻底拉爆玩家所有期待度之后，世嘉……土星，又会怎么做？ 他在等，一刻未眠，终于，8月21日傍晚，此刻美国的清晨，他看到了……佛州最大的电视台，佛罗里达州三大执政体系领导人全面登台！ 州长，桑切斯·纳尔逊，掌管政府行政权。州议会议长彼得·彼得潘，掌握立法权。州大法官考尓恩科·里维斯掌握法律解释权。 佛罗里达州三巨头，此刻全部在佛罗里达州最大电台登场！ 另外，州监督会等等巨头，悉数露面，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无比凝重的神色，一丝笑容都没有。 “在此，我沉重地宣布……因为一些不可控的因素……原数据表明为已经消散的大台风‘安德鲁’，代号9201，将于22日夜——23日清晨冲击巴哈马群岛……预计……经历巴哈马群岛之后，风力不会消散……将再次冲击赫木斯坦德……甚至波及路易斯安那州和佛罗伦萨州南部……” 来了……秦远峰舔了舔嘴唇，长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来了……美国历史上登陆的第三大台风安德鲁，终于君临南佛州！ “至此，赫木斯坦德所有居民……从即刻开始撤出城市……全数迁入新奥尔良市……美国国会将在一个小时后召开紧急新闻会，为佛罗里达州做出解释……我再次呼吁，请立刻，即刻，马上，迁出您们的家乡，政府将强制执行……” 说完，他深深鞠了一躬，所有佛罗里达州领导人都鞠了一躬：“对此，我们表示深深的歉意。” 一个小时后，美国最大电视台，美国国家电视台，新任总统比尔·克林顿主持发布会，再一次说道“南佛州的各位公民，我在此不得不遗憾地宣布，因为上天一些不可控的因素，巴哈马台风于一个小时前升至橙色警报，它正在以一种可怕的速度迈向南佛州……我呼吁各位市民立刻，即刻，马上，撤出南佛州诸市，暂居于新奥尔良……” 秦远峰的心都开始加速。 这个大机会，终于到了……自己的布局在这里达到有史以来的峰值！ 这个布局，会彻底撕碎土星！彻底点燃全球粉丝仅剩的期待值！ 主机发售之前的康庄大道，将在you raise me up响彻世界的时候，悉数奠定！ “911事件……you raise me up唱响全球……当即被美国指定为国难日音乐……被梵蒂冈奉为圣唱……多灾多难的美国人啊……”他叹了口气：“这一次……近代美国最大的灾难，这首歌，你们要给我什么样的地位？” 第671节 “它，注定会超越十王，成为世间的传奇！” 同时，凯宾酒店，所有看到这场新闻会的秦皇朝员工，全都呆住了。 张国荣呆了，王菲呆了，钟晗呆了，苏黑夜呆了。 没有任何人可以想象，竟然是这种大事！ 张国荣，在呆滞之后，立刻回过了神！ you raise me up有多大的正能量，作为主唱的他，绝对能感受到！ 如果……在这场大灾难中，自己成为鼓舞人心的那根蜡烛……那么…… 全球巨星绝对，绝对不是梦！ 他抬起头，正好迎上王菲更加火热的目光！ 两人相对无言，只是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做好全部准备！”钟晗激动的声音都有些嘶哑：“这种事情，电视台绝对会采用卫星拍摄，同步播放！届时……就是我们登台的时候！” “秦皇朝全球打响名气，就在那一天！” 8月23日。阴。 天边都可见紫黑色的雷光，这一天，上百万，数百万市民，全部进入新奥尔良。无数的帐篷开始建起，无数的家庭，收容所，慈善机构开始接纳难民。 风暴未至，这里已经做好了准备。 而同时，新奥尔良市中心，新奥尔良大广场，不知道被哪个公司包了下来，一座巨大的舞台，三天之中，拔地而起。 音乐，这时候是抚慰人心最好的良药。任何大灾难后，慈善，赈灾，艺术三方面几乎同行。前两者能给人物质上的温暖，音乐，却能让人重新站起来。 从绝望中站起，从风暴中起航。 这，才是音乐虽然在艺术中赚钱是最少的，但是传播却是最广的不二途径！ 此刻的新奥尔良市，没有一个人还笑得出来。每个人都在储备食物。没有人知道，安德鲁会不会在新奥尔良停下脚步。任何一个人，他们的表情都异常沉重。 8月23日，傍晚，暴雨。 新奥尔良市，不知道多少家庭，多少人，漫无目的地走在雨中，雨水冲刷着帐篷。太多的人脸上是一片迷茫。 而就在这一时刻，只要有大型电视屏的地方，所有电视屏几乎同时亮起。 桑切斯的面孔，再次出现在电视上。他带着沉痛说道：“三十分钟前，安德鲁已经冲过巴哈马群岛，席卷了赫木斯坦德市……我为我的失职，以及各位市民不得不离开家园表示沉痛的歉意……下面，是驻前方特派记者发回来的一组十分钟视频……” 画面一变，这一刻，关注着南佛州的目光不知有多少。海的另一边，时差已经完全倒了的秦远峰，更是一眼不眨地看着大屏幕。 有人从帐篷中走了出来，失魂落魄地看着屏幕。他们手中还拿着半热的汉堡，根本不顾忌雨水打在身上。 一位女孩，哭泣着被父母牵着从收容所走出。父母拍了拍她的手，含泪笑道：“别担心，我们会有新的家。” 一位抱着猫的老妪，和她同样年老的老翁从一栋公寓中走出，看着小区门口闪烁的大屏幕，轻轻捂住了嘴。 巴哈马群岛迁出来的居民，这一刻，他们即便远隔天边，心中也握着彼此的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爱心。 穿着红十字会衣服的工作人员抬起了头，雨水冲刷着他的面部，却不为所动。警察们抬起了头，惊愕地看着这毁天灭地般的一幕。义工人员抬起了头，轻掩着嘴，不让自己的眼泪和惊呼溢出嘴外。 这一刻，整个新奥尔良因为屏幕上的一幕而死寂。 海潮，前几天还微润地如同母亲的手。现在，已经在黑色的天幕下变为了凶狠的山峦，一丈多高，带着山崩海啸的味道，疯狂冲向岸边！ 天空中，电走龙蛇，狂风呜咽，仿佛连天穹都要撕碎。 风象厉鬼一样的嚎叫，呼啸的风卷着枯枝败叶满天飞舞，远处公路两旁的大树被粗暴的压弯了腰，有些甚至被连根拔起。 熟悉的一幕幕，不知道多少巴哈马群岛的人，能叫得出那条熟悉的街。不知道多少青少年，看到了他们的母校。不知道多少员工，看到了他们的公司。 此刻，都如同枯枝败叶，在大自然的那双手下，被轻轻易易地化为碎片。 大雨象飞流的瀑布一样倾注而下，肆虐的冲毁着大地的一切。不到一刻钟，丰收在望的田野已是白茫茫的一片，就象汪洋的大海；硕果压满枝的果树，也被魔爪折断的折断，连根拔起的拔起；无数房屋被淹甚至倒塌，狂风所过之处，雷电就像帮助魔鬼的恶魔一般，让一切都成为废墟。 没有声音，无论是任何人看到了这一幕，都不会说的出来话。 秦远峰在电视前，痛心得闭上了眼睛。 许久，他才睁开眼，拿起了电话，对着那边的钟晗说道：“以秦皇朝的名义，对佛罗里达州捐赠三百万美元。另外……” “可以行动了。” “是，秦董。”钟晗沉声道：“三十分钟后，秦皇朝艺人，美国首秀。” 第0874章 恶魔掌中花（一） 新奥尔良，即便风暴离他们还很远，此刻，也感同身受。 一位巴哈马的黑人居民，忍不住捂住了嘴，轻声抽噎起来。他身边的美国青年，只是震撼于自然的伟力，却并没有太过动容。 实际上，巴哈马是国，并不是美国领土，距离美国实在太近，这才仿佛是美国的领土一样。说到底，还是“外国人受灾。” 美国只是帮助收容。他们真正担心的，是已经受灾的赫木斯坦德市，和即将面临台风冲击的，最前线的路易斯安那州！美国城市的人数绝对不是巴哈马群岛可以比拟的，一旦真正登陆大州，将是一场史无前例的梦魇！ 此刻，没有国界，巴哈马大多数的黑人居民，以及赫木斯坦德的居民，已经成为一团。无声的哭泣在人群中仿佛瘟疫一般蔓延，感染了彼此。每个人都因为刚才那残酷的一幕，被摧毁的家园而泪流满面。 狂风，暴雨，如同安德鲁这位恶魔已经来到了新奥尔良。不久，有人痛哭出声，然而，在暴雨的冲刷下，在人来人往的救助队，慈善组织，义工的身影里，他的声音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不引人注目。 人，并没有被摧残，而是对他们家乡的毁灭，对故土的破坏。这更加从他们心灵上摧毁了他们。 财物也没受到多少破坏，甚至他们还可能因此而发一笔小财，不过，此刻没有人去计算这个问题。 “妈妈……那是我的学校……”一位黑人孩子失声痛哭，大约才十岁大小，搂着母亲的脖子问道：“妈妈……我还可以回去读书吗？” “可以的……孩子……”黑人的母亲也是满脸泪痕，但是她并没有哭，而是坚强地让眼泪留在了眼中，流到了心里，强颜欢笑，如同雨中一多娇弱的花蕾：“等过几天，咱们就可以回去了……” “奶奶……你怎么哭了……”在小区门口，一位女同学帮一位白人老年妇女撑着伞，老年妇女却捂着嘴，泣不成声。 “我的波比……”老人尽量不让声音太大，却越来越忍不住：“陪了我五年的波比……最后我都没有找到它……” 新奥尔良，新奥尔良中心广场，一位白人中年男子轻轻拍着身边中年妇女的背，满脸水痕，根本无法分辨是雨水还是泪水，自己都在哽咽，却轻声劝着一旁的妻子：“别担心……人没事就好……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 “那，那是祖母留给我的房屋……”妇女哭的更加伤心，头靠在男子身上，哀嚎的声音如同雨夜中忽明忽暗的雨蝶：“我在那里长大……我们的儿子约翰逊也在那里长大，怎么……怎么能就这样……” 怎么能就这样没了呢…… 怎么能说来就来呢？ 无数的话，根本说不出口，中心广场，有八面大电视屏幕，山崩海啸一般的摧毁房屋声，数万间房屋在恶魔手中成为碎片的场景，如同一把把剑一样刺着他们的心。而此刻，不知何时。一把把伞，举在了他们头顶。 一根根白色蜡烛，被放在了他们手中。一个个行人抬头愕然看着一切，完全不知道这些黑色衣服，上面别着熊猫徽章，写着qin dynasty名字的男男女女怎么来的。 “别担心，总会有希望。”一名亚裔女子，用温柔的声音将一根喷香的蜡烛，将一把糖果塞到一个满脸泪痕的女孩手中，笑道：“很快就会过去的，不是吗？” 一把把伞，一根根蜡烛，一颗颗糖果，虽然轻，但是此刻却万钧沉重。虽然冷，此刻却仿佛骄阳般炙热。 “你们是……什么公司？”任何人都看出来了，这些是一个公司的人，有组织的。终于有人忍不住问了出来。 “秦皇朝。”有人问，才有人回答。这一幕，在中心广场附近无声地蔓延，而广场旁的钟晗，整个人都呆住了。 “钟董……”苏黑夜同样惊呆了，等反应过来，立刻说道：“厉害！这招实在是厉害！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高招！” “不是我！”钟晗回过头，用不亚于他的惊讶说道：“不是我……这个人好细的心……好厉害的想法……到底是谁？秦董还派了人过来？为什么没通知我！” “是我。”就在这时，一个女声从人群中飘来。所有人抬头一看，花浮影穿着干练的黑色女士西装，带着一朵白色胸花，在数位秘书助理的簇拥下，缓缓走来。 “你们男人，就是思维不够细。”她浅浅笑道：“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用？估计秦董知道了会拍死你。” 钟晗愕然地说不出话来，他万万没想到，没告诉花浮影什么事，对方只是在电视上看到了，居然在两天中调动了不知道多少资金，将印有秦皇朝标志的伞，蜡烛，掏空了仓库，发放到每一个人手中。 这为接下来张国荣，王菲的登台打下了绝好的铺垫！ 最重要的是，短期看是这样。长期看，这两大洲的市民，对秦皇朝产品的接纳程度恐怕大得超乎他想象！甚至可以说作为秦皇朝的桥头堡都不为过！ 他在美国拼了一年多，都只能说有个立锥之地，现在花浮影却抓住了一个绝好的契机，灵光一闪，打下了一整座桥头堡！ 市场扩张，何其之难？这可是能坐进董事会的功劳！钟晗眯眼看了花浮影良久，半真不假地笑道：“厉害……这种事情，果然女人想得更细腻。以后我们发布新作，可以以佛罗里达州，和路易斯安那州作为第一站了。” 花浮影笑了笑，随即仔细看着广场中。 伞，糖果，蜡烛，最为普通的东西，此刻却有了不普通的意味。 不过，还缺一样东西……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 “人……在困境中的时候。任何人都需要一样东西来鼓舞他……”钟晗感慨着说：“可以是一件物品，可以是一个人，也可以是……一首歌。” “吸引住他们的注意力，他们就自觉会把这个东西当成他的救世主。”他看了看表：“还有十秒。” 大雨倾盆，就在这个时候，市中心的舞台上，灯，忽然亮了起来。 不是刺眼的，不是炫目的，而是温柔的，光明的。如同黑夜中忽然闪起的指明灯，如同远航的迷雾中永恒的灯塔。 周围数千人的目光，带着一抹困倦，一抹迟疑，缓缓抬起，而这时，单调而枯燥的“刷刷”雨声中，忽然响起了一个温柔的如同雨后阳光的声音。 “when i am down and oh my soul so weary.（每当我悲伤沮丧时，噢我的灵魂，如痴倦怠。）” 大雨，倾盆，刚被台风摧毁掉家园的人，无助的人，孤单的人，感觉被抛弃的人，心灰意冷的人，聚集在中心广场周围的人，雨水打在他们头顶的伞上，仿佛一副静止的诺亚方舟图。而这一刻，这幅图动了。 太多的人，抬起了刚才失意的眼睛，静静地看着那座舞台。那上面，不知何时，已经站上了一男一女。 温柔的男音，如同在告诉他们不要放弃，不要心灰意冷，如同春日土地下萌动的新芽，正在一拱一拱冒出来，下一秒，一个清亮的女声，同时伴随着更加轻柔温软的乐器低奏，响彻雨中，回荡在天际。 “when troubles come and my heart burdened be.（每当烦扰袭来时我的心总是沉重不堪。）” 歌词，好似一只手，拨动了在场人的心弦。这个时机太好，刚刚他们看到了自己的家园被台风摧毁，现在，有一个天堂般的声音温暖地响起在冰冷的雨中，就像溺水的人，毫不犹豫地抓住了一闪而逝的浮木。 钢琴声，此刻才响了起来。音乐，能成为大战，灾难后抚慰人心的作品，流传几千年，绝对有它独特的优势。 易于传播，易于倾听，感染力强……再加上歌词意境的双重重合，在这绝无仅有的契机，一瞬间就牢牢抓住了观众的心。 “then i am still and wait here in the silence.（孤寂中，我会在这里静静的等待。）”张国荣感觉喉咙有些发痛，他开始，只是兴奋，而现在这一幕，让他沉痛。 “until you come and sit a while with me.（等你出现与我稍作倾谈。）”他看到了一张张有些茫然，却闪亮着希望火花的脸，他看到了一位位啜泣的妇人在她男人的安慰下支起身子，他看到了风雨中一双双握在一起，布满皱纹的，苍老的手。 这一刻，这种“人世间”的感觉，突如其来地冲进了他的心，他没来由的鼻子一算，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颤音。 王菲，也同样感觉到了，这是独属于人类的感情。它无声，却有声。它无情，却有情。之前，就是傻子都看得出，这首歌，对于这群人有怎样的力量。她为她注定的大红而激动。但是现在，不是了。 这种画卷一般的渲染力，只要走在台上，被那一双双茫然，失望，期待，各种各样感情丰富的目光注视着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我，要为他们唱这首歌。 这首歌，是送给他们的，无论我红与不红。 第672节 第0875章 恶魔掌中花（二） 太过容易共鸣的歌词，让一颗颗稍微冷却的心，再次跳动起来。一位白人女孩，吃着刚才秦皇朝送来的糖，抿着嘴，眼中闪亮着一星星的火花，没有激动，没有兴奋，只有感慨和平静，凝视着台上。 一对贫穷的夫妇，双手相握，静静看着台上。此刻他们的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荒唐的念头。 他们……也想唱这首歌。 或许不是因为寄托，或许不是因为高兴，而只是因为想参与，想用歌声飘走心中的黯然。 一根蜡烛，在一位轻捂着嘴的白人妇女手中亮起，昏昏然然，浑浑噩噩，一点点火星，被她捧在心口，带着泪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那点火星，在这个风雷奔走的雨夜是那么的醒目，虽小，却从不曾熄灭。 “you raise me up so i can stand on mountains.（鼓舞了我，我才立于群山之巅。）”两人的合声，忽然高亢，如同走出那一片裂帛的天空，走出昏暗，走出回忆，大声高歌着美好的明天。 没有唱功，却因为两人的感同身受，现场完美契合的气氛，胜似千百唱功。 “you raise me up to walk on stormy seas.（你鼓舞了我，让我行过风雨海浪。）” 一位男子的眼中，一行泪潸然而下，这句话和现在如此贴切。仿佛直接叩响了他的心门，他不由自主地，颤巍巍地从裤兜里掏出火机，点亮了刚发下来的蜡烛。 一只蜡烛亮起，接着，是另一只。 星星点点的希望之火，被肤色不同的人捧在胸口，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述说着这里的人微不足道又引人注目的渴求。 “i am strong when i am on your shoulders.（倚在你的肩头，我变得无比强壮。）”王菲，在这一片烛光亮起的同时，极少落泪的她，已经清泪情不自禁地流下，她无意识地伸出手。这首歌，只有自己失意的时候唱，才能感觉到它歌词中蕴含的磅礴能量。 你让我变得坚韧强壮，不是我鼓舞了你们，而是你们也鼓舞了我。 她心中几乎没有了想法，歌词不用过脑，自然而然漂浮在了空中。如果她此刻能回头，她会发现，身后的乐队，不少人都已经眼睛发红。 “you raise me up to more than i can be.（你鼓舞了我，让我超越自我。）” 风笛声响起，没有人说话，而现场的烛火，已经变成了几千盏，轻轻摇曳，雨势，却渐渐小了。 “when i am down and oh my soul so weary...”第二段开始了，但是第一个声音，却不是出自两人之口，而是一位黑人的小孩，用自己的童声，在父母的怀抱中，轻轻唱响。 “when troubles come and my heart burdened be...”下一句，仍然不是两人，而是小孩的父母，用哽咽的声音，带着微笑，轻轻唱响。 “then i am still and wait here in the silence...”不知道是谁开的头，这首朗朗上口，歌词给予人极大希望的歌，此刻，形成了一片合唱的声潮。 在这片声潮中，有一男一女的声音，如同引路人前行，如同灯塔一般闪耀。 没有别的声音，这一刻，歌，赋予了它自己本身该有的意义。 鼓舞，鼓励，振奋人心，让人拨云见日，走出安德鲁的阴霾。 “until you come and sit a while with me...”这一句，已经是声震四野，成百上千的人，成百上千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情不自禁地，跟着曲调，同时唱响。 “until you come and sit a while with me.”一位白人青年，抱着他的小狗，轻轻跟着，加入这场无法抑制感情的大合唱中。 一位黑人老者，拄着拐杖的手微微发抖，摁着自己的胸口，带着微笑，轻声低吟。 一位白人中年男子，牵着自己的孩子，跟着节拍，用一点都不熟悉的歌声唱了下去。 没有人笑话彼此，没有人笑话自己，也没有人不好意思。他们用回温的心，心甘情愿地随着歌声唱了下去。 “you raise me up so i can stand on mountains!（鼓舞了我，我才立于群山之巅！）” “you raise me up to walk on stormy seas!（你鼓舞了我，让我行过风雨海浪！）” “i am strong when i am on your shoulders.（倚在你的肩头，我变得无比强壮。）” “you raise me up to more than i can be.（你鼓舞了我，让我超越自我。）” 这一刻，仿佛回到了当日世贸大厦倒塌之时，成千上万人在世贸大厦的废墟上，捧着蜡烛，高唱you raise me up，泪流满面时的场景。 他们不知道未来会有这么一天，却在这一刻，和未来心心相通。 无数的蜡烛，无数的灯光，在这里，汇成了一颗心。 张国荣，王菲，唱完了这一曲。他们没有下去，乐队，也完全没有下去的意思。他们知道，这里的人还需要他们。他们，也完全不想下去。 没有掌声，没有安可，却让他们无比留恋这个舞台。可说，是他们有生以来最神圣庄严的舞台之一。 当音乐再次响起的时候，仍然没有掌声，只有变小后淅淅沥沥的雨声，和越来越多的烛光。他们温柔的声音，就像天边飞过的鸟雀，鸣亮了这一片的天穹。 “when i am down and oh my soul so weary...”张国荣的声音也早就哽咽了，音乐，是一种互动，是灵魂和灵魂的碰撞。这一刻，他们的灵魂和在场的数千灵魂融为一体，或者说，是升华，或者说，是净化。 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有那种暖融融的感觉，在心中一点点如常春藤一般发散。 让他们无法停止，情不自禁地唱下去。 在场的人，同样无法停止，用越来越熟悉的歌声，进行着这场发自心灵的合唱。 “when troubles come and my heart burdened be...” 但是，人群中，并不是只有难民。 还有一种人，叫做记者。 此刻，他应该对着摄影机尽情解说，而威廉·詹姆斯，这位美国国家电视台，美国第一大台的首席特邀记者，采访过海湾战争的记者，却没有动。 他没动，身后的摄影师，也没动，灯光师甚至没有开光。仿佛这点灯光，在现场数千根希望烛火的照耀下，只是自惭形秽。 “when i am down and oh my soul so weary...”威廉的喉结都在发痛，鼻子都在发酸，但是，他颤抖的嘴唇，紧握着话筒已经冒出青筋的手，却仿佛不受控制一样，随着歌声，极其动情地唱着。 他走过太多战场，任何战场，灾区，平息之后，第一个响起的不是广播，绝对是音乐！ 震撼人心，人之本性。这些桂冠音乐丝毫不会说承受不起。在那种灰暗的境地，在那些黑色的场合，任何人都需要它的引导，走向光明。 太需要了……威廉心中的震撼化为感慨。太需要了……现在的灾区，太需要这样的歌曲了！ 旋律优美，歌词振奋人心，唱者人歌合一。在政府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他们的出现，绝对会受到市政府，国家政府的大力支持！ 以后再来的歌手，只能是东施效颦。 而且…… 以后还有人能拿出这么好的歌？ 就算他音乐不行，也听得出，这首歌绝对！绝对的是大师之作！十年不出世的经典名曲！ 一出世，还是在这种地方……他不想想下去，只想跟着唱，他的身体无法移动，思维被禁锢，他只想随着唱下去。让这点火苗永存于自己的内心。 而他忘记了，他的摄影机，仍然在拍摄。 此刻，美国，只要是在看南佛州，路易斯安那州特大台风灾区特报的人，全都看到了这一幕。 风雨中，数千盏烛光摇动，两个亚裔，在柔声歌唱。数千人，齐声合唱，形成了一片突破风雨的歌声帷幕。 此时无声胜有声，只要是个人，都感受到了其中的力量。 就连美国新闻的主持人，都被震惊了，忘记了自己此刻是在全国现场直播。 “各位……”她终于反应了过来，随着，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沉声道：“刚才，您看到的是美国国家电视台特邀首席记者威廉先生的播报。显然，在这样的情况下，任由他是谁，他都无法说出话来。这样会打搅了这一片恶魔中的天堂的宁静……愿我们受灾的难民能从灾难中走出，就像这首歌一样。航行于暴风雨的洋面。” 毕竟是国立电视台的权威主持人，就算她刚才都震惊了，却立刻圆了回来。 而此刻全美，不知道多少人，都在回味着刚才那无声无息，却震撼力巨大，冲击力仿佛原子弹一般的画面。 “you raise me up so i can stand on mountains...”纽约，一栋公寓里，一位少女情不自禁地跟着唱：“真是好听……这首歌，放在这里，真的太绝妙了……一百分，毫无疑问。” 德克萨斯州，大学的一栋公寓，几位学生，平时嬉皮笑脸，此刻却只带着轻轻的笑容：“希望恶魔早日离开……我要去申请做义工……这首歌，这个场景，真的把我感化了……” 华盛顿，一个普通的家庭，父母都在沉默，只有三岁大的小孩，高高兴兴地丢着手中的气球，用稚嫩的声音，五音不全的跟着唱到：“when i am down and oh!” “你说什么？！”与此同时，在新奥尔良，已经疲惫的眼睛发红的桑切斯皱眉看着助理：“有公司在现在开音乐会？去他妈的……混账！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居然开音乐会！他们是在挑衅我的威严！？” “不，不，不是！”助理急的舌头都打结了：“总之，阁下，他们的音乐会起到了非常好的效果！现在市中心人山人海！灾民情绪都得到了控制！阁下，我劝您亲自去看一看！” “大灾之后，民心最难把控，如果有居心叵测的人现在介入，恐怕会变成一场灾难。”州大法官考尓恩科·里维斯沉声道：“纳尔逊先生，你留在这里好了，我去亲自看一看。” “如果他们真的是一心为民，那就好……不过我听说是亚裔？中国公司？”这种时候，任何一件平时的小事都是极其敏感的，里维斯目光寒了寒：“如果他们别有居心……我保证他们不能活着走出本市！” “班德尔市长，随我一起来。这是你们新奥尔良市的责任！” 第0876章 恶魔掌中花（三） 车，飞快开进了雨中，飞速驶向市中心广场。而就在距离广场还有几十米的地方，里维斯忽然举起了手：“打开车窗。” “外面正在下雨，阁下。”司机立刻说道。 “我让你打开！”里维斯毫不迟疑地说：“难民都在淋雨，我淋不得？打开！” 车窗刚打开，一阵数千人的齐声歌唱声，就传入了他们的耳中。 已经听不见乐器，听不见张国荣和王菲的声音，数千个声音仿佛合为一体，如此和谐，不分彼此。 “you raise me up so i can stand on mountains!” “you raise me up to walk on stormy seas!” 里维斯有些阴森的目光，刹那间就亮了。 多年从政，他如何听不懂其中的意味。 如果说，来之前他还担心，是有人借机生事，比如恐怖组织这些。但是，恍惚中听到这两句歌，他就敢现在肯定，这绝对不是！ “故我能立足于群山之巅……故我能行进于暴风雨的洋面……”他目光中的阴冷，逐渐变为了柔和，沉吟了片刻，对着司机说道：“听着，三十分钟内，我要来到现场。能做到吗？” “请放心，阁下。” 很快，里维斯就来到了现场。他看了一眼，立刻放下了所有的心。 现场，是无数把伞，无数盏烛火的海洋。 正中间的舞台，是的，是亚裔，也许就是那个调查的秦皇朝的中国人。但是，他们的声音已经明显嘶哑，女性歌手转过头去打了好几个喷嚏，男性歌手眼睛都红了，仍然没有退下。 没有话语，没有他预想中可能出现的聚众闹事，只有一声声歌声，一次次的重复，和孜孜不倦的听众。仿佛听众不走光，他也不会走。 他静静地听着，这里有一种特别的气氛，那种气氛叫做宁静。让他——这位路易斯安那州掌权派的三巨头之一来了，也不能，也不敢轻易打破。 他听了十五分钟。 歌重复了三遍，两位歌手甚至没有一句宣传。没有一句话，中间只是接了一杯热水，然后继续唱。 他的眼角抖了抖，嘴唇动了动，什么都没说。脚步动了好几下，却最终没有走上去。 他默默回到了车上，第一件事就是说：“悄悄请秦皇朝的现场负责人过来，我要立刻见他。记住，是立刻。” 第673节 负责人很快来了，让他意外的是，是一位很漂亮的东方女人，不施粉黛，如同清水芙蓉。 “非常欢迎。”再漂亮，里维斯也没有想法去看，起码现在没有，开门见山地说道：“fuying.花小姐是吗？也许你见过我。也许没见过。请容我自我介绍，我是路易斯安那州的大法官考尓恩科·里维斯。” 花浮影心中吃了一惊，来美国这么久，她也知道，一州的权利是分为州长，州议会，州大法官分开执掌的。也就是说，这位考尓恩科·里维斯，就是路易斯安那州说一不二的三位土皇帝之一，堪比中国曾经的封疆大员。 里维斯注视着她的表情，许久才点了点头：“我有几个问题，希望花小姐能如实告诉我。第一，你们怎么会这么凑巧在这里开音乐会？” “并不是凑巧。”花浮影甜甜一笑：“其实，在夏季开始，我们秦皇朝公司就打算发行三款游戏。在公司内部，我们计划将路易斯安那州作为试点首发对象。已经租用了整整一个季度路易斯安那州电视台，广播的广告。正好我们带着艺人过来，碰到了这件事，自然是义不容辞。” 道理倒还说得通……里维斯淡淡看了对方一眼，不动声色地说：“那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一个季度你们都没有播放任何广告。现在忽然做出这样的舞台？” 言下之意是，时间太巧了，我不相信。 不要怀疑一州三巨头之一的能量，就算他之前不知道，车上几十分钟也足够他知道他想知道的东西了。 “这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秦董是从上海发过来的指示。”花浮影暂时没想好怎么应付，只能推倒自家男人身上：“或许里维斯先生可以和秦董沟通。” “我自然会。”里维斯根本没有多余的一秒时间在这里纠缠，竖起第二根指头：“第二件事，你们打算做多久？” “我们租用的时间是九月十五号为止。”花浮影小心谨慎地说：“在此之前，如果需要，我们并不打算离开。能为路易斯安那州尽一份力，也是我们的希望。” “很好。”里维斯点了点头：“那么，第二件事，我不批准。” “什么？”花浮影愣住了，不等她回过神，里维斯的声音就果断地响起：“特殊时间，我们有特殊决断的权利。现在我，议会长，州长，三个人现场接手的事情不需要其他两方的共同决断。所以，我驳回你的请求。” “里维斯阁下？”花浮影皱起了眉，她还没说话，里维斯的声音再度响起：“花小姐，我们时间非常紧。说实话，我两天几乎都没合眼。我现在要告诉你我的决定。” “在难民没有回到巴哈马，赫木斯坦德之前，无论时间多久，请务必让贵公司的艺人留在新奥尔良市。并且，请贵公司的团队，随时做好配合市政府进入受灾区义演的准备。这是我的请求，但是这个请求我不希望你拒绝。这是义演，我们没有钱支付给贵公司。不过，我可以给贵公司一个承诺。” 峰回路转！ 花浮影都愣了，她完全没想到这位州大法官如此快刀斩乱麻，决断如此迅速有力。 “这个承诺，就是，这首歌，会被定为路易斯安那州歌。并且我会上报国会，作为州难日歌曲候选歌曲之一。花小姐，我再透露给你一点，州难日歌曲，目前所谓候选歌曲，暂时只有你这一首。而为了最快稳定民心，一周之内，这首歌必定会走完一切流程。在路易斯安那州州政府奏响。作为全州电视台，广播台，往后最少一个月的主题曲。” 花浮影倒抽了一口凉气，即便她在美国历练了这么久，也绝没想到，这次收获这么大！ 就算不算别的收获，里维斯这个承诺，已经足以弥补一切损失！ 而损失…… 秦皇朝有什么损失？ 几千把伞？几千根蜡烛？还是搭起的舞台？ 最多，肯定会生病的张国荣，王菲，乐队，是最大的损失。 而伞，蜡烛，这些全都带着秦皇朝的标志！如果说谁要说这是损失，绝对会被商场的人一巴掌撩翻！ 这种“损失！”谁不想要！ 她的心狂跳起来，不止如此……这还是真正的桥头堡！秦皇朝可以将所谓的“分公司”从纽约搬到路易斯安那州首府巴吞鲁日的最佳选择！ 之后……巴呑鲁日，就可以进行秦皇朝美国版的首发！世界三大票仓之一的每周首发根据地！ 这个收获就算秦远峰亲临也绝不敢轻视一分一毫！ 当初荒川实耗费十年才打开美国市场，盛田绍夫为了打开欧美市场本人携全家亲临，现在？ 几千把伞，几千根蜡烛，她反而成就了钟晗都没有成就的不世大功！ “你的回答。”里维斯的目光中潜藏着一丝焦急，紧盯着花浮影。歌曲好坏，在他这种位置上顶级音乐会听了不要太多，他一下子就听得出来，这首歌绝对是极品！ 现在的新奥尔良，太过太过需要这种东西了！难民的精神需要的是绝对的鼓舞而不是放任！ 花浮影沉吟了一下：“但是我们的合约只到九月……” “合约不存在任何问题。”里维斯难得的有些焦急，不动声色地指了指自己：“全州对于合约最高解释权的人，就坐在你的面前。十分钟后，我就可以给你改成无限期的合约。” “但是……电视台……” “并不需要贵公司付一分钱，十分钟后，租借的款项会原封不动地退给贵公司。并且租借合约改至……年底。” 花浮影眼睛终于亮了起来：“那么，谢谢里维斯阁下。” “合作愉快。”里维斯沉定的脸上终于绽放出一丝笑容，他能坐在这个位置上，杀伐果断决不能少，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决定，什么时候不能计较代价，他太清楚不过了。 送花浮影出车的时候，他再次说话了：“最后说一句，花小姐，以上的一切，都是建立于在受难日期间，贵公司能够和我们完美合作的情况下。如果贵公司起了什么别的心思……” 他淡淡笑了笑：“我不保证路易斯安那州的法律会放过你们。” 他们不知道，就在同时，桑切斯接到了一道让他疑惑的电话。 “先生，我不明白。”桑切斯现在头痛欲裂，满地疮痍等着他和另外两巨头去填补，现在上头居然提出了这种匪夷所思的要求：“协调安全援助计划的副国务卿鲍威尔先生过来的消息我三个小时前就收到了，但是为什么需要我提交新奥尔良中心广场的歌曲？现在大法官里维斯先生正在处理这件事。这算是我们新奥尔良市的事务吧？” “现在新奥尔良市的事务并不独属于您等三位，先生。”电话中，秘书的声音不徐不疾：“事实上，鲍威尔先生是五个小时以前出发的。他已经到达新奥尔良市一个多小时了。” “什么？！” 放下电话，桑切斯立刻明白了。 这是政治的需要。 副国务卿一定是从其他途径听到了那首歌，也许还是在现场。现在，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美国必须有一样振奋人心的，让所有人都接受的东西出来。无论是画，还是歌曲，绝不会是电影。要一种立竿见影的，能迅速传播，凝聚美国精神的东西。 “所以……看上了这首歌吗？”他搓着下巴，心念终于动起来了：“这首歌……到底有什么地方，能让副国务卿大人都青眼有加？” 第0877章 全球大火（一） 此刻，就在新奥尔良中心广场附近，一栋办公大楼上，一位白人男子，大约五十六七岁左右，正紧紧盯着下方的广场。 在他身后，十几位青中年男子，带着精明与干练，恭敬地站在那里。他们后面，是足足接近十五位高大的白人青年男子，透过黑西服都能看到他们隆起的肌肉。冰冷的目光如同扫描仪一样扫过领头的老年白人男子周围，仿佛十五座精密的雷达。 老年男子微微眯起眼睛，不大的眼睛中射出的光芒仿佛此刻乌云散尽，天空中透出的一缕阳光，虽然细小，却充满了威慑感。他双手负在身后，脸上没有一丝笑容，过了很久才轻声道：“是中国的秦皇朝公司？” “是的，副国务卿阁下。”身边，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立刻躬身，态度既恭敬又不失亲密：“确定来自于中国秦皇朝，这个公司在去年荣获亚洲电子业盈利前十的荣誉。去年的前十，三家电子娱乐业第一方全部上榜。他们组建于1987年，至今还差两个月就发展满五年。现在，他们的美国片区负责人钟先生和花小姐都在下面。” 鲍威尔沉吟不语，许久之后，才淡淡说道：“这么巧？” 他没说明，但是身边的人全都明白，他的意思是，安德鲁刚刚肆虐佛罗里达州，政府都没来得及做出举措，一个千里之外的中国公司就拿出了政府现在最想要的东西之一，怎么可能这么巧？！ 你一个中国公司比美国政府的反应还快？ 这特么不是在佛罗里达州来打脸的？ 还是说你们有先知先觉？开了天眼？ “虽然有点诡异……”中年男子低声道：“但是根据我们的了解，确实没有一点问题……一切……仿佛就是这么巧合。” “仿佛？有点？”鲍威尔冷哼了一声：“你知道吗……佛罗里达州三大执政官之一，大法官考尓恩科·里维斯，刚刚申报了让这首歌成为州难日歌曲。大灾之后，第一要防止的就是人心变动。东西可以再造，房子可以再建，线路可以再铺。但是一旦让我们的公民丧失信心，人心思变，一切都是白费。” “我不想提醒你们，克林顿总统刚刚上任才几个月。这件事情是他上任的第一大事，第一要务。你们可知道，总统阁下从两天前就几乎没睡过。五角大楼和白宫的目光现在全部集中在佛罗里达州和路易斯安那州。这里，一点纰漏都不能出！” 秦远峰猜到了一切，但是他还是漏了一个地方。 那就是，这个时间点，是那位美国总统克林顿刚刚上台的时候！整个美国最高执政体系对这场天灾的重视程度远超任何一个时候！这已经不仅仅是天灾！更是这位新任总统执政生涯的第一大挑战！ 换句话说……秦皇朝的一切举动，受到的重视远在他想象之上！ 不知道鲍威尔在考虑什么，过了许久，忽然沉声道：“我说，你记，下面几条，必须，务必马上落实！” “立刻调遣两个州的军队，外松内紧包围新奥尔良，我再次重申一次，新奥尔良现在聚集了巴哈马群岛，赫木斯坦德，以及南佛州两个市，及下面诸多县的难民，上千万人口汇聚新奥尔良，我不允许出现任何一丝纰漏！” “是。” “盯着这个公司，以及其他一切居心叵测的人。”鲍威尔继续说道：“不要去管这个公司的行动，如果他们只是借机宣传，对现在的局面有重要影响。他们安安稳稳……我会送他们一份大礼。但是如果不安稳……” 他目光一寒：“不要吝啬你们的监狱。” 任何走到他这种地位的高官，比里维斯更加清楚什么时候要放，什么时候要狠。 “第二，马上接收两大洲的舆论媒体，谁如果敢发出任何一点不协调的声音，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第三，接收媒体之后，让他们立刻播放这首歌。每天，每半小时，以及从今天开始往后一个月的节目，都用这首歌作为背景音乐！” “是！”男子立刻说道：“确实……这首歌振奋人心的力量，以及无比优美的旋律，在这种环境中，太需要了。” “天灾难防，但是人祸，必须压下去。”鲍威尔咬合肌动了动，冷声道：“这首歌，是第一首飘荡在灾区的歌。就算是我听过如此多大师作品，都不得不承认，这首歌确实是经典。这个秦皇朝只要安稳，我鲍威尔绝不是不懂得取舍的人。这就是我送他们的第一份大礼，也是第一份提醒。” “第四，答复桑切斯，今天，定为路易斯安那州，佛罗里达州州难日，这首歌暂定为州难日歌曲。同时，这一天暂定为国难日——这是国会的态度，必须对灾民有一个交代。但是……”他顿了顿：“这首歌，不能进入国难日的候选曲目。” “鲍威尔阁下？” “这是首中国人创作的歌曲……”鲍威尔失望地感慨了一声：“它没有一丝不好的地方……配乐，演唱，歌词，都是完美……但是……它为什么不是美国人的歌曲呢？” 中年男子立刻懂了。 “第五，通知秦皇朝负责人，美国政府需要这首歌的版权。不需要说代价，只需要说这是白宫的意思。版权如果给我们，他们的演唱者，词曲都会换一个人。但是他会得到想不到的优待。” “明白了。” “第六，半个小时后，准备新闻会，我要亲自和佛罗里达州的执政官们一起主持这里所有事务。” 命令一道道下达下去，当钟晗和花浮影接到来自“上层”，在州长桑切斯的陪同下接见他们的某位高官的时候，已经是十五分钟以后。 “想购买这首歌的版权？”钟晗眼睛眨了眨，立刻说道：“对不起，这件事需要向董事会请示。” “莫非您作为美国片区的负责人，这点决断权都没有？”来者笑吟吟地说道。表情自然，只有他知道自己心中有多急。 如果这是美国出来的歌，在国难日，绝对有希望成为国难曲目之一，而且希望出奇的大。 但是…… 这他妈偏偏是一首中国飘过来的歌曲！演唱者都是中国人！ 大灾之后，第一首飘扬在美国灾区的歌曲。第一首让数万人，十万人听到的“希望之音。”第一首让全场共同捧起蜡烛，雨中聆听的曲目。它几乎没有更换的理由！ 现在，新奥尔良要的是平定，平定，以及平定。一首振奋人心的歌曲太太太需要了！需要到副国务卿都为此特别关注！然而，这首歌决不能是中国飘出来的，这是美国政府的底线！ 州难日，他们可以允许，毕竟现在有一种东西叫做“友好城市”，不过要作为国难日歌曲，这就太超过了。美国国难日歌曲来自中国？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接受，就连这一届执政体系都会受到质疑！ 偏偏仓促之下没有任何歌曲能够代替这首歌……这位中年男子的目光闪了又闪，他很清楚的知道，要迅速平定民心，防止人祸，艺术和政治不能分家。 “简直是开了全知全能一样……大台风刚席卷这里……还不到一天，马上就拿出了这首歌……”他此刻完全体会到了副国务卿的担忧，这和开挂有什么区别？ “抱歉。”钟晗不亢不卑地说：“这是董事会派予的任务，我没有决断权。” “据我所知……”中年男子眯了眯眼：“钟先生同样是董事会中的一员？” “我只是小股东而已。” 第674节 “好……”中年男子看了他半晌，咬了咬牙：“我需要和贵公司董事长或者ceo对话。马上。” 不等钟晗和花浮影答话，他沉声道：“我此刻代表美国政府的态度。” 电话很快接通了，秦远峰并没有睡，此刻的一切一切，全部都需要按部就班，有条不紊地进行。 然而，他并没有想到，或者说他考虑漏了的一环，就是美国新任总统班底的上台。这让他在接到电话的时候，自己都有些惊愕。 “秦先生。”中年男子深吸了一口气：“我是美国下议院副秘书长高德·约翰逊。我代表美国政府和你通话。” “你好，莫非是本公司有什么做法让你们觉得不合时宜？”秦远峰揣测着对方的意图问道。 “不，贵公司的做法让我们如释重负。”高德这句话说的非常诚恳，在他们到来之前，灾民的情绪奇迹般地稳定了下来，特别是市中心周围！这让他们真正地抹了把冷汗。 “不过，有一些小事。我想和秦董交流一下。”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话语里亲和意味非常浓郁，这在现在的美国是非常罕见的：“比如，贵公司的歌曲，you raise me up的归属权问题。如果可以，我方想购买这首歌曲的版权。全权购买。这首歌的演唱者，词曲作者都将替换成美国人。” “不，我拒绝。”他话音刚落，秦远峰的声音立刻响起：“这首歌，秦皇朝绝不准备出售任何版权。” “秦先生……”高德太阳穴跳了一下，有些话，他不能说。 比如，目前为止，这首歌是绝对最好的选择。他不能说。 比如，现在政府急需一件安定人心的艺术作品。他不能说。 比如，政府甚至有让它进入国难日候选歌曲名单的想法。他更不能说！ “不用急着拒绝……”他压下心中的焦躁，用一种极具诱惑力的声音笑道：“你……难道不想听一听条件？” 第0878章 全球大火（二） “如果贵方答应，美国政府将针对秦皇朝的产品，减免两年的关税。” 第一句话出口，不只是钟晗，花浮影，就连电话那边的秦远峰，都真正愣住了。 政府买东西，很少用钱，他们的每一条资源，都足以让人眼红。但是他都没想到，美国政府对于这首歌志在必得！开出的条件丰厚得吓人！ 两年关税……钱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名誉！这个任何第一方都不曾有过的名誉！足以让秦皇朝在美国一朝大火！ 更重要的是，美国作为唯一一个超级强国，辐射能力是整个欧美！甚至亚太！ 只要在秦皇朝任何产品上贴上“政府钦定免关税产品”，这个名头在这两年中会快速打响！一炮而红！更没有一个人，一个公司敢叽叽歪歪！哪怕是电子业的寡头也不行！ 还有……秦远峰强忍住诱惑，他知道，因为这一条，会迅速扩展秦皇朝的渠道！任何欧美公司，都迫不及待地想和秦皇朝挂钩！只要是电子业的公司！ 恐怕……就连那些欧美寡头，英特尔这样的企业都会动心！ 英特尔……这是秦皇朝一直在联系却从未撬开的渠道！ 世界硬件业的no.1！ “秦先生。”高德声音如同抹上了果酱的蜂糖面包：“我说的，是‘以秦皇朝为名的产品’，而不是‘秦皇朝的产品’。” “滋……”钟晗倒抽了一口凉气，花浮影嘴巴都合不拢，那边的秦远峰心都跳得厉害！ 这句话，比刚才更加可怕！ 意思就是，任何东西，和秦皇朝有了关系，它就可以免税！ 这条消息，放到第三方，他们会怎么想？ 放到渠道，他们会怎么想？ 放到其他有希望合作的公司，他们会怎么想？ 真正的大开方便之门！ “第二，我可以保证，这首歌会评定为明年格莱美最佳年度歌曲。并且，我们会透露这首歌真正的出处。只是不会公众透露。” 这……等于是帮助秦皇朝打开另一片市场！秦皇朝曾经沉沙折戟的音乐市场！ 当初ddr都没有入围，现在对方开口就是第一名！ 当政治需要必须强势介入格莱美的时候，所谓“公正”的娱乐，也只不过是玩物。 “秦先生，你……现在还想拒绝吗？” 他的声音如常，心中的焦急不露丝毫。现在可谓克林顿时代第一大事！任何新任政党都绝不会掉以轻心。不……不是掉以轻心，而是慎之又慎！ 政治需要这首歌，偏偏这首歌掌握在中国人手中！ 这口憋屈气，他是顺了半天才顺过来。 “我拒绝。”半晌，秦远峰终于开了口。高德听到这句话，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拒绝？”他声音都忍不住提高了，心中的焦灼终于冒出来了一丝：“秦先生，你可知，这是多大的机遇？” “我拒绝。”山东，秦远峰深吸了一口气，他也是拒绝地极为肉疼，但是他更清楚，让这首歌冠名为秦皇朝，好处甚至比现在都多！ 音乐行业，可以被十大音乐厅即将到来的疯狂谈判直接轰开！ 对比起两年免税，他不缺这个钱，不过一边是美国渠道。一边是让路易斯安那，佛罗伦萨成为秦皇朝的欧美根基！两方不相上下！ 最重要的……秦远峰眯了眯眼。美国的条件是很好，但是却抹去了至关重要的东西。 那就是秦皇朝现在就可以打响的全球知名度！ 一个是两年后才可能打响的全球知名度，一个是立竿见影的全球知名度，他选择了后者。 “秦先生……”高德紧紧抿了下嘴唇，咬牙道：“莫非是条件不够？我说句实话，这首歌，对稳定现在的局面有太过重要的意义。艺术和政治的关系，并不是毫不相关。” “并不是条件不够。”秦远峰幽幽地说：“而是我不想让本公司的曲目转嫁他人。” 高德心头火星直冒，寒暄了几句挂掉了电话。 他心中简直可谓是无名鬼火冒三冒！秦皇朝是拒绝了，但是他们还是得推！仓促之间根本找不出能替代you raise me up的歌曲！上千万难民根本不会给他们时间等！再说，就算现在找到了，能抹去you raise me up在他们心中的痕迹？ 不可能！ 几千上万，甚至几个小时数万人都听过这首歌！数万人捧着蜡烛，打着雨伞齐声合唱！这种痕迹早就铭刻到他们心中，怎么抹？如何抹？ 让这首歌成为美国的东西才是最好的办法！鲍威尔相当清楚这一点，但是没想到，这个条件居然被拒绝了！ 被一个中国人拒绝了！ 只有推，拼命推，一边推广还要一边考虑两大洲的态度！怎么善后这首歌等等！ 头痛欲裂！ “shit！”他狠狠骂了一句，强忍住心中的恶心朝钟晗和花浮影点了点头，磨着牙离开了房间。 “拒绝了？”十分钟后，鲍威尔有些惊讶地看着高德，随即了然地点了点头：“聪明的人……” “阁下，要不……” “不用！”鲍威尔猛然提高了声音：“高德，现在稳定是第一要素！一切的事情都必须放到这件事之后！几千万难民……出了事立刻就是我们下台的时候！他不卖就不卖！但是我们仍然必须推！全力推！推到全美皆知！这是我们政府的态度！对灾民的表态！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召开新闻大会。马上！” 二十分钟，全球不知道多少记者赶到了现场，镁光灯闪耀中，鲍威尔亲自主持了发布会。 “非常遗憾，经过我们的不懈努力。安德鲁台风仍然冲击了路易斯安那州和佛罗伦萨州……现在一切情况都在掌握之中……灾民们在第一时间接收到了最好的照顾……通电，通水，以及食物，卫生的发放，同样，一批艺术家已经在第一时间前往灾区进行义演……” “……这是大灾难，但是大灾难中，我们必须团结……灾民聚集的新奥尔良市，已经被军方掌握……我亲自坐镇赈灾……” “在最快的速度内……受灾的城市必定会重建……同时，我代表上下议院以及国务院承诺，所有受灾难民的生活，学习，将在三天内恢复正常……新奥尔良及其周围的学校，将会全力接收受灾学生，转学手续等一切从简……” “今天，被定为佛罗伦萨州，路易斯安那州州难日……” 足足半小时的发布会，全场上百位全球各地的记者，相机声从未停止，光芒将这个简陋的临时市政厅照耀成一片雷海。 没有人说话，安德鲁肆虐美国两大洲的消息已经传遍全球，现场看到的一幕幕，让他们尊重美国政府的做法。 就在发布会半小时以后，美国，每一个城市，每一个广播，每一个县，甚至每一个村落，都响起了同一个声音。 “这里是路易斯安那州立广播电台……”“这里是佛罗伦萨州州立广播电台……”“这里是阿肯色州州立电视台……”“这里是康涅狄格州州立电视台……”“这里是特拉华州州立广播电台……” “下面，为您播放一条特别消息。” “今天清晨六点，代号9201的大台风安德鲁冲击路易斯安那州，佛罗伦萨州南部，带来经济损失数以亿计……佛罗伦萨州南部，路易斯安那州一些市民，已经被护送进入中部的新奥尔良市。下面，是现场报道……” 所有美国居民，在这一刻都呆住了。 电视上，重播了在新奥尔良市播出的台风画面。 自然的伟力，支离破碎的城市，让每一个美国人都感到了恐惧，同时，他们心中，在为两州的人民祈福。 镜头继续转动，转到了新奥尔良中心广场。 “……在政府的调动下，局面得到了全面控制……所有灾民没有闹事，而是安静地等待着救援人员的到来……” 此刻，全美，所有电视台，广播台，背景音，全都变成了一个声音！ “you raise me up so i can stand on mountains...” “you raise me up to walk on stormy seas...” “i am strong when i am on your shoulders...” “you raise me up to more than i can be...” 每一台电视机前，都有一个不同的人。每一个收音机前，都有一位为这件事牵肠挂肚的美国公民。 出租车中，前一秒，导播的声音非常沉痛，这不知道是不是现场广播，正在开车的司机感觉自己听到了啼哭，听到了哀嚎，听到了狂风暴雨的声音。但是，下一秒，一切都烟消云散。 这首歌，仿佛一只音符的大手，拨散了所有云雾！如果说，前一秒还是沉重，下一秒，就是一种欢快！仿佛春天到了，地面下的鲜嫩枝叶破土而出的欢快！ 波士顿，晚饭时间，一家三口，正在安静地看着电视。听着新闻中这条全国共同播出，让所有美国人心中沉重与沉痛交织的新闻。年轻的丈夫叹了口气：“我们捐一百美元吧？这画面真的太惨了……” 电视中，狂风呼啸，稍微次一点的房屋被一座座掀飞。新奥尔良，愁云惨淡，无数帐篷云集，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抹不去的哀痛。 “捐吧……”妻子抿着嘴唇点了点头：“真的……上帝……你怎么不保佑你的子民呢……” 但是，就在下一秒，整个画面都是一变。 电视，给予人的冲击感是直观的，他们可以从上面明确了解到这次台风的凶猛，更能看到灾民们揪心的一面。但是现在，新奥尔良市中心广场，上万人撑着伞，手捧蜡烛，高声跟着中央舞台上合唱的场景，如同一把又快又利的刀，又仿佛冬日第一缕阳光，瞬间冲击进了他们的心！ 第0879章 全球大火（三） 现在，没有人会去仔细听这首歌的歌词，因为画面让他们战栗！ 第675节 成千上万人，如同朝圣，雨中两个人的身影，仿佛圣人。一个个绝美的音符，从他们的口中飘出，看不见，摸不着，却如同一缕缕暖暖的阳光，照耀了所有人的心。 丈夫看到了，有灾民露出了一丝丝浅笑。他张着嘴，随着歌声展开合拢，却听不到他的声音，因为他的声音已经汇入到了成千上万灾民的大合唱中。 妻子看到了，有柔弱的女性，带着眼泪抹了抹眼角，阳关如同细细温泉，汇入他们的心，他们的眼，让这一片凄风冷雨之下的人群，不再迷茫。 女儿看到了，有和她一样大的小孩，捧着糖果，坐在父母怀中，用稚嫩的声音汇聚到庞大的合唱之中，就像天使降临之前，天空中飘下羽毛和彩缎。 这已经不是合唱，而是圣唱。 “you raise me up so i can stand on mountains...”杂乱，却整齐划一。 “you raise me up to walk on stormy seas...”有声，却细腻无声，滋润着每一位难民的心田。 在难民们最惊惶无助的时刻，一首歌恰如其分地出现，朗朗上口，歌词充满了鼓舞人心的力量……一切的一切，聚拢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化学变化。 收心！ 秦皇朝，在这一刻，不知道收拢了多少两大洲人民的心！秦远峰都想不到，他的品牌，在全球，在日本之外的海外，在美国，就在这一瞬间，成为了畅通无阻的品牌！ 这个品牌，在这两大洲，日后红火了数年，数十年……甚至成为儿女们圣诞节首选礼物，没有之一。 这个品牌，因为这一刻，在这两大洲，扎下了无法想象的根，不仅仅是人民的印象，州政府的印象也维持了十几年的始终如一。 这一切，他都想不到，未来变上加变，秦远峰只知道，这一刻，根据他的了解，全美都响起了you raise me up的声音。响起了秦皇朝冲击世界壁垒的礼炮！ “i am strong when i am on your shoulders...”一所大学中，电视房，几十位学生，安慰着其中一位女生，而此刻，他们没有选择语言，而是用根本还不熟的歌声，跟着唱了起来。 安娜，不要哭，你的父母仍然无事，家园可以重建。一切都可以重来。 无声的歌声，如同在诉说这句话。让这位从南佛州过来就读的女生泪流满面，一开始，她还是默默流泪。现在，随着电视房不知谁带头，轻轻哼着这首歌，到几秒后全电视房的人都轻声唱起来，她终于忍不住眼泪绝堤。 轻轻捂着脸，肩膀慌乱地颤动，她的心虽然还在紧张，还在担心，但是那种淡淡的温暖，却如同一杯冬日拿铁，让她的心都舒展了开来。 没有人取笑他们都不会唱，没有人取笑他们唱错了词。这群学生用他们的方法来安慰别人，没人有资格取笑他们。 从这一秒开始，you raise me up的歌声，病毒一样，在大灾之后虚弱的美国公民心中，印下了它的影子，无法抹去！ 然而，现在，他们还是沉浸于画面的震撼，痛心于台风的凶残，担忧于南部的灾民。他们只是留下了这个影子，还没看到它的全貌。几十分钟后，这波病毒，从大学开始，经由广播，电视，开始了由美国政府力推的全民高潮！ “这里是斯坦福大学。”清脆的女声，从大学广播中传出：“众所周知，就在今天，南佛州，路易斯安那州遭受了几十年不遇的特大台风灾难。在此，请允许我们对这两大洲的学子们表示沉痛的慰问……” “但是，在这一场天灾中，有一个公司，带来的一首音乐作品，让难民聚集的新奥尔良市出现了波动。那是春日的波动，是希望的波动，是振奋的波动……请允许我在这里，仅代表个人，对这个公司表达衷心的感谢——来自大洋彼岸的中国秦皇朝公司。” “大家也许会疑问，到底是什么样的歌曲，有这样的力量？有幸，在半小时以前，本校拿到了这曲歌曲的现场版录像带，请让我们共同聆听，这首让人们从灾难，从绝望中站起来的歌曲，超经典名作——you raise me up……” “when i am down and oh my soul so weary.（每当我悲伤沮丧时，噢我的灵魂，如痴倦怠。）”当张国荣的声音响彻斯坦福校园的时候，每一个人，几乎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政府动手，那种力度，是轻柔的，是滋润的，如同雨水一般缓缓渗透，这是他们必须表的态！对灾区人民，对灾区的态度！这件事必须让美国铭记！ 那么，这首歌，自然而然地更加需要铭记！ 大灾，虽然是难，但对于政治来说，何尝不是凝聚全国人心的十年良机？一旦做好，新任总统的位置不可动摇！连任更是大有希望！ 政府的力度，可想而知！ “这里是加利福尼亚大学，首先，让我们默哀三十秒，随后，请聆听这首上天带给人的歌曲——you raise me up……”“这里是耶鲁大学，首先，请让我对中国秦皇朝公司表达感谢——虽然我是它忠实的粉丝。接着，让我们用心去感悟这首歌……”“这里是麻省理工学院，下面，请聆听天籁——you raise me up……” 这首歌的名字，几乎是在几十秒内，全美熟知！ 这就是政府的力量！无声，却让人在没有抵御念头的时候，就已经接受。 “这里是美国新闻。我是主持人可米。”“我是主持人妮娜。”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只要是在看新闻的人，今天的新闻，居然在近十年中，第一次响起了音乐！ 而且好像是那首在新奥尔良市响起的歌曲！ 那首振奋人心之音？ 仿佛911事件的复制，you raise me up以同样的方式，同样的速度，迅速占据了所有人的耳目！ 紧接着，从晚上八点开始，所有电视台，广播，都接到了一条通知。 “让you raise me up成为背景音？”索尼哥伦比亚，cbs台长看着政府下达的“通知”，而非“意见”，却一点都没有迟疑：“马上更换背景音！换上这首歌！” “台长，这是mca新人的新歌，他们付了款的……” “胡闹！”台长毫不迟疑地说：“他们的歌？能比得上这首歌？让他们和政府说去！” 民众的熟悉度，被轻而易举地刷新，今夜，他们有了共同的歌曲。 但是，这只是普通民众，you raise me up……如果是需要政府推才能红起来的歌，他没资格当初红透世界！ 它的本身质量……就如同钻石一般坚硬！ 完美，极致，再加上如此贴合的环境，天时地利人和，新一代歌皇即将出世！ abc广播台，全美收听率最广的音乐频道。此刻，主播安德里坐在录音棚，万分虔诚地听着一首歌。 “you raise me up so i can stand on mountains...”他的手紧紧抓住裤子，轻轻哼唱着，仿佛一切都随他远去。 几分钟后，他睁开眼，郑重地说：“我他妈敢打赌！这就是一首冠军歌曲！无可比拟的冠军歌曲！” “极致的旋律，优美的歌声，完美的诠释……我他妈的再打一次赌！这首歌要卖不出两百万份，我他妈就辞职！” nbc全美广播台，不只是导播，就连台长，副台长，总策划，总监等几个人，此刻全都在一间音响效果极好的广播中听着这首歌，面色凝重。 “完美的歌曲……再搭配上完美的机遇……这首歌……要大红啊……”歌声结束，台长沉声开口：“我之前还在担心，政府点名要播的歌，不要太难听就好，现在才知道……是我自己傻了。” “难听？”身边的副台长笑了笑：“这首歌……有叩问人心的力量……本来，它只是一首歌，但是奈不住……” 所有人都无声笑道：“它出现的时间，地点，人力……堪称完美……” “不可复制的成功……简直和天眼一样……” “放！巡回播放！从此刻开始，一周内拒绝所有音乐公司的邀约，全力为这首歌开道！”台长收敛了笑容，严肃地说：“一，这是政府的意思。二，这首歌的质量，值得这样推广。三，它注定大红，如果别的台都播了，只有我们推广力度不够。恐怕受到业内诋毁。” 他们，还不是最激动的。 最激动的，是电子娱乐迷！各大学校的秦皇朝铁粉！ 伤悲是短暂的，但是，当伤悲之后，他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各大电子娱乐部，各大粉丝，几乎都炸了！彻底炸锅了！ 一个多月前，有一份杂志，叫做时代周刊。 一个多月前，这份叫做时代周刊的杂志，刊登了一些事情。 比如……秦皇朝首发仪式冰山一角披露？ 比如……这个首发仪式上……最后的那首歌……好像…… “就是you raise me up！我他妈敢发誓！就是you raise me up！”普林斯顿大学电子娱乐社，社长差点就疯了，现在扯着嗓子高喊道：“绝对是这首歌！我的耳朵不会骗我！fuck！没想到现在披露出来！” “确定以及肯定！”一位带着眼镜的社员，眼镜后的眼睛都变成了红色，咬牙道：“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的偶像绝对可以在美国掀起狂潮！我们必须支持！” 是的，他们都快真的发怒了。 没错，歌就是这一首。然而，这中间有个小细节。 秦皇朝“云和山的彼端大型音乐会”其中就有这首歌！ 这还能不去听？！ 第0880章 全球大火（四） “这首歌，将会在首发仪式上发布！”同时，哈佛大学的电玩社，早就在晚间广播之后，全社发布了紧急动员令。每一位哈佛电玩社的社员，此刻济济一堂。社长比平时激动了太多，几乎是振臂高呼：“音乐会！首发仪式！甚至还有主机和游戏！该死！该死！” “我本来以为降了两百美元，我可以轻松一些。现在我居然还要做牛做马去打工！”副社长捂脸假泣：“太丧尽天良了！太残忍了！他怎么能这么让我们又爱又恨！” 没人说话，但是他们心中火烧一样，痒得不行！ 伤悲是一时的，但是伤悲之后，立刻感觉到了狂喜！狂喜之后，又是大悲伤。 去听？ 好贵！所谓音乐会，肯定是一百，几百的门票！ 不听？ 开什么玩笑！谁说的！站出来！ 作为美国人，州难日歌曲出自自己的偶像公司，能不听？ 这种纠结中的徘徊，让他们几乎吐血！ “最关键的是……”宾夕法尼亚大学，同样是电玩社，他们的决断有力多了：“现在云和山到底长啥样啊！我们都没有看到过啊！” “一点点地这么吊胃口，我们会死的知不知道！”一位女社员扯着脖子在喊：“太过分了！降价，音乐会，现在又是州难日指定曲目！却不放出游戏的真面目来！我们怎么选择！” “没法选啊！真是够了！啊啊啊啊啊！好歹也给我们一段游戏的试玩版行不行！行不行！”一位眼镜社员同样急的满脸通红：“音乐会，首发仪式，游戏！这是让我们放弃什么？” “音乐会多贵！首发仪式又是机票钱！还有最关键的主机和游戏！这能不能不出周边了啊！太诱人了！” 粉丝们，痛并快乐着。起码大多数是如此，当然，还有一小部分，根本不担心。 这种非人类的生物，叫做土豪。 “安迪。”一所别墅中，一位胖胖的卷发少女，悠然喝着咖啡，动作平静，眼睛里却冒着火花：“给我联系一下那些知名的音乐厅，我要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音乐会。记住，我要贵宾间。不可以让任何人打搅我。” “是。”彬彬有礼的管家立刻鞠躬。 “噢，对了。”少女眼中忽然带起一抹冷意：“让罗西，卡特琳娜那两个贱人过来。不是任天堂的粉丝吗？不是一天到晚在我面前显摆主机吗？可笑。” “订票，给她们定贵宾间，和我一间。我倒要看看，她们的脸色如何。” 是的，有人欢乐，自然有人痛苦。 秦皇朝的粉丝自然是欢乐的，不过，比起十年生聚的任天堂和世嘉，秦皇朝的粉丝现在都不能说超过。但是，这次是他们的节日！他们的盛典！ 他们在笑，哭的自然就是其他两家第一方的粉丝。 “哈哈哈！怎么样！”一所高中，一位男生踩在椅子上哈哈大笑：“不是说任天堂是最好的吗？不是说世嘉才是第一吗？现在呢！” 他周围，还有数个同学，脸色不善，但是哑口无言。 任何言论都比不过事实。傍晚的广播，晚自习的广播，让这首旋律优美，作词灵动的歌曲瞬间接着安德鲁的巨大风势占据了学生们的心，但是，当听到这首歌来自“中国的秦皇朝”之后。喜爱电子娱乐的世嘉和任天堂粉丝瞬间就像掐住了脖子的鹅那样，前一秒还在哼唱，下一秒立刻住嘴。 但是这样就算了？ 没完！ 秦皇朝底蕴确实不如家大业大的任天堂世嘉，平时三方争得面红耳赤，现在这种好机会，怎么能放过？ 第676节 “任天堂和世嘉的歌曲能传播到这种速度？可笑！”少年终于占据上风，心中的激动比天边的鸟儿还飘得高：“格莱美没有收录ddr是他们愚蠢！现在看那帮蠢货还有脸还拒绝？” “呵呵呵，全美唱响啊，我敢保证，你们父母都会了。”身边，另一位秦皇朝的粉丝助纣为虐地奸笑道：“听随身收音机的广播没？几大台，一致公认，you raise me up将成为之后一周的主旋律。其他电子娱乐公司，可以做到？” 现在，安德鲁大台风就是全美唯一的话题。灾难，永远是吸引人眼球的不二因素。然而现在，说起安德鲁台风，能不提受灾的路易斯安那州？佛罗伦萨州？ 什么？光说台风的形成？这个电台是不想办了是不是？ 提起这两个州，能不提州难日？能不提州难日指定曲目？ 冲击波一般的扩散速度，现在只要打开电视，收音机，全都是这首歌的声音，you raise me up成名的速度和秦远峰穿越前一样快！甚至推广的模式都不曾变化！ 8月24日，波士顿，清晨。 拉米瑞兹从自己温暖的被窝里爬了出来，他刚结束一趟从西班牙回来的公差，昨天傍晚到的美国，一直睡到了现在。 然而他并不能休息，听说南佛州和路易斯安那州饱受台风袭击，他新闻都没看，现在，这种时候，应该有政府赈灾项目，这是每个美国音乐厅都必须争取的。而且是势在必得！ “卡内基的王八蛋……”说起这件事，他就心中一股鬼火，他不知道他休息的一天，美国已经被一首歌炒得耳熟能详，都被那幅暴雨中捧起蜡烛，数万人合唱的场景洗涤了灵魂。他只知道…… 这次他妈的又要和卡内基的王八蛋们斗法了！ 秦皇朝说好九月底前给答复，现在没想到又要和他们见面！想到文森特那张鞋拔子脸他就忍不住的恶心。 吃完早餐，还没有出门，电话铃声已经疯狂地响了起来。 “拉米瑞兹！你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昨晚你的座机都打不通！给我一个理由！”刚拿起来，他就接到了一个狮子一般的咆哮声，他楞了一下，才疑惑地说：“馆长？” “先回答我！为什么！” “馆长……”拉米瑞兹叹了口气：“昨天我刚从西班牙回来，当然要休息一下。您不是说今天去路易斯安那州州政府？我应该没有耽误吧？” “当！然！没有！”馆长咬牙切齿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是的，之前是说今天去，但是就在拉米瑞兹休息之后，全美国都响起了同一首歌的声音！而且还是秦皇朝的音乐！而且的而且…… 还是秦皇朝需要开办的音乐会中的一首！ 他恨不得马上把拉米瑞兹拉起来一脚踢他去中国！ 偏偏对方的电话打不通！他亲自找上门来敲门都打不开！ 他整个人现在急的眼睛都开始冒火了！ “拉米瑞兹……”馆长的声音幽幽地传来：“你现在，出门，去最近的报亭，给我买十份无论什么样的报纸，和今天出版的音乐杂志。立刻去。” 拉米瑞兹虽然疑惑，但是仍然去了。不过，就在他拿起第一份报纸的时候，吓得他手差点没抖得把报纸掉下去！ “太阳报。”他呼吸瞬间急促，拿起报纸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这才确定…… “这就是太阳报！我没看错！”他声音都带着一丝诡异的颤抖，立刻拿起来，第二眼，他就是眼前一黑！ “著名音乐家卡尔海因茨·施托克豪森盛赞中国秦皇朝经典曲目：you raise me up！” 这行字让他完全不敢相信！ “卡尔海因茨·施托克豪森！？”他根本不管旁边还有没有人，声音都变了调，情不自禁地惊呼出声：“施托克豪森先生！‘现代音乐之王’！秦皇朝！？” 谁能告诉他这两者怎么联系到一起的？！ 周围的人投来一片看白痴的目光。 这人是有多闭塞，多不关心美国，才能发出这种惊叹？ 他颤声轻轻读了下去“我很少听流行音乐，但是昨夜，却给了我难忘的一夜。” “在新奥尔良，在雨中寂静的一幕。一首歌，带给了人们无比的希望。音乐，是人类源远流长的艺术之一。它以易于传播，易于感染成为最大众化也是最高雅的艺术之一。在这个灾难般的晚上，它展现出了它完美的魅力。这种魅力，让美国为之颤抖。” “那是人心的震撼，是人类灵魂的升华。它在最合适的时间，出现在了最合适的地点。秦皇朝，这个我没有听说过的公司，据说还是一个电子娱乐公司，给予了我太多的震撼。我本来以为这是灾民无意识的‘浮木心态’，但是，在我仔细聆听之后，我对我肤浅的想法表示羞愧。” 肤浅？ 拉米瑞兹喉结都抖了抖。心中一种不好的预感正在发酵，连忙继续看了下去。 “这是一首圣唱，一首天上应该有的歌曲。优美的旋律，仿佛贝尔加湖畔的钢琴曲。夜莺落于手指，轻轻鸣叫。它就像一束火苗，一点黑夜之中的亮光。激情澎湃，势不可挡！噢，我要称呼它：本年度最杰出的歌曲！它介于流行歌曲和高雅音乐之间，却将两者融合的完美无缺！” “为此，我连夜谱出了这首歌的纯音乐版本。我发誓，我不知道多久没有如此疯狂地为了一首歌投入。它值得我这么做。最后，我只有两件事：第一，我想和秦皇朝公司交涉，买下它钢琴曲目的版权。第二，嘿，有哪个音乐厅需要我的义演吗？为了两大洲的灾民？” “最后的最后，我要说——听说这是一款电子娱乐的音乐，我很惊讶，现在电子娱乐可以发展到这一步了？有哪家电子娱乐公司愿意告诉我真相？——摘自卡尔海因茨·施托克豪森1992年8月23日日记。太阳报特约记者米奇于1992年8月24日报。” 呆了。 完完全全的呆住了。 拉米瑞兹愣在原地，就算脚在疯狂催他掉头，赶往波士顿交响乐大厅，他却一步都走不动。 第0881章 全球大火（五）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回过神，疯了一样打开别的报纸杂志。 “天籁！真正的天籁！本年度最佳歌曲，非它莫属！”——全美日报。 “天，地，人，势，完美合一，我找不出语言形容这首歌。它是艺术的杰作。我期待着它在美国的骄傲——波士顿交响乐大厅，或者纽约卡内基音乐大厅公演的时刻，我必定会买上一票。”——波士顿先锋报。 “它唤醒了人心灵的沉睡。尤其让我对我本不感兴趣的电子娱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敢保证，如果他们现在发售，我一定会去买。”——纽约之星。 “完全想不到，电子娱乐简陋的音乐系统居然能演绎这样的歌曲。这是路易斯安那州，佛罗伦萨州的好运。也是电子娱乐迷的好运。同时，更是音乐迷的好运。我觉得明年格莱美最受欢迎歌曲奖已经不用选了。嘿，现在还有人不会唱这首歌吗？”——音乐之声。 他的手都在发抖！ 每一份，每一张，都是盛赞you raise me up！没有一点其他的声音！ 虽然语调有些有点夸张，但是政府的力量参与其中，尤其是更没有人敢在这种时候对州难日曲目横加指责。you raise me up，以及它背后的游戏，它背后的主机，它背后的秦皇朝，以一种无可匹敌的姿态瞬间冲进了美国人的眼球！ 现在，他们只是关心这首歌，等到这种关心冷却了，才会有人有余热开始好奇秦皇朝。 秦远峰要的不多，一百个人中，有这么一个，就足够！ 尤其……这是光明正大地掠夺游弋粉丝！不留一丝余地！ 粉丝，不管是铁粉，还有游弋粉丝，或者忠实玩家，他们反映到这是一次电子娱乐公司的活动的速度，比其他人快无数倍！ 并且……这是一个以美国为中心，笼罩全欧美的圆！ 愣了半晌，他猛然冲了回去，二话不说，上车，立刻前往波士顿交响乐大厅。 他到的时候，馆长，副馆长，所有董事，股东，已经悉数就位。馆长看到他，咬了咬牙：“知道了？” 知道了……拉米瑞兹惊魂未定地点了点头，他想不通，一周，仅仅一周之内，怎么会如此风起云涌？本来天平一端是波士顿交响乐大厅，一边是秦皇朝，两边是平等的。现在却忽然秦皇朝那边沉了下去！ 这是放上了纯金的砝码！ “两件事。”馆长站了起来，竖起手指：“我不想多说废话，第一件，以音乐厅的名义，联系张先生和王小姐——就是you raise me up的主唱！希望我们大厅能和他们合作，前往灾区赈灾义演。” “第二件……”他目光通红地从在场所有人身上掠过：“马上！立刻！给我冲向中国！无论如何！不惜一切代价！谈下和秦皇朝的合作！” “发去邀请函！波士顿交响乐大厅……邀请秦皇朝演出团队前往波士顿，打开最顶级的大厅！记住，是必须，必须谈下上演合作！” 邀请函…… 现场发出不少倒抽凉气的声音。 这张邀请函的意义……全球十大音乐厅邀请函的意义……流行音乐的艺人谁得到过？ 迈克尔·杰克逊都不行！ 现在，竟然对两个中国艺人首次伸出橄榄枝！ “馆长，是否太过？”有人担忧地问：“毕竟他们是中国人，而且他们名气……” “不够？不足？太晚？”馆长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现在是为国难日演唱！是为国难日打开音乐大厅最高厅！” “你来告诉我！谁敢说不足？” “你来告诉我！谁敢说不够规格！？” “马上发过去邀请函！务必请秦董前来考察！这是卡内基音乐大厅十年不遇的机会！”就在拉米瑞兹聆听馆长咆哮的同时，卡内基音乐大厅，同样是催促连连。 下方的文森特完全呆住了。 他不是震惊，而是冷汗满背！如同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魔鬼！ 他想起了一个细节……一个微不可察的细节…… 就在几天前，秦皇朝那位年轻的秦董，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要忘了，我的朋友，文森特，我曾经问过你，这是不是卡内基音乐大厅的底线？” 当时，他回答的是：是！ 现在这个答案差点让他怀疑是不是世界末日到了！ 几天之内，原本消散的安德鲁忽然变强，突袭两州！紧接着，you raise me up成为州难日歌曲！这一天被定为国难日！ 噢……上帝，一定是你在和我开玩笑！一定是！ 这他妈是不是开了上帝模式？这太不科学了！太科幻了！ 简直就像知道安德鲁会登陆两州一样！ 至于现在……文森特满脸苦笑。现在，已经从“接受并答应秦皇朝的申请”，变为“不惜一切代价邀请秦皇朝演出团队”！ 其中差距，天差地别！ “邀请……我们整整两年没有邀请过任何人……”文森特无声苦笑：“没想到……第一次邀请……居然是邀请的中国人……” 馆长继续说了下去，他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我认为，我们的价码不够？” 不够？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开什么玩笑？卡内基音乐大厅邀请函，那份黑底金边的邀请函代表着艺术界最巅峰的盛事！ 这还价码不够？ 每一个人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文森特。文森特咬了咬牙，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有种预感。 那就是和秦皇朝的谈判恐怕只有一次机会！别想着保留！就现在这些条件，绝对打动不了那个如狼似虎的，奸猾可恶的中国年轻人！尤其是在波士顿交响乐大厅同样虎视眈眈，准备大出血的情况之下！ “各位，莫斯科大剧院甚至开出了让叶利钦总统出席观赏的条件。秦先生并没有答应。你们觉得……我们现在的条件，真的足够让对方点头？” “你的看法？”馆长沉声问道，音乐大厅不能全都是艺术家，文森特虽然不是纯粹的音乐人，但是他同样十分看重。 文森特死死握了握拳头：“有一个人……馆长先生……如果您去请，在这种大势之下，他一定会来！” “我保证，他绝对能打动秦先生那颗贪婪的心！” 第677节 “谁？”所有人都在问。 文森特目光灼灼地说了一个名字。 两大音乐厅都不知道，他们现在就算想邀请，都不一定打的过去电话！ “对不起……秦董并不在……”“非常抱歉，秦董现在在山东……私人电话？抱歉，这是秘密，而且我并不知道……”“贵公司亲自前往中国？我会马上通报上级……对不起，秦董可能无法见面……”“您是mca的市场部经理？很抱歉，我们现在并不知道秦董在哪……” 无数的电话，如同决堤的洪水一样冲了过来。第一波，并不是玩家，可以说，玩家打过去全部是忙音！ 第一波，是各大音乐公司，各大音乐厅，第二天一早，美国emi百代唱片分部，bmg贝塔斯曼唱片公司美国分部，法国环球唱片美国分部，wma威廉莫里斯经纪公司，caa创新艺术经纪公司，icm国际经纪管理公司，uta联合精英经纪公司…… 只要旗下有艺人的，在美国有分公司的，全数打来了电话，全数只有一个要求：you raise me up是谁负责？可不可以面见秦董商谈版权问题？ 只要不是傻逼，都看得出来，这首歌，必红！不，是已经大红！ 可怜的粉丝，怎么能和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守电话的国际公司比？愣是一个电话都插不进来。 全球秦皇朝的粉丝心中都憋着一股火！ 你有本事全球红！有本事开音乐会！你也有本事披露主机和云和山的发布日期啊！ 如果说，fami通的专访是打开了那道堤坝，这次的州难日曲目就是让洪水彻底倾泻了下来！每一个的胃口——如果有这个实物的话，都像被一百只手抓着，挠着，痒得不可收拾！ 再加上电话都打不进去，让这些粉丝眼睛都快红了！ 秦远峰在山东，不知道接了多少电话，手都软了。其中有一个电话，差点让他一口血没喷出来。 “秦，料事如神，料事如神！”保罗高利的声音充满着愉悦：“那位占星师是谁？告诉我！本公司高价聘请！天价都行！” “猜？”秦远峰很坏地笑道：“有事？” “有！”保罗高利现在已经进化到不知廉耻的地步：“关于you raise me up的版权问题，你知道，美国有个唱片叫华纳唱片。它的全名叫时代华纳……” 卧槽！在这儿等着我呢！ “啪！”秦远峰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亲兄弟，明算账，不吊足他的胃口，怎么能随便给华纳？ “秦董。”苏黑夜已经优雅地走了过来：“我已经拖了文森特先生五通电话了，从今早开始，他就开始了不停的骚扰。您看？” “再打过来就接给我吧。”秦远峰笑了笑说：“他也是该急了。再不接，恐怕十几个小时后，就能看到卡内基音乐大厅的队伍。” “当然！秦董您英明神武的决定简直……” 以下省略千字。 “不错。”秦远峰笑了笑，还是那句话，这种时候，听听马屁简直有益身心健康。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电话再次响了起来，苏黑夜接了几秒，立刻递给了秦远峰。 “秦董。”文森特的声音无比坚定：“卡内基音乐大厅，已经为贵公司发来邀请函，最高规格的邀请函，最高规格的大厅。只希望您别在拖着我们了……给我们个肯定的答复行不行？” 啧啧啧……真急了，真急了…… 秦远峰笑道：“仅此而已？” “文森特先生，我记得提醒过你，卡内基音乐大厅的底线如果是这样，我非常失望。现在谁都能看得出来，如果邀约到张先生和王女士，那个音乐厅的演出必定爆满。钱是一方面，人气你就不算了？” “正因为如此。”文森特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方还愿意加上最后一份筹码。” 第0882章 全球大火（六） “哦？” “基辛格阁下！”文森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诺贝尔和平奖获得者，原美国国家安全顾问，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尼克松政府的国务卿，中美建交的‘活化石’！只要您点头，馆长已经答应我，必定会邀请到这位前国务卿！” “与此同时！因为是极其珍贵的邀请函，一切一切的费用，将由我们卡内基音乐大厅一力承担！您只需要请贵方的艺术团队过来就行！” 美国，纽约，说完这句话，文森特几乎是脱了力。 这才是真正的底牌！ 任何这种等级的艺术圣殿，都和上位者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他们恰好和基辛格有着不错的交往，但是，这是一份巨大的人情！他们从未动用过这张底牌！ 不过现在，在如此大的诱惑面前，他们不得不用！秦远峰连叶利钦总统的观赏都没有当场答应，不出这张牌，他真的害怕对方电话一挂就去找波士顿交响乐大厅。 在这种大势之下，他相信，因为“水门事件”受到牵连而辞职的基辛格阁下，会非常乐意前往观赏。 不是一个人……他非常清楚，这种等级的美国要员一到。其他的艺术家，大师，宗师，政府要员，全都是闻风而动，届时会形成一个美国真正的顶尖人士的专场音乐会！ 一点岔子都不能出……出了就算他们粉身碎骨都承担不起，这也是他们不愿动用这张牌的第二个主要原因。 然而…… 此时此刻还扯什么主要次要都是狗屁！ 晚一步！波士顿的饿狼们就要跳出来了！ 山东，秦远峰听到这句话，眼睛都亮了。 果然……这些音乐大厅都有底牌……他嘴角挂起一抹笑容，这可是基辛格啊……70年代中美破冰之旅的关键性人物，见过中国历任主席的活化石，国际地位丝毫不比刚解体的叶利钦低！ 从一开始就定下这三位买家，果然没错。现在他们是真正拿出了自己绝不动用的底牌！因为谁都看得出来，这场十年不遇的大灾难，同时隐藏着莫大的机遇！ “三天内，给你答复。”他并没有一口答应，还有个波士顿交响乐大厅呢，这么急干嘛。 不过，他很快就决定下来了，波士顿音乐大厅确实发来了邀请函，但是请来的人他都没听说过。 果然，纯艺术家的商业头脑还是不够，他叹了口气，本来想两边压价拿到让对方吐血的价格，现在没这个机会了。 小气的波士顿音乐大厅。 如果对方知道他这句话，恐怕立刻提着刀就冲来泰山了。 白底赤边的邀请函，和卡内基音乐大厅的黑底金边号称美国艺术圣殿最巅峰的双子花，你特么告诉我哪里小气了！哪里！哪里！！ 一小时之内，他接到了所有他该接的电话，但是没有一个让他动心。毕竟，这是美国的主场，美国人会拼老命，别的音乐大厅却不会。 “就是他了吧。”他思索着下了决定，卡内基音乐大厅确实下了血本，基辛格这尊大神都请了出来，虽然说其中有很多政治秀的因素。却不失为一张真正的好牌。 他想了想，拿起了电话，不等激动万分的文森特开口，他就说道：“一百万美元，请基辛格先生打个广告。就是一句话，不超一秒。在他说话前，加一句：听说这是秦皇朝的游戏？然后身边的助理回答：云和山的彼端，他们即将发布的新游戏。他再说一句：我很感兴趣。对中国，也是对他们。” 文森特眼睛都直了。 什么才叫胆大包天？ 这就是真正的胆大包天！ 心中的狂喜汇聚成河！秦远峰亲自打电话来，几乎是敲定了是他们。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大的魄力，让基辛格，前国务卿打广告！ “不够……”他舔了舔嘴唇，终于忍不住说：“秦董，您真够疯狂……真的……” “这条无形广告一打……全球的粉丝都会爆炸的……” 秦远峰嗤笑了一声。 爆炸？ 你以为现在还没爆炸？ 他敢肯定，现在如果能打得通电话，粉丝绝对会轰炸秦皇朝。 “看样子，宣布发布日期的时间，得加快了啊……我可不想看到秦皇朝被堵门。” 按捺下想法，他淡淡地说：“两百万。” “不够。”文森特毫不犹豫地摇头道：“前国务卿啊……他怎么会缺两百万？” “四百万。” 文森特沉默了一会儿：“我可以帮你问一问。秦，美国没有不打广告的人，总统都会。只要你出得起价。” 废话！否则你以为我现在在做什么？ 秦远峰嘴角一翘，有时候差的不是钱，而是搭上的那根线。 “五百万，我的底线。两秒钟而已。我希望听到贵方的好消息。” “没问题……我觉得问题不大。这种交易我见得太多了……”文森特颇有一种找到知音的感觉，随即忐忑地问：“那么秦董……那件事？” “就是你们了。” 听到这句话，文森特心中如同烟火一般爆炸！ 谁都没有说，但谁都知道，这场音乐会，绝对会创造一个奇迹！ 不知道多少路易斯安那州，佛罗伦萨州的土豪会定光上面的票！ 他轻轻舒了口气，一切，到现在为止都暂时画上了一个句号。他所安排下的每一步手段，全部发挥了自己的用处。 “不……还没完……”他微微笑了笑：“现在，商界的人是不用我管了，不过我可爱的粉丝们……恐怕都快郁闷疯了吧？” 他猜的没错，就在同时，纽约，十几名头上绑着“the qin dynasty expeditionary brigade秦皇朝讨伐大队”头带的男生，义愤填膺地在机场众人惊讶的目光下上了机。 这样的人不多，但好歹也有几十个。更多的粉丝，是在电视前一遍遍地诅咒秦皇朝，或者拿着整整一天都没拨通的电话，愁眉苦脸地继续拨打。 这是一种失落感，自己粉的公司，这种大戏没有通知他们铁粉，反而是放在了两大洲表演。就算再让他们喜欢，也会感觉到淡淡的失落。 “电话打不通！”华盛顿，一位女生放下电话，对着旁边的同伴噘嘴道：“我就是想知道什么时候发售而已！接我电话会死吗！” “别急，珍妮。”同伴只能安慰：“我们急，还有别的粉丝啊，他们同样希望秦皇朝公布发售日期。” 同样的情况，在美国不知道多少地方上演。粉丝们的期待值现在已经被吊到了最高，迫切想知道具体发售日期！ 至少要有个盼头啊！ 这都过半年了！你还不公布！你还敢丧心病狂地不公布！ 信不信我明天带汽油去上海啊！我发起疯来自己都怕！ 秦远峰自然不会知道这些，他连夜回了上海，调查主机的开发流程。 “预计春节前后。”横井军平也是一脸的疲惫，主机开发耗时耗力，他同样不轻松。 看了下样品，这是一个银白色的盒子，流线造型，非常美观。横井军平忍不住问：“秦董，还没有名字呢。” 秦远峰留恋地抚摸过主机机身，许久，才轻声道：“龙腾。” “龙腾？” “英文的翻译flying dragon，巨龙飞翔。”秦远峰笑道：“代表着中国的电子娱乐业走入真正的正轨，也代表着……” 他目光一寒：“巨龙展翅，无可匹敌。” 第678节 “任何牛鬼蛇神，都得给我退到一边！” 说完，他死死握了握拳头。 如果说，整个计划还有什么他担心的。那就是云和山的质量问题。 他亲自监管，他亲自参与，但是就是这样，他都不敢说，那道墙会因此而破开一个容许秦皇朝通过的小孔。 当年，最终幻想是以欧美魔幻风，科幻风，加上精美的cg一举突破。那么……现在拉通全球风格的云和山，能不能达到这一步。 他有自信，又像没有自信。这种事情，不到玩家亲自检测，谁都说不准。 “叮叮叮……”他回到别墅之后，电话却忽然响了起来。 “学长，告诉你一件事，你千万，千万要沉住气。”钟晗慢悠悠的声音传过来：“花小姐，现在正在新奥尔良。” “什么？”秦远峰皱起浓眉：“不是说让你看好她吗！那么危险的地方她一个女孩子过去干嘛！” 那你就舍得把我丢那里了！ 钟晗强忍一口逆血，咬牙道：“这次花小姐帮了很大的忙，如果不是她，我们的计划不能推进地如此顺利。” 电话里，钟晗将一切事情都说的清清楚楚，秦远峰一听，自己都愣住了。 在自己没看到的地方，对方已经成长到这一步了吗？ “很漂亮的一手收买人心。”他感叹了一声：“准备，清点纽约分公司的资产。在音乐会之后，全体迁往两州中的一州首府。并且在另一州首府，成立一个同等规模的分公司。你亲自去和两州负责人交涉。重点招募灾民，特别是大三，大四的学生。既然这张牌要打，就要打到底！我相信，百废待兴的他们，非常欢迎我们的加入。” “小影你先让她回纽约。就说我说的，那里太危险了。不适合她。” 钟晗脑门上十字崩了好几崩，最终撇了撇嘴：“你亲自和她说好了。” 话音未落，电话里就传来一个久违的女声：“哦？危险？” “你有没有觉得，我现在的心情很危险？” 第0883章 玫瑰与丁香（一） “别闹……”秦远峰干咳了两声，正色道：“钟晗呢？让他接电话。” “哦？”花浮影的声音轻飘飘地飞过来：“刚才识趣地出去了。” 电话里有些沉默，秦远峰知道这种感觉，对方刚刚做出了成绩，他让对方回去，这换做是谁谁心里都有些郁闷。现在最好的是让花浮影留在那里，亲手布置接下来的工作。 但是秦远峰不愿意。 有时候，担心这种东西会无底线地蔓延。他虽然知道安德鲁不会光临新奥尔良，但是现在的新奥尔良是个什么局面？ 军队封锁，佛罗里达州三巨头亲自监控，副国务卿坐镇，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再说，安德鲁是为穿越前在新奥尔良前方停住，现在还会不会改变？ 越想越乱，他终于再次沉声开口：“你先去纽约，听话。要不我怎么给花叔叔他们交代？” “你就没想过给我个交代？”花浮影沉默了一下，淡淡地说：“我这么做是为了谁？” “让钟晗留下，他被台风刮走我不心疼。” “胡说……”美国，花浮影终于笑了笑，随后摇了摇头：“我不会走的。我也有我的追求。” “你的追求就是让我担心？” “我的追求是和你同行。” “你真是……固执！”听到秦远峰皱着眉头挂上电话，花浮影轻叹了口气，也放下了电话。 她不想走，她从小学习不错，不管是大院还是学校，甚至去留学，都是掌中宝。然而她最后却发现，她这样的不说天之骄女，好歹也是大家闺秀，自己竟然觉得站在对方身边很心虚？ “没事？”钟晗的脑袋从门边冒出来，感慨的说：“这就是不结婚的坏处……其实，不是我说，你们就是想得太多。你安安心心当个亿万富翁的老婆不是很好的吗？争什么啊……学长看样子也不是丧尽天良吃了就丢的类型。结果呢？” 他悠然坐下来，倒了杯茶：“你们倒好……一个非要出来闯一闯。另外一个还答应了？该说你们是心眼太大了呢？还是心眼太大了呢？就是心眼太大了呢？” 花浮影也坐了下来，她的身上透着一丝丝疲累，轻轻笑了笑：“你不懂。” “我当然不懂。你们的相处方式太奇葩，我怎么能懂？”钟晗撇了撇嘴：“打个赌怎么样？” “什么赌？” “今晚就会看到他，赌不赌？” “不。”花浮影嘴角勾起一个狡黠的弧度：“他肯定会亲自来美国。从小就是这样，我比你更了解他。” “我确定的事情，为什么要赌？” 钟晗掀了掀眉毛：“他那边可是很忙的。” “我知道。”花浮影抿嘴笑道：“我想见他了，女人任性一下不行吗？” 钟晗看了她半晌：“你赢了。” 晚上十点，一辆车准确停在新奥尔良市中心旁边的酒店外，秦远峰理了理银色的领带，走下车来的时候，钟晗满脸吃了大便的模样翻了个白眼。 “你们两口子的通讯员，业务办理，心理咨询师，感情调节师……我真的觉得我在我的本职之外担任了太多工作！我要求加薪！否则就辞职！”一边上楼，钟晗一边抱怨。 秦远峰盯了他半天，给予一个无视的嗤笑，随后才皱了皱眉眉头：“小影呢？她还不知道我来了吧？怎么还没去巴呑鲁日？别告诉我她还在新奥尔良。” 钟晗还没答话，秦远峰看了看周围的情景，眉头皱的更深：“现在到处都是难民，出了事情怎么办？都说了去巴呑鲁日，要么就直接留在纽约别来新奥尔良，都不听！” 钟晗一口气憋在喉咙，好嘛，好话坏话都被说完了。他翻了好几次白眼，才咬牙往下一指：“自己看！” 秦远峰刚看了一眼，就微微愣了愣。 广场中心的舞台边上，他一眼就看到了担心的那个人的身影。 她穿着一套得体的黑色女士收腰西服，银灰色的浅色泽不仅没有显得老，反而让鲜红的领带，胸花，漆黑的头发衬托得英气勃勃。蕾丝花边，微微敞开的胸口低低垂着领带，大气又不会让人感觉搔首弄姿。一根中国古典式的发簪，他看不清楚，不过垂下的几缕流苏，让他觉得是不是凤簪。 和他任何时候的对方看起来都不同，他见过略微生气的对方，也见过从善如流的地方，更见过担心忐忑的对方。不过，任何一个时候都不是像这样。整个人都散发出自信，干练，充满朝气的感觉。 这就是她追求的样子吗……他心中没来由得惊艳了一下。同时又莫名感到不舒服，因为对方的蜕变成长他并没有一步步地看到。 反而…… 他的目光非常不善地看向身边的钟晗。反而是这个混蛋看到过。 这种吃飞醋的目光让钟晗尤其警觉，但是他何等聪明的人，立刻指着下面说道：“那边的是mca一个经理，旁边的是cta的人，再过去是abc电视台的……反正都是和版权有关的，我想去摆平，她接手了。” “怎么？不愿意？”虽然秦远峰自己都不愿意，不过听到这句带着点点抱怨的话，仍然阴测测地问道。 “我，很，愿，意！”钟晗咬牙切齿地回答。 秦远峰没理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展现不同一面的花浮影。这种韵味，让他非常欣赏。 “没出纰漏？” “她做得很好。”钟晗叹了口气回答：“就是抢了我的工作。” “没抢你饭碗？那还不够好。” “你是有多想赶我走……” 嘴里在说话，眼神一点都没移开广场。他看的很清楚，离开的人都没有带上不满的神色。更没有借机闹事不走的人。这侧面说明对方处理的确实非常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花浮影在下面交涉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他很清楚，这些事并不简单。新奥尔良秦皇朝的团队至今没有出现一点负面新闻，交权给她并不是钟晗心血来潮的选择。 “很好……非常好……”他情不自禁地叹道：“其实，你不用这么累的……” 几十分钟过去，下面的事情终于完结。花浮影仿佛心有灵犀地朝楼上看了一眼，随后钟晗就接到了对方的电话，让对方下去。 回来的时候，他耸了耸肩：“花小姐知道你来了，说晚上一起吃饭，现在没空。” 没空？ “你告诉她的？”秦远峰心中磨牙，脸上笑道：“那我等等。” “她还说，你要休息，请自便！”钟晗报复式地笑道：“晚上我接你过去。” “新奥尔良局势太紧。没你们约会的地方。每一间酒店都人满为患，好不容易我们才定下唯一的一家酒店的座位，知足吧你。” “我去看看。”想了想，秦远峰说道。 他在带领下特意转了个圈，走到了花浮影办公室对面的楼层。从这里看过去，可以清楚地看到那道忙碌的靓影。对方坐在办公桌前，不时拿起电话，有时对人布置什么。虽然看不清楚，但是表情非常严厉。 时间也不长，进来的人三五分钟就出去，这说明对方对事情并不犹豫，决断很快。 苏黑夜跟在秦远峰身边，适时地说道：“秦董，花小姐非常能干。最近都是对方在主持这些事。不得不说，秦董的目光仍然如同往常那样的毒辣。” 秦远峰闻言笑了笑，没说什么，一直等到傍晚六点。钟晗让人来叫他，这才和离开办公室的对方一起走下了楼。 “坐在办公桌前几个小时，你累不累？”他忽然问苏黑夜。 “当然。”苏黑夜理解能力高端，立刻回答：“同时完全能体会到花小姐为了和您站在一起付出了多少努力。” 秦远峰心中莫名地泛起一丝甜意，下了楼，上了钟晗的车。 车很快开到一家酒店面前。这显然是新奥尔良的商业地带，秦远峰看了看丝毫不受影响的附近，车水马龙，暗香浮动，冲天的霓虹和灯光让这一片地方都充斥着纸醉金迷的味道。仿佛并没有为安德鲁就在附近而低迷。 钟晗丢给他一根烟，电商，他深吸了口，打开的车窗中夜风吹散了一些他的头发，喃喃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零分的比喻。”钟晗弹了弹烟灰：“先去吃饭吧，你还没吃吧？” “你去哪？”看着对方打开门走到街边，秦远峰问道。 “买点东西，你自己上去，二楼。”钟晗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 早就有泊车的小弟过来将车开走。秦远峰随手甩了十美元，在对方千恩万谢的鞠躬中走进了酒店。 第0884章 玫瑰与丁香（二） “四季春”，新奥尔良著名的高级酒店，大理石的地面光洁的仿佛能倒映出人的影子。高档皮鞋走在上面敲击出“叩叩”的低沉响声，如同钢琴上的低音键盘。四周是淡金色透明的帷幕，柔和不刺目的灯光投射过来，好似置身于金色的云层之中。透过片片云层，能看到一幅幅仿大师作品。 通过精致的电梯走上二楼，这是一片大约两百平米的用餐间，一张张铺着白色桌布的桌子陈列其中。偶尔能听到高脚杯清脆的碰撞声，和中国喜欢热闹的气氛不同，这里非常安静，正中央一架钢琴，正在和周围的乐团弹奏着钢琴名曲“梦中的婚礼。” 如此静谧的环境中，秦远峰一眼就看到了正中央的人。 一位穿着素白色旗袍，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眉如远岱，目如深湖的女人。 精细的丝绸旗袍贴服在她身上，一缕缕青丝随意的批下，在加上一抹淡红色却勾人无比的红唇，让他在门口都仿佛闻到了那一阵幽香。 如果说，几小时之前的对方，是盛开的玫瑰，现在，就是低调的茉莉。花开若雪，带着一抹醉人而诱惑的香甜。 第679节 “费了不少心思打扮嘛。”他的心，本来还有些担心，现在却仿佛吹皱一池春水，泛起一丝丝涟漪后坐到了对方对面，笑着握了握对方雪白的柔荑：“你怎么知道我会过来？” “猜？”花浮影的嘴唇远处看还是淡红，现在看却仿佛口含朱砂，红的勾魂夺魄。 灯下看美人，在朦胧的灯光中，她本身与身俱来的丽质不仅仅是让秦远峰动心，更让周围不少外国女士都投来了若明若暗的羡慕目光。 一身古典，中国的美丽，在这个大厅中如此出众，又和谐无比。 “故意让我担心，让我过来？”秦远峰忍不住用手将她香肩上一缕秀发撩到肩后，轻声笑道：“怎么没看出你现在这么多小心眼？” 一阵阵高级香水的味道，丝丝往他鼻子里钻，他笑着抓住对方的手：“在这边过得还习惯？” 花浮影抿嘴轻笑：“这么久没见面，你就会说这一句话？” “那我换个说法。”两人的手放在桌子上，秦远峰故意板起脸：“有没有看上别的男人？” 花浮影白了他一眼，声音带着嗔怒，但是却静极无声：“无聊。”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这是几天劳累带来的后遗症，秦远峰微微有些心疼。但是这种沙哑中透着一丝放松的慵懒，却让他心痒痒的。 今天两幅画面的冲击，让他仿佛找到了初见对方的感觉。 “才知道我是这样无聊的人？”他的手在对方手心里画了画圈，花浮影笑着缩了回来：“痒。” 她的声音完全轻快了起来，这段时间一直自己主持。虽累，却充实。不过总觉得少了什么，直到明知道的那个人来到，才让她真正感觉到了放松。 乐队的乐曲声中，两人就像一滴水，无比完整地融入了这个大环境。本来秦远峰心里还记挂着泰山的一切，现在也根本不想去想。 “你啊……”他笑着端起酒杯晃了晃，让忽然空了有些不习惯的手拿着点东西：“就是让人不安心。” “你说。”他凑近，笑的很无赖：“有这么好的准老公，你不好好操持家务，反而非要出来体验生活。闲的吧你？” 对于准老公这句话，花浮影没驳斥，只是用眼神横了他一眼，还没说话。秦远峰就拿起红酒给对方倒上，满是感慨地说：“看看……你以前就不会这么瞪我。现在杀气都养出来了……就是野的。” 花浮影忽然笑了，仿佛夜晚昙花盛开，皓齿轻咬红唇，刮了他一眼：“贫的你，想看花瓶？可以啊，现在你的身价，亚洲的女星随便挑。日本不是经济危机么？还有……” “还会吃飞醋了你。”秦远峰也瞪了她一眼：“看过霸道总裁凌虐爱吗？” 现在还没有狗血这一词，花浮影被这个词语噎了好半天，摇了摇头：“这词语让我起鸡皮。” “邪魅狂狷？狂拽酷帅？这片渔场被我承包了？”秦远峰忽然来了兴致，奸笑着继续问。 花浮影看了他半天，掩嘴轻笑：“你更年期到了。” “好了……”秦远峰也感觉挺没劲，这些未来的“名词”让他都胃里忽如其来的不适，笑着说：“这么久了还不上菜，你打算饿死你男人？” 花浮影笑着敲了敲桌子，声音很轻，但是幽灵一样的服务生很快就冒了出来，带着无可挑剔的笑容鞠了鞠躬：“英俊的先生，美丽的女士，请问有什么为您们服务的吗？” “可以上菜了，另外我点的歌，下首上。” “你还点了曲子？”秦远峰笑道。 “照你说的。”花浮影抿嘴轻笑：“我不仅学会了杀气，还学会了享受。” 音乐幽幽响起，是“致爱丽丝”，花浮影拿起酒杯，桌布上烛台照耀下，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秦远峰一路的飞行，对泰山的担心，对她的担心，在这一句话中灰飞烟灭。 “好久不见。”他收敛了笑容，只留下微微翘起的唇角，目光流动，沉声道：“我特别想你。” “所以，就不要计较我故意让你担心，让你过来的事情好吗？” “我早就不计较了。”秦远峰轻轻抿了一口红酒，忽然眼睛亮了亮，坏笑道：“不，我们晚上再计较。” 温润的气氛忽然被打破，花浮影深吸了口气放下了酒杯，微张红唇数秒，最终恨恨地咬了咬牙：“德行。” “食，色，性也。”秦远峰不以为耻，笑着用叉子翻动了一下刚上上来的蜗牛汤：“老夫老妻了，还介意这些。” “也就你能把这句话说的这么理所当然。”花浮影恨铁不成钢，忍不住说：“看看别的公司总裁，别人多沉稳……你呢？” “他们都四五十了，我才马上二十七！”秦远峰抓住年龄不松手：“你让我这年纪怎么沉稳？有血有肉，该笑该怒……再等我个十年，我稳给你看。” 不想和这人贫，偏偏忍不住说话。两人在这种气氛中不知不觉吃了快两小时，直到服务员提醒快关店了，才结束这顿气氛缠绵的晚餐。 花浮影带着一个挎包，看不出品牌，但是却很适合她现在的穿着。皮质的包上有着优雅的皮质纹路，一朵抽象的荷花盛开中间。直到皮包翻过来，秦远峰才笑着挑眉：“古奇？行啊你，你男人天天在外面赚钱，你就用来买这些。” 花浮影脚下一顿，差点被这句话气笑：“没听说过女人衣柜里永远少一个皮包，一双鞋，一件衣服？我都还没问你，你什么时候陪我买过？我自己形单影只地挑个皮包，你还怪我乱花钱。” “买买买，就得买。”秦远峰立刻笑着改口，看了看依然灯火通明的午夜巴呑鲁日大街，忽然心中一亮：“我现在陪你去买？” “现在？”花浮影对于这个忽然的提议有些愕然，但是很明显，她没有一点拒绝。 两人相处的时间不算太多，起码没有腻在一起，经对方说起来，大家都发觉，秦远峰好像真没陪过她买过什么。 “对不起。”片刻后，意识到这一点的秦远峰轻轻说：“以后会有时间的。” “没什么。”花浮影脸上只留着一抹轻笑：“我选的路，我自己负责。” “如果每天就在家里做饭带孩子，然后理所当然地花你的钱，我用着不顺心。” 秦远峰看着对方到自己肩膀的身影，笑着拉起对方的手：“我挺喜欢这样的。” 半夜，商场都关了门。然而花浮影临时找了个电话亭，打了个电话之后，就带着秦远峰朝一家商店走去。 “这么晚还有开门的？”秦远峰愕然。 “老主顾。”花浮影笑着带着秦远峰走进一栋楼，秦远峰一眼看到了上面的牌子。 lv…… “果然……大多数女人都逃不过它的魔爪，你得免俗啊。”“呵呵，这种俗，我也挺喜欢。” 两人笑着走进大厅，现在已经是十二点。本该十点关门的专卖店此刻竟然灯火通明，一名导购，一名翻译，一名收银员早已等待就绪，脸上没有一丝因为午夜开门而有的怒气，而是笑的非常含蓄，异常暧昧地朝着秦远峰和花浮影鞠躬：“非常欢迎，花小姐。为您服务是我们的荣幸。” 这就是现实版的美女和小三的故事！ 在场的三位lv工作员工，心中都是八卦沸腾。 这个中国女人，半年来买一次衣服，每次都是大采购，好像钱就用不完一样。他们的推测很简单——这很可能是某位小三。 什么？不是？ 你看别人的脸！那是影星级别的好不好！每次选购完，试衣的时候，就连店员都忍不住惊叹。 现在，别人带着一位年轻帅气的男子过来了。我懂，我懂……欲求不满嘛，这面首长得也不错……咦……不对，我们这么关心他们做什么…… 店员的心声戛然而止，而是笑容满面地说道：“花小姐，按照您的要求，每个月给您一次商品目录，您点名的都留下来了。其他还要什么吗？” 第0885章 焦急的欧美版权商（一） 花浮影不答，笑着看向秦远峰：“你帮我挑。” 陈述句，没有反驳的余地。 在商场和女人作对是不理智的行为，秦远峰立刻从善如流地开始在各大专柜挑选起来。这是lv品牌店，旗下品牌也在其中。衣服虽然多，但是他却没有太多选择，因为他很快就看上了一件衣服。 “嗯？”他眼睛发亮地朝花浮影抬了抬下巴，这是一件亮晶晶的不知道什么材质的衣服，腰以下是一片彩色的羽毛，如同公主裙一般围绕到膝盖。 最重要的是…… 它很露！ 后背是纯空的，上半身如同比基尼一样的造型。花浮影只看了一眼，没有半点改变神色：“你选错了。” “没。”秦远峰干咳了一声：“我觉得挺不错。” “你选错了。”花浮影声调都没变，只是眼睛微微眯起，秦远峰发誓他看到了寒光。 “哦，我选错了。”他再次干咳了一声，很不甘心地放了下来，继续开始了挑选大计。 很快，他选出了另外一件。礼服，全身如同蛛网一样，纯黑色。关键的是…… 蛛网下边是镂空的！ “你喜欢这种？”花浮影优雅地坐在沙发上，笑容非常值得揣摩，手里轻轻摇晃着导购送上来的咖啡：“可以，你买，你穿。” “这件衣服的造型很不错。”和上一件不一样，上一件是绝对穿不出去的，但是这一件，秦远峰有了据理力争的理由。 “驳回。”在衣服这种事上，花浮影没有半点犹豫，同时故意埋怨地轻笑：“我期待着你帮我选一件，结果让我这么失望。” 导购，收银，翻译三人心中同时“哦”了一声。 看着架势，绝壁是小三和面首的关系啊……现在如果正主再找过来，那才叫精彩…… 哎！不对！我们到底在想什么！ 三个人齐齐低头，不发一语。 秦远峰的思维终于进入了正轨模式，从那些让他看的很眼热的衣服中离开，终于选了一件酒红色的风衣。花浮影脸上莫测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颜色不是特别喜欢。”花浮影走了过来，轻轻用手抚摸着那件造型别致的风衣：“样式很不错，材质的手感也挺好……” “你每次都穿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给我披麻戴孝呢。”秦远峰终于得到了对方的认同，哼哼着说：“你应该试试鲜艳的颜色，比如今晚的旗袍就不错。” “那叫朴素！”花浮影终于没忍住，气笑了：“你……算了，不想和你说。就这件吧，你总算正经了一点。” 秦远峰忍不住在她腰上揽了一把：“就是平时正经太多，偶尔才想不正经一把。” 花浮影脸色微红，但是没挣扎。 三位员工什么都没看到一般，流利地结了账。 东西会有人直接送到，他们什么都不用提。经历近一个小时选衣服的时间以后，走到街上，已经是夜风凛冽。花浮影不自觉地朝他这边靠了靠，秦远峰自然而然地收拢了对方腰上的手。 “别那么要强。”他看着前方，喃喃说道：“有依靠又不是坏事，冷就说。” 沉默了几秒，花浮影靠到了对方肩上，低声道：“有时候，总觉得自己距离你有点远。” “其实挺近的。” “这不是担心么。”花浮影娇嗔地用头轻轻撞了下他肩膀：“你这人，就不会顺着我的话说两句。” 闲聊着，两人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只是这样时间实在太少了，谁都没提出现在回去。 “等主机发售，就给我回来。”秦远峰搂着对方的腰轻声道：“这次你的功劳，够给你一点点股份，零点零几吧。但是需要你继续操作下去。你想拼，就去拼。但是……” “大爷我懒得等了。” 气氛又被破坏，花浮影懊恼地从对方手下挣脱出来，白了他一眼：“你够了啊。老大不小了，收敛收敛。” 秦远峰还没说什么，忽然，前方一辆黑色轿车上，走下来了几个人。秦远峰眯着眼一看，带头的竟然是满脸讪笑的保罗高利。 “不在你的时代集团待着。跑到这里来干嘛？”这才叫真正的破坏气氛，他相当没好气地看了几眼保罗高利。 第680节 “我亲爱的盟友。”保罗高利称谓都变了，笑容真诚地让人发指：“当知道你从中国过来的时候，我就特意在这边等你了。刚才没打搅你们。这不？看你们享受完了，我才过来。” 看到他一脸“我很懂事快来夸我”的表情，秦远峰差点没一口呸上去。 “有事？”声音同样没好气。保罗高利仿佛听不懂一样，笑着递过去一份精美的请帖：“没大事，几个老朋友想和你见见面，聚一下。时间就在明天？” 你看怎样的问句都省略了。保罗高利含笑看着秦远峰。对方沉吟了一下就懂了什么意思：“行，明天晚上如何？” “可以。” 保罗高利来去如风。秦远峰眯着眼睛看着远去的车子，笑着说：“小影，我考考你，他们为什么想和我见面呢？” “当然是为了版权问题。”花浮影给他一个“低劣的挑衅”的眼神，对于自己的被看轻哼了一声：“无非是时代唱片的人，还有他推脱不过去的其他音乐公司。你看他笑的花枝乱颤的，一看就没安好心。” “女大不中留啊……”秦远峰哀叹了一声，笑着说：“行，既然你在这里顺心，我就放心了。我在这儿陪你三天，然后再回去。” 夜风将花浮影的披肩发吹起一阵涟漪，花浮影轻轻撩了撩，用更轻的声音轻启红唇：“三天？” “等这次的事情完了，时间多得是。”秦远峰轻叹着捏了捏对方的手，随后故意冲淡这种气氛一般说道：“不过……现在嘛……” 他的目光看向不远处一家酒店，花浮影看都没看，转身就走，气恼的声音还在空气中回荡：“没空！” “哎！等等！老夫老妻了！你脸皮这么薄干嘛！” “你放开！秦远峰，我告诉你……唔……你无耻……停……你……我要告诉我爸！” 第二天早上，秦远峰是神清气爽地从酒店的大床上醒来的，他以为对方还睡着，没想到刚看过去，就看到了对方一双含羞带煞的眼睛。 “你……”花浮影狠狠瞪了对方一眼，想表现地义愤填膺，偏偏身子没什么力气，最终化为一句含恨的语气：“你又没……” 秦远峰看向床头柜上完整无缺的保险套，干咳一声，心虚地说：“情不知所起……干柴烈火……你知道，有时候憋太久对身体不好……” 花浮影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偏过头来，咬了他肩膀一口，秦远峰身子一颤，还能感觉到温润的嘴唇停留在肩膀上的味道，才听到对方轻声说：“你……是不是想要孩子了？” 声音很轻，很小心，仿佛一只兔子小心翼翼地伸出毛茸茸的爪子碰了碰胡萝卜，让他心中一颤一颤的。 “没想过。”他毫不犹豫地回答，现在他还真没想过这问题。 他伸了个懒腰，舒服……真他妈的舒服，听着骨节在响，这才反应过来，旁边好像忽然冷场了。 他疑惑地转过头去，正好看到花浮影似笑非笑的脸，在他脸上和床头柜之间游弋了好几圈，忽然抬起手，青葱玉指指着门口：“你走。” “啊？” “现在不想看到你。猪！” “不，说你是猪都是侮辱了猪！” 十分钟后，因为女人没力气踢他出来所以不得不自己滚出来的秦董唉声叹气地拍门无果后，终于开始起步往临时分公司赶。 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他将愤怒的因子瞄准了今早要见面的人。 “不好弄啊……这脾气越来越大了怎么办？”走到临时办公室门口，他这才发现，不止是保罗高利，另外昨晚见过的几个人，都已经在那里了。 明明里面有柔软的沙发，有温热的饮品。但没人进去。全都门神一样杵在门口，望眼欲穿地看着他来的方向，幸好现在是八月，没有寒风，要么他们还可以摇晃着冰凉的咖啡杯，一副被遗弃的小白菜模样。 “秦董。初次见面。”一位高大的白人，三步两步立刻窜了上来，满脸笑容地拿出一张名片，几乎是用塞的塞到秦远峰手中：“秦董，我是美国最大台abc的片区总经理乔治·布鲁什。真的，见到您实在太荣幸了。” 美国人就是这点好。 管你是哪国人，当你拿出足够的实力or金钱之后，立马跪舔。 这就是资本主义，资本至上的一大……好处，吧？ 秦远峰笑着接了过来，苏黑夜如影随形地用中文在秦远峰身边低语道：“情况特殊，签约不可能，时间也不够，美国所有电视台都是先播放着you raise me up，但是版权却没有付费……当然，我觉得他们也不会为这几天付费，这种无耻之徒必须交给秦董亲自惩戒……” “他们现在是来谈版权的事？”秦远峰带着笑容和对方握手，嘴皮轻轻翻动，轻声说道。 “当然……这可是州难日歌曲。一天不播都不行，灾民不会放过他们的。他们是盼星星盼月亮盼着秦董您过来，起码隔空点个头。现在您来了，他们肯定是必须立刻谈下版权的。” 无耻！ 秦远峰心中怒骂，三天！足足三天！整个美国都用you raise me up做背景音，这几百万美元就没他的事了？ 就飞了？ 就说没就没了！ 我知道你们看得起我，但是看得起和美元是两码事！你们还能不能快乐的玩耍了？ 仿佛知道他的想法，所有人都非常“明智”的不提美国“免费”播放了三天you raise me up这件事，而是一份名片一份名片发了过来，笑容真诚地让人难以直视。 第0886章 焦急的欧美版权商（二） “秦董，见到您实在太高兴了。我是emi百代唱片路易斯安那州片区总经理安迪。”“秦董，真是幸会。我是bmg贝塔斯曼唱片公司美国代表高登。”“秦董，我是……”“秦董……” 足足接近二十个人，每一个，根本就没有一点节操。什么“秦董，真是幸会”简直就像10086的“你好，请问有什么能帮助你吗”一样虚伪。 然后幸会下面就跟着一张名片。 就像老师请家长，第一句话是“你们孩子很好很强大”之后就是一句“但是”那样。 秦远峰不动声色地笑着接了过来，他们装得还不够好……太急了，远不是索尼那十位掌权者，或者荒川实那般的沉得住气。这种举动，只能证明一件事。 他们真的急了。 没有经过秦皇朝签约就全美播放，说好听了是“事急从权”，说难听了就是“全美盗版”。 好与坏，就看秦远峰心情好不好。不好？一纸诉状往国际法庭一丢，不说胜败，光这个名头就能让克林顿表情和吃了一早上的大便一样。 直到当他看到一张名片的时候，才终于从这些想法中回过神来，饶有兴致地看着名片：“索尼哥伦比亚唱片公司？” “嗨。”这位男子腰都快折成了虾米，用流利的英文答道：“鄙人小林源三，特地……” 秦远峰举起手：“小林光太郎是你什么人？” “那是家叔……” 秦远峰冷笑。 可以嘛…… 难怪世嘉玩不过索尼，欧美光是小林光太郎一个人就拆掉了土星ss的防线，而且拆得一丝不剩，全线溃败。光看别人能屈能伸的本事，就根本不是一条线上的。 为了绝大的利益，对方硬是舆论大战后咬着牙吐着血忍了下去。 他们是合格的商人，绝不像世嘉众人那样，清醒的不多，膨胀的不少。 现在看到这种机会，小林光太郎居然能派出自己的侄子亲自求上门来。 除了生命，没有什么不能买卖。此刻，秦远峰倒真是对这位只有数面之缘的老对手升起了一抹敬意。 小林源三心跳如鼓地看着秦远峰的脸色，直到看到对方点了点头，收下名片，他才长长舒了口气。 作为小林光太郎的心腹，他更加清楚索尼和秦皇朝的关系。 一张张名片收下，秦远峰请大家坐了下来，看着一双双如狼似虎的眼睛，笑了。 优雅地接过苏黑夜递来的咖啡，优雅的品，优雅地放下，优雅地翘着二郎腿，优雅地…… 让所有人眼中冒火！ “秦董。”终于，有人忍不住了，贝塔斯曼唱片公司的人清了清嗓子，堆出一脸的笑容：“我们bmg，可谓享誉全球。我想代理贵公司这张唱片，以原声带的模式发放。如果达不到三月内冠军，bmg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嗤……”话音刚落，三四个人毫不掩饰地笑了出来。不等贝塔斯曼的人怒目相向，一位女子毫不在意地冷笑道：“三月内冠军？谁都能看得出来，这首歌必定稳坐三个月冠军。贵方的诚意值得推敲，这等于是让尊敬的秦皇朝公司平白无故拿出这首歌的版权。” “版权分为唱片版权，电视台版权，广播台版权，电影背景音或者伴奏版权。另外还有各种商场，商演的版权。ktv版权。唱片版权只能给一家。贵方的诚意实在渺小得可怜。” 如此针锋相对，秦远峰笑了笑：“你是？” “caa创新艺术经纪公司。”白人女子礼仪万方地鞠了一躬，带着微笑：“秦董也许没有听说过我们，但是我敢说一句，离开caa，好莱坞，格莱美，甚至nba，足球欧洲杯，美洲杯，全都玩不转！” 秦远峰眼睛一亮，随后感慨地敲了敲扶手。 caa竟然来了人……不错，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他可是知道，这个公司有多牛逼。 caa，创新艺术，不说之后，就算现在，他手下掌握着全球乐坛教母，流行音乐传奇麦当娜。“月光女神”莎拉布莱曼。亚洲一哥成龙。全球影坛巨星汤姆·克鲁斯，汤姆汉克斯！手中的娱乐人才可谓全球顶尖！ 就连另一个传奇wma威廉莫里斯都无法望其项背！ 他感慨的，不是现在，而是以后！ 女子说的话看起来夸大，其实不然，因为就在这个年代，caa的经纪人事业已经不仅限于娱乐圈。足球，篮球，冰球，橄榄球，甚至拳击，任何一位巨星都以caa为首选！ c罗，卡卡，“金牌教练”穆里尼奥，三大nba王牌勒布朗·詹姆斯、克里斯·波什和德维恩·韦德。“nba准第一控卫”克里斯·保罗…… 就连生活大爆炸，绯闻女孩，nikita等编导团队几乎都出自它的手中。 “在好莱坞有caa，然后才有其他公司。”财富杂志和时代周刊给予的评价，已经证明了一切。 他饶有兴味地看着贝塔斯曼的代表，难怪对方暂时没再开口，根本不是一个等级上的。 “caa也钟意秦皇朝的作品？” “不是中意。”妇女笑道：“是非常中意。” “任谁都可以看出这首歌曲的巨大成功，不过……”妇女嫣然一笑：“我们打算签约张先生和王小姐。并且将指派金牌经纪人为他们打理。” “滋……”这句话一说出来，在场所有人，除了秦远峰全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caa的金牌经纪人，可怕的是他们手中的渠道，蛛网一般遍布全球娱乐圈！别说好莱坞，英国，德国，法国，加拿大这些，全都有他们的渠道！ 而他们现在只招过一个亚洲艺人，就是成龙！ 秦远峰的目光闪亮了起来，第一次坐直了身子：“我的艺人可不是玩具。” “我当然知道。”妇女抿着嘴，认真地说：“容我多言，他们是秦皇朝旗下的艺人。但是他们的经纪人，我敢担保不可能有caa介绍的渠道更多！我可以这样比喻，他们马上签约，我十分钟后就可以直接询问斯皮尔伯格，卡梅隆，卢卡斯这样的三巨头有没有档期，可不可以演电影。” “如果他们不演电影，全欧美大部分的顶尖词曲作家，我们都可以请他们为两位打造专辑。” “真他妈的狠……”华纳唱片的代表，一位四十多岁的白人男子，嘴都快气歪了。话还没说完，旁边百代的代表同样咬牙切齿地说：“那有什么办法……毕竟是caa啊……” “签下艺人，艺人就完全可以唱这首歌……这等于变相签约歌曲版权！”“呵呵……这就是经纪公司的长项。他是看准了秦董不会放任两位艺人这么好的牌乱打，急需一家经纪公司。” 议论声低声响起，秦远峰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思。但是，caa的亲自邀约，这个机会真的太过珍贵。 主机市场一旦平定，接下来，就是稳定市场中迎接网络时代的来到，届时，秦皇朝蓄谋已久的全娱乐会真正铺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遮遮掩掩，旗下一干艺人，就算没有caa这样的巨头合约，但是有张国荣和王菲的提携，进军一流位置会轻松太多。 “秦董，我劝您暂时不急着下决定。”终于忍不住了，华纳唱片的代表急的都站了起来，朗声道：“保罗大董事托我向您问好，只要您愿意将这份合约交给华纳唱片，条件请随意提！” 这次轮到caa的代表闭嘴了。 第681节 人情牌打的如此不要脸，她能说什么？ 再说，caa名誉足够，论规模，确实无法和时代集团相提并论，谁不知道华纳唱片的全名叫做时代华纳唱片？ 自己名头足，但是说白了，只是普通民众路线。别人手里还捏着时代周刊这种大杀器呢。 两人都目光灼灼地看着秦远峰，他们都有一争之力。但是，秦远峰考虑了十分钟之后，回答差点让两个人都跳了起来。 “我拒绝。” “什……”妇女刚说出一个字，立刻理智地闭嘴了，速度之快，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华纳唱片的代表也是满脸不敢相信。 “秦董拒绝的非常理智。”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笑声响起，紧接着，一声男子的声音笑道：“鄙人小林源三，代表小林阁下和大贺阁下向秦董问好。各位，你们是不是也该听听索尼的条件？是不是以为秦皇朝必选两家公司？” 这下，全场人，除了秦远峰之外全都沉默了。 怎么忘了索尼？！ 妇女死死盯着小林源三，牙齿都磨得响，他们就算再自大，也不会认为自己大过索尼。 “小林阁下亲口说……”小林源三对着微笑的秦远峰鞠了一躬：“只要您答应放到哥伦比亚，他将开放cbs所有渠道，而且是立刻开放。” “fuck！”妇女和华纳唱片的人差点齐声骂了出来。 cbs，全每周第三大电视台！美国，加拿大，两大票仓全在它的盛威之下！它的推广，远比这两人来的更加直接！更加暴力！ 第0887章 焦急的欧美版权商（三） 秦远峰微微愣了愣，随后笑道：“大贺先生怎么说？” “大贺阁下已经批准了。”小林源三眼中也在冒火，当初终结者2被狙击，现在又是一个崛起的好机会！以索尼的嗅觉怎么会放过？ “我知道了。”秦远峰笑着喝了口咖啡，下一句话，让小林源三的笑容也凝固了。 “帮我回答一声抱歉。” 搞什么！ bmg打动不了是理所当然，caa立刻跳了出来，还是不为所动！时代集团都开始打人情牌了，同样不松口！索尼搬出了cbs全渠道推广，就连这对方都不签？！ 不等他们开口，秦远峰淡淡地笑道：“话说回来……我还没签约，全美都在放这首歌，又是什么意思？” 顿时，全部人再次沉默，这次就连小林源三都闭了嘴。 “算了，你们也管不了这件事。等明天我会让人去和美国版权署谈一谈。”秦远峰悠然道：“我不签，是因为云和山的彼端发售之后。如果销售良好，我们将立刻投入云和山的彼端电视剧拍摄。这首歌，如果要买，就要买电视原声带……” “请务必给我们时代集团！”话音未落，华纳唱片的代表已经一声尖叫站了起来，深深鞠躬：“秦董！我马上就会通报董事会！时代集团旗下，华纳兄弟影视公司，将竭诚为您服务！” 开什么玩笑！ 他比现在任何人都清楚，云和山的彼端是怎样的一部作品，现在已经引起如此轰动，以后呢？ 但是，除了他，其他人并不清楚这首歌代表什么。秦远峰这个决定代表什么。 所有人面面相觑，就连小林源三都皱起了眉头。 “秦董……您这部作品……可以详细介绍一下吗？”小林源三站了起来，直接说：“‘如果’销量良好……是否秦董也没有太大的信心？” “我确实没有十足的信心。”秦远峰笑了笑：“所以，大家好好去调查，然后好好考虑。” 他站了起来，提了提衣领，对华纳唱片的代表说：“让华纳兄弟的人来和我谈。至于你们……” 他目光转到其他人身上：“我会有几分合约，艺人的是一份，电影原声带的是一份，包括you raise me up，以及出埃及记等等，记住，我们不单独销售一首音乐，只打包。最后，秦皇朝并没有正规的影视部门……” “华纳兄弟愿意为您效力！”华纳唱片的代表再次见缝插针地说道。小林源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是吗？哥伦比亚的实力好像并不弱吧？” “但是你们一直在亏损！难以让人相信！”华纳的代表立刻反驳。 小林源三一口气憋着生生没提上来。 “我会在美国呆三天，三天内，我希望有人能够和我签订音乐的版权问题。”秦远峰笑道：“至于艺人合约，影视合约，将在云和山的彼端发布之后签约。” “就这样吧，还请有意思的各位尽快给我们答复。噢，对了，我们可以提供已经发布的音乐样本。我承诺，其他的歌曲绝不会低于这三首。” 他走了出去，根本不管屋里怎么讨论。 只看到歌？ 那不行，云和山的彼端已经不仅仅是游戏，它是影视听三方面的艺术，在极品飞车之后对于全娱乐的第二次尝试，比之前更加完善，不给以后打下坚实的基础，着实对不起you raise me up这张牌。 “张先生和王小姐呢？”出来，他看到彭杰站在门口，问道。 “正在房间等您。”彭杰说道：“不是他们不去会议室，而是两人都有些发烧，这几天都在带病坚持，还不知道要几天。现在正在输液，不太方便走动。” “没事。”秦远峰摆了摆手，他不在乎这种表面上的尊重。真正的尊重是放在心里的，比如张国荣在泰山之巅演唱后，含泪对他说，绝不离开秦皇朝。 他很快来到了临时病房，一眼就看到了两人，脸色都有些苍白，撩起袖子的手上插着针管，看到他进来，王菲似乎想站起来，不过秦远峰挥了挥手制止了他们。 “秦董。”“秦先生。” “好好休息一下。”秦远峰坐在了他们对面，看着他们很久，才用力点了点头：“做得非常好。” 两人心中的热血都在沸腾！ 张国荣还好，公司老总的慰问他接到的多了，他的身份香港哪个老总都得给三分面子。但是接到这种资产比香港整个电影市场还多的公司董事长亲自慰问，仍然让他有些动容。 王菲则不然，想象一下新晋员工在加班，忽然公司老总亲自慰问，那种感动，即便她不善言表，也深深埋在了心里。 “等会儿还继续？”秦远峰看了看他们的针头，问道。 张国荣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嘶哑：“还得继续……我还能坚持三五天。” “我也是。”王菲同样压着嗓子回答。 “好……”秦远峰说完，沉默了几秒，抬起头郑重地对他们说：“我刚才帮你们推掉了caa的邀约。他们想签你们为旗下艺人，并且指派金牌经纪人为你们铺路。” 王菲还不清楚caa的分量，张国荣则是眼睛倏然张大，随后不可思议地看着秦远峰。 “c……caa?”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难掩的激动：“您……确定是caa？” 就算是他，也从没想过caa会邀约他！ 香港电影，除了功夫片，在欧美市场并不好。唱片更是如此，欧美和亚太是两个文化圈！以香港这样的国际影响力，还无法把张国荣推到世界巨星的地步。 秦远峰点了点头，张国荣紧紧抿着嘴唇，许久才无比复杂地说：“您……拒绝了？” “不过是一个caa。”秦远峰看着他们，沉声道：“你们值得更好的。” “我将合约拆成了三部，歌曲，影视，和事业发展。今天在场，我只能答应其中一家。但是拆分为三，将会最少有一家唱片公司，一家影视公司，一家经纪公司为你们安排。这会一开始就形成一个利益共同体，让你们更快上位。” 张国荣心都在狂跳。 作为亚太巨星，他非常明白这代表什么，歌，影，经纪公司，一旦三者都和他有合约，他在欧美的起点将会高得不可想象！ “经纪公司，我很看好caa。”秦远峰喝了口咖啡，笑道：“影视公司，现在华纳兄弟在追着我跑，我到时候看给不给他们。” 华纳兄弟！ 这次，不仅是张国荣，王菲的脸色也无法沉定了。 经纪公司caa……影视公司华纳兄弟…… 简直是梦幻组合！ “秦董……敢问唱片公司呢……”张国荣强压心中突如其来的激动，仿佛生病的身体都轻快了无数倍。 “哦。”秦远峰想了想，皱起了眉：“这个有点麻烦，bmg贝塔斯曼在问，百代也在问，索尼还跑来插一杠子，麻烦的很。” 张国荣，王菲理智地没再开口，心中却又酸又急又热。 这三家，哪一家在国际上不是声名赫赫？秦董你先答应一家啊，绝对前途无量！ 但是，他们不敢催。过了好几秒，张国荣才笑着长叹了一声：“bmg……emi……哥伦比亚唱片……呵呵，秦董，有任何一位艺人签约其中之一都是谢天谢地，现在三家都追着您跑……真是……” “非常羡慕。”王菲接上了后面的话。她说的是真心话。 来之前，从未想过有今天。 来之前，他们还在为进入音乐大厅而忐忑不已，拼命练习。 来之后，现在几大唱片公司齐齐伸出橄榄枝，caa这种艺人梦寐以求的经纪公司点名要他们两人。 反差之大，大的让他们难以置信。 “秦董。”张国荣捂着针孔站了起来，苦笑一声：“谢谢……真的……如同梦幻一般。” “谢谢。”王菲也立刻站了起来，就算她隐藏地再好，冰冷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不敢相信的恍然。 “选哪家还没定，谢什么。”秦远峰随意地说：“放心，很快就有结果了。” 随便哪一家都好！ 两人心中几乎都发出了同一个声音，但是，仍然咬着牙没说。 只是王菲无意间握紧，冒起青筋的手，和张国荣按在针孔上，有些发颤的手掌说明了他们现在的心情。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们要压抑心中如潮的幸福感，又要享受这种被全球顶尖娱乐公司争抢的快感，实在让他们痛并快乐着。 偏偏秦董还没答应！ “好好休息。”秦远峰点了点头，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打了个响指：“哦，对了。” “秦皇朝的游戏发布后，会拍摄云和山的彼端的电视剧，张先生你应该是男二号。不是你演技不够，而是男主的角色定位可能不太适合你。” 这个下午，幸福太多，张国荣眼睛连续闪了好几下，最终狠狠点了下头。 但是，他心中却根本不这么想。 男二号？ 霸王别姬他都演得下来，一个男二号，他无法满足！ “还有。”秦远峰笑道：“秦皇朝旗下艺人团队的演出定下来了，卡内基音乐大厅，纽约。很快他们就会来人联系你们。另外，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已经确定会聆听各位的音乐会。” 他离开了，房间中，张国荣和王菲，强行压抑激动的脸色已经潮红，站了好一会儿，才坐下来。 尽管没人说话，两人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心情如同烈焰一般炙热！ 开始，是顶级经纪公司caa的指名。接着是华纳兄弟的邀请。然后是三大顶尖唱片公司的争夺！ 但是这并没有完！ 第682节 最后……竟然是全球十大音乐厅之一的卡内基音乐大厅！ 不是金色大厅，地位却绝对不低！ 最后的最后……居然还有美国前国务卿亲自观赏！ 一个艺人……或者说，一个音乐人，走到这一步，还有什么不知足？ 一位演员，能红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奢求？ “张小姐……”几十秒后，张国荣发泄似的长叹了一口气：“曾经……我还以为秦董无意间看到了我的合约，是秦皇朝的运气……” “曾经，一年多公司没有大动作，我还有些不满……” “现在，我真的体会到了……”他笑了笑，由衷地说：“幸运的不是秦皇朝……而是我们啊……” 第0888章 日本大变（一） 王菲没有开口，紧紧握住微微颤抖的拳头已经出卖了她的心。 全球爆红的滋味……她，王菲，在二十三岁的时候，第一次感受到了。 突如其来的幸福海潮冲击，几乎让这位未来的“冷面天后”忘记了身在地球，甚至以为脚踏云端。 “我会做到完美。”许久，她抬起头来，认真凝视着张国荣：“我保证。” “就算这之后的排演，演出，我生病了，我也会完美谢幕。” 是的，没有任何艺人可以放过这些机会！ 虽然合约还没有到，但是光听述说，就足够让他们心潮起伏。 红，一个字，却是艺人一生的追求。 多少人求不得，现在，秦皇朝却轻飘飘的给了他们。还有诸多选择！选择中的任何一方都堪称世界顶级！ 他们的想法，秦远峰自然不知道。欧美这边的事已经完结，you raise me up注定会继续发烧下去。但是他已经不再想去管。 最后能达到多红，他不算特别在意，这些都是云和山的彼端做下的铺垫，电子娱乐才是秦皇朝的根基，没有依托于这上面，都只是无根之木。 “小影呢？”他享受着难得的三天忙里偷闲，坐在房间里看着报纸，听到钟晗熟悉的脚步声走进来，头也不抬地问道。 “你想知道？”钟晗冷笑。 “刷。”秦远峰合上报纸，打了个哈欠：“难得今天不算太热，我还想和她去巴呑鲁日逛逛。不是让你告诉她了吗？” “你怎么不亲口去说？”钟晗点了根烟叼上：“想知道？没关系，我亲口告诉你。” 他猛然拔尖了声音，学着女声悲愤地尖叫道：“让他和猪去吃饭去！” 秦远峰吓了一跳，手一抖，报纸差点滑落到沙发上，看着沉静抽烟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钟晗，愕然道：“你真绝了……” “承让，承让。”钟晗得意地吐了口烟圈，神秘地说：“你们是怎么了？好不容易见面，吵架？” 我要是能知道为什么她态度突变就好了！秦远峰心中默默吐糟，随后烦躁地点了点头：“行，我亲自过去得了。” “恐怕你没心情吃午餐了。”钟晗收敛了开玩笑的神色，轻声说道：“杰克来了。” 秦远峰刚才的玩笑心态立刻消失无踪。他走了，杰克就是泰山手勤部的一把手。按照道理他不可能亲赴美国，但现在对方过来了。 泰山有变故？ 两人都是分得清轻重的人，双目交接中，已经读懂了对方的想法。 杰克很快过来了，看着两人沉吟的脸色，笑了笑：“怎么？有不好的预感？” 不等他们答话，他接着说：“恭喜你们，猜对了。” “泰山被中国有关部门严密监控，在你走之后，连续两天，我连续排演了南天门预演两次。每一个环节，都有你们国家类似特工的部门详细审查过数次。” 秦远峰的目光倏然变得锐利起来，钟晗的神色也是不可思议中带着震惊。 “no，别急，这只是开胃菜。”杰克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在预演之后半个小时，我接到了通知，南天门停止一切我方的整修。暂时全权移交调查部……” “调查部？”秦远峰低沉的目光抬了抬，深沉如湖：“秦皇朝凭什么接受调查？这是哪里的调查部？山东省？泰安市？还是别的什么？” “别急，别急……大戏在后面……”杰克玩味地眯了眯眼：“这件事情是第一个通知的我，也是我和他们谈的。之后，我被要求马上告知你。你知道……我是个懒人，懒人除了必要的时候都不希望横生枝节，但是这件事电话里很难说得通。于是，我特意来了美国一次。” “我可以告诉你，这个‘调查部’的全名，叫做中国中央调查部……”他脸上露出一抹少见的紧张神色，舔了舔嘴唇：“我在飞机上，用所有人脉询问了一下这个部门。上飞机前，才从一位军方的老朋友那里知道，这个调查部，还有一个名字。你们可能会很感兴趣……” 他深深看着两人，深吸了一口气：“mss，国家安全部，一个除了部长和副部长全部不公开的部门。” 秦远峰和钟晗两人完全愣住了。 在国际上，他们薄有威名，但是放在一大国的地步，现在的秦皇朝最多算得上草原上一个小部落，怎么可能引来这种部门的关注？ “这也是我亲自过来的原因。对方说，是为了和日本进行一次磋商。”杰克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前倾了一下身子：“根据这条线，我查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 “首先呢……昨天，日本有一波小小的浪花，秦，我告诉你一件事……日本产经日报——噢，就是报告过我们荣登业界前十的那份报纸，今天开始大力抨击我们的企业。” “这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钟晗皱眉问。 “听我说。”杰克没有笑，而是郑重地说：“按照道理，秦在日本有一个很特殊的身份，三井财团那位就算不开口，日本首相也得给对方七分面子。没有任何人敢做这种愚蠢的事情。但是对方做了，并且没有得到一点点的报复。” “我是这样理解的：这件事是八旬先生的默许之内。那么，问题就来了，是什么原因让他转变了对你的态度？或者说……临时转变？” “八旬老头的一眼青睐，是索尼都不敢在日本掀起舆论战的主要原因。当初全球硝烟四起，只有我们的根——日本风平浪静。这就是威慑，无声的威慑。他不说话，却会让任何人考虑如果他说话了结果会怎么样。” 他叹了口气，敲了敲桌子：“就算经济危机开始爆发，日本也绝对是世界有数的强国之一。ok……接下来呢，我让人寄了今年所有的日本著名报纸去酒店，实际上我五个小时前就到了。在这五个小时中，我仔细筛选了一遍。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情。” “为什么？”秦远峰终于沉声问道，和日方的磋商在泰山举行？这不可能，磋商这种正规谈判必定是在北京。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就是这次磋商中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人物，打算来泰山观赏。 关键是这个人又是谁？凭什么能让八旬俊朗这种老怪物忽然改变对他的青眼有加，甚至有人暗中让产经日报跳出来抹黑都不闻不问？ 这个人的身份……恐怕很不得了啊……秦远峰眯了眯眼睛，对于在日本动手的人，他没有任何理由，立刻落到了世嘉头上。 来的人是谁不麻烦，交接一个月就交接一个月，偏偏是这种时候，自己恰好拉爆全球玩家的期待，如果世嘉现在借助fami通刮一把风，对于全球玩家绝对是火上浇油！ “年初的时候，中国的外交部长钱部长造访日本，受到了日本外交部长渡边美智雄的接待。接着，是决定下总书记江总书记应邀于上半年访问日本，人大委员长万委员长也接到了年内访问日本的邀请。因为今年是中日邦交正常化20周年，而这时，钱部长说了一句话……” 他有些感慨地点上了雪茄：“他希望……实现中日历史上，第一次天皇访华。但是这个举措，得到了日本数大财团和上下议院的联名反对。直到四月初，江总书记再次造访日本，重提了这一件事。” 秦远峰捧着咖啡杯沉吟不语，他好像……忽然抓住了一丝历史的痕迹。 浅浅的一角，却重如泰山。 这种感觉非常微妙，他并不关心时事，也不关心法律，但是当这种国际形势所带来的变化忽然加到他身上来的时候，他有一种莫名的，复杂的感觉。 杰克正要说下去，秦远峰头靠在沙发上，手摆了摆：“名字？” “什么？” “天皇的名字。” “明仁天皇。”杰克回忆着说：“他的父亲你们应该更熟悉，就是发动二战亚太战争的昭和天皇。” 秦远峰眼中精光一闪，随着这句话，他一段记忆的碎片被记忆的潮水悄悄冲了上来。 他总算明白这是为什么了，确实，自己偶然间遇到了一件中日双方都铭记于史册的大事！ 92年10月24日，明仁天皇访华！这是中日历史上第一任，也是唯一一任访华的天皇！ 前半年，日本经济危机刚刚爆发，他们对自己仍然雄心万丈，刚经过“黄金二十年”的日本，现在别说超英赶美，英美都不敢说强于日本。 然而，想法是美丽的，现实是残酷的。当四月，震惊日本的92股灾到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意识到，这次经济危机的恐怖之处。 年初，钱部长邀请天皇访中，被全日本的否定压了下去。接着呢？中国在邓主席的带领下迎来了大开放的时代，如同海绵一样吸收着各种海外资金。日本那帮财团，寡头，银行家们烂在手中的钱顿时找到了倾泻的地方，一双双带着火热的目光盯向了这片刚开放的庞大市场。 这是个现实的年代，当金钱站起来话的时候，压力越来越大的上下议院全都松了口。九月底，几大财团迫于各方压力和自己资金的迅速缩水，同样松了口。这才实现了这次中日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事天皇访华！ 第0889章 日本大变（二） 他闭上了眼，仔细回忆起这件事来。杰克和钟晗理智地没有打搅他。 他想起来了……想起了很多。比如他记起了，这位天皇是一位彻彻底底的中国粉，不仅仅去了长城，更去了对日本影响巨大的大雁塔。 再比如，他也想起了，这是第一位隐晦表露歉意的日本天皇，即便那是他父亲犯下的错误。 归根一句话，他对这位明仁天皇的印象还不错。 现在，一切他不说想通，也八九不离十。 一切，都要起源于他的手笔。 因为他的手笔，泰山实景演出被刊登上了时代周刊，而显然，顶尖的人物都会关注这份杂志。于是，顺理成章的，这次明仁天皇之行就加上了泰山的行程。 而现在，想来中日双方已经谈的差不多了。确定天皇即将进行这次影响巨大的访华行程，于是，mss必须接手泰山的工作。 道理非常简单，但是他此刻的心情却非常复杂。 “你好像有所明悟？”杰克的声音传来，秦远峰睁开了眼睛，沉吟着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不明白我明白了什么。” 绕口令一样的话，杰克却听懂了。他笑着伸出了手：“秦，恭喜你。” “你的霸业，我现在才可以说，你已经打造好了坚实的地基。” “我不接受这种恭喜。”秦远峰微微笑了笑，和他握了握手：“因为我都没想明白。” “你是不是感觉，心情非常复杂？”杰克坐了下来，大笑道：“忽然和国家的大计扯上关系，那种突如其来的彷徨，忐忑，看不清道不明。让人心生迷惘？” “我这么给你说。”他笑着说：“一流的企业，比如石油大王洛克菲勒家族，他们看的是什么？” “不是当地油价，不是一个州一个省的油价。而是全球的，比如哪里有战争，比如哪个国家进口石油加大或者减少。他们看的是这些东西。而那些小的油商，连关注这些的资格都没有。” “以前的秦皇朝，你最多关注一下自己所在的国家对于电子娱乐的条令限制。因为你根本没有资格着眼世界。不可能有什么国家的州，市领导跑过来对你说，我们希望和秦皇朝合作，也不可能看准世界某一片市场。因为你连日本都没有搞定。没垄断，谈什么着眼全球？” “而这次，是世界的大事和你拉上了关系，是你以自己的实力得到了世界的肯定。两国邦交，多大的话题，和你有了关系，这就说明，不知不觉间，你，秦皇朝的影响力，已经比起两年前提升了太多太多。” “你有了这种资格……秦皇朝逐渐具有了走向世界的资格。”杰克诚恳地说：“不是忐忑，不是迷惘，而是即将走上国际舞台，迎来风吹雨打，铸就传奇品牌的洗礼。” “对于从未接受过这种洗礼，从没接受过专业商业教学的你，当然分不清其中的等级。你觉得心情难以名状的复杂，这才是正常。公司的品牌在无意中能够引起天皇的重视，即便是通过时代周刊。但足以让你引以为傲！” 杰克一番话，让秦远峰如同拨云见日，每一句话，都仿佛解开了缠绕他心中密密麻麻的丝线，当听完后，他目光已经有了波动。 回想起自己的心情，再印证对方的话，好似为自己打开了一闪新的大门，解开一个突如其来的疑惑。 忐忑，困扰，刹那间灰飞烟灭，取而代之的，是比之前更强大的自信！ “我还以为你现在光拿钱不干活了。”他笑着叹了口气：“好像你说对了。” 第683节 “什么叫好像？！是本来就是！你这种更年期综合症我治疗过无数次了！别说你，就算井深大当年让索尼走向世界的时候，如果忽然卷入这种事情，绝对会比你现在还困惑，更百思不得其解！”杰克傲娇地抬了抬下巴：“明白了吧？明白了就站起来，以后如果你能达到洛克菲勒那一天，国家元首都得找你参谋对外战略，天天和世界的经纬重合，那时候的你，才会真正感激今天这块地基的完工。” 秦远峰笑了笑，他知道对方说的是这种心情，而不是明仁天皇这个人。实际上，对方的来到对他并没有好处，反而带来一些不便，只是参与这种世界大国之间的国事，心境，掌握尺度，进退方式，都是弥足珍贵的一笔财富。 “我明白了。”秦远峰手指敲了敲扶手：“掠过明仁天皇的问题，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八旬老头态度忽然变化，他应该是反对派吧？” “当然。”杰克笑道：“你怎么做？我不需要提醒你三井财团在日本的地位吧？” “怎么做？”秦远峰想都不想嗤笑：“什么都不做，我没必要去巴结迎奉他，我就是我。” “反而是一些其他公司，想趁机闹事的……”他眼睛散发出一抹寒意，看向两人：“比如……” “世嘉。”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作为产经日报亚洲电子业常年的常客。看到三井财团风向不对，他立刻掀开旗帜吆喝是很正常的。”杰克笑道：“不过，秦，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你拉爆了玩家的期待值。”杰克奸笑着指着他：“而三井财团态度突变，你说……别说世嘉，任天堂他们坐得住？” “他们之前不动手，是不敢动，日本没有多少企业敢拂那个老头的面子。现在呢？”他优雅地抿了口咖啡：“最后，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悲伤的事实，就在我上机之前，上海秦皇朝总部已经被全球赶来的玩家围攻了。对，没错，就是粉丝，甚至已经扯上了不少标语，要求立刻公布首发日期。或者说……是威胁？” 卧槽！ 秦远峰一口血没喷出来。 搞毛啊！最重要的消息居然最后说！明仁天皇来就让他来好了！恕不接驾！但是玩家冲过来，这可是比明仁天皇游泰山更重要的事情！ 看着秦远峰喷火的目光，杰克视若无睹，撇了撇嘴：“敢拉爆全球玩家的期待值，冒天下之大不韪，这种情况迟早会发生……呵呵，还有几个月后的音乐会，有趣，我倒要看看什么时候玩家开始寄炸弹过来。” “有你的。”秦远峰被气得够呛，这老头说好听了是来帮他解开遇到这件事的心结，说不好听就是过来看笑话的。 敢拉爆全球玩家的期待值，有本事你继续玩下去啊？ 可巧，现在日本大变，时势政局，世界大事。秦远峰第一次感受到那些巨头，寡头，因为国际形势突变而承受的压力。杰克的笑容里带着满世界的恶意。 “恕我直言哪……”杰克笑道：“现在的局面非常不乐观，如果说三井财团以前是悬在他们头顶上的利剑，现在这把剑忽然移开。你说任天堂，世嘉要怎么做？” “他们害怕你的双剑出来已经敢配合着索尼掀起全球舆论大战，唯独不敢在日本搞。现在一旦通过fami通发出来，被拉爆的玩家情绪你要如何应对？” “我也想帮忙哪……”他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可惜哪，人微言轻，区区一个小股东，能帮什么？” 这特么是来要权来了！ 要的这么理直气壮，秦远峰和钟晗竟无言以对。 “呵呵，给你权利，你能平息？”秦远峰不动声色地笑道。 “不好说。”杰克想了想，郑重回答：“秦，当初你可是说过你有办法的。现在的局面看起来无风无浪，但是还有一周，fami通就会发售，那时候，世嘉和任天堂绝不可能放过这种机会。” “产经日报的指责，是他们投石问路。三井没人表态，下一步就是大张旗鼓。”他眯着眼睛说：“你和世嘉的谈判说破裂都不为过，他们会手软才见了鬼。” 秦远峰也收敛了微笑。看着钟晗说：“你准备一下。” “我明天飞回上海，准备召开新闻大会，邀请各国所有和电子娱乐有关的杂志。” “我说过……”他轻轻舒展了一下拳头：“这颗钉子一旦扎了下去，会有一场精彩的魔术……” 与此同时，日本，世嘉总部，中山隼雄正在和其他所有大董事坐在一起，激烈地讨论着。 他们甚至不知道三井财团的态度为什么会变化，现在的业界划分其实很诡异，说实力，任天堂世嘉的实力绝对远超秦皇朝几倍。但是论影响力，论玩家的死忠程度。在影响力上任天堂甚至只能说和秦皇朝并驾齐驱，死忠程度更是没得比。 这是一场场首发，一部部经典游戏打造出来的品牌，他们很清楚，假以时日，只要秦皇朝积累足够，或者双剑发布之后马上上市，三大第一方，恐怕就要变成一大超级第一方了。 “他这是在自寻死路。”小口久雄眼角的肌肉都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有些跳动，冷笑着说：“自行拉爆……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圆回来这个场！” 第0890章 跳动的火线（一） “这是天赐良机。”中山隼雄的脸上带着一抹坚定，即便他不属于最优秀的领导人那批，但是他仍旧是个不错的社长：“十天前，秦皇朝彻底拉爆了所有玩家的期待值。而接下来这一周，安德鲁台风突袭美国。这出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情景……” 会议室中灯火通明，灯光照在冈村秀树，田副康夫，中裕司，小口久雄，铃木裕的脸上，每一个人，就算是极为看得起秦远峰的铃木裕，都没有开口。 凉爽的冷风，从空调中吹了出来，吹得十米长的会议桌中央的插花微微颤抖，一屋肃杀的气氛，寂静无声。 “他的期待值太高，已经下不来了。可能他都没想到，接下来的安德鲁台风，给秦皇朝带来了致命一击。那首歌，伴随着歌后面的故事，病毒一般扩散到了全美国！并且，美国是一个中心点，很快，就会全欧美都被他吸引过去！” “高期待值，是一把剑，双刃剑，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帮他继续拉爆！直到……让这把剑割破他的喉咙为止！”中山隼雄眼睛一寒：“一周之后，配合fami通的发行，全面启动土星反击计划！” “是！”“明白！” 人都离开了，中山隼雄在房间中，深吸了一口气。 “是谁……”他的目光眯了起来，沉声道：“到底是谁……” “产经日报公然抨击秦皇朝，绝对是有人授意……这个人到底是谁？” “索尼……任天堂？或者……京瓷？” 就在世嘉召开董事会的时候，平安京，任天堂，“各答各答”的皮鞋声敲击在社长室之外，一位助理满头大汗地冲到门口，停下急促的脚步，按捺着狂跳的心脏敲响了房门。得到进来的话后，他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 “竹田社长，东京分社急电！三井财团对于秦皇朝的态度有所变化……” “什么？”话音未落，正带着眼睛批阅文件的竹田玄洋猛然站了起来，死死盯着对方：“仔细说一次，说清楚！” “是！”助理咽了口唾沫，压抑着兴奋轻声道：“昨天，不知道是哪位大人授意，产经日报公然抨击秦皇朝，请金融专家指责秦皇朝做法糊涂，盲目膨胀，肆无忌惮玩弄用户期待值。3d作为从未有人做过的游戏，秦皇朝的根基，一旦期待值泡沫破裂，秦皇朝损失的远不止是四亿美元！” 竹田玄洋一个字一个字地听着，直到听完，他才挥了挥手让对方出去。 一个人的办公室，他的眼睛已经无比明亮。他同样想到了一个问题。 是谁？ 到底是谁授意的？ “世嘉？索尼？京瓷？”他沉吟着端起茶杯，但是不久，眼中一抹亮色闪过。 “不管是谁……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秦皇朝可能自己都没想到，安德鲁台风忽然降临美国。他们的美国分公司迫不及待推出了you raise me up……这首歌竟然被定为州难日歌曲……现在，恐怕还有太多太多的非玩家不知道，这首歌是来自于一部游戏……如果我们直接拉帮他拉爆……” 他的手狠狠握了握杯子：“无论是谁……不管是谁……这个诱饵，我们任天堂吞得下去！” 他立刻抓起了电话：“立刻，召集所有股东开会，内容嘛……” 他眼中射出两点寒芒：“……关于如何组织秦皇朝的主机降临的……大事！” 一纸资料，被送到了一位老者手中。他轻轻搓着光洁的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页纸。 “产经日报公然抨击秦皇朝……已经过去了足足一天？”老者眯着眼睛看着那页纸，看似随意地问面前的人。 “稻盛阁下，这是数年不遇的机会！”面前的男子四十多岁的男子深深鞠躬：“秦皇朝已经拉爆了所有期待值！如果说，之前是一道堤坝，这次他们直接炸掉了堤坝。期待值的洪水会彻底湮灭这个公司！” “他们太年轻了。”房间中，另一位坐着的男子玩弄着手指间的打火机，冷笑道：“敢动期待值这条线，任何公司都死无全尸！” “因为……根本没有一个人敢肯定，他们的商品能不能达到这么高的期待值。达不到，这个品牌就彻底完了。” “稻盛阁下。”“啪”的一声，男子收起了打火机，站了起来：“我九芳彻夫请命，这次，我势必撕碎秦皇朝的防御网。让京瓷有入手的契机。” “我三岛畿辅同样请命，必不会负阁下所望！”他话音未落，另一个声音也从房门口响了起来。 “好了。”稻盛和夫淡淡地将那页纸折好，放进抽屉：“两位都是京瓷的股肱之臣，不用争夺。不急……先看看再说。” “阁下。”三岛和九芳几乎同时开口：“先撕碎他们的骄傲，只要秦皇朝的品牌破碎，一个区区第三方还有什么资格对我们说不？” “等等……”稻盛和夫眯起了眼睛，普通人可能只是知道，秦皇朝和三井财团有关系，三井财团隐晦地支持过秦皇朝。 在日本，哪怕只有一点，也足够让人侧目。 他知道的更多，这里面……可不仅仅是“支持”，还有同一组织上下级的关系。 秦皇朝被尊主批准加入，对于他们这批会员，本身就是莫大的震慑。 “等一周……”他轻轻搓了搓手指：“一周之后……如果三井财团没有下一步表示，我们再动手不迟。” “产经日报抨击秦皇朝……而三井财团没有任何声音？”同一时间，索尼，方洲大厦，大贺典雄沉吟着拿着手里的资料，一语不发。 “这会引燃战火啊……”他叹了口气：“世嘉，任天堂，绝不会放弃这种机会……就连索尼……都有太多人愿意落井下石了……” “阁下，这次我们真的不管？”与此同时，东京，一间精致的院落中，土屋平三郎躬身对着面前的老者说道：“毕竟……当初秦皇朝加入，是经过您的批示的，它算是我们麾下的阵营……” 老者没有开口，闭着眼睛，苍老的脸上刻满皱纹。仿佛是一具石雕。只有缓缓抚摸着懒洋洋蹲在他手腕里的波斯猫的动作，才知道这是个活人。 他很普通，普通得没有一丝出彩，然而，在这间房间之外，这所别院之中，四面八方都是黑衣墨镜，筋肉扎实的保镖。阵势甚至比日本首相有过之而无不及。 “土屋……”许久，老者才扬了扬手，波斯猫“咪呜”了一声，晃着尾巴跑到了别的地方。老者睁开眼，微微扫了土屋平三郎一眼：“我没有给过你实权，你一直心有不满。” 陈述句，不是疑问。 “不敢！”土屋平三郎立刻跪伏在榻榻米上，声音中瞬间带上了惊惶：“那是阁下的旨意，您这么做肯定有您的打算。” 老者看了他许久，缓缓开口：“你缺少一样东西。” “上位者，统筹大局的眼光。” “秦皇朝……四年走了十几年的路，他忽然拉爆了所有玩家的期待值……”老者仿佛自问自答，喃喃说道：“他会这么蠢？” “也许会，也许不会。利字当头，任何人都可能做出不可思议的行为。我知道，世嘉和任天堂都坐不住，他们都在看我，看我会不会对这位我批示入会的年轻社长有所庇护……” “我不会……”老者含笑，如同神话中的仙佛，说出来的话却丝毫不带一丝人情味：“多年在这个圈子，我看的比他们更清楚。所谓情谊，那是个可笑的戏言……只有利益，才能让人真心实意跟着你走……” “3do合作得很好？如果秦皇朝现在说主机不给3do冠名看看？”老者枯竹一般的手轻轻拂过茶杯，脸上的皱纹轻轻舒展：“他们做得会比世嘉任天堂更狠。” “每一张美元上沾的不是情谊，而是血泪……”他幽幽笑道：“这个会社，我比较看好，为了让他不生出类似索尼，京瓷那样的不臣之心，我希望他能明白一件事……” “那就是，在日本，只有我点了头，才能给予他更大的利益。我不点头，世嘉，任天堂会让他非常难过。底蕴这种东西，不是三四年可以积累起来的。他需要时间，而他的对手给不给他这种时间，又是二话。只有紧紧跟我走，他才会有他想要的时间，无论多久。” 无论多久。这句话日本恐怕没几个人敢说，但是老者说来，仿佛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那种无声的自信，自负，甚至自傲，就好像海水一样，让这间房间都起了共鸣。 “再大，能大得过三井财团？”老者微微一笑：“天皇访中，只是一个小小的契机……当上下议院的议长来找我，希望我联名阻止天皇访中的时候，我就有那么一点想法……” “事情真的太巧了，他自己拉爆了期待值，安德鲁突袭美国让他的这个摊子无法收场。天皇突然访中，会让这场盛事真正变得万人瞩目……那时候他的期待值，会怎样？” “他就算敢对着玩家硬气，他……”他悠然抚摸了一下波斯猫：“又敢对着全球的要求硬气？” 土屋平三郎目光闪烁，仿佛忽然想通了什么，忍不住失声惊呼：“阁下……莫非……在产经日报上授意让他们攻击秦皇朝的……” “不错……”老者轻轻抬起了眼睛，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是我。” 平淡的语气，却让土屋平三郎满头冷汗，如置冰窖。连忙以头触榻榻米，颤声道：“您，您是要……” 第684节 第0891章 跳动的火线（二） “我只是教育一下晚辈而已。”老者微笑着从和服袖子中拿出一把扇子，轻轻碰着土屋平三郎的头顶：“你觉得，如果秦皇朝游戏取得巨大成功，他们会怎么做？” 不等土屋平三郎回答，老者悠然道：“上市。” “携下一代的民心上市……五年，七年后，它可能会成为一个不可控的因素。我只是要告诉他一个道理……” “在亚洲这片市场上混，起码现在，他头上只有我这片天。” “借这个机会，一点随意的小小敲打，仅此而已。”老者叹了口气，仿佛话说的有点多，有些累：“如果他清楚该怎么做，就应该联系他的教父——也就是你，希望三井财团出手平息这件事。敢拉爆用户的期待值，全球没有任何企业敢这么做，一个秦皇朝是压不下去的。” “这样，他落了我的人情。也清楚了事理。顺手为之，又不费什么心情。只是我睁只眼闭只眼而已，猛虎……也要敲打敲打才好用。” 土屋平三郎听得目瞪口呆，他完全没想到，这件事仅仅只是老者顺手为之的“敲打敲打。” 他很清楚，如果三井再不说话，不消一个星期，世嘉，任天堂，电子娱乐全球的中心大本营日本，马上就会掀起一股疯狂的恶意诱导，足以让高期待值自己炸爆秦皇朝！ 涉及世嘉，任天堂，秦皇朝，产经日报电子业盈利前十的三大公司，日本两大富豪榜排名前列的巨富！电子业界的三大第一方，这只是顺势的“提点”行为！ “阁下高瞻远瞩，鄙人实在无比佩服……”许久，他才衷心地叹了口气：“那么，我立刻替您隐晦地传达下去，三井财团什么都不知道。” “这种小事，还没有让我注目的资格。”老者和颜悦色地笑了笑，招了招手，猫叼过来了屋角的线团，继续跳到老者手上养神。老者梳理了一下毛发，这才微笑着说：“去做吧，每年，我总要有几个值得投资的会社。势力要壮大，必须要造血功能……无论这个血是日本的，或者外国……” “只要在日本经商，他就本该是我的麾下。” “去，关注着秦皇朝，看他们什么时候求上来。” 等土屋平三郎走了出去，老者才轻叹了一声。 “每年几十亿美元的利益……如果没有这么庞大的利润，我还会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 “稻盛和夫，盛田绍夫，距离我都不算遥不可及……他们为了这种事情都亲自坐镇，土屋啊……你真以为这是小事？” “如果你有那位秦君的十分之一的目光，给你实权又如何？” 他的力度重了一些，怀里的猫发出一声不舒服的叫声，许久后，他才再次笑了。 秦君……如果你是这个介入几十亿美元市场的楔子，你……又准备多久求上门来呢？ “拉爆全球用户的期待值……你还真敢做……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被这样毁掉的品牌……可远不止你一个秦皇朝……你们行业的先驱雅达利怎么死的，你就忘了？” 这一切，秦远峰并不知道，他此刻正在美国机场，钟晗留下来解决和美国版权署的谈判问题。几百万美元呢，不能这么说没就没了。 他没有任何表示，平静地让杰克都感到奇怪。 “你不担心？”他终于忍不住问道：“八十年代，九十年代初，如果说，全球有什么行业是最耀眼的，耀眼到所有企业，巨头都无法忽视它的利益，非电子娱乐莫属。” “秦，你打开了这个摊子，你亲手拉爆了玩家期待值。这还在可以竭尽全力可以勉强控制住的事态……但是接下来就是突如其来的安德鲁台风，彻底将我们推到了风口浪尖……而且中日谈判一年的天皇可能访华，让我们身上那块隐形的护身符调转了风头……”他眯着眼，看着身边不语的秦远峰“一把悬在日本企业头顶的利剑挪开，无数贪婪的眼睛立刻冒了出来……你还坐得住？” 秦远峰笑了笑：“你一定很少看魔术。” “我希望你这个魔术能让我满意。”杰克沉声道：“秦，我现在都在相信着你，你说过，这是你故意的。否则，现在的事态足以让秦皇朝彻底爆炸。别忘了，美国是一个发源地，它会让这首歌的风头传遍欧美！歌后的故事也会在不久后被挖掘出来！那时候，等来的可能是全球的期待！而不仅仅是玩家！” “我已经提醒过你。当一个企业有资格走向世界的时候，迎来的不仅仅是更广袤的市场，更多的机遇，还有更大的挑战和更重的责任。目光已经不能再局限于一国，全球的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和秦皇朝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深吸了口气：“这，才是真正的国际顶级公司。” 秦远峰仍然只是笑笑，随后有些感慨地站了起来，看着外面人流来去，飞机起落的机场，有些感慨地说：“风云际会而已！” 他转过头，看着杰克，笑道：“所以，陪我看完这场魔术如何？” 飞机飞驰在蓝色的天幕中，下方的层层白云就是它的游乐场，它仿佛一个任性的孩子，在全球起起落落。当他的脚步来到上海机场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 “秦董。”刚下飞机，还没走出大厅，秦远峰就被三名穿着黑西装装的男子带着笑容拦下了。 他暗叹了一声，难怪要用黑西装啊……看这几位膀大腰圆，再配上一身黑西装，那范儿，立马出来了。 苏黑夜和彭杰立刻就站了上来，秦远峰挥了挥手，对着三个人笑道：“你们是？” “秦董是中国目前最知名的私企老板，年盈利十亿美元，当然不会知道我们的名字。”一位面瘫脸的男子，尽量露出友善的笑容：“秦董，我们首长请您共进午餐。” 秦远峰和杰克对视了一眼，立刻明白了眼前人的身份。 也是……天皇访中，虽然说关他屁事，但是别人偏偏是看了时代周刊才带动起来的想法，这种大事虽然说他还是想喊一句：关我屁事！但是偏偏…… 政府不这么认为。 这可是天皇访中啊！中日历史上从未有过！而且指明要去泰山！并且希望看到“泰山实景演出。” 你敢说没事？ 没事也有事！ 所以，秦远峰不得不跟着对方去走走过场，天皇没到，什么刨根问底，详细调查这些，必须要他出面的。 “我希望有要调查的，最好一次弄完。”等彭杰看过对方的证件后，秦远峰压着不耐烦说：“我也只会来这一次，下次请去找总负责人杰克先生。” 我特么什么时候成总负责人了？！ 杰克瞪着眼睛敢怒不敢言，对这种毫无责任的甩锅行为表示几大的愤慨。 “我们明白，秦董事忙。”三人连忙笑道。 他们心中也不明白，天皇点名要去看，这种事情对于国际上打响秦皇朝名气是再好不过的提升，对方怎么好像有点不乐意？ 秦远峰确实不乐意，还是那句话，关他屁事？因为这个该死的天皇过来，引发日本一系列变动，才是他要关心的。 是谁授意产经日报的？ 是谁明知三井财团隐晦支持过他还敢在摸老虎屁股的？ 飞机上，他想了一阵，但是不得其所，可能的人不多，也不少。但是现在，他第一要务是让这场神奇的魔术演下去，让所有人都知道，所谓的“拉爆玩家期待”并不是死路一条。 他跟着过去了，一个小时以后再出现在机场，看着杰克等人挥了挥手：“走。” “没事？”彭杰担心地问。 “没事，问了一些细小而特殊的问题。祖宗八辈都被调查清楚了，能有什么事。”秦远峰有些不耐烦。 “那……”彭杰顿了顿，小心地问：“您会去参加天皇参观泰山吗？” “哪来的闲心！”说起这个，秦远峰就一肚子气：“今天这天皇，明天那内阁，还有完没完！” 如果是天皇访中让日本商圈对于秦皇朝更加友善，他还不介意去参加一下。但是如今的局面…… 他只能说，呵呵…… “先去总部。”他坐到了车上，闭目养神：“通知下横井先生，让他马上带着机器去会议室，一小时以后我要和他见面。” 然而，彭杰下一句话很轻易地让他破功。 “秦董……总部真的被包围了……门口起码一百多名玩家，天天隔个半小时就来问一次，每次都是几十个人，好像组成了什么联盟……您……现在还是别从正门走的好……” 忘了这事儿了！ 秦远峰叹了口气，揉着发痛的太阳穴：“走后门……不，先去正门看一看。” 车很快开到了秦皇朝正门，秦远峰很容易地看到了让他眉头直跳的情景。 太久没来上海，秦皇朝租下来的大楼门口，竖立着近十张横幅。上次的，还是xx后援团，现在，首当其冲第一张，足足有五六米长的横幅上，苍白的布料，血红色的大字。 “秋葉原秦皇朝討伐队？”不仅是秦远峰，彭杰，苏黑夜，杰克，全都愣了。 第0892章 魔术的前奏（一） 没有哭闹，没有尖叫，没有歇斯底里。 只有秦皇朝临时办公大楼之前，十几位玩家高举着繁体字的横幅，压抑着眼底跳动的火热，拿着一份厚厚的纸张，和门口数位秦皇朝的员工说着什么。 如果仅仅是这一队还算好，但是在他们旁边，还有零零散散数支队伍，上面写着各种各样的横幅。 比如“强烈要求公布首发日期”“英国铁杆粉丝希望公布云和山的彼端首发相关安排！” 等等。 这一片区的警察都出动了几位，一辆警车看似悠哉游哉地停在一旁，就算他们没看都知道，车里的人肯定在注视着广场。 89年才过去多久？这是生怕再出点类似的事情。几十近百人的公开集会，一集会就是好几天！还全他妈是外国人！ 政府能不急？ “简直……让人发指！”秦远峰气得嘴唇都在哆嗦，他就在美国多呆了几天，和美国版权署，版权商们稍微谈了一下，回到上海脚都还没跨进总部，结果发现大本营被抄了！ 他是见过穿越前那些韩星的粉丝有多疯狂，万万没想到游戏粉丝毫不逊色！ “你太小看你自己了……”杰克也微微感慨：“秦皇朝在全球缺的只有知名度慢慢扩散的底蕴，其他，什么都不缺。” 痛并快乐着。 秦远峰的目光扫过大楼前几十位外国玩家，这种推崇，可谓任何一个游戏公司的至尊享受。但是这种享受，却让他现在相当不方便。 怎么进去？ 这是个大问题。 如果他就这么走进去，门口的人一看保准点头哈腰高喊秦董，甩锅不要甩得太熟练。 “被堵在自己家门口了……”他揉了揉眉心，对苏黑夜道：“你去把负责人叫过来，来我的车上。” 负责人很快就到了，秦远峰看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做事的？这么多人围在公司门口好看吗？有意思吗？中国媒体和世界媒体一旦知道会是怎样的评论？‘粉丝围堵秦皇朝，秦皇朝耍大牌不见面？任由粉丝枯坐风雨中？’好听吗？” 负责人满头都是冷汗，嘴唇动了动，半晌才苦着脸道：“秦董……不是我们不安排，我们都安排了一人一间酒店，是他们不进啊！” “不进？不进你不会劝？门口快一百号人了，出来这么几个工作人员。就算他们不去，你们也得让外界看到我们的诚意。” 负责人哑口无言。 这问题不能说下去。公司人少，秦皇朝的人少得可怜，生产线占了几千人，总部满打满算不知道有没有三百人，怎么分？ 劝？怎么劝？劝得动他们还至于急的跳脚？ 说到底……还不是秦董招人太少的原因？一年前招工一次之后，再也没招过！人真的不够用啊！ “告诉门口，谁都别叫我秦董，我马上进去。你去安排一下。”秦远峰丝毫没有愧疚感，吩咐走了对方之后，等了二十分钟，这才走出车门，朝着大楼走去。 他很快走到了那一群发色肤色各异的玩家中间，亲身置身于那一幅幅横幅之中，他真的是感觉满头冷汗。 “不行！”忽然，他身边传出一声惊呼，他举目望去，一位胖胖的日本男生用日语高喊着：“今度は必ず彼らが発表する！これは悪徳ました！こんなに大きな陣立てを出しては！あなたは、時間を公表するのは、あなたは！（这次一定要他们公布！这太无良了！敢拿出这么大的阵势！你倒是敢公布时间啊！）” “namely! no company has ever announced it!（就是！从没有哪个公司到现在都不公布的！）” “私たちは待ってもいい！少なくとも私たちに期限があって、少なくとも！（我们可以等！但是至少要让我们有个等的期限！）” 第685节 “噢……shit！我从口袋开始就是它的忠实粉丝！居然云和山这样的超级大作不公布时间！” 各种各样的语言交汇，秦远峰心惊肉跳，身边的其他人都满脸吃了大便的脸色。 如果……现在有人高呼一声秦董来了，保准死无全尸。 “sure!”身边一声高亢的尖叫，吓得秦远峰脚步都顿了顿，一位足足一百六七十斤的女孩站了起来，举着手用英语喊道：“why do we get together here?（大家一起聚在这里为什么？）” 立刻，不少人同时挥舞着手，激动地大声道：“为了电子娱乐的改革！为了我们期待快一年的云和山！” 秦远峰喉结动了动，他们四个人，西装革履，一派成功人士的模样，现在是完全行走在了人民斗争的汪洋大海之中。 一双双虽然疲惫但是激动的眼睛，代表着他们所有人的决心：这次，不把云和山的彼端的发售日期逼出来，决不罢休！ 全球期待的堤坝，本来被两百美元锁得死死的，秦远峰亲手解开了这道锁。随后，是安德鲁的来袭，让这批铁杆粉丝真的坐不住了！ 真以为就上次那些人？ 不是每个粉丝都这么有钱的，他们是不被逼到最后绝不出动。毕竟钱都要留着买机器。 you raise me up响彻全美的时候，安德鲁的消息随着美国新闻走向世界的时候，每个人都意识到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美国人民也许还在沉浸于这首歌的意境中。但是这把火却着着实实让秦皇朝的铁杆粉丝坐不住了！ 特么的音乐会的歌不是我们粉丝先听到？而是这帮美国佬！ 一首歌都这么好听，整部游戏呢！ 这种想法就像一只只手在挠着他们的心，无比麻痒。 这道轰开的堤坝再也拦不住，如同水银泻地一样，他们终于选择了亲赴中国！ “不止！”刚才那个声音刚落下去，另一个男生的声音更加激动地响了起来：“还有音乐会！必须给我们一个定价！一个期限！” 秦远峰身子都抖了抖。身边的杰克几欲弃他而去，结果刚转身，发现自己袖子居然被拉住了！ “放手……”他咬牙切齿地说：“我内急。” “不放。”秦远峰一脸视死如归：“要死一起死。” “不给！我就不走了！”一位女生干脆地拿起矿泉水喝了两口：“我们不要他们的酒店！不要他们的饮料食品！就要他们一句话！” “对！一句话！”女生这句话，引起了全场的共鸣，能听懂英语的，纷纷喊道：“时间！地点！价格！不能再让他们这样拖下去了！”“什么都是挤一点点！这还给不给活路了？！”“玩家也是人！这么吊胃口会死人的！”“我现在做梦都是这到底是什么游戏！” “先生，你的脸色不太好啊？”就在秦远峰一行人僵硬地挪动脚步往前走的时候，一位大眼睛的女生疑惑地看着他们说：“中暑？不会啊……这都九月底了。” “呵呵……”秦远峰干笑了半天，他会说自己是因为想亲耳听听玩家聚集到底是为什么才选择走正门不走停车场的吗？ 不能，于是干笑够了，才笑道：“没事，我们也是来找秦皇朝的，你们这是？” “秦皇朝太可恶了！”他话音刚落，女生旁边的伙伴立刻接嘴愤愤道：“这部游戏是划时代的游戏，周期长，我们理解。他不时地让我们关注，我们也理解！但是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次就放一点！” “没错！”刚才还温柔的女生，立刻咬牙回答：“要么一次让我们吃个饱！要么你就让我们干饿着！不饿不饱是最勾人胃口的！他们难道不知道！” 秦远峰和其他几个人带着言不由衷的笑容，终于走完了这二十米。 玩家们带着矿泉水，方便面，干面包……他也看到了秦皇朝送来的绿豆汤，午餐盒，但是动过的没多少人。 这是在以实际行动告诉秦皇朝，这次他们得不到价格，日期，地点，坚决不走的决心啊…… 秦远峰走到了大楼中，工作人员已经接到了通知，没人喊他的名字，他走上顶层，第一句话就是：“横井先生呢？” “我在这里。”横井军平早已坐在沙发上，他的神色有些疲惫，穿着一身居家的衣服，手中提着一个黑色的小箱子。双眼仿佛从恐怖的工作量中脱身出来，有神又无神，捧着咖啡杯，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轻声道：“秦君……门口的情况，你准备怎么解决？” 秦远峰没有回答，抬了抬手，目光扫过苏黑夜，彭杰，以及在场所有人。 每个人都点了点头，随后走了出去。 秦远峰看向横井军平，对方的目光也对视了过来，空气中，仿佛只剩下凝重的气氛。 “完工了？”秦远峰看向横井军平手中的箱子，眼睛中带着毫不掩饰的火热。 横井军平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沉声道：“95%以上。” 他的声音嘶哑，同样带着一抹难掩的火热。 两个人，谁都知道，他手中的箱子，就是一个巨大的潘多拉魔盒。 第0893章 魔术的前奏（二） 第三方加入，业界第二轮的主机大战，次时代大战，将随着这个箱子的打开而开启。 这是秦皇朝绝密中的绝密，任何一个人，就算是彭杰，杰克，也不可能让对方看到。 龙腾……普通的名字，代表的却是中国企业争霸世界电子娱乐市场的决心。它的机体，手柄，就算插槽，都是秦皇朝最核心的绝密。 横井军平轻轻抚摸着黑色的箱子，大小和日后的手提电脑包差不多，稍微大一些。忽然笑了笑：“真是……久违了……” “当年，我开发sfc的时候……山内溥老先生亲自带队接我……那可是荷枪实弹的私人保镖……我记得非常清楚……一共七人，山内社长亲自出面，宫本茂陪同……执行委员会全体相随，盛大得如同天皇即为……” “时过境迁……”这部主机勾起了他太多的回忆，最终化为一声轻叹，从衣袋中拿出了钥匙。秦远峰这才注意到，这个箱子，竟然是用手铐锁在他的手上的。 横井军平晃了晃眼前的钥匙，声音中带着一抹深沉：“试用机，只有这一台。” 秦远峰没有任何表示，这一台……就是几亿美元，这一年他批出去多少钱？他根本记不清了，而作为电子娱乐为根基的公司，箱子里的东西重要性不言而喻，别说锁在手上，用运钞车运过来他都觉得不安全。 钥匙插入，横井军平再次说道：“指纹，必须你和我的指纹一起才能打开。” 终于，“啪擦”一声，黑色的箱子跳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台黑白相间的主机。 它呈流线型，秦远峰采用的是日后xbox的经典设计再加上自我变更。黑色的底，银白色的十字横在整个机器中央，显得大气而富有现代感。正中央一个晶莹剔透的绿色半球，上面金色的qin dynasty一行英文小字，更是增添了时代和科幻的气息。与高科技的定位不谋而合。 两个人静静地看着，目光各不相同。横井军平是感慨中带着激动。那是他的杰作，是一个浩大的时代展开的序曲，而这次，这部序曲，他认为，是最完美的一份。 秦远峰的目光，是期待，是火热，是平静。早已经历过这段时代，他非常清楚，3d主机会对这个市场造成何等的冲击。 “龙腾……”房间里，寂静无声，许久之后，横井军平才抽了口气，颤声道：“全球……第一部三十二位主机……何等美观……何等的魔幻……” 秦远峰仍旧没有开口，种种感情冲击着他。以往，自己只能玩着索尼，任天堂的主机，而现在，是他在做，他在玩，他在参与！ 这种成就感，“曾经”与“现实”的冲击，让他的神经都在微微震颤。 主机已出，很快，双剑就将驾临！ 主机，就是那个王，而双剑，就是助他登基的禁卫军！ “30mips的cpu，28mbit的内存，其中主ram 16mbit，vram 8bit，声音ram 4mbit……”横井军平强压激动轻声说道：“解象度：256x224～640x480，最大发色数:1677万色，最多一屏同显4000个活动个色，每秒处理……” 他顿了顿，死死握了握杯子：“最多36万多边形。” 声音不大，但是仍然听得出他话语中的自豪。 “这是这个年代最顶尖的主机，甚至可以说是艺术品……”许久后，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它是我至今为止最伟大的作品，我为它而骄傲。” 秦远峰赞赏地抚摸着主机。心情非常复杂。 它的出现，代表着秦皇朝真正迈向全世界。就连当初创世纪fm，他都没有这么强的激动感。 这是属于他的主机，属于秦皇朝的主机，属于第二纪元的第一台三十二位机。 这，是一座里程碑。 “三十六万多边形……”他轻轻抚摸着那个自己投入了几亿美金的黑白盒子，忽然觉得和熊猫很像，笑了笑，心中已经扬起了一抹火热。 多边形处理的问题，这就是第二纪元胜败的分水岭！ 在这之前，无论是任天堂，还是跟着3do走，第二个开发三十二位机的世嘉，全部认为2d仍然是主流，卡带也绝对是主流。只有索尼，因为开发光碟，坚定用了光盘和3d为主。除了ps，世嘉的ss和任天堂的n64全都只能每秒处理二十多万的多边形。 而多边形……就是3d游戏建模时的必需品！任何模型都是一个个四方或者三角的多边形构筑而成！ 多边形处理的多少，直接关系到一部游戏能在画面上玩到多精细的程度。 任天堂和世嘉在第二纪元大败于索尼，不仅仅是第三方的背叛，主机性能同样是无法忽视的问题。 秦远峰的手动情地拂过那份黑白主机，他忽然很好奇，现在，任天堂，世嘉，看到这份高处理器的主机，又会有什么反应？ “你刚才说，玩家的期待值怎么办？”他摸着主机，忽然说了一句，随后笑道：“这，就是喂饱他们的不二利器！” 轻轻将主机放到箱子里，横井军平郑重地用钥匙锁上。两人没觉得任何不妥，这部主机，一旦泄露，损失的何止几十亿美元。 “我先走一步。”横井军平将箱子凝重地推到秦远峰面前：“一个月内，主机可以全面完成。” 他离开了，秦远峰立刻叫过来了彭杰：“通知各部门，两个小时之内，处理好门口的玩家。告诉他们，后天秦皇朝召开记者会。通知fami通和全球其他电子娱乐媒体。届时，秦皇朝将公布主机以及云和山的发布日期。” “秦董……”彭杰犹豫了一下：“这些玩家……声势挺大的。他们愿意就这么离开？” “既然是魔术，就肯定会让人不可思议……”秦远峰淡淡一笑：“我倒是非常想知道……在我们魔术的第一幕之后，那些不表态的第三方，那些眼睛冒绿光的第一方，会有什么反应。” 一个小时后，秦皇朝门口出现了十余名工作人员，每个人都拿着一份资料，带着满面的笑容发到了每个人手中。 “又是资料集？”没想到，他们刚走出去，现场嘘声四起，不少玩家长叹了一口气。这几天他们不知道接到多少宣传资料，真是越看越气！ “这几天都发放多少资料了！我们都快背下来了！”一位男生郁闷地喊道：“我们要发布日期！要确定的日期！不要这种开胃菜！” “就是！我们千里迢迢过来不是要吃小咸菜的！我们要吃大餐！大餐！”“都等了快一年了！什么时候发！在哪发！主机价格规格！这些起码给我们个准信吧！”“我们这么远来不是来看宣传材料的！” “各位，各位！”负责人看到立刻喧嚣起来的现场，吓得连忙开口：“这不是宣传材料！这绝对不是！各位看一下！” “不是宣传材料？”一位少女听到这句话，这才哼了一声。勉强将资料拿起来看了一眼。 这一眼，倏然让她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资料。 “秦，秦皇朝将于后天公布云和山的彼端正式发布日期？！以及公布新一代主机？！”还没等她尖叫出来，四周无比兴奋的声音简直如同礼花一般炸开，惊呼之后，又立刻惊讶地看着资料。甚至有的人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不少粉丝都瞠目结舌地看了周围的人一眼，他们来就是想让秦皇朝公布日期，但是绝没想过如此顺利！ 想哪次去任天堂不是被冷处理掉？居然这次他们刚过来立刻就决定公布？ “太……太棒了！”足足过了好几秒，才有人感慨着说：“真没想到……秦皇朝居然会答应？天知道，我可是做好得不到答案的准备了！” “我也是！”“我，我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会答应！”“这才是真正为了玩家着想的公司！”“作为他的粉丝真的让我荣幸！” 粉丝按捺不住过来了，他们的心里，自然是想要知道的，但是这个知道不知道，就得看公司的态度了。 在秦皇朝之前，全球能真正说得上忠实粉丝的，恐怕只有任天堂。世嘉tv主机籍籍无名，根本形不成粉丝圈。他们早就习惯了任天堂的骄傲刁蛮，来，只是摆明自己的态度，特么全球都知道了，你还敢吊胃口？不来一次你简直不知道我们的战斗力！ 也许在场很多人都没有想过能当天得到答复，现在，却让他们真的愣住了。 “您，您确定是后天公布！？”一位玩家，死死拉着负责发资料的人的手，眼睛都瞪得溜圆：“不是骗我们？我读书少你别骗我！哪有这么快就发布的！” 激动之后，就是怀疑，忐忑不安，患得患失，几种情绪让他们翻来覆去问负责人，明明前面的人得到了答案，后面的人一定要求证一次。 “是的，秦董说，各位可以住安排的酒店。也可以回去。”负责人强忍口干舌燥笑眯眯地说。 等几十号人都问过了，他们这才相信。 第686节 确实是真的，他们期盼已久的主机，不知名的主机，即将召开发布会！公布正式的发售时间！ 与此同时，还有云和山的彼端演示！还有音乐会的时间点！他们想知道的一切都在三天以后！ 一个小时以后，fami通，秦皇朝旗下第三方，世嘉，任天堂，全部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终于开始了……”竹田玄洋死死摁着桌面，因为过度的激动手都在微颤：“第三家第一方……正式加入主机战场……后天……就是他们亮剑的时刻……” 第0894章 魔术的前奏（三） 竹田玄洋坐在桌面前，沉定地轻轻弹着桌面，脸上看不出一丝神色。 任何东西，对于任何人，都有完全不同的影响。对于玩家，龙腾的出现，在饥渴营销之下，会引起一阵恐怖的风潮。对于电子业界，这是技术达到新一个级别的标志。对于电子娱乐界，更是一场大地震。 而对于目前世界仅有的三家第一方之一，现任任天堂社长·竹田玄洋非常清楚…… “这是挑战书……”他的深沉的眼睛中冒出一抹抹寒光：“来自秦皇朝的挑战书，第一方的市场……这一把他要和我，和世嘉杀出一个最终的胜负……” “但是，你以为你能赢？”他自言自语的声音，已经带上了磨牙的声音：“洪水倾泻……现在玩家的期待值远超出你能掌控的地步。就连我们任天堂都不敢拉爆玩家的期待度，你何德何能？” “叮铃铃……”电话响了起来，他刚拿起来接上，一个男声就传入了耳中。 “竹田君……上海的最新消息你收到了吗？” “当然……”竹田玄洋轻轻吸了口气，深深的突出，带着些微的寒意：“宫本君……三天后，当年和世嘉血战的情景又将到来。我以任天堂社长的身份问您。您，准备好了吗？” “必定为任天堂效死。”宫本茂的声音带着一往无前的味道：“我们已经击溃了第一个挑衅者，绝不在乎第二个！下一个！任何一个！” “感谢您的支持。”竹田玄洋闭上眼，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颤动，电话里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宫本茂根本没有催。两人相隔一条电话线，却仿佛能感受到对方此刻的心情。 数秒后，竹田玄洋睁开眼，目露寒光：“三天后，动用任天堂所有渠道！指责秦皇朝不顾玩家，不考虑业界，一意孤行！并且，在全欧美推动云和山的彼端，务必让那首歌背后的故事走上舞台。而且，我希望大家的关注点渐渐从歌移到游戏之上。” “只要继续拉爆这个期待……”他狠狠握了握拳头：“他撑不了多久……没人能撑得下去！洪水一样的期待度会彻底让秦皇朝成为昨日尘埃！” “杀了他的，不是我们，是他自己玩火自焚。” “宫本君……这是十年不遇的机会……天灾，人祸，他躲不过去的……他一定躲不过去的……他会被自己筑起的高期待值冲击得灰飞烟灭……在这之前，我们务必拉拢到他们手中的三大金牌第三方！” 与此同时，世嘉，十八位大小股东已经悉数站起，愕然看着面前的中山隼雄。 “秦皇朝……要公布主机以及游戏的发布日期？！”田副康夫倒抽了一口凉气：“他怎么敢……” “他还有什么不敢！”冈村秀树目中如同喷火：“在我们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敢在ces上偷天换日！还有什么不敢！” “他这是在玩火自焚。”一位小股东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秦皇朝花费数年心血，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局面。甚至我们世嘉都不敢说压他一头，他怎么可能完全不珍惜？” 冈村秀树没说话，他也感觉不可思议，外行看门道，内行看热闹。外面的人只知道秦皇朝火了，凭着you raise me up红透美国。却根本不知道这里面水有多深。 红完了之后呢？you raise me up这么红，它身后的故事怎么解释？秦皇朝的粉丝怎么办？ 内行全都知道，先是安德鲁吹散了玩家心口的枷锁，那位秦社长恐怕都是意料之外，冷汗直流。紧接着天皇访中，日本商界政界联名上书，局面大变！ 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冷处理，竟然高调发布，着急全球？ 这是在找死！ “利欲熏心。”许久，冈村秀树才抿了抿嘴唇，当他抬起头的时候，眼中满是闪烁的刀光：“中山社长，暴风雨就要到了……任何一次新主机的发布会，都是一场数十亿美元的暴风雨。”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中山隼雄只是沉默了片刻，推了推眼镜，干枯的手捏了捏，沉声道：“世嘉……所有大小股东听令。” “是！”“在！” “三天后，携土星降临的消息，在当夜二十点准时召开发布会。”中山隼雄目光如隼，一字一句地说：“我们世嘉……就陪着他烧这几十亿美元！” 就在同时，索尼，方舟大厦，大贺典雄，宫内悦嗣，宫内义彦，久源胜美，橘福美……任何一个人，放在外界，是全球电子业相见都见不到的对象，此刻，却聚集在同一张桌子旁。 索尼十大巨头，监察委员会三巨头，这个时代最强大，横跨世界无可匹敌的电子帝国，十位元帅，到位数目：六。 “诸君……”大贺典雄的目光淡淡地看着窗外：“你们看天上，看到什么了吗？” 没有人说话，大贺典雄沉默了片刻，才笑道：“那是火啊……漫天的美元……几亿，十亿，十几亿，几十亿美元燃烧起来的火焰……” 同样没有人开口，又过了数秒，才响起一声轻笑。 “安德鲁先至，天皇而后来……在发与不发的纠结中，我们那位让人厌恶的小朋友，终于选错了路。”久源胜美小指微翘，轻轻拈过一杯咖啡，送到嘴边却不喝，眼中寒芒闪过：“动，还是不动？” “等。”大贺典雄的目光深若幽潭：“光碟计划……出路就在游戏！秦皇朝不能倒，起码不能现在倒。说不定，我们这次还要捞他们一把。” “但是以什么方式捞，捞到什么好处……”他眯了眯眼：“诸君……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 “他已经没有退路，没有活路，全商界没人敢玩的事情，他已经被美元熏昏了头……这种机会，不把握住怎么能叫索尼？” 秦皇朝，技术部已经完全忙昏了头。 “滴滴滴”的传真声音，一刻不曾停下，从昨天开始，仿佛就有什么变了。 变化的是什么，员工不知道，他们只知道，今天从早上开始，传真，电话，专线，从未停过。 不是什么玩家……而是各大协会！特别是以美国为首的几大协会，拼命往这边发传真打电话！ “靠！”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拿着一份传真，愣了愣，立刻冲了出去。 十几分钟后，秦远峰坐在房间，看着苏黑夜满脸谨慎的神色，再次问了一边：“esa的传真？再次申请公布you raise me up相关的一切信息？” “是的，秦董。”苏黑夜满脸紧张，跟了也有几个月了，他可是知道，有几个协会，是真的不能得罪的。别说秦皇朝，任天堂，微软他们都不敢！ esa就是其中之一！ esa，全名全球电子软件协会，地球上任何一款软件是否盗版是否侵权是否合格全部都是由他们审核。并且他们还有一个更牛逼的盟友——全球反托拉斯联盟。 真的要说起来，秦皇朝还真有触犯到反垄断法的东西，那就是掌机——创世纪fm！ 一项商品，只要在形成市场之后，全市场只有它一家，那么它就是垄断！ 最严重的，秦皇朝将面临拆分掌机部门和主机部门！就如同当初esa调查任天堂垄断的事情一样，任天堂差点都被搞分家。 秦远峰现在绝不想去碰这个组织。 “我知道了，告诉他们，后天发布。”秦远峰点了点头，真的是麻烦，美国继续you raise me up的全部资料，克林顿恐怕都因为安德鲁掀了白宫，偏偏资料在他手里。没办法，开始通过esa发信函了。 毫无疑问……他目光闪了闪，当它公布的时候，将再次掀起一波期待值的爆炸。 “秦董……”不等他想完，苏黑夜就忐忑地说：“我真的怕玩家们邮寄炸弹来……我听说……欧美那边几乎所有的电子娱乐媒体，不管是杂志报纸还是电视台，已经发生了静坐事件……秦董，他们的对象是玩家，玩家们获取第一手资料也是来自于他们，他们也扛不住啊……” 看到秦远峰没说话，苏黑夜吞了口唾沫继续说：“我知道英明神武的秦董肯定不会怕他们……但是一家杂志做大了，谁后面都是一个利益网……奈不住对方人多啊……秦董……其实我没告诉您……” 他小心翼翼地从身后拿出一叠资料：“欧美有数十家公司都开始和我们通话……希望尽快公布you raise me up的一切资料……毕竟这是州难日歌曲，国难日候选曲……它越热，卷进来的已经不止是玩家，还有大批的歌迷……他们远比玩家更疯狂……” “好了。”秦远峰抬了抬手，根本不为所动：“索尼，世嘉，任天堂，什么情况？” “不知道。” “估计还在开会吧……”秦远峰优雅地点了根烟，静静地燃着，忽然笑了起来：“想等着我玩火自焚？” “天真。” “这次，就让你们看看，当年暴雪玩的那一套！” “他们有星际争霸，玩家苦等wow三年。老子有口袋妖怪，我看看谁能翻了这个天！” 第0895章 目光聚焦之地 八十年代中，九十年代初，最吸引人目光的电子娱乐业动了。 它缓缓地挪动着，外人看不出什么变化，只知道有一个公司忽然红了。却看不到水下赤红或艳绿的目光。 东京，还是那所幽静的别院，土屋平三郎恭敬地在老者面前鞠躬：“全球上百位铁杆粉丝聚集秦皇朝，秦皇朝决定后天公布时间。世嘉，任天堂，索尼，暂时还没有消息。” 一杆玉质的扇柄被打开又合拢，老人脸上的表情仿佛洞察星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轻笑道：“幼稚。” “到现在都没有来找你？” “没有，阁下。” “刷……”扇子轻轻打开，老人脸色如常：“看样子……他还以为他压得下去，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期待值的洪水，就连顶级公司都极难把握好这个度，他的心……太大了，但是他的身板，却承受不了心的重量。” “等着吧。”老者悠然闭上了眼睛：“看他能撑到哪一步，安德鲁来袭，天皇访中，已经完全打破了他预设的期待值门槛……秦皇朝的统计部门应该已经慌了……他不过是在做无用功的亡羊补牢。” “他如果请求和你通信，你知道该怎么做。” “明白。” 当天中午十二点，日本nhk电视台，首先播出了一条让所有秦皇朝粉丝都振奋不已的消息！ “后天，也就是九月十日中午一点，本公司将正式公布秦皇朝新一代主机，也是全球第一部三十二位主机，代号‘龙腾’，以及主机匹配独家游戏‘云和山的彼端’发售准确日期，价格，地点，方式……” 不知道多少日本玩家看到了这一条，第一个反应就是：我没有听错？ 这部隐藏了整整十个月的游戏，终于舍得摘下它害羞带怯的面纱？走到所有人眼中？ 顿时，整个日本的大地上，不知道飞起了多少欢呼！多少尖叫！ 多少人自从上次c3开始，就日日夜夜期盼着这部游戏，甚至做梦都能梦见！他们一直苦苦等待，为此存钱，为此节衣缩食，就为了当日发售盛况！现在，终于有了确定消息！ “最高の！本当に素敵ですね！！” “あなたのことが好きです永遠の秦皇朝！” “昼も夜も想い焦がれる……昼も夜も想い焦がれるよ！やっと待ちました！” “私は数十ドルに、私は、私は、数十ドルになる！など私は！など私は！” fami通，这个目前掌握全球电子娱乐所有玩家喉舌的杂志，第一时间接收到了秦皇朝粉丝疯狂的热诚！ “中継できますか？！ツイッターできますか？！转播？特播？” “現場のテーマ記事が進行できますか？！これが最初のtvホスト！能够进行现场专题报道吗！这可是第一方的tv主机！” “もしあなたは特派員、二度とファミ通を買った！如果你们没有特派记者，我再也不会买fami通了！” fami通的总编满头冷汗地挂掉电话，nhk播放以后，长达一个小时，全数都是玩家们疯狂而激情的电话轰炸，只有一个要求！ 转播！转播！附送录像带！否则高清照片！ “很难办吧……”他还没转头，就传来一个声音，他差点吓得跳了起来，立刻躬身道：“宫本阁下，真的……非常荣幸和您对话……日本的天才策划……” 第687节 他身后，悠然坐着一位其貌不扬的矮小男子，赫然正是宫本茂，这位全球公认的游戏策划大师！ “fami通……别忘记你们的出身。fami通是缩写自初时的名称famicom通信，而famicom……”宫本茂笑的很随意：“还有个名震全球的名字。” “fc。”宫本茂笑道：“当初如果不是我们任天堂，能有你们fami通？” “我的要的不多，特派记者中，给我三个位置。yes，还是no？” 当天，中午一点，世嘉首先表示：对于业界盛事，世嘉必定前往上海共襄盛举。 下午三点，任天堂召开记者会：首部三十二位机，这是电子业的进步，任天堂没有理由不前往。 下午六点，索尼表态，将前往上海，向秦皇朝“学习经验。” 业界第一部三十二位机，三大第一方之一终于伸手tv游戏端，这种大事，其他第一方，准第一方，没有任何不到的理由。 六点至晚上十点，连续五十多家公司表态，将前往上海。 第二天，早上十点，esa表示，对于新主机将进行惯例的评价，同时还有欧美各大电玩媒体悉数点头，将前往上海。 “看起来，是我面子大，一声令下，莫敢不从。”秦远峰脸色不动地将那份日报扔进垃圾桶：“实际呢？” “有多少是真心来学习的？又有多少是打算当着全球的面点燃这个名为期待值的炸药桶？我清楚得很。” 杰克就在沙发上，他没有笑，而是凝视秦远峰：“秦，我最后问你一次，这确实是你故意的？不是利欲熏心？” “你放一百个心。”秦远峰笑了笑：“就算奥巴马来了，也翻不起风浪。” “同时……”他眼中露出一抹戏谑：“如果他们有什么打算，恐怕全都得给我吞下去。” “那就好……”杰克看似松了一口气，不过他自己都知道，这种情况怎么松得下来，勉强笑了笑：“不过，奥巴马是谁？” 秦远峰愣了愣，撇了撇嘴：“奥巴马·卢锡安，外号圣枪游侠，你不懂。” 美国未来总统莫名躺枪。 “ok……我不和你开玩笑。”杰克终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秦，你知道，我也提醒过很多次，现在的局面，是玩火自焚。你信心十足，我也乐见其成。但是……” 他眼中带着一抹坚定：“我一定联系了我几个老朋友，让他们准备封掉一些杂志的不利言论。秦，再次，再次的提醒，这个炸药桶，看着现在是水面无波，实际上……这是一颗致命的深水炸弹。一点被点炸，整个秦皇朝的品牌将会彻底被炸爆！” 秦远峰看着他，许久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你那些‘朋友’安歇，明天……你就知道了。” 真正的杀手锏，是在所有人都认为安全的时候，从不可思议的角度，从重重迷雾中刺来的最致命一刀。 就如现在，整个圈子其乐融融，秦皇朝全球名气大振，世嘉，任天堂的市场再次无形缩小。实际上呢？ 那把刀，已经隐藏在了极深的水下。一旦出，必致命。 期待值，没有任何一个公司敢玩过界。而这次，就算第三方都看得出来，秦皇朝拉爆了，膨胀了。 秦皇朝对此没有任何解释，这一天，是最为忙碌的一天，公司接待部门马不停蹄地奔走，拿着秦皇朝特意配备的大哥大，核对着一位位明天即将来到的贵宾，预订着一家家酒店。 两百四十七人。 其中，索尼大董事小山田切让，宫内悦嗣，宫内义彦，监察委员会三巨头联袂降临，是所有人中规格最高的一级。 紧接着，是世嘉的中裕司，中山隼雄。任天堂的竹田玄洋，荒川实，宫本茂。任何一位都是业界鼎鼎大名的实权派。 随后，是各大第三方。esa协会。再下面，是全球各大电玩媒体，日本各种杂志。 另外，还有三百五十三位玩家席位，却在今早就被预订一空。 总共六百人的大聚会！一点岔子都不能出！ “还是没有打电话来……”日本，别院中，老者的眼睛已经微微眯起，他心中莫名涌上了一种不安的感觉：“秦君……事到临头的价格，和未雨绸缪的价格，是两个价……你应该知道……” 难道你真能控制住如此爆炸的期待？ 那不是人，那是神。 而你，还不够资格称这个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十月九日，准时来到。 水，依然是那么平静。哪怕下方已经刀光剑影。这天一大早，在上海市一家礼堂中，从早上开始，就陆续有豪车来到。 没办法，秦皇朝大楼还没有建好，现在只能租用礼堂。 “中村先生。”一位接待过中村雅哉数次的秦皇朝员工，看到车上下来的老人，眼睛一亮，立刻迎了上去：“非常荣幸……” “秦君呢。”中村雅哉脸上没有一点笑容，现场已经有几十人，喧闹地满脸通红的玩家，侃侃而谈的商界精英，而他却觉得每个人都带着一把刀。 一把见血封喉的刀。 接待人员愣了愣，笑道：“这次是由我……” “马上带我去见秦君。”中村雅哉毫不迟疑地说：“我等不下去了……立刻！” “抱歉。”苏黑夜走了过来，作为最先投靠秦皇朝的第三方，是肯定有优待的：“秦董特别声明，在大会召开之前，任何人不见。” “包括我。” “任何人，包括秦皇朝一切董事。” 中村雅哉沉默了，随后招呼都没打就走进了商场。 到底想要做什么！ 怎么做！ 他心中已经焦躁不安。 不仅仅是他，他看到了很多人。比如隔得很远的和田洋一，比如tecmo的坂恒伴信，比如其他更小的第三方。 每一个真正投靠了秦皇朝的会社，来的人脸上虽然在笑，笑容里的焦灼根本藏不住。 现场，欢声笑语，这欢声，却冰冷刺骨，这笑语，通过一层薄薄的人皮，让人感到了一种呼之欲出的锋利。 “八嘎……”他狠狠骂了一声：“今天……要出大事……” “事关上百亿的市场……秦君啊……秦君……” “谁能退……谁愿退？谁敢退？” “你……千万，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携全球玩家炙热的可以让人窒息的期望而来的世嘉，任天堂……这两尊黑白无常，已经提着丧命棍站在门口了……” 第0896章 魔术（一） 时间，距离发布会预定的中午一点，已经越来越近。 现场的人越来越多。礼堂最前排的座位，全都是业界精英，各方翘楚。放在平时，那是根本想见都见不到的人。 现在，却带着如常的笑容和周围的人攀谈着。 有多少心怀叵测，有多少真心共襄盛举，无人可知。 而现场的气氛，却根本不受这些人的心理变化而转移，因为……后方还有整整三百多名秦皇朝的铁杆粉丝！ “那是宫本茂！是宫本茂大师！”一位日本青年，满脸胡渣，激动得拿起手中的相机就是一阵猛拍：“超级马里奥啊……我游戏的入门老师，真没想到今天有这么多人来！” 礼堂中灯火通明，四面八方都是秦皇朝从创立至今所有游戏的巨幅插画。足足有两三米高大。从大家来找茬，到逆转裁判，到心跳回忆，到极品飞车，口袋妖怪……最后到主台正中，一幅五六米长，两米高的超大海报，足以让这批铁杆粉丝看着就热血沸腾！ 中国水墨风格，高高远远的山峦，层峦叠嶂，正中央，一位英俊的年轻人，穿着古欧式的铠甲，拿着一把巨大的长剑，凝神以对。他身边，一位满头金发，穿着哥特式礼服，背后长着一对翅膀的美貌女子，带着魅惑的笑容，正看着所有人。 就连每一位员工，都全部是cos秦皇朝以往的角色。他们看到了皮卡丘，看到了憨憨，更看到了逆转裁判，看到了妮可。 “太美了！真他妈的太漂亮了！”一位女生，激动地用相机拼命拍着。对于真正的游戏粉丝，对于一个公司的粉丝，他们只需要一张画，立刻就能让他们高潮！ 这是一种气氛，四面八方无形的气氛，在这种大环境中，能够让他们肾上腺飙升！ “赛特的全图……全图啊！隐藏了这么久，我终于能看到你了！”一位白人少年，用手里的索尼摄像机拍着，兴奋的声音都变了调：“这个消息来的太快了！要不是我正在日本留学，根本不知道今天会发布云和山的彼端最终日期！妈的！真是太赚了！” “万幸我昨天打开了电视！”“昨天里子和我说，我居然不相信！我错了……我向上帝发誓！”“等了十个月……整整十个月！我饿了整整十月！今天终于能让我饱餐一顿了！” 简单，却让粉丝感到无比亲切的环境，不少粉丝冲上去和coser合影，现场气氛，一片融洽。 “悲哀。”荒川实收回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对身边的竹田玄洋说道：“粉丝是无辜的，他们至今不知道，让秦皇朝品牌倒塌的……就是他们自己。” “所谓爱之深恨之切……当这种恨达到一种极限时，所有期盼将会化为焚天之怒。”竹田玄洋也幽幽叹了一声：“可惜，如果可以，只要秦君愿意来任天堂，我估计董事会都会立刻给他大量股份笼络他。” 他顿了顿，极为不甘心地说：“这是个天才，真正的天才。” “领先我们的，不是技术，而是思路。” “他仿佛有一双看破迷雾的眼睛，里面是超前十年的视野，每每想到有这种对手，都让我夜不能寐……” “他？”荒川实冷哼了一声，不等他说话，对方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果秦君来任天堂，你会不愿意？” 荒川实张了半天的嘴，最终选择了沉默。 现场的火热在后半部，前半部，如同那片平静的，却蕴含刀光的湖面。这块蓝宝石一般璀璨的湖水，现在……终于缓缓地被搅动。 不知道多少眼睛，带着不同的神色，盯着正中云和山的彼端的巨幅海报，有贪婪，有怜悯，有焦急，但没有一双是安宁。 “秦君不见我们。”中村雅哉，和田洋一，坂恒伴信坐在了一起，没有一个人脸上笑得出来。 “硫磺脸”坂恒伴信，一如既往地带着墨镜，嘴唇都在微微发抖：“秦社长到底要做什么……现在别说第三方……就连我都有些稳不住了……” 没有人回答，他们周围，全都是秦皇朝的第三方。在这里，焦虑的意味如同空气一般，无处不在。仅仅保持着面上的平静。 心，都在为空气中的灼热而窒息。 中村雅哉双手死死握到了一起，盖在手杖上方，苍白得没有了血色。和田洋一死死抿着嘴唇，法令纹如同刻在脸上的沟壑……环顾四周，有的秦皇朝旗下第三方，虽然强颜欢笑，但是笑容下方，那一抹苦涩的焦灼，却昭然若揭。 秦君……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可知道，你下面跟着成千上万张嘴和你混饭吃！ 你不想活了，也给我们留一条活路啊！ “中村阁下……和田阁下也在这里？”就在这时，一位年轻人走了过来，微微愣了愣，笑道：“世嘉田副阁下邀请两位一起喝一杯下午茶。不知两位可否赏脸？” 中村雅哉抬起了昏黄的眼睛，很好……大会还没开始，挖人已经毫不遮掩了。 他们已经肯定秦皇朝会被期待值的洪流冲成碎片？ 虽然他也焦急，心中却仍然保持着一丝希望。 毕竟……这是那个五年不败的秦皇朝，是那个创造过数次奇迹的秦皇朝。 “不必。”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开口道：“等大会结束也不迟。” 年轻人点头，微笑着离开。两人的脸色却更加凝重了起来。 第688节 照这种趋势……如果秦皇朝处理不好，下午……就是第三方现场大反叛的时候！ “八嘎……”和田洋一抖了抖嘴唇，想说什么，最终什么都说不出来，再次狠狠骂道：“八嘎……” 就在这时，钟声准时敲响了一声。每一个粉丝的兴奋感立刻冲到了顶峰，此刻，如同小学生一样排排坐好，拿起了手中的助威棒，荧光棒，灯光牌，按捺着心口狂跳的心脏，聆听着耳边奔马一般的心跳，带着火热的目光死死看向门口。 前方的人，心思各异的人，带着礼花或者刀剑的人，更是迅速安静，强颜欢笑的，真挚微笑的，皮笑肉不笑的看向海报后方。 “太激动了……我心都快跳出来了……”一位粉丝，握着荧光棒的手都握得死白，颤声说道。 “我们……就是全球第一个知道云和山发售时期的人！我们为此自豪！”“十个月的等待……今天画上句号！幸亏我昨天看了新闻！”“连夜飞上海，但是，值了！” 每一句话都很小声，仿佛怕打破了这一刻的庄重肃穆。 “总觉得气氛不对啊……”esa坐席，一位白人男子愕然看着现场：“世嘉，任天堂……以及其他一些大型公司……比如卡普空这些，我总感觉他们心不在焉……” “爱德华，做好你自己。我们是esa，他们对不对和我们没有一丁点关系。”身边的妇女说道。 “刷……”灯光熄灭，一束银白色的聚光灯亮起，下一刻，带着温和笑容的秦远峰，亲自提着一个包含秦皇朝最高绝密的箱子，和横井军平一起走了出来。 他们身后，还有几位部长。 “各位，我是秦皇朝的董事长秦远峰，这位是我们的tv主机总设计师，横井军平。同时，我兼任云和山的彼端总策划，总监制。这位，是秦皇朝主机＆游戏首发仪式现场总监张艺谋先生。”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 下一秒，不知道是谁，如同在这片寂静的海中投下一颗巨大的石头，用一声啼破清晨的声音高喊道：“秦皇朝！” 这一声，就像一声集结号！紧接着，后方三百多人，手中的荧光棒，已经轻轻摇动了起来，不知道多少人，附和着这个声音高喊道：“秦皇朝！秦皇朝！” 三百多支荧光棒整齐摇晃，配合着中央那一段白色聚光灯，仿佛明星之于皓月。整个场面，呈现出一种真正的沸腾感。 连绵不绝，起起伏伏的绿色光点，夹杂着闪闪夺目的灯光牌。粉丝们的欢呼声漫山遍野，如同洪水绝堤，最后，数百个欢呼声，只汇聚成了一个整齐的声浪。 “秦皇朝！”“秦皇朝！”“秦皇朝！” 没有别的呼喊，这一刻，只有着一个声音响彻全场。 粉丝们堪比演唱会的热情，让前方的一些人脸色终于有些动容了。 “真是可怕的热浪……”冈村秀树叹了口气：“可惜……让他们跌下云端的，正是这样恐怖的激情。” 主台上，秦远峰等几人，深深鞠了一躬，全场灯光再次亮起，他带着复杂的目光看了一下全场。 远处，是一片激动的神色，凝聚成海，汇集成渊。 荧光棒，旗子，灯光牌有节奏地挥舞，完全自发，在秦皇朝的统一呼喊下，夹杂着同样整齐的がんばってください加油喊声。 近处，那些“共襄盛举”的人，脸上的神色都是优雅淡然，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只是这层神色之下，潜藏着不知道多锋利的刀刃。 天真。 他嘴角挂起一抹笑容，开口道：“今天，非常欢迎各位能够来到这里。参加秦皇朝的发布大会。” “我是个实干派，客套的话不多说，我知道大家今天来，只为了两点。第一，主机，第二，云和山的彼端。” “下面……”他傲然看了一眼前方的各色人等，笑道：“让我来公布第一项……” “全球第一款三十二位主机，秦皇朝第一部tv端主机——龙腾！” 第0897章 魔术（二） 随着这个声音，每一个人的眼睛和耳朵都提到了极致。 这，就是他们的对手。 这，就是世界上第三台主机。 秦远峰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心中，也难免激动，仔细地打开了箱子，和横井军平一起，双手捧起了那台黑底白十字的主机。 “刷……”礼堂两边的大屏幕，准时亮起，镜头对准两人手中不过一尺见方的主机。 “真是……漂亮……”电视屏幕照耀之下，粉丝们脸上露出一种如痴如醉的目光。 “咔擦……咔擦……”不知道是谁率先举起了照相机，随后，不到一秒，数百盏相机同时亮起，将这个礼堂闪耀得如同夜空中的星辰。 “啪啪啪……”轻轻的掌声响起，这一刻，无论是谁，前方两百多名业内人，全都自发地鼓掌。 这是一种勇气，敢于斥资数亿打造一把传奇利器，敢于再斥资数亿杀入双雄争霸的主机战场。 这是科技的创新，这是电子业的进步。即便他们对于秦皇朝各怀心思，也本着本心，为自己的行业喝彩。 “这就是我们的主机啊……”对比于前面的业内人，粉丝们才是真正发自内心的欣赏。他们盼了多久，等了多久，就为了它！ 如今，它终于露出了原貌！ 没有人说话，只剩下相机此起彼伏的疯狂拍摄声，以及玩家们偶尔发出的惊叹。那台黑底白十字的主机在吸收到足够的目光后，终于被两人放下。 “以下，是全球第一台三十二位机的规格。”秦远峰抬了抬眉毛，开始阅读起资料来：“cpu: r-3000a 32bit risc cpu (33.8688 mhz)，运算速度：30mips。内存：28mbit，主ram 16mbit，vram 8bit，声音ram 4mbit，扩充记忆卡。显视：解象度：256x224～640x480。最大发色数：1677万色，最多一屏同显4000个活动个色……” “沙沙沙……”笔记本的声音在仔细记录着，这是电子业的进步，走在潮流尖端的步伐，除了玩家感觉枯燥，其他人全都严阵以对。 “最关键的是……”秦远峰笑了笑，看着所有人，下面，才是真正的戏肉！ “龙腾主机，每秒处理36万多边形。远远领先于市场上任何一款主机！它是当之无愧的机皇！” “什么叫多边形？下面，请让我们看一段视频。” 两边的墙壁大荧幕再次闪亮，播放出了去年c3的视频。然而，这次，音乐配上了you raise me up。esa的人瞬间就抬起了目光。 全场寂静无声，这是最起码的尊重。 “各位可以看到，3d的画面，质感，远超2d游戏。如果说，2d游戏是纸片，3d，就是‘世界’。”秦远峰侃侃而谈，仿佛根本不知道这样只会让自己的期待度一次次拉爆：“而构成这个世界的，就是一个个多边形。” “每秒处理的多边形越多，美术小组构筑的人物，场景，就越能达到‘电影级’。各位如果玩过电脑游戏，就会知道电脑的3d画面是如何粗糙。不是他们做不好，而是现在大众的机器，cpu和内存，显卡根本达不到带动整部游戏的要求。” “而龙腾不会，龙腾是全球最专业，最顶尖的游戏主机，由横井军平大师亲手打造。它的存在，就是为了玩游戏。而且是最高科技的3d游戏。不是市面上目前的2d机器，也不是录像机，音乐机，它就是一台纯粹的游戏机。” 这句话，可谓将世嘉，任天堂，索尼全都扫了进去。 世嘉，任天堂，现在的主力就是十六位游戏机。而十六位对比八位，最大的优点就是画面，现在，龙腾简直是完爆一切主机的画面！ 至于索尼？ ps之所以投入24亿美金，索尼的野心可绝不止是推动光碟，他可是非常清楚，索尼任何电子商品，都有一个东西。 内存卡。 ps要做的，是一个平台，做索尼所有产品都通用的内存卡！这才让开发费用狂飙五倍！达到了历史上最昂贵的机器！ 也只有家大业大的索尼敢这么玩。 事实证明，玩家根本不吃这一套，二十亿多余的美金，玩家仍然用来玩游戏，最多偶尔看看dvd。其他什么和随声听，mp3，摄像机互通。基本没人用。 他绝不会犯这种错误。 “真是自信……”久源胜美轻咳了一声，冷笑着轻声道：“我很想知道……等会儿，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发布会，会再次拉高期待度，从现场核心玩家的身上就能知道，大多数玩家的反应。”另一边，冈村秀树也沉声道：“通知其他人……准备开始……” 电视机前，八旬俊朗的目光，也深潭一般看着现场，一杯温热的咖啡端在手中，却从未转动。 “要开始了……”他幽幽叹了口气：“最多……还有半个小时……” “自由提问时间一到，任天堂，世嘉，谁能沉得住气……” “事关上亿美元，就算是天使也会变成魔鬼。” 上海，大礼堂，秦远峰的声音在有条不紊的响起。他不急，他一点都不急，他无视于全场或焦灼或冷笑的眼神。他太清楚什么叫玩家了。 永远不要去猜测玩家对于自己喜欢游戏的期待值，因为它……没有底线！ “下面，我宣布主机的正式发售时间。”秦远峰的目光如同鹰隼，从每一个人脸上划过。 下方，不知道多少人的眼睛抬了起来，用同样锐利的目光，毫不犹豫地迎上了台上那只鹰王。 空气中，都仿佛能听到刀枪剑戟碰撞起来，属于冷兵器却让人热血偾张的那种无声喧嚣。 宫内义彦的目光看了上去，他知道，具体时间一旦出来，太多坐不住的人就将发难。 荒川实的目光迎了上去，他清楚，这个时间，就是让期待值达到最后顶峰的钥匙，这扇大门一旦打开，就是宣布主机大战开始的时候。 冈村秀树的目光对了过去，没有一丝逃避，一丝忐忑，在这里，成王败寇，无一例外。 “十一月底，秦皇朝大型音乐会在卡内基音乐厅正式召开。” 台下，隶属于秦皇朝的第三方，全都握紧了扶手，脸上再也无法维持笑容，焦灼感显而易见。 中村雅哉身体前倾，和田洋一身体前倾，坂恒伴信身体前倾，如同等待发令枪的赛跑员。 他们身后，是满眼期待的粉丝，压抑着血管里因为兴奋因子狂跳的粉丝。 电视机前，抚摸着猫的老者，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在此……”礼堂中，针落可闻，秦远峰的声音没有一丝停顿，一丝犹豫：“我郑重宣布……” “秦皇朝第一台tv主机，世界第一部三十二位主机，发售日期预计定于二月四五日。春节当日……” “哦！噢噢噢噢噢！”“太棒了！我爱你！”“圣诞节！秦皇朝粉丝的狂欢！”“这是一个最值得铭记的外国节日！没有之一！”“妈的！比我期待口袋妖怪更让我期待！fuck！fuck！”“十个月！整整十个月！我他妈终于等到了今天！”“伙计们！坚持住！最后的四个月！最后一个季度！” 田副康夫手动了动，仿佛要站起来，刚站起来的一瞬间，一只手按在了他的手上。 他转头看去，中山隼雄的头微不可察地摇了摇。 “我们应该给予他最后的尊敬。” 全场，一片喧哗，三百多名粉丝忍不住大声欢呼起来，刚拿下去不久的各色荧光棒，彩灯牌，此刻如同海洋起伏一般挥舞。各种各样的语言交织在一起，其中夹杂着清晰的“秦皇朝我爱你！”这样的呼喊。热浪，就连前方的人都感觉窒息。 “激动吧……狂欢吧……兴奋吧……”橘福美微微叹了口气：“越是这样，他越得不到救赎。” 现场，仿佛被分为了两截，后方的粉丝拼命欢呼，前方的人如同平静的湖面。 足足三分钟，欢呼声熄灭。秦远峰的声音继续了下去：“主机，定价一百八十美元。云和山的彼端，定价一百二十美元。音乐会，定价五十美元。” “三百美元！只要三百美元！”一位日本少年，激动得脸都红了，拼命举着手中的灯光牌，玩命地欢呼，他的声音仿佛已经突破天际！ 太久了……实在太久了，现在，他们是第一批经历“制作周期超长”的游戏的玩家！ 十个月的等待，十个月默默无闻到现在被逼得冲上秦皇朝来逼宫，其中的心路谁知道？ 每一天都在为云和山的彼端跳动！每一刻都在思考怎么第一时间入手！ 音乐会去不去听？首发仪式去不去看？周边买不买？ 第689节 现在，最后的大幕终于拉开，三百美元，这个让所有人都能接受的捆绑销售惊爆价！让现场成为一片欢腾的海洋！ “太棒了！太棒了！还是圣诞节后不久！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新年礼物了！”他身边，一位两只手拼命晃着荧光棒的白人玩家，用激动得已经言辞不清的英语高喊：“秦皇朝！我爱你！我要做你永远的粉丝！” “这是92年圣诞节最棒的礼物！一个月，圣诞礼物的钱我可以留下来！”“你从来都这样懂我们！”“整整一年，现在十个多月！没有白等！绝对没有！”“我为我的等待自豪！没有这样漫长的等待！怎么可能有现在这种冲击心灵的激动！” 第0898章 魔术（三） 前方，都是一帮大佬。但是现在玩家根本没有顾忌他们的时间！ 十个多月的等待一朝解放，谁他妈还管你前面是谁！ 是谁老子都不买账！ 现在就是要欢腾！就是要尖叫！你咬我？ 再次，人生鼎沸，欢呼雀跃。 “记住这份最后的辉煌吧……因为你的利欲熏心，如此期待爆表的现场……您高高在上，就没感觉到一丝彻骨的寒意？”冈村秀树眯着眼冷笑，目光和秦远峰刚好投来的挑衅目光对到了一起。 你要战？ 那就战！ 看看到底你能不能翻了这个天！ “下面，进入自由提问环节。”秦远峰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我想，各位等这个环节应该已经很久了。” “对吗？世嘉的各位？任天堂的各位？或者……”他目光看向另一侧：“还得加上索尼的各位？” “别误会。”久源胜美优雅地弹了弹小指：“索尼只是来看热闹，学习经验而已……想必，会非常热闹吧？” 欢呼声，不曾停止，这对世嘉，任天堂，就是最好的催情药！ “我有一点小问题想询问秦董。”片刻的寂静后，一位三十多岁的记者站了起来，对着话筒说道：“秦董，这部游戏已经开发了整整一年，但是，您从未公布过游戏画面。而现在……” 他忽然转向esa的地方：“如果我没记错，在期待榜上，云和山的彼端期待值高居62%，这还是日本的期待榜。全球仿佛高达70%以上？对吗？esa的爱德华先生？” 万万没想到问题转移到自己身上，爱德华愣了愣，还是回答：“没错，在欧美，特别是美国，这部游戏期待度高达匪夷所思的75%以上。” “那么我可否再问一句，这个75%是美国玩家期待度？”记者步步紧逼。 “不。”爱德华犹豫了一下：“是美国人民期待度。” 全场哗然！ “这部游戏已经被公诸于众，秦董，恕我直言，美国政府非常期望秦皇朝公开一切该游戏的资料。特别是针对于佛罗里达州和路易斯安那州。甚至这部游戏被有购买能力家庭中的70%以上作为圣诞礼物的首选。不瞒您说，两州的三大执政官，已经接到了下面各大商场，活动承办方，举办方的邀约。我也想问一句，秦董，能否确定是圣诞节。” 爱德华不懂电子娱乐界的弯弯绕绕，他只是实话实说。但是他都想不到，他这句话，真正点燃了这片战火。 “老天都不助他……”宫内义彦叹了口气：“这可是esa的邀请啊……两大州，足以牵动美国国本……但是，根据我们的资料，云和山的彼端完成时间不确定。他都说的是预定，这种事情无法答应。” “刷刷刷……”世嘉，任天堂的一把把刀剑，全都指向了秦远峰。他还没回答，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响了起来：“秦君，对于玩家的炙热期待，是否应该有一个确定的时间？” “整整十个月……”竹田玄洋悠然站起，提了提西装，淡笑道：“您问问在场的玩家，是不是想尽早玩到这部游戏？” “想！”听到这句由话筒发出来的话，现场的玩家几乎没有一点犹豫就高喊起来。声嘶力竭。 “我随口一说而已，毕竟发售时间是公司定的。”竹田玄洋微笑了一下，随后坐下，对着记者点了点头，有的话，他不能说，但是记者可以肆无忌惮：“打搅了你很抱歉，请继续。” 大戏，终于开幕。 记者目光一闪，立刻说道：“秦董，我再想请问一句，云和山的彼端，是否已经制作完毕？” 秦远峰笑着点头，根本不以为意：“接近尾声，我还没有试玩。” “那么，对于全球的期待，您为何不选择圣诞节发布呢？春节是贵国的节日，但是对于世界，市场明显缩水了一些。放在圣诞节发布，会有更好的效果。” 他目光灼灼地看这秦远峰，春节……现在是九月！还有将近四个月！一个季度！ 最关键的是，中间还隔了个圣诞节！全年两个消费大档期！ 玩家能等的下去？这种发售日期的制定，是天都不助秦皇朝！ “因为我们需要精益求精。”秦远峰想都不想，对着话筒说：“我们保证呈现给玩家的，是最好的东西，而不是是是而非的东西。” “那么您就置全球玩家的期待于不顾？美国两大洲几千万上亿的家庭等待着大台风之后圣诞节的礼物，您因为多调试那么几天，放过欧美这片大市场？” 这句话，全场寂静。 诛心之言。 秦远峰终于抬起头，看了记者一眼：“谁派你来的。” “没有任何人派我来。”记者毫不退缩：“我只是对这样的安排不满！如果圣诞节能发售，为什么不发售？欧美如此高的期待度，就是等着圣诞节这一波，您就舍得让他们失望？” 安静，安静地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 “我提醒你一句。”秦远峰冷冷看着他：“说话要过大脑，找到你……以及你背后的人的方法多的是。” 记者脊背一寒，本能地看向任天堂的位置，但是三道更加寒冷的目光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我是为民请愿！”他咬着牙回答，不敢再看秦远峰的眼睛：“我只是希望如果秦皇朝可以提前发售，就提前发售！” “这其中有一个关键的环节……”电视机前，老者轻轻抚摸着波斯猫，对着不知何时鞠躬在旁的土屋平三郎说道：“秦皇朝说过，制作周期预计一年半，现在缩短了半年，显然不可能。圣诞节他们做不完的……扫尾工作没做完……但是玩家会听么？” “不会的……”老者悠然笑着摇头：“他们不会听，大部分人的心思都是：我要玩，等了这么久，你就得给我……这个不知道是任天堂还是世嘉找来的人，句句诛心，秦皇朝的解释根本没多少人会听。” “他无法解释，因为解释的都是术语，群众是不会耐烦看下去的……他们只知道，你让我们失望了……谁让用户失望，谁就活不下去……这是商界的铁则。” “准备接秦君的电话吧……” “秦君，没必要进行威胁。我倒觉得他说的是事实。”终于，一位大人物站了起来，荒川实，这位秦远峰的老对手，负手而立，笑道：“从商业的角度，我更赞成秦皇朝圣诞节发售。一年的制作周期太长了，玩家们苦等了这么久，你的发售日期考虑了中国玩家，但是请容我直言，中国能买得起主机加游戏的家庭千不存一，您为何不考虑一下苦苦等待它的海外玩家呢？” 步步紧逼。 将玩家放到弱势的地位，口口声声是为了玩家，但是懂的都知道，秦皇朝全球期待值在安德鲁之后就爆了，他这是引导玩家将爆炸的期待变成怨气！ “幸好……幸好这次只有日本直播……”中村雅哉满头冷汗，咬着牙道：“真正的危险……是明天转播之后……全球的反应……秦君……你，你要怎么做？” “不……”和田洋一的声音更加干涩：“危险……就在现场……” “中村君……您说，如果现场三百多号粉丝聚众喧哗，要求圣诞发售……秦皇朝怎么做？” “管中窥豹……现场铁粉都这样……世界上因为安德鲁而被吸引来的庞大游弋粉丝呢？”他手心都湿了，牙齿都在抖：“一个失误……品牌都会遭受致命的冲击……” “期待值太高了……他，他居然春节发售……不，不对……他是圣诞没法发，圣诞应该还没做完……这些人就是逼着他圣诞发……不，也不对，这些人是逼着全球玩家，借刀杀人，让玩家逼着秦皇朝圣诞发！”不少第三方，感觉寒冷彻骨，手心都握紧了扶手。 现场，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圣诞节还做不完。”秦远峰理都不理他，看着全场：“我拿出来的，必定是精品，圣诞节，得不到精品。” “真的是这样吗？”中山隼雄站了起来，故作疑惑地说：“秦君真的舍得放开庞大的圣诞市场？加班都赶不出来吗？” 三大第一方的三位社长，如同三尊巨人一样站在场中。谁都知道，这幕大戏，正式开始了。 没有美金，没有语言，只有借助全球拉爆的期待值，他们透露出秦皇朝可以提前发的意图，玩家自然会掀翻秦皇朝！ “秦董。”esa不明就里的爱德华也站了起来，叹了口气：“请三思，如果圣诞节发售，全美，都可以争取到不小的优惠。您可能不清楚，圣诞节前的订货数目，占据全年的三分之一。我希望如果可以圣诞节发售，还是圣诞节发售的好。如果本身已经做完了，我相信玩家会买账。没必要留出一个月的时间试玩。” 美国，特别是两州，太需要这个东西了。 有个名词，叫做灾难娱乐。在经济危机，或者灾难之中，卖的最好的商品，永远是娱乐品。没人能具体解释得清楚这是为什么，但是这个名词，却是所有娱乐公司都知道的。 况且，这份软件和这次大台风还有密切的关系，他怎么能不急？ 第0899章 魔术（四） “秦董，还请三思。”记者双手都握紧，十万美元……一旦成功就是十万美元的报酬！凭什么不做？有什么不做的理由？ 他只是陈述事实，仅此而已！ 没有人提起全球期待值这件事，但是谁都知道，期待值才是他们敢现场逼宫的理由！ 点燃这把火，他们可以潇洒转身，一切的一切……玩家会活活埋葬了秦皇朝！ “我为玩家请愿！希望秦董能为安德鲁大台风的灾民添一把火！好玩与否，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份心意，我相信这份游戏会成为他们冬天的炭火！” 秦远峰话都懒得说。是的，现在发，绝对能卖出惊人的数字。但是一他拿不出来，二，他要的是长久，绝不是眼前！ “我再重申一次。”他清了清嗓子：“为了更好的质量，春节发售，绝不更改。另外我想问一句。” “是你的公司还是我的公司？”他的声音猛然拔高，重重拍了下桌子：“你有什么资格替玩家请命？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更改发售日期！” “注意你自己的身份。我知道你是拿钱办事，谁给你的钱，办什么事，我在这里不想追究。但是你要再这么挑拨离间，我只有一个字送给你。” 他指着大门：“滚！” 声若洪钟，不少人脸色都变了变，尤其是世嘉和任天堂的人，他们都知道秦远峰的性格，宁折不弯，但是谁都没想到他会当场骂出来，而不是像大多数人那样忍气吞声，事后慢慢收拾。同样，更不会管这是否日本直播。 或者说……他们不选择自己出来说，同样也怕秦远峰现场不给他们面子。 记者连都青了，他正要坐下，习惯性的一抬眼，正好看到了数位大董事杀人一般的目光。 荒川实嘴唇动了动，隔得不远，没有声音，但是他却看懂了，吓出一背的冷汗。 那句无声的话是：你坐下，试试？ “我再提醒各位一句。”秦远峰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各位记者，抱着好的心态来这里采访，这是好事。但是如果谁有半点别的心思——我相信你们都知道我说的是什么。那么……” 他端起茶杯，没说下去，许久才说：“下一位。” “秦董是觉得玩家的请求不重要？”他话音未落，记者死死咬着牙，额头冷汗齐流。在荒川实杀人的目光中，咬牙道：“我是否可以这么……” “你有什么资格替我们请命！我们都他妈没说话！你以为你是谁！”万万没想到，这次，他还没说完，一个疯狂的女声迅速打断了他。 接着，是“呼”“刷”“碰”三声，记者只觉得眼前眼冒金星，完全弄不懂怎么回事。 画面仿佛变成了慢动作，一个神采高大的日本女生，一头红发，愤怒地从位置上站起来，一声狂怒的尖叫，手中的可乐杯子划过天际，猛然砸到了记者脸上。 全场死寂！ 谁都惊讶地看着那个天外飞杯，谁都愕然望着女生，谁都不能理解这一幕。 但是，这没完，这才刚开始！ 女生还没坐下，一连串的声音，如同爆竹一样响了起来！ 第690节 “说话真的难听！秦社长涵养真够好的！要是我早就打出去了！”一位白人少年在位置上用荧光棒指着记者：“我们美国人都没说话！谁他妈需要你一个日本人来给我说话！” “听好了！伙计！我就是路易斯安那州的！我就是新奥尔良市的！你算什么东西！我们都没说要不要！凭什么你来开口！你以为你是谁！” “刷！”一道横幅从人群中拉起，“永远支持秦皇朝”几个大字风中摇曳，数位青年站起来就骂道：“你凭什么知道我们要圣诞节！别人美国同好还没开口！你代表我？你代表个屁！你懂什么是游戏！？你他妈懂什么是秦皇朝的游戏！” “呵呵……任天堂，当年是你带我进入这个圈子，现在我和你恩！断！义！绝！”“什么东西啊！世嘉？少在那里挑拨离间！我们还没说话！你以为你代表的了谁！”“告诉你，这是我们秦皇朝粉丝的事情！你少来打岔！” 后方，三百多人，仿佛是一瞬间就被点燃。但是，这个燃的方向，不对！ 荒川实目瞪口呆，竹田玄洋瞠目结舌，中山隼雄难以置信。 怎么是这样？！ 这些人是秦皇朝找来的演员？ 不……这不可能！ 期待值被全面拉爆！他们在拼命转移话题，只要这段直播拨出去，秦皇朝解释？很好，他们有的是理由，有的是专家，有的是人来说可以圣诞节发售！ 宫本茂够不够？铃木裕够不够？中山隼雄够不够？甚至铁血皇帝山内溥够不够？ 谎言一千遍就成了真理。秦皇朝所说的一切只会让因为过高的期待值冲昏了头的玩家更加激动！ 随后，esa必定不会罢休，美国首先不会罢休！全球玩家更不会罢休！他们都迫切地需要圣诞节玩到这部游戏！ 但是……他们都算得出来，圣诞节，根本不可能完成！或者说，能完成，但是没有任何游戏不需要调试！ 不调试的云和山，只能成为败笔！ 发？发出一部败笔，秦皇朝的品牌就彻底完了。一年的等待如同洪水，碾压过秦皇朝根本不需要理由，停都不需要停一下！ 不发？ 全球玩家，美国政府，esa更不会答应！安德鲁淫威还没过去，政府急需稳定民心！ 这不是一个市，一个县……而是美国南部两大洲！上亿人口！ 剧本是这样的，没错。谁能想到演员不按剧本走？ 秦远峰笑了，笑的非常开心。 来了……来了…… 导演没有和演员走戏，这套戏怎么演得下去？ 这些人的想法，他可以猜测，不过猜不透彻。他只知道自己只需抓准一件事就可以。 那就是：玩家最在乎的，永远不是什么时间发，什么节日发，什么阵仗发。 而是游戏，最本质的本质！游戏本身！ 好玩，简单的两个字，才是第一要素！ 这就是暴雪敢拖的理由！ 它的游戏就是金字招牌，玩家不是为了暴雪等待，而是为了“好玩”等待！暴雪的名字只是和“好玩”叠加到了一起而已！ 同样，现在的秦皇朝就是这样。他的粉丝同样等的是“好玩”，而绝不是游戏本身！ 所有人，除了他，现在没有一个人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们以为高期待值可以拉垮秦皇朝。但是，只要“好玩”这个大饼在，秦皇朝，永不会垮！ 现场玩家如此激动，是因为他们要的只是最简单的“好玩”，其他公司却逼迫秦皇朝发售，给他们的是“时间。” 给的和要的，完全不是一种东西！反而逼迫了玩家们的逆反心理！ 没有人想通这一条，全场，已经在一片玩家的声讨中，目瞪口呆。 “管中窥豹……现场的玩家都是这样……这还是忠实粉丝……游弋粉丝呢？”久源胜美早就不笑了，从那个可乐杯飞过去的刹那，他就笑不出来了。 橘福美愕然看着后方爆发的海潮，这才是真正的人民斗争的汪洋大海，他们情绪激动，他们义愤填膺，他们全都在斥责记者，斥责任天堂，世嘉！ 唯独没有答应圣诞节发售的！ “这，这是怎么了……”中村雅哉感觉自己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前一秒，对方步步紧逼，后一秒，玩家反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中村君？”和田洋一满脸震撼，急急拉住中村雅哉的袖子：“怎么会这样？玩家们不是应该现场暴动？逼迫秦皇朝圣诞发售的吗？怎么可能！” “我，我也不知道！”中村雅哉已经忍不住站起来了，他要看看自己的眼睛看没看错：“这，这不可能……玩家的期待值怎么可能产生反效果？不，不对，明明是秦皇朝大劣势……为什么……为什么用户反而吃了这一套？！” 一个中村雅哉站了起来，秦皇朝旗下的第三方，刚刚看到三大第一方社长对立，心脏都快紧张地炸开的他们，此刻，全部满脸惊诧地站了起来，看着身后一大群用荧光棒助威的粉丝。 这场戏……刚刚开头十分钟，就宣告结束？ “各位，请安静。”秦远峰终于笑着开口了，做了个安静的手势，仿佛带着魔术，全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他接着说：“来，最后一排最后一位玩家说一下，为什么你们不愿意圣诞发售呢？” 中山隼雄，竹田玄洋，荒川实这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他们难以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安排好了，期待值如山崩，如海啸，这把双刃剑绝对会剖开秦皇朝的喉咙！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现场的观众根本不鸟他们！反而全部向着秦皇朝？ 脑残粉？ 脑残粉也不可能这么做！就算明星的脑残粉，明星的写真如果出来慢了，照样会抱怨！ 但是现场的人居然没有！ 上一秒记者还高喊“为民请愿”，下一秒一个可乐杯就教他做人！ 请你麻痹的愿！老子自己都没开口！你就以为你说的是我们要的？ 谁特么给你的自信？谁特么给你的脸？ 第0900章 魔术（五） “怎么……怎么会这样？”荒川实眼睛都直了，看着那个从后座上满脸欢笑，一声高呼站起来的胖子，感觉眼前的世界都在旋转。 “我们是非常想圣诞节发售的！”胖子毫不顾忌地说：“但是，秦董都说了两次！圣诞发售会造成质量不高！我们不要名将！我们只要合金弹头！” “对！我们只要合金弹头！”他话音刚落，下方整整齐齐一百多个振臂高呼的声音。 “不好玩的游戏死开！”“秦皇朝是因为好玩我们才爱他！管他什么时候发售！好玩才是第一！”“如果秦皇朝刚听了那个该死的记者的话改到圣诞发售导致质量不过关！我绝对立刻去打死他！”“期待了一年，我们宁愿再等一两个月，见识它的完美形态！也不要圣诞节的赶工品！” 记者脸色煞白，浑身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他周围，不少人都站了起来，每个人都是微张着嘴，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直直看着这魔术般的一幕。 “简直让人难以置信……”宫内义彦惊讶地捂住嘴：“商界……有人这么玩弄期待值……居然还让玩家向着他？！” “这是不是神话！？” “我……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但是什么都不明白……”橘福美愣愣地看着群情激奋的玩家，更是无言。 没有任何人想得通，凭什么？当期待值都变成了活体炸弹，凭什么还向着秦皇朝！ 世嘉，任天堂的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前的一切都如此虚幻。 “八……嘎……”中山隼雄，感觉喉咙磨得发痛，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玩家不可能是这样的！玩家怎么可能这么乖！他们哪里有bug动不动就是漫天电话。产品出问题动不动就是静坐。怎么到了现在就变成了认主的猫？ 竹田玄洋脸上的表情都石化了，他们的计划还没展开，第一个制止他们的不是秦皇朝，不是三井财团，反而是他们认为棋子的玩家反了！ “很好。”秦远峰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保证，春节的作品，是最完美的作品，绝不辜负你们一年多的期望！” 他还真不改了！ 荒川实感觉眼前一花，差点没站稳。 说不改就不改！何等的坚决！偏偏玩家认这一套！吃这一套！ 那么谁来告诉他任天堂这么做的时候为什么动不动就是投诉示威？ 这中间到底差了什么？！ 他们永远都不知道，他们差的是本质。 本质上对巨作的期待！ 就像玩家们会苦等一两年期待wow的资料片，却绝不会苦等两年期待剑灵的资料片那样。 不是一个等级的作品，值不起玩家最珍贵的期待。 “我特别希望圣诞节发售。但是为了玩到最好的游戏，我不介意多等两月！”一位白人青年被秦远峰点名，无比兴奋地站起来说道：“另外，告诉那个蠢货记者！佛罗伦萨州的玩家没这么脆弱！不需要你为我们代言！我们选什么，我们他妈自己知道！shit！” “没错！该怎么选！我们自己清楚！”“早发一个月导致不好玩，这一年的期待是你赔给我还是谁赔给我！”“几百美元对你们不算事你们就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滚开！”“请再这样无知的记者不要发问了好吗！真的很影响我们的心情！” 粉丝的热情，因为这句话再度爆发！ 多危险啊！ 看看，刚才秦董都意动了！万一真的圣诞节发做得不完美怎么办！ 都是那头蠢猪的错！ 多亏了及时的可乐杯！来，贱婢，干了这碗洗脚水！ 枪炮齐鸣，将彻底不敢说话，跳出来的记者炸的体无完肤，再不敢说话。 所有人，都眼睁睁地看着这科幻片一般的一幕，没有任何人能说得出任何一句话。 “古往今来……”一位第三方终于产生开口：“自我膨胀被期待感冲击爆炸的公司有多少……不说远了……电玩先驱雅达利……就是死在80年代的那个圣诞……et游戏的膨胀……让雅达利在一个月内卖不出三万份……这，这次的剧本……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是的，古有雅达利在前，现有秦皇朝在后。凭什么秦皇朝就不步雅达利的后尘？凭什么秦皇朝的粉丝就这么听话？ 百思不得其解！ “你们……”竹田玄洋终于忍不住说话了，他心中只想大骂一声：你们是猪吗！别人这么随意地就打发你们？！有食就是主？ 他死死咬着牙，说出口才觉得声音太小，这才发现，盛怒，惊恐之下，他竟然忘记了开话筒。 “你们……连推迟发售都愿意？！即便他们可以圣诞节发售！？” 他的声音带上了难以置信的怒意，自己这么做为了什么？你们这些棋子怎么可以这么不听话？ 通过话筒的声音，大的礼堂都有回音。但是，没等他话音落下，后方震耳欲聋的咆哮完全反压了回来，声音震得他都在起鸡皮疙瘩。 “呸！如果是提前发售和不好玩对比！我宁愿再等两个月！”“你谁啊！你以为你能代表我们？开什么玩笑！”“我们想什么时候发就什么时候发！关你屁事！”“别说得好像为我们着想一样！告诉你，不！需！要！” 竹田玄洋感觉唾沫星子都砸到了他的脸上。 第691节 “但是你们并不能保证其他玩家都这么想。”中山隼雄满脸漆黑，现在的情况实在超出他的理解范围。 还有这么多筹谋，难道就在这儿被一刀截断？ 还不是秦远峰出手，是被这帮愤青喷了回来？ 他不能接受，他无法接受。 “呵呵，别人？你说的什么别人？玩家为什么会选一款游戏都不知道，还说别人？”“这位先生，您不是电子娱乐界的吧？我们选主机和游戏的根本在哪你们不知道？”“只选对的，不买贵的！” 不是电子娱乐界的？！ 中山隼雄差点一口血没吐出来。紧紧咬着牙，一言不发地坐下。 他感觉，如果再说下去，下场会被喷成雨伞。 “不……我就不信了！”他拉住身边中裕司的手，狠狠地说：“明天……全球转播！我就不相信，他能请一天的演员，能请一辈子的演员！” 是的，演员。 除了这一条，他已经无法相信现实，除了演员，不可能创造这种电子娱乐史上从未有过的奇迹？ 哪家公司敢对用户期待值下手？ 哪家公司敢说，我不要圣诞发，我要春节发？因为我圣诞怕做不好？ 注意，不是做不完，是做不好。 明白告诉你们，我做得完，但是我想要更好。 这么不顾忌玩家，玩家居然还全部帮他们说话？！ 他不相信！他绝不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日本，东京，一直在关注着电视机的八旬俊朗，整个人都愣住了。抚摸猫的手都停了下来。 他身边的土屋平三郎，同样捂着嘴，不敢惊呼出声。 “太过戏剧……”就在玩家反叛的那一瞬间，八旬俊朗的眼睛都微微睁大。就算是他——日本顶尖人物之一，都完全预料不到这种结果。 他在等着秦远峰的电话，结果对方根本没打！不，根本没出手，玩家自己就把场面稳住了！ “这，这应该是秦皇朝请的演员吧？”土屋平三郎不确定地说：“这，这也太假了……” “应该不是……”八旬俊朗已经站了起来，他也想不到，自己随手而为的“敲打”，没有一丝丝效果。他仔细看着电视：“其实……我宁愿相信是……这真的很让我出乎预料……” “你看秦君脸上，没有意外，没有惊惶，好像本该如此，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上海大礼堂，没有人知道电视机前有一位世界顶尖的人物在惊叹于这一切，因为现场，陷入了一种古怪的气氛。 前，后，是两片海洋，就在十分钟前，前方的海洋步步紧逼，仿佛胜算在握，十分钟后，后方的海洋掀起了怒海狂潮，把前面的人喷成了筛子。 “各位，请安静。”秦远峰终于说话了：“既然这样，下面仍然是自由提问时间。” 接下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说其他的话，没有任何一个人用期待值做文章。 他们懵了，完全懵了，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盘算得好好的……你们忽然就不听话了呢？ 明明开始问想不想圣诞发，还大喊了一声“想！”你们特么逗我呢？ 逗我好玩吗！啊？好玩吗！ 发布会在一片和谐的气氛中结束。世嘉，任天堂的人几乎是满脸吃了大便的神色走出了大门。 “给我发往全球！”中山隼雄上车就是这句话，咬牙切齿：“我就不相信！他能请几千万演员！” “发！发往全球！”竹田玄洋的车上，他也是这样怒吼道：“这不真实！我不相信！我倒要看看，他拉爆的期待值，怎么补上去！我不信！” 当天，这条新闻飞往了全球所有电子娱乐媒体，甚至好几个电视台。 但是，几个小时以后，还在上海的他们，脸都白了。 世界……乱了。 这不是他们所熟悉的世界，一定有人更改了世界的规则！一定是的！ 第0901章 百思不得其解 “你是说……80%的玩家……都在欢欣鼓舞……只有不到20%的玩家，坚持圣诞发售？”中山隼雄看着新发过来的统计表格，声音都带着苦涩：“没有人……没有多少人在意时间的问题？就没有一个人说要静坐！？要示威？要亲自来中国！” 工作人员根本不敢回答。 中山隼雄呆呆地看着资料，过了几分钟，刷的一声，扔的满地都是。 他仍然不敢相信，或者说，不愿相信。 一切，他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包括之后如何邀请铃木裕，甚至和任天堂联手，告诉所有玩家，圣诞节必定可以发售。以秦皇朝拉爆的期待值，绝对可以让这个品牌都遭受致命打击！ 但是，这一切，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 他的所有后招，为土星护航的种种招数，全部胎死腹中！ 玩家不买账！ 宁愿选择精品，也不选择时间！ 他联系的报社，联系的电视台，联系的杂志，根本对玩家造不成太大的影响，就像王八吃衬托，铁了心一样。 附和秦皇朝春节发售的，占据绝大多数，只有区区不到20%的玩家，觉得圣诞发售。而且这些还不是粉丝！只是游弋玩家！他们别说来中国，本国去闹事都不可能！ 一片安静祥和。 除了他接近崩溃的心。 再没有什么比打都没打就宣布失败更让他恼火的了，并且他还想不通输在哪里。 没有经历过后游戏时代的他们，输的是远见，是见识，是眼光。他们根本不清楚，对于已经有一款超级巨作的公司，玩家的宽容度到了什么程度。 世嘉，再无声息。 就像它从未来过上海一样，这一行，没有任何一个人提起。 与此同时，酒店中，任天堂的房间，竹田玄洋同样沉默地看着眼前的资料。 “莫非……从开始……他制造种种期待……到安德鲁台风，到音乐会……一切一切拉高期待值的手段……他都自信玩家不会反扑？” 没有人能为他解答这道题。这道题，就连三井财团那位至今都在迷惑。 这是从未想象，他们也不敢触碰的一幕，如今，却活生生展现在他们眼前。 他们不知道，此刻，全球的电玩社和爱好者，只要看到了这条消息的，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各位！各位！”日本，和秦皇朝同一时间段，东大电玩社，一位男生冲进来就高喊道：“云和山的彼端敲定发布日期！中国春节！2月4日！定价三百美元！比我预期还便宜了五十！我爱死他们了都！” “什么？！”“桥上君，你说真的！？”“你不是在骗我们吧！？”“八嘎！我等这部游戏都一年了！终于敲定了发售日期！” “你们没看刚刚的发布仪式？”桥上满脸的青春痘，此刻，每一个青春痘都散发着自豪的光泽：“我可是看完了！你们不知道，发布仪式上还出了事！秦社长亲口说圣诞节不保证质量，竟然还有个蠢猪一样的记者说要他们圣诞节发！” “噢！简直是头猪！”“这种不懂行的记者也能进入伟大的秦皇朝的发售仪式？”“怎么可能有这么蠢的人！我们等一年等的是什么？是好玩的游戏！而不是到处都能卖到十块钱一盒的八位机！” “就是！”桥上哼了一声：“我看，就是羡慕！嫉妒！只要是玩家，真正会买游戏机的玩家，绝不是谁机能好买谁！而是谁游戏好买谁！都说了圣诞节不保证质量，还为民请命？还是为美国人请命？呵呵，你们是没看到，当场就被一个美国路易斯安那州的玩家骂了回去，真是大快人心！” “2月4号？”一间公寓中，一位少年满脸激动：“确定时间了吗！已经确定了？三百美元！天照大神……你实在太眷顾我了！我现在已经存了两百八十七美元了！哈哈哈！” “什么？有人说提前发？因为玩家等不起？我等他全家！谁说我们等不起！这个蠢猪是谁！什么？还是在电视上说？” 不知道多少玩家，都知道了这个消息，但是他们几乎只有一个反应。那就是…… 哪个傻逼说我们等不了？！ 圣诞节能发固然好，但是如果是因为时间让我们苦等一年的游戏质量下降，你个蠢猪承担得起？！ “叮铃铃……”催命一般的电话铃声，再次成为秦皇朝热线部门的主旋律，在这个晚上，全员加班，对外市场部门相关负责人特意做着笔录，这是秦董亲自点名要求的。 “您好，请问确定是2月4号吗？不确定？噢……天哪！这真的是我听过最悲伤的消息！那么，价格确定吗……” “您好，我是秦皇朝的粉丝，我想问发售地点确定在泰山？没有可能秋叶原？噢……噢！噢！这个答案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各种问题，但是接线员们却奇迹般地发现…… 风向变了！ 前几天，玩家们的电话，是各种逼问，各种质问，包括了送炸弹，邮菜刀，静坐这样的口头威胁。但是现在…… 全都是情真意切地提问题！ 没有人对2月4号发售不满！有人提出来可不可以圣诞发售，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就问了别的问题。 这是怎么了？ 风头的倒转，玩家们就像得到了安抚的猫，瞬间翘起了尾巴。这些，秦远峰并没有关心，因为这是必然的，是情理之中。现在还没有网络，连玩家们口头的喷他都不用听。 而此刻的秦皇朝总部，同样是人声鼎沸。 “秦君……这到底是为什么？能不能为我们解答一下？”中村雅哉，和田洋一，坂恒伴信，三位秦皇朝旗下著名的第三方头头脑脑，岂可齐聚秦远峰的办公室，带着求学的眼神看着对方。 不仅仅是他们，就连杰克，都满脸的求知欲，他都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 “秘密。”秦远峰笑着说。 其实就是解释起来话太多，还涉及太多的心理学，他纯粹懒得说而已。 “好……”中村雅哉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现场陷入了沉静。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丝干笑。在这之前，秦远峰问过他们，是跟着自己一起走，还是要怎么样。 他们没有回答。 那时候，秦皇朝的期待值已经太高，他们生怕跟错了主子。而今天这一幕，无疑是为他们打下了一针绝强的强心剂。 过高的期待值，没有摧垮秦皇朝，反而奇迹般地在峰值上稳定了下来！不……已经不能说峰值了，因为这个峰值，在向着下一个峰值攀升。 “秦君……”秦远峰并没有催他们，许久，和田洋一才抬起了头，郑重地说：“史克威尔公司，申请龙腾主机开发包，工具包，并且申请一位参与开发的资深员工前往指导。” “没问题。”秦远峰终于笑了，史克威尔，从这一刻起，正式和秦皇朝，全面联姻！ 不仅仅是掌机，更有主机！ “你呢？中村先生？”他笑着看向沉吟不语的中村雅哉。中村雅哉却没有立刻回答。 过了好几秒，他咬了咬牙，抬起头：“请在首发名单上，填上吃豆人龙腾版的名字！” 第692节 秦远峰眼睛一亮，深深和他握了握手：“欢迎加入龙腾大家庭。” “其他人呢？”他转向其他人说。 却并没有人立刻回答。 秦远峰也不在意，期待值这把刀，他们太害怕，因为他们同样吃不准玩家会不会反反复复，他们不敢答应。一旦玩家再有反复，搭上的就是公司的命脉！ 他们不是史克威尔，南梦宫这样的著名会社。这两个公司加上tecmo，号称秦皇朝软件三驾马车，就算秦皇朝倒了，也有大把的人要他们。而其他人站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我理解。”等了一分钟，其他公司代表人尴尬地没有开口，秦远峰随意地挥了挥手：“不过，任何人都不可能无限制地等下去。你们明白吗？” “当然。”“我等必定给秦董一个满意的答复。”“感谢秦董的体谅。” “各位先去休息吧。我还有点事。”秦远峰下了逐客令，等人都离开之后，只剩下了杰克，他才笑着说：“还没想通？” “没有。”杰克坦率地耸了耸肩：“我觉得我变蠢了。” “你应该说是我变聪明了。”秦远峰笑着帮他倒了杯咖啡：“其实，并不难，但是说起来很麻烦。而且并不是我特殊，是只要有公司能开发出和我一样的作品，他就有这么做的资本。” 杰克又考虑了一会儿，还是没想通，决定不纠结于这个问题，笑道：“这次，赚的不少啊。” “还行。”秦远峰笑着回答。 “可不止是还行……”杰克正了正神色：“期待值无限叠加……我都不敢想……发售的时候有多么火爆……而且，第三方暂时归心，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四亿投资，要回本……起码四百万份销量。秦，你的黄金之路……已经打开了……”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件事。”他双目灼灼，和秦远峰深深握手：“游戏的质量，只要它过关，我敢说，这个市场，秦皇朝三年内无人可挡！” 第0902章 冲刺春节 三天后，九月十三日，日本，东京，世嘉总部。 “啪！”一叠资料被狠狠摔在桌子上，中山隼雄脸色铁青，看着面前的报告，嘴唇都气得发抖。 摆在他面前的，是数份游戏游戏杂志，包括如今游戏界的喉舌fami通，以及世界第二古老的欧美游戏杂志electronic gaming monthly，这两份龙头级别的杂志，全都在封面以赤红色的醒目字样写到：主机市场大战将至，秦皇朝正式宣布进入主机市场，风起云涌。 “9月10日，位于中国上海的秦皇朝公司，正式宣布进入tv主机市场，主机名：龙腾，售价一百八十美元，绑定专属大作：云和山的彼端，售价一百二十美元。预计将于圣诞节发售……这是游戏史上的一次大变更。从83年任天堂独霸市场，到85年世嘉加入，再到88年索尼和任天堂联盟，到现在的秦皇朝入驻主机市场，被誉为‘80年代的黄金行业’——电子娱乐业，已经走向了百花齐放的局面……” “这是波澜壮阔的一幕，我可以预计，之后还有更多的公司进入这个行业，它正在形成一种艺术的氛围。在很多国家，孩子们课余时间再不是在篮球场，足球场中度过，一部电视机，一台游戏机，可以让孩子们更加快乐……” 说法非常折衷，但是，这两部杂志有两个该死的榜单。 亚洲期待度排行榜，欧美期待度排行榜！ 云和山的彼端，以毫无争议的第一名荣等顶峰！亚洲，云和山的彼端期待值50%以上，而欧美，匪夷所思地达到了73%！ 傲视群雄！ 这不要紧，过高的期待度是双刃剑，让中山隼雄愤怒的是，玩家们预料中的暴动压根没有发生！就如同温顺的小猫一样，咪呜了一声，然后拼命砸票！ 土星计划已经拉开帷幕，世嘉准备了一箩筐的计划，但是首先就是拦截掉龙腾的诞生，70%以上的期待值，还是在他们之前发售，除非秦皇朝的主机出现巨大的问题，否则当土星发售的时候，除了世嘉铁粉，谁还记得土星这个东西？ “game magazine呢？”他咬牙切齿地让自己不去看那一堆杂志，深吸了一口气问：“84年创办，是我们世嘉自己的杂志！虽然说不如fami通的话语权高，欧美更是不如electronic gaming monthly……它能带动多少人？” 没人回答，同样坐在办公室内的田副康夫，冈村秀树满脸尴尬的神色，中山隼雄心中无名火起，强压怒气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妥？” “事实上……”冈村秀树张了张嘴，最终叹了口气，拿出一份杂志：“您自己看吧。” 拿过来看一眼，中山隼雄就鬼火三丈高！ 自己的杂志，竟然封面还是那台该死的龙腾！ “谁是总编！他还想不想干了！蠢货！”心中的暴怒全面被点燃，他咬着牙骂道：“秦皇朝的期待值崩不掉！最少现在如此！那谁让它再去帮忙推高期待值的！猪吗！” 田副康夫嘴里发苦，谁能想得到是这种结局？百忙之中忘记通知game magazine编辑部，业界大事别人用来做封面也无可厚非。 “任天堂的nintendo power呢？”中山隼雄恨恨地说：“别告诉我他们也……” “他们倒是没有。但是这种业界大事总得仔细报道一下……”田副康夫终于叹了口气：“中山君，现在怎么办？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玩家们都疯了吗？这么高的期待值都崩不掉？” 没人开口。 不是他想不通，是所有人都想不通！ 凭什么？ 凭什么这么多前辈，就连雅达利都玩崩了，这还是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电玩霸主，提起电子娱乐不能不提的公司，偏偏秦皇朝就稳得住！ 业界谁敢去动玩家的期待值？他动了，还活下来了！ “等。”许久，中山隼雄才狠狠磨了磨牙：“我就不信这个邪了……玩家的期待值不可能不爆炸！这次……就算了。但是我们的眼睛就死死钉在他身上！我就不相信，这么高的期待值，玩家就能等他们到春节！” 这是一种执念，自己煞费苦心准备了一大套计划，结果还没出招，就听到一声“你败了”，而且…… 还是被一堆footman击败的！ 还有人问他是不是电子娱乐圈的人！ 这种憋屈，他想忍下去，却像海中的扁舟那样，沉沉浮浮，刚觉得忍下去了，刹那间就冒上来。 “我也觉得奇怪……”冈村秀树同样极为不心甘，轻轻搓着手指道：“这太不现实了……别说你不甘心，我都不甘心。我相信任天堂同样不会甘心，不过……” 他抿了抿嘴，眼中射出两道寒芒：“并不是没有阻击龙腾的机会。” 中山隼雄目光也闪了闪，他仿佛也想到了什么，不过并没有开口。 “我们来回忆一下。”冈村秀树沉声道：“龙腾现在之所以强势，是在于他是世界上第一台32位机。画面的冲击，眼球的洗礼，这个目的，秦皇朝已经通过不断发售cg预告片达到了。” “本来，他这样做会盲目拉高期待值。谁都没想到的安德鲁台风和天皇访中事件，让期待值形成了一个泡沫，我们都以为这个泡沫一触就破……”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场没一个人说得出话来。结果让他们到现在都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这终究是泡沫。戳不破，是因为我们的力度不够，我们选择的时机不够好，并不代表这种恐怖的期待值就是真实的。”镇定了片刻，他斩钉截铁地说：“在不利的时间，不利的地点，和难缠的敌人展开了一场没有结果的战斗。不是他们的盾太坚实，是我们的矛还不够锋利，不够达到戳破全球期待值的地步！” 中山隼雄赞许地点了点头，实际上，不只是他，任天堂也说出了同样的话。因为没有人相信，或者说没有人愿意相信，雅达利都玩崩的事情，秦皇朝能够稳得住。雅达利好歹还是一代巨头，它秦皇朝呢？ 更不愿意承认，这是自己有什么地方没想明白。这种没有结果的战斗太让人憋屈了，太窝火了，是个人都想逃避“这是自己思考错误”的想法。 他们宁愿认为是这次力度不够，不够带动全球玩家的风潮，而不是秦皇朝运筹帷幄。 “音乐会。”房间里沉默了片刻，中山隼雄咬牙道：“全球……没有一个游戏公司这么做过，这会再一次拉高全球的期待值……这，就是我们的狙击点。” “音乐会就是转折点。”同时，任天堂中，竹田玄洋同样咬牙切齿地对着所有人说：“我不相信……我绝不相信！期待值再高都有个度！他们不可能无休止地拉高期待值！这种事情商界从未出现过！” “电子娱乐业虽然也是新行业，但是商圈有它自己的准则……别说秦皇朝，三井财团都不敢这么玩！”荒川实憋着心里的邪火：“我也不相信！这一次他躲得过去，音乐会……这场发售前最后的盛宴，全球用户玩家在看到这个场景之后，还会不催？还会不爆发？” 贼心不死，不……不是不死，是根本不愿意死。 如果他们是硬碰硬带不动这个风浪就算了，偏偏是还没开始就被终结！而且自己还根本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 这样的气谁忍得下去？ “等……”竹田玄洋狠狠握了握拳头，从牙缝里飘出一句话：“圣诞节……也快了。” 这些种种，秦远峰根本不知道，他也不关心，他更关心的是游戏进度的问题。 堆积如山的资料放在他的办公桌旁，不是等待他批阅的文件，而是一份份每一个关卡的角色，难度，数值，难点，彩蛋……等等一切一切和游戏有关的东西。 一台龙腾试用机和云和山的彼端试玩版放在办公室，他整整一天都是对着电视机在玩，并且仔细对照每一个数值。 秦远峰的办公室，除了他们三个人，还有整整三位秘书，他们只负责一样工作，就是记录秦董说的每一句和云和山有关的话。 “p1这个boss难度是否有些低了？虽然爽快的游戏让人愉悦，但是玩家们在爽过之后，同样会追求深度问题。”秦远峰指着第二个boss说：“另外，风格不要混搭，这个boss的风格还是不太明显，还有音乐的搭配，要继续精益求精。” 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三位秘书分工明确，一位记录场景，一位记录缺陷，一位记录语录，忙的不亦乐乎。 杰克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烟，忽然开口道：“最后四个月，就是春节了。” 秦远峰听到这句话，目光微微动了动，轻声道：“不管造多大的势，作品质量才是第一。” 对这句话，他理解得太深刻了。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以后的剑灵。腾讯造势如火如荼，全国火热，就算再不哈韩国游戏的玩家也知道了剑灵的名字，后来呢？ 发售之后，一片怒骂。韩国ncsoft几乎成了垃圾游戏公司的代言词，希望和现实的巨大落差，让太多太多的玩家一怒之下卸载了游戏。腾讯通过激活码运营赚了大钱是没错，然而ncsoft这个品牌以后的游戏都近于无人问津。 宣传和质量，说不清谁轻谁重。在作品没有出来之前，没有宣传，作品就等于废了一半。好的宣传手段能让作品还没出现就回本，比如剑灵。但是质量和宣传的严重不符会使公司品牌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如果是中小公司，完全可以换个牌子借尸还魂。但是对于秦皇朝这种第一方，这么做无疑是自寻死路。 “咚咚……”就在这个时候，门响了起来，苏黑夜走了进来笑道：“尊敬的秦董，一位叫做文森特·布朗吉斯的先生在大厅求见。自称是卡内基音乐大厅的代表。请问？” “请他进来吧。”秦远峰放下手柄，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最后四个月的冲刺……音乐大会已经是冲刺的序曲，还有两个多月到圣诞，他也该急了。” 第0903章 盛典前的筹备（一） “亲爱的秦。见到你实在是太高兴了。”文森特满脸的笑容，刚走进来就热情地握了握手，随后对着身后的三个人笑着介绍：“这三位，是卡内基音乐大厅筹划音乐会的顶级高手。噢，秦，容我说一句，他们在世界上都排的进前二十！不知道多少音乐厅想挖走他们，这是我们卡内基音乐大厅的骄傲！” “请坐。”秦远峰笑着和他们握了握手，这是在贵宾室，音乐大会是云和山漫长宣传的最后一站……它一完毕，紧接着就是首发盛典！可谓首发之前的最后一波大爆炸，他不能不谨慎。 “秦，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文森特刚坐下来，笑容更加热诚：“我们已经成功邀请到了基辛格阁下，他已经答应，他和他的团队，将会在平安夜莅临音乐大厅。” 秦远峰的目光闪了闪，公司要打出名字，莫过于和政府联姻。而基辛格……无论是对美国，还是对中国，堪称元老级的活化石都不为过。 这个名字，在中国有特殊的意义，没有他，就没有中美关系冰释前嫌。没有他，也不会有如今的中美局势。多余的话根本不用说，他的出现，就代表着美国政局的一种倾向。 不是对中国，而是对秦皇朝，他们愿意表达善意。 “但是……”文森特故意顿了顿，秦远峰笑了笑，递给他一杯咖啡：“我不喜欢吊胃口。” 文森特笑的非常奸诈：“秦……这可不是我故意吊胃口，你知不知道，现在美国你的歌有多红？说是红透半边天都不为过。多少美国公司现在在和花小姐，钟先生谈版权。据我所知，麦当娜和迈克尔·杰克逊两位天王天后，他们的经纪公司几乎都蹲点在了贵方的临时分公司。” “所以？”秦远峰悠然抿了口咖啡，笑道。 “所以，我们隐晦地放出去一些消息之后，收到了这一份名单。”文森特的脸上浮上一抹红晕，那是强压激动的压抑，他呼吸都有些急促，从内衣带掏出一份烫着金边的黑色信封：“秦……容我再一次对贵公司选择了我表示衷心感谢！” 秦远峰不动声色地拿过来一看，只看了第一眼，他的眼睛就锐利了起来。 第一个名字，阿诺德·李·坎特。劳伦斯·西德尼·伊格尔伯格。 “国务卿代理和副国务卿？”就算是他，也忍不住轻轻抽了一口凉气，随后眼中冒火地盯着文森特，一字一句地问：“你，确定？” “当然！”文森特激动地头皮都在发红，天知道，他接到白宫的电话的时候，简直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基辛格是活化石不错！但是他在美国的名誉受挫于著名的水门事件！要说真正的影响力，现任国务卿代理和副国务卿的光临更胜一筹！ 这是美国乃至世界的权利中心人物！ “我开始也没有想通，但是仔细一想，这非常正常！”文森特狠狠灌了一口咖啡，心中按捺的激动终于爆发了出来：“克林顿政府刚刚上台！他们要的是平稳过度！这是任何政党上台的第一要务！结果没几个月，安德鲁驾临南佛州和路易斯安那州，损失之巨大，难以想象！” “政府必须表态！”他兴奋的声音都在颤抖：“不仅仅是国难日候选曲目，州难日歌曲就可以完事的！秦，你不在艺术界，你不知道，当一个政党上台的时候，歌颂政党的流行歌曲，著名电影，会在群众中产生多大的反响！美国和中国不同，就算是总统气得七窍生烟都无法阻止有人歌颂上一届政府！所以……” 他拉了拉领带，似乎是觉得有些紧，或者说一路上按捺的激动终于爆发，让他脖子都粗了：“这首歌出现的时候……我敢说！整个克林顿政府都有种谢天谢地的感觉！是人民群众绑架了政府，他们必须现场观看！而且绝不是走马观花！” 第693节 秦远峰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安德鲁这个点，实在是抓得太好了，时机简直完美。虽然之前他都忘了克林顿就是四月还是五月上台。 他接着看了下去，第二个名字，同样让他眼睛一眯。 谢尔维德。 这个名字，不重要，但是他的全名，是：谢尔维德·卡内基。 “卡内基？”他压着加速的心脏，抬头问文森特。 “我万万没想到这位阁下愿意莅临。”文森特的脸都带上了朝圣的表情：“卡内基家族当代家主，谢尔维德大人……我们卡内基音乐大厅的投资人，创始人。” 秦远峰若有深意看了看那个名字，随后深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卡内基家族……名字上的头衔不需要太耀眼。 美国八大财富家族，美国六大豪门家族……由“欧美三王”之一的钢铁之王安德鲁·卡内基创建的卡内基家族曾经，和“石油大王”洛克菲勒，“金融之王”摩根家族一起站在世界的顶峰。 可惜，这个家族有个怪癖。 他们中大多数人都喜欢在死前捐献掉所有财产，一捐就是几十亿。这让他们家族一直都“富不起来。”虽然相比于普通人，他们已经是无法企及的人上人。但是对比起曾经欧美三王之一的安德鲁·卡内基，已经差了不知道多少了。 他们能名列美国著名家族，却不能名列全球顶尖家族之一。 他继续看了下去，接下来，是一大批的艺人。 保镖，不仅仅红了一首i will always love you，更红了惠特妮·休斯顿。此刻，她正是榜单上第一人。 abba，阿巴乐队，爱伦·奈维尔，比利·乔，菲儿·柯林斯，空气补给乐队，卡朋特乐队…… 几乎是将欧美当红乐队，歌手一网打尽！ 甚至他在上面看到了披头士乐队这种乐坛留名的经典组合！ 名单非常长，足足有三四百人。十分钟之后，他终于看完了，点了点头：“非常棒的名单，我想，当天的治安问题是一个大难题。” “何止是大难题！”虽然困难，但是文森特脸上此刻只能看到自豪的骄傲：“我相信，全场都会被歌迷给炸掉的！因为是州难日歌曲，我们不打算采取走红毯的方式如常。但是我保证！届时汇聚的歌迷会达到一个恐怖的数字！几万，甚至十几万都毫不为过！” “但是这是宣传我的游戏，我的主机，我的艺人。”秦远峰皱了皱眉：“张，王，马克西姆他们的名气不足以匹敌其中一人。” 开什么玩笑？ 这么多艺人，哪一个不是世界级巨星，或者曾经的世界级巨星？还是在纽约这种世界第二大都市，他们的主场？ 别说别人，披头士，迈克尔，麦当娜三人现身的一刹那，就算总统都不会觉得安全！ 更不要说下面还有空气补给，惠特妮·休斯顿，卡朋特这种正当红的炸子鸡？ 他的艺人如果被这些巨星喧宾夺主，他这个音乐大会不开也罢。 文森特愣了愣，因为太过兴奋，他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 不仅是他，身后的几个人全愣住了。他们这才发觉忽略了什么。 阵容太过豪华，但是忽略了主办方的感受！ 他们简直不敢想象，如果现在秦远峰傲娇地来一句：再贱，明年再办，结果会如何。 别说歌迷……美国政府首先就要劈了他们！克林顿政府能忍到现在，没逼着他们立刻举办就算是仁至义尽了，他们可完全不敢想政府人员每天一次来找他们“谈心”的场景。 “这……”文森特囧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艰难地动了动喉结：“这……” 这了半天，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取消这些人的资格？ 决不允许！这种让乐坛聚集的机会千载难逢！虽然别人是流行音乐，但是高雅音乐没有流行音乐辅助开道根本玩不转！卡内基音乐大厅就算再牛逼都不敢拒绝这么多人的申请。 不拒绝？ 文森特悄悄看了看秦远峰的目光，微皱的眉头显示出对方并不满意这个答案，他心中乱跳，打了半天鼓，才咬牙道：“秦董的意思？” 秦远峰想了想，修长的食指在桌面上轻轻弹着，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灵光一闪：“可以。” “可以？！”文森特差点跳了起来，连忙问道：“这些人都可以来？秦，这是预定！都是预定的贵宾席位！我们开放的是卡内基音乐大厅最高等级的‘亚特兰蒂斯’！我想您应该听说过它的名字！在里面表演的艺术家绝不超过三位数！这是真正顶级中的顶级！我敢发誓不比金色大厅差哪怕一点！” 言下之意，一旦您真的决定了，任何一个席位都取消不了。因为能进里面的，不是艺术界巨星，就是如同卡内基家族这样的曾经三王之一！ 就算普通的商界翘楚，要进去都是个问题。有总统，大批巨星在座的地方，票价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 身份，才是进入的资格。 “可以。”秦远峰再次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想法，越想越是赞，点头道：“不过，要加入一样东西。” “什么？” 秦远峰招了招手，文森特意会地贴耳过去，刚听了一句，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腾”地一下站起来，惊疑不定地看着秦远峰：“您确定？！”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先例！打破了纯音乐的界限！我怕……” 第0904章 盛典前的筹备（二） “你怕大家分心？”秦远峰笑道：“你好像忘了，我才是真正的主办方。” 文森特张了几次嘴，最终咬牙道：“您说的没错……这样做确实能让您的产品得到最大的推广……但是秦董……这，这可是纯粹的艺术啊……加入了这个……” “我做的也是艺术。”秦远峰不容置疑地挥了挥手：“就这么决定了。” 文森特心中乱跳，这个点子他都说不清是好是坏，但是绝对是前所未有！起码在音乐会上前所未有！ 他不敢肯定结果如何！ 如果有人说画蛇添足，就连卡内基音乐大厅的脸面都补不住。 “其他还有什么事吗？” “有的……”文森特擦了擦头上莫须有的冷汗，干笑道：“是这样，秦董，我想回去之后，就找张先生和王女士一起前往大厅排练，这次来，还特别为了接走马克西姆先生，您看？” “把他的乐谱也带走。”秦远峰挥了挥手：“平安夜我会去，帮我留个位置。” “当然，您的位置一定是最好的！” 又闲聊了几句，文森特忐忑不安地走了，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秦远峰点名音乐厅的时候，那种忐忑不安，患得患失的心情，直到走进了酒店都没有恢复过来。 “文森特先生。”一位男子终于开了口：“我不得不提醒一句，如果按照秦董的要求，那么……亚特兰蒂斯必须新加一面巨大的显示屏。秦董不做这一行，他不清楚，新加东西，对于一个顶级的音乐厅是极大的忌讳。” “没错，您应该拒绝的。”一位女子也开口道：“因为每一个大型音乐厅，可以容纳一千人，这是因为数目再多，人发出的声音会影响到音乐的传播。并且，亚特兰蒂斯的每一扇门，每一道窗，就连每一个浮雕的摆放都有讲究。它们不能阻挡音源的任何传播途径，否则就必须取消。世界上每一个顶尖音乐大厅都是如此，忽然加上一道大银幕，如果因为它导致音乐厅效果变差。我想没有人可以接受。” “我知道！我知道！”文森特焦躁地喊了起来：“我怎么不知道进入音乐厅那些人追求的是最完美最极致的音乐体验！但是你刚才就没看出来？如果我们不加，秦董会怎么做？” “我敢保证！他会撤销卡内基的资格！这个资格争夺的时候你们不在当场！你们不明白！我告诉你们！只要他一撤销，莫斯科大剧院那帮苏联佬绝对第一个冲上去！” “你告诉我怎么办！？你以为我不动每一个顶级音乐厅本身就是一件世间最完美的艺术品？” 没有人再开口了。 这个结果……他们更承担不起！ “咚咚咚……”就在这时候，敲门声响起，他们刚打开门，就看到了满脸笑容的苏黑夜。 “秦董刚才怕意思没有表达清楚，所以特地拿来了这个东西。”苏黑夜用流利的英语说着，递上去一个箱子：“他大约知道音乐厅的难处，说用这个回去试一试。” 文森特谨慎地关上门，打开箱子看了第一眼，立刻“啪”一声合上了箱子，惊疑不定地说：“这是……” “这项技术，目前苏联为第一。”苏黑夜笑的很是灿烂：“对于舞台举办，有它独特的长处，更重要的是，当苏联解体之后，俄罗斯继承了这项技术的90%。而非常巧，秦皇朝招募制作游戏的工程师中，起码有十几名当年苏联这项技术的专家。” “您是说，不用做大屏幕？”女子立刻问道：“用这项技术？” “这是秦董的意思，也是一个实验。毕竟……这本来是打算在泰山盛典才拿出来的技术。”苏黑夜笑容满面地站了起来，鞠躬道：“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一步了。” 苏黑夜走了，房间里几个人看着箱子里的东西，大眼瞪小眼。 “这……谁都没这么做过啊……” 他们最后的决定是怎样，秦远峰根本不会去管。因为他知道对方只有屈服一条路。 直到现在，苏黑夜和彭杰都天天接到其他音乐厅的电话，更不要说欧美各大音乐公司，卡内基做不到？行啊，我找一家做得到的就可以。 而他已经一头扑进了游戏制作之中，泰山的工作磨合了大半年，剩下的可以全交给张艺谋，他半个月去看一次就行。游戏的品质，才是重中之重。 每一个细节，一点一点地看过去。他惊喜的发现，在这半年中，以暴雪三人组为首的制作小组，进步了太多太多。 也许是外界云和山给予的压力太大——工作组墙上从来贴的都是超大幅的fami通当月期待度调查表，没有一次低于过50%。在达到30%就能大卖的年代，这已经是一个恐怖的分水岭。这让工作小组从来没有一丝松懈过。 他惊喜的，不是他们技术的进步，而是他们眼界的进步。 经历过开始秦远峰的疯狂“刁难”之后，他们自发地就产生了多想一部的做法。在设计每一个地区时，台词，舞台，到模型，秦远峰现在已经极难找出“放在这国能理解，放到外国就被喷”的东西。 台词极少用成语，而多用比喻，这让剧本看起来直白而不粗俗。秦远峰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花费了两天，也情不自禁叫一声好。 “这就是压力之下的成长……”他放下游戏设定，眼中闪烁不定。 他很清楚，自己要说真正做起来，不见得比其中任何一个人厉害。他带给其他人的，是一种思路，就如同他所说，舵手不必会划桨。现在的作品在他看来，只有一些极小的瑕疵。可以算得上完美。 但是，这种完美，是对他而言。并不是对全球玩家而言。 距离发售已经非常接近，那种被他一直压在心理的忐忑感，患得患失的感觉，就算他这种“过来人”都再也压不下去了。 “秦董。”徐翔和彭杰走了进来，端着一个保温桶：“你点的宵夜。” 屋子里烟味熏人，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看着烟雾缭绕中的秦远峰，徐翔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挥了挥手，让彭杰先出去。 两个人都没说话，作为公司最顶尖的掌权者，他们都能明白对方的心情。 “啪……”徐翔点了一根烟，坐在沙发上，深深吸了一口：“紧张？” 秦远峰点了点头。 “我还以为你不会紧张。”徐翔笑了，叹了口气说：“何止是你……我都紧张的要死……说来也奇怪，做的时候，干劲满满，临近发售，反而紧张的我已经几周没睡好了。” “看，血丝。”徐翔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四亿美元的投资……我们输不起。” 房间里又没了声音，许久，秦远峰才摁灭了烟头，打开保温桶：“从我家里带过来的？我那厨师手艺很不错。” “你点的。”徐翔笑了笑，看着他一口口喝着汤，忽然压低了声音：“秦董，你估计……我们的作品斩获整个市场的几率有多大？” 秦远峰放在嘴边的勺子顿了顿，想了想，平静地回答：“一半的一半。” “50%？”徐翔到抽了口气：“你就玩的出这么大的阵仗？” “30%，我就敢去赌一把。”秦远峰干脆放下了勺子，沉声道：“毕竟……赌注是未来两三年内这个市场无可匹敌。四亿……不贵。” 没有人再开口，许久，徐翔站了起来：“我本来以为有60%以上……不过，我们已经做到了最好，做到了问心无愧，而且……” 第694节 他深深看了一眼秦远峰：“我相信你。” “我也相信我。”秦远峰笑着回答，看着徐翔微笑着关上门，他才幽幽说了一句：“这次除外。” 声音极低。 他可以摆明了跟任天堂世嘉玩期待度，也敢和索尼玩舆论大战，但是对于游戏最终销量，他不敢肯定。 以往，他的投资不大，亏了也没事，而且都是曾经有过的游戏，他可以拍胸脯说没问题。但是这次不同。 这次，是他纯粹用经验来做自己的游戏，属于中国，属于华夏文化的游戏！含义和以往绝对不同！ 他的模糊点在于：对于他这样一个根红苗正的华夏文化派的人，他眼中的完美，放到世界，玩家是否买账？ 一旦不买账，他就是下一个ncsoft，下一个剑灵。 “不想了。”他吃完最后一个汤包，笑了：“老徐说得对，我已经做到了问心无愧，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 “既然敢下这个赌注，就算跪着，也得演完！” 时间，就在逐渐朝着二月靠近中过去。 每过一天，秦皇朝的气氛就凝重一些，四亿大作即将发售，没有任何人能够感觉到轻松。 加上主机开发费用，这一仗，会打出去整整七亿以上的天价美元！ 而时间，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十二月一日。 云和山的彼端首发之前最后一幕，落幕前最后的璀璨，即将在纽约，卡内基音乐大厅召开。 12月1日，晴。 美国，cbs电视台，如同乘风破浪的急先锋，首先掀起了这幅帷幕，打破了安德鲁之后整个美国的宁静！ 第0905章 盛典前的筹备（三） 美国，路易斯安娜洲。 比起受灾的几个城市，薛夫波特，麦特，门罗，拉法叶等等其他的城市，只是在几个月前提心吊胆了一把，恐怖的安德鲁终于停在了新奥尔良门口。但是，灾后重建的工作让整个南佛州和路易斯安那州全数动员了起来，围绕着收容难民的新奥尔良为中心，两大洲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灾后重建动员。 国会来了，国务卿来了，副总统来了……一位位美国乃至世界中心的实权人士，就算再不想来也必须来。毕竟这是政府的态度，他们还想下一届连任。 “各位观众，请注意，新奥尔良市再次召集志愿者……一：退役士兵。二：医疗相关行业者。三……” 晶莹的刀从玉质一般的盘子上划过，一块肥美的鹅肝被切割开，被剔透的叉子叉住，送往嘴里。 这是一家极有品味的法国餐厅，从周围垂落的洁白帷幔，四处摆放却不显凌乱的浮雕，以及彩绘玻璃上可以看出它的价格同样很有品味。一位白人男子悠闲地吃着鹅肝，他的女伴——一位四十多岁，穿着低调而华贵的中年妇女笑着抬起了手中的红酒：“cheers。” “cheers。”男子笑着碰了一下，看了一下电视，叹了口气：“南佛州和路易斯安那受灾严重，这都几个月了……” “这不正是你的好机会吗？乔安？”妇女笑着抿了口酒：“你的爱德威地产创立已经七八年，却一直拿不到几个市政工程。现在赫木斯坦德几乎全毁，多少地产公司盯着这块肥肉？政府门槛都放低了不知道多少。还等什么？” “赫木斯坦德我刚到就已经被预定一空，能赶上周围几个重灾县就已经知足了……”乔安笑着叹了口气，随后收敛了笑容摇了摇头：“赫木斯坦德啊……我的家乡……其实就算不为公司，我也很希望为它出一把力……爱德威走到今天，资产上亿美元，赫木斯坦德的乡亲当年对不懂事的我的帮助，我一直铭记于心。” “你是个感恩的人。”妇女笑道，她正要说什么，忽然，电视一闪，一条临时新闻播了出来。 “各位观众，这里是cbs午间新闻，现在，为您加播一条临时新闻。” “平安夜，纽约之星，全球十大音乐厅之一的卡内基大厅，将举行一场盛大的音乐会……” “乔安。”妇女转过头来，笑道：“你也应该接触一些高雅的东西了，爱德威公司蒸蒸日上，在两大洲已经是鼎鼎大名的亿级公司。” 她抬了抬下巴：“有兴趣吗？” “没有。”乔安不耐烦地撇了撇嘴：“我厌烦这种故作高雅的东西。我是土豆农场出生，我不懂高雅。” 电视上的声音不大也不小，却恰好能让每个人听到：“这次音乐会，是为了纪念8月24日州难日，安德鲁台风突袭路易斯安那州和佛罗里达州。州难日歌曲，将由两位顶级艺人联手演唱，让您重温新奥尔良感人的一幕……” “乔安？！”电视还没播完，刚才说着“毫无兴趣”“故作高雅”的乔安，已经“成”一声站了起来，微张着嘴愕然看着电视机。 “你怎么了？”妇女拉了拉他，低声说：“先坐下。” 乔安没有理她，而是瞪圆了眼睛，胸口都起伏地厉害。而就在同时，他身边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推了推老花镜，也站了起来。 不远处，一位四十多岁的黑人妇女，用带着卡地亚首饰的手指轻轻捂住自己的嘴，愕然起立。 有声，却无声，餐厅中，起码三分之一的人都惊讶的站了起来，看着电视上的报道。 电视上的播音员嘴巴一张一合。直到听到“于12月1日起正式开始售票”，大多数人才回神一般坐了下来。 “你还好？”妇女担心地问。 乔安没有回答，他紧紧抿着嘴，忽然狠狠顿了顿桌子：“听到了吗！” “刚才！那首歌曲！终于要在全美数一数二的音乐大厅演奏！” “当日，我来晚了，我根本没有听到现场版！而我，爱德威公司的董事长，现在正坐在离我家乡不远的地方，准备参与灾后重建！” 两句话，仿佛根本不搭，但是妇女却完全听懂了。她笑着点了点头：“你要去？” “我必须去。”乔安目光如火：“我不去，我对不起我的家乡。” 二话不说，他立刻抓起了砖头一样的大哥大：“考克？是我，你怎么做事的？你是不是已经忘记我是赫木斯坦德的一员了？什么？你不明白？好，那我告诉你。按照音乐厅的惯例，在确定预售之前的一周，就会对各大知名人士发送剧目表。我不相信我没有收到。爱德威公司在佛州不说前三，前五没有任何问题……什么？！” 乔安的表情忽然愣住了，如同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那样，愕然问道：“你……确定？” 电话里不知道说了什么，乔安过了半晌，才表情复杂地放下了大哥大。 “怎么了？” “我没受到剧目表……”乔安不敢相信地晃了晃脑袋：“这不可能……卡内基音乐大厅走的是高端路线，我自认为还是高端人群中的一个，爱德威公司虽然不是美国顶级，但是美国著名……不，南美著名不为过吧？” “也许他们忘了？”妇女疑惑地说。 “不，不会，你知道吗，他们就连哈姆雷特都给我的秘书发过剧目！这次怎么会忘？”乔安愣愣地想了半天，忽然愤怒了起来：“凭什么！这次轮到咱们两州的州难日歌曲，就不给我发剧目表了？！我们爱德威公司好歹也是上市公司！他凭什么看不起我们！” “oh...shit!”话音刚落，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气恼地放下了手提电话，郁闷地说了一句：“在座的各位，你们都是佛罗里达州或者路易斯安那州的伙伴吧？大家的根，家乡都在这里，我就想问……” 他烦躁地站了起来：“卡内基音乐大厅那帮王八蛋给谁发了剧目表？票价多少？” “我出一百倍的价格购买！” 餐厅里，刚才还轻微响起的刀叉声停住了，不少人都抬起头来看着这位中老年男子。妇女看了一眼，立刻低声对乔安说道：“里根·洛维奇……路易斯安那州的亿万富翁，总资产达到了八亿美元，垄断了南美的木材市场。” 乔安只听到这句话，眼睛就瞪圆了。 爱德威公司也有四五亿美元，他没有接到剧目表，这本身就不科学。结果这位见过几面的巨富洛维奇先生，竟然同样没有收到剧目表！ 他心中泛起一丝惊疑，这到底怎么了？卡内基音乐大厅疯了吗？他们是彻底放弃高端市场了？ 居然在他们真的决定要去的时候收手？他很想抓着对方的脖子用美元一张张扇过去，怎么的？看不起我们南美的富翁？ “另外……”妇女顿了顿，眉头也皱了起来：“他是个狂热的艺术家……卡内基音乐大厅最顶级的‘亚特兰蒂斯之厅’召开的音乐会，他从未错过一场……” 不对啊！ 乔安感觉心里的问号和感叹号一起冒了出来。 放弃他还有可能，放弃这种固定大客户，卡内基真的失心疯了？！ “你也没接到？”洛维奇还没坐下去，一位妇女同样皱眉道：“我都没接到……上周我在纽约还和他们副馆长聊得很开心，他们答应过我亚特兰蒂斯一旦开放必定会通知我。他们这是闹什么！” “仙妮蕾德女士……”妇女附在乔安耳边轻声道：“佛州受灾……这个首府塔拉哈希就是佛州所有名流汇聚之地。她是英国报业巨富的女儿……继承了一笔不菲的遗产，每年光吃利息就足够她活几辈子那种遗产。” 整个餐厅，气氛都有些不太对。他们自认为都已经是高端人士，但是他们不知道一点…… 这次的阵容，比他们想的高端太多太多！别说几亿资产，几十亿资产都不知道有没有入场资格！ “文森特先生！”与此同时，纽约，卡内基音乐大厅，一位助理紧张地对着办公桌前的文森特说道：“先生，我必须提醒您。就在新闻公布十分钟后至现在，已经有三十多位顶级富翁来责问我们为什么没有发过去剧目表！其中还有不少老客户，我……” “给我顶住！”文森特兴奋地眼睛都有些泛红。牛啊？牛是吧？平时老子捧着吹着请你们来看，你们不来！这次刚刚公布新闻，急了？急个屁！ “顶级富豪？”他戏谑地点了根雪茄，磨了磨牙：“去吧……顶住这一个月时间！无论这种‘顶级富豪’来多少，都全部拒绝！” 助理满脸苦色地走了，文森特这才死死用牙床搓了搓雪茄，冷笑道：“顶级富豪？” “真是可笑，国务卿都在位，你们这些平时我得笑脸相迎的亿万富翁也配叫顶级富豪？” “别说索尼的大贺老鬼……一个秦皇朝都完爆你们！” 第0906章 音乐热（一） 美国的富翁界，特别是南美，或者说两大洲的富翁界，引发了一场不小的地震。 没收到，没收到，还是没收到！不知道多少平时自认为大富翁的音乐爱好者，多少两大洲出身的富豪，竟然在一天之内，寻一票而不可得！ 他们熟悉的圈子，根本没有一张票流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巴呑鲁日，一位老年妇女烦躁地对着秘书说道：“亚特兰蒂斯……两三年才开一次的顶级大厅！作为南美最大的艺术拍卖所，我们竟然收不到卡内基音乐大厅的剧目表？” 秘书战战兢兢，一句话都不敢说。 “电话打了吗？” “打了……”秘书小心地回答：“但是……卡内基音乐大厅说……票已订满……非常抱歉，您可以参加第二场，也就是次日……” “oh!shit!shit!”妇女的烦躁感更上一层楼，忍不住吼道：“下一场？薇薇安，你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订满了？你不知道去问问谁订了？我们买一张下来不行！订满？开什么玩笑！咱们拍卖行可算是……” 她的话音忽然顿住了，脸上显露出了一抹狐疑，声音渐渐小了下来，过了好几分钟，才皱眉一挥手：“你先出去，给我问问，有多少人去了，是什么人。” 秘书离开了，她轻轻敲打着桌面，就在刚才，她忽然明了了一件事。 不是没发剧目表……而是她没资格接到剧目表！ 想明白这个问题，她心中忽然一阵震颤，从心尖上开始发麻的那种。 她的拍卖行，绝对不算籍籍无名，放在美国都算是一方诸侯。就是这样都接不到剧目表？就是这样，还是卡内基的老客户，都被拒之门外？ 这次首场的阵容是有多豪华？多强大？ 不知道多少人，当时没有想明白，之后几个小时，也完全明白了这一切。 不是卡内基没发，而是有更牛逼的，那种只能听见名字，看不到人的真正超级富翁垄断了整个亚特兰蒂斯！ “是谁……”佛罗里达州，迈阿密，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神光奕奕地坐在别墅中，端着咖啡沉吟不语。 “都有谁……能让整个佛州，路易斯安那州全部收不到剧目表？这……未免也太过可怕……” 第695节 没有一个电话再打到卡内基，所有平时自命不凡的富豪，在这几个小时之内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这次音乐会，恐怕有不得了的人物来参加！ 但是，他们会就此偃旗息鼓？ 不！绝对不会！ 他们没收到剧目表，却非常清楚……一旦能进入首场，那是一个拓宽人脉的绝好机会！ 就连他们这些亿万富翁都进不去，可想而知里面坐的都有谁？ 热浪，并没有因此停息，而是潜伏了下来，如同老酒一般，带着所有期望着更上一层楼的富翁们灼热的心，缓慢而不停息地发酵。 然而，事情根本没有完。 这是新闻！ 意思就是，全美都可以看到的！ 卡内基音乐大厅，亚特兰蒂斯，那是属于顶尖人群，大富翁们的游乐场，但是，还有一群人，这条新闻却引起了他们极大的不满！ “这是怎么回事？！”一所大学中，电视房内，刚放完这一条消息，顿时引起了大规模的暴动！ “说好的音乐会呢！”“怎么会放到卡内基音乐大厅？！这是我们进得去的地方吗！”“噢……上帝！这太疯狂了！竟然是卡内基音乐大厅！上万美元的门票！秦皇朝这是拿我们开心？！”“我们心心念念等着音乐会，竟然给我们这个结果！？”“说好的不到五十美元的门票呢！居然是卡内基音乐大厅！开什么玩笑！” 卡内基音乐大厅，美国的骄傲，和波士顿交响乐大厅并称为美国艺术界的双子花，顶级大厅亚特兰蒂斯名震遐迩，没听说过的人……真的不多。 美国的历史不长，值得提起的事情不多，对于这种享誉世界的骄傲，他们比谁都要上心！ 这一上心，立刻导致了玩家的愤怒！ 行啊，玩我们是吧？ 说好的音乐会！说好的五十美元门票！现在换到卡内基音乐大厅？是不是看玩家们好欺负！ 普通门票就是几千美元！别说还是最顶级的海底之城！这是纯粹没把玩家放在心上！ 忍？ 不能忍！ “立刻给他们打电话！”一位白人少年，眼睛都气红了，他可是秦皇朝的铁杆粉丝！上次才从上海回来，当时见证了三百多玩家齐声呵斥任天堂世嘉的场景，他回来还信誓旦旦地说，音乐会非常期待。现在？ 秦皇朝打了不知道多少玩家的脸。 “对！打电话！”“我要亲自问问，凭什么说好的就改！”“如果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再也不买他们的产品！”“就是，这是欺骗玩家！他们还负不负责！”“如果不改！不仅仅我不买，以后还要号召别人也不买！欺骗玩家的公司不值得信任！”“让他们看到玩家的力量！让他们知道谁才是铸就他们帝国的基石！” 不知道多少玩家，都在义愤填膺。不过，比起普通玩家，还有一批比较特殊的玩家，他们已经不是愤怒，而是暴怒！ 纽约，曼哈顿，一所环境优雅的大学。 这里仿佛是世外天堂，随意走进去，就能听到悠扬的提琴声和若有若无的钢琴声，和别的学校不同。球场，体育馆的人并不多，反而各大音乐室，录音棚的人天天爆满。 曼哈顿音乐学院，和旧金山音乐学院，茱莉亚音乐学院，柯蒂斯音乐学院，伯克利音乐学院并称美国五大音乐名校之一，号称美洲音乐五大明珠。走出了不知道多少音乐家。 “你们知道吗！这简直他妈太过分了！”曼哈顿音乐学院的电玩社，恐怕是美国大学中人数最少的社之一，只有七八名会员，但是这并不能代表他们没有激情。 相反，在知道近在咫尺，原本要举行的“五十美元音乐会”瞬间变成“亚特兰蒂斯音乐会”之后，这些社员简直是沸腾了！ “他居然敢放到卡内基音乐大厅去表演！他还有没有考虑我们的感受！”一位白人少女气的波浪发都在发抖：“他就没想过音乐学院也会有他们的粉丝？！” “我们日日夜夜盼着音乐大会！知道举行地点在纽约我都乐疯了！我们曼哈顿就是纽约中心中的中心！结果呢！他竟然告诉我是在卡内基音乐大厅！我们去的起吗！我们等了这么久就换来这个！” 本来，他们就是秦皇朝的粉丝，起码一大半是，结果音乐会变成高档音乐会，就是一血，然而他们还是曼哈顿音乐学院的学生，眼睁睁看着自己门口演唱国难日候选曲目，说好的五十美元变成上万美元！这不是一血，而是双杀！ 心都吐血了有没有！ 不只是他们，其他几大音乐学院的粉丝，同样气得不轻！ 谁说音乐家，或者准音乐家只喜欢音乐？ 那是机器人！ 他们也有别的爱好啊！他们并不喜欢运动过量，电子游戏是最好的选项，现在竟然被玩了一道？ “打电话！”“我受不了了！这是骗子！骗我们！” 沸沸扬扬的愤怒，化为了一个个电话，但是诡异的……这些电话不是通往中国，而是通往卡内基音乐大厅！ 身为谁的粉丝，是绝不希望偶像崩塌的，他们宁愿相信是卡内基音乐大厅做了什么坏事。 “喂！谁让你们宣布是这种等级的音乐会的！全世界都知道是五十美元左右的音乐会！你现在这是做什么！亏我还把你们当成美国音乐界的明珠！呸！” 于是，卡内基音乐大厅，平时几乎没人打来的热线电话，在新闻后的一个小时，瞬间被气急了眼的玩家霸占。 接线员脸都黑了，多少年了？他做了起码两年接线员，从没见过卡内基音乐大厅的热线有这种阵仗！ 从刚才开始，一分钟都停不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婚介中心！ 面向高层的音乐大厅，有多少高层？怎么可能打热线？作为摆设的热线电话，也从未想过他们有一天会接到这种轮番轰炸！ “对不起……我们……” “呸！你们什么！还好意思对不起？秦董都说过不超过五十美元！你们提升了两百倍！我要上消费者保护协会告你们欺诈！你们这群骗子！” “嘟嘟嘟……”听着忙音，从未应付过如此“泼辣”的来电的接线员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骗子…… 卡内基音乐大厅被骂骗子…… 喂！就算其他厅你进的来吗！ 最可恶的是这种骂完就挂电话的，好歹听我骂回……不，好歹听我解释啊！ 不等他气完，下一个电话又响了起来，他深呼吸了一口，带着微笑接了起来：“喂，您好……” “我不好！我很不好！我告诉你们，马上把票价改回五十！我管你们在哪里举办！开什么玩笑！我最讨厌骗子！” “嘟嘟嘟……” 接线员愣了足足三秒，下一秒，七部对外电话全部响了起来！ 他愕然看着电话，擦了把冷汗，猛然朝经理办公室冲去。 办公室内，这场音乐会的临时经理文森特听到汇报，瞠目结舌。 用户反弹！ 什么时候说过五十美元是亚特兰蒂斯的音乐会了！ 你们急个屁？！我有说过卡内基音乐大厅准备看首场效果然后打造成巡回音乐会！？ 你们就不知道巡回两个字怎么写的？！亚特兰蒂斯我说过是给你们看的吗！啊？五十美元够买里面一杯水吗！你们真当顶级音乐厅想开就开？开一次的维护价格都够你们活一辈子了！ 好歹你们得让我收集一下首场资料才能决定巡回音乐会要多大的规格好吗！ “这……这群乱党……”文森特愣了好几秒，才咬着牙咆哮了起来：“马上，马上给cbs通话！要求公布最新消息……” 话音未落，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公布最新消息……怎么公布？ 首场效果没出来，巡回音乐会要多大？用户得不到满意答复，卡内基音乐大厅这大猫小猫两三只的接线员接得过来热情观众的电话？ “公布……”文森特思索片刻，狠狠咬了咬牙：“公布……首场音乐会名单！” “文森特先生？”身边的秘书愣了愣，压低声音道：“政府那两位国务……” “公布！”文森特磨着牙道：“废话！不公布他们，卡内基会面对多少质疑！我们一共才多少人！你忙得过来！？” 秘书嘴唇都抖了抖。 这份名单……一旦公布，之前的“顶级富豪”们眼珠子恐怕逗得掉出来！ 第0907章 音乐热（二） 日本，东京，一所别墅内。 西半球的美国，现在日本正是深夜，一阵刺耳的电话声，将中山隼雄硬生生从床上拉起来。他头痛地皱了皱眉，但是他更清楚，半夜打到自己的家庭座机上的电话，他非接不可。 “中山君。”电话那边，田副康夫的声音传了过来：“请务必马上打开电视，cbs2台……欧美，可有好玩的了……” 中山隼雄二话没说，立刻打开了电视。上面正播放着一条新闻。 “这里是cbs娱乐频道，在半个小时前播出有关于卡内基音乐大厅的跨年音乐会之后，在社会上引起了极大反响……众所周知，因为8月底安德鲁的惨剧，距今只过去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全美都对受灾的两大洲给予任何形式上的援助……” “据本台消息，当日在新奥尔良，正是因为这场音乐会中的一首歌，稳定了民心，音乐通过它传播途径广，并且易于传播的特性，在灾区引起了广泛关注，并且被两大洲同时定为州难日歌曲……这首歌曲在世界上采用音乐会的形式，选择平安夜献唱，更是对于两大洲变相的祈祷和关心……同时，也是世人真正熟悉这首在美国已经家喻户晓的歌曲的机会……” “连续两个月，you raise me up这首歌横扫美国所有榜单，在美国最大电视台abc，最具公信力音乐榜单‘美洲音悦榜’上，它以四万七千八百票名列第一，超过第二名两万六千票……在加拿大最具公信力音乐榜单‘canadian music charts’cms上，同样以超越第二名近一倍的优势登顶……” 中山隼雄一字不差地听着，心中暗暗心惊。他不做音乐，虽然知道you raise me up在美国铁定红到发紫，却没想到数据表达出来的东西让他心颤不已。 这是政府在做幕后推手，加拿大也得给美国面子。大灾难中的大机遇，克林顿政府做得非常好。 “合格的政客……”他幽幽叹了一声，接着听了下去。他很清楚，仅仅是这样，田副康夫不会半夜叫他起来。 “……卡内基音乐大厅，承接了中国秦皇朝公司‘秦皇朝年度音乐盛典’的活动。将这首意义非凡的歌曲定于平安夜首唱，美国太多的富豪没有接收到剧目表，已经对卡内基音乐大厅发起了一系列质问……但是引起大范围不满的，还是属于秦皇朝公司的既有粉丝……就在一个小时前，卡内基音乐大厅已经迎来了曼哈顿音乐学院电子娱乐社一起小范围联名上访……” “……在这里不得不提一下秦皇朝公司，即使它来自遥远的中国……” 中山隼雄的目光，已经完全亮了起来。 机会！ 这两个字，在他眼中一闪而过。 玩家暴动，这个词让他心中无比火热，又无比心疼，因为就在一个多月之前，他和任天堂新任社长竹田玄洋就经历过一场玩家暴动，但是对象不是秦皇朝，而是他们。 “中国有句古话……”他深深抿了抿嘴，挂起一抹冷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秦皇朝……秦君……我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你们能把控得住这个度！” “侥幸躲过去一次，难道还有第二次！？” 他不再看下去，迅速抓起了电话，根本不管这是什么时候：“冈村君，你立刻联系欧美各大电玩媒体，和可以联系上的电视台，不管用什么方式，第一时间把秦皇朝欺骗玩家的消息发上去！” “第二，联系日本各大媒体，将这个消息放到明天各种报纸电子报的头条！” “第三……第三……” “中山君？”电话那边，冈村秀树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了？” 第696节 中山隼雄，此刻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因为上面，又出现了后续内容。 “为了让每一位用户都听到这首代表美国州难日的歌曲，卡内基音乐大厅决定推出全球巡演……票价五十美元……并且对没有接到剧目表的各位客户致以诚挚的歉意……以下，公布这次音乐会首发的全部来宾……” “国务卿代理阿诺德·李·坎特先生。” “前任国务卿基辛格博士。” 中山隼雄手都抖了一下，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中山君？”冈村秀树在电话里莫名其妙，忽然没了声音，他不禁焦急地喊道：“喂？中山君？电话坏了吗？喂？” “副国务卿劳伦斯·西德尼·伊格尔伯格先生。” 中山隼雄根本没有管冈村秀树的话，而是手都气的发抖！ 国务卿代理！副国务卿！ 真他妈的……真他妈的…… 秦君……你真他妈够狠！ “钢铁业巨子谢尔维德·卡内基先生。” 欧美三王……王血后裔……中山隼雄牙都咬碎了。 “全球钢铁之王威廉·迪特里希二世。” “全球电子巨头索尼社长大贺典雄先生，大董事久源胜美先生，宫内义彦先生。” 中山隼雄闭上了眼，眼睛下的眼球都在颤抖。 “著名的金融大王，同时也是1991年美国第一慈善家乔治·索罗斯先生。” “呵呵呵……”中山隼雄嘴里发出了一阵阵无意识的苦笑。乔治·索罗斯……新一代金融之王…… “全球第二富豪，‘股神’巴菲特先生的巴菲特慈善基金会总裁，同时也是他的儿子霍华德·巴菲特，与巴菲特慈善基金会一共二十名高管，其中包括……” “世界上最大的私人控股公司、最大的动物营养品和农产品制造商嘉吉公司，董事长兼董事会主席，创始人玛格丽特·嘉吉女士一家……” “世界电子娱乐业三大第一方之一，中国秦皇朝公司董事长，音乐会主办方，远峰·秦先生……” 下面说的什么，他完全听不到了。 电话，不知道何时挂上了。他心中只浮现出几个字：怎么可能！ 每一个人，每一个都是足以轻松碾碎世嘉的庞然大物！全球五百强至少占据前20的金融巨子！一方寡头！行业皇帝！ 怎么可能全部聚集到了这个音乐会！ 他心中高喊着不可能，但是他知道，这是可能的！因为…… 这些都他妈是该死的美国人！最少也是美籍xx人！ 他们要在美国做生意，有什么事情比在美国州难，国难日和美国政府搞好关系更好的场合？ 副国务卿，国务卿代理一起来了，可见克林顿政府的重视！他们这批成了精的老妖怪能放得下这种机会？ 一个个都以自己旗下慈善基金的名义来了，真是去他妈的慈善基金！ 这已经成为了一个名利场，他心颤不已，这场音乐会，早就不是单纯的音乐会！ 但是……他睁开眼，眼中满满都是落魄。 但是……他呢？ 他刚刚还在兴致勃勃布置明天要怎么做怎么做。现在呢？ 他敢和这些巨子叫板？ 随便哪个都是碾碎世嘉！别说他后面有一个下台的中将，在这批老妖怪面前，就连五星上将都硬不起来！ “何其讽刺……”他失魂落魄地滑落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烟，心中一片苍凉。 “为什么……我刚刚要动手……就出现了这种变故？” “秦君……难道真的是老天都要帮着你？” 中山隼雄的失落，没有任何人会在意，因为现在的美国，特别是两大洲那些自认为的“顶级富豪”，那些没有接到剧目表的老客户，彻底沸腾了！ 塔拉哈西，一间别墅内，乔安愕然看着这条新闻，风和日丽，艳阳普照的天气下，他竟然感觉有些冷。 “威廉·迪特里希二世，霍华德·巴菲特……玛格丽特·嘉吉……披头士……我，我的上帝……” 他忽然抖了抖，那是惧意从心中弥漫上来，抑制不住的，对高等生物的无形畏惧。 我居然还想要票？ 还责怪卡内基音乐大厅？ 还自认为是高等人士？自己觉得高人一等？ “天真……”新闻播完，他终于无声苦笑了起来：“我之前想的……太天真了……” 同时，塔拉哈希的另一栋别墅，里根·洛维奇愕然看着电视屏幕，手中的烟头都堆积了一寸多长，完全忘记了吸。 巴呑鲁日，一间办公室内的仙妮蕾德女士，同样张大了嘴，瞠目结舌地看着新闻，几乎不敢相信。 不知道有多少人，不知道多少两州自认为的顶级富翁，这一刻全部目瞪口呆。 之前，他们已经有所预料，很可能他们没接到剧目表是因为有贵人到场。但是他们绝对没想到，不是一个贵人，而是一群贵人！一群论实力碾压他们的贵人！ “难怪……难怪我得不到剧目表……”新闻播完，仙妮蕾德终于苦笑了出来：“果然啊……完全不够资格……” “仙妮蕾德小姐……”身边的秘书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小心地问：“我们……还去吗？” “怎么去！”仙妮蕾德满心心酸，自己从小就是出身于音乐世家，只不过想去听一场顶级音乐厅的音乐会，这又怎么了？啊？怎么了？招谁惹谁了？ 忽然跑出来这么多恐怖的人，你们这是闹哪样！ “不……”她愤怒了半秒，忽然干劲十足地站了起来，声音都沙哑了：“快……快！快！！立刻给我发动所有人脉！问问谁有办法让我们进去！我愿意付出三百万美元的代价！” “只要进去就行！他们的人肯定没有坐满！这是一种‘资格’，没有资格的人根本进不去！我他妈敢打赌亚特兰蒂斯绝对坐不满！谁让我进去！我立刻付三百万美元现金！支票！随他选！我只要进去！” 是的……疯狂了。 这种扩展人脉的机会，这些期盼着更进一步的富豪怎么可能放过？ 没有资格？行！这次是舔着脸都得进去！ 这条新闻，不是让他们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没得到剧目表，而是真正点燃了这把火！ 人心……欲望的火花！ 第0908章 音乐热（三） 不知道多少上一秒自认为“顶级富豪”的人，听完这则消息的下一秒立刻变身马仔。 不管多少钱！就是要进去！ 美国……特别是南部两州，仅仅是一天内就风起云涌。什么？你给两百万？边玩去，三百万拿走！现金！只要进去大厅就ok！其他不用操心！就要你们一句话！ 塔拉哈希，乔安在看完这条消息之后，只愣了不到一分钟，立刻疯了一样抄起电话，拨通了一个从未打过，每次都是自己亲自上门去请人的号码。 “佛里特·摩根阁下。”他的声音异常敬重：“我……” “想让我带你进去？”电话里的声音非常年轻，一听就知道是一个最多二十三四岁，甚至可以说只有十八九岁的少年，戏谑的说：“不错，我们摩根家族的慈善基金会是有一个位置。” “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坐满？”乔安带着从未有过的恭敬，心跳如鼓，强压着激动问道。 激动到声音都发了颤。 “坐满？”少年的声音大笑：“一共六百个人，还有四百多个位置。坐满？开什么玩笑？” “请您务必带我进去！”乔安的声音都嘶哑了：“看在我们的交情份上！” “交情在我这儿不顶用，老乔安……”少年笑的很开心：“我不是不可以带你进去，不过……” “两百万美元！”乔安嘶声道：“如果引荐一个人，再加一百万！如果是巨头，价格……” 他咬了咬牙，却毫不迟疑：“您开价！” 少年感慨了一声：“爱德威地产每年盈利才几千万……我算是明白为什么崛起这么快了。老乔安……有你的，该付出的时候绝不迟疑，这个忙，我帮了。” 仿佛是害怕对方反悔，乔安立刻压着激动小声追问：“现金还是支票？如果是现金，我马上通知纽约分公司！” “随便。”少年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乔安没有感到一丝不对，摩根家族啊……就算对方是个二世祖，也比他牛逼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他自信自己的能力绝对在对方之上，但是…… 对方有个好爹啊！ 有的东西，能力没有，没有开口的机会，你就没有表现的舞台。 只要不是傻逼，谁都能看得出来，这次音乐会，就是他们“开口的机会！” 与此同时，美国不知道多少电话在不停响起，内容大同小异。 “八十万美元？呵呵……乔治，你在和我开玩笑？”“两百二十万？我考虑一下……”“阁下，只要您带我入场，条件您随意！” 前几天的顶级富豪，在看到这场音乐会公布的阵仗之后，立刻认怂。 不认怂能行？ 他们自认比其中谁高？前国务卿，现任代理，副国务卿一起到场，他们的身份，坐上去就是小到不能再小的虾米。 只有那些资本已经足够和政权对话的老妖精，才有资格入场。 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这个商界的江湖地位。 他们的狂热，普通民众不理解，他们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秦皇朝没有骗他们！ 说五十就五十！绝不二价！ 玩家的心态，很难把握，他们就如同一个更年期的妇女，上一秒，他们为你的作品喝彩，下一秒就能和你翻脸跑公司门口静坐。这也是没有公司敢对期待值下手的原因。不仅仅要承担期待值过高带来的产品崩溃后果，更要承担玩家反复无常的性格。 他们易怒，他们不爱等，他们不开心了你就更别想开心。但同时…… 他们也很可爱！ 可爱到……那些“顶级富豪”听到了前半截，他们却仔细听了后半截。 第697节 曼哈顿音乐学院，电视房，没有一个人说话，而所有学生，表情全都是一样。 嘴唇张成了o型，眼睛中冒出了道道精光，仿佛看到了无边的宝藏！ “abba，阿巴乐队，爱伦·奈维尔，比利·乔，菲儿·柯林斯，空气补给乐队，卡朋特乐队，披头士乐队……”新闻播完了，足足好几分钟，才有一个兴奋地快要哭出来的声音，仰天尖叫：“我的上帝！太棒了！这简直太棒了！我爱你们！” 爱谁？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一刻，要宣扬自己心中的极度兴奋！ 不宣泄，他怕他会憋死！ 他的声音，仿佛一块石子投进湖面，刹那间，就将这片压抑着激动火热的大湖掀起万丈波澜！ “惠特妮·休斯顿！妈妈！我是她的最忠实粉丝！”“披头士！披头士！披头士！我爱你们！等着我们！我们来了！”“菲儿！菲儿！哈哈！天啊！我爱死她了！”“空气补给……我他妈简直激动得想哭！” 喧哗声，几乎要把电视房都掀翻。这就像一个乐迷，忽然收到了格莱美的传票一样。 什么？不是格莱美？ 你特么瞪大狗眼看看！现在欧美最顶尖的乐队，歌手汇聚一堂！这特么不比格莱美？！ 最关键的……这里面还有两个信仰般的名字！ 如果说，美国五大明珠音乐学院还因为是准专业的音乐人士各有各的爱好，在普通乐迷耳中，两个人的名字，差点让全美沸腾！ “迈克尔！迈克尔！永远的迈克尔！”一所纽约的高中，电玩社内，此刻不管是不是秦皇朝的粉丝，全都尖叫了起来！ 一代人的信仰，一个时代的音乐，永远的天王——迈克尔·杰克逊！ “麦当娜！麦当娜！”当然，不止有迈克尔的尖叫，更有麦当娜的拥趸，如果说迈克尔是永远的天王，那么麦当娜毫无疑问是永恒的天后！ 太高兴了，太兴奋了，这让他们只能无意识地高喊这两人的名字。 就在自己门口有没有？ 就在纽约有没有？ 就在卡内基音乐大厅有没有？ 近距离观摩偶像有没有！ 这种想法，足以让音乐迷，以及他们的粉丝疯狂！ 更别说……还有欧美历史上的钻石乐队——披头士！ 这几个人汇聚在一起，简直是一种灾难！让美国青少年爆炸的灾难！ 音乐会不可能只邀请商人和政界，这样卡内基音乐大厅会受到音乐界的苛责，谁都知道音乐是要钱来做的，亚特兰蒂斯——海底之城最顶级大厅的开放更是天文数字，但是如果卡内基音乐大厅只谈钱…… 保准在这一个月内被喷成筛子！ 文人以笔杀人的功夫，十大音乐厅谁都清楚，所以，这些艺人，还有其他音乐大师的到场，这是必须的，而且人决不能少于政界和商界的人士。 “嘿！伙计们！”斯坦福大学，音乐社，今晚，灯火通明，可以说，是全民总动员。 社长激动地脸色发红，高喊道：“还等什么！平安夜！就在平安夜！我们难道不一起去一趟纽约？” “去！”“必须去！”“麦当娜，我的偶像！就为了她，我也必须去！”“噢……天哪，我就是听着披头士乐队的歌长大的！不去我对不起我自己！” 另一所大学中，他们更加务实，已经在社长的统计下开始报名。 “一共二十个人！好的！平安夜，咱们一起在卡内基音乐大厅门口，进行一场群魔乱舞！啊哈哈哈！” “没错！不给礼物就捣乱！”“我的驯鹿已经饥渴难耐了！”“我要穿着圣诞老人装去助威！”“对！咱们迈克尔的歌迷绝对不能少于其他歌迷！” 美国的情绪，几乎瞬间就被点燃。 音乐就是这样，如果不论它赚钱多少，它确实是世界第一娱乐。也许他赚钱不如同为娱乐圈的电影，甚至代言来得多。一场演唱会也是累的人要死要活，但是那种万众瞩目，台前的影响力，绝对是世界第一！甚至nba球星，足球明星都只能说平手。 这年代，迈克尔·杰克逊，披头士，麦当娜在青少年中的影响力，全球有多少人比得上？ 绝对不超过一手之数！ 美国的炸弹，已经被卡内基这一手点燃了，且不说美国政府对卡内基音乐厅有多抱怨——这么多人怎么保持现场安全？但是谁都知道，这是玩家自己去逼宫逼出来的！ 开始，还是秦皇朝粉丝去逼宫，到了后面，两大洲的公民也加入了进来。消息发布后……秦皇朝粉丝，两大洲的青少年，最多的是铺天盖地的歌迷！热情简直要打穿卡内基音乐大厅的热线电话！ 12月2日，卡内基音乐大厅郑重而无奈的宣布，暂停热线电话。 这一切，秦远峰都没有关心，他仍然在上海修缮游戏。 距离春节，圣诞一过，就只有两个月。游戏制作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趁着全球巡演的热潮，云和山能不能在全球玩家心中站住脚，就看这最后一搏！ 不过，他安静的时间并不久，因为有一位老朋友找上了门来。 “乔布斯？”秦远峰揉着因为过度工作发痛的太阳穴，看着彭杰递过来的资料：“他亲自来中国？说为什么没有？” 他可是清楚，当年杰克揭露了那段隐秘，虽然乔布斯和他合作得还算愉快。不过谁喜欢和掌握着自己秘密的人合作？ 导致那次之后，两家公司只有普通的联系，谁都没有先伸出橄榄枝。 “说了……”彭杰的表情有些古怪：“他说……希望和秦董一起去音乐会……” “咳咳咳……”秦远峰差点被自己呛住了。乔帮主都没有收到剧目表？不应该啊？ 片刻后，他才回过神来。嘴角挂起了一抹笑容。 没错……确实收不到。 因为，他现在不是“苹果的乔布斯”，而是“next公司的乔布斯”！ 区区一个next公司，苹果手机还没面世，乔布斯哪来的资格？ “请进来吧。”想通了这一节，他笑的非常开心。傲？尴尬？害羞？ 没关系……现在你不还是要求过来？ 不怪我，谁让你苹果手机还有十几年才能做出来呢？ 第0909章 聚流平安夜 “亲爱的秦，再次见到你实在是太高兴了。”乔布斯是一个人来的，目标昭然若揭，身为曾经的苹果ceo，他非常清楚和政府合作，需要的只是一个机会。一个珍贵到不能再珍贵的机会。 所以，他也更清楚，这种机会，绝对轮不到现在的next公司。 “我也很高兴。”秦远峰笑着和他握了握手，请对方坐下来，和对方客套着，有一搭没一搭，虚伪异常。 他不说话，但是乔布斯不能不说，寒暄了十几分钟，互相吹捧够了，乔布斯这才轻咳了一声笑道：“秦，我们也是老熟人了……”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圈，没看到杰克的身影，这才放下心来，笑了笑说：“这次秦皇朝动静不小啊？” “还好。”秦远峰也笑道：“怎么，乔布斯先生有兴趣？” 何止是有兴趣！ 乔布斯心头一热，他怎么从苹果出来的？搞技术，他没问题，但是搞内斗，他比其他人差太远了，好端端的苹果创始人落到被赶出公司的下场。 next公司成立了，发展得很不错。但是，谁都知道斩草要除根这句话的含义，蠢货在商界是活不太久的，next面临的压力超乎他想象的大。他急需打开政府这条线，否则，他都不知道next公司能在自己那帮“老朋友”的压力下能活多久。 然而，对比下苹果和next，谁都知道卖谁的好更有利可图。这次如果不是有秦远峰这条线，恐怕其他人根本不会答应他进入会场。 “当然。”乔布斯笑的很开心：“不知道秦先生……” “可以。” 乔布斯瞬间愣了。 他还准备好了一肚子的说辞，同时准备割舍出一些利益，但是没想到…… 对方就这么答应了？ 自己什么都没说，他就答应了？ 幸福来的太突然，突然到他反而怀疑起来，一瞬间的狂喜被压下之后，他再次慎重而小心地问道：“秦，你确定？” “当然。”秦远峰笑眯眯地说：“但是……我有条件。” 果然啊…… 乔布斯暗叹一口气，早知今日，当初为何不顺势就和秦皇朝打好关系？不冷不热这几年，当初合作的热情早就消散如风。 “请说。”后悔在他心中翻覆，他好不容易才压了下去，长叹一声说道。 “我不要你什么股份，也不要什么美元，我不缺那些钱……”秦远峰目光中透露出一抹悠长的深意，看着对方笑道：“我要你一个承诺。” 乔布斯脸上的笑容消散了，目光定定地看着秦远峰，含着几分火热，几分复杂。 就在他虎落平阳的时候，往日欧美的诸多“老朋友”不惜对他挥动手中的屠刀，而一个一面之缘的亚洲人，还不同行业，却对他说：我只要你一个承诺。 “你就这么看得起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乔布斯的声音都有些沙哑，那是被认同感冲击心房造成的情绪震荡。 秦远峰端起茶杯抿了口，笑道：“是金子，总会发光。” “我相信你是金子……不，是钻石。所以，我等着那一天。” 两人深深对视，过了好几秒，乔布斯郑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我。” “史蒂夫·乔布斯。” “于1992年12月4日，欠下中国秦皇朝董事长一份承诺。我保证做到。” “无论时间，地点，在我能力范围之内。” 说完，他仿佛放下心中的一块石头，对着秦远峰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不需要结果，对方这么对他，他相信对方心中早有了答案。 他离开不久，杰克走了进来，抬了抬眉：“你的要求这么简单？” 简单？ 秦远峰笑了笑，恐怕除了他，没人知道这个要求多么不简单！ 他没有做手机的想法，暂时，但是，他知道那台叫做苹果的主机在全球引起了什么风暴！ 这个承诺，是一个机会，他只需要在苹果手机，或者苹果日后最负盛名的电脑出厂时说一句：我需要你们预装秦皇朝的xx游戏，或者别的软件。 他可是非常清楚，苹果主机的预装软件，那种“不可删除”的软件，一个位置能卖到多少钱！ 几千万丝毫不为过！ 乔布斯根本不知道自己答应了对方什么。 看到秦远峰的笑容，杰克也笑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坑了对方一把。不过，你确定对方会兑现？” 第698节 “这还要得益于你。”秦远峰感慨了一声：“当初，他能为他的恩师亲手埋葬早已脱离的雅达利，这是重情。” “再之后，面对你的威胁，他选择了妥协，即便他早就和雅达利毫无瓜葛。这是重义。” “这样重情重义的人，我不介意赌一把。再说，我什么都没付出，不是吗？” “嘿……来，我们好好讨论一下，什么叫‘威胁’？什么叫‘说服’？我觉得你没分清楚其中的含义……”杰克不满地说道：“当初要不是你欧美碰的满头包，还需要我出场？我给你修改措辞的权利……快感谢伟大的杰克大人。” 说笑了好一会儿，杰克才收敛了笑容，沉声道：“秦，圣诞节……你可要见到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商人了。” “他们，每一个都是这个世界的统治者之一……如果他们其中有共济会的人，也绝对是极为接近尊主级别的。当然……我不认为他们中间有……好吧，这是题外话。我是想问……”他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你怕吗？” “为什么要怕？”秦远峰吹了吹漂浮上来的茶叶：“不就比我多活了几十年？” “除非他们能再活三十年，否则……”他痞笑了一下：“我熬也熬死他们。” 杰克顿时无语，半晌才摆了摆手：“年轻是罪……你罪孽深重。” 他们这边在说笑，欧美，已经彻底忙翻了天。 “索罗斯慈善基金要求添加入场人数！”一间巨大的电脑房中，电话声此起彼伏，一名名卡内基音乐大厅的工作人员已经忙的眼睛发黑，挂上电话，拼命打字：“一共添加三人。我查过，全部是路易斯安那州一个基金会的高层领导。” “加！都给我加上！”文森特早已亲自上阵，一个音乐大厅的人数绝对不多，别说他，在场的还有不少其他部门领导：“每天将这些资料报告给国会的联系人，这是我们必须做到的！shit！shit！两位国会大佬联袂降临，他们就不能安生点！不知道卡内基音乐大厅连地板砖都快被cia翻起来了吗！” 他心理憋着一股无名火，同时又喜悦的不能自己。兴奋的是卡内基音乐大厅必定在平安夜闪耀全球！火的是…… 从昨天开始，六百名代表，整整近百个团队，开始不停往自己队伍加人！现在亚特兰蒂斯的位置已经被预算到接近九百！还差一百就全员满座！ 这没什么，但是国务卿代理和副国务卿驾临，说夸张点，他们门外就站着好几个cia的特工！ 每一个人，都必须经过详细盘查！ 这里的统计速度慢了下来，外面还要面临无数玩家的追讨！连热线都关了！但是…… 偏偏特么的第二场音乐会是圣诞节！热线关了没事，别人的订票电话要怎么打？！ 他真的是急的人都快跳起来了！ 他跳不跳起来，没有人会在意，起码玩家们，用户们，歌迷们根本不会在意。 这种全美大集会的骨节眼上，谁都没注意到，这次圣诞节，是三方汇流！ 两大受难南部州的用户……无数欧美的歌迷……还有…… 秦皇朝的大批粉丝！ 平安之夜，卡内基音乐大厅注定星光闪耀！不是格莱美，胜似格莱美！ “准备好了没有！”时间，一天天推移着，一所大学的音乐部，已经是人潮鼎沸！ “ok！”随着一声惊天动地，兴奋至极的呼喊，上百只手猛然举起，上面只写着一行字！ “michael jackson！” 一代天王的忠实拥趸，即将全数拥堵卡内基音乐大厅门口！喊出他们对偶像最炙热的呼唤。 “准备……让我们在平安夜为我们的偶像护驾！让其他歌迷看看！只有mj，才配得上天王巨星这个名字！” mj？只有他？天王巨星？ 这个说法，绝对有人不同意！ “the beatles! the beatles! the beatles!”在一个空荡的地下车库，不知道多少只手，挥舞在半空，展示着他们制作的，写有the beatles字样的护腕，头带，灯光牌，荧光棒。 气势，丝毫不弱于mj的粉丝！ the beatles，披头士乐队，一个时代的代表。 同时，密歇根州，底特律，在这里，几乎全部大学，都竖起了一面燃烧着火焰，用血红色连衣裙做成帷幕的巨大海报牌。上面，madonna ciccone几个大字成为圣诞前最耀眼的巨星！ madonna ciccone，麦当娜，一代天后！底特律，她出生的城市，在这里，不管是mj，还是beatles，都很难达到她的声望！ “不能让其他歌迷再猖狂了！”“没错！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天后！”“让惠特妮·休斯顿那头只会咆哮的母猪走开！”“madonna才是我的女神！” 多少大学，多少城市，都树立起了自己的信仰，打出了自己的牌子。 声势，绝不弱于任何一次格莱美！甚至犹有过之！ 因为，这是他们能参加的音乐会，不是格莱美那样圈内人的狂欢，他们的兴奋感瞬间上升了不知道多少倍！ 各色歌星的喊声，震荡整个美国音乐界，但是，没有人注意到，来自佛罗里达州和路易斯安娜洲的年轻人，他们低调地扛起了一面红色的旗帜，上面写着一行英文字母。 “guorong.zhang，fei.wang。” 第0910章 秦皇朝年度音乐盛典（一） 时间，一天天推移到了平安夜。 一个月，过得很快，但是在有心人眼中，过得非常慢。 这个有心人，就是美国青少年为击杀，欧洲，加拿大青少年为助攻的三方巨流。 12月23日，文森特满脸漆黑地站在电脑前，手抖在抖。 在他周围，卡内基音乐大厅厅长拜恩·j·唐纳德，副厅长保罗·约翰·恩克斯，市场部部长詹姆斯·霍华德，财务部部长汤姆·迪斯马思，五个人汇聚一堂，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报表。 为期十天的卡内基音乐会——秦皇朝年度音乐盛典，首场一千张票，全部售罄。 这是他们邀约的人，这没什么，他们在月初就知道了。但是…… 第二场，第三场，第四场……一直到最后谢幕的第十场，通通售罄！ “今天截止售票，亚特兰蒂斯大厅……座次一千人……这是首场的规模……”文森特强压心中的激动，颤声道：“但是其他场次，我们开放了卡内基音乐大厅一个五千人的最大音乐厅……早晚各一场……十场……” 全场的人喉咙都响起了一阵吞唾沫的声音。 十万人！ 纽约，卡内基音乐大厅，将从平安夜开始，拉开秦皇朝年度音乐盛典，为期十天，十万张票，无一空缺！ “上帝……”厅长拜恩的声音，同样兴奋地发颤：“这，这，这……” 这是多大的知名度？ 这是多丰厚的利润？ 他的目光，带着火红从名单上看过，恩雅，雅尼，凯丽金，理查德·克莱德曼，斯维亚托斯拉夫·杰奥里索维奇·里赫特，弗拉基米尔·阿什肯纳齐…… 一个个响彻乐坛的名字，无一拒绝他们的邀请！ 不过，这都不重要！ 他的目光，看向了首场的名单，那里，才是真正的世界领导者！主持着整个欧美大洲各大国经济命脉的真正龙头！ “文森特……”拜恩强压激动，沉声道：“你是这次音乐会的临时总经理……记住……不得出现一丝失误！一丝都不行！” “咱们卡内基音乐厅……承受不起哪怕一点点的失误，你……明白？” 还没等文森特答应，门立刻被推开了，拜恩的贴身助理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丝毫不顾忌人有多少，大喊道：“不好了！各位阁下，请马上移步音乐厅门口！出大事了！” 大事？这种时候，这两个字简直就像针一样刺激着在场所有人的神经，几个人脸色一变，根本顾不得听文森特的答复，飞快地冲到了门口。 刚走出大厅门，五个人，全部齐齐倒抽一口冷气！ 就连冬天的天气都比不上他们心中的寒冷。 为了这次年度音乐盛典，卡内基音乐大厅可谓做足了准备，门口两颗五六米高，悬挂彩灯的圣诞树，一个临时制作的标语：秦皇朝年度音乐盛典，散发着道道金光。但是此刻…… 在圣诞树两侧，一夜之间，真的是一夜之间！已经布满了五颜六色的旗帜！如同中国战国时期两军对垒，遮天蔽日的大旗！ 正眼看去，左方，是一副起码有三米高大的巨幅海报！用硬纸板衬底，两边摆放彩灯，彩灯上的人用金边勾勒，衬托在黑色底面上，显得如同神祗降临。 “这是迈克尔·杰克逊……那个申请了无数次音乐大厅演出资格的艺人！”文森特只看了一眼就尖叫了起来：“他这是要做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这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在这面领头一样的巨幅海报后方，是海一样的横幅，彩旗，还有莫名其妙的隔离带！ 仿佛一个神国，外人无可进入！ 这个名字，就是这尊神祗的姓氏，在纽约中心，卡内基音乐大厅门口，昭示着他的尊严，他的存在感，他全球无可匹敌的人气！ 巨星降临！ “shit...shit!”保罗尖叫了一声，现场没多少人，只有几十位白人青少年，有男有女，在摆放着各种灯牌，海报，荧光板的名字。他立刻冲了上去，对着那些青少年喊道：“做什么？请停一下！你们这是？！” “没什么啊！你谁啊！”还没说完，一名女生愤怒地回过头来：“明天我们的偶像要到来！迈克尔·杰克逊！mj！你知不知道他的名字！大叔！麻烦让一让！这是我们迈克尔粉丝团自愿做的决定！别来打搅我们！” 保罗根本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看到好几个壮硕的青少年都投过来了不善的目光。 他正准备退回来，但是刚转头，整个人再次愣在了原地。 就在迈克尔歌迷画下的“国界”对面，一张同样巨大的海报，画着一位红唇诱惑的成熟女郎，用红色的礼服做成海报两边的帷幕，一圈圈彩灯，丝毫不比迈克尔的海报逊色半分！ 在一圈圈各色各样的神国中，他看到了最中央，两个最大的海报牌。 没有明星，只有两行大字。 一行，用中文写着秦皇朝三个字，另一幅，用英语写着王菲和张国荣的名字！ “麦当娜……”保罗吞了口唾沫，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忽略了什么。 他们忽略了偶像的力量……还作死地邀请了一大堆流行音乐堪称巨星的人物！ 这还不算……这是秦皇朝云和山的彼端宣传的最后一环！所有的激情都在这里炸开！无数的秦皇朝粉丝，无数的两大洲，聆听过那首歌的乐迷，绝不会放过今天！ 歌迷冲突起来怎么办？ 游戏粉和音乐粉掐起来怎么办？ 他都不知道怎么回到门口的，将事情一说，全部人都呆住了。 卡内基音乐大厅，从来没有过被乐迷围堵的先例！他们根本没想过这么多！ 他们玩的是高雅音乐，和流行音乐的受众几乎完全不重叠！从没被围堵过，今天，距离24号平安夜还有一天，竟然无数的乐迷就在他们门口摆下了阵势！ 拜恩只感觉眼前一黑，颤巍巍地看了看表。 早上八点…… 他清楚地记得，昨晚加班到七点下班，这里他妈的只有几个卖热狗的！卖汉堡的！他还买了一个当晚饭！ 一夜，仅仅一夜，他眼睛发黑地看过去，卡内基音乐大厅的面前，mj的歌迷，麦当娜的歌迷，披头士的歌迷，空气补给的歌迷……虽然现在只有几个代表人物在布置现场，他已经可以想象，明晚这里的人气是何其火爆！ “至少……至少两三万人……”文森特声音都变了调。人多不要紧，他们不是不接受乐迷，但是…… 第699节 明晚来的都是什么人！ cia都快翻了音乐厅好吗！求你们别来添乱了好吗！ 然而，并没什么卵用。 热情上头的歌迷谁会听他的？更何况他们根本不敢去劝！ “快！立刻通知纽约警署！马上！”拜恩愣了足足三分钟，这才当机立断地大喝一声，立刻回到了音乐厅。 二十分钟后，他们得到了回应：明日夜，纽约三分之二的警员力量都将投入到卡内基音乐大厅附近，并且，他们必须提前两个小时召开。 为什么？ 太简单了，这么多歌迷，游戏迷，受难州的粉丝，根本没法驱逐，法律里也没这一条。你觉得他们没看到偶像会离开？ 大厅里明晚坐的都是什么人？出了一丁点事谁负的起责任？ 如果说，影迷的热情是含蓄内敛，歌迷就是激动彭拜，一如火山。 “这……可能是美国有史以来最盛大的一次音乐盛典了……”许久，拜恩才长叹了一声：“千万别出事……明晚……注定会让卡内基音乐大厅名垂青史。” 一天的时间，飞快地过去。 12月24日，平安夜。 这一夜，雪花如同别的年份那样飘落，不大，如同纷飞的柳絮，轻轻落在人的肩头。地上积雪也不厚，脚踝都没有漫过去。 这是西方最盛大的节日，如同中国的春节，炫目的圣诞树到处都是，这个下午，从三点开始，就不知道多少家庭点上了蜡烛，烤好了火鸡，斟满了红酒，准备和家人共度这个佳节。 到处都是火热的，然而，这种火热，却绝对比不上卡内基音乐大厅门口的火热。 这，是一个火山口。 飘零的白雪落到这里都会被融化的火山口！ 从下午两点开始，一名名穿着各色羽绒服的男男女女，仿佛从地下冒出来的一样，呵着白气，带着手套，脸上是一片火热激动的神色，开始陆陆续续出现在卡内基音乐大厅门口。 没出现一波人，哪怕是三四个，都让音乐大厅上方看着这一切的厅长等领导心头狂跳。 十个……一百个……五百个……一千个…… 到了一个多小时后，门口除了一条红色地毯，已经人声鼎沸！ 冬天的天色黑得很早，下午五点，天色就开始暗了下来。但是，仿佛就是等着这一刻，天色刚暗下来，下方一阵山崩海啸般的尖叫。 下一秒，天亮了。 不知道谁先点起了彩灯，如同安排好的一般，从最外围开始，一层层，一浪浪，如波涛，如海啸。彩灯的海潮，夹杂在震破天际的欢呼声中，云朵一般冲上云霄！ 一幅幅巨大的海报，一根根摇曳的荧光棒，让天边颓然的落日都失去了颜色。 在这里，是一片瞬间亮起，没有任何组织的荧光棒，彩灯的海洋。 海报矗立在中央，仿佛一张张巨大的战旗。 只有当彩灯亮起，才能看到有多少人群。文森特满手冷汗地从楼上看过去，起码蔓延了上百米！ 这里，是灯光的海洋。 这里，是欢乐的海洋。 这里，是音乐的海洋。 锦缎从天上来，彩灯从地上起，还没有开始，就已经让这一片天地为之失色！ 歌迷，游戏迷，以他们最热烈的方式，欢迎这场美国史上规格最高的音乐会，跨年而来！ 第0911章 秦皇朝年度音乐盛典（二） “秦先生，时间到了。”一位白人妇女，恭敬地站在秦远峰门口，看着最后系着领带的秦远峰，低头说道：“您的专车已经停在楼下，还有一个小时二十分钟，音乐会正式召开。作为承办方，音乐厅方面已经打过好几次电话了。” “嗯。”秦远峰随意点了点头，房间里，三面镜子对照着他，据说是时尚界顶级化妆团队的人正在帮他画着妆，虽然已经做了一个多小时。 没办法，今晚的场合规格太高，他不能不注意自己的外表。 不过，就算他再注意，他也在二十分钟前就被那些顶尖的造型师处理完毕。他在等的是另一间屋子里的花浮影。音乐会，对于美国来说是一场盛典，但是对于他，他不介意作为两人加深感情的纽带。 女人处理起这些细节来，时间和难度直接呈几何倍数上升。 又等了十分钟，隔壁房间的门终于轻轻打开，他刚抬头，就听到了一阵轻轻吸气的声音。 给花浮影化妆的，是据说去年奥斯卡颁奖典礼为某位天后化妆的团队。而此刻，那位白人女子提前一步走了出来，手中如同珍宝一样托着一只洁白的玉手，轻轻摇着头，情不自禁地感叹道：“beauti ful. this is one of the most perfect works of art in my life.（真美，这是我这辈子最完美的艺术品之一。）” 秦远峰的目光落在那只修长的玉手上，它安静，它洁白，它不染纤尘。门后的人还没走出来，只能看到这只被造型师托在手中的玉手，温柔的灯光洒在上面，如同月神披上的银纱。 莫名的，他的心有些发痒。就是那种想把这层纱布撕开的痒。 轻摇莲步，徐晃纤腰。当门后的人走出来的时候，就连灯光都仿佛颤了颤。 如同一卷书画，徐徐展开在人的面前。花浮影穿着一身酒红色的带袖晚礼服，样式并不出彩。但是仔细看上去，就会发现透明的薄纱袖口全是真正的手工织成，而蕾丝花边的洁白衣袖，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幽香。秦远峰眯了眯眼，才发现那是真正的白玫瑰。 贴身的礼服，酒红中是一片月光般的雪白，胸口处的一片殷红挤出一条诱人的线条。大气而魅惑。 “啪啪啪……”秦远峰情不自禁带头鼓起了掌，他此刻已经完全理解了造型师的意思。 花浮影本身并不是这种气质，而这身衣服配上她平时并不是那么开放的性格，只让人…… 想把它撕开。 露背礼服，搭配上亚洲人不同于欧美人士的含蓄内敛，却让这种魅惑中参杂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淡冷漠，两种感觉，足以称为艺术品。 “秦先生，您还满意吗？”造型师目光留恋在花浮影身上，轻声问道。 秦远峰打了个响指，彭杰幽灵一样出现：“彭杰，包个五千美元的红包。造型师辛苦了。” 说完，他提了提衣领，在众目睽睽下，优雅地走到花浮影身边，伸出一只手：“美丽的小姐。我可以邀请你参加今晚的晚会吗？”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花浮影微微一笑，将自己的手放在他宽大的手上：“这位先生，如果表现不够好。我可是会中途离场的。” 又过了十分钟，两人出现在酒店楼下，一辆崭新的劳斯莱斯已经停在了那里。一位恭敬的白人中年男子，梳着贴服的金发，弯着腰拉开了车门。 和哪国人无关，和资本有关。拳头够大，管他是哪国人，都会生出臣服的心态。 两人上了车，彭杰被秦远峰特意带过来作为司机，刚上车，秦远峰就给花浮影披上一件皮毛大衣，笑道：“没办法，今晚去的名流太多，你男人根本排不上号。别人都拖家带口，你说我总不能形单影只吧？” “贫吧你。”花浮影紧了紧那件大衣，大冬天的穿礼服确实有些冷，正要说话，忽然看到对方拿出了一个保温桶。 “没吃饭吧？”秦远峰笑着拧开：“造型做了两个小时，你说你们女人多麻烦。” 一阵甜香顿时弥漫在车里，那是一盒温热的银耳糯米八宝粥，红润的枸杞，银白的银耳，再加上珍珠一般的糯米，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白雪飘零的冬日，一碗温热的八宝粥。花浮影本来有些饿的肚子，忽然觉得不那么饿了，就像吃下了这碗粥一样，温温热热的，有些烫人。 “开始嫌我麻烦了……”她心中仿佛蜜滚了一下那么甜，嘴角牵起笑意，说着抱怨的话，冰冷的手却接了过去：“哪来的……” “让厨师做的……”冰冷的手被一片温暖包住，温香软玉，花浮影愕然地看着对方塞过来一个暖手宝，从她雪白的五指开始慢慢温着，一直顺到皮草下玉色的胳膊里。 莫名的心里发烫，她忽然觉得鼻子有些微微发酸。 那种酸很快，很突然，消失得也很迅速，她却知道，自己心里，在刚才被撞了一下。 握勺子的手顿住了，秦远峰把盒子放到座位上，舀起一勺晶莹剔透的八宝粥：“张嘴。” 这是喂小狗？ 花浮影心里这么想，嘴角的笑容却翘得如同十五的月牙。 她并不是喜欢任人摆布的人，就算再亲密，她也有要强的一面。如果平时秦远峰这么说，她恐怕扫个白眼不理他。但是现在…… 两片红润的嘴唇情不自禁地就张开了，轻轻含着勺子，默默地吮吸，眼睛深处带着一种淡淡的温情，含笑看着对方。 秦远峰也看的喉咙一紧，两片嘴唇就像开合的红玫瑰，带着诱惑的气息……或者，含住的是别的更好？ 这么一想，他就感觉有些蠢蠢欲动，轻咳了两声掩饰尴尬：“笑啥？” 花浮影带着笑容轻轻摇了摇头，虽然没有结婚，但是现在的场景就像老夫老妻之间偶尔的小情趣，让她从喉头一直甜到了心里。 “没啥还笑？” “你管。”花浮影轻轻笑着，拿起另一个勺子，顿了顿，脸刹那间就红了，也轻咳了一声：“张嘴。” 声音很轻，但是秦远峰显然听到了，他深深看了花浮影一眼，没接勺子，却抓住对方的手，就着对方的勺子舀了一勺。 “果然很甜。” 花浮影轻笑出了声：“正经点，有人呢。” “没事儿，彭杰的眼睛在该瞎的时候绝对看不见。” 前排的彭杰：后面的两位……你们能不能顾忌一下单身狗的想法？ “别动。”秦远峰对那两片张合的红唇实在是有些想法，伸出大拇指，做出要去擦的动作——实际上是想顺势放到对方嘴里。 “想干嘛。”没想到，花浮影顿时警觉，两人虽无夫妻之名，早有夫妻之实，对于对方的狼子野心，以及一些流氓做法，她早有心理建设，此刻毫不犹豫地拍掉了对方的手：“吃粥还能吃到脸上，你以为我是猪？” 想法被现实击破，秦董事长很不满意，说好的车是暧昧的温床呢？床呢？ 搓了半天的手，朝着对方示威地挑了挑眉，换来对方还以颜色的的白眼，片刻后，他才嘟嘟哝哝地低声道：“没情调……” “这就嫌我没情调了？”花浮影不理这个不大不小的流氓，笑着优雅地舀起粥：“不满意你换啊……张嘴。” “咳咳……”就在这时候，前方传来一阵咳嗽声，彭杰已经不得不说话了：“秦董……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已经开了三十分钟了？” “嗯？”秦远峰放好粥盒，挑了挑眉。 “……我的意思是，我们就快到了……” 随着这句话，秦远峰和花浮影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了头。 这一抬头，两人瞬间就愣住了。 车里的隔音好得吓人，彭杰的车技也好的吓人，一路上两人调着情，头都没抬，这一抬头，才发现…… 人……漫山遍野的人！ 起码有上万！ 卡内基音乐大厅门口，早已是人山人海！刚跳出云层的月光照耀之下，现在正处于华灯未上，黑白交际的一个小时。但是，就连太阳的点点余晖，都无法遮掩此刻音乐大厅周围的灯光海！ 一片接天连地的荧光棒海洋，如同唤醒了这个夜晚最深邃的神秘，看不到人，看不到手，只能看到铺天盖地的绿色，如同夏日里惊飞的萤火虫，摇曳碎夜的涟漪。 视野尽头，是高楼大厦掩映之中，那栋带着复古风格的近现代建筑，此刻，已经完全被漫天灯光淹没。仿佛群星璀璨之中的月球，而他们的车，不起眼的就像人海中的一直蚂蚁。 第700节 才六点……这里已经是人山人海。花浮影忍不住将手放在车窗上，竟然感觉到玻璃因为声音共振的颤抖。 在这里，根本没有白天和黑夜的界限。 “怎么……这么多人？”花浮影和秦远峰都愣住了，这哪里是音乐会？这种阵势绝对是天王巨星的演唱会！ 秦远峰和花浮影对视了一眼，他们就算走到今天的地步，也没有走过明星的红毯，更没享受过万众瞩目的情景。这就像歌坛，歌星永远站在聚光灯下，但谁又知道，一个好的词曲作者，在公司眼中地位远超过歌星？ 游戏同理，秦皇朝的粉丝遍布全球，但是有几个人知道口袋妖怪的总策是秦远峰，田尻智，杉森建？ 如今……一浪一浪的兴奋嘶吼，一片片荧光棒的海洋，一张张巨大的海报如同海中灯塔，一群群根本看不到头的人群，迎接今晚贵宾的红毯，在召唤着他们这帮幕后的真正boss，接收万众敬仰！ 第0912章 秦皇朝年度音乐盛典（三） 秦远峰轻轻摇下了车窗，就在摇下的一瞬间，冲天的尖叫声，如同潮水找到了倾泻口，瞬间填满了整辆车！ “mj！mj！mj！”“麦当娜！我爱你！”“你是我的！我永远爱你！”“天啊！我不能呼吸了！披头士乐队！我的最爱！看这里！看着这里！”“今夜属于你们！因为你们而辉煌！我爱你们！” 尖叫声，此起彼伏，最多的是无意识地呼唤自己偶像的声音。他们心中的神祗，今天只露一面，但是仅仅这一面，就引起了上万人的聚集！ 忽然，人群爆发出一阵巨大的骚动。就仿佛是一头沉睡的猛兽从睡梦中惊醒。刹那间，整片灯海，海报牌，出现了一瞬间的停顿。 那是人的眼睛能捕捉到的停顿，仿佛火星冲击了地球，仿佛太阳露出了头，肉眼可见，整片大地，因为什么东西，停止了零点零几秒。 呼吸，都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下一秒，山崩海啸的声音，简直就像两军对垒中漫天的枪炮！“突突突”吐着激情的火舌，将这片越来越黑的夜空染上了火热的赤霞！ “the beatles! the beatles!! the beatles!!!”声嘶力竭的尖叫声，刺破了夜晚的黑，带来了天明的亮。披头士乐队的高呼，刹那间成为这片天地的主旋律。 灯海，动了。 从后至前，仿佛越好了一般，荧光棒全部疯狂摇曳，夹杂着几乎要喊破嗓子的尖叫，少女兴奋至极毫无意识的惊呼。如果说，上一秒，这上万只萤火虫还是安安静静，左右飞舞，这一刻，它们就变成了野蜂！变成了受到极致刺激天边漫飞的星辰！ 这片大地，都因为星辰的摇曳而闪耀，万千星辰簇拥着最中心五光十色的卡内基音乐大厅，仿佛音乐的圣地。 “the beatles！我爱你们！”一位白人少年，甚至爬到了海报边上，站到人的肩膀上，嘶声呼喊着，用尽了全身的力量。 “the beatles！我永远支持你们！我爱你们！记得！永远爱！”一位少女，挥舞着手中的海报，头发都甩乱了，但是根本没有感觉，而是拼命尖叫，甚至眼泪都流了出来。 “the beatles!”“the beatles!”“the beatles!” 这个声音，成为这一瞬恒定的主题，无论是迈克尔，麦当娜，或者空气补给，都在这一刻渺无声息。 “真美……”花浮影看了许久，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来轻轻说道：“真疯狂……中国的音乐圈，比这差太远了……” 秦远峰只是稍微愣了愣，他创造的大场面还少？只不过，这是第一次置身其中而已。 “美？”他笑着握住花浮影的手：“再美，也是我给他们的。” “没有秦皇朝的歌，没有安德鲁。他们看得到这种盛景？”他小力捏了捏柔软的玉手：“披头士乐队入场了……彭杰，开车，开进迎宾道。我也想看看，我们金童玉女的人气能不能比他们高一点？” 花浮影懒散地撑着下巴，取笑：“美得你。我看我们会被冷场。” 嘴里这么说，但是车开上了被隔离带隔开的迎宾道，她并没有阻拦。从幕后走上台前，享受一下群众的欢呼，偶尔也是种享受。 当这辆车开上迎宾道的时候，附近警察的眼睛都尖了，起码十几位警察包围过来，拦住狂热的粉丝——他们现在已经接近丧失了主动辨认的能力，只要有车开上迎宾道，立刻是夹道欢呼。 “注意保护安全！”“詹姆斯队长！让你那边的粉丝让开一点，隔离带都要被冲破了！”“保护好目标，决不允许出现一丝问题！” 对比起警察拿着对讲机的高喊，他们身后的粉丝群，只要看到有车来，立刻发出了破天的尖叫。荧光棒夹道相送，只用最后一丝理智保持着神智。 车缓缓开到了门口。彭杰先走出来打开了车门，立刻，无名荷枪实弹的美国警察马上围到了车门口，水泄不通。 “又有一位名流到场！”此刻，在这种气氛的带动下，现场的记者都红了眼睛，一位白人记者举着摄像机，拼命地大喊道：“又是一辆车！让我们猜测一下，这辆车上下来的是谁？” “我们可以看到，每一辆车上下来的人，都足以引起轰动！刚刚披头士乐队入场，让整个场面趋于沸腾！而迈克尔天王，麦当娜天后仍未现身！这让我无比期待，这辆车里又会是哪位名流？”一位黑人记者，拿着话筒大声高喊。没办法，如果他声音低了那么一丝，现场直播就变成了现场背景音。 “新一辆车到了。卡内基音乐大厅今晚如同艺术走秀一般！其盛势甚至超过了去年的格莱美！州难日，这已经成为美国南部两州的伤痛。而今天，这份伤痛将会过去！噢……天哪！天哪！他们走出来了！竟然是一位亚裔！” 全场的尖叫，瞬间停息了。 不认识。 这谁啊？ 美国的商界他们有的还见过，中国？ “噢噢噢”的喧哗声还在继续，但是明显减弱了很多，只剩下激情未消的观众无意识地挥舞着荧光棒。 “看吧？”花浮影挽着秦远峰的手，他们面前，笑的花团锦簇的卡内基各方全体出动，厅长，副厅长，各位部长，花浮影微笑着和秦远峰走上门口的红毯，朱唇轻启：“丢份儿。” “无所谓。”秦远峰笑着轻轻翻动嘴唇：“有钱难买我高兴。” 就在他两走到门口，回身挥手的时候，忽然，一阵喧天的人声从人群中爆发。 这一阵喝彩声，来的是如此突然，在谁都没有预料到的时候响起，全场观众都在休息嗓子的时候，这一声如同平地惊雷，直接在这里掀起了一片海啸！ “秦皇朝！我爱你！”“你们是最棒的！”“you will always be the first!”“君は永遠に第一！いつまでも応援する！”“秦皇朝応援団参上！お久しぶりです！”“可笑！你们以为这里只有歌迷！？”“我们等这一秒已经等了足足两个小时！乐迷们！” “刷！”人群正中央，一面无比气派的超大幅海报竖了起来！同样，周围一圈彩灯，而黑色的海报上，什么都没有。 没有照片，没有游戏，没有英文。 只有一个硕大的，吸引全场目光的，两米高的大字：秦！ “看这里！看这里！秦皇朝！我是你们坚定的粉丝！”一位白人少女，用力挥舞着手中的两根彩色荧光棒：“游戏比音乐好玩多了！我等这一秒等了多久？！” “终于出来了！看歌星无聊死了！我一直在想制作出让我如痴如醉的游戏的是什么样的天才！fuck！你们太帅了！太漂亮了！我爱你们！”一位胖子，根本不顾自己深陷mj歌迷群，扯着嗓子大吼。 刚刚平静下去的灯光，再次动了。之前如果说是犹如群星闪烁，那么这一刻，就是一片海潮，整齐，而有规律，缓慢波动，却从不停止！ “秦皇朝！”“秦皇朝！”“你们是最棒的！”“你们是今夜的明星！” 无数的欢呼声，这些远在美国的游戏粉丝，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开始，还是喧哗，几十秒后，凝聚成统一的秦皇朝的呼喊，震荡整个天际！ “这……这……这是秦皇朝的粉丝？”不知道多少记者，这一刻都愣住了。一位黑人记者看着身边的人，愣愣地说：“他们……好像是第一个得到欢呼的名流？” “好像是……不……我真的没想到，游戏也会有这么多粉丝？”“从没想过……”“这不是作秀吧？” 花浮影微微张了张嘴，秦远峰也感觉胸口有些发热。 可爱的玩家，没有为任何歌迷助威，就在这里等着他们，生怕他们的偶像进去的时候热度不够，将热情在这一刻全部宣泄了出来。 茫茫荧光棒，硕大的海报起码有十几面，声势丝毫不输之前进去的任何歌星。 “刷！”就在这时，在最多的海报——也就是秦皇朝粉丝聚集点周围，一面足足有二十多米长的横幅被拉开，不知道谁带来了聚光灯这种大杀器，一下就打到了横幅上，而上面的两行字，让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亮起。 “thank you for everything you have done for louisiana.（感谢你为路易斯安那州做的一切。）” “thank you for everything you have done for florida.（感谢你为佛罗里达州做的一切。）” 这一片人，同样不少，他们没有疯狂晃动荧光棒，这两行大字已经说明了他们的身份。 佛罗里达州和路易斯安那州的青少年。 这个身份，让全场都安静了那么一秒。紧接着，从两幅横幅下面，不知道谁拿着广播，大喊道：“thank you very much!” 仿佛排练过，此刻，横幅周围同时涌起了一个声音。 “thank you.”“thank you.”“thank.” “不用。”秦远峰低声说了一声，笑着拉起花浮影：“看，走在聚光灯前的感觉，不是也很好吗？” “谁说我们没有粉丝的？” 第0913章 秦皇朝年度音乐盛典（四） 亚特兰蒂斯，如同它的名字，一片深蓝。 蓝色是这里的主旋律，在最顶级的建筑之下，整个房间的声音如同海潮，如同波浪，起起伏伏，围绕耳边。 此刻，这里面已经坐满了人，秦远峰两人刚进来，文森特马上迎了上来，搓着手笑道：“秦董，你总算来了，请，前面请。” 随着红毯走进，秦远峰的目光不自觉挪过，看到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那是以往大多都只能在各种报纸，电视上看到的面容。直到落到一位老者身上，他才笑了笑，低声问道：“基辛格博士和几位国务卿已经到了？” 这是最顶级的场合，在前方，四五位轻声交谈，但是态度热切的白人男子中，他一眼就认出了“中美的活化石”前国务卿基辛格。 “是的。”文森特满脸都是强压激动的通红：“政要们走的特殊通道。只有商界和艺术界的名流走的门前红毯。” 他深吸了一口气：“秦董，您还满意？” 秦远峰左右看了看，用更低的声音问：“准备好了没有？” 文森特咬了咬牙：“放心，已经校对了五次。保证没有一丝纰漏。” “有没有人知道？现场确定没有记者？” “您放心。”文森特也豁出去了：“要出了问题，卡内基音乐大厅一力承担！” 大厅里非常安静，外面的极度喧哗和这里面的极度宁静仿佛两个世界。在这里只能听到微不可闻的低声交谈，一双双带着火热的眼睛紧盯向最前方。在那里，是美国大部分真正的权贵，每一个人，都有着跺跺脚美国震一震的实力。 一位陌生的亚裔和他美丽的女伴，无疑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而他并没有走向索尼那边，反而走向了最前方的另一边。让不知道多少暗中看着他的人目光动了动。 “博个彩头如何？”索尼的席位，久源胜美和宫内义彦坐在一起，久源胜美忽然笑着说：“这场音乐会，戏中有戏。” “哦？”宫内义彦抬了抬眉，不置可否。 “你不了解他……”久源胜美盯着秦远峰的眼睛微微眯了眯：“他从来不是循规蹈矩的人……几年前就弄出了ddr全球大赛这种阵仗。就算索尼都猜不到他下一张牌……咱们玩玩？一百万日元？小玩一把？” 宫内义彦挑眉看着久源胜美，许久才说：“你听到风声了？” “不，这是直觉。”久源胜美抿了抿嘴，优雅地提了提西服：“就像你知道你的对手什么时候拔出武士刀那样……动物的直觉。” “这群美国佬不清楚，难道……我们索尼还不清楚？” “怎么样？”他轻轻敲了敲扶手：“赌吗？” 宫内义彦想了想，坚决地摇了摇头：“不赌。” “拜恩。”就在他们不远，一位带着黑框眼镜，脸上已经有了一些老年斑的老者，轻轻抚着扶手问道：“这就是秦？你们请我过来，他才给你们资格？” “是的，基辛格阁下。”卡内基音乐大厅的厅长拜恩·j·唐纳德，压低声音回答：“诚然，其中有安德鲁的因素，但是同样，他们的曲目相当不错，甚至我以我的专业素养感觉，这十多首曲子，多年以后仍然会响彻世界。” “我拭目以待。”基辛格含笑点头：“不过拜恩，我要提醒你，在场的都是什么人？呵呵……我相信卡内基不会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如果让谁不开心，就算卡内基家族的人也保不住你。” “您放心。”拜恩恭敬地微微鞠躬，但是谁也没看到，他低下的头部，眼中带着期望的火花：“必定，让各位阁下尽兴而归。” 基辛格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拜恩识趣地退了下来，悄悄如同影子一般离开了大厅，几步走到旁边的工作室。这里，卡内基音乐大厅所有高层汇聚一堂，刚看到他进来，副厅长保罗·约翰·恩克斯立刻迎了上来，脸上的期待藏都藏不住：“拜恩！你终于来了！什么时候开始？我都等不及了！” 第701节 拜恩没回答他，而是端起咖啡狠狠灌了一口，对着所有人喊道：“都准备好了吗？” “ok！”“一号镜准备完毕！”“二号镜完毕！”“三号镜ok！” “好……”拜恩看着面前的监视屏幕，一字一句地说：“第一曲……一分钟后，我们这边同步开始！” 大厅中，讨论声，转瞬即逝，很快，秦远峰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同样融入了这片大湖。 没有人再开口，那种令人兴奋的期待感在大厅中慢慢发酵，人人都在养精蓄锐，竖起了自己的耳朵，洗净心灵的铅华。准备聆听这曲来自东方的声音。 是的，大家都没说，但是大家都知道，这是中国提供的曲目。 东方的曲目能否吸引自己？ 中国这个名字古怪的公司是否能让自己乘兴而来，满意而归？ 音乐，就是最好的答案。 十分钟后，灯光慢慢变暗，缓缓熄灭。黑暗中，不知道谁先鼓起了掌，掌声如同一阵海啸前的涨潮，连绵不绝，不刺耳，不激烈，只透露着顶级音乐厅才会有的，雍容华贵，不急不躁的品鉴。 没有荧光棒，没有尖叫，只有单纯的音乐的分量。 “刷……”一分钟后，灯光同时亮起，满场湛蓝。 如同海潮冲刷着每一个角落，那种典雅的蓝，让人觉得不刺眼，不迷醉，而是仿佛一樽鸡尾酒，渗到了人的心里。所有乐器的开放，让全场四面八方都在共振，轻鸣而低调的掌声，带着沉重的分量，在四面八方冲撞，回荡。 没有音响，胜似音响无数倍。 灯光亮起时，主台上，三十五名乐师已经在座。一位头发斑白，精神矍铄的老者优雅地面朝所有观众鞠了一躬，在他身后，是一架白色的钢琴，一位二十来岁的青年已经安静的坐在了那里。 “哗啦啦……”掌声的浅潮，潮起潮落。花浮影愕然看了看周围，还没说话，秦远峰就握了握她的手，轻声道：“听到了吗？这才叫顶级的效果。” “每一声都如同响在耳边，通过音符跳入心脏……一个顶级音乐厅的建成，丝毫不逊于迪拜大厦的难度。声音的走向，共振，全都是他们考究的科目。” 花浮影只点了点头，没有回答，因为此刻，主台上的光芒已经稳定下来，不再加亮。随后，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请欣赏第一首曲目，克罗地亚狂想曲。弹奏着：马克西姆。” 不知道多少人，脊背都直了起来。 就是这样简单，在这里不需要任何宣传，更不需要演唱会那样的艺人秀，这里只有一个主题，就是音乐。 短短的数秒停歇，漫长而短暂，十秒钟后，负责指挥的老者，抬起了手。 与此同时，在隔壁房间，拜恩的眼睛几乎都贴在了对接的屏幕上，他的手，也如同这位指挥一样，高高扬起。 “刷！”屏幕中，指挥的手落下。拜恩的手，却高高举着，一只眼睛紧紧盯着手表，丝毫不敢松懈。 “当当当……当当当……”六声清脆的钢琴声，仿佛春天盛开的野花，轻轻松松，零零落落，洒落在亚特兰蒂斯的海面。 明快，却轻松，这是大多人听见它的第一印象，就像春天里春来的清风，让人心情舒爽。不少人都暗中点了点头，果然，能进这个大厅的，都没有庸手。 十指翻飞，行云流水，背后的乐队琴瑟和鸣，只是一瞬间，优美动听的音符如同空气一样散发而出，包裹了在座每一个人的耳膜。 “不错。”一位白人音乐家，四十多岁，留着两撇小胡子，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轻松，明快……好的歌曲就是用音符讲述故事。这个故事的开头相当的棒。” 那是让人愉悦的放松，就像高山流水，阳春白雪，溪水潺潺汇入化开的雪原，一种柔和的温软在众人心中散开。 忽然，大提琴，小提琴，一起加入，琴声低沉黯哑，终于让曲目中沉重的一面开始缓缓爆发。 就在同时，工作室中，拜恩的手终于挥下。 大厅中，随着手的挥下，不到三秒，所有本来都在静静聆听音乐的人，全都愣住了。 从未有过的景象，亚特兰蒂斯大厅的四周……竟然开始发光？ “开始了！”久源胜美一下就坐直了，目光灼灼：“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就不会安分守己地做完一件事！” 突如其来的低声惊呼，突如其来的喧哗，但是在音乐的魔力下，又极快地安静下来。 “这是……”前三列中，一位白人老年妇女惊讶地看着四周，身边的男子眉头微动，低声道：“嘉吉阁下，这应该是卡内基音乐大厅安排的。” “我知道……”玛格丽特·嘉吉的表情，刚还是皱眉眯着眼凝视，几秒后，目光倏然亮了起来，眼睛都扩大了一些。 “真是……”她愕然看着自己眼前，几秒内形成的美景，感慨了好几秒，甚至在音乐厅中，思维从音乐中飞走了，现在终于拉了回来：“让人赞叹……” 第0914章 悬而未决的谜题（一） 会场内外，两个场所。 会场外，不知道多少乐迷为了见他们的偶像一面，苦苦等待，不就一个小时吗？我等得起！ “咕嘟嘟”一瓶矿泉水很快见底，一位白人少年兴奋地挥舞着瓶子，高喊道：“还有四十分钟！还有四十分钟他们就出来了！让我们以最完美的姿态迎接我们的偶像归来！” “噢！”他用的是扩音喇叭，顿时，呼喊声云集整个广场。一位少女激动地说：“不知道出来他会不会对我们说话！mj的演唱会啊！今年我还没有看！这种近距离接触偶像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荧光棒，海报牌拼命挥舞，让这里变成一片热情的海洋，各种呼喊着乐队的声音此起彼伏。但是他们不知道，他们心中的偶像，此刻在音乐大厅内，已经完全呆住了。 不只是他们，所有人都呆住了。 “这是……”玛格丽特·嘉吉，这位已经七十来岁的全球农副产业巨头，全球最大的私人企业董事长，这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听觉被抽离了，愕然看着眼前的一切。 “阁下……阁下！”身边焦急的呼唤，好不容易让她从惊讶中抽离出来，她回过神，身边的保镖立刻低声道：“请注意。” 嘉吉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要注意什么，刚才一瞬间的惊讶，让她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想去抚摸那个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的东西。最终，却发现那是美到极致的镜中花，井中月。 失态了……她嘴角却忽然浮现出一抹笑容，多久了？自己多久没失态过了？如今卡内基音乐大厅别出心裁的手段，居然让她情不自禁地失态了。 她的目光扫视了一圈，这才发现，不只是她，不知道多少人，都迷幻地伸出手，想去抚摸眼前飘飞的银河。 基辛格博士，这位全球已经没有多少能让他动容的东西，可谓见证了世界成长史的活化石，苍老的脸上同样浮现出一抹惊愕，满是皱褶的手和她一样伸出，如同要去触碰，捕捉什么。 甚至她都看到了，蓝色灯光下，对方的手还屈了屈，好似握住了月亮，放开后，却发现不过是流光溢彩的梦幻。 “基辛格阁下？”他身边的助理立刻提醒，这是什么场合？一个人失态带来的没什么，只有嗤笑，但是嗤笑的对象是谁？ 走到他们这一步，再有钱，再有权势，没有相应的涵养品味，只能被冠上土包子的名称。 没有人希望和这样的暴发户有联系，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异常惜羽，因为他们的羽毛伤不起。 基辛格无意识伸出的手终于缩了回来，他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震惊。 满场绚烂，全境流光，仿佛置身于梦幻的海洋。 那是灵魂深处保留的对于纯粹的美的赞颂，只要是人类，看到这种东西，都忍不住去触摸。 工作室中，卡内基音乐大厅的所有人，全部死死盯着屏幕，他们……同样看到了全场几乎所有人同时无意识伸手，触碰那遥不可及的美景的一幕。 “无论看了多少次……我都觉得美……美到极致……美得无可挑剔……”拜恩喃喃看着屏幕，就算在这里，他也能感觉到大厅之中的震撼。 “怎么不是呢？”身边，副厅长保罗轻声道：“我们第一次感受的时候……简直如同踏足银河……漫步太空……这是纯粹的艺术……无关行业……” “真是个天才……”市场部部长詹姆斯，在满屋璀璨的光芒中，摇着头轻叹：“电子娱乐……竟然可以玩出这种花来……我真的佩服他……” “天才……”此刻，大厅中，久源胜美发出了同样的感慨。 即便他站在秦皇朝的对立面，也忍不住长长出了一口气，靠在沙发上，看着眼前海市蜃楼一般的情景，失意地说：“这种人……为什么就不在我们索尼？” “如果他在索尼……索尼的游戏计划，后面的光碟计划……何至于去看任天堂的脸色？” 绚烂的奇迹，在他脸上反射出迷离的光芒，他想说什么，最终化为了一声长叹。 他们，是在前排，只是惊讶，而后方的大批艺人，音乐家，则是完全震惊了。 在世界顶级的十大音乐厅，居然让他们这批专业人士抽离了对于音乐的鉴赏？一瞬间失神？ 这不可能，这个大厅，就是为音乐而生，为音乐而存在。说俗气点，就像是厕所为了出恭而存在一样。 那是一种条件反射，那是一种环境的无形神国。在这里，只有一个主题，那就是音乐。 如今，这个神国，居然被打破了？ 但是，他们偏偏不觉得突兀？ 音乐，和眼前的奇迹，在瞬间的突兀后，接下来的，是难以置信的水乳交融，整个音乐大厅，成为了一个完整体。完整得让人都不忍去找它的瑕疵。 没有瑕疵，完美！ “如果说……音乐厅只有一个瑕疵，那就是过于单调……一两个小时，相同的场景，人物……现在……”后排，迈克尔·杰克逊震惊地看着漫天的奇迹飞舞，如同冬日跳动的蝴蝶，深深吸了口气：“这……恐怕是音乐的未来……” “不只是音乐厅……还有演唱会……” 一片轻声吸气声，很轻，很快。但是很清晰，突兀地响起，突兀地消失。 每个流行歌手都想到了，如果这样的奇迹，放到自己的演唱会上，那会怎么样？ 会产生多大的效果？会不会成为歌迷永久珍藏的经典中的经典？ 一个音乐大厅，都被带出了这种阵势，如果是十万人演唱会…… 在场，能开十万人演唱会的，至少十人以上！ “我听说……秦皇朝是个电子娱乐公司？”麦当娜终于从一片迷醉中回神，立刻问身边的助理：“我想联系他们，等会儿你给我去搭上线。” 因为场所所限，没有惊呼，没有尖叫，但是刚才不约而同举起的手是最好的证明。 那一瞬间，人们因为眼前的美景失态。 那一瞬间，他们记住了秦皇朝的名字。 那一瞬间，那个不走索尼阵营的亚裔，在他们脑海中第一次回想起了面容。 时间，过得非常快，这里面发生了什么，看到了什么，没有任何人知道。 没有记者，没有转播直播，只有音乐大厅留存的监控录像。 一个半小时，很快过去。当结束的声音响起时，全场海一样的掌声，为这次音乐会做了最完美的答复。 当第一个人出现在门口时，外面的乐迷，从已经有的一丝疲累中，迅速恢复过来，铺天盖地的尖叫，和大厅内大家的克己，自制完全不同。 那是奔放的，如同火山的热情，足以烫伤这个夜的天空。 “迈克尔！迈克尔！”第一个出来的，正是迈克尔·杰克逊，他刚刚现身，全场的尖叫声达到了一个恐怖的高度。而他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只是对着门口上万的各种粉丝挥了挥手。 就是这一挥手，再次引起山崩海啸的尖叫，不知道多少少女疯狂嘶吼着，带着眼泪，以完全不淑女的阵势冲击隔离带。只求最近距离接触自己的偶像。 “迈克尔先生。”他刚走到门口，一群记者立刻冲了过来，话筒如同战场上的机关枪，全部对准了他的嘴。 “能简单阐述一下这次音乐会吗？”“音乐会是没有转播直播的，这场音乐会即将进行全球巡演，请问以迈克尔先生的意见，您可以打几分？”“对于一个中国公司在美国顶尖音乐厅召开音乐会，您觉得它是否名不属实？” 迈克尔·杰克逊本来不打算说话，他很清楚他在歌坛的领军地位，他一旦开口，恐怕就走不了了。 但是，现在，他却停下了脚步。 “先生。”几位助理吓得魂飞天外，立刻不着痕迹地紧紧拉住了他的袖子：“赶紧走啊……应付歌迷应付不完的！您看现在的阵仗……” 第702节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迈克尔甩开了他的手。 这是……要接收采访？ 助理的脸都白了，天王巨星，绝对不是一句空话，他每一句话都可以让粉丝飞上天堂，或者坠入地狱，现场还有这么多人，一旦失控…… 后果不堪想象！ 然而，根本没有他们反应的时间，就连记者都愣了。他们完全没想过迈克尔·杰克逊这种天王会在现在接受采访，一旦反应过来，每个人都像打了鸡血一样，立刻将对方围成了铁通。 “我本来不打算接收采访的。”迈克尔那张让全球疯狂的面孔出现在摄影机前，大厅内是没有摄影机的，但是场外，一场如此大的音乐集会，闻讯而来的记者不要太多：“但是，我想了想，觉得有些话，我必须说。” 记者们的眼睛都亮了。 必须说？说什么？中国的公司配不上卡内基音乐大厅？音乐会很失败？自己很失望？ 如果是这样，那么话题性不要太大！ 在场的粉丝，带着火热的目光，看着卡内基音乐大厅上，转播的大屏幕，这一刻，迈克尔的粉丝，秦皇朝的粉丝，两大洲的粉丝，全都寂静了下来。 只要天王一句话，迈克尔的粉丝必定冲锋陷阵！ 什么？不看？你特么到底还是不是粉丝？ 秦皇朝的粉丝，这一秒，荧光棒，海报牌，全部安静，乖巧得如同一只小兔子。 他们是有高人一等的心态的。 在场的人只知道这是卡内基音乐大会，谁知道这就是他们苦等一整年多的云和山音乐特典？ 不了解游戏的背景，不理解他们等待的辛苦，这场音乐会值得什么期待？ 两大洲的粉丝，不知道多少人手都捏紧了。 这是……他们的音乐会！ 他们必须去看的音乐会！ 不知道在场多少人，目光全部集结到了转播到大屏幕上，被记者团团围堵的迈克尔·杰克逊身上。 第0915章 悬而未决的谜题（二） “你们是在想，我这么说，是音乐会失败了？”迈克尔·杰克逊笑了笑，对着话筒镇定自若，但是他的话语，却锋利逼人：“我现在，以迈克尔·杰克逊的名义，负责任地告诉各位……” 他的目光，特意转向那显眼的三米多高的“秦”海报，目光中难得得出现了一丝敬佩，郑重地：“恭喜你们，你们的眼球，耳朵，将得到一次至极的享受。” 一秒沉寂。 现场，迈克尔的歌迷占了大多数，而秦皇朝的游戏迷，两大洲的听众也绝对不少。 五十美元，对现在的人来说，绝对不算少，他们也很担心，如果音乐会不好，自己是听还是不去听？ 但是，现在一切都烟消云散。 迈克尔·杰克逊，天王巨星，亲口承认：这是至极的享受！ 下一秒，刚才一秒钟内明显小了下去的尖叫，翻天覆地一般响了起来！ 迈克尔的粉丝，在这里贡献了他们最高的分贝。 什么？理由？ 你要理由？迈克尔天王说了算不算理由？就连80年代，90年代初的流行音乐，都可以叫做迈克尔·杰克逊的音乐界！ “我们一定会去听！”“能让天王亲口称赞的音乐会！我们一定会去看的！”“放心！天王的亲口推荐！毫无错过的理由！” “一定会去！我一定会去！”一位少女，捂着嘴，眼睛都发红，声音因为过度尖叫已经有些嘶哑：“这是您第一次推荐的音乐会！我没有任何不去的理由！” “追随您的每一句话到世界末日！”“第一次啊！第一次啊！我的偶像亲口推荐的音乐会！”“为了这句话，去了！必须去！” 此起彼伏的喧哗，尖叫，无脑的相信，因为这句话，猛然爆发出来。 迈克尔·杰克逊，在全球直播下，在美国各大新闻众目睽睽下，为秦皇朝的音乐会背书！ 然而，得到这一句肯定后，最兴奋的并不是他们。 乐迷的激情是外放的，但是，秦皇朝的粉丝，两大洲的粉丝，却要比乐迷理智的多。 回应迈克尔这句话的，是忽然疯狂摆动的“秦”字巨大海报！它就像一位高傲的将军，在这一片英文海报中如此显眼，如此孤高。而随着这一句话，整面海报牌，连带着后面刚沉寂下来的荧光棒海，动了。 不是轻轻的，随着一种默契的固有节奏的摇动，而是忽然疯狂的，拼命的，仿佛为了表达心中的激动死命摇动！ 这一瞬间，秦皇朝粉丝团队，两大洲粉丝团队，群星摇曳！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秦皇朝阵营，一位日本在美留学生，用力挥舞着手中的荧光棒，拼命大喊道：“我就知道秦皇朝绝不会是坑钱公司！他们绝对良心！” “我早就知道他们的音乐会不是圈钱的！” 认同感，在心中迅速被填满。 这是世界巨星的认同！ 他们甚至觉得其他乐迷很可怜。知道么？这是秦皇朝云和山的彼端春节发售前的最后一环！ 没有我们的购买，你们以为你们能听得到音乐会？ 别说你们，就算迈克尔天王都听不到！ “伙计，什么都不用说了，五十美元，为了今天这份肯定，我去了！”一位美国少年，同时也是迈克尔的歌迷，挥舞着自制海报高喊道：“冲啊！秦皇朝的粉丝们！这是发售前最后的疯狂了！god……这个平安夜实在是太值得了！” “去了！”“毫无拒绝的理由！天王的盛赞！”“必须去！这就是我最后两个月的等待前填满我的精神粮食！”“我他妈现在就指望着秦皇朝活着了！” 而两大洲的粉丝，听到这句话，同样被无边的期待感填满。 这是天王背书！这是因为他们而引起的音乐会！ 他们有为此自豪的理由！ 全场的气氛，被这一句话调动，全球天王迈克尔·杰克逊的影响力，在这里得到了最大的发挥。 “迈克尔先生！”记者们眼睛都红了，一位女性记者，仗着性别的优势，努力突入人群，高声尖叫道：“请不要走！请稍等！请容许我问完！据我所知，您从未推荐过任何一场音乐会！这还是您的第一次！理由！我们想知道您为什么推荐它的理由！而且是这么高的评价！” 迈克尔·杰克逊的心情好像很好，并没有计较女记者的失态，笑道：“我还没有说完……” 全场的喧哗，因为这句话，再次安静。 特别是秦皇朝和两大洲的粉丝，带着骄傲和期待的目光，死死盯着大屏幕。 夸！使劲夸！ 在全美面前，夸奖我们喜欢的公司！ 你们有你们的偶像，我们也有我们的偶像。 看看，你们的偶像也夸我们。 现场安静得很快，巨星的影响力可见一斑。迈克尔·杰克逊清了清嗓子，认真地说：“刚才，有人问我给这场音乐会几分。” “我的答案是……”他故意吊了吊胃口，仿佛能感应到全场期待和焦急的气氛，两秒后才说：“九分！” “这是我听过最完美的音乐会，一分不足，是因为曲目太少，我的兴奋感还没有消失殆尽。” 全场哗然！ 不仅仅是乐迷，粉丝下一轮惊天动地的尖叫，更是记者难以置信的目光。 真的是在全球背书！ 真的是全力力荐！ “天……”一位娱乐杂志的记者，喃喃地感慨道：“这场音乐会……要出名啊……” “而且不是在高端圈子出名……这是从上到下的期待啊……” 迈克尔的声音继续响起：“但是下一个问题，我无法答复。” “有人问我，为什么值得这么期待？为什么我如此推崇？” “很抱歉，我想卡内基音乐大厅既然选择了不公布，就有它自己的理由。”他狡猾地一笑：“有些谜题，提前公布，还有什么乐趣？” “我只能告诉你们，我们看到了难得的美景。” 顿时，全场心塞。 一道道幽怨的目光，如同实质地看向大屏幕。特别是秦皇朝的粉丝，整个都炸了锅。 他们怎么能不知道自己喜欢的公司不安牌理出牌？ 他们怎么猜不到自己喜欢的公司次次游戏和首发都如同羚羊挂角，毫无痕迹可循？ “shit...shit!”一位白人少年，狠狠地互相敲击着手中的荧光棒，他感觉到了……他完全感觉到了！来自秦皇朝的恶意！ “我他妈早该知道……我他妈早该知道！秦皇朝就不会给我们一场普通的音乐会！”心中的期待瞬间被愤怒点燃：“这里面肯定藏了点东西！一种让迈克尔天王推崇备至的东西！” “呵呵，我们爱的不就是他的无迹可寻吗？”身边的同伴，同样是兴奋，愤怒，急不可待得想得到答案的焦急：“但是你好歹说啊！你们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天哪……现在还要吊胃口！你们知不知道还有两个月就发售了！”“fuck！死也让我们痛快的死！”“给我答案！看到了什么！让我死个痛快！” 其他不说，就说云和山的彼端，长达一年半的期待，他们被吊了多少次？ 特么还是直钩子！他们就毫不犹豫地一口咬钩。 这次……貌似又咬钩了。 “我们能问一问到底有什么吗？”女记者不死心，代表着民意问道。所有人都想翘起大拇指，大喊一声：问得好！ “无可奉告。”迈克尔·杰克逊含笑摇头：“只能说，这是科技的奇迹。它能让音乐会雅俗易懂，我觉得，这是音乐会的最终形态，甚至是以后演唱会必不可少的东西。” 这么高的推崇！ 别说记者，就连听众都傻眼了。 但是，迈克尔根本不管这些，说完这些话，就在保镖的陪同下悠然离去。 留下一地破碎的心。 就在这时，听完音乐会的人差不多都走了出来，迈克尔不说？行，那我们问别人去。 下一个被抓住的，自然是齐名的麦当娜，但是她给出的答案，让所有人心更痒了起来。 “噢，抱歉，我没空接收采访，起码现在没有。我正急着要和秦皇朝联系，我觉得我下次的演唱会有必要邀请秦皇朝的技术团队。” “哦？迈克尔先生说是美景？我完全赞同，百分百的赞同。我只想说，如果不看这场音乐会，这是音乐迷的损失。无论是高雅音乐还是流行音乐。” 第703节 特么说了等于没说！ 两位重量级天王天后，相继背书，但是他们看到了什么，却死死咬住嘴巴！ 麦当娜之后，全场的气氛已经完全从兴奋转为了猜测。 这里面一个多小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这还是这个谜题的开始。接下来，披头士乐队，惠特妮·休斯顿，空气补给……等等一切的一切从大厅走出来的顶尖艺人，回答都只有一个。 极致之美。 这就是他们统一的评价！ 如果有第二种，那就是：演唱会发展的趋势。 他们走得利落，剩下的乐迷，粉丝心中完全利落不起来。 你们看了就看了，还出来帮着秦皇朝吊我们胃口是怎么回事？ 喂！到底偶像们你们是站在谁那一边的啊？站错队了好吗！ 外面的一切，秦远峰根本不知道，因为现在在音乐大厅内部，他完全走不掉了。 “秦先生，你好。”一只苍老的手和他握在了一起，站在他面前的老年妇女身上带着仿佛与生俱来的优雅，笑道：“非常荣幸，能够聆听贵公司的音乐会。如果下次贵公司的音乐会保持这种品质，我想我会成为贵公司的粉丝。” “是嘉吉女士。”花浮影在身边轻声道：“全球前几年的慈善第一人，我一直很仰慕她。” “哦？玛格丽特，你也在吗？”就在这时，一位六十多岁的男子，在一群保镖的带领下走了过来，笑了笑：“你的动作还真快啊。” “当然得快……”嘉吉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微笑不语的秦远峰：“先来先得的道理，人人都明白的……” 第0916章 悬而未决的谜题（三） 这一夜，是平静的一夜，也是不平静的一夜。满怀疑惑的乐迷最终散去了，但是就在散去之后，他们还是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是，他们的“痛苦”并没有结束，第三天，欧美乐坛两大顶级音乐杂志“滚石”“the new musical express”同时发声，标题简直吓掉了不知道多少人的眼球。 “新纪元到来？——全歌星郑重推荐：卡内基音乐大厅，秦皇朝年度音乐盛典。” 如果说，欧美乐坛扑死或者昙花一现的杂志有很多，但是有两本杂志，他们的地位就和fami通现在在世界地位一样，无可撼动。 滚石，nme，他们的身份，在欧美乐坛就代表了一种权威，一种象征。 “昨夜，是狂欢的一夜，平安夜总是那么让人无比喜悦。就在不知道多少家庭妆点着圣诞树，切着火鸡的时候，在纽约卡内基音乐大厅，正在展开一场别开生面的音乐会。” “或许说它的背景让人不以为然——它是中国一家电子娱乐公司的电子娱乐作品大收集。但是，如果说起它的作品，恐怕就太多人知道了。红火了两年多的口袋妖怪，正是出自于它的手笔。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昨晚的邀请阵容。” “国务卿代理，副国务卿的到位，让这场音乐会已经堪称最高规格。但是观众朋友们，你们以为这就是结束？不，远远不是。前任国务卿基辛格博士，以及迈克尔·杰克逊，麦当娜，披头士乐队这些足以铭刻音乐历史的名字，同时出现在了这场音乐会中。是的，你们没有看错，甚至不仅仅是他们，惠特妮·休斯顿，空气补给，阿巴乐队等等，全都申请参与了这次盛会。” “这恐怕是音乐史上规格最高的盛典，过程卡内基音乐大厅不予披露。但是值得留意的，是他们在结束之后的采访——太多的艺人给出了满分。就连那些幕后的资本家，也矜持地给予了最高评价。本报有幸联系了基辛格博士，他的说法是：如果不看，这个圣诞就不完美。” “我不禁猜测，这到底是一场怎样的音乐会？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写这些话的时候，我已经拿到了后天第二场音乐会的票。我急于想知道，一场东方的音乐会，评价居然如此之高。请注意……他们都说的是，不‘看’，而不是不‘听’，对于这些专业人士，我想他们不会分不清这两个词的区别。” 滚石这篇报道，毫无疑问一石掀起千层浪！ 所有乐迷，拿到这份杂志，都怒了。 这种怒，从昨晚看到电视台聚会的直播，看到迈克尔，麦当娜和其他巨星讳莫若深，但是极力推崇的时候就埋下了种子。这些巨星没有给他们答案，明显里面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就等着今天看答案。谁想到…… 就连滚石这种龙头杂志都不知道！ 不知道就算了，你特么这种故意吊胃口的语气是为哪般！ 就是告诉你有一场精彩的音乐会，就是告诉你看过的人都在称赞，但是偏偏不告诉你好在哪里！ 这简直就是帮卡内基音乐大厅催票的节奏！ “噢……这也太混蛋了……这就像是告诉我们这场音乐会和以往的有区别……却偏偏不说区别在哪，只说因为这个区别而变得好看……真的太过分了！”一栋公寓中，一位乐迷拿着今天刚出的圣诞增刊愤怒不已，心里就跟猫抓一样。 痒……确实很痒，虽然还不到秦皇朝那种把玩家吊起来挠的地步，但是他现在就是很想知道，这些模棱两可的词语到底代表了什么？这场音乐会哪里不同了？ 别老用好好好来打发他！他要知道的是为什么！ “shit……”这位男生犹豫了半天，终于抓起了电话。 他是打给卡内基音乐大厅，订票咨询热线，虽然他并不认为高雅音乐他能听得下去，不过…… 这么多歌星推荐，十几位巨星，总不能是假的吧？ 而且……他也很想知道，凭什么这么多人推荐？他们在外面眼巴巴地助威，结果得到了一个云山雾罩的说法？ 好想把这层雾撕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鬼！ 电话没几声就接通了，男生开口就问：“请问是卡内基音乐大厅吗？我想咨询一下秦皇朝年度音乐会订票的问题，票价和场次时间，地点……什么？！” 还没问完，他的声音猛然拔高：“订完了？哦……我是说第三场呢？也订完了？！” “是的先生。”电话里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非常抱歉……” “不要道歉！现在多少场被订完了？不不不，我不是问的音乐大厅的，我可买不起，我问的是巡回音乐会的。你是不是理解错了？” “抱歉，先生，我说的就是巡回音乐会的，您的区号是在纽约，这是美国第十场，第一二场是在巴呑鲁日和塔拉哈希，这两场已经在三天前就被预订一空……纽约的还有三分之一的票，您需要吗？” 男生完全懵了。 哪有这么快！ 巴呑鲁日和塔拉哈希的票被预定一空还能接受，十场以后…… 你确定不是已经开学了？！ 十场以后都被预定了三分之二？这确定是音乐会不是什么巨星演唱会？ “先生？”电话里的声音再次询问。 “好的！我明白了！售票点在哪里？是不是卡内基大厅，我马上去。” 人，有时候就是有抢的才会急，如果没人抢，男生根本不可能马上去。现在三分之二都卖完了，还是在圣诞节！再等一等恐怕纽约这场就要错过去了！ 同时，在卡内基音乐大厅，拜恩，文森特，保罗等高层简直都乐疯了！ 印钞机！他们做音乐这么久，总算见识到了什么才叫真正的印钞机！ 今天早上滚石发售之后，询问订票的电话简直雪球一样滚来！比任何高雅音乐大师的音乐会都迅猛的多！简直就是开闸的洪水！ 短短几个小时，巴呑鲁日，塔拉哈希的十场全数售罄！只剩下一些不能动的应急票！ 这可以理解，这两个地方对这场音乐会支持力度绝对空前。但是接下来…… 波士顿，芝加哥，华盛顿，旧金山……等等美国重镇，售票速度简直就和印钞票一样，这让圣诞节期间来加班，本身心存不满的员工都看傻了眼。 波士顿，第三个售罄！ 距现在仅仅十个小时！ 紧接着，芝加哥售罄，就连十场之后的纽约都在告急！ 他们不得不思考是否要加演的问题。 天王们的背书，取得了意料之中的收获，美国的市场几乎是瞬间就被点燃。他们不说为什么，粉丝和乐迷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他们：你不说是吧？我们自己去看！ 一本滚石不算，在另一大龙头nme于下午发布之后，将这片圣诞消费的激情再次加了一把柴。 因为卷首彩页的特约编辑，是美国资深乐迷耳熟能详的卡尔海因茨·施托克豪森。 美国音乐之父！ “三周前，我接到了一张邀请函，发表于卡内基音乐大厅最顶级的大厅亚特兰蒂斯。这是一场音乐的盛典，我相信——虽然它的发起者是一个来自中国的公司秦皇朝。我特意前往纽约，去聆听了这场音乐会的第三场表演。” “我写这篇稿子之前，想过我要怎么写，怎么描述。最后发现，我的文笔太苍白了。昨天夜里，带给我的是耳目一新的震撼。诸位观众，你们想过当开场一分钟之后，四面八方涌出银河来的模样吗？你们想过高科技和高雅传统艺术结合的模样吗？你们想过走出美国，看看世界的盛景吗？” “我从未想过在音乐会中看到这些。但是昨晚，我都看到了。很荣幸，昨晚我位列被邀请名单之中，有幸聆听……不，观看了这场表演。我看到了技术的进步……我看到了科技和艺术的完美结合……我看到了演唱会音乐会的未来面貌！” “我置身于银河的海洋，然后被抛到一个绚烂的魔法与剑的世界——我直至现在都在惊叹，这个中国的秦皇朝是从哪里找到如此精美的3d视频？最后，我登上了一座高山，那是一座可以媲美阿尔卑斯的大山，天空中星图闪烁，彩灯如潮……抱歉，我为我的文笔感到遗憾，我没法描述出当3d场景将这一切表现出来时，那种如同坐在那座大山山顶，被雄奇的自然包围下，聆听完美音色的心情。” “现在，我只剩下三个问题。这三个问题让我辗转反侧。一：现在的3d技术，已经达到了这种匪夷所思的地步？3d技术的运用和演唱会音乐会的现场发展，还有多远的路要走？” “二，我以我的名义证实，这是那个值得尊敬，走在时代前沿的秦皇朝公司制作的一部游戏。投资数亿美元。我迫切地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游戏？” “三……最后出现的，那座雄壮的高山……和那些中文……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个仙境一样的地方在哪？和这部游戏有什么关系？” “如果那是仙境，我愿意做爱丽丝！” 第0917章 万民书（一） 美国音乐教父似是而非的评论，让这把火烧得更旺。 谜底终于揭晓！ 答案其实很简单，在音乐大厅内，做了一场目前世界上最顶级的3d技术表演。题材则是云和山的彼端，和泰山实景演出的预播内容。 3d，最重要的是“近在眼前”，那种封闭的房间中，被3d场景环绕，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那种被如同真实场景包围的感觉，这才是让在场的人动容的原因。 现在的3d技术，并不全面，对比起十几年以后，也很落后。但是，这就像最终幻想7冲击世界那样。这是一个新意，这是从未见过的东西，这是从未感受过的冲击，仿佛原始人从茹毛饮血发现了烤熟的肉是如此美味，就算没有调味料，也绝对吃的无比开心！ 秦远峰为音乐界递来了这把火，因为他绝不会愿意关注点都放在在场巨星身上。就算他的艺人不能一次性成为巨星，也要让秦皇朝音乐大会得到全球关注。 关注之后，他已经不需要再做了。各方渠道，会把解剖得完完美美的云和山的彼端端到世人的面前。 两大龙头杂志的盛赞，在音乐迷中引起了巨大的反响。再加上天王天后，巨星们众口一词的背书，圣诞节手里有大把闲钱的用户们，目光终于投到了这次圣诞音乐会上面。 貌似……去听听巡回音乐会也不错？只要五十美元？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普通用户是怎么想的，秦皇朝的粉丝不知道，他们只知道，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比利！比利！”拉斯维加斯，一位白人少年猛冲进同学的家，二话不说往椅子上一坐，肥胖的身躯如同肉山一样颤抖着喘气，擦了一把大冬天的热汗，嘴巴都有些不灵光了：“今天的滚石，nme你看了没有！” “随便翻了翻，怎么了？” “随便翻？！”胖子“成”一声跳了起来，怒目而视：“亏你还去中国代表过美国玩家！大山！大山！” “什么大山？” “你还记不记得几个月前的时代杂志！？”胖子差点掐着他的脖子，大声怒道：“大山！泰山！oh！shit！你……” 话音未落，比利简直和吃了春药一样，猛然串了起来，两只眼睛都在冒光：“泰，泰山实景演出！你是说泰山实景演出！？怎么了！开始了？” “不是！”胖子将杂志递到他手中：“自己看！我懒得和你废话！” 第704节 十分钟后，比利和胖子，两个人含情脉脉对视，谁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火热。 音乐的发展？ 最新的技术？ 关他们屁事！ 他们只知道，这绝壁是泰山！ “还有最后的一个月就到2月了……”比利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喷火的味道，激动地说：“这……这是泰山实景的花絮！就连时代周刊都没有刊登的泰山花絮！” “还有大批游戏花絮！”胖子同样兴奋地抓着他的肩膀：“那批音乐猪懂个屁！这是给我们秦皇朝的玩家看的！这是给全世界的电子娱乐业看的！这是发售前最后一次花絮披露！” “还等什么！”比利根本坐不住了：“咱们华盛顿是第几场？什么时候到？oh……shit！我他妈简直都急死了！凭什么是给那批不懂游戏的人看到！凭什么！” “不知道！我刚看到就过来了。比利，你存了多少钱？够不够咱两去看一场？” “哈哈！自从降价只要三百美元之后，我的钱绝对够！等等……咱两？胖子你出去！我不认识你！” 是的，秦皇朝什么都不用做，自然有人会帮着他们挖。 玩家们自己会挖，音乐吸引过来的买家秦远峰并不希望有多少，他要的是扩散力，是知名度。在这种知名度达到之后，整个美国，会将安德鲁——you raise me up——音乐会——秦皇朝——云和山的彼端自动脑补起来。 杂志需要的是话题性，这么大的话题性，他们还不乖乖给自己做全球宣传？ 于是，在第二天，欧美数家电子娱乐杂志全部采用一座大山做封面之后，秦皇朝最后一环的宣传，最后的拼图，终于被拼接完毕！ 这，是云和山的彼端春节冲锋前的最后号角！ 这，是世界电子娱乐的进步，是第二纪元定江山的超级大作！是玩家和秦皇朝努力一年半的划时代作品。 现在，到了收官的时候。 “云和山的彼端，这款超级大作真正达到了万众期待的地步。我期待着他能给电子娱乐界带来一次变革。” “早在去年，秦皇朝就打出了云和山的彼端的招牌，让我们来回忆一下。它采用了层层递进的宣传手法，从发布，到时代杂志的造势，到那场可笑的舆论争锋。再到安德鲁台风之后第一个拿出安定的歌曲——偏偏这首歌还是游戏的主打曲目之一。不要和我说游戏和音乐是两回事，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玩过ddr。” “到了现在，和卡内基音乐大厅的合作，将这场长达一年的造势最终推向了顶峰。我已经不敢想象美国的首发有多少人去购买。我期待它，期待着这部已经快被神话的游戏最终的销量。”——gamespot。 “2月之前的最后狂欢，玩家们，你们准备好自己的钱包了吗？” “中国春节前最丧心病狂的推销，而且自己还不花钱！如果你问我怎么可以做到，我只能告诉你，先学会玩3d，然后去和卡内基音乐大厅合作。别问我怎么知道，你可以去问秦皇朝。”——emg。 杂志的轮番轰炸，集中在了这几天，就在音乐迷还在跟着杂志的线索询问这款游戏的时候，游戏迷已经自己动了，自发动了。 一轮轮的电话，开始打进卡内基音乐大厅，但是得到的结果，却让他们目瞪口呆。 “什么！？你再说一次！咱们亚特兰大没有安排音乐会！你们怎么做事的！我们在这里心心念念等了好几天！纽约的玩家都高兴疯了！然后到了亚特兰大你告诉我没有！？咱们奥运会申请都通过了！一场音乐会办不了？！” 亚特兰大，临时聚集起来的秦皇朝玩家，揣着兜里火热的美元，急于宣泄，然而…… 特么的亚特兰大根本就没有！别说第几场了！ 听着电话里不断的道歉，这群玩家都要出离愤怒了。比起音乐迷，他们更清楚这场音乐会，那座大山是什么，结果居然没有！ “不行！这太过分了！”刚放下电话，一位女性玩家一拍桌子怒道：“如果是第五六场我都可以等！现在没有是怎么回事？我们也是秦皇朝的粉丝！凭什么纽约华盛顿波士顿芝加哥就有，轮到咱们亚特兰大反而没了！” “我是少买了他的主机还是少买了他的卡带？口袋妖怪子鼠丑牛我都买完了！他的任何一部作品我都没错过！为什么就不在亚特兰大开！” 她不知道，这番话，在美国全国都有不知道多少秦皇朝的粉丝在说。 “费城没有？什么意思！你是让我们去纽约看吗！”“西雅图不举办？呵呵呵……笑什么？你他妈等着我去市政府投诉吧！”“檀香山没有？你知不知道这对我们代表什么？你们没有看这几天的音乐和游戏杂志吗！”“这么多巨星都在夸奖，美国音乐教父撰文盛赞，你告诉我哥伦布市不举办？” 巨星的影响力，给这堆火添了第一桶油。紧接着，游戏杂志，音乐杂志的层层扒皮，将云和山的彼端细节都端到了桌子上，这是第二桶。 粉丝们这才知道，原来那个所谓的奇迹就是这个啊！ 呵呵呵……乐个屁！这是咱们秦皇朝为我们玩家举办的，你们玩音乐的不过跟着喝汤而已。 私底下……牙齿都快咬碎了。 一年多的等待，到最后巨星们出来捧个场，加上之前拉爆的期待值，期待的峰值被一次次拉高，玩家现在要还等的下去那才有鬼！ 本来，音乐会可以在二月之前最后安抚。但是，张国荣和王菲，还有秦皇朝的艺人不可能走遍全美，在美国各大重点城市表演得差不多了之后，欧洲，加拿大也应该被美国影响了，趁着风头全球打开名头才是正事。 但是……玩家不买账啊！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一所大学的电子娱乐社，临时聚集起来的三十多位社员骨干都快疯了，社长抱着头痛苦地在座位上呻吟道：“附近两个小时以内车程的城市全都没有！这可是圣诞节啊！秦皇朝就不能让我安稳地过个圣诞吗！圣诞节我敢坐十个小时的车去纽约？” “我们应该对秦皇朝表露看法。”一位社员终于忍不住了：“听说前几次去的玩家都得到了接待，咱们可以上书！邮寄过去！不信他们对外的部门当看不到！” “上书？上书管什么用？”一位女同学愤愤地说：“咱们以前喜欢任天堂的时候，给他们上书还少？为了催超级马里奥2出来，我一个月写了二十封信！结果呢！” “我说的是上万民书。”刚开口的社员狠狠地磨牙：“他不看你一个人的，但是咱们全美玩家签名的，他敢不看！” “游戏都要发布了……没必要吧？”一位社员忐忑地问。 “有必要！”刚说完，立刻被十几个人吼了回来，他们是秦皇朝的铁粉，玩过了秦皇朝奇想天外的游戏，玩其他的总感觉差了些什么。 一年多的等待，最后一个多月，如果没有音乐会，他们忍得下去，但是现在…… 生可忍，熟不可忍！ 就指着你活呢！你告诉我你不在这里举办？ 咱们这儿小了吗？好歹是个村好吗！ 第0918章 万民书（二） 圣诞节的第四天，美国大部分秦皇朝的铁粉——没有举办音乐会的那种，都在蠢蠢欲动，心中的邪火一拱一拱的，准备对秦皇朝口诛笔伐。 然而，还没等他们准备完毕，当天晚上的美国财经日报，彻底让游戏粉丝暴动了。 “中国企业的声音——秦皇朝于今晚纽约林肯酒店，签约数家美国顶级企业。” 报纸的照片上，秦远峰和一位老年妇女握着手，两人都满面笑容，旁边的副标题，让不知道商界的人眼球掉了一地。 “全球农副产业霸主嘉吉公司签出天价合约，将在未来两年里投入两千万美元，开发关于cg技术在广告上发展的业务。” 有心的人，一眼就看出来，这就是在卡内基音乐大厅！ 照片右下角有时间，凌晨12点15分。 下一张照片，是秦远峰和嘉吉拿着钢笔签字，时间凌晨12点30分。 也就是说，在9点表演完后，3个小时，秦皇朝就谈下了价值两千万的合约。 钱在现在看来不算多，但是这个结果足以让不知道多少商家吐血一地。 “这可是嘉吉阁下啊……”曼哈顿，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几乎是咬着嘴里的叉子：“我千里迢迢从法国赶回纽约……托了各种关系……还交了不知道多少钱才混进去……只是见了一面，还没资格请别人吃饭……这……” 两千万不多，但是这个人脉难以以金钱来计算！ 然而，这还没完。 “日本之后是中国？——秦皇朝于圣诞节第二日签约好莱坞两大唱片公司。华纳唱片，环球唱片，出资一亿美元与秦皇朝签订知识产权过度文书。” 这才是真正的高价！ 不止……在下方，可以详细地看到，秦皇朝一共签订了五家公司的合约！圣诞节短短几天，纸面资金流量高达两亿三千万美金！ 这条消息，直接让秦皇朝的粉丝炸锅了！ 签约是吧？时间多是吧？挺乐呵是吧？ 尼玛有没有考虑过我们这些没有音乐会的粉丝感受！尼玛有没有考虑过咱们苦苦等待最后两个月的感受！ 开始还犹豫的玩家，现在只有一句话。 万民书，砸！ 欧美的一切，秦远峰根本不知道，他现在已经赶回了上海，在山东和上海之间来回飞。 最后的一个多月了……一年多的努力，在近两个月后将画上句号，泰山的一切只剩收尾和验收。而云和山的彼端的光碟，已经开始运往北京大和信虎那边的生产线。 他根本没有空去管欧美的翻江倒海，群情激奋，现在就算欧美发导弹了他也没心情去管。 他轻轻揉着手，现在，中国正是黑夜，他和徐翔，久保正雄一起赶往泰山，做最后一个月的收尾。 “手不舒服？”久保正雄睡意朦胧地睁开眼，看了一眼皱眉揉着手的秦远峰问道。 “前几天签约签到手软。”秦远峰叹了口气，靠在沙发上：“一天晚上写了不知道几十份合约，接下来每天都是几十份，现在还没缓过劲来。” “你……”徐翔也醒了，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想了半天的词语才苦笑道：“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吧……那是谁，第一个签约的是嘉吉！你可别说，当时一千人的大厅全都是听音乐的，我敢说，起码一半，是冲着前面三排人来的。他们呢，只求见个面，混个脸熟，就舍得几十万上百万地砸进去，你是别人倒给你钱，还不乐意。” 他摇头感慨：“真是……不知道那帮美国佬知道这些消息后是什么反应……” 飞机上太过无聊，尤其是深夜的飞机，不过谁都没喊累，四亿美元砸进去，不到两个月就要出结果。现在每一分钟都价值千金。 不过，不喊累，不代表不累。漫长的旅途，总要找些事情来打发时间。 “对了。”久保正雄揉了揉太阳穴，用已经异常纯熟的中文说道：“嘉吉公司和我们签什么约？他们做农副业的，和我们没什么联系吧？哦，说起来，他们才是各大超市的真正霸主，论起超市占有率，索尼都得靠边站……我记得当年搭上家乐福麦德龙的线，还是找过他们的人？” “我本来都以为没联系。”秦远峰笑了笑：“嘉吉的签约是意外之喜。那份合约你们没看到，看到就明白了。” 不等他们猜，他就笑着说：“针对的是奶粉……我当时在全场播出云和山的动画，嘉吉女士很聪明，她一眼就想到了用3d角色制作奶粉广告——嘉吉公司能成为这方面说一不二的巨头，他们的广告部门和产品部门，宣传部门都是同一个公司麾下，她当然要为自己的产品做尝试。” “而且，我们还有个口头合约……”秦远峰感慨地说：“如果我们的游戏大卖，她会再次申请要求版权，将游戏角色和少儿，少年，青年的产品彻底互动起来。这个女人……嗅觉敏锐地可怕……老成精了啊……” 他可是非常清楚，这方面，是游戏的另一大版权！ 全球多少少儿食品打着超级马里奥的形象广告？麦当劳和肯德基都快静坐在了任天堂门口，追讨口袋的形象授权。在口袋妖怪最火热的时候，少年儿童不只是食物，衣服，鞋子，饰品市场，卖出了不知道多少亿版权。要不然山内溥敢说光口袋一款作品每年就是五亿以上的纯利？ 首发是一笔巨款，但是是一次性吃饱，后面的肯定不如首发多。但是如果运营成流动的版权，其中利润不要太大。 相当于守着金山等别人送钱。 他眯了眯眼睛，这，也是云和山的彼端的目标。这也是文化贩子可以着手的第二个重点——不仅要霸占眼球，耳朵，更要霸占他们的嘴，他们身上的衣服，鞋子，甚至内裤！ 真正做到了这一步，那才是one world,one china. “秦君……”久保正雄想了想说：“那么……你有多少把握？” 秦远峰收敛了笑容，想了想，还是郑重地说：“还是50%。” “我不敢肯定，封包之前，我试玩过一次，我感觉非常的棒。公司的人也感觉很棒……” “我懂。”他没说完，久保正雄点了点头：“我以前也是做游戏的……市场是一片难言的海面，我们觉得的好，并不是市场觉得的好。尤其……这次还做出了如此大的尝试……” 他也没说完，最终振作精神点了点头：“万分谨慎，丝毫不为过。” 这个话题太重，该做的都做完了，剩下的，只能交给市场判定。秦远峰想了想，笑道：“世嘉呢？我们的期待值又拉爆了，我走的时候美国一大片抗议，他们没动作？” 第705节 “他们？”徐翔嗤笑了一声：“有趣得很啊……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乖得很，一点动作都没有。” “我还以为他们多不知死活，也不过如此。” 秦远峰也笑了，世嘉连续挑衅自己两次，好像终于认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玩家期待值这种东西，他们玩不起，玩不明白。 于是，这次又拉爆了，对方却忽然乖了起来。 飞机在凌晨四点到达山东，刚下飞机，就看到了接机的杰克一行人，还没来得及寒暄。杰克就走了上来，笑着握了握手：“美国造势挺大啊……能多卖一百万不？” “不知道。”秦远峰笑着回答：“大半夜的，接什么接，我自己过去就足够了。” “本来不打算接你的……”杰克笑着晃了晃手指：“不过呢……刚才我们接到一份很有意思的国际快递，看样子是圣诞节第二天就寄出来了，我想让你看一看。” 秦远峰点了点头，徐翔和久保正雄去休息了，他和杰克一起来到了大厅。 刚进去第一眼，他只是扫了一下，立刻掉头就走：“走错房间了，抱歉……” “回来！”杰克毫不避讳地抓着他的胳膊往回拉：“这是玩家的拳拳爱心，你不看怎么行！” 秦远峰嘴角都在抽筋，因为大厅正中的桌子上，铺开了一张超大的布，足足五六米宽大。上面密密麻麻用英文写了无数的字，再下方，是数不尽的签名。 玩家是弱势的，对于公司来说，他们抗争的地方大约就一个，在网络还没有铺开的年代，万民书这种东西，接到的公司不要太酸爽。 如果一份游戏按照百万销量的白金大作计算，万民书就代表了百分之一的民意，谁敢不重视？ 现在嘛……一份来自美国的万民书就放在他的面前，他看着都头痛。 杰克优雅地走了过去，用咏叹调高声朗读：“尊敬的秦皇朝公司，我们喜爱的秦董，我不知道您能否看到我们北美玩家费尽心力的万民书……” “收起你该死的咏叹调！”秦远峰摁着太阳穴忍不住说：“我听着头疼。” “那么我的目的就达到了。”杰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继续情绪激昂地朗读道：“我们无时无刻都在看着中国，无时无刻都在关注上海，无时无刻都在期待着游戏发行。我们等了整整一年多，马上要接近一年半。最后两个月，我们等的下去——当然，是‘本来’等的下去。” “但是，自从安德鲁台风之后，一切都变了。我们的心理开始加速，我们迫切希望看到有关云和山的彼端的一切资料。终于，您的音乐会如期举行，赢得了一致叫好。但是，我们很想知道，为什么别的州没有？” 秦远峰已经开始感觉太阳穴的青筋在跳了。 第0919章 云海玉盘（一） “音乐会，我们期盼已久，但是更重要的是上面有云和山的彼端的最后一段视频。虽然我们还不知道它以什么方式表现出来。秦皇朝可知道这对我们这些粉丝具有多大的收藏价值？具有多大的吸引力？” “在此，我们以我们最激烈的方式，申请秦皇朝和音乐厅磋商，将音乐会的召开地点扩大一倍！” “这是其一，其二，我们希望秦皇朝按照发布的日期准时，准点地发售！其三，我们希望能够提前预购座位！虽然我们很多人没有这个经济能力来泰山，但是同样有不少人具有这个能力。” “泰达米尔·阿夫曼，比利·霍华德，安德鲁……” “你够了……”秦远峰搓着牙花子点了根烟：“我怎么感觉你越读越兴奋？” “抱歉，失态了……不自觉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唱诗班的情景……”杰克干咳了两声：“总之，你准备怎么处理？或者不处理？” “怎么能不处理。”秦远峰吸了口烟，皱了皱眉眉头，一旦玩家递交这种东西，就表明玩家已经是忍耐到最后一步了，就像当初大陆无数玩家对任天堂发出希望汉化口袋妖怪的万民书那样。看似毫无力度，苍白的请愿，实则公司处理起来也很头痛。 任何公司对待粉丝的态度都不可能完全不理，要安抚，却不能安抚太过，否则以后谁哪里不满意，纠集一些人就冲到上海来，公司还做不做了？ “这样，一周内，让秦皇朝的全球网点开始售票，统计过，泰山这次最多容纳三千名观众……” “亏死了。”杰克撇了撇嘴，悠闲地点了根雪茄：“秦，泰山我们砸进去上亿，最终只有三千多名观众到场，这钱怎么收回？” “急什么？”秦远峰笑道：“等首发以后，我们还可以进行为期三个月的泰山实景演出，回本是不可能的，但是收回一些投资没问题。再说……” 他笑了笑：“以前的发布会，是量的集合，这次，是顶尖的质。两者根本不在一个纬度上，它会被世界艺术界铭记。这点钱根本不算什么。” “嗯，然后遭受全球玩家的骂声？”杰克有些心不在焉：“秦皇朝的铁粉绝对不止三千名，其他玩家怎么办？” “我又不是送子观音，谁求就给谁。”秦远峰有些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任何事情，都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做到最好，问心无愧就是。” 两人默默抽着烟，都没有再说话，许久，杰克点了点头：“那么，我就给你添一点愧疚吧。” “刷”一份资料旋转着飞到了秦远峰面前，秦远峰刚打开看了一眼，微微皱起的眉头皱得更深。 “纪宫清子？”他有略微不耐烦地弹了弹资料：“他们日本人不是觉得自己高大上吗？现在希望预定泰山实景演出的票干嘛？自己去买啊？听都没听说过这是谁，这种事情我有什么愧疚？” 杰克慢悠悠地倒了杯咖啡，神色不动地站了起来，手指点在了秦远峰面前纪宫清子的名字上，往下走了几排，然后定在了一个地方。 秦远峰仔细看了看，于是乖乖地把那份资料拿了回来。 很简单，这一行上，纪宫清子的名字后跟着两个字。 公主。 “因为明仁天皇的原因，纪宫清子公主也是亲华派，并且对中国文化十分痴迷。天皇因为国内关系不可能留在中国，访问后就走了。但是她留在中国却不会引起半分舆论。”杰克淡淡地说：“这一个月，她都在离我们不远的酒店，保镖多达三十人。她的意思是，她想第一个作为参与这场宏伟盛宴的外国人。” 秦远峰厌烦地将资料丢到了一边：“她就没考虑过给我带来多少麻烦？老子现在累死累活，还要抽空去管她过得好不好？” “nonono。”杰克坐了下来，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握了握秦远峰的手：“秦，这位公主非常懂事。用东方的话来说，就是贤惠……” “你到底要说什么？”秦远峰终于觉得有些不对，杰克虽然爱开玩笑，但绝不是这种无事生非的人，他看了看表：“现在已经凌晨五点，我很困。” “听我说完，你就不困了。”杰克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看着秦远峰说：“就在前几天，这位公主的要求下，艺谋·张等一行中国导演给她看了整套流程，她非常感兴趣，于是，问了一句话。” 他眼睛微眯：“云海玉盘，是什么？” 秦远峰打了个哈欠，但是这个哈欠打到一半，忽然被针刺了一样，整个人都弹了起来。 他的目光中，闪过一抹难得的超出掌控的亮色，对向杰克，对方的目光，也同样凝重。 云海玉盘，别人不知道，中国人差不多都知道，那是泰山一大盛景。当雨后的泰山清晨，因为气压原因，会在一千米——一千二百米的半空，凝聚成一片巨大的云海。 这片云海，可以浮动，可以旋转，如同活物。它如同一条白玉腰带围绕在泰山以及周围的所有群山之间，一千五百米的泰山顶峰玉皇顶，此刻就是傲视天地的群雄。而这时，在玉皇顶的顶部，所有人，就算是外国人，都会明悟中国的，何谓“仙”味。 那是天高云淡，心高地远的苍茫，是天地间难得一见的奇景。 但是……云海玉盘，出现的条件…… 是夏季！如果是春季，那么就是必须倾盆大雨之后，才有希望！ 现在……是93年1月底，说春初都非常勉强！甚至冬的尾巴都没过去！ “如果云海玉盘出现不了，那么南天门的惊艳，天街的缥缈，最后出现一个没有云海玉盘的岱顶，期待感会在那一刻崩溃殆尽。别说走进艺术殿堂，不被全球口诛笔伐都算好。”杰克喃喃道。 怎么办？ 事情实在太多，这一点，两人都是刚反应过来。 他们的发售日期，本来定在夏季，现在进度提前，春初发售，所有人都忘记了岱顶应该有的东西。 他们的计划是，预售之后，发布日期待定，一千人集合泰山脚下，云海玉盘一旦出现之后马上召开首发仪式。现在提前到了春季，他们能让玩家等两个月？ 修改发布时间？正式宣布跳票？ 这真的是在自己作死了。 秦远峰现在一丝睡意都没有，这是发售前的最后一步，最关键的一步，不解决这个问题，他根本睡不好觉。 “走。”他立刻正色道：“叫上这边的负责人，开缆车，马上去岱顶。” 杰克没有拒绝，岱顶，代表的不是首发，而是通过南天门，天街积累起来的期待顶峰！ 岱顶不出彩，首发就毁了一半！这一年，秦皇朝几乎是全力出动，才有了今天万众期待的局面，岱顶毁不得！ 三十分钟后，秦远峰已经睡意全无地站到了玉皇顶，岱庙旁边，已经可以看到云层下太阳喷薄而出的霞光，云层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红。 厚厚的云层，如同偏偏棉絮，但是在场知道秦董为什么连夜上岱顶的人，没有一个笑得出来。 这是死云，绝不是云海玉盘那样的活云！ 两者的震撼程度完全无法比拟！真正的云海玉盘，山峦若隐若现，仿佛活动的背景，整个天地都是画布，远不是一层厚厚的云可以比拟的。 没有人说话，谁都知道发售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关头。秦皇朝已经宣布了春节发售。 黎明的晨星还未褪去，秦远峰看了看自己的表：1993年1月24日。 春节：1993年2月4日！ 他的大脑已经飞速运转了起来。 怎么办？ 现在，全网点必须售票，再不售票根本来不及！得留下给玩家准备，订机票，在这里订酒店的时间。 不……他的头脑此刻异常清醒，不对……现在日本的大批玩家，恐怕比欧美玩家清楚太多中国的春节是几号！甚至用不了两三天，泰山脚下会涌上一大批拿不到票但是自愿前往的玩家！ 而此刻……云海玉盘渺无踪迹…… “于部长。”许久，清晨的浓雾中，才飘出他的声音。 “在。”于漱敏立刻回答，当公主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也立刻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秦皇朝的泰山崩一半！ “立刻告诉山东省警视厅，就说秦皇朝准备申请大部分警力维持2月4日的安定，价钱他们随便开。我只要结果。” “是。” “第二，24个小时内，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全球三千张票必须发出去，但是，这些票是‘直通玉皇顶’的，并且票后面写上，欢迎玩家自费前来，但是最多到达天街。” “明白。” “这是一场自然和人文的盛会……”秦远峰的声音顿了顿，再次响起：“第三，联系宣传部，十个小时内，召开一场发布会，公布2月4日如期举行的消息。” “秦董……” “照我说的做！”秦远峰的声音此刻没有一丝迟疑：“最后，联系泰山脚下的酒店，告诉他们准备接待来自全球的玩家。我敢保证，发布会之后，不出三天，泰山脚下绝对人满为患。” “秦。”杰克的声音幽幽响起：“你有办法了？” “我要云海玉盘的全面资料，你们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秦远峰的声音是对着彭杰和苏黑夜说的，并没有回答杰克。 第0920章 云海玉盘（二） 1月24日早上，欧美时间的晚上，秦皇朝正式召开发布会，第一次以官方的形式公布了云和山的彼端，以及主机“龙腾”的发售时间。 2月4日，中国时间清晨六点，请各位玩家调好时差，于中国泰安，泰山脚下，正式召开次时代第一款主机，以及绑定游戏云和山的彼端发售仪式。 世嘉中，中山隼雄目光闪亮，看着这道消息，双拳紧握。 “铃木君，你感觉到了吗……”整间会议室，鸦雀无声，许久之后，中山隼雄的声音响起：“大势……来了……” “如同海潮扑面，如同山崩于眼前……次时代的战火，被这个公司点燃了……” 第706节 没有一个人说话，一年半了，当担心变为现实，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无形的巨大压力。 主机的变革，新时代的序曲，整整酝酿了一年半，在这个93年的春天，一个来自于海对岸的中国公司，吹响了最后的冲锋号角。 谁都没有开口，冈村秀树目光闪烁地看着发布会，人和人的关系是复杂的，并不是永远仇视或者永远友好的……他想起了去年c3，秦皇朝首次披露云和山的彼端，那种惊艳的画面，回来之后，世嘉立刻开始着手研发3d游戏的时候…… 身边的田副康夫，也没有说话，他闻到了……闻到了这一则剪短新闻中，那种浓烈的时代气息，就仿佛当年日本战国，群雄并起的年代，织田信长于美浓举起了樱花旗。 这是科技进步带来的技术碾压，这是一个中国公司对日本两大龙头发动的挑战……他知道，对方也知道，一旦这里拉起战火，那绝不逊于84、85年，世嘉和任天堂投入几十亿美元的主机大战。 甚至……犹有过之。 对方没有迟疑，没有犹豫，一年多的研发时间提前了一些，携带着云和山的彼端这种怪物，如同一片虚无的黑洞，冲向了两大帝国。 “这个市场……又到了风云变幻的时候……”他闭上了眼睛，声音中，带着一种压抑的兴奋，和一些无形的颤抖。 铃木裕也没有说话，他想起了去年第一次看到c3之时，四圣天亲临，想起了之后的舆论大战，想起了安德鲁的到来，想起了音乐会…… 一年多，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然而，对方从未偏离自己的步调。每一步，都安稳地走在龙腾的旁边。 如今，这一切到了归零的时候。 一个时代的归零，第一纪元真正的结束，将星闪耀的第二纪元真正的拉开。 这一年，必定会被定位“次时代主机元年。” 一台来自中国的主机，一个他们眼睁睁看着成长起来的怪物，一部从未有人想做，敢做的绑定游戏，从上海掀起了漫天狂潮，冲向统治地位的日本。 “大战将至……”铃木裕也闭上了眼睛，84年那种血雨腥风的回忆，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 世嘉如此，任天堂，所有大股东，执行委员会，大董事，此刻，同样云集会议室，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无比的凝重。 仿佛，一只蚊子的嗡嗡声，都将打破这个房间不能言说的沉重。 “时代啊……沉沉浮浮……”竹田玄洋坐在主位，脸上的表情是狂热，是回忆，是深沉。 没有一丝看轻，没有一毫轻敌。他轻声而郑重地说：“前一个时代，我们最大的敌人，是世嘉……他从未走到过我们前方……而这个时代，我们真正的敌人……是秦皇朝，还是索尼……” “时代的变革……真是让人心惊胆战……”荒川实的表情，也没有愤怒，没有敌视，谁都知道，当秦皇朝这个正式发布会召开的时候。旧的一页，八位，十六位机的2d时代，就将彻底过去。 下面，是3d，是次时代的辉煌！ 就算他们没参透，也能感觉，这个时代，和上个时代，将完全不同！ “任天堂，所有人员备战。”竹田玄洋终于收回了目光，用最谨慎的声音说道：“2月4号，就是战端将启的时候……” “届时，我希望你们所有人都做好了迎接这位新挑战者的准备。” “报纸，舆论，电视，我们的杂志，我们的主机，在那天之前，还有十天，务必调整到枕戈待旦的状态……3d主机的发售，是投石问路，如果他一旦发售销量不佳，我们必须让这个公司受到重创。如果它发售的好……” 他目光一寒：“十年霸主任天堂，同样有一战之力！” “一步先，却不能代表步步先！既然拦不住，让它降世，就算它卖出一个天文数字，我们也得屠了这个传说！” 时代的漩涡，已经在三大第一方之间缓缓旋转，历史的车轮从不会因谁而停下，也不会因哪个公司而改变。这一刻，每一位电子娱乐界的顶尖人士都闻到了空气中不可见而刺鼻的硝烟，从中国开始，弥漫到全球。 他们的反应是如此，然而对于游戏迷，只有一个反应。 没有能力去泰山的，准备前往秦皇朝网点购票，这次采用的是抽奖制度，也许自己运气好呢？ 有实力的，已经没有再开口，而是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进行了答案。 一张张机票，从出票口打出。时间，全部在三天之内！ 悄无声息，无声转动，次时代，第二纪元的真正篇章，踩着宁静的旋律，带着不可遏制的脚步，在93年初，缓缓走向全球。 第四天清晨，泰安脚下。 不知道多少酒店发现，无数的外国人，以青年，少年为主，背着大大的背包，已经聚集到了泰山脚下。 他们带着火热的目光，仰视着这座大山，这一个月中，巡回音乐会已经走了两座城市，有一些影音放出，他们都看到了上面用3d制作的巍峨泰山，看到了漫天星图，看到了灯光如海。 这是他们的战争，他们激情的战争，和第二纪元无关，但是又息息相关。没有他们的热情，第二纪元的大门无法被轰开，没有他们，龙腾和云和山的彼端销量达不到惊人，甚至恐怖，这道时代的大门，仍然将封闭如昔。 一间酒店满员，两间酒店满员……三间满员，四间满员…… 所有玩家，带着狂跳的心脏，安静地等待着，静静地观摩着，泰山脚下，气氛如同实质一般凝重，热切，期待，兴奋，无数的感情聚集在一起，让这里变为第二纪元的幕布。 人头流动，只为泰山！ 1月29日。 泰山底部，汇聚人流一万五千人！泰安市全部警力出动！日以继夜维持这里的安全！ 秦皇朝出了安定的人，没有其他的解说，也没有一丝异常。 所有人的交谈都不多，因为他们没有精力，他们要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给这场盛大的演出。 “嘘……”秦远峰坐在缆车上，双手撑在鼻子下方，带着有些发红的眼睛，看着缆车经过之后，泰山下黑压压的一片人群。 有美国人，有欧洲人，有日本人，此刻，云集在一起，不分彼此。 还有五天…… 最后的五天！ “秦董……”彭杰终于犹豫着说话了：“张少，和周女士亲自来了这里……他们不敢做主……” “要多少钱。”秦远峰声音不动，看着下方云集的人群，沉声问。 “他们说了，不是钱的问题……” 秦远峰没说话，目光却随着缆车移动，从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划过。 这，是时代的篇章。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4号之后，电子娱乐篇章的第二纪元就将到来，不论他胜与败。 也没有人知道，4号以后，第一纪元的辉煌就将成为过去。他胜了，这个纪元由他主宰，他败了，任天堂和世嘉会迫不及待填补他的空缺。 没人再开口，车缓缓开到山顶，他刚下车，就看到了张海和周芳泽的身影。 “秦先生，你确定你没疯？”张海的嘴唇都有点干，秦远峰电话里开出了一个足以让他心动的价格。但是，此刻就算是他，也不由自主地咬着指甲，目光无比紧张。 “我不管你疯没疯……我只告诉你，这次出了一点问题，我们都得死！”周芳泽同样没有一点女人的样子，眼睛死死盯着秦远峰：“我说的是真死……不是什么形容词。” “也只有你们有办法。”秦远峰此刻丝毫没有一点点心情和他们拉扯，直接说：“做，还是不做。” “十架高射炮，五架战斗飞机……”张海说话的时候，气都是从牙缝里飘出去的，带着一点点颤音：“妈的个逼的……妈的个逼的……” “我没空等你们再决定。”秦远峰咬牙看了看山下方，回过头来看着这两人的时候，眼中的寒光，身上的气势比他们都更胜一筹：“行，我立刻付钱，不行，我没空和你们纠缠。” 周芳泽的胸部急剧起伏，眼睛闭上，睁开，再闭上，再睁开，半晌，她猛地把包一摔：“老娘拼了！” “等着！老娘马上联系济南军区曹副参谋长！你必须再加一笔给对方的封口费！” “成交。”秦远峰仰天松了一口气，闭着眼睛，仿佛感受最后一次晴朗的天空：“五天内……我要整个泰安……大雨倾盆！” “做不到，老子亲自把这事捅到中纪委！” 张海和周芳泽，这两位真正的红三代，此刻竟然浑身微微发寒，许久，张海才颤巍巍掏出了万宝路，对了好几次都没对到嘴里，好几下才放进去，狠狠点亮了烟头。看着不远处那个浑身杀气已经攀升到顶峰的身影，磨着牙骂道：“你他妈这个疯子……” 第0921章 云海玉盘（三） 日本，方舟大厦，索尼总部。不仅仅是大贺典雄，外界声名赫赫的索尼十人桌，十位主宰着如今电子业走向的真正巨头，已经坐在了同一张桌面前方。 他们身后的电视，正放着秦皇朝正式公布发售日期的新闻。电视前的大贺典雄——如今电子业的第一人，已经站了起来，双目如鹰。 “截止今天为之，一共一万三千八百人云集泰山底部。”久源胜美翘着一根小指，用兰花指捏着资料，声音不大，却带着金戈铁马的味道，金铁交鸣的声音让全场都为之肃然。 “外媒，一共十三家电视台，申请现场直播泰山实景演出首发大会。秦皇朝全数予以批准。” “日本，fami通小组，由总编亲自率领，已经奔赴泰山。欧美两大电子娱乐巨头杂志，同样今日启程奔赴泰山。” 大贺典雄抬起了手，现场一片肃然。 “听……”大贺典雄的手，轻轻抚上了电视屏幕，这位带着浓烈文青气质的当代英雄，这位电子娱乐界90年代说一不二的霸主，声音带着难以言说的轻颤。 “听……这是时代的气息……”他面无表情，手指轻轻划过电视：“摸摸……那是时代的脉搏……” 没有人打岔，没有人回答。 “看一看……那是光碟元年的开启……”他的声音都有些嘶哑，他的脸上，神色是秦远峰从未见过的，和文青完全不搭的杀伐果断。 “一年半……整整一年半……从盛田方明请圣命……到喜多坞德朗请圣命……到c3……到安德鲁……到音乐会……” “这一颗颗珍珠，积累到今天，将串成最后的项链……” 全场沉默，许久，大贺典雄嘶哑的声音响起：“索尼，监察委员会，大董事宫内义彦，宫内悦嗣，小山田切让。” “在。”“请吩咐。”“这次，我等必定众志成城，无一二话。” “准备应对任天堂和世嘉的舆论诱导。同时，接触美洲索尼的渠道……告诉他们，谁敢在这件事上给秦皇朝难堪，我不介意亲临欧美。” “是！” 监察委员会三巨头领命！ “中钵良治，久源胜美，橘福美。” “在。” “联系欧洲的盟友，告诉他们……这件事上，谁都不准动龙腾……有人敢乱动，敢用舆论攻讦，用媒体导向……那么它就准备迎接好我大贺典雄，四圣盛田绍夫，以及索尼创始人井深大的全力追缴。” 顿了顿，他继续说：“记住，阻拦光碟计划者，杀无赦。” “明白。” 一个个地安排下去，索尼十人桌几乎全数出动。光碟计划走到今天……先看任天堂的脸色，再和秦皇朝相爱想杀，到今天……到了今天！谁敢拦索尼的步伐，谁就要面对这个电子霸主的雷霆震怒！ 是不惜一切代价的暴怒！ “大贺君，您呢？”宫内悦嗣沉声问。 “我亲自坐镇日本……”大贺典雄的声音带着激动的嘶哑：“别忘了……京瓷那里还有个老不死……我会亲自和他共进晚餐……表达……索尼为了光碟规格不惜一切的决心……” “哪怕是和京瓷决裂，光碟也决不可动摇！” 人都离开了，大贺典雄沉默了半晌，从贴身衣袋中掏出一根晶莹的指挥棒。 “这次……怎么能让你们打搅？”他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的光芒比刚才更盛：“我大贺典雄苦练了半年……谁也不能打搅我的首秀！” 同时，京瓷，社长办公室，一只苍老的手拿过了一份资料，许久，稻盛和夫的声音才响了起来：“这次……动不得。” 第707节 “阁下！”“阁下！为什么！我们和索尼的强弱只在一线之间！索尼显然是要力保秦皇朝推动光碟！”“他们要光碟，不就是要下个时代的高科技代言词吗？我们凭什么让给他？”“呵呵……监察委员会都跑了出来，我还真想会会这几位老妖怪。” “因为索尼为了光碟不惜和我们死磕到底。”稻盛和夫的声音轻飘飘地落了下去，压倒所有义愤填膺的声音：“这是我的命令，谁还有异议？” 没人再开口。 “传令，这次，我不动。我卖盛田老鬼一个面子……”他在沙发上扭了一下身子：“呵呵……任天堂，世嘉……他们如果敢在这种时候……不，是全球谁敢在这种时候阻拦秦皇朝，面对的将是整个索尼的震怒……” “他在等。”三井财团，一所精致的府邸，一位老者目光轻轻闪动，轻声道：“我是全球第一个看到他完整策划的人……他在等云海玉盘……呵呵呵……” 土屋平三郎在旁边一动不敢动，老者的声音悠然响起：“我听说……济南军区调动了一些部队，他这是要人工大范围降雨，水淹泰安？人为弄出云海玉盘？” “他也有失算的时候啊……”老者笑了笑：“还是稚嫩了些……去看着吧，这几天，就是这个庞大的黑洞运转的最后极限……再之后……就是新生，或者毁灭。” 泰山脚下，已经完全人满为患，酒店爆满，玩家们甚至已经开始寻找同城市的玩家，一张床挤三四个人。 这，已经是二月一日。 “还有三天……还有三天！”一间酒店内，一位日本玩家，带着火热的目光，无比激动地看着窗外：“三天后，漫长的等待将化为终结……我要在这里亲自迎接新世纪的到来！” “嗡嗡……”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包括中国人，都看到了天上五架黑色的影子。 “战斗机？”对军械有理解的玩家，全都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多少人，此刻，从酒店中走了出来，愕然看着天上的飞机。 “轰轰轰！”五声巨大的轰鸣，在天空中迅速响起。不少玩家都吓了一跳，随后你看我我看你。 “这是怎么了？”“怎么回事？”“别告诉我是轰炸机，在这种骨节眼上！” 与此同时，在秦皇朝的酒店，看着窗外蚂蚁一般的人群，彭杰担心地说：“秦董，要不要去安抚一下？” 秦远峰摇了摇头，这几天，是首发仪式最后的几天，他几乎都没有睡觉。今天，军区的飞机，高射炮终于抵达现场，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心情管其他人。 不是要来首发吗？ 我就让你们看个够！ 他的目光，从未移开现场，不管现场中的玩家怎么议论，怎么猜测，他只知道，他要的，是云海玉盘。 其他东西，全他妈得让路！ 他就这么静静坐在窗前，安静地等待着，五个小时后，晴朗的天空，阴云密布。 “轰隆隆……”疯狂的闪电在已经变为铅灰色的云层中游走，仿佛一条时隐时现的巨大游龙。震耳的雷声仿佛不是春雷，而是夏季凶猛的悍雷。 任何人都看得出来，暴雨将至。 “最顶级的催化剂降雨弹……”他终于出声了，声音如同一颗颗子弹打在窗户上。 就在这时候，一颗豆粒大的雨点，拍打在窗户上，随后溅成一滩晶莹的液体。 “给我个答案。”他轻轻地动了，手抚摸上了窗户，仿佛老天都和他心有灵犀，这一刻，天地间，无数条银线，疯狂倾泻！ “刷刷刷！”一场罕见的暴雨，突如其来降临泰山！不仅仅是这里，就连泰安都受到波及。 昨天的天气预报成为了一个笑话，此刻老天爷仿佛倾干了五湖四海！这场雨来的如此猛烈，如此凶悍，掉下来的雨滴就像砸下来的钉子，地上迅速积起了一片片水池，随后引起更多涟漪。 成，还是不成？ 他面无表情，理论上，没有问题，实际上，从未有人这么做过。从未有人敢这么做过！ 如今，他开了这个先河。 不只是他，秦皇朝每一位知情人士，都在窗户前看着这连天的暴雨，听着这震天的雷霆。 刚才还喧嚣无比的泰山脚下，因为这一场雨，迅速渺无人迹。 “不会4号下雨吧？”一位玩家，担心地在屋里看着屋外，紧张之色溢于言表：“上帝保佑……千万……千万不要4号下雨啊！” “这雨……太大了……”其他房间内，一位记者满脸担忧地看了看雨中的泰山。 平时，傲视一切，此刻的泰山，却看上去那么孤寂，那么苍凉，在雨中影影卓卓的身姿，让每一个云集在这里的玩家都为之担忧。 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一场大雨，仿佛洗涤着天地间的一切。又仿佛在撕掉一块幕布，换上另一块幕布。 雨后，结局如何？ 最后的珍珠，最璀璨的珍珠，能否安放于泰山的王冠之上？ 大雨一直持续了不知道多久，泰山脚下，雷声千嶂落，雨色万峰来，不知多少人在雨声中入睡。而秦远峰，一直一语不发，喝着咖啡，坐在窗前。 等待黎明。 时间过得很快，也过得很慢，当天边亮起鱼肚白的时候，他长叹一声，放下了咖啡杯。 长烟一空，艳阳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没有一丝仙风怒号，紫气排空，日星隐曜，山岳潜形的影子。 云，仍然是那片云，没有一丁点改变。 不知道多少在窗边等到天明的秦皇朝人员，心都被捏了一把。 “方法可行，只是时机未到？”于漱敏睁了睁发红的眼睛：“还有三天……难道我们只能用普通的岱顶日出？” 另一间房间，秦远峰打开门，就看到守在外面的苏黑夜和彭杰。 “砸。”秦远峰虽然眼中带着疲惫，却一点不曾松动：“既然理论上可行，那就继续给我砸！直到把这个理论砸出来为止！” 第0922章 仙山 第二天，迎接泰山脚底所有人的，是更加疯狂的暴雨。 “啪啪啪……”雨声打在玻璃窗上，一位白人记者担忧地抬头看着外面恐怖的天气，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台风刮到了这里。 “这天气也太糟糕了……”他转过头，对着屋里大喊道：“大家都注意一点，千万不要让仪器受潮！这场该死的雨不知道还要多久！雨势一停，秦皇朝必定进行首发仪式！到时候摄像机用不了就好笑了。” “雨怎么还不停……”不少房间中，无数的玩家都提心吊胆地看着窗外的大雨，他们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会不会耽误首发？ “秦，我觉得你现在的想法和玩家们一样。”秦远峰的办公室中，他已经面无表情地看着大雨足足一天，杰克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就是这场雨要等多久。” 秦远峰没有立刻回答，许久后，才沉声道：“如果云海玉盘是个人，他已经死了无数次。” “可惜，它不是。”杰克拍了拍他肩膀：“我们可以采用普通的泰山日出，同样雄伟。” “我不需要虚假的安慰。”秦远峰淡笑着转动着手中的咖啡杯：“为了龙腾和云和山，我付出了多少？不说资金，我的心血有多少陷在里面？” 他站了起来，看着外面接天的银线，笑的很平静，很坚定：“我怎么可能容许有瑕疵品？” “销量，我不知道，我不敢保证。但是现在是我能做到的，不到4号，还有两天，我怎么能在知道有云海玉盘的情况下用普通日出？” “我理解。但是我同样要做好安排表演的准备。”杰克点了点头站起来：“不管如何，4号，必定会开始。” “秦，想开一些，天气，景观，有些东西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秦远峰沉默地坐在位置前，不想起身，也不想送杰克。 只有他知道，这里面不仅仅有这些东西。 这还是中国电子娱乐第一次叩门未成形的文化障壁。 这还是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他的作品，虽然借用了云和山的彼端的名字。 这还是第二纪元来到的第一站台。 这些东西，他足足酝酿了一年半多，在稻盛和夫，索尼的生死线上来回好几次，直到下半年局势才云开雾散。 到了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汇聚成一条线，他自己都不可能容忍这种不完美。 哪怕一丝。 雨，拼命下着，他上好了闹钟。凌晨五点起床，满天星斗，他走出去的时候，彭杰，苏黑夜，于漱敏，杰克，已经站在了门外。 没人说话，所有人都抬头看着上方。冬末的冷风刀子一样割在所有人脸上，但没一个人抱怨。 仿佛心有灵犀，众人在这里等了一个小时，最终，化为一声轻叹离开了这里。 奇迹，仍然没有出现。 “他们在做什么？”与此同时，欧美的好几位玩家都看到了这一幕。资料上都写了，这次特别的首发仪式是凌晨六点半开始，他们甚至不需要调时差。自然看到了此刻秦远峰等人的一行。 “不知道……不过那位是不是秦皇朝的boss？”眼尖的玩家用望远镜看着说道：“不过……他们都在看上方？” 用望远镜的玩家顺着看了上去，此刻，太阳已经慢慢爬了上来，泰山缭绕在一片厚厚的雾海之中，他不禁感叹地说：“真美……” “好期待啊……”身边的同伴，带着无比期待的目光看着那座大山：“美……太美了！雄伟，壮丽，用什么词语来形容都不为过……我真是无比期待明天这里的首发仪式……” 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现在看到的，只是残缺的美丽。 真正的震撼，远不是他们能够想象的。 2月3日。 年夜。 在中国人心中，预示着93年正式来到。然而泰山，仍然是狂风骤雨。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夜，11点，杰克走到了秦远峰办公室：“秦，我必须提醒你，明天无论什么情景，必须停止降雨。” 秦远峰只是点了点头，挥手示意，让杰克不必理他。 他拉上了窗帘。 很平静，自己已经做到了最好，可惜，百密一疏，他此刻心中的不愿，遗憾，竟然奇迹般地少了一大半。只剩下平静的感觉。 他知道，这周围并不豪华的酒店住了多少人，他也知道，这些人现在恐怕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观赏明日他们等待了一年多的盛景。他也知道，这次首发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他已经足够努力了，他不断对自己说，就算用泰山日出首发也没什么。 但是，他无法说服自己。 脑海里已经不存在什么想法，他坐在熄灯的窗帘后，静静喝着咖啡，默默等待着天明。 是宣布命运的天明，或是让遗憾成为遗憾，或者被弥补的天明。 …… “叮铃铃……”2月4日，凌晨五点。 一阵刺耳的闹钟声，无比准时地在泰山脚下响起，这里90%的房间，都响起了闹钟的声音，瞬间，仿佛成为了一个钟声的海洋。 大友又马，这位当初参加过第一次秦皇朝发布会的日本青年，已经坐了起来。 没有一丝停顿，没有一丝喧嚣，只有憋着等待和激动的，起伏都可见的胸膛。 他翻身，却看到房间里的灯光已经完全打开，数位比他还积极的粉丝，已经瞪着圆圆的大眼睛，如同准备捕食的雄狮一般，飞快地洗漱。 第708节 这是他们的节日，是他们苦等一年多的节日，为了今天，每个人的精气神已经调整到了最佳状态，只等秦皇朝一声令下。 泰山，将成为他们欢腾的海洋！ “大友君，你紧张吗？”大友又马刚起床，穿好衣服，和他一起来的桐生已经穿好了羽绒服，满眼都是火热，绑着白色的，上面写着“秦皇朝”三个中文字的头带问道。 “怎么能不紧张！”大友又马没来得及洗漱，咬着牙狠狠灌了一口水：“我简直不敢想……今天能看到什么……多美的景色！多棒的风景！你想不到我的期待！我比秦皇朝都紧张得多！” 屋子里，是他们同一个县的朋友一起住的，一张床睡了最少三个人，现在，都是贪睡的年纪，却没有一个人睡死过去，而是听着闹钟就直接坐了起来。很多人仿佛都没合眼。 “对了！”大友又马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心都感觉漏跳了一拍：“昨天六点过的时候，雨停了吧？现在没有下吧？” 这句话，让全屋都寂静了一下，随后，每个人，疯了一样冲到了门外。 不能，一定不能下雨！ 这种大日子，天公怎么能不作美？！ 等他们冲出去的时候，全都松了一口气。 没下，确实没下。但是，不等他们兴奋，就看到路灯下，起码几百位白人，黄种人粉丝，拿望远镜的拿望远镜，手搭着凉棚的搭凉棚……门口寂静无声，全都失了魂一样看着山顶。 “怎，怎么了？”大友又马愕然地说，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人：“怎么回事？怎么都往上看？别告诉我……” 又要下雨？ 几个字从他们心头划过，一屋子的人如同被针刺了一样，口都没漱就立刻冲到了门外。 顺着所有人的目光往上一看，这一屋子的人，这一瞬间，全部张大了嘴，瞪圆了眼睛，甚至有人难以置信地用手捂住已经无法控制的嘴。 没有尖叫，是因为尖叫被极度的震撼堵在了胸腔。 没有失态，是因为眼前的一切已经无法让他们失态。 只剩下恭敬，崇敬，朝圣一般的……小心翼翼，谨言慎行。 仿佛人都因此而渺小。 就在同一时间，秦远峰义无反顾地掀开了窗帘，没有等一分钟。 这个宣判，他必须亲手来揭开。 这个时代，也必须由他亲手来揭开。 无论结果。 一眼，也仅仅是这一眼，他整个人，如同酒店门口呆滞的上百人一样，愕然站立窗前。 不见星斗。 不见明月。 一片如同实质，比前几天浓厚了无数倍的茫茫云海，将泰山一截两段！ 月光从云海上空投下来，隐约可见光芒细碎的形状，仿佛可闻雾涛中翻涌的星光。 他呆了足足十秒，随后伸手摁在了窗户上。 云……在动…… 因为，云后的光在动！ 在飘动，在流动，在撒动！ 这一瞬间，他仿佛明白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是什么意义。 看不透的天，足以让人仰望的山峦，云烟雾缭之下，在人间写出了一个大大的“仙”字！ 泰山，半山腰上，一片如海如潮的巨大云海，笼罩方圆几十里！缓缓波动，翻涌，如同巨大的白色八卦，极尽世界一切想象，穷极无数赞美，遮掩了一切山峰，如同仙帝的帷幕在半空盘旋！ 出来了……他没有欢呼，更不会垂泪，只是满心都是这三个字，握在玻璃窗上的手都有些微颤。 奇迹，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泰山脚下，一片寂静，只剩下天空中让人窒息，无法言语的白。 无数颗心脏，通通通地跳着，下方的人，被这个场景震撼地口不能言。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位日本玩家终于用到抽着凉气的声音喊道：“仙……仙山……仙山……” 而就在同时，秦远峰办公室，一只电话，被轻轻抓起。 “一年零三个月的准备……” “各位，准备好了吗！” 第0923章 会当凌绝顶（一） 世嘉，任天堂，早上六点起，所有掌权人士，全部汇聚到了一起。 “秦皇朝确定于半小时后发售。”“世界各大媒体已经赶往泰山。” 一条条消息不停发往世嘉总部和平安京任天堂总部，冈村秀树，田副康夫，中山隼雄，竹田玄洋，宫本茂……一位位业界知名的名人，坐在办公桌前，无比慎重地看着眼前的资料。 “中山君……”铃木裕犹豫了很久，才要开口。中山隼雄就抬起手打断了对方。 “没有用的……”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神情凝重地看着不断从中国发过来的传真：“还没明白吗……现在做什么都无济于事。早在期待值的较量中，我们输的莫名其妙，我就不准备再和他针对下去……各位，谁还敢和秦皇朝赌一赌期待值？” “那我们就看着他们发售？”没人回答，许久，才听到冈村秀树不甘心的声音。 “不！”中山隼雄站了起来，一字一句地说：“等！” “我们的杂志sega saturn总编以及记者团队昨天就去了泰山，任天堂的nintendo杂志也一样！”他深吸了一口气：“等……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不要慌。”任天堂中，竹田玄洋面无表情地坐在会议室主位上，双手撑在鼻下，冷声说道：“成败未定。有多少产品售前被各方看好，发售后一个月内一败涂地？” “不到最后一刻，秦皇朝自己都不敢说成功。”他眯了眯眼：“现在急的……是世嘉吧？他们的土星计划可是已经拨款都拨完了哪。” “等，等今天转播的第一手资料到手，再说接下来怎么做。” …… 泰山脚下，这一刻，阴阳被迷雾分割，天地为纯白遮蔽。 雾气，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旋转，就连背后透出来的月光，都因此迷离而扭曲。 一束束月光透下来，仿佛从九天之上垂落的道道银河，如果说，前几天它还是一座高山，现在，它就是一座仙山，一座神山！ 那种激荡之间，心胸豁然开朗的感觉，仿佛海啸一样冲击着在场所有人的心胸。他们面前的巨山，半山腰以后，全部迷蒙在层层浮动的白云中，那种感觉…… 仿佛直插天庭！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 太多的人不知道诗圣杜甫这首诗，但是此刻，他们感同身受。那种同一意境下海啸扑面的冲击感，自然景观的雄奇，人类对比的渺小感，让泰山脚下，一片寂静无声。 “我……的……天……”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友又马才颤声说了出来，说这几个字的时候，他的手都在忍不住颤抖。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偶尔响起的倒抽一口气的声音，偶尔响起的极力压抑的低声惊叹，正是动和静的极致对比。 没有人敢开口大声说话，对于这种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奇迹，对于九天垂下的银河，对于三天人工降雨后终于出现的云海玉盘，那种从心理产生的渺小感，让他们生怕大声说话破坏了眼前仙境一般的景色。 “my...god...my god!”一位美国玩家，瞪圆了眼睛看着眼前的高山，直到朋友叫醒他，他才感觉自己满背冷汗！ 这就是云和山的彼端的首发现场？ 这……简直不能找出更好的首发现场！ 这里面有什么？有没有神灵？有没有仙人？ 说没有？ 我们不信！ 这简直完爆什么阿尔卑斯山！从山脚仰望都能让人洗涤心灵，生出膜拜的感觉！ “我……我竟然满手都是冷汗……”一位玩家声音都在轻颤，和身边的同伴说道：“这……这太夸张了……太可怕了……我被他吓得一手的冷汗……但是想起我们马上就要登山……简直让我根本忍耐不住！却又胆战心惊，这种大山……这种首发……真的是我们可以染指的吗？” “我一背的鸡皮……”他的朋友，目光死死盯着泰山，眼中的火热，憧憬，对于大自然的畏惧，交杂成一片复杂的神色，他感觉喉咙都在发痛：“这才是真正的神山……奥林匹斯之山！这山上一定住着诸神！” 不只是他们，任何人，看到雄奇的云海玉盘出现的任何人，在极度震惊之后，终于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极致之美……太可怕……太恐怖……真没想到，泰山比我收集的资料漂亮了无数倍！”“呵呵？漂亮？这个词是亵渎！这是雄伟……不，我找不出词来形容现在的泰山。”“太完美了……这是大自然的艺术品……真的让我心生向往。”“如果能飞，我要马上飞到山上！” 只要出门的人，都被这几十里的天降白锦给迷住了。然而，这时候，其他酒店内，记者们终于走了出来。 抗摄像机的抗摄像机，带相机的带相机，不过，当他们走出门外的一刹那，这一瞬间，全都被震住了。 就像自己面前看到了亚特兰蒂斯一般，每一个人，全都和之前的人一样，大张着嘴，瞪圆了眼睛，甚至手里的器材都忘记了抬起。 极致的震撼，让他们忘记了自己的本质！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人如梦初醒，马上抓起摄像机或者照相机，疯狂地拍摄着从山脚下仰望云海玉盘的泰山。 “真的不敢想象……”fami通的采访小组，完全是呆立在了山下：“这里面有什么？我……太迫不及待看到了！” “佐藤君……”一间酒店三楼，四位中年男子，愕然看着如同神灵之山一般的泰山，一位干瘦的男子颤声道：“我们……我们……是，是要进去报道？” 他们胸口，带着蓝色的sega胸牌。 四个人，全都愣在了那里，眼前的画面，如同从下方仰望泰坦巨人，那种无形中的震撼，让他们一时之间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 “虚有其表！”好几秒后，被称为佐藤的组长狠狠啐了一口，咬牙扭头就走：“走！让我们去好好看一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在现场终于从震撼中醒来时，一个广播的声音响起“请各位排好队伍，十分钟以后进山。七点整，秦皇朝大型实景演出——云和山的彼端首发仪式正式开始……” 重复了好几遍，但是，根本不需要重复，当声音响起的时候，每一个人，都强压着心头莫名的激动和期待，最后清点自己的东西。 这座神山……自己要保证相机电量充足！决不能漏过一丝一毫！ 缆车，早就在山脚等着他们了。大友又马和他们的朋友一起，看似稳重地坐上了缆车，实际上，他们是被下方的情景震撼地话都说不出来。 刚刚坐上，大友又马兴奋无比地猛然一跺脚，双手乱舞，声嘶力竭地高喊道：“万歳！最高の！まったく比類のない棒だ！” 不只是他，刚刚被大自然巨大震撼震惊地表情麻木，语言枯竭的玩家，这一刻，在坐缆车的地方，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尖叫！就连记者团队都为之侧目！ “hooray too great! absolutely fantastic!!” “まったく思いがけない……まったく思いがけない！私はここで夢の山を見ました！” “夢の山！！夢の山！！この画面は永遠に私の脳裏に刻んでいる！” “これは私の一生忘れない画面です！ずっと覚えていて！” “this is the picture that i can't forget in my whole life! i will remember it forever!” 第709节 每一个缆车，此刻竟然就像一个个鸡笼！刚才被震撼的惊呼，欢愉，兴奋，期待，这一刻，猛火一样喷发了出来！ 如此炙热！如此猛烈！就连半空中的雾气都仿佛荡了一荡！ “高山君……”一所缆车内，尖叫够了，兴奋够了，一位日本少年，拿着饮料猛灌了起来，用喷火的声音问着缆车内其他同伴：“我现在……好紧张！超紧张啊！” “我还不是一样！”高山死死抓着他的肩膀，高喊道：“太美丽了！我现在好期待！也好怕！如果里面的东西没有这么好看怎么办！” “什么？”“叛徒！”“你还是不是秦皇朝的粉丝！”“居然怀疑我们偶像的能力！”“呵呵！那一次不是让人吓掉大牙？还记得当年覆盖秋叶原的两大神兽吗！” 指责声，顿时响彻车厢。但是，他们心中也同样紧张。 外表……无懈可击！甚至这个画面都可以铭刻他们的心灵。 但是里面，会不会和外表媲美？甚至…… 超越这座神灵之山！？ 不知道……不敢猜……不敢想……多少人，都用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看着缆车即将通向的通天之路！ 身上的鸡皮在冒，手心的冷汗在流，身子在无意识地因为极度兴奋而颤抖。 他们要看，他们要呐喊！他们要剥开迷雾看到一切的一切！ 不要让我们失望……求你了，秦皇朝！ 缆车上的尖叫，兴奋，极快地平静了下来，现在他们的心情是极为复杂的，在没有看到戏肉之前，他们无法兴奋，他们患得患失，他们忐忑无比！他们生怕一切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他们不敢尖叫，不敢肆意疯狂，因为他们生怕这样就打搅了一些他们看不到的东西。 第0924章 会当凌绝顶（二） 缆车，终于启动。 一辆缆车上，一位白人少女，双手做着十字，嘴里着魔一样不停念叨：“上帝……万能的上帝……求你了……我玛利亚·安德丽娜在此祈求你……祈求你给予我这个忠实的信徒最完美的早晨……噢……天哪……这几个小时比我一生都重要！” 她念着念着，头虔诚地触及到了手。但是没有人笑话她。如果是平时，她们不可能这么做，但是刚才的一眼泰山，实在是太震撼了。这座山，已经和神灵在她们心中划上了等号。 不只是他，日本一位玩家，甚至拿出了念珠，不知道念着什么。而大友又马的车厢，随着车启动，他死死摁住自己的心脏。感觉头皮都炸了开来！用祈祷的目光看着前方的路。 没有任何一个玩家知道，前面的那条路，叫做…… 牛喘四十里，蟹行十八盘！ 神灵之山……真正神圣的面貌，即将在他们面前展开！ 冬日北方的白天，亮得很晚，起码要接近八点，天空的亮光才能让人模糊看清。此刻，无数辆缆车，载着心潮澎湃的上万名玩家，横跨泰山山门，悠悠驶向十八盘。 上不接天，下不连地，没有星辰，没有日月，只感觉自己对着那片飘动飞絮一般的云层靠近。已经没有人来得及继续祈祷了，因为无论是谁，都想看到，这里面到底有什么？ 十五个月的期待，能换来什么？ 这座从外表就震撼无比的大山，里面能存在什么？ “各答……”缆车终于轻轻抵达了港湾。数十位工作人员，在前方为他们指路。 时针，指向早上七点。 按道理，这时候，天边应该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但是，在头顶上仙境一般的浓雾之下，光线根本透不进来。最后清点了一次人数，所有玩家布满了十八盘，而这时，一声悠扬的钟鸣声，从不知道何处传来。 “当……”钟声回荡，仿佛敲醒了这个冬末的雾霭，唤醒人们心中激情，弥漫在这一片天穹之下。 “秦皇朝，云和山的彼端首发仪式——泰山大型实景演出，现在开始。” 声音不知何处而起，不知何处而终。就在这个声音响起的时候，南天门，足足四五十名从另一条缆道上上来的记者们，目光已经全数亮了起来。 emg，fami通，已经拿起了他们的摄像机。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将会把这里的一切全部放送到全世界！让秦皇朝的渠道反复播放，直到今夜全球首发为止。 不仅仅有这两家龙头杂志，更有任天堂旗下的nintendo杂志，世嘉的sega saturn杂志。 业内各界人士，目光全部对准了这里。任何人都想知道，这个世界第一台三十二位机到底是怎么样的，发售能不能成功。 “世嘉的各位，任天堂的各位，你们也来参与对手的首发仪式？”一台台摄影机，全数对准了十八盘，为首的，正是时代杂志的记者团队。当时报道过预演的威尔森，鲍威尔，正副总编再次亲临。 他们来，显然是捧的，世嘉和任天堂来是为什么？司马昭之心不要太明显！ “我们只不过是来转播而已，有什么权利不让我们来？”世嘉的新闻组长佐藤狠狠踩灭了烟头，灌了口热水问道：“我倒是想问了，什么时候电子娱乐界的事情能引起这么多注意？abc，bbc，nhk，fnc，还有哪个国家的大台没来？” 威尔森冷笑：“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一位胸口挂着nintendo字样的记者翻了翻白眼——当然黑夜中看不清楚：“美国，一个文化的荒漠，一场音乐会炒到现在这样你们丢人不丢人？这样炒出来的首发仪式也配得上这么大规模的记者团？好啊，现在一发布，全球都能看得到。咱们任天堂甩唱片业电影业八条街的时候，怎么没看到这么多人？” 典型的泛酸，任天堂和世嘉的主机发布，从不见这么多记者团队，现在，在索尼，在3do的鼎力支持下，全球顶级电视台几乎云集于此，这让两家公司的记者脸往哪放？ “谁是文化的荒漠呢！？” “怎么说话的！你什么意思！” “嘿，日本狗，你是不是在侮辱我们美国的国难日？shit！” “oh，fuck! you son of a bitch!（哦，他妈的！你这个婊子养的！）” “get out of the economic crisis? whore!” 被揭了痛脚的美国记者，吵闹声立刻升级，鲍威尔冷眼旁观，几秒后对威尔森低声道：“剪辑。” 威尔森嗤笑了一声点了点头，这里面的行当，做报道的不要太清楚，同样的画面，不同的角度就能指鹿为马，上海在中国拍出来是世界级都市，在韩国拍出来就是个打渔村。世嘉和任天堂的报道显然就是要稳定住自己的粉丝，决不让他们倒向秦皇朝。并且，如果龙腾得不到公认，接下来这些画面就是他们反扑的利器。 “如果发售失败，或者首发仪式失败，他们下一步就是立刻提取龙腾提交质检部门……当年任天堂就是‘检测’出世嘉的主机‘有致癌物质’，让两家公司结下血海深仇，狗屎……用烂了的招数……但是却很管用。”威尔森眯了眯眼：“不过……这全都是取决于龙腾发售失败的情况。” 他的目光，移动到漫长如卧龙的十八盘上，心中的兴奋感倏然间，无法控制地涌了出来。 势头之强劲，甚至让他大脑都“嗡”地一声发热。 大半年前……就在这里，那一幅幅无比瑰丽的人与自然合一的场景，让他记忆犹新。以至于听到秦皇朝正式首发，立刻自己申请，正副主编亲临。 “ちぇっ！白人豚の豚！”工作人员立刻调停了日美记者群的争吵，佐藤恨恨地啐了一口，用日语低声骂道：“あなたたちを秦皇朝の臭い足？きっと発売に成功すると思っています？（你们想捧秦皇朝的臭脚？真以为他一定发售成功？）” “佐藤课长，不用和这帮美国猪计较。”身边的一位记者冷笑：“他们一大半都是卖了索尼和3do的面子，索尼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这次竟然帮着秦皇朝张罗。3do……那是他们走了狗屎运，里面传媒集团占了一大部分。但是，他们以为阵容拉的大就是决定主机成败的理由？” “無知は愚かにまで！”佐藤用力顿上自己的茶杯，双手气不过地梳理了一下自己的背头。成败？可笑，他们早就拍摄了泰山实景演出的片段，就是泰山脚下那些破落不堪的旅店。我他妈打死不给你们正面镜头，你秦皇朝还想让全球看到？做梦！ “朝仓，打开摄影机。”他吐掉嘴里的口香糖：“就算他是哈姆雷特，我们也能拍出金莓奖的感觉！” 他这句话声音不小，威尔森和鲍威尔抬了抬眉，忽然有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这种感觉来的莫名其妙，却让他们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填补。满满当当的。就像一个大人在看小孩和自己闹脾气一样。 天真！ 太天真了！ 拍出金莓奖的感觉？还真敢说！你以为我们是谁？ 时代周刊，要不是看在你背后世嘉实力雄厚的份上，现在鲍威尔和威尔森就敢啐他一脸！ 咱们都自己亲自申请过来了，你还以为这是可以靠手法可以填补的？ “ok，镜头没有问题。”“灯光没有问题。”“摄像位置没有问题。”朝仓是一个三十多岁，骨瘦如柴的矮个子男子，自认为风趣地耸了耸肩，手指闲散地敲击着摄影机：“课长，不急，人都还没看到呢……人声都还没听到呢，急……什，什……这是什么！” 他的声音，猛然拔高，下一秒，整个竹节虫一样的身躯仿佛安上了弹簧，一把丢掉了手里的咖啡杯，难以置信地看着下方。 不只是他，所有在场的记者，每一个人，全部在一秒钟内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大张着嘴，愕然看着本来只有几盏路灯的十八盘。 黑夜中，那漫长的阶梯，仿佛一条沉睡的巨龙。只剩下两旁昏黄的路灯。但是……在秦皇朝的广播发动一分钟内，这条盘卧在泰山身上的巨龙……醒了。 一声古筝的声音，悠然响起。 宁静而致远淡泊以明志，这种悠扬的感觉，随着这一首中国古代曲目：翻沧浪，响彻泰山天地之间。 古筝的裂帛之声，仿佛撕裂云雾，直指通天之路，让天地都为之一静。紧接着…… 所有灯光，全部熄灭！ “来了……来了！”威尔森感觉喉咙都在发干，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仿佛回到了当时，被那一片灯海震撼地说不出话来的场景。 其他记者，全部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兹拉……”黑暗中，一排，大约三十盏灯同时亮起，它们闪耀于泰山的最底部，不紧不慢，如雾如霭。紧接着，是第二排六十盏，第三排，第四排，第……十排！二十排！三十排！一百排！ “my...god...my...god！”珍妮安娜，捂着自己丰满的胸部，大张着嘴，只有出气，没有入气。本来悠闲弹着摄像机的手早就不知不觉停了下来，瞠目结舌看着眼前的一切。 1993年2月4日，地处南天门海拔1000米的南天门，所有记者，眼睁睁看着整个泰山熄灭于黑暗，眼睁睁看着……数秒后，崇山峻岭之中，一道迷蒙的灯火，从山脚开始，直冲天际！ 第0925章 会当凌绝顶（三） 仿佛蜿蜒的长龙，仿佛璀璨的星辰，头顶，就是深不见底，仙人两隔的云海玉盘。地面上，成千上万盏，中国古代的宫灯，带着迷蒙而让人沉醉的光芒，组成了漫天潮水，以一种海啸之姿朝着南天门所有记者冲击而来！ 那是一种极致的美。一种温柔而暴力的美！以最温柔的光芒，用最暴力的行动在瞬间摧毁了所有记者的心理防御。 黑夜中光明的海潮，仿佛古代中国长城不断亮起的烽火台！与天地争辉！ 夹杂着历史的余韵，夹杂着天人合一的气势，瞬间就亮到了所有记者头顶，而太多的记者，竟然被惊吓得倒退了好几步。 所有人的头颅，先是俯视，然后是仰视，最后齐刷刷地转头。 黑夜中，泰山穿上了一层灯光锦缎，如同谪仙降世，神圣威严不可方物。 死寂。 死一样的寂静。 如果有声音，那就是现场除了时代周刊队伍以外，其他大台记者们粗重的喘息声。 震撼。 极致美丽的震撼！ “开机！赶快开机！”“abc电视台的观众，我是你们亲爱的乔尼，现在我们位于中国泰山，为各位报道世界首次实景演出……”“bbc电视台的观众，我是现场记者唐尼……” 各种各样的声音，忙不迭地响彻南天门，转播要迟至少半小时以上。一位独眼记者擦着自己额头的冷汗，结结巴巴地说：“这，这就是实景演出？我，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是舞台剧？等着报幕？”威尔森高傲地抬了抬头，心中那种莫名其妙的高人一等感觉更浓了，看吧？都没看过吧？只有我才从一开始打开摄影机！ “噢，对了。”他打了个响指：“那边的日本人，嘿，说的就是你，世嘉和任天堂的人，一定务必要把刚才的镜头拍成你们想拍的东西啊？拜托了！” 这句话，重新点燃了战火，abc电视台的一位白人记者，转过头来，咬着烟头道：“哟喝？这是发呆了？这怎么行？这是别人秦皇朝公司放到美国国难日造势的。咱们这种‘文化荒漠’的国家的东西怎么能让你们这些‘古老的大和民族’发呆呢？” 一句话，让佐藤如梦初醒，尴尬，无比的尴尬，让他疯了一样回头怒吼道：“关机！赶紧关机！朝仓！你还愣着干什么！关机啊！” 第710节 朝仓原地愣在哪里，佐藤的声音他仿佛一句话没听进去，而是颤巍巍地指着下方：“佐，佐藤课长……这，这……” “赶紧关机！”佐藤根本没空听他结结巴巴的废话，上一秒还在说对方文化荒漠，说文化荒漠浇灌出来的花没好货色，下一秒…… 自己阵营的人反水了！ 简直不要太尴尬！太丢脸！ “不是……课长……”朝仓吞了口唾沫，目瞪口呆地说：“这，这是什么……” “噢！我的老天！”“my god……这是实景演出？！”“上帝……这和我认知的‘演出’差距未免太大了吧！”“这到底是什么！我向真主发誓！我从没见过这些东西！” 佐藤话音未落，身边的人全都惊呼了出来，佐藤瞪圆了眼睛，愕然转头一看。下一秒…… 他自己都愣在了原地。 就在自己眼前……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因为刚才灯光亮起光芒太强，他们还没注意到，现在…… 天空中，闪烁着无数星辰。 “oh my god! what's this!”愣了足足五秒，珍妮安娜，这位著名的英国bbc电视台记者，她从刚开始就是保持着惊呼的表情，圆圆的脸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得足足有鸡蛋大，脑袋因为过度的震惊晃了好几下，捏着话筒的手完全没有放到嘴边，并且她都没有注意到，她现在正在尖叫。 龙凤威严，铺天盖地！天空中，一副巨大的，足以大到让人心颤抖的星图，铺满了整个夜空！ 从山脚，到他们南天门，全部都处于星图包裹之下！ 上千米的巨型星图！ 左方，黄色巨龙，右方，赤红凤凰。 那是中国古老图腾铸就的奇迹……那是这片巨大土地上真正的神灵！ 如今，这个神灵，带着异域风情，冲入所有玩家的心灵！ 没有一个人挪的开眼。 没有一位记者还能现场解说下去。 “神国……”nhk电视台的记者，呆滞地看着天空，颤声——不，他或者都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这就是实景演出吗……” 佐藤完全呆滞了。 这个实景演出和他想的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再怎么拍，再怎么用镜头，起码要有垃圾镜头可用。现在全程高能怎么破？ 他拍什么？拍灯海？拍星图？ 他妈哪一个一小时以后的转播不会吓掉一地的眼球？ “不……不会的，肯定有垃圾镜头，我不相信……没有任何演出找不到瑕疵！” “这……这是月读大神吗……”他满头冷汗的想法还没结束，旁边朝仓的声音，差点让他没一巴掌扇过去！ 月你奶奶的读！大你爷爷的神！ 咱们是来拍这些的吗！ “关机……朝仓！给我关……” “私は新大陸に上陸した！私は第一！第一！”不等他说完，一个尖锐到有些声嘶力竭的声音，从十八盘传了过来，他愕然看过去，赫然发现…… 一群眼睛都发红的玩家，粉丝，喘着粗气，如同看到了最华美的盛宴，已经可以看到他们的影子，在不远处朝着南天门疾驰过来！ 来了……来了！ 冲在最前方的，是一位身高腿长的日本少年，虽然他也喘着气，但是脸上的表情，却仿佛达到了人生巅峰一般兴奋！ 两只手挥舞着，那种感觉就像跑完了一万米长跑获得了冠军。刚才的尖叫声，就是他发出来的。 这是他们的节日，他们的狂欢！他们的神灵之山！他们的山珍！ “咚！”当他一脚踏上南天门领土的时候，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一年三个月的等待……整整十五个月！” 开始，他的声音还很低，但是紧接着，立刻爆发了出来，扯着脖子嘶吼道：“龙腾！云和山的彼端！我们不远千万里！我们来了！” 行走于龙凤星图之下，点缀于宫灯海洋之中，他们的热情，已经彻底被引爆！ “准备！不要拍少了一只苍蝇！”威尔森大手一挥，鲍威尔却忽然拉了拉他的衣服，带着激动的声音低声说：“威尔森……你是不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什么？”威尔森看到冲上来的黑压压的玩家，本来兴奋的心听到这句话，立刻冷静了下来，四周一看，差点失声叫了出来！ 没有抚琴老者！ 没有天女散花！ 没有四大金刚！ 什么都没有！ “他藏起来了！”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眼中全都看到了浓浓的震惊和海一样的等待！ 藏了什么？ 为什么之前所有的都看不到了？ “他，他藏了什么？”威尔森眼睛都有些发红，一种突如其来的期待感魔鬼一样占据了他的内心：“鲍威尔，你知道吗？” “别问我！”鲍威尔激动地连连搓手：“我不知道！不知道！fuck……非完全版完成度如此之高，正式发售居然完全不一样！” 耍我们呢这是！ 说好的有完全版的一大半呢！ 现在是全没有了好吧！ 但是，根本没有任何时间给他们准备，因为，只是几分钟……黑压压的玩家群，被灯海和星图点燃的玩家群，已经冲到了南天门前方！ “我们到了！泰山！” “我们到了！秦皇朝！龙腾！云和山的彼端！” “here we are! the qin dynasty! dragon! the otherside of cloud and mountain!” “私たちは！秦皇朝！振り回しそう！雲と山の彼方へ！” “今日！私たちははるばるはるばる！あなただけに来て！” 那是一座充满炸药的活火山，在路上，就被沿途的盛景点燃！到了这里，他们要宣泄！要嘶吼！ 一声声声嘶力竭，却极度兴奋的声音，顷刻间将南天门淹没。十五个月的等待！无数次眼睁睁等着秦皇朝的消息！如今，他们的等待走向了终点！如今……他们踏上了这座他们心目中的圣山！ 如今……他们将亲身体验，十五个月的等待能带来什么！ 一条灯火，星光的巨龙，这一瞬间，画龙点睛！ 那种如同实质的热情，让泰山，在93年2月4日，清晨七点，响起了响彻十八盘的清脆龙吟！ 神山，蕴龙！ 有一条龙，即将从这里起飞，傲视全球！ 拍？不拍？拍什么？ 佐藤课长这一瞬间心潮起伏，眼睁睁看着朝仓听他的话关掉了摄像机，眼睁睁看着玩家冲上来，眼睁睁地……不知道拍什么。 人潮，已经逼近了南天门，所有摄像机，除了世嘉和任天堂的记者，全都在拍摄着这难忘的一幕。 玩家们的激情已经汇聚成火炬，在夜空中甚至比龙凤星图还要耀眼。一步一步，飞快地往上攀爬，就在距离南天门已经只有几步的时候，一位日本少年惊讶地“咦”了一声，停下了脚步，疑惑地看着四周。 云，淡淡的云雾，不知何时，已经没过了他们的脚底。 这是一种心理的暗示，暗示着所有人，踏上最后几级，你们将看见一个新大陆！ 你们所有的激情，你们所有的压抑，将在那里一朝爆发！ 南天门，第一个引爆之地！ 南天门，羽化登仙之所！ 踏上来吧，少年们，踏上这里，踏上追随秦皇朝之路，你要的一切，都能在那里看到！ 第0926章 会当凌绝顶（四） “这……是天堂……是神国……”一位白人少女，声音都因为激动有些嘶哑。这个年代，非演员，谁亲身经历过登仙的感觉？ 但是，现在他们经历到了。 飘飘渺渺的白雾，没过脚底，每一脚都仿佛踩在云端，行走于天颠之上，掌控日月苍穹，只需要登上那最后的几级！ 后面有什么？ 后面是不是神国？ 明明就那么几步，他们却觉得比一光年还长！ 还有一丝仅剩的理智告诉他们不要拥挤，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是怎样伸着脖子，无意识地高喊着，冲上了最后一阶。 “终于到了……我的神国！”一位胖胖的男生，刚冲上来就坐在石阶上大喘气，但是根本无损他表情上的激动。 “这就是第一站！第一站啊！”一位女生，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但是一点都看不到疲累：“我期待了整整一年的龙腾！一年多的云和山的彼端！就是在这里发布！不行，我要照下来！我不会忘记这里的！” “龙腾，一百八，云和山，一百二……”一位日本的玩家，手伸到内衣带里去轻轻抚摸着一叠钞票，每摸一下，就感觉自己因为爬山衰落的能量上升了一格，最后，他狠狠握了握拳，用力一俯身：“がんばって！刚八代！我一定要第一时间入手！然后在泰山住上个十天八天！通关了我才会走！” 就在此刻……他们眼前，忽然一片光华！ 南天门上，无数孔明灯，冲天而起！ 成百上千，成千上万！ 看过薪火燃烧么？ 木柴被烧得飘飘扬扬，火星飘飞上天，这一刻，南天门上空，上千盏孔明灯一起飞起，在南天门和上空的云海玉盘之间，构筑起了一条通天大道！ 飘飞的无数孔明灯，甚至形成了一条冲天的光柱！照亮着他们头顶上的云海玉盘都为之失色！ “太美了……”无论是记者，还是玩家，这一刻，孔明灯映照出无数因为美景而呆滞的面孔。一位记者呆呆地看着孔明灯，嘴唇轻动：“摄像机……拍着的吗？” “拍着的……”他身边，传来一个毫无意识的话语。记者点了点头，转过头来，对着摄像机镜头说道：“各位法国的观众，这里是fnc2台，我是现场记者路易斯，各位……我再次提醒您，千万不要换台，也不要走开，因为您将会看到世界上难见的盛景，我以我的姓氏发誓……” 他还没说完，现场导播已经拿过笔飞快地写了几行字放到摄像机对面“确定？你确定？fnc2台是实况直播，你确定要用如此有诱导意味的语句？” 路易斯郑重地点了点头：“各位，fnc2台是受索尼邀请前来泰山，我之前听说是演出，还带着一些不屑一顾的想法。众所周知，我们法国是文艺复习的主要国家，但是……眼前的一切，完全超出了我的观点……” 第711节 现场，所有记者，几乎全部都打开了摄像机，只剩下佐藤课长一行人，满脸铁青。 他嘴唇动了好几次，却一句话说不出来，只有死死按着摄影机，不让任何人打开。 开什么玩笑！ 他就不相信，类似的场景不会完！ 虎头蛇尾的节目他见得太多，只要给他一个镜头，放到日本就是另一番景象！ “各位，大家好。”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温润的男声传到了所有人耳中。一位帅气的四十多岁男子，穿着一身唐装出现在南天门前方。 “噢，请静一静，静一静。我知道，大家都想去那后面，但是请允许我在这里让各位轻轻的休息那么一下，你们看……”男子随手在唐装一抹，空无一物的左手立刻出现了一只白鸽。右手凭空一抓，竟然无中生有喷出了火焰。 “低俗的技巧！”佐藤啐了一口：“他是要以景色为主还是以表演为主？如果所谓实景演出就是在实景的名字下让两三个可笑的艺人表演拙劣的魔术……朝仓，准备开机。” 朝仓点了点头，但是却诡异地看到周围的美国记者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地高喊了起来。 “这是大卫！是大卫！”一位玩家在人群中激动地尖叫道：“最伟大的魔术师！我的天！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噢！各位观众，你们现在看到的是abc电视台的直播，大卫，大卫出现了！这实在太超出我的意外。龙凤星图，漫天灯海，通天的孔明灯柱之后竟然是大卫！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他要表演什么了！各位，各位观众！千万不要走开！这可是大卫啊……” “这帮美国佬鬼叫什么？”佐藤撇了撇嘴，还是问身边的英国记者：“嘿，朋友，他是？” “哦？这是‘文化的荒漠’出来的人，你问他们吧。”英国记者鸟都不鸟他，翻了个白眼说道。 现场，响起了一小片欢呼，玩家们正好要休息，爬了一段十八盘，眼看胜利就在前方，看看魔术也不错。 大卫面带职业性的微笑，左手再一抓，打开的时候竟然出现了一把扇子，扇子再打开，飞出了无数蝴蝶。 精彩的魔术获得了所有人的掌声，十分钟后，大卫笑的更加灿烂，只是没人注意到，他的神色中带上了一抹紧张和慎重。 没有语言，他双手抬起，如同耶稣像一般，矗立在了南天门前。 这一瞬间，不知何处吹来了山风。将他的头发冉冉吹起。他仿佛迎接着什么，仿佛祷告着什么，又仿佛在祈求什么，脸上的笑容，只剩下了淡淡一缕，身上的唐装随风轻动，那个小小的身影，站立在南天门前，却诡异地给人一种伟大的感觉。 任何行业的顶尖，都有他无可忽视的气场，当他凝神以对，准备表演一生中最华丽的魔术之时，周围任何人都感觉到了和刚才不一样的氛围。 威尔森，鲍威尔，两人瞪圆了眼睛，他们知道……大卫的出现，秦皇朝藏起来的东西，肯定就在这里！ “他要做什么……”一位美国玩家，兴奋地拿起相机，拍了好几张：“是不是要给我们变出一万台龙腾来？不，最好变出一万台龙腾＋云和山的彼端＋一台巨大的电视！那我就爱死你了！” “蠢！”他身边的伙伴嗤之以鼻：“如果这样，之后的实景演出你不看？刚才是谁叫的和被强奸了一样？” 上万人，数千台相机，此刻，仿佛天上的群星闪耀，将南天门映照得一片雪色灿烂。 “刷！”就在此刻，所有的灯，星图，全部熄灭。每个人的神经，都为之紧了一下。 面对着全球最顶尖的魔术师，面对着让人热血沸腾的盛景，没有人敢眨一下眼睛，生怕因为这熄灭的几秒，错过了什么东西。 “装神弄鬼！”佐藤咬合肌搓了一下，不屑地说。 大卫·科波菲尔，历史上，只有六位魔术师将魔术做到了“全球巨星”的等级，他，是其中一位。 1956年9月16日出生于美国新泽西州一个俄罗斯移民的家庭，从小就对魔术有着浓厚的兴趣。12岁时，大卫已经能够熟练地进行魔术表演，可以与职业魔术师媲美。不久他参加了全美魔术家协会，成为这个世界著名魔术组织中最年轻的成员。 1972年，年仅16岁的大卫便开始在纽约大学为艺术系的大学生讲授魔术课程。 他不抽烟，也不喝酒，平时表演魔术的时候手都不抖。但是现在，在无人可见的地方，在这片突如其来的黑暗之中，没人可以看到这位久经沙场的顶尖魔术师，两只手十根指头都在微微颤抖。 那是心中的担心，忐忑，紧张，体现在肢体上的表现。 风，起了。 云海玉盘，动了。 仿佛是响应他的天人感应，下一秒灯光亮起的时候，刚才还在照相的玩家，全部停住了。 刚才还在解说的记者，全部张大了嘴，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 刚才还在猜测的威尔森，鲍威尔，感觉自己心脏“哧溜”一下串到了喉咙边上，嘴巴张到了仿佛在检查咽喉的弧度，头皮都开始一炸一炸地过电！ “我的上帝！”下一秒，随着一声声嘶力竭，却透着兴奋至极的尖叫声，从南天门门口的玩家口中发出，玩家群体，瞬间，全部，统一，都站了起来！ “oh!my god!”“疯了吧！这是疯了吧！这不可能！”“难道……难道他是要……”“我的老天！这不科学！也不现实！”“噢……妈妈……我看到了什么……我他妈看到了什么！” 摄像头前，五秒死寂！ 没人说得出一句话来，全都被这个疯狂的行动吓了个口不能言。 第0927章 会当凌绝顶（五） “各，各，各位观众……”cbs电视台的记者，舌头都打结了，因为过度的激动，他握着话筒的手筛糠一样乱抖，导致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飘忽：“你，你们看到了吗？看到了吗！这难道the miracle of liberty？这难道是the miracle of liberty！！！” 刚开始，他的声音还不高，到了后面，几乎是整个人的嗓子全都用上了，脖子上都绽出了青筋，差不多是对着话筒在吼。 一面巨大的，和南天门同等宽度的纯黑色幕布，在如同朝圣一般的大卫·科波菲尔双手之后，冉冉升起！ 山顶的风，吹在这面幕布智商，如同海浪，仿佛在宣示着，这后面有什么。他要做什么！ “刷刷刷……”风鼓动幕布的声音，猎猎作响，犹如战旗飞扬！渺小的大卫·科波菲尔如蚂蚁一般站立在足足有二十五六米宽，还不知道多高的幕布下方，如此的不显眼，却无一人敢轻视！ 他的气势，在这一刻攀升到最顶峰！ 他的目光，如同星辰一般明亮。 这是他的魔法结界！最顶级的魔术巨星，在全球第一场实景演出，在华夏第一山之中布下的，无人可以攻破的魔法世界！ “oh!my——god！”威尔森，鲍威尔，两人是异口同声地高喊了出来，甚至感觉到嗓子都有些痛。他们的声调，完全可以参考好莱坞情景喜剧最夸张的呼喊。 他们猜到了……他们完全猜到了！他们猜到对方要做什么了！ the miracle of liberty……另一个名字，叫做：自由女神奇迹！ 就是大卫·科波菲尔82年让他彻底成为巨星的行为，让自由女神凭空消失的神迹！ 疯了……太疯狂了！这是他们此刻心中唯一的想法。 “他……他，他，他难道要……”鲍威尔的嗓子因为刚才过度用力都嘶哑了，眼睛都快掉出了眼眶，死死抓着身边威尔森的手：“my god...my god！这，这就是秦皇朝藏起来的东西！他，他竟然请了魔术巨星来！让南天门彻底消失！” 不止是他，玩家中的美国观众，彻底沸腾了。 “the miracle of liberty！这是the miracle of liberty！”一位纽约特意赶过来的玩家，兴奋地高喊道：“the miracle of liberty！竟然能在这里看到这种奇迹！我的上帝！我爱死这个实景演出了！” “我他妈都不敢相信我以后还会去买别的公司的游戏！更不敢相信我他妈以后还会去看别的演出！”“我的老天，他，他是不是想要让南天门变没啊！这太不可思议了！”“或者是要变成别的什么？”“难以置信！这个首发仪式是我见过最帅的首发仪式！比什么电影唱片帅一百倍！” 人群，瞬间炸锅，佐藤和任天堂的人，却全变了脸色。 这人谁啊？ 在场的人鬼叫个屁啊？ 为什么总感觉有种深深的恶意？ “佐藤课长……还拍吗？”朝仓小心地问。 拍！佐藤刚要这么说，最终咬了咬牙：“……见机行事。” 喧哗，来的快，去得更快。当不少人都在猜测这位唐装洋人到底要做什么的时候，气氛，自然而然地安静了。 “呼……”这是风声。 “刷拉拉……”这是风吹在幕布上扬起的波浪。 没有其他声音，知道这个人的，全都凝神以对，极静的风声中，甚至能听到人们强压期待的粗重呼吸。 “刷！”三秒不到，灯光再亮。 那副巨大的幕布，已经整个遮住了南天门！ 巍峨群山之间，十八盘扬长而上，到了南天门这里，被一张巨大的幕布，将泰山上下一分为二！ 上，是云海玉盘，神灵的世界。 下，是再次亮起的灯光如海，是云海玉盘之下的龙凤星图。 以及……无数企图穿过这道神灵之门，进入到泰山之顶，云海之上的人群！ 一双双眼睛，死死盯住了大卫。 现场，一片寂静无声，周围恢弘的景色这一瞬间仿佛成为了陪衬，只剩下中央的那个人。 大卫·科波菲尔，在心中以微秒精确计算着时间，仿佛时钟，终于，他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咔咔”声。 收手，站立，他恢复了刚才站立在这里的姿势，面带笑容。虽然没有一句话，却没有一个人能移得开眼睛。 白皙如玉的手抬起，修长的手指凝聚了不知道多少人的目光，仿佛捕捉到了风的痕迹。 “五！”他做了个五的手势，在全场聚焦中，这个动作被看的异常清楚。 每一位玩家，都紧随着他的手，心中默默喊道：“四！” “三！” “二！” “一！” 见证奇迹的时刻！ “刷！”下一秒，幕布在半空中掉落。 一秒的寂静之后，全场哗然！ 空无一物！ 空无一物！！ 刚才冲天的，成千上万的孔明灯照耀之下的南天门，此刻，空无一物！ 只有古朴的地砖，只有仍旧飞舞的孔明灯，只有堆叠在地面上不知道多厚的帷幕，以及帷幕前，这个渺小的，却在此刻无比高大的身影！ 时间，在这一秒凝滞。 所有人，全都捂住自己的嘴，他们的心脏甚至跳动在耳边——这是害怕一张嘴因为过度的激动，让心脏因为震天的惊叫飞出自己的身体。 空间，抽走了这一秒，帷幕起落，一共一分多钟，南天门，时间和空间，分割走了这栋建筑，只剩下一地零落。 不知道过了几秒，一个轻轻的掌声，突兀响起。 “啪……” “啪啪……” 第712节 孤零零，毫无节奏，但是，却仿佛唤醒了所有人。 下一秒，全场的掌声，相机声，如同雷鸣！ 整个南天门都因此而沸腾！ “我的天！我的天！”一位日本玩家，扯着身边的美国玩家，尖叫道：“我是不是看错了！还是刚才那栋建筑是纸糊的！现在被折叠了！看在天照大神的份上！快告诉我！我知道你刚才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叫的最欢！” “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位美国玩家，根本不管被对方扯得一颤一颤的手，眼睛都红了，朝着大卫站立的方向，拼命高呼着，拼命挥动右手：“上帝！上帝！你做得太棒了！这简直就是神迹！无人可及的神迹！” “fuck！fuck！太疯狂了！”“这到底怎么做到的！这是外星人吗！”“天啊……我是不是看错了！”“竟然是真的？！他真的能让自由女神像消失？！”“我的上帝……快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特效！我活在梦里！” 惊呼，只是一个开头，紧接着，全场所有人，全部忍不住站了起来！ 如果说，南天门是一道神国之门，在上面，是云的彼端，天的尽头。那么，这道黑幕，让人们天人两隔。随后，大卫，这位最顶尖的魔术师，以人力打破了人神的界限！ 他们要看，要围上去仔细观看，这南天门去哪里了！ 扯着脖子，转动着身体，他们希望从空无一物的地面上找出一丝丝的痕迹，哪怕是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墙角，也可以告诉他们，不是他们看到的太夸张，而是隐藏的太好！南天门本来就在这里！ 但是，并没有！ 落叶，石砖，就他妈没有那栋刚看到的巨大建筑的一片瓦！ “我的上帝！”abc电视台的记者，面对着摄像机，已经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足足愣了十几秒，才转过头，满脸夸张的表情，高喊道：“各位观众，各位观众！你们看到了吗！奇迹！这是足以铭记史册的奇迹！” “自由女神奇迹再现中国！时隔十一年之后！自由女神奇迹再现！仿佛就是神国被攻破！太可怕了！这足以记载人类史册！” “大卫·科波菲尔，历史上最伟大的魔术师这一！”法国电视台的记者，现在简直都疯狂了，他秉持了法兰西人民热情的天赋，对着摄像机，红着脸大喊道：“就在刚才！就在刚才！这栋足足有数百上千年历史的建筑，中国群山之首的泰山南天门！从地图上抹去！这是继自由女神像之后另一个伟大的魔术！” “奇迹……奇迹！如果不是我现在站在这里，我怀疑我都没睡醒！”日本nhk电视台，就差抱着摄像机冲过去了，他的声音也被这一出大戏吓得嘶哑了：“各位！各位日本的观众！我知道现在亚洲时间才七点过！但是，如果你们现在不起来，你们会后悔终生！” 不需要他们说，此刻，电视机前，各国关注这里的玩家，彻底炸锅了！ 有转播的，比如世嘉关系不错的几个台，他们绝对不希望让玩家对秦皇朝关注太多，却不能不拿到第一手资料，于是……转播。 延迟一个小时，该剪辑的都剪掉了，世嘉粉想看什么就怎么看。 但是……3do和索尼邀请的电视台，基本上都是同步播放！ 全球，有着远比世嘉粉，任天堂粉更多的玩家，无论是秦皇朝粉丝还是游弋粉丝，都看到了这一幕！ 第0928章 会当凌绝顶（六） “噢！我的上帝！”一间公寓，因为没有经济能力去山东的一位白人青年，看到这一幕，手里的薯片“哗啦啦”撒了一地，针扎了一样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啪”一声扑倒电视上，神经质地叫着：“我的电视出问题了吗！？我看到了什么？这山上真正住着神灵！？” 麻省理工学院电玩社，今天下午，电视房本来被电玩社的人霸占，其他社根本换不了台，电玩社摆出了一副你敢换台我就敢死你面前的架势，所以所有人都只能跟着一起看。 别怀疑这年代索尼的能量，再加上3do动员的记者，全球不知道多少电视台都在转播中国泰山的实景演出。 从十几分钟前，当灯潮出来的时候，电视房忽然就一片安静。现在，幕布之后，南天门彻底消失，全场都尖叫了起来！ “fuck！这怎么做到的！简直不可思议！”一位穿着篮球服的小帅哥嘴巴都张成了o型，目瞪口呆地看着电视：“这，这就是实景演出！？嘿！电玩社的，多少一张票？这也太可怕了吧！” “美得你！我们都没钱去！”电玩社的人，此刻可谓与有荣焉，刚才，幕布落下后，全场一阵清晰的“兹拉兹拉”声——那是因为吓了一跳板凳在地面上拉扯出的痕迹，代表着不知道多少人吓得站了起来。 开始还要抢台？现在呢？ “这是真的？”“这他妈的不是电脑动画？”“吓死我了……这简直就像ufo劫持了那栋建筑！”日本，数位聚集在一起的爱好者，看着nhk电视台的直播，差点被这一幕吓得无语伦次：“如果不是知道直播，我他妈简直以为是电视台给我开玩笑！” “这是秦皇朝的首发仪式？为什么不在秋叶原办！”“是啊！以前都在秋叶原，我去过一次，简直帅呆了！这次怎么改到中国去了？”“我们还能不能去？如果买他的主机是否还有补办的票？” 全球，此刻在看的，全都被这个大手笔惊呆了。 随即，是无比的羡慕！ 秦皇朝的粉丝才有的优惠？ 秦皇朝的首发才能看到的东西？ 我们喜欢的世嘉呢？任天堂呢？ 凭什么他们不做！ 泰山，佐藤，朝仓，以及任天堂的记者组，每一个人，只感觉嘴巴里含着一口血，喷都喷不出来。 不带这么玩的！ 好歹给我们几个垃圾镜头行不行？啊！行不行！ 上海被抹黑中国的媒体拍成大渔村，那是本身就有很多破败的地方，秦皇朝这简直特么的就是玛丽莲梦露！全方位无死角！ 他们回去怎么交代？告诉自己会社：因为秦皇朝首发太帅，我找不到可以用的镜头？ 保证中山隼雄一巴掌甩得他们满脸花。 “佐藤课长……”朝仓艰难的声音再次响起：“还，还拍吗……” “拍个……”话音未落，他的眼珠子都瞪圆了。 那副巨大的幕布，再次缓缓升起。 还来？！ 佐藤一口逆血憋在喉咙，眼睁睁地看着幕布又拉了上去，不，不是眼睁睁，因为下一秒，现场的灯再次熄灭。 “这……就是秦皇朝藏的东西……”黑暗中，鲍威尔兴奋地狠狠搓了搓手：“这个公司……我爱上他们了！威尔森，如果他两年内能排进时代周刊，我亲自为他们撰文！” “藏得太深了……”威尔森也是又爱又恨得咬牙切齿，说好的预演是表演的一半呢？ 玩我们好玩吗！到底有没有考虑过两个中年男子的感受！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轻，生怕因此打搅了南天门的再度出现。不过，不需要他们打搅，下一秒，黑暗中再次响起了一个响指。 “啪……”随着这个声音响起的，还有一句如同口令一般的话语：“the magic.” 灯光再亮起，但是，这一次，随之亮起的，还有另一组让在场的人永远无法忘记的图画！ “铮！”一声悠然的琵琶声，带着历史的韵味，拨开了天与地的距离，响彻在这片天地。 现场的人，全都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刚才消失的南天门，这一刻，完整重现在他们面前！ 一位穿着白袍的老者，怀抱琵琶，这种外国人几乎没有听过的音色，声音如同雨打芭蕉，十指如飞，一阵急促如鼓点，却震撼人心灵的琵琶声，在人们根本没有准备的时候，潮水一样侵染了他们的耳朵。 在他身后，是四大金刚的彩蜡雕塑，三四米高的雕塑上，他们的武器都高举过头，散发出半米左右的火光。仿佛四盏指路明灯，宣告着：踏过这里，就是神灵的境界！ 琵琶声声，仿佛催动火光摇曳，铿锵有力让人犹如置身古战场，再加上这极富中国味的独有乐器，那一瞬间的耳膜攻击，通过耳朵，弥漫了心灵。 中国琵琶名曲：十面埋伏！ 随着琵琶的波纹，仿佛一道神秘的天光射向千年前的古战场。军营垒垒，战旗猎猎，铿锵有力的节奏犹如扣人心弦的战鼓声，激昂高亢的长音好像撼震山谷的号角声。 轮拂，吹打，轮指，摭划，并双弦，推拉……眼花缭乱的琵琶指法，大珠小珠落玉盘，优美的琵琶声中杀伐阵阵，那种威严不可方物，悲壮难以欢歌的气氛，配合着突兀出现的四大金刚，古色古香极具中国风味的南天门，让不懂中国文化的玩家都为之心颤。 天低云暗，秋风瑟瑟，凄清的月光黯然失色，每一道弦都仿佛拨动在他们的心上。极具冲击意味的音乐，没有一个人可以说得出话来。这是中国几千年文化沉淀下来的历史名曲，加上琵琶名手演绎，加上天上如同仙门的云海玉盘，加上灯火辉煌的十八盘和南天门，仿佛冲过这里，就是极乐净土！ 声如裂帛，音乐戛然而止。这才让所有人如梦初醒，同样，寂静无声。 此刻，地面上不知不觉已经弥漫上了一层没脚的云雾，仙云缭绕中，四大金刚矗立于南天门旁，飘飘渺渺的白雾，让每一脚都仿佛踩在云端，行走于天颠之上，掌控日月苍穹。 无数人，静立云雾之中，如同一位位沉默的仙人。 紧接着，南天门的大门，那扇紧闭的红木大门，在这种寂静的环境中，发出一阵“咔咔”的声响，众目睽睽之下，朝着两方缓缓打开。 仅仅是一个开门的动作而已。 然而，现在是在南天门，刚才那道遮天蔽日的幕布仿佛阻隔阴阳，天人两隔。是开门，仅仅是开门，也不是开门。因为，所有的玩家，仿佛心都打开了一个缺口，感觉好像人和神的界限被打通了一样。 上万道目光，顺着南天门往后看去，那里，是真正的云海玉盘！是一望无际的极乐净土！是永恒的天庭！ “这，这上面，到底有什么？”一位少女，死死抿着嘴唇，她的心中，在刚才南天门忽然消失，再次出现的狂热中，诡异地出现了一片宁静。 她没有大声说话，实在是无法大声说话。就像解密节目中，看到通往终极秘密的大门打开，所有人都只能做出一个动作，摆出一种姿势。 那就是屏住呼吸，带着最火热的期待，却又死死按捺住，聚精会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为什么……我刚才这么疯狂，这首曲子也如同惊涛拍岸，一曲之后，心情却如此平静？”身边的一位白人少女，同样感慨地说：“这扇门之后……有什么？这一曲，仿佛什么都没说，又仿佛说了千言万语……我，我都分不清了……” “为什么这么做？”威尔森深深皱起了眉头：“激情如此火热，却忽然一曲平复。无可否认，这是一种难得的意境，但是为什么不让激情持续下去？” “不……不是这样。”身边，鲍威尔看着因为一曲平静的现场，肯定地说：“威尔森，我算是明白了，他平复，是因为需要平复！是因为玉皇顶需要平静地去观赏。” “首发仪式需要平静？！”威尔森瞪着眼睛看他：“你开什么玩笑？” “我不知道，但是我肯定，上面不需要太过激动，至于为什么……”他神色慎重地耸了耸肩：“你能告诉我大半年前我们看的是什么？去他的该死的‘预演’！和现在有一半相同？！” 他们的平静，是因为现场。是因为头顶云海玉盘，脚踏十八盘灯火璀璨，置身于如梦似幻消失而重现的南天门。 天，地，人，三者合一，天地为画布游人为笔墨，他们才能在冥冥中捕获这一抹意境。极动与极静的韵味。 然而……电视机前的观众根本不管这些！实际上，他们已经炸锅了。 从没想过实景首发是这样的！ 从未想过有这般穷极人类的想象力！ 脚……无比的痒！ 为什么自己去不了！ 为什么自己就没这个闲钱！ 现在看着这些人在这座大山中鱼一样遨游，简直让他们眼睛都发红！ 他们把自己的灵魂寄托在了电视里的人身上，他们的心比现在在南天门的玩家更期待，下面会有什么？ 第0929章 会当凌绝顶（七） 坐缆车的房间，佐藤课长满头冷汗地申请和对山下的电话。 “野泽部长……”他感觉自己的喉咙都有些嘶哑，刚开口，对方的声音却比他更焦急：“佐藤，我希望你不是来给我汇报任务失败。今晚秦皇朝全球首发，他们拉出这么大的阵势，会对全球玩家造成多大的轰动？我们世嘉的新闻小组和任天堂的现场记者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想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做‘防止自己核心玩家受到冲击’。” 佐藤一肚子的话全憋死在了肚子里。 他很想怒骂一句：你来试试！简直站着说话腰不疼！ 从上山到现在，看到的一切一切根本没法拍！拍泰山？这本来是一个折中的办法，但是现在整个泰山灯火通明，仙气缭绕。这个办法都不能用！ 第713节 拍秦皇朝？ 开什么玩笑！他还没活够。 半晌不说话，野泽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声音也严厉起来：“佐藤，难道你真的……” “野泽部长……”佐藤的声音都快哭出来了：“不是我不拍，是根本没法拍！秦皇朝的首发仪式确实非常……非常的……不错。我们找不到垃圾镜头啊！” “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你一个垃圾镜头都找不到！”野泽的声音都急的拔高了：“佐藤，听着，秦皇朝发售成功，我们就当什么没发生。但是这是第一台三十二位机！冒的风险有多大？他敢说自己一定成功？” “舆论的首发我不想和你复述，他们只要出现一点瑕疵，世嘉和任天堂就必须抓住这点不放。到时候，泰山首发的任何一个镜头都具有它珍贵的价值。而你，世嘉的课长，居然告诉我没法拍？” “我不想再次重申，我希望在两小时结束之后，我能看到我想看的东西，ok？” “o...k...”佐藤咬牙回答，他心中现在简直一点谱都没有。 开始，他觉得秦皇朝肯定会有瑕疵，然而快一个小时过去了，玩家们都疯了，他盼望的瑕疵还没有出现。 挂上电话，他紧紧撇着嘴，法令纹让他看起来仿佛六十岁的老人。朝仓在旁边看着他的脸色，试探地问：“课长？” “拍！”佐藤磨了磨牙：“等会儿，从路上就开机！该怎么剪我们直接发回去就是！我不管了！” 带着摄像机，他们坐上了最后的缆车。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七点四十。 一辆辆缆车，向着泰山最顶峰而去。每一位玩家，甚至兴奋得身子都在打颤！ “呼……吸……”清水里子，这位为游戏疯狂的日本玩家，坐在缆车之上，深呼吸了好几次，和她一起的五名女伴，全都和她一样的动作。 心中的感觉很奇怪，刚才在十八盘，她全程尖叫，不只是她，她敢保证，刚才所有人都是放声尖叫，仿佛要把自己的激情全部宣泄出来。 但是，紧接着南天门重现，一曲十面埋伏，就像把人的激情一浪一浪推到了巅峰，随之而来的，就是深藏激动的平静。 “咔擦……”缆车缓缓启动，清水里子双手合十，对着天照大神祈祷了一下。随后，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双手握拳放在胸前，大笑着说：“大家，相机都准备好拉？” “当然！”“这你放心！我们的相机时刻准备着！”“里子酱，我现在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想我还是不要说话了，你知道吗，刚才我的嗓子都喊哑了。” 缆车，从开始的轻颤启动变为稳稳提速，里子抿着嘴，看起来表情平静，实际上，她微微发红的眼睛已经出卖了她内心深藏的激动。她轻掩着嘴笑道：“是啊，我能作为秦皇朝的粉丝，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选择。我爱游戏，我相信多少年后，我仍然会如同今天这样追逐着它。” “可不是？我以前是任天堂的粉丝，结果参加过秦皇朝的首发之后，立刻站到了他们这边！”“是啊，首发和游戏内容一样精彩！不说别的，今天的实景演出，我只后悔没有带摄像机来！” 叽里呱啦，七嘴八舌，热情仿佛再一次冒出了一个苗头，不只是这辆车，所有的缆车上，全都在兴奋地交流着关于实景演出的心得。 但是……他们从没想过。在激情的最高峰，为什么秦皇朝会安排一曲十面埋伏，和一个“仙界开门”的心理暗示？ 为什么……又要摁下玩家激动的心情？让这份极度的兴奋潜藏？ “太赞了！真的太赞了！”一辆缆车上，大友又马满脸通红，对着同伴们嘶哑着声音喊道：“你们知道吗！别说游戏还没买到！光靠着这份实景演出的诚意！我就要做秦皇朝一辈子的粉丝！” “何止如此！”身边的同伴笑容根本消不下去，抓着他的肩膀大笑道：“从未想过，这才叫实景演出！人和自然结合得完美无瑕！这是世界上最完美的艺术品！” “我感觉我的精神都得到了提神！”“心胸都开阔了！这座山……我以后会经常来！我要看看它原初的模样！” “各位！”一位青年，虽然看起来比在座的都大了七八岁，但是现在他的加入根本毫不起眼，甚至相当欢迎。 因为，这是粉丝的狂欢，只要你是秦皇朝的粉丝，就能加入这个大家庭！ “各位，各位！”他挥了挥手，红着脸道：“比起这个，我更好奇的是……” 他指了指天空：“这上面，有什么？” 一句话，所有人再次安静，但是他们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头顶上那一层厚厚的，仿佛有生命的云。 上面有什么？ 谁不想知道！ 只是，那一层一望无际，看不到尽头的云层，遮天蔽日，无人可以看清全貌。 “我猜……上面是一个神仙的国度！”大友又马想了想，激动地说：“肯定有无数的周边！还有盛大的首发现场！” “对！没准就是赛特的巨大模型！就像口袋当时的两大神兽一样！”“说不定是秦皇朝所有作品大集合！所有模型都有！就像c3！”“没错！但是我更期望现场试玩！现场交流！想想吧！在这样的神山之中，我们第一批试玩，这是何等的精彩！” 每一句话，语言都很简朴，却是发自肺腑，直率而热诚，每一个字都足以调动任何秦皇朝粉丝的每一根神经。 “上面有什么……穿过去就知道了。”最后的缆车上，佐藤咬牙切齿地说：“最好，他期待他每一个环节都完美……他发售不是我们管的了的事，但是作为世嘉的一份子，作为中山阁下亲自任命的课长，我们必须在我们力所能及之内为世嘉贡献我们的力量！” “放心，佐藤课长，仪器已经调试完毕。如您所说，确实不是我们能管的了的。我们把镜头全方位拍回去，剪辑是他们的事。秦皇朝发售一旦不如意，世嘉如潮的攻势中，必定会有我们的一份力！”车厢内，有四个人，一位发福的中年男子恨恨地说。 佐藤点了点头，对着自己的助手朝仓正要说话，忽然发现对方一副云游天外的样子。 “朝仓君？”佐藤提高了声音，不满地说：“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出神？” 朝仓愣了许久，他的脸色，从蜡黄转为雪白，最后变成了失血的苍白。当他开口的时候，声音都在发颤：“我，我，我想……我大概知道……知道秦皇朝下面要做什么了……” 怎么又是你！ 佐藤只差没想一脚把他踢下去，在山上就是他最先发现龙凤星图，现在又是他！ 说！你是不是秦皇朝派来扰乱军心的间谍！ “你知道？”佐藤语音不善地问。 朝仓魂不附体地点了点头，狠狠吞了口唾沫：“您刚才说……‘穿’过去？对吗？” “没错。” “是……‘穿’过去？”朝仓再次颤声问。 “你到底要说什么！”佐藤怒道，然而，他这句话刚说完，自己整个人都呆住了。 下一秒，他疯了一样，猛然冲到缆车玻璃窗前，双手“啪”一声巴到上面，死死盯着上方。 一秒……两秒……三秒！ 三秒后，他的手都在颤抖，喉咙中发出了“呵呵……呵呵……”夜枭一般嘶哑的声音。 “佐藤君？”“佐藤课长？”“佐藤君您怎么了？”“朝仓！你到底说了什么！” 缆车上的人，立刻围向了佐藤的玻璃窗旁，佐藤的瞬间失态，让他们实在太过费解。 入眼处，是深不可测的云海，他们还没有说话，佐藤失魂落魄的声音，已经再度响起。 “刚才……我是说‘穿’过去吧……” 一句话，让所有人头皮都差点没炸开来！ 穿过去！ 穿过这片云海玉盘！ 从“人”的角度，走上“仙”的界限！ 第0930章 会当凌绝顶（八） 可以想象，在茫茫云海中，数百辆缆车，接二连三投入这条登仙之路！之后，在看不到尽头的白雾缭绕之下，一切缆车都化为浓雾中的一个个小点，那种如同行走在极乐净土的感觉，那种瞬间飞升的视觉冲击…… 足以让所有玩家心灵完全被震撼！ 这种震撼，恐怕还不是尖叫，而是真正被震撼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人，从古到今，都对天空有着难以言喻的眷恋。天，被赋予了太多神话的性质。比如中国的天宫，比如西方的天堂，比如佛教的极乐净土，这些都在天上。 但是，平常的天，一望无际，碧蓝如洗，就算坐上飞机飞上去，也感觉不到那层“人神之界。” 只有飞跃高原，飞机冲上云霄，跨越厚厚的云层，才能偶尔看到那种云雾之上，完全不同于“界限之下”的绝世盛景！ 但是…… 现在的云海玉盘，活生生造出了这个“界限”来！ 不仅仅是视觉冲击，更是心理的暗示！明摆着告诉你们，这天上，这云海之上，是你们绝对想不到的景观！ 明白了这一层，这辆装载着世嘉记者的缆车，瞬间一片沉寂。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算是他们，也难以想象，缆车冲入云层，云烟雾缭中，伸手就能触及到云雾那种白日飞升的感觉。 距离云海……已经越来越近！ 不超过五十米的距离！ 不只是他们，不知道多少人，无论玩家，记者，全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三天连续人工降雨，最后奇迹一般出现的云海玉盘，将在泰山之巅，向全球展示它无与伦比的神威！ “my...god...”一辆缆车上，全车的玩家，全部起立，几十秒前，他们还在谈论，还在激动，还在兴奋于刚才南天门的忽然消失，再度出现。几十秒后，面前，是看不到尽头的仙人之隔，是仿佛永不可跨越的天堑。 如今，就展示在他们面前。 隔着一层玻璃，距离几十米，他们都能感觉到茫茫雾海之中蕴含的无匹天威。那活物一般的雾，那缭绕整片天地的玉盘，那伸手仿佛就能触碰到的天之顶端，给了他们无尽的遐想，无尽的震撼。 一车的人，眼睁睁看着缆车无可阻挡地冲入一片滔天大雾，千米之上的云顶之颠是什么感觉？ “oh...this...unimaginable splendor...”另一辆车中，数名白人少年，毫无意识地愕然站起。他们甚至没有想站起，身体却根本不受控制。 近了……更近了……那一片看不到边际的庞然大物，在极近之处看过去，天空中蒸腾的雾气，仿佛天上的宝瓶打开了口子，一丝丝，一缕缕，最后汇聚成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的美景。 而他们，就是要穿透这个宝瓶口，达到天的另一端！ 它有海的浩瀚，海的气势，有飞溅的雪浪，也有深深的波谷，却没有海的呼啸，海的肆虐。任何人这样极近之处凝望如此巨大的云海，那种巍峨磅礴，恢弘大气的感觉，如同实质一样迎面扑来，狠狠撞击在所有人的眼球中，心灵上，让这一切，仿佛一部无声的默片。 “この……美しすぎる……これは神国ならではの光景……”同样的缆车，不同的话语，然而此刻没有惊呼，没有尖叫，只有人们从心灵中发出的由衷感叹。眼睁睁看着一辆辆缆车冲向云霄。 “二十米……”一辆缆车中，威尔森，鲍威尔，感觉自己心都跳地厉害，越是靠近，越是感觉这天地间的苍茫，其中蕴含的那种难以侵犯——不，甚至生不起侵犯心情的感觉。 甚至走入都是亵渎。 两人对视了一眼，这一眼中，谁都看出了对方心悦诚服的意思。 “这……恐怕就是秦皇朝最大的手笔了……” “穿越云海玉牌……如同走在魔幻的走廊……这种想象力……这种手笔……真的……”威尔森长叹了一声：“这个公司，不入五百强前列，我辞去时代集团总编一职！” “十五米……”不知道哪一辆缆车，上面的人已经在齐声，颤声地说道，两位女生手都拉在了一起，她们感觉，她们在面对的，是大恐怖，大神圣……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融合，让她们身上汗毛都竖了起来。 多少米，只是一种心理上的感觉。她们只知道……近了，更近了……那种让人几乎跪地膜拜的磅礴感，已经让所有缆车上的所有人，无法说出一句话。 白云倒海忽平铺，三十六峰连吞屠。风帆烟艇虽不见，点点螺会时有无。 佐藤呆滞地看着，面前纯白的雾海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他似乎能看到雾海中烟雾蒸腾的模样。神经质地巴在窗户上，颤声道：“到了……到了……要到了……” “刷！”终于，四面八方，根本看不到一丝其他景色！就在这一瞬间，佐藤，以及车上的所有人，全都发出了一声嘶哑的无意识惊呼，做出了同一个动作。 第714节 他们自发地用双手挡在自己头前，头情不自禁地转到了一边。仿佛缆车装上的是一面雾气组成的坚实之墙一般！ 云海玉盘，就在他们面前，铺天盖地！上不见日月，下不见黄泉。 这是人类的自我保护意识，当面对的东西太过未知，太过巍峨，太过恢弘，太过雄伟壮丽，他们已经生不起一丝反抗的心理。 “噢……”“god……”“我的天……”一声声低声的惊叹，一双双保护住头的手，随着一辆辆缆车，全数没入云层中。而云层，却一点涟漪都没有，嗝都没冒一个。 大友又马，刚才一瞬间，感觉自己心都跳了出来。如同两辆车对撞，但是那种明知不会出现，却异常害怕出现的碰撞感，却一丝都没有。 没有一点阻碍，没有一点碰撞。当他眯着睁开一只眼睛，从两只手的缝隙中看出去的时候，还来不及松一口气，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大张着嘴，和其他几位同样“醒”过来的同好一起，愕然看着车厢四周。 “这……这是……”一位粉丝，嘴唇在微颤，脸上浮现出的神色，是极度的难以置信，他的手，轻轻抚摸上了玻璃窗，外面，一道若有若无的雾气随之跳动了一下，他呆滞地缩回手，在车厢里环顾了一圈，这才用沙哑的声音说：“这……这是真正的魔法旅程啊……” 整辆缆车，四周，苍茫一片，如同行驶在历史的长河，又好似行走在魔幻的长廊。那种一片茫然中只有自己的感觉，面对大自然雄伟而心生渺小的感觉，一次次冲击着他的心。 抬眼，看不见五米以外，只能看到如雾似霭的云海，置身于云海之中缆车，就像一只小小的蚂蚁，极度的伟大和极度的微小碰撞在一起，形成的是一种视觉，心灵上的强烈冲突。这种冲突如同毒素一般蔓延到他们心中，无可消散。 “这……太……”大友又马看着窗外，他甚至能感觉自己的心跳响动在耳边。那是热血的脉搏，却被大自然神圣的手死死压制在心中，完全不能抒发。 太什么，他说不出来，因为已经找不出任何形容词形容眼前的一切。 一个人，仿佛登上仙路一般，“行走”在一望无涯的云海之中，他们毫不怀疑，现在就算这里跃出一条真龙，都不是什么奇闻怪谈。 “太震撼了……”威尔森和鲍威尔，以及其他记者，嘴唇发干地站在车厢内。明知周围不远就是无数缆车，却迷茫不得见。威尔森感觉整个人都空灵了起来。此刻的感觉，就像一辆马车行驶在茫茫太空，观看日起月落，心中澎湃，却因为太过澎湃，让语言都失去了张力。 “我算是知道了……”鲍威尔不自觉地摇头感慨：“为什么……会有刚才的那一首曲子……为什么秦皇朝会让玩家会平复下来……” “因为……这里根本不需要激动啊！这里只需要静静观看，用心中最崇敬的感情去膜拜，去朝圣，就足够了！” “激动，尖叫，兴奋……会打搅到天穹上的神灵，这些情绪……”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迷离，恋人一般抚摸着车窗：“都是亵渎……” 这是一条神灵的长河。 这是一条敬畏的道路。 这是当人类面对自然伟景时发自内心的朝圣。 不需要尖叫，不需要激动，请将这一切埋藏心底，感受真正的白日飞升途中难得的静谧。 这种感情，这种韵味，他们没人明白，却心有灵犀地感觉到了。 那种让人头皮发炸，寒毛倒竖，却心底清澄，无比纯净的感觉。 七分钟，周围的雾气已经稀薄，云海玉盘，位于泰山1200——1300米，再上去就是玉皇顶，泰山之巅。大约五六十米厚的云层，开得再慢也开出来了。然而，车上的人，心绪已经完全不同。 刚才南天门的一切激动都深藏心底，现在留给他们的，是仿佛不激烈，却足以弥留数十年的震撼。 记忆中最瑰丽的碎片之一。 “出来了……”一位英国记者，捂着自己的心口，喃喃说道，他已经可以看到上面白色越来越明显，被云海玉盘遮挡的阳光，透过云层一丝丝，一缕缕布下，仿佛树叶中洒下的黄金之线。行走在这之间的一只只小舟，好似从诺亚大洪水中冒出了头，初探这世界的容貌。 那种场景，让人迷离。 “这趟旅程……恐怕是我这辈子最值得记忆的旅程了……”一位玩家，感慨地看着越来越亮的云层，心中填的满满的，却又好像怅然若失。不知道是失去于这几分钟却足以铭记一辈子的旅程，还是填满于这种数年难遇的奇景。 “呵……”他深吸了一口气，紧紧闭上了眼。马上，就是玉皇顶，他要将这一切都铭刻在心中，用最炙热的感情去应对给予他们这一切的秦皇朝。 这份一年半的等待…… 这份行走于仙路，让心胸都为之开阔的旅途…… 这让他们无比震撼的泰山首发…… 就在他闭上眼的时候，忽然，一阵耀目的金光，将他眼前撒播得一片纯净。 如圣光，如仙光，如圣子降临，如神灵的神迹。 他眼皮下的眼珠，狠狠颤了两颤，随后，立刻睁开了眼睛。 下一秒……整个世界都改变了！ 第0931章 会当凌绝顶（九） 一道耀目的金霞，铺天盖地。 缆车内的人，有的在感受这一份独特的宁静，有的在享受这难忘的震撼。随着这一道璀璨的光芒，他们的眼睛眯了眯，然后往光亮处一看，随即看到了一副这些人永生难忘的情景。 这一瞬间，整个天地，仿佛都安静了。 “扑通……”佐藤，朝仓……以及车里所有人，无意识地跌坐在凳子上，口不能言，手不能动。 怎么拍？ 从开始到现在，秦皇朝可曾留给他们半点机会？ “我的……上帝……”记者们，现在才知道，刚才的几分钟，原来仅仅是准备！ 那是……真正神迹展现之前的准备，是爬上九霄之后，看到仙宫之前的准备。 “god……这是真正的天堂……”一位玩家，手里本来拿着喝水的杯子，这一刻，他完全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刚才还以为那就是极致。现实却笑他太天真。 “我早该想到……我早该想到。”大友又马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的脸上因为霞光普照，已经蒙上了一层金色的朝晖，颤声道：“我早该想到……秦皇朝从来不以我们认为的高潮为高潮……” 威尔森，鲍威尔两位正副总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刚才，还说穿越云海玉盘是秦皇朝最大的手笔，转眼间，他们才发现，云海玉牌之上的真正仙界，那才是万流归宗！ 无论南天门，无论穿越云海玉盘，全都是为了这一刻一跃成龙，冲出地球做的准备！ 威尔森抚摸着窗户，许久，只说了一个字：“强。” 崇山峻岭之间，苍茫白雾，从下方云海中爬上来的上百辆缆车，如同云盘上的一只只小蚂蚁，何其渺小，何其微渺。 他们，已经在震撼当中，不知不觉穿越了阴阳的界限。此刻，他们已经来到了云层之上！云海玉盘就在他们脚下！ 画面似乎被定格，仿佛其间有仙鹤飞过。天地之间，如同蚂蚁一般渺小的缆车，下方已经是一片厚厚的白云。 平铺万里，犹如一个巨大的玉盘悬浮在天地之间。远处的群山全被云雾吞没，只有几座山头露出云端；他们如同踏云驾雾，仿佛来到了天外。微风吹来，云海浮波，诸峰时隐时现，像不可捉摸的仙岛，风大了，玉盘便化为巨龙，上下飞腾，倒海翻江。 赤紫交辉，瞬息万变，有的象万马奔驰，有的象神牛角斗……满天掩映初升太阳的彩霞与地平线上的茫茫云海融为一体，犹如巨幅水墨画从天而降。云霞雾霭相映，岚光宝气闪烁。 它们在蒸腾，在旋转，如同活物，一层淡金色的霞光将这里染成了一片金色的锦缎。 一位欧美玩家，手轻轻放在窗户上，颤抖着，嘴唇也颤抖着，眼睛中反射出的是朝阳于长天一色，仙鹤与巨龙齐飞。 他，同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云海的尽头，天的远方，喷射出让所有人心都为之融化的光芒。燃亮了云端，与朝霞融在一起，仿佛它就是从那霞光中衍生的，那般轮廓分明，金光熠熠，黯淡了一切事物，透彻着亘古的气概，燃人之雄心壮志。耀武扬威般地踩着云霞缓缓攀登，与天齐肩。神圣威严不可方物。 脚踏云层之上，仿佛天宫的马车，阳光所及，似乎连灵魂都能净化，所有云层上的人，这一刻，呆了。 那是完全的呆滞，之前，他们还是被震撼，现在，他们是头脑一片空白。 想什么，没有。 看什么，也没有。 只有眼中那轮露出一角的太阳，只有天地间白的云盘，黑如墨若隐若现的山峦，形成一副完美的水墨画，吸引着这里所有人的目光。 不知道是哪位记者，目光呆滞，如同朝圣一般举起了相机。接着，是另外的人，再接着，是玩家。 轻轻摁下快门，他们要将在中国看到的这一幕深深铭刻进心中，脑海，然后长久的品味。 一股独特的味道，在这一刻泰山之巅的白山黑水之间，永久铭刻在他们心中。 这是中国独特的韵味！ 中国的山，中国的水，中国的云，中国的一切。欧美拍奇幻片是极少用到云雾的，他们更没想过云海玉盘和普通的泰山日出有什么不同。 然而，这一切，这一刻都得到了答案。 那是……韵。 神韵，欲语还休，半遮半掩，明明看得清楚，却总觉得是水中望月，想要剥开面上那层纱，却怕唐突美人。 需要什么激动？ 需要什么兴奋？ 需要什么尖叫？ 不需要。 在这里，只需要放下心中所有，享受天高云淡的冲击，坐拥九霄美景，品尝这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却深邃到达心灵的中国神韵。 膜拜这一份地球上屈指可数的文明古国的深厚底蕴，屈服于这个古国共推的第一峰带来的震撼，醉心于秦皇朝的首发仪式，这就足够。 膜拜，然后贡献出自己的膝盖，除此之外，别的感情，都是亵渎。 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孕育出这一座中华第一峰，共通的美，不同的美，相同的美，这一刻，这座封禅之山散发着它数千年的历史古韵，将它们融入云海玉牌，融入泰山日出，带到全球玩家的面前。 这种美，透过电视，都足以征服太多的人。 “my god……”英国，数位青年聚集的一间房间，看到电视上的景色，每一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太过浓烈的自然美景色，就像醉人的美酒，这一瞬间，只要是在看这个直播的观众，全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们醉了，看着上面云雾中蚂蚁一样的人们喊出群山回荡的声音，看着云雾缭绕下如同仙人一样的玩家和记者，彻底醉了。 “这是……世界上最美的图画……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图画……”一间公寓，四五位聚集起来的玩家，瞠目结舌地看着电视上的直播，第一次，对“中国”这两个字打上了深深的记号。 白山黑水，纯粹的黑白，纯粹的水墨，唯一的颜色就是天空中的红日，这一副美景，即便是通过电视，即便他们没有感受到那种闯过登仙路，直插玉皇顶，冲破南天门的感受，没有那么身临其境，但这种极致的美景，也让他们心神摇曳。 奥地利，一位少年，呆呆地看着电视，嘴里无意识地“呵呵”叹气傻笑，他的父亲，托着一张调色盘走出来，疑惑地问：“怎么了？” 少年不说话，手指迅速指向电视。他的父亲看了一眼，眼睛倏然闪亮。 “天……这是……这是哪里的图画？我们……我们奥地利，有这种地方？”他一步冲到了电视前，整个人都像要陷进电视里，激动地高喊：“孩子！这是哪里！我要订机票！我有灵感了！天哪……这地方……太美了！人间盛景！你看，那种不一样的风情……不，怎么说呢，明明是自然美景，这里竟然透露出了一种韵味！一种和我见过不同的韵味！” “噢！爸爸！你快让开！这就是我经常说的秦皇朝首发地点！记住！是秦皇朝！在中国！别挡着我！我的老天……你又让我漏看了三秒！” 希腊，一所高等音乐院校，电视房中，十几名秦皇朝的粉丝聚集在一起，无语地看着电视上的画面。 “这种……奥林匹斯山的神迹……不是应该出现在我们希腊才对吗……”终于，一位少年，手死死抓着扶手，指尖都有些泛白，在“自己的公司太牛了，我太爱他了”和“中国竟然也能做出这种盛景”两种心情纠结中，嘟着嘴说：“……秦皇朝怎么不来希腊做一个呢……” “是啊！我们这里的景象才适合啊！完美搭配！”“欧美神话都是有借鉴我们希腊神话的意思！这种景象放在我们希腊再合适不过！”“不过……我好想去啊……恐怕一辈子都看不到一次……” 玩家的心声，无法传达到已经被震傻了的泰山玩家，记者群，就像泰山此刻的人的心声无法传达给他们一样。 第715节 电视上，观众再激动，也不会如同现场一般。有些东西，根本无法通过屏幕表达。 比如这股神秘的韵味。 “天堂……”一位记者，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感受着阳光带来的温暖，声音都如同被泡软了一般：“东方的天堂……和西方完全不同的味道……虽然我说不清楚……但是我能感觉到……这是这个东方古国的味道……” “仙境……真正的仙境……”一位英国记者，由衷地感叹，他甚至完全没顾虑镜头，哑声道：“各位，如果你们没来过，我强烈推荐各位来一下泰山……据我所知，东方的仙和西方的仙境，不是一个意思。你们知道吗……我在这里……” 他就像教父感受到了耶稣的召唤，态度都虔诚无比：“感受到的是那种浓烈的，却让我浑身舒坦的中国风情。” “这个感情，这个景色，这个画面……恐怕只有在中国才能感受到……从穿越云海玉盘开始，我就不再是我……” “我现在，敢说，面对着山巅盛景……自由女神奇迹，也只能排在南天门……” 是的，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需要说。泰山日出，就是独一无二的，无论哪国的人来，都会明白，这是中国的东西！ 那种神秘的神韵，那种西方人不理解，但是一看就知道“很中国”的东西，根本无需多做叙述。就像一副刺绣，没有为什么它是中国的东西，而是大家一看就知道它是。 在这里，白云黑山，那种泼墨写意一般的中国味道，一眼就让人明了。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第0932章 会当凌绝顶（十） 车，缓缓走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玩家喃喃地开口了。 “这一行，我绝不会有一丝遗憾。” 他们的声音很轻，这种美太纯粹，这种中国的气息太明显，让他们产生了一种“这一刻我明白了中国”的感觉。 十几分钟后，缆车抵达玉皇顶，所有人下来之后，第一时间，所有玩家们，做了一件事。 呼吸，深呼吸，然后，用尽全力！ “我们！上天了！” “中国！你很美！” “これは私が一番美しいパーティーに参加したことです！” “chinese beauty! amazing people!” “the qin dynasty,thank you to draw such a beautiful picture chinese!” 用尽全力，不留一丝，那种人类踏上月球，凡人终于登仙的感觉，让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一嗓子喊出来！ 在他们周围，一块石头，一棵树，都浸泡在连绵不绝的白雾之中，一丝丝，一缕缕，泌人心脾。 那是充实，是温暖，是让人浑身颤栗的极致之美。 “啊！！！！！！”一位玩家，面对这种如同海啸一般的纯粹的美的冲击，双手放在手边，选择了最完全的宣泄。如同猛兽一样用尽全力高喊：“啊！！！！” 他的声音，就像一颗子弹，投入漫天云海，却只得到了群山之间若有若无的回声。 啊…… 这种声音，震撼人的胸膛，打入人的心，直接切进人的灵魂。 在他之后，不知道多少玩家，多少记者，受到这种感染，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在重重白雾之中，拼命高喊着：“啊！！！” “秦皇朝！我爱你！”不知道是谁，率先喊出了这句话。随后，是一呼百应，上千人，上万人，一齐在泰山顶高喊：“秦皇朝！我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群山都为之侧目，云海为之反侧，太阳和云雾为之颤抖。 人的感情，和上天的美景，此刻，在这里合成了一副完美的图画。 天门依约开金钥，云路苍茫挂玉虹！ 那声音，如同一条云海巨龙，在云雾中缥缈，而云海玉盘，之所以是胜景之一，它此刻仿佛活物一样，旋转着，跳跃着，托拱着那轮红日，仿佛在蒸发，在奔腾，组成一道云雾的河流。 人，就是河流中的石子，被云雾所包围，飘飘若仙。 然而，这并没有完。 泰山顶峰，就在这时，一阵丝竹之音缓缓突破雾气飘来，悠扬如同清晨的风铃。将人们从虚幻的梦境拉入了真实的轨道。 那是典型的中国古乐，带着沧桑，如泣如诉，响彻在这个白雾茫茫的清晨。 没有人开口，所有玩家，宣泄过后，心中彻底宁静了。这次首发，和秦皇朝以往的首发完全不同。以往，那是纯粹激情的宣泄，是澎湃的海潮。而这一次，是极静，是震撼到你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但是，这一次的首发，他们保证，他们会记一辈子！ 激情终有淡时，而感动却会铭记一生。 世嘉，任天堂的所有人，彻底的不说话了。 从开始到现在，他们的机器没有打开过。 本来，还希望有一些垃圾镜头，但是最后，现实笑他太天真。奢望终究是奢望。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秦皇朝拉开这最盛大的终章。 “这就是中国的意境……”nhk电视台的记者，闭目享受着传来的丝竹之乐，他甚至听到了编钟，胡琴，笛子的声音。那种典型的中国人文风气，就像一道小小的溪流，浸泡着他身上每一个细胞，让他浑身都软软的，无法从这道历史组成的溪流中退出。 此情，此景，在这里汇聚成一道温润人心的溪流，让激情让位于憧憬，让兴奋屈尊于膜拜。让他们的心中，只剩下聆听。 “典型的中国味道……但是他妈的……他妈的……”德国一位记者，闭着眼睛，轻轻感慨地摇着头，嘴里喃喃道：“这他妈的……是在最对的时间，最对的地点，播出了最对的歌曲……” “这首曲子……太棒了……那种悠扬婉转的中国韵味，在这种宁静而震撼的清晨……噢……我找不到语言形容了，它……太中国。” 一曲幽幽，不知所起，不知所终，这种冲击感，这种无声的静谧，这种在仙味十足的玉皇顶响起的中国古乐，冲击感远超之前的南天门。 但是，不等他们仔细倾听，那首不知道何时响起的乐曲，音乐逐渐拔高，到了最后，钟鼓齐鸣，裂帛穿云！ 故宫之神思，在泰山之顶，终于响起！ “刷拉拉！”那种恢弘的音乐，如同硬生生在云雾中拉出了一道天宫！中国的人文，中国的气氛，竟然在座大多不懂音乐的，从音乐中硬生生听了出来！ 大鼓，梆笛，甚至木鱼，各声部相互交叠，层层推进，越加壮观。在最强音中如飞龙一般直奔天穹。 也直接撞进了所有人的心！ 大友又马，他静静地倾听着，他不敢相信，自己这种游戏迷，在这一瞬间，被浓烈的中国风冲淡了自己的本意。他记得，自己是来参加首发的，但是现在……怎么好像什么都不想做了呢？ 只想在晨风中，在云雾包围下，静静听着这首曲子，直到天荒地老。 美丽的永恒，在每个人心中发散。 故宫之神思，它的音乐，迅速进入了波澜壮阔的部分，之前，如同一个在黄昏中的老人，娓娓诉说着中国的历史和景致。但是紧接着扑面而来的组曲，让人感动得魂飞天外，无语凝噎。 美，到了极致，都是共通的。 安详时似雾霭流连，激动处又声如洪钟，平静时如月静山空，伤感处又老泪纵横。乐曲在进展，在壮丽，仿佛随着历史叙述的起伏不断变换着节奏。 懂中国历史的，聆听之下，仿佛看到了琉璃瓦覆盖下的庄严大殿和那一段段令人神思的历史片断，像一幅浩浩汤汤的画卷，呈现在每位聆听者的眼前。 人未醒，曲未散，铅华洗尽，心辙澄明。 这是一首在此情此景下能感动人落泪的曲子。 泰山顶上，一片安详。 当第二遍响起的时候，终于有人睁开了眼睛，那是一位美国的记者，他循着声音找过去，拨开层层迷雾，终于看到了一个露天音乐队，但是，看到音乐队的一刹那，他就彻底愣住了。 不仅是他，电视机前，不少人，全都愣住了。 大贺典雄，拿着一根晶莹的指挥棒，双手上下飞舞，如同蝴蝶穿花，已经满面热泪，极为投入地演绎着这一曲。 “大贺君？！”一所别墅内，提前起床的稻盛和夫差点手里的咖啡都没吓得掉下来，愕然看着浑然不知，清泪两行的大贺典雄。 “大贺社长？！”索尼，不知道多少人，全都看到了这一幕，简直感觉寒毛倒竖！自家社长怎么跑到秦皇朝发布会上去了？ 任天堂，世嘉，两家公司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是玩的哪一出？ 摄像机到底能不能打开了？！ “这，这太惊人了……”这名记者，立刻拿起了摄像机，低声对着摄像头说道：“诸位观众，这位指挥者是索尼的董事长大贺典雄先生，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出现在了这里，为秦皇朝的首发仪式助威……” “八嘎！八嘎！”东京，一栋别墅，宫内义彦差点把手里的柴鱼豆腐早餐给砸了出去，满脸通红，怒喝道：“丢人……丢人显眼！丢人都丢到世界去了！” 另一间别墅，中钵良治直接关了电视，捂着脸坐到了沙发里。 这他妈到底在玩什么！ 泰山，大贺典雄根本没有管这些。 音乐，环境，人，在他这首曲子出来的时候，泰山之顶的气氛其实达到了有史以来的唯一高峰！ 云海玉盘，旭日东升，仙云缭绕，玩家心中除了纯粹再无其他，而这首歌，就是这三者的催化剂！让他们终于汇聚成一道叫做感动的洪流！ 这道洪流，冲刷着他自己的心，让他自己都没感觉到就流出了两行清泪。他感觉自己的手在抽筋，却又着了魔一样，不受自己意识控制挥舞着。 而感染，这种由灵魂抒发的乐谱，会迅速弥漫到其他人身上。 乐队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静静地感悟。 这就像神父祈祷神迹，而真神真正降临了，就算自己感动的想哭，感动得五体投地，却绝不会喧嚣，绝不会因为自己喜极而泣的惊呼破坏这种美。 第0933章 会当凌绝顶（十一） “感动……”一位美国少女，仿佛忽然明白了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忽然明白了……秦皇朝这次首发仪式，真的不是走大场面，而是给了我们久违的感动……” 她的眼睛有些红，自己都不自觉地抹了抹眼，惊讶地看着手上一丝丝的湿润，愕然道：“啊……我怎么会流泪？” 有些时候，有的感动，不知所起，亦不知所终，人都不知道为什么而感动，但是却感动了。 此刻，她可能是为了一瞬间的心心相通，可能是为了天地人在泰山之顶的完美合一，可能是为了其他，总之……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切入了她柔软的心脏。 激情，始终会消散，而感动，会让人记一辈子。 “这是一次和以往完全不同的发布会……”大友又马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笑容，他也感觉在这种环境内，白云缭绕之中，红日普照之下，寥寥仙味，配上这首歌，他的心都莫名地软了起来。 “以往，带给我们的是激情，是无限的火热……”他的喉咙微微有点痛：“但是……这次给我的是一辈子的记忆……” 沉默，又过了数秒，他才无比坚定地说：“我会追随他……到地球末日。” “你什么时候这么文雅了？”身边传来同伴的声音，他笑了笑正要回答，却发现同伴的眼泪包都快包不住了。 “高山君……你，你怎么了？” 第716节 “不知道……”高山吸了吸鼻子：“刚才……这首歌响起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就鼻子一酸，忍都没忍住……” 莫名的感动，没有来由，没有结束，仿佛淡淡醇酒，弥漫在泰山之顶。云海翻涌，掩不去其中的激情。看似并不火热，实际上，最大的声音，就是无声。 无声，那是从心尖儿上都承认了对方，给予极致的尊敬。 无需呐喊，无需尖叫，因为这种尊敬，足够压倒所有语言。 这一刻，秦皇朝真正成为在场三千人效死的偶像。 不要说他们，此刻的电视机前，不知道有多少观众，都哑口无言地看着这场从未有过，和以往截然不同的首发。 通过画面的冲击，从眼球蔓延到心中。他们不懂什么是中国风，就算中国人自己来说都不明白。 那是人文，地理，几千年的文化形成的纽带。这条纽带不断，中国永远是那个中国！ 此刻，他们却感受到了。 从这组无言的画面中，深深感受到了。 有闭眼聆听的，仿佛看到了华夏五千年中，金戈铁马的岁月，看到了无数文臣武将为了偌大中国抛头颅洒热血的冷兵器时代。 有的呆滞地睁眼聆听的，仿佛看到了云雾中有人站在中国被称为“剑”的武器上，风吹仙袂。 他们不知道，冲击他们的，叫做文化沉淀。目前世界上，恐怕只有中国印度等少数几个国家，才能从乐曲中，配合人文盛景，给予人这种冲击。 不同的画面，不同的感受，一千个人眼中的一千个哈姆雷特，在这一刻，重叠成了“中国”两个字。 音乐，循环中，而就在此刻，有人抬起头，下一秒，却忽然发出了一声惊呼。 “我的天！” 他还没说完，所有人全部怒目以对，就像一个美好的气氛，忽然有人放了个屁，让人无比愤怒。 “叫什么叫！”一位日本少女恨恨地说：“你以为这种大雾还有多久？！顶多一个小时多！你……这，这是什么！” 随着她的惊呼，不少人都愕然抬头，但是这一眼，他们是真正说不出话来了。 云海玉盘，是活的，它的云，是会动的，或盘旋，或升腾。而就在这一刻，四周如同海洋一样的苍茫白雾中，竟然出现了五座宫殿的影子！ 故宫的神思在身后响起，天空中忽然冒出了五栋海市蜃楼，不清晰，但正是这种不清晰，才让它们真正的飘飘若仙！ “my...god...”外国记者，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说出这句话，声音仍然在发颤：“这些云……会动……好像就是在托着这些宫殿行走一样……这，这太美了……真的太美了……抱歉，各位观众，我已经感觉到我的形容词贫乏了。现在我除了my god和太美了，之外，我说不出别的修饰句。所以，请容我再来一次……” 他清了清嗓子，用极富感情的语调，无比郑重地说：“my god! my god!!……太美了！太美了！！太美了！！！” “中国，就算它有诸多不如意的地方，但是今天，我看到了它的底蕴……它绝美的底蕴……我想，我爱上它了。” 太阳，终于完全升了起来。 滚动的云海，让人感觉如同走在天穹，抬头，太阳的距离和所有人仿佛从未这么近过。 短短两个小时，秦皇朝做了整整一年。但是这两个小时，带给这批玩家的，是不同于以往发售的感动。 内心深处的触动，中国风情，中国风的无形感染。虽然语言不通，然而那种极致的，纯粹的，不沾染其他的美，让他们惊呼都压下了。 他们不信仰佛祖，也不信仰三清，他们只信仰上帝或者安拉，但是，这两个小时，上帝和安娜是他们的惊叹助词。 他们不懂中国，他们看不懂中国的水墨风和意境。但是，这两个小时，他们却被自己看不懂的东西，一次次地感染内心。 他们不知道什么是编钟，也不知道什么是胡琴，更不知道中国除了邓丽君还有其他音乐。但是，最后的几十分钟，一种横跨历史长河，代表着泱泱大国上下五千年历史的古韵，却让太多的人潸然泪下。 纯粹的感动，抛却了激情。没有和以往那样的尖叫，却让每一个人印象无比深刻，敢拍着胸脯说“不虚此行！” 初升的太阳，仿佛拉扯着云雾，仿佛云雾眷恋着对方，最终用力一跃，攀上了当空。 暖暖的阳光，将他们心中的满足和感动烘托得没有一丝放下其他东西的余地，直到另一个声音，将他们从梦幻中唤醒。 是的，梦幻，他们认为，他们刚经过了一场如梦似幻的经历。无论是南天门的消失，或者灯潮如海的澎湃，还是最后一跃飞上云海的视野千里，都给他们一种美到不真实的感觉。 美到，他们都忘记了自己本来的目的。 “各位先生，女士，非常欢迎来到泰山最后的舞台。玉皇顶。”秦远峰亲自出面，亲自担任售货员。 他的目光，从每个人身上看过：“我想，各位应该非常尽兴才对。接下来，就是各位期待已久的发布时间。” 完了？ 所有人都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无论是记者，还是玩家。 这就完了？ 不对啊……咱们确实是来买游戏和主机的啊……但是……心中那股淡淡的遗憾，和浓浓的圆满，又是为什么。 “这是全球第一批龙腾，第一批云和山的彼端。接下来，还有天街——那里是秦皇朝设计的周边产品地段，今晚开放，为了大家有精力进行第二轮游玩，我们是不是开始了？” 他的声音，终于把所有玩家彻底喊醒。 没错……不知道多少人，抬起头感慨地舒了一口气。 结束了……良辰美景终有散时，这种美景，这种浓烈的中国风，这一生，留这一幕在心中，就足以。 “我来了！”一位玩家，脸上带着满满的笑容——那是精神世界被极度愉悦之后，盖都盖不住的微笑，走到了发卖台前，秦远峰正要拿主机，那名玩家却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你！” “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好的回忆。” “我没有想到，从未想过，首发还可以这么玩。和以往的首发完全不同，是真正让我身心都满足到呻吟的仪式。”玩家直起身，带着无比饕足的笑容，认真看着秦远峰说：“以往秦皇朝的首发，我尖叫过，我疯狂过，但是今天，我发现这些情绪是苍白的。在真正的感动和记忆面前，前者总有烟消云散的那天，后者，却会让我铭记太久太久。” “我觉得……”他的目光，看向因为太阳出来，已经开始淡薄的雾气，看向天空中通过投射技术做出来的海市蜃楼，动情地说：“这个画面，我会记一辈子，而你们，我也会追随一辈子。” “谢谢！” 他郑重地递上来钱，拿过了主机。 那是一个漆黑的盒子，上面有一条红色的中国龙，不过是一条象形的图腾，简单的包装，里面的东西，却让它不再简单。 “一年半的等待啊……”这位玩家，拿起盒子，狠狠亲了一口，发出波的一声脆响，后面无数人眼睛都红了红，他这才放下盒子，郑重开口：“我会好好对待它的！我爱你！i love u!” 喂！少年，现在表白的时间不对啊！ 秦远峰心理吐糟，不过还是善意地点了下头。这里确实是首发地点，但是只有三千台，今天晚上八点，亚洲，欧美将进行同步发售。 当十点开始……所有的一切一切画面，通过索尼和3do的主场媒体传播到全球以后……晚上，一年多的一切才会真正爆开！ 成王，成虫，今夜，才是最后答复的时刻！ 胜，掌管第二纪元，这个只有他知道的，后世划分出来的纪元，用一年零三个月的努力，登基称帝！ 败，秦皇朝遭受重创，别说任天堂世嘉，就算索尼都会开始考虑和秦皇朝合作到什么地步。 更不要说……给予厚望的3do联盟。此刻，赫伯特，三井明忠，保罗高利等一双双火红的眼睛，恐怕全部都死死盯着这里。 那时候，才是真正的主战场！ 第0934章 一览众山小（一） 东京，富士电视台。日本三大台之一。一间贵宾室中，刚吃过早饭就赶过来的冈村秀树，愕然问眼前的男子：“八尾君……你不是在开玩笑？” “冈村君……世嘉宣传主场是富士台，贵方每年投入大笔宣传费用，我怎么可能和你开玩笑？”八尾是一位中年男子，头有点秃，叹了口气道：“你说世嘉方面有记者团队在泰山，但是我方确实没有收到任何发回来的转播。” 这到底怎么回事！ 冈村秀树眉头紧皱，八尾不会骗他，那么……确实是泰山没有发回任何转播？ 派过去的人还想不想干了？他到底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时候？ 晚上八点，次时代主机的战火被秦皇朝彪悍地拉开，根本不顾世嘉和任天堂的阻力，土星遥遥无期，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发售？ 就算做了一点，也比不做好得多。哪怕是对方一半的可能发售失败。 走出富士台，他立刻给中国的驻守人野泽通了电话，得到的答案却是…… 派去拍摄的人，生病了？ 据说在半山腰上就生病了，然后一直没有好！ 冈村秀树差点砸了电话。 这么紧要的关头，居然生病了？ 他不想再想下去，他只知道，现在，是上午十点半。 距离晚上八点，还有十个小时！ “八嘎……”他狠狠磨了磨牙，无比烦躁地走向自己的车。 他不知道，任天堂的记者团队，也在同一时间生了病。理由是高山疾病导致的缺氧，目前据说已经在泰安急救中心…… 一个比一个狠。 他更不知道，就在这段时间，关于秦皇朝的首发仪式，已经在全球电玩迷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东京首发站，同样是在秋叶原。”东大，这所东京最有名的大学，电玩社，此刻，不知道多少人聚集在了一起，起码三四十位，一名头上绑着白色带子，上面写着“龙腾·云和山”字样的青年，坚决地说：“现在，马上，我们就必须行动！还有十个小时，现在不去，秋叶原恐怕到时候挤都挤不进去！” “我存了一年的钱……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一名女学生激动地对伙伴说道：“我的钱包已经饥渴难耐了！” “我本来就打算买，你们知道吗，今天早上我六点钟就爬起来等电视！结果看起来之后……我都不知道怎么表达我的心情！简直帅呆了！我看到南天门消失的时候，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看到冲上云海之后，我他妈差点都疯了！” “呵呵？差点？告诉你们，南天门消失，我们三个一起看的朋友，全部都跳起来了！简直不要太帅！” “再帅能比得上云海之上？那首曲子，我找遍了都没找到是什么曲子！我一听就迷上了！那云海，那曲子，那景色，哦，对了！这就是中国人说的意境！一定是意境！” 七嘴八舌，他们都是秦皇朝的粉丝，自从今早看到之后，整个人都是无比兴奋！现在只要一提起这个话题，就和吃了迈炫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这是咱们秦皇朝粉丝才有的乐趣！这是咱们秦皇朝粉丝才有的首发！ 其他的什么世嘉任天堂这些渣渣，你们也好意思说做游戏？ 一个泰山实景演出瞬间教你们做人！ “各位！各位！”社长激动地都开始捶桌子了，谁不想买？他巴不得现在就买到！现在在座的都是确定要买的，东大所有秦皇朝主机基本都聚集在这里，想想这一群人大马金刀地杀到秋叶原就让他兴奋不已。 “我想说的是，我们应该马上行动！十个小时，绝对不多，还等什么！拿上我们的钱，小心那些让我们美梦破灭的小偷！我们立刻杀向秋叶原！” “安心！鉱泉水準備が良い！パンの準備が良い！夜8時を待つばかり！”“8時！私は最初にホストを持って！今夜、徹夜の攻略！”“泰山のスタメン式を見た後、私は自分が制御できなくなった！私は最も速くスピードで買えることが必要で！” “很好……”社长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全力大喊一声：“走！冲向秋叶原！” 与此同时，路易斯安那州，佛罗里达州，家乐福超市，片区总经理詹姆斯·威廉看着通告，愕然问道：“索尼要求明天之前将他们的电器放出一半的摊位，另外一半放上秦皇朝？并且让我们在商店外的大横幅上挂上宣传的标志？他们有病？” “多少电子业捧着黄金去找索尼，希望他们在各大渠道的摊位摆上哪怕一点自己的产品，索尼瞧过一眼？现在自己让出，还是一半给秦皇朝？噢……冈萨雷斯，咱们佛罗里达州一共进了多少台那什么……” 第717节 “龙腾。威廉先生。”冈萨雷斯是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恭敬地回答：“两万台。” “我记得一组数据。”威廉点了一根烟，深深抽了一口：“sfc首周销量四十万台对吧？还是全球，当时有fc全球六千万台的底子，我们才敢进两万台，龙腾的数目应该足够吧？” “应该没有问题，先生。”冈萨雷斯谨慎地说：“龙腾是第一台三十二位机，有大爆的可能，也有很大可能失败，我们选择和sfc同样的进货数目，就算龙腾大爆，也足够等到秦皇朝下一批货进……” “ok，ok。”威廉弹了弹烟灰：“注意下数目就行，毕竟索尼的面子得给啊……秦皇朝这个公司的名字对于路易斯安那州和佛罗里达州意义不同，索尼力推，自然有他的选择。亚洲晚上八点……是明天清晨的十点？不错的时间段啊……你去看着吧，如果有什么情况准时给我汇报。” 玩家，商家，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就像一湖平静的池水，下方却已经波涛汹涌。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但是谁都没想到，首先掀开这个战火的，并不是玩家，也不是商家，而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报纸杂志！ 电视台的直播，是有时间性的，短期内肯定没有重播选项。然而，他们不能重播，但是报纸可以报道啊。 “盛赞！盛赞！艺术的道标！游戏的进化！” 一夜，过去得非常快，美国的第二天早上十点，这时候，亚洲的一天还没有过完，报纸杂志这些根本没有发售出来。但是美国……甚至欧洲的杂志，全都炸翻了锅！ “来自大洋彼岸的惊喜——记中国秦皇朝泰山实景演出。” “昨日夜，我相信在这个黄金时段，很多观众都看到了电视上一组美轮美奂的，为期两小时的实景演出。我想，看过的观众，已经不需要再累述，我相信现在许多观众可能已经订好了去泰山的机票。恭喜你，你的选择非常正确。” “实景演出，可能许多读者听到这个词语还不了解。但是，我同样无法给它一个详细的定位。我只能说，那是一场融合了自然，人文，景观，激情与朝圣之心的盛宴！它是艺术，却高于现在的一切艺术！它是演出，观赏性和参与性，艺术性却高于现在一切演出。让我们记住这个名字，泰山实景演出·云和山的彼端总设计师，总策划，中国上海秦皇朝总裁远峰·秦先生。” “这是一个天才，一个真正的天才。各位，你们想过用大自然为笔，用游人为墨来作画吗？我说它高于艺术，是因为它是歌舞，是魔术，是绘画。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融入这场盛会之中。却不显丝毫突兀。噢……当我看到天空中那片苍茫的云海时，当我看到大卫先生时隔十一年让南天门消失的时候——我，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订好了去泰山的机票。”——泰晤士报，特约编辑安德鲁森·乔恩罗·邦杰。 泰晤士报首先发声，这个几乎统御了欧洲的报纸，给予了极高的评价。立场鲜明，丝毫不加掩饰！ 紧接着，是欧美艺术界的顶尖报纸“艺术。”以通告各大音乐厅，剧场值得注意的节目，评价各位顶尖艺术家著名的它，毫无疑问地，用泰山实景演出中，云海玉盘的照片做了头版头条。 “如果你们还没看过，如果你们还没听过，如果你们还没去过。现在，听我说，去中国吧，去泰山吧。那个古老而神秘的国家，这一次走在了世界的前列！艺术界的巅峰！” “您是一位音乐家？没问题。您是一位魔术师？没问题。您是一位设计师？更没问题。我相信今天的读者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看到了昨晚那一档令人咋舌的节目。它美轮美奂，它无可比拟。我难以想象，在现在还落后的中国，居然有着这样的美景。” “融合所有艺术为一炉，这就是实景演出，我敢预言，就在不久后。或者是几个月，或者是半年。实景演出将风靡整个世界！然而，我们都应该记住它——实景演出的始祖：中国秦皇朝公司。以及伟大的设计师：远峰·秦先生。”——艺术·第382期。 舆论喉舌表态，艺术界威望崇高的报纸表态，其他艺术类报纸，更是毫不加掩饰地盛赞。 “难以想象，如此美景，竟然是游戏首发，虽然尊敬的秦皇朝公司本身就是游戏公司。但是，我还是想问一句：您真的不打算在阿尔卑斯山来一场？黄石公园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世界之眼。 “电子娱乐，这个东西，提起来很多人会嗤之以鼻。但是请容我告诉您，就是您嗤之以鼻的东西，在八十年代甩了唱片业，电影业加起来的总和八条街。如今，它正式登堂入室，以一出实景演出的戏码冲进全球艺术界的眼球。或许，我们真的该深思，电子娱乐不等于艺术？还是要看做的人怎么做？”——风向标。 “我感觉，昨晚任天堂和世嘉一定是一个悲泣之夜。掌机市场已经被秦皇朝垄断，现在对方又伸手主机市场。而且昨夜的泰山首发，完全重新定位了这个行业——虽然现在并没有人提出来。不过我相信，未来的一年，这个行业的改变，这个行业在世人眼中的看法，必将是颠覆性的一年。”——电子综合报。 第0935章 一览众山小（二） 各大报纸，媒体，一路赞歌。让玩家心中这把火烧的更旺！ 欧美，早上十点。亚洲，夜，八点。 秋叶原，电玩圣地，宅腐圣地，这一刻，薪火已经堆积如山。 除了几大大店之外，所有电子小店，上面清一色悬挂着下垂半米的海报，绿色背景，中间只有一台主机，外加一盒游戏，一行字。 但是这行字，足以让所有秦皇朝粉丝兴奋不已。 “夜8時、秦皇朝32位本体を振り回しそうするゲーム、雲と山の彼方に定刻に発売！” 门口，再加上一张巨大的云和山的彼端的海报，这部半遮半掩一年零三个月的游戏，终于和所有人见面。 热情的碰撞，激情的碰撞。有多少玩家，从去年c3开始，圣诞节都没有买礼物，就等这一天！ 整整齐齐的店家，整整齐齐的上方海报，整整齐齐的门口海报，秋叶原，除了任天堂和世嘉霸占的几条街之外，目及之处，尽皆龙腾！ 图腾化的巨龙logo，就是今夜的主旋律！ “嘘……”平安京，赤井拓哉，对着带着手套的手吹着热气，手放在自己脸上，让热气回过来温热自己的面庞。冬末日本的寒风已经吹得他脸颊通红。他却根本不以为意，全力蹬着自己的脚踏车。 日本大学评级，分为abc三系，其中又分a1 a2 a3这样的三等。然而，在所有abc类大学之上，还有两所大学，号称日本的双子星。 两所s级大学！ s1，东京大学。s2，京都大学！ 他，和他周围骑着脚踏车的二十位同学，正是名列s2的京都大学电玩社的核心成员。 京都，在他这样的电玩迷心中，还有一个名字。 平安京，任天堂的总部，让电子娱乐业甩掉唱片电影等老牌娱乐产业八条街的任天堂根基所在！ “赤井君。”身后的一辆单车赶了上来，一位长相柔美的女生骑上来笑道：“我们在任天堂的总部，买秦皇朝的主机，不大好吧？咱们社一共八十个人，就出来了我们二十个。” “管他的！”赤井拓哉加紧了骑车的步伐，大喊道：“谁好玩我们就做谁的粉丝！管他任天堂还是秦皇朝！半年前我就开始期待这部主机和游戏了！今天我说什么都得买到！” “哈哈！没错！明日香彩乃酱，管他任天堂还是秦皇朝！谁好玩谁说了算！”“平安京又怎么样？任天堂带着我长大，如果他们比秦皇朝好玩，我早就是铁杆粉丝了！”“就是，彩乃酱，玩了秦皇朝的游戏才知道什么叫游戏！今天nhk电视台的专题直播你看了吗？”“这不是开玩笑吗？如果不看，我们这些游弋玩家会专程跑来京都大道买主机？” 二十个人，说说笑笑，他们是真正的游弋玩家。日本人，他们的社会有种特殊的文化，叫做认真。就连日本人自己，都对“日本人的认真”发明了一个特殊的单词。 因为这种认真，日本的社会员工大多非常忠于自己的会社。可以说，如果不是当初山内溥彻底凉了横井军平的心，加上自己的徒弟宫本茂身后捅了一刀，横井军平不可能来到秦皇朝。 同样，因为这种认真，在今天专题直播后，别的大学他们不知道，s2的京都大学，电玩社是彻底分成了两派，战火之炙热，连篮球社，足球社，声乐社这些大社都吓了一跳。 首先是社长真理未央拍着桌子高喊反对中国资本入侵，紧接着就是副社长伊织虎太郎一甩名单，骂道有眼无珠，电子娱乐根本没有国界。 正副社长吵得不可开交，随后不知怎么的老骨干世嘉铁粉一树大智也加入了进来，跟着真理未央让全社拒购龙腾主机。最后伊织虎太郎一怒之下，向学生会反应，要求分社去了。理由是跟这帮任天堂时代的遗老遗少没法沟通。 想到这里，赤井拓哉就感觉头痛得不可开交。平时你好我好大家好，现在秦皇朝的手伸到了任天堂的根基上，大批的任天堂粉丝顿时就和新晋的秦皇朝粉丝撕逼了起来。 你说我资历太浅，我说你游戏不好。你说我资金不足，我说你首发都没有的渣渣。你说我没有超级马里奥，回头就拿出云和山对比画面。京大电玩社已经被三位“巨头”吵得呆都待不下去。 喂！考虑下我们游弋玩家的想法好不好！ 不是谁好玩就玩谁的吗？数一数……好像自己身边秦皇朝的游戏占了大多数呢！ “不管他们！”赤井拓哉吹了声口哨：“爱打打去！我们只买对的！管他什么名声！” “对！只买对的！其他不关我们的事！”二十个人都欢呼了起来。 “现在才下午四点！这里还是平安京！我们肯定能第一批购入！” 然而，这个美好的口号，静止到踏入京都大道电子一条街为止，宣告结束。 “纳……纳尼？”二十个人，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里可是京都啊！ 这里可是日本历代首都平安京啊！ 这里可是任天堂的总部啊！ 那么，问题来了。 现在这么多排队在索尼专卖店门口的人是为哪般！ 像他们这样穿着羽绒服的人，足足排出了四百米！ 还是七列！ 重要的事情说三次，这里是平安京！平安京！平安京！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赤井拓哉倒抽了一口凉气：“距离发售还有四个小时！这里是直播上说的索尼专卖店吧？我没看错吧？我，我还以为是任天堂专卖店，最新的塞尔达传说发售现场！” 每一个人，都脸色郑重中带着兴奋，不少认识的人，已经互相聊着天。隐约可听见“直播”“泰山”“机票”“主机”等关键性字眼。 他们有的手里拿着杯装的关东煮，有的拿着可丽饼，有的捧着章鱼小丸子，腰上挂着饮料杯，显然已经站了不少时间，却没有一个人抱怨！ 平安京的秦皇朝粉丝，此刻云集于此！ 然而，这不是他们最惊讶的。最惊讶的是，在索尼专卖店门口，还有一小撮头上绑着带子，写着sega，或者nintendo字样的青少年。 说是一小撮，其实根本不少，大约有一百多人左右。对着排队的队伍拿着扩音喇叭高喊“抵制中国资产进入！”“平安京只能属于任天堂！”“让我们为我们儿时的记忆努力，外国主机滚出日本！”等字样。 他们只要敢喊一句，立马迎来周围排队的人针锋相对的狂喷“懂不懂什么叫游戏？”“呵呵，一帮首发都没见过的可怜虫。我理解你们眼红的心态。”“渣渣们，能闭嘴？今天看直播受到刺激了？”“啧啧啧……秦皇朝年年首发，今天任狗世嘉犬闹得特别欢腾。让我猜猜是为什么呢？”“要不要我请你们去泰山玩一圈？免得你们在这里泛了一地的酸？” 党派之争，语言不要太尖酸刻薄。 简直就是电玩社的历史重现！ “这，这人也太多了吧？”游弋玩家，怎么会去排首发的队伍？可以说，首发的每一个人，都绝对绝对是核心铁粉，赤井拓哉一行人几乎都是第一次来排首发队伍。近四百米长，七列，最少四千人以上！ 赤井拓哉感觉自己眼前一黑，差点没从车上摔下去。 这要排多久才能轮到自己？ 两个小时？三个小时？通宵？ “走……我们……我们换个别的地方！”咬了咬牙，他毫不犹豫地蹬车就走，现场的唇枪舌剑太过火热，胆小的他害怕自己一排队立刻被牵扯进去。 索尼专卖店一反常态地和秦皇朝合作，在这里买会有一些小礼品附送，但是……除了这里，京都大道还有太多的电子店！ 那个拐角，一排排十几家。那边，街机厅旁边又是十几家，他们记得不要太清楚。 但是，当脚踏车开进这些他们认为“私密”“独家”的小巷子的时候，才发现理想有多么丰满，现实就有多么骨感。 巷子里，无论书店，饮品店，街机厅…… 全都挤满了人！ 人数密集程度是马里奥广场的数倍以上！ 看到马里奥广场大排长龙，万众期待晚上八点的场景。因为各种因素等不了这么久，或者想走大运占据其他发卖点的玩家，全部聚集于此！ 三米宽的巷子内，挤满了根本不知道多少人！ 看似悠闲吃东西的年轻人，看似慢腾腾翻书的年轻人，看似不经意地挑东西的年轻人……全都是年轻人！赤井拓哉总感觉他们的目光都在死死盯着一排排挂着龙腾海报的商店！ 每隔几分钟，就有人满脸期待地冲进去，然后一脸沮丧地走出来。而这个人进去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暗中调整自己的位置。 “这，这都是秦皇朝的粉丝！？”明日香彩乃声音都变了调：“怎么会这么多人！这里可是平安京啊！我们好不容易排一次首发队伍，原来参加的都是些疯子吗！” 所有人都感觉嘴巴发苦。 提前四个小时，自以为很早，原来他们才是渣渣吗？ 结果平安京已经不知不觉有这么多秦皇朝粉丝了吗？ 排？不排？ 这是个严峻的问题。 第718节 第0936章 一览众山小（三） 他们不会知道，美国，此刻已经被掀翻了天。 “没到？为什么？你可别骗我！我读书少！”“说好的早上十点发售呢！我们超市开门就站在这里，上了货就卖啊！你们非要等到几个小时后人满为患吗！”“oh……伙计，我告诉你，我是逃掉了早上约翰逊教授的大课，请你现在就卖给我好吗？我多出十美元？ok？” “威廉……威廉先生！大事不好了！”威廉刚坐进办公室，冈萨雷斯立刻满脸哭丧地走了进来。 “冈萨雷斯。”威廉还在回味早上路上买的那杯咖啡，卖相不怎么样，味道却相当不错：“大清早发生了什么事？有人来堵门？不要一惊一乍的，对身体不好。” “威廉先生……”冈萨雷斯都快哭出来了：“新奥尔良市所有区打来紧急求救电话……刚开门，门口就围堵了三四百名买家！每个区的店面都是如此！而我们拨过去的货总数只有五百台！平均到每个区只有一百台！” 威廉眉头迅速皱了起来，真被堵门了？大清早的？这是对手唆使的？还是有某样商品要大爆？ “安静。”他揉着太阳穴，沉声仔细问道：“是因为什么……噢，你是说买家？他们要买什么？多少货？什么只有五百台？高端商品还是什么段位？” 冈萨雷斯强行镇定了一下，立刻回答：“龙腾！是龙腾主机！先生，不只是佛罗里达州，路易斯安那州的热情丝毫不比佛罗里达州低！那边甚至有人放出话来说路易斯安那州如果比佛罗里达州少了一台，他就炸了家乐福超市……噢，先生，您别这么看我，真的不是我在造谣！” “来求助的是新奥尔良市片区经理卡比亚，他今天来的较早，被堵在了商场门口，而且很不幸地……被人认了出来。他又很不幸的……说漏嘴了只有五百台存货……而现场至少有据说近一千人……还在不断增加中……” “这就是头猪！”威廉差点没跳起来，揉着太阳穴的指头只差没插进太阳穴，怒道：“不幸？这是智商有多感人才说得出来的蠢话！还愣着干什么？不管龙腾之后如何，他今天首发必定爆出一个天文数字！新奥尔良超过预期400%的出货额度！马上去联系南美分部提货！还愣着干嘛！” 冈萨雷斯扭头就走了，超过百分之四百的人群，这是危机，也是机遇！处理不好家乐福的口碑可想而知！这是超市的生命线！ 做好了，今天人流云集家乐福，这同样是超市的生命线！ 生死时速，就在这几个小时之间！ “咚……”门被关上，威廉立刻拿起了电话，犹豫了一下又放了下来。 “电子娱乐行业每年销量已经占据超市的百分之十……仅次于食品业的25%和日用品业的27%，和电子业的18%差的不远……但是他们首发日的销售并不能代表日后的成功……今天是肯定要进货的，进多少？龙腾会不会在一个月之内降到冰点？” “咚……”还没等他想完，门再一次被打开，他抬头一看，竟然又是冈萨雷斯。 不等他说话，冈萨雷斯哭丧着脸说道：“先，先生……佛州首府……塔拉哈希打来紧急求救电话……说……说……” 他看了一眼对方，威廉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还是咬牙道：“你说。” 冈萨雷斯退了一步，小声道：“……塔拉哈希全城分配了一千台……按照新奥尔良购买力是塔拉哈希的一半计算……但是，塔拉哈希是首府……大学很多……所以……所以……” 他吞了口唾沫，小声道：“塔拉哈希……各大超市门口，一共聚集了大约三千多名用户……” 又是400%！ 威廉的神经，终于在这一瞬间绷紧。 他闻到了大爆的味道！ “冈萨雷斯。”他站了起来，脸色无比郑重：“我只是片区总经理，这里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关系到我的前途。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立刻去提货。先不要问南美总部，他们答复太慢，你给我去问索尼专卖店，带着我的名片去。索尼既然选择和秦皇朝合作，他们很可能有对方的存货。四个小时我们根本无法从南美总部运来货物。” 冈萨雷斯再次出去了，威廉却没有想到，这个上午，是他噩梦一般的上午！ 上午八点四十，佛罗里达州最大城市杰克逊维尔发来急电，存货告急！以现在的局面根本无法满足热情的用户所需！ 七十三万人口的杰克逊维尔预计缺口达到三千台以上！ 上午八点五十三分，南美最大的城市圈迈阿密发来急电，同样是存货告急！预计严重不足！ 上午九点零四分，佛州重镇奥兰多发来急电，存货告急！ 上午九点二十分，坦帕，劳德戴尔堡，科勒尔思普林斯三大城市同时告急！ 告急！告急！还是告急！ 佛罗里达州所有大型城市，几乎两小时内全部亮起红灯！ 威廉坐在办公桌前，只感觉这两小时如同两年，头发都白了一大半。 他的手颤巍巍地拿起一份份传真报表，每个城市都不相同，但是每个城市都有一个相同的地方。 那就是预计缺口数额。 清一色的400%以上！甚至杰克逊维尔达到了恐怖的456%！ “这……这，这是说龙腾的销售数字……在佛州的预期销量是八万台以上吗？”等理清楚思绪，他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作为总经理，他很清楚每一个超市盈利大项中那些著名牌子。电子娱乐更好记，就三个第一方。然而，任天堂sfc首周销量四十万左右。现在光是佛罗里达州销量就达八万台以上！ 这还不算正在朝佛州几大城市圈靠拢的其他城市玩家！ 佛罗里达州……一共六十六个城市！ 想起来简直让他头皮发麻！ “恐怕会突破十万台……”这个数目，让他脊背都在发寒。五倍以上的差距，这绝对是让愤怒之下的玩家拆掉家乐福的理由！ 这次，他毫不犹豫地拨通了电话。虽然他并不是特别喜欢电话对面那个人，但是，在资本面前，他还是选择了低头。 “hello，早上好，钟先生……呵呵，是我，南美片区的威廉……哪里哪里，您说笑了……哈哈，是这样的……噢，对，是有一些小麻烦，我们想加大购入龙腾的量……”他想了想：“四十万台。” 电话中，钟晗的声音不徐不疾，但是话差点让威廉吐了血：“四十万台不是没有……” 威廉立刻精神一振。 “但是十分钟前，路易斯安那州全都要走了。” 威廉差点没现场喷血。 “不过索尼和本公司合作，在南美两大州预先设立了一个仓库。我想想……好像就是一个月前完工，我记得还有一批封装好的创世纪，大概二十万左右……” 威廉立刻原地复活！ 可以不要这么大喘气吗！ 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个崇尚自由的美国公民的想法！ “要！我们都要了！”威廉马上说道：“请务必尽快发货！不……请问是哪个城市？我马上联系送货！” 几分钟后，他放下电话，亲自走下了楼。 或者说，亲自硬着头皮满手冷汗地，走下了楼。 现场的销量……要不了半个小时就会缺货！如何让愤怒的等了几个小时的玩家不那么愤怒，他必须出面表示歉意。 “各位，各位尊敬的客人。”走到门口，他眼皮连续跳了好几跳，怎么会这么多人！ 每一个玩家，眼睛中都带着志在必得的火焰，他都不敢想等会儿的话说出去以后会变成什么状态。 “各位，我是这里的负责人威廉……” 没人理他，该说话的说话，聊首发仪式的仍然兴致勃勃，看着柜台的仍然饶有兴趣地看着商品。 他知道，这些都是表象！ “我郑重通知各位……同时致以由衷的歉意……”他干咽了一口唾沫：“本店……那个……龙腾的存货量仅有五百台……所以……” 他没说完。 或者说不敢说完。 刚才各顾各的玩家，这一瞬间，目光全部投了过来。里面刀枪剑戟什么都有。比今天的风都冷。 “所以，请大家耐心等待！我们已经联系秦皇朝分公司，数小时内必定有二十万台龙腾补货！请各位稍安勿躁！”心中一寒，他连忙说完。然而，就在他说完的下一秒，现场立马炸锅！ “什么！我们等了几个小时！从天还没亮就站在这里！你他妈告诉我们还要等几个小时！”“你开什么玩笑！会不会做超市！进货都进不完？！”“我的上帝……你还有脸站在这里？还有脸开连锁市场？！”“fuck！两个小时是几个小时！九个小时也是几个小时！给我们一个确定的答复！” “这是欺骗！是欺骗！”一位少女，气的眼睛都发红了：“我从去年年初就开始打工！圣诞节的礼物钱都留在了现在！你慢一秒都是对用户的不负责任！现在你要慢几个小时！？” “就是！”她话音刚落，另一位黑人男生也怒骂道：“整整一整年的打工，就为了今天！结果你告诉我们没备货？！你们开始干嘛去了！” “没这个资格就别拿着发授权！我看麦德龙挺好！”“能不能尽快？我真的是逃课来的！”“我今天就坐在这里！一分钟拿不到龙腾我一分钟不走！” 美国公民可不像中国公民，他们是“民主”的，是“自由”的，所以，等了整整十五个月，今天一朝被放鸽子。这种事，怎么办？ 一个字：喷！ 第0937章 一览众山小（四） 纽约，索尼美国分部，欧美总部。 小林光太郎坐在会议室中，周围是七八名美国分部高管——就是那种年薪随便百万的类型，此刻，正在谨慎地给他汇报。 “我知道了。”他强放下心中的恶心，和秦皇朝合作？真是打死也不愿意！ 但是现在，他同样愿意了。这就是资本主义的好处，只要你资本够硬，那你就是老大。 这个资本，可以是狭义的资产，也可以是让对方垂涎三尺的资格。 一个十亿美元的小公司……偏偏有着让索尼三千亿巨头做梦都放不下的东西。小林光太郎强迫自己不去想秦远峰那张奸诈的脸，不动声色地说：“也就是说，全美缺货？因为家乐福准备不足？缺口达到了两百万台以上？” “数据上是这样。”汇报的是一位中年白人妇女，她推了推眼镜说道：“但是，我认为这个数字有待商榷。索尼要做主机，那么必定研究过主机。现在发售最高的主机是sfc，首周四十万份的销量，龙腾达到了五倍的预期……” “我想提醒你。”小林光太郎平静地说：“当年，创世纪fm和gb的销量对比是三十比一。” “但那是从未有过的掌机。这是在已经成熟的主机市场抢市场。”妇女提醒道：“难度系数不一样。” “所以它才是五比一。”小林光太郎点了点头：“这个数据我认为比较可靠。我关心的，是发售之后。” “首周销量，看曲线图可以看出倪端。一个月后，龙腾胜败基本就有了定论。玩家如果觉得不好，首周销量必定高开低走。月销量更是惨淡不堪。与其关心今天卖了多少，不如关心一周后能卖多少。还有其他要说的吗？没有就散会。” 其他人离开了，小林光太郎坐在房间内，久久没有离开。 “五比一啊……”他长叹了一声：“真是一个让人恐惧的数字……” “不过，胜败尚早，要论胜负，起码得留到一个月以后。”他沉吟了一下，提起了电话：“乃木君？是，是我，让北美三条生产线日夜赶工。原件秦皇朝有提供，无论哪里缺货，必须在一天之内供应上……不，现在不要动，真正缺货了再打电话问我……是的，我要看过曲线图才可以确认加工多少……” 时间，过得非常快。 夜，八点，欧美的早上十点，全球同时爆发出炙热的战火！ 山东，秦皇朝临时分部，这一晚，秦远峰和所有人都没有睡。 所有有资格参与发售大事的人，全部都汇聚在办公室，而隔壁，起码有二十台电脑连通传真准备接受全球发过来的销量报告。 秦远峰悠然地品着茶，走到这一步，一切都已经做到最好，至于真正的胜负，他已经交给了老天。 从来不是厉害的人才会赢，而是赢的人比较厉害。 于漱敏，杰克，以及其他几位在山东的部长，没有一个人说话，表情也有些按捺不住的紧张。 “当……”时钟传来八声钟响，秦远峰抬了抬眼，笑道：“各位啊，不用这么紧张吧。输赢天定，我们已经做到了自己问心无愧不是吗？我们这次做了很多尝试，失败也是情有可原。当然，我更盼望它能成功。而且希望同样不小。” “呵呵……秦董您真爱开玩笑……”于漱敏抿了抿嘴：“这可是四亿投资……占到了去年秦皇朝利润的一半，我们如果不能成功，今年秦皇朝等于白做了一年。损失无可估量……最重要的是对我们品牌的打击。” 第719节 “怎么能叫白做呢……”秦远峰放下茶杯，轻轻弹了弹：“我们有收获经验，而且合金弹头，拳皇，彩京应该有一笔不菲的利润？” “我要说的正是这个。”于漱敏咳了一声：“彩京和拳皇并没有发售，因为高堂先生和大贺先生觉得并不完美，延期到了今年，我们今年的实际利润……” “咚！”就在这时，门一下子被冲开，苏黑夜晃着手中的资料，刚进来就兴奋地高喊一声：“秦董！到了！到了！第一份销量汇报出来了！” 所有人，除了秦远峰和杰克，几乎都瞪圆了眼睛。 什么？这才八点零几分！ 怎么就有销量统计出来了？ “说。”秦远峰也收敛了笑容，沉声问道。 “售罄！售罄！全场售罄！还有几百人因为买不到主机而在商场徘徊不去！英国龙头连锁超市b＆q百安居没有顶住玩家的压力，提前三十分钟发售！伦敦首发三千六百台被扫货！发来告急电话！希望索尼开仓放货！” “刷！”于漱敏立刻站了起来，紧紧盯着苏黑夜，想说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兴奋地手都在发抖！ 半个小时，三千六百台售罄！ 是售罄！不是售出！ 售出，是说秦皇朝指派给一个地区的限额，通常是发给批发商渠道，再由批发商发给下属的超市或者零售店面。但是，这样最多能叫售出。因为秦皇朝的货并不能确定通过这些超市通到了玩家手中。 售罄……则是各大零售商，连锁超市售罄！告急！告急！再告急！紧迫要求秦皇朝发货！ 伦敦，没有顶住玩家火热攻势的百安居龙头连锁首先失陷！在传真中连续四次郑重申明：希望秦皇朝一天内用最快速度发货！ 可想而知，百安居伦敦总店已经水深火热成了什么样子！可能门口的玩家都要开始点火了！ “啪！”众人根本没来得及高兴，秦远峰还没有表示一句恭喜，下一刻，彭杰在苏黑夜后方紧冲着就进来了，一向沉静的他，此刻胸口都在起伏。 “秦董。”他的声音都有些嘶哑：“美国，纽约，美国最大超市沃尔玛发来急电，纽约存货不足！希望秦皇朝美国分部立刻发货！他们已经准备好随时接收！” 于漱敏深深舒了一口气，杰克的眼睛都明亮了起来。 十分钟内！ 伦敦，纽约，同时缺货！缺口还大的吓人！ “叮铃铃！”就在此刻，电话忽然响了起来，秦远峰看了下号码，拿了起来，笑着还没说话，电话里焦急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秦董，我是百安居市场部部长。非常抱歉百忙之中打搅您，本来这个电话应该由总裁和您通话……但是，刚才百安居英国总部楼下发生了一些骚乱，所以……” 秦远峰笑着抬了抬眉。小骚乱？ 小骚乱需要英国最大的连锁超市总裁亲自出面？ 不会是想不开的玩家自焚了吧？ 他满怀恶意地想道，电话里对方的声音已经异常焦急了起来：“秦董，麻烦您立刻发货，索尼的货仓我刚知道已经被美国佬扫掉了！现在全英国就只有储备的三万台主机！秦董，您可能不知道，百安居全国各地经销商电话已经把我们打爆了！我们是作为英国一级经销商才能够和您通话，而那些小的市场，电子商场，可能一个市只有一个售卖秦皇朝主机的点，他们说是被围攻都不为过！” “两天内，货必定到。”不等他继续诉苦，秦远峰笑着回答，明显，听到这句话后，对方长长舒了一口气，但是现在更不是详细说下去的时候：“非常感谢您，秦董，首发仪式我看了，惊为天人，我想我们很快就会在泰山见面……不过秦董，请允许我告辞……我好像听到下面有吵闹和警察的声音了……总裁还没上来……” 话很含蓄，而且秦远峰竟然听到了警笛的声音。 挂上电话，他还没开口，杰克就长叹了一声：“b＆q啊……这可是百安居……世界第四大超市龙头……排行还在沃尔玛上面……现在总裁亲自和你通电话……他们这是被逼慌了啊……” 没人能想到，sfc这种等级的主机首发，四十万台，秦皇朝的主机首发，缺口预估两百万台！ 加上实现已经发下去的一百万台，这简直是七倍以上的天文数字！ 他们也不知道，八点开始，全球仅仅在半个小时内，除了索尼专卖店，其他无论什么超市，无论什么电子零售店，全部售罄！ 一百万台，根本无法填补这个养育了一年多的饥渴市场！ 东京，七八位年轻人满头大汗，快步走着，他们身后，是灯火连天的秋叶原。 “早乙女君！慢一点！慢一点！让我喝口水！”一位胖子，大喘气，拧开了盖子，但是身边的朋友却没有等他，眼睛如火地冲向下一个地方。胖子高喊了一声八嘎，立刻放下杯子快步跟上。 “大川君，现在是喝水的时候吗？”早乙女是一位小帅哥，但是现在脸上的表情都有些狰狞：“秋叶原……所有电子商店刚开就售罄！十分钟以后去的都抱不回一台龙腾！现在所有人都在汇聚到索尼专卖店门口！等我们排到早就没有了！” “所以，我们必须去下一个地点！东京电子街！我只能向上天祈祷那里还给我们剩下了一台龙腾！八嘎……八嘎！真的是帮疯子他们！” 第0938章 一览众山小（五） 英国，伦敦，b＆q门口，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满脸吃了大便的神色，站在二楼的窗户上，看着下方黑压压围堵在门口，却井然有序的队伍，气的手都在发抖。 有序，很有序，每个人都遵守秩序，如果忽略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不给龙腾就捣乱”的牌子，那就更让他开心了。 现在……玩家们堵得门口其他买家根本进不来！ 这样提升百安居的名字，他高兴的要死，但是你们能不能让一条道出来，我们好让别的客人进来啊！ “詹姆斯……秦皇朝那边怎么说！”他咬牙切齿地问道。身后的部长立刻说：“我刚和秦董通过电话，以您的名义……” “说重点！” “是！对方说两天内必定到货！”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完全没想到，他们进的货甚至比sfc还略多一些，秦皇朝虽然没有上一步tv主机，然而他们是掌机霸主，这一年的孕育大家都看在眼里，对市场他们认为已经有了精确的评估。 现在才知道…… 精确个屁！ 缺口上千台！百安居已经接到了伦敦警署数次询问，现在已经从抢购变成了集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他们也不知道，能有安静的排队玩家，已经是烧了高香。 因为同一时间，美国塔拉哈希，家乐福，沃尔玛门口纯粹就是炸了锅！ “shit！没有了？你敢不敢再说一次！”“fuck！我从早上排到现在，轮到我就没有了！你们什么意思？”“你们不是大型超市吗？别的地方售罄就算了，你们也没有？”“有多少你们不会预先估算数目？大学生都会的科目你们在商场混了这么久还不会？” 没人会和钱过不去，同样，没人会和代表钱和名气的用户过不去。结果就是沃尔玛这个超市的总经理和一众管理人员齐聚门口，点头哈腰地和前方密密麻麻，义愤填膺的玩家连连道歉。 “对不起，真的非常抱歉，这是我们的失职。”“sorry，我们真的没想到，会出现这么大的缺口。”“抱歉，再次郑重道歉，我们已经联系秦皇朝美国分部，他们保证五个小时之后又有一百台送到。” “五个小时？！你还真敢说！”“一百台？一百台够塞牙缝？”“我们不要道歉！我们要龙腾！我们要云和山！”“嘿！你知不知道这是州难日歌曲的游戏？我他妈当时就在新奥尔良广场听他们唱歌！” 半小时之内，这片战火，迅速点燃，迅速熄灭，迅速升温！ 速度之快，波及之广，就是社会学家都瞠目结舌！ 秦皇朝总部，八点二十分，英国百安居总部告急！百安居集团总裁彼得·安德烈亲自打来沟通电话，希望能“尽快解决。” 八点二十二分，钟晗，花浮影告急，秦皇朝在美国的存货已经不足以应付两天后的发售！ 八点二十七分，德国麦德龙总部告急，副总裁安德里亚斯·克里斯汀三封告急传真，外加求助电话，希望秦皇朝立刻安排好后续发布。 八点二十八分，法国家乐福总部发来紧急传真，希望秦皇朝“昼夜赶工”“为亲密的，永远站在一起的盟友家乐福超市分担一部分忧患。” 八点三十一分，日本7连锁社长福原大志拨通电话，先是说了一番c3之上面对四圣天之一稻盛和夫力挺秦皇朝的旧事，随后就是马上切入正题，希望以“从来不离不弃的坚定盟友”“贵社在日本最坚定的伙伴”身份，在秦皇朝提前提一批“微不足道的数目”出来。 当然，这个“微不足道”，只是三十万台，“而已”。 资本，能让一位位大佬亲自出面对用户道歉，自然，也能让他们在道歉之后，马上腆着脸打来中国的电话。 仿佛几年前秦远峰亲赴欧美开拓市场打通渠道，那些不闻不问不存在一般。 秦远峰自然不会和钱过不去，再说，秦皇朝的生产线很小，不大，不可能负担起每天十几万，几十万的生产数目，能出一万都是超常发挥。但是，索尼能啊！ 索尼全球的生产线，如果真要较真起来，每天几十万绝对不会太难。 而索尼愿意吗？ 屁话！为了光碟大计，河野博文能压下一口老血亲自跑来和秦远峰“友情磋商”，大贺典雄能“宽宏大量”地表示“既往不咎”，并且“毫无条件支持龙腾——这部伟大的主机发售”，好像久多良木健正在研制的ps是充话费送来的一样。 他们看到这种势头，还敢不开动全球生产线？ 三千亿的家底，其中一千亿的品牌价值，这句话不是凭空吹出来的，没有这种实力，盛田绍夫也不敢妄图摆脱三井财团。 “秦皇朝首发一百万，半小时内全部售罄？！”就在秦远峰看到这些资料的同时，索尼总部方舟大厦，索尼十人桌，其中负责这件事的监察委员会三巨头，同样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报表。 “大贺社长呢？全球生产线同时启动，必须要他的签字！”小山田切让心头一片火热，光碟计划……光碟计划！和秦皇朝这块该死的，又臭又硬的石头磕了好几年。从中钵良治，久源胜美，到河野博文，小林光太郎，盛田方明，秦皇朝几乎把他们十人桌认了个遍。 现在……种种不愉快都不重要了……从80年代初开始，索尼认定了光碟计划，为此不惜看任天堂这种“小杂鱼”的脸色，现在，终于出现了希望的曙光！ 不过，这一丝愉悦，立刻被宫内悦嗣下一句话打得飞灰湮灭。 “呵呵……大贺社长目前还在泰山‘愉悦’地举行演奏会，据说还有七天。” 所有人，声音顿时如同鸭子被捏住了喉咙。每个人脸上都有些泛红。 “丢人现眼！”许久，宫内义彦才狠狠磨了磨牙，堂堂索尼社长，竟然参加对手会社的首发仪式，你是不是忘记了ps我们投入了整整二十亿！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大贺君走之前已经把这项权利交给了副主席河野君。”小山田切让立刻说道：“无论如何，这种计划，十年不遇！我们不可能放过！我建议，我们立刻署名，让河野君签字，索尼的生产线必须马上动工！” 各个地方，各个人群，已经彻底地忙碌了起来。但是，还是有两个地方，对这种热切，始终保持了冷眼旁观。 任天堂，世嘉。 “一百万台……全球80%的网点售罄……”竹田玄洋看着眼前的报表，心中刀绞一样发痛：“他们就不知道什么是节制吗！” 他们引以为傲的sfc四十万台，现在看起来就是个笑话。 “竹田君。”宫本茂在身边摇了摇头：“不急，主机，一个月之后才能真正定胜负。别忘了，它的首发阵容只有云和山的彼端一部作品！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悄然引导舆论走向，现在他们风头正盛，我们拦不住他们，也不能让他们过的这么舒服。” 世嘉，中山隼雄等人，看着眼前的报表，一语不发。 一百万台……还不知道有多大的缺口！他们甚至不敢奢望因为技术和生产线原因断货。 这次……提供技术和生产线支持的是索尼！指望这个庞然大物出问题，比蚊子不吸血的几率还小！ “等……等到首发月结束……现在，还难言胜败！” “至少要等到具有一锤定音效果的fami通评价出来！才能初步说胜负！之前的，都是白纸而已！” 这一夜，全球，一机难求。 然而，fami通编辑部，秦远峰早就送过去了主机。并且赞助了编辑部一台最大尺寸的电视。 此刻，fami通编辑部中，四位评审，已经静静坐在了房间中，面对着那台巨大的电视，深吸了一口气。 玉山大浦，资深评论家，fami通从成立至今的老牌评委。年27，男。 泽口俊介，资深评论家，通过塞尔达传说坚决给予十分出名，眼光独到，没有特定立场，对玩家心理把握堪称大家。年25，男。 相马拓人，资深评论家，秦皇朝从火焰之纹章开始评论，堪称秦皇朝的专属评委。立场倾向秦皇朝。年28，男。 由贵芽衣，唯一一位大学评论家，出生于东京由贵家传医院，家庭优渥，玩遍各种游戏，并且理解相当深刻。年20，女。 “各位。”相马拓人作为年纪最大的长者，深吸了一口气，凝重地说：“我们要评论的，可是一部不下于当年超级马里奥的传奇级别作品。” “我并不是说它的可玩性，而是说它的势头。各位想必也看到了，半个小时前，全球几乎卖断货，一百万台的销量，彻底断绝了任天堂和世嘉的幻想。但是他们之所以还稳得住，就是在等我们fami通的评论。在等首发月的结束。” 第720节 fami通在这个时代，就像权威级的影评杂志推荐：xx电影，必看那样。日后影迷上优酷等网站观影，不都是先点评分高的吗？ 可能不能说fami通有决定性作用，但是能够保证绝对是这世界上目前最权威的声音！ “放心，我们不会以任何公司为转移，即便我比较喜欢世嘉。”玉山大浦笑着点头：“好，我们把它捧上天，没什么。不好，十亿制作，垃圾就是垃圾。” “fami通不会放弃它的原则。” 第0939章 一览众山小（六） 光盘，被徐徐推入龙腾主机，低微的沙沙读盘声响起，不到五秒，一个熟悉的熊猫标志就出现在电视上。 风声，缥缈地响起，吹走了落叶，吹断了离愁，画面上出现了一片茂盛的树林，悬崖上，一位穿着盔甲的骑士，正遥望天空。 每一片落叶，每一根发丝，在最高品质的cg画面下，显得如此栩栩如生。那无形的风吹过树林，掀起了主角赛特梳成辫子的长发，仿佛又变得有形。 “不管看了多少次，也难以分清真伪……”玉山大浦感慨地叹了口气：“光凭这些cg，它就有一玩的理由。这是技术的革新，是电子娱乐的前进方向。” 玩的人，是由贵芽衣，其他几个人并没有玩，尽管他们的手已经痒得快要按捺不住了，却拿着笔记本坐在身后，用世上最挑剔的目光审核着这部跨时代的超级大作。 “确实。”由贵芽衣严肃起来的时候，根本不像梨花大学的女大学生，叼着一块巧克力，口齿不清的说：“但是，仅凭这样，我最多给出六分的及格分数。游戏，永远不是靠着画面取胜。游戏性才是它的灵魂。没有游戏性的游戏，只是披着华丽外衣的朽木。” “我之所以喜欢秦皇朝，正是因为他们这种开拓创新的精神。”相马拓人一边记录着自己的看法，一边说道：“在三四年以前，新类型这个词语，整个业界都会投过去异常火热的目光。比如秦皇朝的成名作大家来找茬，比如极品飞车，比如ddr，每一次都是颠覆性的构思。但是……” 他放下笔，带着热切的目光看着电视：“现在新类型这个词，还有多少人会火热？秦皇朝每出一部都是新类型。这就是游戏性的最好体现。口袋妖怪之所以大红大紫，正是游戏性超越画面的最好体现。我不认为秦皇朝投资四亿，秦社长亲自策划会是玩票性质的作品。” 简单的两句话说完，他们继续观看cg。如果是别的游戏，由贵芽衣早就选择跳过片头。2d片头有什么好看？但是现在，没有任何人提议跳过。 每一段cg，那种美轮美奂，足以冲击人眼球的感觉，从开始就像海潮一样扑面而来。风声响过，响起的是出埃及记的恢弘大气的音乐，赛特站在山顶，镜头拉近到下方巨大的城邦。那里，有饮水的骆驼，有玩闹的孩童，有古朴巍峨的古欧洲建筑群。一切的一切，栩栩如生，和以往2d那种“纸片”片头的冲击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音效超好的音乐，再配上让人说不出话的这时代最顶尖cg，造成的结果就是，十几秒的片头放完。由贵芽衣犹豫了数秒，最终选择了“重播”按钮。 没有任何人反对。 每一丝头发，每一片鸟的羽毛，皮肤下隐约可见的毛细血管，蔚蓝色的眼睛，双色瞳孔，再不是抽象，而是仿佛就在你面前，面对着真正的人。那种感觉，那种看过数次预告片，现在自己实际操作着，自己把玩着的感觉，让四个人都找不出一丝不重看的理由。 “完美。”由贵芽衣看完了第二遍，目光中已经带上了一丝火热：“乐曲和画面完美结合，如同波涛汹涌的海面，呼唤着水手出航。这是游戏进步的方向，我再一次确认。” 这一次，她没有重看，而是选择了进入游戏。 剧情，交代得很快，当一段国王要求赛特前往东方寻找“战争不败之法”的剧情结束后，赛特正式踏上了旅途。 由贵芽衣的动作非常迅速，作为职业评论员，她很清楚，这种rpg的所有要素，50%都集中在战斗里，30%集中在伙伴的更新上，20%才是剧情和其他系统。距离下一次fami通发售还有一周，这一周，他们必须吃透这个游戏。 战斗的画面刚进入，所有人眼睛都亮了亮。 不是采取的以往2d游戏左右互搏的战场分部格局，而是采用背视图。这种视角更容易让人身临其境。 攻击，防御的图标，很容易被认出来，法术更加好认，就在这时，泽口俊介眼睛猛地一亮，立刻做了个“停”的手势。 “看这里！”他的表情，已经完全严肃了起来，他指着赛特头上的数值条沉声道：“上面，绿色代表血条，这我们都知道。但是，下方为什么是蓝色？” “这并不是我们熟悉的mp，而是我们从未见过的东西。”由贵芽衣只是眯眼看了一看，眼睛同样亮了起来：“技能值？这个技能值的表现形式非常奇怪，并不是一整条。你们仔细看，这是一把剑，这把剑是西洋剑，分为三节。” 这恐怕是一些玩家看到就会说：哦，我懂了。但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就这一个小东西，在在场的人眼里，体现出来的东西完全不同。 不等他们考虑，电视上，已经出现了一个解说的声音和图标。 “云和山的彼端中，各位角色的能量并不只是mp，俗称的魔法值。而是很多角色都有他固定的能量方式。” “比如赛特，他使用的是技能值。这个技能值一把分为三节却连在一起的西洋剑表示。每一节，我们称呼它为‘一格’，赛特的技能，有的是一格技能值就可以释放，有的是两格，三格的是威力最大的技能。但是，并不是说三格技能就最强。毕竟技能值存在一个‘蓄气’的周期。” “一格技能释放快，甚至有的还能增加怒气。当然这种技能非常难得，需要玩家自己去探索。两格技能值的技能是一格中庸的技巧，威力不俗，技能积累也不慢。而三格，威力极大，积累却慢。赛特每次闪避，暴击，都会关乎技能值的增长（在属性相关面板中有属性关联提示）什么时候用什么技能，都是对玩家的一次考验。友情提醒：一直积累三格技能，很可能造成技能没放出来已经被团灭的结局。” “云和山的彼端难度并不小，boss战难度相当大，一直积累三格技能会使全团血量被压低，最后治疗角色都无法补起来的残局。每次战斗后，mp职业的角色会缓慢增长，而mp之外的角色，比如技能值使用角色，怒气值使用角色，‘标记’使用角色会持续降低。另外，所有角色有共通的‘怒气值’，当达到max时，就可以选择释放的绝技——以上提示，附着于游戏界面右下角的问号之中，玩家可以随时查看。” 简单吗？ 如果2015的玩家来看，就算非专业人士，绝对会说：这不就是wow圣骑士的圣能槽吗？标记？lol里的奶大力？怒气值？你是战士还是蛮王？ 这些东西，在日后可谓司空见惯。但是现在，这就是绝对没有见过的东西！ 这里面，出现了两种思想。第一种，是“绝技”思维。了解电子娱乐历史的都知道，绝技槽这个日后看起来烂大街的东西，实际上是一种灵光一闪的绝妙创新！创新者不是别人，正是格斗天王snk公司。 在snk之前，根本没有“必杀技”这一说，街霸都是一拳一脚的实战，到了snk手中，格斗，才真正地流行了起来，随后，这个设定被推广到了一个又一个游戏中。根本不限于街机格斗，甚至街机过关的三国战记，最终幻想等等，全部都采用了这个经典设计。 可以说，日本80年代任天堂和世嘉的打生打死，90年代索尼的登基称王，为日后魔兽世界将一套套系统推广到全球做下了最完美的铺垫。就连秦远峰自己，都不得不承认，没有日本这二十年，就不可能有日后的电子娱乐。现在玩家们玩的每一套游戏，上面甚至一个装备栏，都是前辈们几十年积累下来的经验。 “这，这是……”四个人，感觉自己汗毛都竖了起来，他们在这一刻，用自己最敏锐的触觉，立刻捕捉到了一丝名为“经典”的味道！ “游戏系统开发……何其困难……我认为rpg已经发展到了顶峰，最多像口袋妖怪那样另辟蹊径。相马君，我记得，最后一次创新，是来自于史克威尔公司的最终幻想，加入的职业系统对吗？”泽口俊介，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死死盯着屏幕问道。 “没错，但是这一个界面，一个介绍，普通玩家看不出来，咱们四个何尝不知道，它说的是两件事！”相马拓人，作为秦皇朝的粉丝，心中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油然而生，竖起两根手指说道：“第一，能量的分化性！它让整场战斗的节奏完全不同！现在只有主角一个人，我们在熟悉技能值。这仅仅一个技能值，就让赛特的战斗方式和以往的rpg绝不相同！” “各位，你们都是玩rpg的老手！甚至能从npc一句话推断出一个隐藏剧情。但是说实话，rpg，它现在正在套路化，失去新意。所有的rpg，都是几个输出，一个治疗，买好mp药和hp药去磕boss。这让游戏的角色大一统，失去了‘独特’的魅力。而游戏厂商，将这种魅力放在角色的塑造上。实际上就是技能性质完全相同，造型不同的角色而已。” “第二，就是怒气值，这给了所有系统一个新思路！我敢保证，相对复杂的技能值不说。怒气槽这个东西，绝对会成为以后rpg的‘标配’！”相马拓人已经完全激动了起来，游戏发烧友就是这样，遇到一个让他眼前一亮的东西，瞬间燃烧。尤其这还是他喜欢的公司。 “我现在已经无比期待了……”相马拓人深吸了一口气，死死看着屏幕：“开始，就带来了两个足以改变rpg体系的设定……后面呢？那个怒气值是什么？标记是什么？这些东西必定都是和游戏角色息息相关的！甚至如果加入了职业系统，这些能量会造成整个团队配合的严峻考验……这部游戏，仅凭这两点……8分！” 第0940章 一览众山小（七） 现场一片沉默，所有人都在思考着这个说法，许久之后，四个人对视一眼，全都肯定地点了点头。 “经典设定，无愧8分。”玉山大浦眼中同样带着难耐的火热，迅速运笔如飞记录着：“我都迫不及待玩到它了……由贵酱，要不……第二个boss给我试试？” 由贵芽衣没有开口，还在沉思，许久，她抬起头，郑重地说：“三点。” “啊？” “我是说，这里还有隐藏的第三点！”由贵芽衣肯定地说，眼中散发出了如同发现宝石的光芒，狠狠吞下巧克力说道：“人性化……这是人性化！它尽全力为玩家考虑！设定想对复杂却一目了然！不会让玩家摸不着北……而这，是主机机能的功劳！” 其他三个人，目光一闪之后，醍醐灌顶！ 这年代，根本没有“玩家提示”这种东西。所有的一切，都要靠玩家自己去摸索。 但是，秦远峰非常清楚，随着游戏的发展，不够人性化的东西，说白了，就是对玩家“不友善”，将大部分玩家拒之门外，固然能有死忠，却丢掉了大批利润。 你都对玩家不友善了，玩家是付费方，凭什么对你友善？ 进入游戏，三分钟，一个技能条介绍，三大论点！ 四个人，目光已经完全炙热了起来。 如果说，他们刚才只是认为“可能”会是经典，那么，仅仅这三分钟，他们就确定：如果后面不出纰漏，必定经典！甚至是无法超越的经典！ “这部游戏……”由贵芽衣的目光如同实质，舔了舔因为兴奋而干裂的嘴唇：“很可能是超越口袋的神作！” 笔，在纸上记录着沙沙声，跳过了这一段，由贵芽衣立刻进入了战斗。虽然她告诉过自己无数次，不要太注重画面。但是现在，她每一个技能都没有忽略，而是异常仔细地观看！ 太炫了…… 远超任何2d的炫！ 可以说，目前为止的rpg，论画面，在云和山的彼端面前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就算加上“国民rpg”勇者斗恶龙dq！ 每一刀挥下，2d的表现是什么？ 人物往后仰仰身，发出一声“啊”，完事儿。 现在，是真正的刀刀见血！四亿美金的投资，可不仅仅是cg！更是真正的动态捕捉！人形生物全部都做出了相应的攻击反应和被攻击反应。 这还不算什么，当她终于积攒了一个技能格，放出技能的时候，四个人齐齐倒抽了一声凉气。 那是……全面超越2d的，真正的进化！ 赛特的剑上，开始闪耀光芒，和画出来的光芒完全不同，是真正的，现实中的闪耀！ 一个个光晕凝结在剑的周围，看起来仿佛天人下凡，神圣不可方物。 而随后那倾尽全力的一斩，由贵芽衣几乎要尖叫出来：这拓麻的真的是一格技能？要不要弄得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这当2d的最终boss的终·隐藏·神之技都完全足够了好吧！ 然而，它确确实实，真真切切就是一格技能值的技能。 “太过绚烂……”泽口俊介，同样眼巴巴地看着屏幕，同时眼睛不动声色看了一眼由贵芽衣细白的手：“由贵酱……你们明天不是上课吗？” 无耻！ 在场其他几人心里都在这么说。 这种怪蜀黍诱骗萝莉的语调是为哪般？ “和这部游戏相比，上课算什么！”由贵芽衣此刻已经全神贯注，根本没理会对方的语调，呼吸急促地说：“打掉第一个大boss，我换你，在此之前，我wc都不会去！死心吧你！欧～吉～桑～” 他们不知道，此刻，研究这部游戏的，绝不止他们。多少第三方，全部把这部游戏作为了范本一样研究的存在。世嘉，任天堂更不会放过！ 此刻，铃木裕，坐在自己房间，拿着游戏手柄，看着屏幕上出现的，打掉第一个boss出现的一柄“修士之杖（可由角色装备，职业系统开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天才……”许久，他终于再次睁开眼，失意地说。 同为天才，一直自负自傲的他，遇到了更加天才的人，心中那种失落，简直浓烈地挥都挥不去。 “职业……分化的技能使用……这已经不是简单的rpg了……我有预感……”他死死握着手柄，指尖都有些发白：“这是排兵布阵啊……” “一个技能值，限制了一个角色的输出方式，还有怒气值……现在配合上角色的职业，那么我可以理解为：打造一个角色，需要协调的职业，配合他本身的能量产生方式，这才可能出现真正的强者……而很可能……搭配不好的，连boss都非常难打……” “这样一环环地将打造角色的最大自由度交给玩家……一方面又一环环地加以力量的约束……这，这真的还是rpg？这不是我见识过的其他游戏？” 史克威尔，南梦宫，他们是第一个拿到云和山的彼端完全版的。而此刻，和田洋一，中山隼雄，两人正在一栋豪华别墅内…… 打！电！动！ 别说什么电子娱乐是小孩的玩意儿，能甩掉唱片业电影业总和的80年代第一朝阳产业，要真的是小孩的玩意儿，可能达到这一步？ 只不过是特殊时代的中国，特殊时代的做法，导致特殊的畸形产物而已。 两人一起交流着，他们后方，坂口博信，岩谷彻等几人，同样聚精会神地看着两位社长玩游戏。 但是这一刻，他们脸上的表情都非常精彩。 愕然，难以置信，信服，感慨……说不出的复杂。 他们的动作最快，他们已经玩到了第二个角色的出现，毕竟早了一天多。 泰达米尔，古欧洲勇士，他的能量增长方式，恰好是…… 怒气！ “联动系统启动。”屏幕上，已经出现了另一个介绍界面“赛特和泰达米尔，在战斗中可以几率发动连携技。通过摁手柄上不同的按钮释放连携技，造成巨量伤害。连携技会随着段落增加越来越快，如果反应惊人，可以以连携技打掉boss最多20%的血量。这是连携技伤害封顶的上限值。1-3段为5%，以此类推。” 第721节 又是新系统！ 同样，如果2015穿过来，看一眼就知道，也？约炮神器？哦，不，劲舞团？ 或者说含蓄一点：这不是仙剑5上面的连携系统吗？ 同样是日后烂大街的东西，秦远峰随手可以拿出十个八个类似的系统，但是放在现在，放在这些人面前，那就是一盏指路明灯！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岩谷彻已经忍不住高喊了起来：“这部游戏……太可怕了！可玩性高得吓人！你看！上面还有连携系谱表！谁和谁可以发动连携技！这，这足足有上百种搭配！这中想法……这种想法……真的是人想得出来的？” “我简直想把那位秦董的脑袋剖开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坂口博信挫败地长叹了一声，他被称为“最终幻想之父”，但是现在，同样是rpg，他忽然发现，他这个称谓，有多大的水分。 “不止……不止是这样……”与此同时，任天堂总部，宫本茂颤抖着握着手柄，仰天长叹：“这部游戏……其中的游戏性高得简直可怕！荒川君……你看，看这里，看到了吗？主角现在的技能选择！” “开启连携技，收入第三个伙伴的时候，8级，同时开启了另一个系统——技能强化系统……这个系统……可以为技能添加一条条‘词缀’，这些词缀……简直让人心寒！” “荒川君……你来看……这儿……主角初始技能‘落翼斩’的词缀……本来效果是对自身造成微量伤害，对敌人造成低量伤害……易暴击……暴击是可以恢复技能值的……现在这一条……伤害可以转移到其他队友身上……可指定队友……而泰达米尔的增长方式怒气，是受到伤害就增加……这，这简直是完美连携……这才是真正的连携！” 他颓然放下了手柄：“我不敢玩了……真的不敢玩了……这部游戏太可怕了……它将角色打造的自由度和爽度提升到了最大！玩家可以在游戏中消磨的时间绝不比口袋妖怪少！可玩性……真的太高了……再加上这种画面！我，我觉得……它很大可能会成功……” 不知道多少人，不知道多少玩家，对云和山的彼端玩得越深，剧情经历越长，就越会发现，这部游戏的乐趣，不在于通关，而是“打造自己的专属角色！” 15级，开启装备强化系统。 20级，开始宝石系统，开启角色一次转职系统。 25级，开启角色“卍解”系统，契约神灵系统。 30级，开启“阵”系统，比如有的玩家选了三奶一攻的阵营，“莲花之令”能让队伍中有两位治疗辅助角色时全队受治疗量上升，并且可以治疗时恢复能量（任何）。“夜玫瑰之舞”能让队伍中使用四种不同能量的角色时，提升连携技发动概率，并且攻击提升10%…… 等等等等！ 玩家们，评论者们，终于发现…… 这就是一个惊喜盒子！ 这个盒子，打开的是rpg的未来！几乎每一条提出去，都可以单独扛起一部rpg的大旗！ 第0941章 一览众山小（八） “太可怕了……”五天后，和田洋一，中村雅哉，两人呆滞地坐在电视前。 这五天，南梦宫，史克威尔两大公司，顶尖玩家全力攻坚，终于啃下了这块难啃的骨头。但是那种感觉，让人难以置信。 游戏结束……却根本没有结束！ 自己的技能词缀还没填满，自己的卍解还没有达到顶级，自己的契约神灵还没有终极变身——化神。 套牌系统，欧美的是收集完了，最后中国的那一大堆，让日本人倍感亲切的“太白金星”“老子”“斗战胜佛”拓麻的都去哪里了？！ 最关键的是…… 自己还有一个看上的女将军没收到啊！她可是游戏中唯一一个“神力”能量槽的暴力奶妈啊！还有一个“恶魔之力”的恶魔猎手呢！粗来！保证不打死你！ 意犹未尽，真正的意犹未尽！ 明明还有这么多事情没做！明明“华夏暗之界”还有那么多东西没有揭露。明明十八层地狱都还没开！就出来了一个秦广王！结果尼玛居然就结束了！ 一百多个小时的奋斗，没有让一个人觉得累，而是觉得…… 太值了！ 这种游戏！才一百二？ 一千二百美元，我都敢买！ fami通编辑部，所有评委，看到通关后出现的“二周目”“巴别通天塔”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欢呼！ “吸血鬼之证！我终于可以拿到了！”“哈哈哈！别急！别急！看这里！二周目开启的场所可以获得的职业……吸血鬼，黑暗骑士，神圣骑士！狩魔猎人！还有……这，这是什么？！神位！可以攀登神位！我的妮可！三界妖灵！啊哈哈哈！我要把她打造成欲望之神！”“俗！俗不可耐！看这里！最强奶妈玉环之魂！可转职职业……上位神！啊哈哈哈？噢！我的阿玛迪斯将军！终于可以收到了！” 激动的喊声，在编辑部回荡，当他们无数的遗憾，在二周目，巴别通天塔得到满足的时候，那种兴奋感，对于游戏迷来说简直不下于中了六合彩！ 他们现在还不知道……秦皇朝还没有公布详细资料，一个月后，当“十二生肖”“三清”“道祖”“所罗门恶魔法典”“奥林匹斯神宫”等后续可供下载计划，搭载数目三十美元的记忆卡发布的时候，玩家们简直是又爱又恨，哭笑声声震四野。 他们现在，只有一个结论。 如果说，超级马里奥，口袋妖怪是超神之作。这部游戏…… 恐怕就是超越一切者！ 可怕，恐怖，用任何东西来形容，都丝毫不为过！ “fuck……”欧美，一位美国玩家，感慨地敲击着游戏手柄：“光凭这游戏……买龙腾一点都不亏！” “值！超值！无比的值得！这游戏他妈才一百二？！我只能说，秦皇朝我爱你！嘿！吉米！不要这么打！用连携技，配合主角词缀的标记转移！噢！求你别这么快打死阿玛迪斯将军！她太酷了！‘你存在的价值只在于被我践踏’这句话我做梦都在念！” 日本，早稻田大学，电玩社，连续五天，灯火通明！ 进去之后，里面全都是方便面桶，各种小吃垃圾堆，各种饮料瓶，而电玩社一共十几台电视，全部座无虚席！ 不仅是座无虚席，他们身后，不知道多少玩家——很多都不是电玩社的人，在高喊着！ “就是它！这个吸血鬼，会掉落‘暮光之城’的通行证！找到四片就可以集齐证明，拿到吸血鬼职业！”“八嘎！道具上写的东西谁都知道！我都打到70级了，还是只有一片！暮光之城在哪？其他三个该死的吸血鬼在哪！”“你打不过这个boss的，显然你宝石没插对……什么？你宝石槽都没插完？你敢来挑战安禄山？这不是找死？听我的，这是两场战斗，我才看到有人打过。后面还有个玉环之魂，你安禄山都打不过还想打她？” 最终幻想7热潮再现！ 而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社会学家还不知道，就在这个2月，“xx之证”“卍解”“契约神灵”“阵容搭配”成为了青少年最火热的名词之一！ 一所高中中，一位玩家兴奋地对同学说：“云和山你玩到第几章了？我已经通过了蓝魔神！开启了元素法师的上层转职！”“呵呵，愚蠢的人类，我已经打过了饕餮魔神，开启了召唤师的上层转职。”“……你能不盗用姆斯比尔的话吗？尘归尘，土归土。”“啊呸！前期最难boss大地代言者高姆的话你也敢用，是你能用的吗！” 一句句游戏里的名言，因为云和山的彼端不低的难度，因为玩家一次次调试阵型，一次次冲击boss终于通过的成就感，悄然弥漫于各个国家的高中，大学，甚至不少上班族！ 三百美元，并不贵，却换来了他们真心的愉悦！ 这一切，秦远峰并不知道，他还在苦逼地等待着一周后的曲线图。 六天，瞬间过去，七天还没到，曲线图还没有做成，但是另外一个地方却意外地爆炸了。 秦远峰全身心系发布，却忘记了…… 泰山的实景演出还开着呢！ “今天，我们在泰山迎来了著名音乐家，世界三大男高音之一的帕瓦罗蒂先生。我是bbc电视台驻中国特派记者薇薇安，帕瓦罗蒂先生您好，请问面对英国的观众，您有什么要说的吗？”电视中，娇美的播音员，问着旁边一位大胡子白人。 “各位观众，你们好。首先，我很喜欢英国。但是，今天我来这里，是为了这座山。”大胡子笑着让了让身子，身后，披着万道丝绸的泰山，正在大雾中若隐若现。 “它太美了……真的，当我在电视上看到的时候，完全被震撼了。美到了一种极致……但是我很想说，泰安市的政府部门，对于这样一座世界的遗产，上帝的馈赠，你们难道真的不打算修葺一下周围的旅店？” 是的，泰山……炸了。 实景演出首播之后，全球不知道多少人，立刻打飞的前来泰山！因为节目上说的很清楚，只开七天！只开七天！ 七天之后，负责安排实景演出的秦皇朝公司，将收回一切道具，带走一切人员。 “噢，我真的难以相信只开七天。”电视上，fnc2台的记者，镜头对着一位年轻的夫妇，对方带着无比的遗憾耸了耸肩：“我多么希望它一直存在……虽然我知道这不可能……印象？你说印象吗？” 夫妇二人想了想，对着镜头大声说：“china,you are beautiful! mount tai you are more beautiful! we love you! the qin dynasty!” “噢，我的上帝，当我知道这里仅仅只开七天，我都差点哭出来了。”日本的一位游客，满脸遗憾地说：“远超我想象的美……中国不愧是文明古国，我正打算带我朋友，亲戚再来一次，今天已经第六天了……而且，最遗憾的，是我没看到云海玉盘！不过我夏天会再来的！我问过了！云海玉盘夏天出现地最多！” 泰山，迅速红了。 红的速度匪夷所思，红的程度超越一切景点。 在还没有“旅游推广”的现在，泰山加上正在暴热的云和山的彼端，双剑出击，绞杀了不知道多少人的憧憬，多少人的钱包，也剿灭了不知道多少人对中国的敌意。 也许还影响不到政府，但是，这颗种子，已经埋了下去。 泰山的游客，一周内出乎预料地迅速增多。泰安旅游局简直忙昏了头。 一天的时间，眨眼就过。第七天，首发周的最后一天。当天早上，fami通，这部游戏界的喉舌，几乎是第一时间，立刻迫不及待地发售，封面让所有游戏开发公司全都无颜以对。 “世上若有神，云和山的彼端——秦皇朝内部代号‘双剑’，就是唯一可以屠神的游戏！” “曾经，我以为超级马里奥是神。随后，出现了口袋。” “曾经，我以为口袋妖怪是神。两年半后，一部叫做云和山的彼端的游戏，告诉了我什么才是真正的超神之作！” “在这部游戏面前，任何游戏，都不配叫做神作。包括口袋。它太绚烂，它太奢华，它有太多太多可以说的地方。归为一句话：可玩性，第一！画面，第一！艺术感，第一！这是一部恐怕五年内，十年内都极难有公司超越的游戏！它为‘什么叫做次时代’‘什么叫做次时代的游戏’定下了坚定的基调！我预演，从今以后，游戏开始朝着大制作方向发展。因为玩过云和山的彼端的玩家，恐怕都不会再去玩2d游戏。” 第0942章 一览众山小（九） “言归正传，这部游戏，成功的地方（请不要质疑我它是否成功，等会儿，下面的数据会告诉你们什么是超神），我认为有三点。” “第一：多样化的系统。在它之前，任何rpg都是通关就完。顶多加一个二周目的隐藏剧情。云和山的彼端（以下请允许我尊称它为超神）也有，但是不同的是，它的二周目，通天塔，完全更加吸引人！一周目留给太多的人，太多的遗憾，比如重要角色无法收到，比如契约神灵始终不能开完。比如卍解的武器最终都只有寥寥两三个角色获得‘终解’，二周目，可以为玩家填补这一切！” “这是一种夸张到恐怖的代入感和满足感，当决定好自己的阵容以后，每一个角色的打造都是玩家煞费苦心。这给了玩家无与伦比的代入感！二周目，就是让代入感继续发酵，达到满足。” “第二，技术的革新，但是关于这一点，我根本不想提。因为对比起超神的游戏多样化，伙伴选择多样化，阵容多样化，内容多样化，画面真的只是锦上添花。我相信它是那种即使用十六位机，放到哪台机器上，就可以决定哪台主机胜负，这种等级的游戏。” “第三，那就是文化的深层带入！这个第三点，我们编辑部争论很多。我和相马君坚持认为这才是终点。而泽口君和玉山君则认为是秦皇朝一浪接一浪，环环相扣的宣传。最终总编采纳了我们的意见，我很荣幸。” “这个多样化，恐怕玩过了游戏二分之一进程的玩家，都会感觉到。玩这部游戏，就像在写一部‘绕地球记’，开始从欧洲出发，各地风土人情显然秦皇朝会社经过了严密的调查。我甚至看到了一些欧洲的俚语和风俗。接着，来到沙漠，大家还记不记得，赛特和妮可勇闯迷之金字塔的一幕cg？” “带着黄沙的风吹落在脸上，水袋，甚至没一把刀都是当时埃及的风格。紧接着，入大马士革，进波斯，往印度……最值得一提的是！当到达中国后，我完全被那种大胆的，敢于用水墨画作为背景，怪物的胆量给震撼了！当我第一个面对中国章节第一个小boss，一位玉门关守将的时候，对方那种3d建模中夹杂着和谐水墨风的手法，让看了十五章同一种风格的怪物的我，当时就如同一盆凉水浇醒。真的太棒了！” “想说的很多，但是我显然不可能说这么多，最后，让我们恭喜秦皇朝，次时代主机发售，它首拔头筹！为了超神一部游戏，就足以买下龙腾！相信我，没错的！”——fami通编辑部评委小组。 然后，紧接着，是云和山的彼端的分数。 有史以来最夸张的分数！ 44分！ fami通的评委，一共四位，每位十分。也就是说，最高就是满分四十分。而这次，竟然每位评委擅自加了一分！变为四十四分这种从未见过的分数！ 满意！非常满意都还不够！一定要突破极限才够！ 看到这个分数，世嘉，任天堂的人，所有都知道，大势已去。 索尼当夜就举办了酒会——当然，他们完全没管在泰山乐不思蜀丢人现眼的现任社长。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真正的恐怖，在于首周数目！ 七百万台！ 创世纪，创造了三十比一的发售数据。龙腾，创造了十五比一的发售记录！ 第722节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一周七百万台，主机没赚钱，原价卖的，走的是薄利多销。但是只要两百万以上，主机就开始赚钱了！ 一台五美元，十美元，七百万台，提供了起码四五千万的利润！ 当然，这是3do平分，一家并不多，3do的人也不看重这个，他们看中的是，有了主机这个平台，自己推出的其他游戏！其他外设！这才是捞钱的大头！ 秦远峰清楚得很，当年ps街机摇杆的外设，给ps凭空增加近亿利润！ 游戏主机如此，但是，更重要的一点是…… 龙腾上，现在只有云和山的彼端一部游戏！ 而云和山的彼端实际销售数额是…… 九百八十万盒！ 一盒，定价一百二十美元，成本价不知道能不能超过五美元！ 就算夸张点，按照十二张光盘二十美元的火星价格，单单云和山的彼端，一周内带来的纯利就是…… 1000000000。 近十亿美元！ 神马？还有运输费？渠道费？哦，拿吧拿吧，别把十亿拿完了啊。给咱秦皇朝留个七八九亿就足够了。 这个数字被算出来，被披露到各大电子报的时候，整个世界都轰动了！ 那是真正的轰动，电子娱乐业，90年代不仅仅没有衰弱，更是把电影业，唱片业加起来的总和又轮了一遍！ 唱片业，电影业：喂！我们没什么错吧！熟归熟总是轮x我照样告你！ 首先揭露这件事的日本产经日报做了一个计算：今年还有一个怪物，斯皮尔伯格的大片侏罗纪公园，狂揽十亿，被称为十年不遇的电影奇迹。然而，这十亿呢，投资1.8亿，刨去，还剩8.2吧？然后，和院线分，大家都是对半，于是，各分4.1亿，皆大欢喜了吧？没完没完，接着，是电影里自己分账，各种投资，各种股东，分下来…… 获利最多的貌似是斯导的七千万美元？ 是的，总数是一样了，但是这十亿，是秦皇朝独揽的十亿！而且，这还是刚刚一周！ 电影业不买账了，拓麻的大家都是想个点子做完然后装带子，我装胶带你装光盘，拓麻的最后利润怎么就差这么多！ 一个月后，销量肯定不会如此疯狂，下滑进入平稳发售期是正常，但是，光盘是新一代媒体！随着云和山的彼端的大热，作为游戏载体的光盘，迅速占据了大批量市场！区区成本一美元不到的光盘，细水长流下去，简直不敢想象！ 十二片，成本估计也就七八美元，还是往高了算。却敢卖一百二十美元！更重要的是用户还趋之若鹜！ 唱片业也要不干了：拓麻的我也可以用光盘啊！凭什么我装进光盘里才十五美元！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个春末，光盘，索尼饮血泣泪十三年的光盘计划，和秦远峰勾心斗角五年，和任天堂笑语晏晏暗下毒手十三年后，突如其来地铺开了市场。而且是从未想象过的开场卖出千万份！ 盛田绍夫如果不昏迷，恐怕会后悔地咬手指：拓麻的我当年给山内老头低声下气是为哪般！为哪般！ 然而，索尼的问题马上就来了。 当初舆论大战之后……光盘的知识产权貌似过渡给了秦皇朝…… 也就是说……秦皇朝卖的再多，一分钱产权费都不用给他们…… 酒会上，想明白了这点的河野博文等人差点没当场脑溢血。 一根数据线引出的悲剧。 一个月的时间，飞速流逝，最终的结果，秦皇朝·云和山的彼端，售出三千二百万盒！ 一个让人寒毛倒竖的数目！ 四亿投入，一个月，三十多亿利润滚滚而来！ 这还不算结束，当电视上都开始报道：“最近，一些新颖的词汇出现在青少年口中。”的时候，云和山的彼端影响力，终于让社会学家们都为之侧目。 “贱民，能亲吻王的鞋尖，是你们值得刻在墓碑上的荣幸。”“你存在的价值就是等待我的践踏。”“尘归尘，土归土。”“魔性”等等，这一切，让他们终于看清…… 现象级！ 电子娱乐，第一次，在93年，呈现出了只有娱乐业，只有老牌娱乐业，只有影片，歌曲才能呈现出的状态——现象级！ 表现出这种姿态，基本就代表，这个行业，已经无比趋近成熟。只是，无论谁都没想到，发展了上百年，数百年，几千年的两大老牌娱乐业，电子娱乐业十几年就出现了现象级游戏！ 一年零三个月的发酵，一年零三个月的造势，一年零三个月的积累，一个月内全数爆发。不仅仅点燃了整片市场，更点燃了数十亿美金，还点燃了秦皇朝的名声。 世嘉，任天堂，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涛涛大势之下，做什么都是于事无补。不如想想自己之后要怎么应对。 “三十亿啊……”秦皇朝，秦远峰看着报表，真的有种被金钱冲昏头的感觉。 他已经回到了上海，而现场，所有人都站在他周围。所有部长，股东，除了不能回来的牛军，都在。 “有钱了啊……”他兴奋地舔了舔嘴唇，大手一挥：“三月末各方财务结算的时候，我说过，该加薪的加薪。另外，所有科级以上管理，全部出去旅游，公司包干！” “简直太明智了！”“秦董果然英明神武！”“这个决定是我听过最明智的决定！天知道，我一年三个月都没休息好！”“秦董，您看，这个月我头顶都秃了！”“呵呵……姚部长，为了这句话，你拔了一个月的头发也是蛮拼的……” “去哪儿？”杰克笑道：“别告诉我去美国，我和你玩命！” “去哪啊……”秦远峰搓了搓下巴：“墨西哥？玛雅古迹？奇琴伊查？要不秘鲁印加遗迹的马丘比丘？柬埔寨的吴哥窟？委内瑞拉天使瀑布？埃及？威尼斯？都可以。” 这么多好地方？ 所有人目光连闪，管理部新任部长赵军笑道：“那我们要讨论一下了，可以都去吗？” “时间不够。”秦远峰笑着摇头：“别讨论太久啊，久了就扔你们去长城，让你们人挤人去。” 第0943章 吴哥窟游记 阳光！沙滩！美女！基友！ 旅游四大准则，目前除了阳光之外什么都没有。 阳光，草地，还有一大群柬埔寨大妈，用犀利的柬埔寨语高喊着“agarwood! ???! ???? ganoderma! ??????!（沉香木！木雕！野灵芝！只要两百瑞尔！）”拼命拦截着这群穿着一看就不错的亚裔游客。 沙滩是没有的，因为最终在科长以上干部中高票当选的居然是吴哥窟，这让秦远峰大跌眼镜，当天就租下了暹粒最豪华的一家酒店，都决定了大家一起出来玩，还在乎这几个钱？说白了，云和山现在每天的销量都足够他们玩十次。 两百瑞尔是什么概念？1rmb=650左右的瑞尔，也就是说…… 两毛钱！ 美女是有的，不过大家都知道动不得，花浮影显然不会错过这种难得的约会机会，两人在一群没带家属的科级以上干部中让人尤其看的眼热，端的是豺狼虎豹……不对，郎才女貌！ 至于基友，高颜值的牛军同志算一个，其他的就只有彼得潘和杰克这一对叽叽咕咕的鬼子。久保正雄，徐翔，这几年全球都差不多走遍了。全都懒得来，照他们的话说：柬埔寨？不如去家里按摩脚。 于是，需要精神领袖出场带队的任务，毫无疑问落到了秦远峰身上。他半推半就地就接了过来。 “这里的东西可以买。但是药材一定不要买。”导游竟然是一个中国人，还是河南同胞，和他聊得很是开心，对方也显然能看得出这几十号人中谁才是boss，一刻不停地为秦远峰解说：“另外，柬埔寨其实最好的是乳胶。虽然在日本用于制作一些奇怪的情趣道具，但是在这里……” 他指了指几个晒得黑漆漆，带着草帽，穿的还不如目前中国农村的柬埔寨民众：“他们，是暹粒市最有经验的乳胶厂工人。别的不说，乳胶床垫是一绝，治颈椎，腰椎病有特效。” 秦远峰带着墨镜，一手让花浮影挽着，了然地点了点头。这东西，就算2015在中国普通超市你保准见不到，中国乳胶远不如周边各小国，他亲戚曾经出国买过一床乳胶床垫，对于颈椎腰椎病确实效果极其良好。 他的兴致只能算一般般，他走的地方对比起徐翔两人只多不少，不过他一般，其他的科长，部长什么的，兴致不是一般的高。 “哎，看看这个石佛，刻得很不错啊！”“这个烤蜘蛛，味道真的不错！要不要尝一个？”“完全不一样的风情啊……看这个银器，真的太有异域风味了！” 诸如此类的话语，层出不穷，这年代，出国是个稀罕事。最主要的原因一个是中国也穷，另一个是外汇！外汇！还是外汇！ 这年代的中国外汇有多紧张？他记不太清楚，但是，他敢肯定，不会超过五十亿！ 最明显的，就是06年，中国外汇储备是300亿，93年，改革刚刚被邓太宗定下基调，他怀疑恐怕有没有十亿。 嘛……这不就是首发周秦皇朝的销量利润吗？ 他很理解这个月里税务局——不是上海税务局，是国家税务总局某位正科长三天一个电话，笑声比春天还灿烂的心情。 至于现在的民间……根本看不到外汇的影子。国企才刚刚公改私，私存外汇那是死罪，国家都没吃上你还敢吃？ 没外汇，怎么出国？ 所以对于这一次秦皇朝科级以上干部出国，秦皇朝的管理层大多都是焚香沐浴好几次，才兴奋地踏上了这次柬埔寨之旅。 “他们兴致很高啊。”花浮影轻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凝聚管理人员心力，这是常用的招数。咱们的游戏这次真的大爆了，不知道多少公司在明里暗里挖他们呢……” “我不知道啊？”秦远峰笑着从一个小摊上拿起一串佛珠，闻了闻，新的沉香木，没人盘过，香味扑鼻而来，而不是盘久了之后那种隐晦的暗香，色泽也不是乌黑，他甩了张十美元过去，结果听到了一句：“……找不起……” 他换了张一美元，示意对方不用找了，在对方千恩万谢的表情下，踩着柬埔寨柔软的草地，兴致勃勃地走向前方风格迥异的吴哥窟，这也是一个世界的奇迹，笑道：“知道不，艾伦……就是硅与神经键那三个人，任天堂直接开出了年薪一百二十万美元，啧啧，真是大手笔，在我的眼皮底下挖人，太无耻了。” “不说这个，不是出来旅游的吗？”花浮影笑着放开他的手，拿过一串鲜艳的佛珠带在胸前：“怎么样？” “艳！俗不可耐的艳！”牛军拿着一串烤得黑不溜秋的东西走了过来，咬了一口，一边啧啧称赞，一边鄙视地说：“你的审美硬是没提高，看来小峰哥没教好你！”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花浮影甩了对方一个白眼，佯怒道：“被一个色系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家伙评价我的打扮，真是……小峰哥，问你呢？说句话啊。” 秦远峰的目光顺着佛珠，往下方瞅了瞅，看了一眼即便被羽绒服包裹着，也尺寸可观的双峰，轻咳一声：“挺好看的……咱们去看看乳胶床垫？” 邪恶的司马昭之心，未来人皆知，可惜花浮影当然不知道，乳胶在日后会变成另一种东西的代言词，反而高兴地点了点头：“不错，你一天到晚老坐办公室，买个靠枕靠着挺好。” 她正要走，忽然看到了牛军手里的东西，立刻万分嫌弃地走到另一边，深呼吸了好几次，恶狠狠地问：“你吃的什么？” “烤蜘蛛啊。”牛军同志莫名其妙地举了举手：“味道不错，要不要尝尝？” 花浮影再次深呼吸，过了好几秒，笑得让人不寒而栗：“从现在开始，离开我三米以外，谢谢。” 一行人说说笑笑，吴哥窟作为世界奇观，确实让人心生震撼，逛了足足三个小时，一行人才坐车在附近吃了顿极富柬埔寨风味的午餐。 “这边太阳真的是好啊……”一位部长满足地躺在露天餐厅的躺椅上，在这里，部级以下的管理层都没有，能和秦远峰一起吃饭的，最少都是部级的干部。 “还是秦董找的地方好啊……”财务部的新任部长邵林感慨地说：“现在哪，我最开心的事，就是90年那段时间刚刚第一批下岗的时候，朋友推荐我来这里试试，我就来了，要不然啊……” 这是一个西式的长桌子，十来个人在温暖的阳光，和微醺的午后微风中惬意地举着高脚杯，品着特产的高棉酒，面前是一大桌柬埔寨美食，比如著名的高棉红咖喱鸡块，炒螃蟹，高棉火锅，猪肉饭等等……不管好不好吃，如果再配上中间那盘卖相惊悚的柬埔寨油炸毒蜘蛛这种黑暗料理，诚意已经是十足十了。 邵林的声音充满了回忆，以及一种就算不说，都能听出来的，对未来满满的热情和憧憬。让旁边的后勤部部长余光辉忍不住调侃道：“喂，邵老哥，你比我大三岁，当初可是广州最大电子厂的副厂长，要不然也不能现在坐上部长位置不是？” “哈哈，你这说的，这不是借我说你升的更快吗？”邵林笑着挥手，带着回忆叹了口气：“那时候，一个月一百多，两百块钱，谁能想到现在拿的都是几千美元。随便兑换就是上万，真的不敢想……我们啊，大概是中国先富起来那批人了。” “富什么，这次旅游还是秦董一人发了一千。”质量管理部部长赵长春笑道：“说真的，我们确实比中国太多的民众富有太多了……还是得感谢进了个好公司。” 太阳懒洋洋，仿佛晒得人都没了戒心，秦远峰坐在主位，笑着听大家聊天，这次云和山能大爆，这些幕后功臣绝不可少。否则他一条指令执行出问题，还要他自己去看，结果不提也罢。 “有功，肯定会赏。有错，也肯定会罚。”他终于开了口，所有部长都静了下来，他的目光扫过眼前的人，带着一种深深的感慨。 当年，秦皇朝组建，才几个部？现在转眼就十几个部门了，其中一半日本人，一半中国人，当年那批临时任命的部长大多都被现在坐在这里的真正有能力的人刷了下去。这批人，至少目前，跟过了好几个项目，熟悉秦皇朝的风格和做事方式，尤其是如何和董事长的命令配合，这才是真正的宝藏。 “每人五万美元的奖金，过几天就会发下来。” 五万美元！ 在目前一比六的汇率下，就是三十多万人民币！ 第723节 所有中国部长，心都在狂跳，几年前，这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价钱！90年以前，中国90%的民众，一辈子都是奔着“三大件”去的，70年代的手表、自行车、缝纫机，80年代冰箱、彩电、洗衣机。三十万人民币，在93年绝对是天价赏金！ 他们尽量压抑着心中的激动，日本的数位部长倒是没设么表示。秦皇朝给的部长级薪酬，在中国看来是天价，不过在他们看来并不高。秦皇朝的部长大头是每个项目之后的奖金，像现在，他们就有五万美元，这就算在日本都绝对是让其他公司的眼红的奖金。甚至他们听说，这次的开发小组，主要人员奖金全部都在百万以上！ 一个世界级的公司，薪酬必须和世界挂钩，如果现在是中国员工一个价，外籍员工一个价，秦皇朝只会离心背德。 第0944章 讨论组 “不算多，日后大家好好做，百万花红也不是什么怪事。这次游戏小组的几位主创，都是百万奖励。”秦远峰装作无意地笑了笑，他明显看到所有部长眼睛里的火花都跳了跳。 听说是一回事，亲耳被证实是另一回事，公司这个季度的财务报表虽然还没出来，但是他们已经听说了很多让他们都感觉难以置信的数目。 百万……好像并不是遥不可及。 大饼拿一个就够了，秦远峰笑着举起杯子：“来，干杯。为了日后的秦皇朝。” “干杯！”十几个声音，纯熟的或者不够纯熟的中文，随着“碰”一声轻响激荡在一起。随之碰撞的，还有一颗颗不甘寂寞的心。 “对了。”秦远峰笑着夹了一只螃蟹：“秦皇朝马上要大扩招，各位有人才推选的话，记得先交给人事部过目。这次首先招的是去美国路易斯安那州和佛罗里达州正式建立分公司的骨干，不仅水平要高，英语也必须精通。另外，年轻的好。” “当然。”“秦董放心，我们一定唯才是用。” 一顿饭，吃得很快。秦远峰吃了一会儿就先走了，他知道他在，肯定大家都聊不开。而且…… 柬埔寨的菜实在不大对他胃口！ “藤原部长。”邵林看着秦远峰的背影，若有所思地低声问：“前几天听你说，咱们这季度赚了几十亿，我还不大相信，今天秦董这个发红包的架势，我还真有点信了。这一发就是上千万啊。” “邵君。”审计部的藤原昭辉眼中熠熠生辉，偷偷扫了一眼，再看不到秦远峰的身影，才用一种“我只悄悄告诉你们，你们可别告诉别人”的姿势压低了声音，低声道：“何止你不信，我看着都吓了一大跳。” 周围的人，放下勺子的放勺子，放叉子的放叉子，这个话题太容易吸引到他们了，全都伸过来脖子仔细听着。 “各位都是本社的栋梁之才，我也不瞒各位。”藤原昭辉笑盈盈地擦了擦嘴：“这些表格，都是咱们审计部在做。光是这个季度的奖金，就是两千多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横井君没有奖金。” “没有奖金？”质量管理部部长赵长春倒抽了一口凉气，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难道……” 所有人都目光交映了一下，对于他们这些上层管理，最关心的，肯定是顶层管理的变动。 “横井大师是不可能不封赏的，而且还必须是大封赏，毕竟当初他就是被秦董从任天堂挖过来的……”投资发展部部长松原凉子矜持地用勺子拨动着碗里的汤：“看样子，第三位大董事，也是时候该浮出水面了。” “哈哈哈，大家都这么严肃干嘛。”藤原昭辉大笑道：“秦董显然心情好，我们才能跟着玩这一次，我说你们啊，都成职业病了，听到这些风声就在猜测，来来来，吃菜吃菜，具体的事情董事会自然会操办，我们资格都没有的瞎操心什么？尝尝这个红咖喱鸡块，真的别有一番风味。” “是啊是啊，咱们公司发展势头这么好，我们只需要尽心尽力就是。”“哎，别猜了，没准以后在座的人也能坐进去呢。”“干杯，不谈工作，不谈工作啊。” 说笑声四起，秦远峰也没管这些了，回到了酒店，看着花浮影正坐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书兼用餐，不知为何就笑出来了。 “你挺悠闲啊？”他笑着走过去，用指头刮了刮对方滑嫩的下巴：“来，给爷笑个，要不，爷给你笑个。” “笑吧。”花浮影头都不抬，翻过去一页：“我说你今年就二十七了，能不能正经点了。” “正经得看人……”他心情很好，顺便躺在床上，揽过来对方的腰，头搁在对方腿上：“看的啥？读来听听？” “你还小学生啊？用我读童话故事？”花浮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过还是读道：“????...你干嘛！” 她用力掰下去对方掐了一下她腰的大手，秦远峰哼哼着说：“别用一本正经的脸说这些鬼话，拿着吴哥窟历史给我读卖火柴的小女孩？” “说正经的。”花浮影干脆把书拍在他身上：“之后准备做啥？我觉得已经圆满了。” “圆满？”秦远峰出神地看着天花板：“只能说……一部分圆满了……” 是啊，还早呢……第三纪元马上紧接着第二纪元到来，那个时候，才是真正坐拥全球的时候。 而且，第二纪元也不能说稳了，和索尼翻脸是迟早的事，之后，还有n64、ngc、dc、ss这些著名主机，起码还要巩固一下自己的基业。 “下午要不要去坐坐湄公河上的小船？挺有味道的。”两人在床上躺着，百无聊赖，走了一上午，躺在床上真是动都不想动。花浮影发呆地看着天花板，忽然说：“前天我妈给我打电话了。” “哦？岳母大人说啥？” 花浮影别过头，狠狠刮了他一眼：“我弟，记得不？” “怎么不记得？以前老跟我屁股后面擦鼻涕。不是才高中？”秦远峰在脑海里搜索着过往的形象：“怎么了？” “高中？都大学毕业了。马上结婚。”花浮影哼哼了两声：“我妈什么意思，不用我给你解释吧？” 秦远峰笑了笑，搂紧了对方一些：“你怎么想？” “想离婚。” “啧啧……这婚都没结就想这些莫须有的东西，你让我说什么好。” “说正经的。”花浮影头靠在他胳膊上，轻轻捶了下他胸口：“我家里看着有点急了，我都24了，能不急吗。” “是啊，24的老姑娘了。也该急……你掐我干嘛？” 花浮影别扭地把头偏过去：“德行……” 秦远峰笑着把对方头捏着下巴偏过来：“开玩笑的……你只要说句话，想什么时候结就什么时候结。” 花浮影意外地沉默了几秒，低声说了句：“再……等等好了。” “说真的，小峰哥，现在我还没想这件事。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重心，脱离了相夫教子的生活，就对这些事看的淡了。有句话说得好么……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结婚只是个形式……” 她用脑袋轻轻撞了一下秦远峰的胸口，埋在对方宽阔的胸膛间，轻声道：“水到渠成……等我们都有了这个想法，更好……” 秦远峰有些感慨地腾出一只手，摸着她的秀发，一缕缕熟悉的香气飘进他的鼻子，轻笑着说：“这是眼界打开了……” “人啊，生活就像一盘菜，感情就是菜里的盐和各种调味料，没有感情，这盘菜就会索然无味，但是感情比重太大，就会重心失调……”他搂了搂对方，声音很轻：“我以前一直在想，什么三从四德，妇道这些话，束缚了中国女性几千年，到现在影响都没有消失，但是真的好吗？” “每天自己把自己关在小房间里，做饭洗衣服带孩子，这是找爱人还是找保姆？”他笑着偏了偏头，在花浮影光滑的额头上亲了口：“所以，你想做什么，就随便做，我不拦着你。有自己价值的女人，才是好女人。” 花浮影埋下的脸微微泛红，轻声道：“你呢？你就不想结了？” 这个问题问过两次了，不过有些问题，女人会问一万次。尽管每次男人都给的相同的答案。 “我……”还没说话，忽然一阵刺耳的电话声把这种气氛打破，秦远峰很不满地坐了起来，抓起电话，语气不善：“谁！” 两秒后，苏黑夜胆战心惊的声音才传了过来：“秦董……我打搅您了吗？” “没有！”秦远峰的声音，在对方耳朵里自动转换成了“有！就是这样！准备领死吧！” 苏黑夜轻咳了一声，硬着头皮说：“虽然很冒昧……但是秦董，有些事情，恐怕您必须回国一趟。” “说。” 好吧……看样子确实触到霉头了…… 电话那边的苏黑夜一边叫苦，一边咬牙道：“秦董，不是我特意要打搅……而是上头忽然发来了一份通告，邀请您参加一项工程的讨论小组。” 秦远峰的郁闷气终于消散了一些，任谁才出来一天，马上就被叫着回去，而且还是温存的时候被叫起来，谁都会不开心。不过苏黑夜这句话，其中好几个欲言又止的敏感词，让他意识到，这次的电话恐怕另有内幕。 “说清楚。”他拍了拍花浮影的肩膀，穿上鞋认真地说：“什么讨论？上头？哪个上头？上海市政府？” 苏黑夜的声音也压低了一些：“是中央那边一位秘书来的电话，这位秘书……说是您认识的一位老熟人的身边人。” 老熟人？ 秦远峰眉头皱了皱眉。 姜副部？想来想去，恐怕只有她了吧？ 不等他想完，对方的声音压得更低：“是朱副总理的第三秘书，口头通知的形势，这个工程，叫做金桥工程。” 第0945章 金桥工程（一） 一句话，让秦远峰彻底清醒了过来。 第一反应，他就是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 三月三日…… 他坐了起来，倒了一杯咖啡，端在嘴边，唇鼻间尽皆是咖啡的醇厚的苦涩香味，却只是静静端着，一口未喝。 只是他的眼睛，比星辰还闪亮。 花浮影看到他的神色，没有开口，拢了拢有些散乱的头发，什么都没说，默默拿出一张纸，一支笔，放到了他的面前。 房间里忽然安静下来，秦远峰放下咖啡，抿着嘴唇拿起笔，在纸上轻轻而随意地记录着。 金桥工程…… 这个名词，恐怕很多人不知道，但是知道的人，都非常清楚…… 这是中国全面网络化铺开的大幕布！ 这是世界信息时代来到的冲锋号！ 金桥工程，七大主干工程，在现在听起来可能觉得和人的生活根本无关，但是在秦远峰这种穿越者眼中，这简直就是中国在对世界宣布：中国，要加入网络时代的宣言！ 金桥地面骨干网项目！ 金桥卫星通信网项目！ 金桥无线移动数据用户接入网项目！ 金桥光纤城域用户接入网项目！ 金桥网络电话/传真项目！ 金桥internet信息服务项目！ 国有大型企业综合信息网技术改造项目！ “来了……”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笔：“时代的脉搏……动了……” 1993年，3月12日，朱副总理主持，中国对网络时代的“宣告书”，在国务院，数位正副部长，无数中外记者的见证下，正式诞生！ 距离现在，还有9天！ 对第三纪元下手，这是必须的，但是秦远峰从未想过，他可以参加进金桥工程这种大事中去！ 讨论组，肯定是不可能参加大会的，秦远峰政治上的身份还远不够参加这种决定一国未来走向的大事。但是，这其中，隐藏着一个至关重要的机遇！就算他参加不了，这个机遇，他也必须拿到手！ 这个机遇……可以说，关系着秦皇朝未来的前途。关系着第三纪元是谁站在他身后，谁给他摆平世界上的一些牛鬼蛇神。 绝不是什么三井财团，更不是去他大爷的八旬俊朗。 而是中国……这个即将崛起的庞然大物！ “金桥工程吗……”他兴奋地舔了舔嘴唇：“我是能伸手也得伸手，不能伸手也必须伸手！” 第724节 同一时间，上海，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坐在秦皇朝贵宾室，看着满头冷汗的苏黑夜挂上电话，和蔼地笑了笑：“麻烦苏先生了。” “不不不，不麻烦。”苏黑夜立刻鞠躬：“我们都是中国人，这是分内之事……曹秘书，您亲自跑一趟才是麻烦。” “苏先生言重了。”曹秘书握着苏黑夜的手：“秦皇朝是中国国内一杆标志性的旗帜，无论是上税，外汇，打开名声方面，秦皇朝有着超乎你们想象的作用。这个年代啊，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金桥工程的某些项目，我想秦董会很感兴趣。” 苏黑夜汗毛都竖起来了。 秘书是不可能说这些话的！ 什么摸着石头过河，什么秦皇朝的作用，这是一个秘书该说的？能说的？ 秘书最忌讳自己表明态度，这会被认为他们身后的人在表态，而面前的老者是谁？ 新任副总理的第三秘书！ 这是他随口说说的？不……他能得到这个职位，不可能说这种话……苏黑夜脑袋里立刻百转千回，手心都冒了些冷汗出来，那么……就是曾经和秦皇朝关系不错的朱副市长，现在的朱副总理的意思？ 不敢想……他摁下心中的想法，这些事情更不是他可以想的。笑着和对方握完手，轻咳了一声：“曹先生休息一下？秦董留了几罐不错的茶叶，我给您泡上？” “不了。”曹秘书笑盈盈地说：“我还有些事，得马上走。不麻烦苏先生了。” 苏黑夜笑着送对方出去，他很清楚，现在这个年代，中国根本不可能放过秦皇朝这种摇钱树，一个月能赚中国总和的外汇储备的公司，怎么可能放过？也怎么会得罪？ 曹秘书走进了停在外面的车，刚上去，车后座上就传来一位男子的声音：“传达到了？” “是的。汪科。”曹秘书轻声道：“秦董正在国外和公司管理层度假，苏先生说他马上回来。肯定能赶得及金桥大会会前最终讨论。” 后座没有说话，许久，才传来了一声感慨：“一个公司……一个月的利润比全国外汇总和还多……改革开放，是否放出了资本这头猛兽……” 这句话的信息量非常复杂，曹秘书不敢接话，专心地开着车。 他很清楚，后座的人虽然是个科长，然而却是中央圈子的人，他的态度，很大方面代表着中央一些程度上的担心。 资本，是头吃人的猛兽。前有日本几大财团操控国内在前，后有美国所有对美元动刀的总统全部死于刺杀。前车之鉴，刚刚开始改革的中国，真正顶峰的那群人是什么态度，没人能猜得到。 但是，他更清楚，这个月的外汇流动表格出来之后，国务院，国税局全都傻了眼。 三十多亿美元的利润！ 上层没开口，但是他敢保证，每一位可以决策中国走向的真正大人物，绝对都是夜不能寐！邀请秦皇朝掌舵人参加金桥大会讨论组，也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反复斟酌了太多次。 当资本强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比如现在这种一个公司堪比全国外汇的时候，没有任何人敢轻视它，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给他小鞋穿。 政府对秦皇朝的态度，试探，诱惑，拉拢，这次金桥大会就能看出端倪……他心中暗暗说了一声，这也是他对苏黑夜的示好不表态的原因——他还不知道用什么态度去接近秦皇朝比较好。 政坛水深……他轻叹了一口气，开着车离开了秦皇朝总部。 第二天，秦远峰立刻回到了总部。但是，还不等他询问金桥讨论会的事情，紧接着的事情就让他头痛欲裂。 “这是科纳米公司的见面申请。”彭杰看着他不善的脸色，递过去一份申请表，被秦远峰吹了一口飞到桌上。他吞了口唾沫，再递过去第二份：“这是万代公司的申请……” “这是哈德森公司的申请……” “这是……” “好了。”秦远峰微微皱眉看了两眼，随手放到桌上：“让他们等着，12号以后，在北京见面。” “明白。”彭杰想了想，还是提醒：“秦董，主机发售已经一个月了，我们应当发售次月游戏表，这是主机发售的惯例。” “我知道。”秦远峰揉了揉太阳穴，神色不动地说：“首发三千万，呵呵……他们恐怕眼睛都红了，不急才是怪事。放心，别说九天，九十天他们都得乖乖等。吊吊他们的胃口有好处。” “另外……”彭杰看了看秦远峰的神色，神出鬼没地再拿出一份厚厚的资料：“秦董，这些是……” 秦远峰倒抽一口凉气：“哪有这么多！” 彭杰干咳了一声：“这是嘉吉集团大董事安德丽娜·拿波尔女士的电话留言，她希望‘在最快的时间内，能和秦董共进晚餐’，忘了提，她目前正在上海……” 所以我讨厌人精！ 秦远峰搓了搓牙，就见过一面，嘉吉公司抓机会的目光和前瞻性还真不是一般的高，顺着棍子就上来了。 “还有，她是和路易斯安那州，佛罗伦萨州，塔拉哈希和巴呑鲁日的旅游局两位局长一起过来的。我建议您最好尽快见见他们。” 这几个人怎么搅到了一起？ 秦远峰若有所思地考虑了起来，第三方的见面，他可以吊着，但是这几个人，他真的不好吊。 且不说嘉吉，如果秦皇朝和他们合作得好，大批食品版权少说一亿以上的版权费，后续利润更不知道多少。都不用想，他就知道嘉吉公司过来是为什么。好的娱乐版权，特别是游戏这种影响力广，年龄程度可以横跨少年，青年，幼儿的商品，嘉吉公司需要的不要太多。 从80年代斯皮尔伯格一个et让黑巧克力一季度销量增幅上扬40%开始，食品公司和游戏，动画公司就开始了大联姻，不惜余力地挖掘每一份商业价值。 然后，还有巴呑鲁日和塔拉哈希的两位局长…… 他若有所思地抿了口茶，秦皇朝接下来的事情绝不是立刻公布下一款游戏，而是巩固，巩固这个市场。路易斯安那州和佛罗里达州他毫无疑问要作为真正攻略欧美的桥头堡，这两位市政高官亲自来上海，足见对他的重视和尊敬，不论从利润，前景的角度来讲，他都没有吊着对方的理由。 “给我安排一顿晚餐。”他想了想说：“其他的呢？还有谁？” “还有‘艺术’杂志申请的专访。fnc2台，abc3台，bbc4台的专访，还有几位艺术界的泰斗想和秦皇朝公司组织泰山实景演出的人——比如张艺谋这些导演团队‘聊一聊’，另外……” 他带着一抹兴奋沉声道：“时代周刊，威尔森总编和鲍威尔副总编，想再次面见您。在这之前，保罗先生亲自打过电话，暗示秦皇朝已经够资格进入时代周刊五百强名单，迫切希望我们接受时代周刊的专访。” “还有，麻生半山先生递交了见面请求……” 出名之后，最多的是什么？ 是事！ 各种邀约，各种专访，简直潮水一样涌来。秦远峰抬了抬手：“麻生？他自己来就是，递什么请求？” “因为他还带了一个人。”彭杰说道：“叫岩崎刚介。” 第0946章 金桥工程（二） 又是一个不好拖的人。 秦远峰叹了口气：“调一下，约嘉吉公司的人喝下午茶，约麻生先生他们的人吃晚餐。” 亲疏毕竟有别。松下不仅在龙腾路有投资，更是3do的忠实盟友，这个面子不能不给。 “最后，赫伯特先生，以及环球集团，保罗高利先生等，除了日本的3do其他成员，希望您尽快去欧美一行。” “三井明忠先生，说希望您往日本一行，他‘扫榻以待’。” 搞基的节奏啊？！ 秦远峰撇了撇嘴，自己都被这个想法弄笑了，点了点头：“帮我回复赫伯特他们，秦皇朝正式的海外分公司，具体地点是在巴呑鲁日或者塔拉哈希，还是新奥尔良，敲定时间就在这一月以内。敲定之后，我肯定会去美国一趟。希望我们一个月后再见。” “明白。” “三井先生嘛……让他爱哪待着去哪待着去。” “……是。”彭杰清了清嗓子：“还有……” “还有？”秦远峰长叹一声，无力地挥手：“赶紧念，我等会儿休息一下，下午还要和那个老女人的公司喝茶，留点休息时间给我。” “是，索尼希望您尽快往日后一行，商谈之后发售的种种事宜。并且针对光碟和主机的结合程度召开一场新闻发布会。您看？” “不急。”秦远峰站了起来，提了提西装，冷笑道：“迟早会翻脸的人，他们自己都心知肚明，吊着。” “明白了。”彭杰看了看资料，说道：“三菱重工方面发来消息，我们的‘红星号’已经建造完毕，请随时提取。” “不叫这名字。”秦远峰黑着脸说：“别相信和时代脱节的老女人的命名……叫泰坦尼克！” “……最后，雀巢公司，菲利普·莫里斯集团旗下卡夫公司，百事可乐和可口可乐，四大食品公司，以及著名青少年服装公司卡玛，美特斯邦威，香港的佐丹奴，韩国潮流前线，日本的世界顶级设计师川久保玲旗下的comme des gar?ons……等十余家服装公司，都向我们伸来了橄榄枝。” 秦远峰饶有兴趣地点了点头，这么多服装公司，那是因为…… 夏天快到了！ t恤，永远是印花图案最好的展示地点！在夏天之前忽然一款云和山直接轰炸了青少年市场，而且这个热度鬼都看得出来夏天到了恐怕都难以结束！可能这几个公司这一个多月内已经组织了专门小组研究这款现象级游戏了。 那么，问题来了。 赛特和妮可，以及几位高人气角色，比如阿玛迪斯将军这样的版权，能卖到多少一个呢？ “接着说。” “另外，耐克，阿迪，都有合作的意思，但是这个意思不是太强烈。我并没有带来他们的申请表，秦董您看？” 秦远峰想了想，这事情吃不准，这两个是体育品牌一等一的大户，体育品牌绝不是只吃各大篮球，足球联赛的赞助，青少年市场同样是他们不可放弃的市场。关键是电子娱乐和体育精神冲突与否的问题，恐怕对方不是太强烈，也是因为担心这个原因。 他可有可无地说了一声自己看着办。心中则是不以为然，现在，阿迪，耐克恐怕还在担心，再等几年，等电子竞技出来之后，恐怕会迫不及待地冲过来买版权。 这个机会，他都放在这两个品牌面前了，自己不要，怪不得他。 半个小时的汇报，事情多得和蚂蚁一样，这还是经过层层筛选，送到他面前的，下面无法替他决定的事他根本看不到，比如其他一些小品牌，恐怕根本他都不知道有这回事。 更没有直面各大编辑部，欧美各大台，欧美，日本玩家的疯狂，这都让他头痛不已。只能说，秦皇朝这次大爆，引起的连锁反应太广，太大，当一个月结束后，三千多万台的销售记录出来时，全球娱乐圈，商界，都不允许这颗超新星再安逸下去。 什么？想安逸？问过我们没有！ 拓麻眼巴巴等着和你合作！等着采访！等着卖你的东西！你居然说你要休息？ 怎么能允许！ 商业从来不是单独的个体，任何行业都和其他行业息息相关，他带来的不是一个点的爆发，而是只要一个点爆发了，肯定会形成一片庞大的海潮。 哀叹了一声，秦远峰为自己的青春点赞之后，回到自己的别墅休息了几个小时，吃了个午饭，下午准时来到了定下的咖啡厅旁边。刚走进包厢，三位白人立刻笑着站了起来。 “秦先生。真是年少有为。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学校读书呢。”一位五十来岁的白人妇女笑着站了起来，合体的西服，蕾丝花边衬衣，干练的精气神，一瞬间让秦远峰竟忽略了她的年纪。 “我是安德丽娜，非常高兴见到秦先生。”两人的手握到了一起，安德丽娜笑道：“秦先生比我想象得更迷人，难怪嘉吉董事长对您赞口不绝。我的孙女和您差不多大，不如下次秦先生去美国我请大家一起品尝一下我家的厨师秘制的蓝莓派？” “安德丽娜女士费心了。”秦远峰笑着应付了一下，和其他两人握了握手。两位都是四十多岁的白人，握手的瞬间就大笑道：“秦董，真是久闻大名。贵公司在我们两大州做的一切，我们非常感激。特别是新奥尔良一夜，我们将永远铭记。” “我是巴呑鲁日的旅游局局长戴维斯。”“我是塔拉哈希的旅游局长马丁。”两人介绍完毕之后，四个人看似其乐融融地坐在沙发上，笑着聊起了天来。 “秦先生，这次贵公司可谓大丰收啊……”安德丽娜饶有兴致地品着茶，笑道：“一个月，三十亿，这种盈利速度，让我们嘉吉公司都想改行做电子娱乐了。这还只是纸面上的数据，真正的发酵期，还没开始呢。” “是啊。”戴维斯感慨地说：“我经常在想，为什么贵公司不在我们佛罗里达呢？秦先生，您可知道，佛罗里达的肯德基，麦当劳片区总裁，几乎是天天往相关部门询问如何和您联系。我看，他们想要其中某些形象的版权，心情之热切不下于当初静坐在任天堂门口呢。” “不止。”三个人笑着为秦远峰抬花轿子：“在我们佛罗里达取景的好莱坞公司不少，我听说好几个顶尖公司都已经在接触贵公司谈版权问题，这都是钱啊……” “是啊。我们不也是吗。”安德丽娜微笑着放下茶杯，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往正事上引：“秦先生，我想，我为什么来这里，你已经心知肚明了吧？当初您也在亚特兰蒂斯，嘉吉董事长说，和您有一份口头协议，您可不能不认账。” 秦远峰笑了，嘉吉……五年前，自己敢想？ 现在，自己是站在平等地位上和他们聊天。是的，秦皇朝总资产绝对比不上嘉吉，对方在全球都是前五十名，甚至和索尼这种龙头都有一拼。但是，他现在比不上，一个月三十亿的利润却可以让嘉吉公司眼红地涕泪横流。 不趁着云和山的东风搭上这辆快车，还等什么！ 现象级的游戏，为周边带来的互动利润提升有多大？精明如嘉吉女士，从第一周惊爆十亿就闻到了这种刺鼻的金钱味道，同时无比庆幸自己当初在亚特兰蒂斯和这个年轻人谈了几个小时。 第725节 “当然。”秦远峰笑道：“如果秦皇朝这部游戏大红，嘉吉公司有先选两位角色版权的权利，同等价位下。” “实际上……”他优雅地笑着弹了弹扶手：“雀巢公司，菲利普·莫里斯集团，百事可乐和可口可乐，已经联系了我。” 安德丽娜心跳加速了好几下。嘉吉公司是农副产品公司，其中有三大业务，和雀巢，菲利普·莫里斯集团旗下的卡夫食品竞争非常激烈。 一是咖啡，二是奶粉，三是烟草！ 咖啡和奶粉不用说了，咖啡雀巢的地位就和80年代的任天堂差不多。奶粉都是双方必争之地，嘉吉不敢说压雀巢一头，雀巢也不敢说“咖啡老大”转职成“奶粉商人”就更有说服力，两人就在这儿你侬我侬郎情妾意暗下毒手厮磨了不少年月。 至于烟草，不是嘉吉公司的主要力量。毕竟一个公司如果又做奶粉还做烟草，很容易引起巨大的母婴群体的反感。在这种等级的公司，用户的每一个想法他们都会主动去考虑。所以，对菲利普·莫里斯集团旗下的“万宝路”，他们是有则好，无则照样过的做法。 不过秦远峰现在提起这个，就是给她提个醒：咱们的协议是报价相同的情况下，我可以给你们嘉吉。但是现在嘛…… 不说都知道，很可能雀巢公司和卡夫公司的报价比嘉吉公司更高，而且高了不止一点。 “我可以……” 话音未落，秦远峰就笑着说：“当然可以，货比三家嘛。他们的报价我昨天看了一下，雀巢的咖啡点名要赛特和妮可的肖像权，报价两千五百万，至于奶粉……” 他呵呵一笑：“他们报价了口袋妖怪两大神兽，价格是……” “四千万美元。合作时间两年。” 安德丽娜陷入了沉默，过了好几分钟，她才抬头笑道：“秦董，这件事先不说，您猜猜，我们这次来，还有戴维斯和马丁先生一起。是为什么呢？” 第0947章 金桥工程（三） 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 秦远峰很不喜欢玩这种你猜我猜大家猜的游戏，不过仍然笑道：“猜不到。” “根据我们的资料，秦先生是一个喜欢直来直往的人。毕竟大家的时间每一秒钟都很珍贵，不是吗？”安德丽娜笑道。 那你还让我猜？ 秦远峰满肚子的吐糟，不过笑容仍然比春天还灿烂：“当然。” “恕我直言。”安德丽娜微笑着朝戴维斯和马丁点了点头：“我为两位代劳了，可以吗？” “当然。”“安德丽娜女士请便。” “是这样。”安德丽娜微笑着抿了口茶：“秦董，您可知道，美国是一个热爱party的国家？” “在我们国家中，不仅是人民，主力更是热爱大学的大学生。因此，美国有一个排行榜，叫做party school排行榜。在美国上百所大学中，有十七所大学，被称作‘派对学院’——也就是party school。这个榜单在民间非常有名，甚至是家长或者学子求学的一大衡量标杆，毕竟没有人希望自己未来四年的大学生涯枯燥无味，不是吗？” 她笑的如同一只诱惑的魅魔：“第一，加州大学圣芭芭拉分校。第二，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第三，西弗吉尼亚大学。第四么……” 她轻轻一笑：“佛罗里达州第二大城市：迈阿密大学。” “然后第五，紧接着就是佛罗里达州立大学。秦董。”她笑容更加灿烂，仿佛盛开的牡丹：“您的游戏主要群体是青少年，而大学，简直就是您梦寐以求的群体，对吗？” 秦远峰不置可否地笑笑，安德丽娜只说了个开头，但是他的心跳，已经微微加速了起来。 他已经猜到了安德丽娜的言下之意，那是一个黄金一般的机会！而且是如果不是行业顶峰，如果不是面对青少年群体根本不可能接触到的机会！ 任何party，任何聚会，都需要一个主题。 而任天堂，超级马里奥，口袋妖怪，是游戏历史上唯二的两大欧美聚会主题！ 钱，不多，甚至非常少，但是这种冲击波一样的影响力，在青少年中病毒一般的扩散能力，却绝无仅有！ 试想，一个人，好不容易打扮好了吸血鬼套装，去参加大学舞会，忽然发觉…… 同学们不是赛特就是妮可！偶然还冒出几个杨玉环，安禄山之辈。他心理会怎么想？ 自己落后潮流了？ 自己out了？low了？自己被社会遗弃了？ 如果是中国，学生们恐怕暗叹一声，下次做好准备。但是美国不会，凸显自我的美国个人主义没被得到重视，他们受到的打击绝对比中国人想象的严重得多！ 之后，好玩的就来了。 “哎，你这是哪里买的啊？”“你这套很好看啊？怎么这么多人穿？”“嘿，伙计，告诉你，这是最近最红的游戏……什么？你不玩游戏，噢，亲爱的，你落伍了。赶紧去试试吧！” 之类，这是真正的病毒传染！而且还是根本无法逃过的病毒！只要他参加社交！ 然而，美国聚会，这年代从未有过中国主题，不过…… 他看了看满脸谄笑的戴维斯和马丁，差不多明白了。 “秦董，我这里有一个机会。”安德丽娜心中火热，舔了舔嘴唇：“还有四个月……就是美国国庆日，七月四日，全美都是盛大的各种聚会。无边的party……各大学也不例外……” 她目光眯了眯，这个老女人，如同嘉吉一样，射出了灼热的光芒：“从party school排行榜上，您就可以看出来……佛州是一个崇尚娱乐的大州，我敢保证，佛州的party绝不亚于纽约，华盛顿，您想，如果当时在政府的推广下，以云和山的彼端进行一次主流聚会……” 她靠近了沉吟不语的秦远峰，低声笑道：“秦董，说实话，咱们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如果是我，在两大州打下这样的桥头堡……您可知道，贵公司在两大州的名声现在有多旺？在青少年之间几乎无与伦比。以云和山的彼端为主题的聚会，绝不是说梦话，而是绝对可行的……否则这两位也不可能在这里。” “如果是我……我会立刻着手在两大洲建立分公司，作为全美的核心，这种机会可一而不可再，越快越好。一旦建立起来，南美的人才储备就可以以这两大州为圆心开始拓展，秦皇朝的名字现在也是打开各种渠道最好用的时候……你就不心动？在国庆日这天，授出云和山的版权？” 秦远峰笑了。 笑的很开心，轻叹了一口气：“嘉吉小姐，你的兜售很成功。只是我想不通，嘉吉公司能从中获得什么好处？” “本公司正打算推出一款新型咖啡，只要作为‘云和山的彼端’专属咖啡就可以，你一句话的事情……”安德丽娜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这种推广的机会，她同样不打算错过。 没有任何企业可以在商界这个大圈中独立存在，总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有的小说里写的做游戏就一直做游戏最后做到世界大亨的状况，是绝不可能出现的。 “真是精妙。”秦远峰抬了抬眉：“不过我拒绝。” “拒绝？”马丁和戴维斯差点跳了起来，难以置信地说：“秦董，您拒绝？对于路易斯安那州和佛罗里达州，这是一次青少年的狂欢！” 对于完全稳定两大州灾民，更是不可多得的机会！这句话他们没说。 “秦董，如果贵公司来，只需要派遣指导人员，其他的什么都不需要您做。该付的费用，州政府绝不会吝啬！”“没错，秦董，我们两大州的青少年，为数不少都盼望着这样一场聚会。以云和山的彼端现在影响力，我相信这会成为一次出彩的聚会！” “不急。”秦远峰笑道：“我还没说完。” “我说拒绝，是拒绝‘云和山主题’的聚会。”他正了正脸色，严肃地说：“而我要做的，是秦皇朝主题的聚会！” “不仅仅是云和山的彼端，还有极品飞车，ddr，口袋妖怪，逆转裁判等等，所有作品大集合！” “这几个月内，如果你们答应，本公司会立刻派出技术人员前往指导。专业的coser，会为你们马上培训。当然，本公司同时会在会场上宣布，9月，毕业月，秦皇朝在两大州设立的正式分公司，现计划招收四千名员工，将会在8月开始，设立咨询点。” 全场静默。 马丁，戴维斯，刚才还因为秦远峰的拒绝差点跳脚。下一秒，直接上了天堂！ 秦皇朝具体资产有多少，他们不知道，但是光看上一个月！三十亿资产，绝对可以让大多毕业生眼红！ 成立五年，五年前的大学生，现在已经毕业！这就像一位农夫，准备开始收获他美国的麦田！ 这是把他们刚才的提议，扩大了无数倍！ “秦先生！”几十秒的沉默后，戴维斯首先回过了神来，几乎是高叫着大喊道：“秦董！请问路易斯安娜洲的分公司，准备设立在哪里！恕，恕我直言……我们路易斯安那州首府巴呑鲁日是您的不二选择！” “秦先生！”被他这一嗓子，马丁也立刻立刻反应了过来，激动地说道：“我们塔拉哈希，竭诚为您服务！” 他们两根本不可能不激动。 塔拉哈希，巴呑鲁日，虽然是首府，但是知名度，完全比不上迈阿密，新奥尔良，秦皇朝选择这两个地方的可能性大得多！尤其是新奥尔良！可以说，如果秦皇朝在那里设立分公司，这段时间可谓一呼百应！ 至少三十亿资产的顶尖企业，绝对能名列世界五百强！说不定时代周刊的记者已经开始奔赴上海！新的五百强落户塔拉哈希，这是多大的政绩？ “分公司的成立，我们下个月就开始筹备，如果两方有兴趣，我们可以详谈。但是这个消息，还请麻烦带给路易斯安那州，佛罗里达州州政府，我们有了头绪之后，就会公布。”秦远峰笑道。 他笑的淡然，马丁和戴维斯可是激动地连连搓手，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马上就到毕业月了有没有！ 一个准·五百强企业忽然降临，宣布招收四千学子，这对于彻底安稳被安德鲁破坏的两大洲，有着绝大的好处！更不要说其中的政绩！ 他们相信，这个消息，一旦带回去，两大洲那些自认为够资格的城市，比如迈阿密，比如新奥尔良，比如门罗，比如杰克逊维尔，全都会全力联系秦皇朝！ 这几个城市可是云和山的彼端全美发卖的重中之重！贡献了美国五分之一的票仓！可想而知秦皇朝在这里受到的拥戴！ “我们会立刻带回去消息的。”两人深吸了一口气，凝重地说：“秦董放心，很快就会有两大州州政府的专业人士和贵方磋商。” 安德丽娜一言不发，只是眼光蕴含深意。 她仿佛明白，嘉吉阁下为什么会对这个小男人赞赏有加了。 这么快时间里，将版权全部放出，根本不谈钱的事，两大州爱给就给，不爱给他根本不在乎。 将这里打造成秦皇朝欧美第一个桥头堡，利益远超这些钱！恐怕，秦皇朝自己都会赞助这场国庆聚会！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这位秦董……不简单……”她长长舒了口气，还没说话，秦远峰下句话，已经彻底印证了她的想法。 “另外。”秦远峰笑道：“我希望，到时候为秦皇朝开辟一个港口。” “港口？”戴维斯，马丁疑惑地问。 “是的……”秦远峰眯了眯眼：“我有一个绝对，绝对会让你们兴奋的礼物，到时候会随着秦皇朝的团队一起来到。” ※※※ ※※※ ps：有读者反应93年中国外汇储备有300亿，但是我查到的资料貌似和他有所不同，我查到的是06年才300亿，还是比01年增长了300%，这个是纯外汇储备，不包括其他贷款什么的，93年的年代太久远是实在没查到了，我也不知道谁对谁错。 第0948章 金桥工程（四） 几个人谈得很快，离开的时候，安德丽娜深深和秦远峰握了握手：“秦先生，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至于授权的事情，我回去会马上联系嘉吉阁下，务必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她忽然笑了：“至少不能比雀巢他们低不是么？” 送走一行人，秦远峰独自坐在会议室，惬意地抿着茶，不知不觉中，嘴角已经挂起一抹微笑。 打开了…… 时代的局面，被他酝酿了一年半以后，终于打开了。 他就像一个困缚许久的巨人，终于有了伸展手脚的地方。 而巨人一旦施展手脚，这个世界必定会天翻地覆！ 他巨大的蓝图，游戏这一个点上，终于亮起了耀目的绿光，从这一点蔓延出去的线，一条一条的，开始缓缓清晰。 电影，歌曲，漫画……不急…… 第726节 他舔了舔嘴唇。 等着我……一个个地来收拾。或者……一起收拾！ 看了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晚上还要和麻生半山他们吃饭，也不知道他发的什么疯。非要通过申请。 想了想，他坐车回到了公司，刚进屋，发现杰克已经坐在他办公桌上了，正看着一叠资料看的入神。 “秦秘，麻烦帮我倒杯咖啡。”夹着雪茄的手潇洒地一挥，示意秦远峰去做。 秦远峰撇了撇嘴，杰克继承了美国人爱开玩笑的传统，虽然他的幽默感他不敢苟同。但是看在一把老骨头的份上，他还是去帮他倒了杯——茶。 “这杯咖啡的颜色有些古怪啊……”杰克眯着眼看了半天碧螺春：“不过味道我倒是挺喜欢。” “得了吧你。”秦远峰顿在他面前：“赶紧喝，喝完走！” “嘿……伙计，在美国你这种对待老人家的言行我可以告你虐待老人！” 得……帮倒了茶还成虐待了，秦远峰感慨地点燃了一根烟：“想当年，我见到你的时候，曾经以为你是一个正直的人，一个高尚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事实也证明如此。”杰克合上了手中的资料：“秦，你就没想过，如果我真的想进入董事会，还会这么不作为？” “我也在想……每年这么高的薪水养你意义何在？”秦远峰点了根中华瞥了他一眼。 “你看你！一点老朋友的情分都不顾！多少人想请我去我都没去……”杰克倚老卖老地嘀咕了两句，忽然说道：“我快要进董事会了……” “你？！”秦远峰正在喝的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我不否认你有这种能力，但是你现在彻底沦落为后勤部长了，混吃等死，我就算想让你进也难以服众。” “浮生偷得半日闲。”杰克非常恬不知耻地盗用了一句中国话。 “你是偷了一年半的闲……”秦远峰不遗余力地纠正。 “这不是重点，你要体会一下一位老人家孤寂的老年生活……”杰克看着天花板，无比寂寞地说：“篱笆，女人和狗。” “我一直很好奇你怎么不结婚……原来你的爱好这么猎奇。” “噢，秦，就凭这句话，我们的关系完了！彻底完了！” 开了一会儿玩笑，杰克吹了吹手中的资料，忽然叹了口气：“我刚才没说假话。” 秦远峰的神色，终于慎重起来。 这几年，杰克是没做什么，不过公司他打理得很好，每天美酒美食波斯小妹儿走起，乐不思蜀。他由得他去，因为他知道，这具看似混吃等死的身体里，蕴含了多大的能量。 他爱开玩笑，却绝不会在正事上开玩笑。 他眼睛微微眯起，进董事会，要的是对公司有大贡献，公司舍不得你走，才会分你股份，他以前分股份的方式也有些莽撞，但那是他还不懂事。不过久保正雄和徐翔，他不认为分错了。 一个是第一个投靠秦皇朝的公司，现在在秦皇朝内部起码还有三分之一的久保正雄原公司旧部，他们是支撑秦皇朝，教导先进工作方式的核心力量。这一点，就够他坐进这个位置。 徐翔，技术能力绝对不如横井军平，然而，对方为秦皇朝开发出了创世纪，坐稳了第一方的位置，这是秦皇朝第一次蜕变，他的大董事位置，理所应得。 再就是现在的横井军平……他的手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龙腾大功，不给大董事绝对说不过去。别说他，底下的员工都会为横井军平鸣不平。 他加入董事会，早就提上了日程。只差最后的公布环节。 那么……杰克凭什么？ 凭逼迫乔布斯低头？ 这不够。秦远峰考虑的非常快，换句话说，如果杰克不是开玩笑，就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这件大事，必须他亲自操刀，因为他认为秦皇朝没人应付得了，他准备再次出手，而这次的大功，足以让他进入董事会。即便他不想进，秦远峰不给，也难以服众。 “那是什么资料？”秦远峰镇定下来，翘着二郎腿点了根烟，看似随意地问。 “金桥工程讨论议题。”杰克笑了笑：“秦，你的眼光还是那么敏锐。” “我喜欢你，就是因为你这种野兽一样的直觉。” “……杰克……我拒绝，你的表白很差劲……” “哈哈哈！秦，你的幽默感确实提高了！对，2月14已经过了，你可以回赠我白巧克力。”杰克被逗得哈哈大笑，老小老小，他现在越来越像个小孩了：“你对它了解吗？” 说的是金桥工程，秦远峰虽然没看，但是比谁都清楚。听到这句话，他的眼睛锐利了起来。 难道……对方也注意到了其中的契机？ 那一个……足以让秦皇朝改写历史的机会？ 如果注意到了……真是可怕到让人发指的商业嗅觉。 “你知道了？”他试探着问。 “我猜到了一些……但是有一些，我仍然没有猜透……”杰克收敛了笑容，靠近了秦远峰，声音中带着激动的颤抖：“秦，一句话，给我个肯定的答复。” “你……是不是要对中国动手了？” 房间里，寂静无声，秦远峰和杰克的目光对视，两只大小狐狸，眼中都带着复杂的目光。许久，秦远峰郑重地点了点头。一抬眉：“不错。” “中国的市场，是我的。” “除了我，没人能对它下手。” 杰克深深点了点头，离开了他，但是目光却并没离开，他的胸口都有些起伏，嘶哑着声音说：“对比起这个……你之前谋一条龙腾路……简直是小儿科……” “这……才是真正的商业巨子的做法……也只有这种刚开始发展的国家……才能得到这种千年不遇的机会……” 秦远峰的手，也死死握着。 这个念头，他一直轻轻藏在心理，轻轻的，深深的。他不敢碰，因为一碰，就是一场火山爆发。 自从知道金桥工程之后，这颗恶魔的种子，就一直，一直埋藏在他心中。 他知道，这颗种子已经生根发芽，只需要他那么一提……那么一提…… 整个中国，未来的大市场，大趋势！全都会发生质的改变！ 对比起这个来，以往他遇到的任何机遇，什么古田顺子，什么安德鲁，简直就是萤火比之皓月，难以相提并论。 “但是……”秦远峰的声音，也因为秘密被共享而兴奋地有些黯哑：“这和你进入董事会有什么关系。” 仿佛哑谜，不过两个人都知道其中的意思。杰克的神色变了，秦远峰注意到，之前他就像一把因为玩乐而生锈的刀，这一刻，锈迹缓缓脱落。露出了下方的绝世刀芒。 玩乐，只不过是修身养性而已。 锈迹之下的利刃，从未驽钝，一直嗜血！ 刀出，必封喉。剑落，必见血。 “你的钱不够……”杰克和他对视着，轻轻说道：“秦，相信我，对中国动手，区区三十亿，绝对不够……” “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他舔了舔嘴唇：“你觉的，网络是什么？” 秦远峰根本没考虑，直接说：“现代的终极革命，人类将会因此而改变。” 因为，那之后，叫做信息化时代。 因为，那之后，叫做信息大爆炸。 因为，那一条线，全球都将改变。 对这种记忆，他刻骨铭心。 他的目光，同样移到了桌子上，曹秘书发过来的资料，小小的“金桥工程讨论议题”几个大字，蕴含了一切可能！ 中国的……美国的……日本的……韩国的……全球的！ 一切，一切的可能。 这，是第三纪元，最终战场即将到来的预告。 这个莫大的机遇，也潜藏在这份预告之中！ “没错……”杰克凝重地说：“它，我也觉得能改变世界……但是，秦，不要忘记了你的身份……你是商人，你没有政治身份，他们为什么请你去？” 第0949章 金桥工程（五） 两人都没开口，那个机会，谁都心知肚明。 金桥工程，只有一个目的：建立信息化高速公路。或者用另一个说法：让全国，能够用最迅速的速度，最快捷的方式，通报最偏远地方的消息。 或者……还有一个足以让日后所有商家——不只是中国，还是全世界的商家都尖叫不已的词语可以说明。 中国，铺网！ 这是第三纪元来到序曲！ 这是最终战场吹响的冲锋号！ 秦远峰比杰克更清楚，网络会带来何等改变！可以说，网络一通，现在所有宣传，都必须改变！ 淘宝，支付宝，搜索引擎，网络游戏，电子竞技，战网……一切的一切，最精彩的火花，全部都蕴含在第三纪元之中！ 星际争霸，暗黑破坏神，魔兽争霸，传奇，魔兽世界，英雄联盟……这个纪元，是最精彩的纪元，无数英雄并起！现在还疲软的ea，ubi等欧美公司的发力，日本游戏界的没落，全部答案都在第三纪元之中！ 这是终结的次元，再之后，秦远峰只能一步步去走。 但是，这之前，他已经平定了根基的游戏市场！他有把握，在第三纪元中和那些世界巨头叫板！ 阿里巴巴，腾讯的幕后老大软银，统御电脑市场的微软，硬件巨头ibm，电子霸主索尼，还有太多太多的其他公司，各大尊主级别的家族……他们才是真正的，这个世界上站在顶峰的公司，带动全球发展的幕后推手！ 他们，都在第三纪元等着这个锋芒毕露的中国公司。 金桥工程……就是中国铺网的白皮书！ “我来说一点……”秦远峰的眼睛都有些发红，这个秘密，终于有人参透了，那是一种共享秘密的愉悦：“我知道，我肯定一件事……中国的网络铺设……采用的是承包责任制！” “什么是承包责任制？” 秦远峰的目光有些迷茫，仿佛回到了当年他十八九岁的年纪：“就是，每个市，自己拉赞助，自己铺网。但是，这样的网络质量非常低。可以说，五年看不出问题，但是八年，十年后，整个中国的网络都会奇慢无比！质量奇差无比！” 这，就是日后中国网络慢的要死的真相！ 他很清楚……他太清楚不过了……93年，金桥工程前期，国家的智囊团意识到了网络即将给世界带来大冲击，于是果断采取了铺网，但是，那个时候的中国，哪里来的钱？哪里来的相关技术？ 企业刚刚公改私实行，几乎没有企业能和索尼，ibm，英特尔，微软这些掌握着顶尖技术的公司拉上关系，没有技术，又没有钱，这种国家大计根本不可能交给外国，于是，自己铺。 日后的中国网民，痛骂着国家网速奇慢无比，韩国都赶不上的时候。可能没有人知道，那个时代网络的每一条线，都是当时中国顶尖的网络工程师呕心沥血的结晶。 他们应该得到尊重，而是不怒骂。 韩国，这时候正值汉江奇迹，地方又小，铺网耗不了多少钱，但是中国，全国铺网，没有近百亿美元根本别想拿下来！ 第727节 “那么，这其中有两个巨大的问题。”杰克郑重地竖起两根手指：“一，技术，二，钱。” “技术，解决的办法有两个，一个是从国外请。二就是中科院和秦皇朝共同铺设。”他站了起来，站到秦远峰面前，屈下一根手指，凝重地说：“中国，只要不是蠢，就太可能把网络交给外国铺设。但是，中国的外汇储备，我记得是两百一十一亿美元……” 秦远峰皱了皱眉：“超过两百亿？我以为只有几十亿。” 杰克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根本没区别，秦，中国这些外汇不可能用来铺网，对他们来说，铺网的是五十亿还是一百亿，只要上了十亿，中国就不可能投入这笔钱。” “中国，只有一个人可以。”秦远峰深吸了一口气：“那就是我，我的公司！我的王国！” 他顺着思路理了下去：“两个解决办法，其实都是一个办法，那就是钱。没有上百亿，近百亿，根本别想完成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铺网的大计！然而中国现在根本不可能拿出这笔钱。呵呵……中国外汇有多紧张，看看政府看到外汇眼睛都发绿的表情就知道了。” “于是，政府邀请了我去讨论，意思很明显，与其请外国工程师，与其请外国团队，不如交给自己国内的公司。这个公司同样有着不输外国的开发能力。” 杰克没说话，也根本不需要说话，这份讨论书的意图非常明显，实际就是再问：你，秦皇朝，敢不敢参与这场世界的浪潮！来参加中国铺网的金桥大计？ 这个答案，秦远峰根本不需要思考就能点头。因为……其中的利润……大得让人恐怖！让人发指！ 他点了一根烟，手都有些微颤，和这个机会相比，以往的所谓机会，真的……太不够看了。 “中国，落后了一个时代……”他有些感慨地深吸了一口，压下心中波涛起伏的心情：“所以，在这个时代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机遇。邓太宗刚刚确定了改革，不可能再让中国电信去操刀这件事，因为现在国家的体制是承包，所以……” “中国电信？” “……我是说中国电话公司。”秦远峰改了改口，一下子把别人的后身给捅出来了，要不得：“所有地方，都是‘自行’解决！是‘自己’去拉赞助！” 两人目光交错，金桥工程的邀请函，被他们一条条剖开，最终变成了一件事！ 中国要铺网，很难，很难绕过秦皇朝这个巨头！ 历史的潮流，虽然不能完全改变，但是动了其中一颗棋子，最终变成的，恐怕就是另一幅棋局。 “不过……”秦远峰撇了他一眼：“这和你进董事会有什么关系。” “秦……”杰克看着外面的阳光，淡淡地说：“我在你这里，呆的也很久了……除了吃喝嫖赌，我没做过什么别的事，这次，我有预感……我要认真的，完全的，好好地活动一下。因为……” 他转过头，看着秦远峰说：“秦皇朝的钱，不够。” “最方便的，就是寻找合资伙伴，不过政府必然不会允许……”杰克笑了笑，眼中冒出了一道火光：“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一条路，那是每一个世界级公司都必须经历的巨大蜕变……” 秦远峰目光闪过，沉吟不语，那两个字，倒映在两人眼中，不言自明。 也只有这两个字的办法，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凑齐这上百亿美元，正式杀入第三纪元！加入这场全球狂欢的大潮！ “干。”杰克深深看着他：“还是不干？” 秦远峰沉默了许久：“先看看政府怎么说。” 他毫不犹豫地抓起电话：“彭杰，推掉之前的所有事务，12号之前，我不见任何人！记住，是任何！” “第二，给我订10号去北京的机票。” 放下电话，他心中波澜难以平复。 第三纪元……北京……中国权利的中心，我来了…… 这几天，他要和所有董事认真讨论一下，那个讨论组中，不知道还有谁，但绝对都是中国位高权重的真正顶峰。 用什么方式表明自己的需求，用什么态度来表明，每一句话，都必须深深刻在脑子里。 与此同时，北京，中南海，一栋办公楼内，已经是晚上八点，依然灯火通明。 一间看似普通的会议室，但是门上悬挂的“中国计划经济委员会”就让这间会议室不再普通。在计划经济过度到市场紧急的历史河流中，彻底奠定中国市场经济的发改委还没有组建，现在，掌控着中国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经济命脉的，仍旧是中计委。 “我觉得，应该再考虑一下。”门口，站着数十位保镖，门内，一闪看似普通的木门，却让一丝丝声音都透不出来，每一个角落都是两三位保镖。数十位看似秘书助理的人将这间宽大的会议室挤得满满当当，将中央七位五六十岁的老者衬托的如同群星拱月。 “老饶的意见很中肯。”主位上，一位面容清瘦的老者沉吟着说：“中国的外汇太过紧张，大家都知道，两百亿美元啊……如何铺？怎么铺？承包责任制是最好的办法，交给地方，考验地方官员的能动性和动手能力。中央不是不负担，而是无法负担。” 助理和秘书们的笔，在纸上沙沙的写着，除了偶尔的咳嗽声和书写声，整个房间没有一丝其他声音。 “我并不赞成。”一位五十多岁的妇女思索了片刻才开口：“朱副总理，铺网，全球都在做。别的国家呢？我相信他们同样没有借鉴的地方。他们都用的自己的币种储备。我们外汇是不多，不过并不一定要请外国工程师和施工团队……” 第0950章 八九十年代品牌聚焦（一） “齐部长，我们说句公道话，外国的网络已经发展了数年，在我们之上是肯定的。”她还没说完，另一个不同的声音就打断了她：“我不是说一定需要外国的帮助，但是，我们铺网为了什么？我们为的是子孙后代，为的是几年，十年后中国的网络快车发展！这不就是金桥工程的目的吗？” “面子害死人。你说我们用自己的币种储备，中国谁能做？秦皇朝的事情先不谈，除了他，让中国各省市来铺，我就问你，你放心吗？” “瞎子过河都有石头可摸，我们如果全交给地方，那才是问道于盲！现在可能看不出来，但是十年呢？十五年呢？那时候，我们的网络出了问题。或者有其他发展。这些网线怎么办？” “有什么不放心？”齐部长皱眉看向说话的老者，和这老头政见不合不是一两天了，她沉声道：“我并没有说不需要外国帮助，但是如果这种事情掌握在中国政府手中，绝对好过一个公司参与进来。老雷，你想想，他参与进来，可以，但是我们给他什么身份？中国网络部门是谁来管？是我们还是他？” “他是中国人，我不反对他做的很好。但是，这种国家水电一般的行业，怎么能掌握在一个人手中？我们可以和外国合作，小小的合作……” “反对，让外国加入进来是不能办的办法。我们有自己的人，这个人有实力，为什么要让外国参与？网络，在场谁懂？在看过中科院那叠一尺高的资料前，谁能知道国际对它的评价是可以改变世界？联通世界，这个话题分量太重。我们请谁？美国？英国？齐部长，他们对中国的经济制裁才刚刚结束！我还是那句话，你放的下这个心？” “老雷！”“雷部……激动了啊……”“老雷，慎言啊。” 雷部长的声音如同雷霆滚过，顿时，在场数位老干部都轻声提醒，89的事情说不得，这是政府定下的基调。 雷部长沉默不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朱副总理也是这个意思，网络，势在必行，我想大家这一年尝试过中科院给中南海铺设的局域网，已经能看到这个东西的前程。中国已经落后了几十年，不能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铺，我们一定要铺。但是给谁铺，怎么铺，我仍然觉得，这种东西，就算不能完全掌握在中国政府手里，也必须掌握在中国人手中！” 大厅沉寂了下去，朱副总理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大家说的都很在理。不过，事实还是不能忽略……” 他长叹了一声：“中国还很穷，两百亿美元，十几亿人口的大国，真的什么都做不了，每一分钱都得精打细算，这批钱，中央出不起……政府要掌握，就只有一个办法。” “前几天，日本的大藏省房长官渡边美智雄先生发过来的东西，大家都看过了吧？日本首相宫泽喜一郎也签了字……” “朱副……”一个声音平静地插了进来：“你不觉得……这里面恐怕有问题。” 没人开口，说话的是一位七十岁左右，却精神矍铄的老者，他思索着组织了下语言：“中国铺网，日本马上发来了暂停三年的协议，代表的还有二战时崛起的三菱重工，领队的是世界首富堤义明麾下的西武集团……朱副，我个人的观点，这个时间点，太过巧合。这个字，咱们得斟酌着签。” 朱副总理默然了几秒，点了点头：“我给予了他们可以看到一些不重要的讨论内容的权利。” “你想看日方的选择？”雷部长皱了皱眉：“不错，如果日方没有附加条款，也不是不能考虑。” “那么……”朱副总理站了起来：“今天就到这里吧，先散会，还有几天，讨论组的各位成员就到了。大家可以公开，公正地接触一下。我再强调一次，这是中国的百年大计之一，政见不同，我们可以求同存异，但是我们的目的，都是为了中国越来越强盛。” 言下之意，别因为自己的一些私心支持某个人，算是一点含蓄的警告了。 时间，过得非常快。秦远峰不知道讨论组有谁，谁主持，他已经没心情去想这些了。这几天，秦皇朝每天晚上都是灯火通明。他都快把敲定的每一句话，和自己该有的态度都记了下来。 “秦董，切记，不能太强势。”徐翔端着茶杯，凝重地说：“你的性格呢……我们都知道。但是这次真的不能太强势，如果我是中国主席，我肯定愿意把这种东西掌握在自己手里。让我们参加恐怕也是他们迫不得已——还不知道让不让，现在只是有这个意图。太强势了恐怕适得其反。” “另外，秦董你的条件，我完全弄不清楚为什么这么开……是不是开得太低了？”久保正雄也迟疑着说：“我们搭进去的是近百亿，得来的却是这个？” “这个道理我以后告诉你们。”秦远峰赞同地点了点头：“先不说这个，横井先生？不说两句？” 横井军平也赫然在座，他恐怕自己也很清楚，龙腾大胜，他的大董事位置是跑不掉的。不过他只是摇了摇头，做一个安静的老男子，在不清楚秦皇朝顶层势力划分之前，他不准备多说话。 一场会议，开了整整两个多小时，走出来的时候，每个人都口干舌燥，而这样的会议，已经连续了三天。 “秦董。”看到他疲乏地走进办公室，彭杰帮忙倒了杯咖啡：“桌子上的是欧美几家电视台，电影公司，唱片公司准备购买云和山的彼端其中数段音乐的版权，您说了云和山的一切事宜都必须亲自批示……” “不用了。”秦远峰困顿地靠在沙发上，喝着咖啡提神，闭着眼说：“那是发售前，现在都可以放下去。” 他在讨论，其他公司却急坏了，买版权的，买肖像的，买歌曲的，每天秦皇朝的会客厅不知道要接待多少全球的人，但是得到的回答全部都是——请十三号以后再来。 很快就到了十三号，秦远峰和杰克一起踏上了去北京的飞机。 飞机稳稳降落在机场，秦远峰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穿越回来之后，他几乎都没来过北京！ 虽说家在这里……回来过了次年，然后就没怎么回来了。 “啧……还是那么破啊……”他坐在北京生产线派过来的车上，有些感慨地看着外面的景色，满街的自行车，拥堵的红绿灯，一切的一切……仿佛和他印象中的北京没什么区别。 “还好吧。”杰克眼皮都不抬：“如果这里出现曼哈顿，我才奇怪。不过城建真的该搞搞了。” “不一样的……”秦远峰的手在窗户上划过，笑道：“第一，北京的房价开发成本太高，主城区买得起的人不多，开发商不愿意做这个冤大头……话说现在中国有地产公司吗？” “你在逗我？”杰克都笑了起来：“国有的我相信，私有的，绝对一只手数的过来。” “北京的城建是不咋的。”秦远峰笑着收回目光，对杰克抬了抬下巴：“不过，这个城市不一样。它的韵味在于低调的奢华，外表看着挺破，尤其是天安门附近的那些巷子，很影响市容，但是你如果走进任何一个消费场所，你就能感觉到了。” “哦？”杰克来了兴趣：“怎么说？” “只可意会，不能言传。”秦远峰笑道：“它不能看表面，要说城建，我相信几十年后他还是不算顶尖，但是任何酒店，饭店，娱乐场所，就算再小也有有独具匠心之处，这是文化的积累。所以啊，文青都在北漂，做着发财梦的都在南漂。” 杰克睁着眼睛领悟了一会儿，又闭上了：“太高端了……到了叫我。” 车很快就开到了目的地，一环内一所酒店，刚下车，秦远峰抬头看了看，还看到个熟人。 “你不是……”他指着对方，有点挠头，明明脸很熟，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天皇游泰山的时候，我见过秦董一面。”对面三十岁左右，介于中年和青年之间的男子笑了笑：“我负责秦董在北京的安全，秦董，请。” 原来是“审问”我的那个？秦远峰笑了笑，随着对方一起走进了酒店。 “这次来的人不多，也不少。”男子带着秦远峰往里走，一边走一边介绍：“不过，都是中国本土企业，说国企吧，也是国企，说私企吧，也有一些私企因素……咳，秦董，您别这么看我，这是上头要每个人都说的。当然，他们也都知道您到了……” 清了清嗓子，男子继续道：“晚上有聚餐，您是到的最晚的一位，今天已经十号了，他们都是五六号就到了，这次聚餐是由中计委组织的，您今晚可不能不到啊。” 笑的自然，秦远峰却感觉对方藏着一丝不自然。杰克在身后悄悄说：“还不是怕你傲娇，摆谱，耍大牌，弄得别人下不来台，中国是打你打不得，爱你又不敢爱，哎，改革的国家摊上你这样一个出千的企业，也是难为他们了。” 说的是英语，秦远峰没好气地笑了：“我耍过大牌？还有，谁出千了？” “也不是这个意思。”刚说完，同样流利的英语从前面传来，男子回头笑道：“这位先生都说明白了，我也不否认。秦董，都在中国，您的资产固然傲视群雄，或许根本看不上这些所谓的国产企业，但是他们是中国的时代，只是希望您也尊重他们。” 杰克闹了个大红脸，尴尬地装作看周围的景色，秦远峰也略尴尬，勉强笑了笑，心里直咬牙，英语这么好不开头就说？！国安局现在还有英语培训科目了？ 小伙子你故意的吧！ 第0951章 八九十年代品牌聚焦（二） 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秦远峰和杰克道了个别，杰克的精神好得很，不知道从哪买了根拐杖，居然还知道潘家园，揣了一大叠美元就兴致勃勃地冲了出去。秦远峰则是在床上好好休息，让彭杰五点半叫他。 换了个地方，睡得不大安稳，他躺了几十分钟才睡着。被叫醒的时候，却仿佛吃了仙豆一样，原地满血复活。 “秦董，要不要做个造型？”彭杰进来问：“外面造型团队都在。” “不用了。”秦远峰想都没想：“让他们把梳子给我，摩丝不用拿，就是去吃顿饭而已。不用这么正规。” 收拾了一下，看起来整齐干净，满意地打了个响指，就在彭杰的带领下朝着大厅走去。 喧哗声，越来越近，中国人吃饭图个高兴，热闹，声音自然不小，在接近三楼酒店大包厢的时候，他已经听到了里面人声鼎沸。 “人好像不少啊……”他有些愕然，这个讨论组……还有这么多人？ 第728节 这些……都是中国认为“有实力”去动这块蛋糕的人？ 不可能。他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随即笑了笑。恐怕中国现在都没有最后敲定，到底要怎么做，承包？还是真正下决心给秦皇朝做？所以干脆大家都喊了过来。 这年代的中国政府，是非常亲民的，邓太宗的班子刚换届，在他当权的时候，走工厂，召见厂长都是常事。叫这些人过来也并不奇怪。 “秦董，您……”彭杰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说：“您好像还是最后一个……都在等您呢……” 什么？又最后？ 秦远峰有些无奈，最后倒没什么，他这一推门，不知道多少眼睛就看着他，有些不自在。 他不知道中国的企业用什么眼光看他，眼红？嫉妒？还是学习？在这批他可能想到的一些童年记忆的公司注目下，有些感慨，也有些小尴尬。 不过该去的还是得去，推开门，果不其然，大包厢里出现了些许的安静。 这是一个很大的包厢，说包厢都有些小了，是三个房间打通做成的包间，古色古香，雕龙画凤，布置得非常不错，两面硕大的异形格上摆放着美观的赝品。里面七八张桌子已经坐满了人，有老有少，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注目到了他的身上。 一位老者，深吸了一口气，对身边一位穿着朴实的小帅哥说道：“这就是你一直想见的秦皇朝……多学着点，厉害啊……中国企业的骄傲啊……在日本三进三出没人拦得住，真的是……英雄出少年。” “这就是秦厂长？”房间里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完全安静，紧接着，一些小小的窃窃私语声就响了起来。一位中年妇女端着酒杯，轻声问旁边的人。 “厂长？要叫董。”旁边头发花白的老年男子笑道：“厉害，真的厉害，其实，我开始都想问问他能不能合作的。但是，没这胆。” “呵呵……老余，你没这胆，别人有么？”身边的同龄男子笑着说：“我看，咱们在座，恐怕没人和他合作过。真是觉得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呐。” “听说他这次一个季度多少亿美元？”一位中年男子，和身边的人低声交谈，目光不离开门口秦远峰的身上：“当时真把我吓了一大跳，你说我们也是国企啊？一辈子都没见过上千万的美元。” “是几十亿。”身边的妇女感慨了一声：“他基本没在中国做什么生意，我听说唯一一件就是赞助大学电子娱乐社。你别说，之前我还一直认为，这是小孩子玩的玩意儿。现在？呵呵，我儿子和我反驳，我都不好意思拿着这个话题说下去。” “他要是小孩子的玩意儿，我们这算啥？我还是烟厂哩。”“哈哈，陈厂长，咱酒厂也不敢说他是小孩子的玩意儿。只能说吧，我们理解不了……”“脱离时代了吧？我前几天咬牙给我儿子买了一台龙腾，托了不知道多少关系，才从香港那边拿到一台，他不在大陆卖啊，没法……不说这个，我玩了玩，确实，我都不敢相信，这是游戏。” 一道道目光，聚焦在秦远峰身上，伴随着的是看着他，仿佛打量熊猫一样的窃窃私语。秦远峰无比尴尬，举手报了个拳做了个揖：“各位前辈，不好意思来晚了，久等了。” 心中简直直骂娘，我靠啊，要不要这么赤裸裸的目光啊！我多长了点什么东西吗！ 你们有考虑过被瞩目者的感觉吗！ “呵呵，秦董，真是难得一见啊。”“哈哈，秦董来了啊，不容易，不容易啊。一直听说，却一直没见到。”“今天总算看到了啊，祝贺秦董商品大卖啊。” 顿时，不少声音就响了起来。在他来之前，这里基本只有熟人才打打招呼，坐在一起谈天说地。没想到他一来，看过他的没几个人，反而全都和他打起了招呼。 有些人，根本不用说自己是谁，就像三星的李秉喆，走到韩国商界，无论认不认识，都会起立和他打招呼一样。 “呵呵，欢迎我们的最后一位组员，秦董，你来晚了啊……啊？”一位男子，走了上来，胸口上别着中计委的标签。无比热情地伸出手来，但是，刚看到对方，两人都愣了。 秦远峰愣了，这是个熟人，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确实是熟人。 男子也愣了，这几年，秦远峰的脸都模糊了，只记得是一个非常年轻的人，没想到一对上眼，埋藏的记忆被重新掀开，也愣在了原地。 “你是……”秦远峰微微皱眉想道，谁呢……脸挺熟悉的…… 男子反应的最快，立刻握住了秦远峰的手：“秦董，是我啊，马援朝啊！当初我们在日本，横井先生那间酒屋外面不是？” 啧，是这家伙！ 秦远峰感慨地和他握了握手，就是那个把中钵良治气得快吐血的老狐狸嘛。 “马司长，真是好久不见，这次亲自主持？”两人笑语晏晏，亲兄弟一样走向主桌，秦远峰笑着说：“平安京一别，很是想念啊。” “彼此彼此。”马司长丝毫没有一丝司长的派头——虽然当初他就没有，他很清楚，什么企业可以拿捏，什么企业绝不是他拿捏得起的。要是秦皇朝来一个：xxx给我小鞋穿，我不爱穿，所以我决定搬到日本去。 他的前途也就到头了！ 而且……他心惊肉跳地想：这货还真敢这么做！真敢这么直白地说！ “来来来，秦董，我为你介绍一下。”马司长笑着引到主桌，上面坐了十几个人，他哈哈大笑着拉着一位胖胖的和蔼中年男子：“老余，余承德，五粮液酒厂的厂长。老余，这位是秦董，秦远峰，秦皇朝企业的厂……董事长。” “呵呵，秦董，真是久仰。”余承德的手带着说不出的热切，握手的时候狠狠晃了晃：“秦董，厉害啊，咱们中国好不容易出了个让外国人都刮目相看的企业。你是这个！” 他竖起大拇指，秦远峰苦笑着点头，他和中国企业基本没多少接触，中国见过他的人都不多，恐怕也只有在场的公司够资格知道他的名字，毕竟连广告都没有打过。 不过……他的眼中泛起点点炙热，如果这次谈下来，一切都不一样了…… “来，秦董，这位是荣获国优金奖的玉溪卷烟厂厂长，李万荣，李厂长，不用我继续介绍了吧？” 这是一位国字脸的男子，哈哈大笑着和秦远峰握了握手，感慨地叹了口气：“哪用介绍……中国别的企业我们不知道，秦皇朝咱们这批人哪能不知道？秦董，你可真低调啊，广告都不见打一个。怎么，觉得中国现在还买不起？嗨，没事，市场先孕育着呗，用不了几年，投入一分，还你一百呢。” “这位是一汽解放汽车制造厂的厂长，吴朝阳。”“这位是去年名声大震的‘中国魔水’，健力宝的厂长……”“这位是……” 一位位介绍下来，秦远峰心中已经是无比感慨。 健力宝，红星奶粉，上海牌手表，凤凰自行车……这个桌上80%的公司，都是活在他记忆里的公司。 随着年纪的增大，随着时代的变迁，他们有的消失了，有的合并了，大多数品牌，都在日后十几年，二十年中再不见现在的风光，恐怕只有五粮液，茅台，玉溪卷烟厂这些公司，才傲立于信息时代。 但是，这就是这个年代的人，80年代初生下来的孩子存留于记忆中的东西。或许，他们以后都坐着自己的车，或许，他们的奶粉已经变成了“不是每一种牛奶都叫特仑苏”，但是当看到，听到这些品牌的名字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鼻子一酸。 那是对自己最纯洁的童年，对自己的花季雨季留在心中的一份自留地。藏着自己最珍贵的记忆片段。 特别是在自己亲自回到这个年代，真正再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那种从心的一角泛起的酸酸涩涩的潮水，让他的心脏忽然变得异常柔软。 怎么会摆架子呢？他笑着摇了摇头，对于这些给予了自己童年，少年记忆的公司，他喜欢得很呢…… 因此，他的笑容柔和了起来，他的手暖了起来，根本没有一丝和日本各位商家见面的，那种不知不觉带上的隔阂，也没有和3do其他成员的那种再亲密都隔着一层的感觉，而是如同一群乡亲一样，握手言欢。 第0952章 八九十年代品牌聚焦（三） 马援朝心中暗暗舒了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秦皇朝董事长不来，或者来了太高傲，别人有高傲的本钱没错，现在的中国还真不能把一个盈利达到外汇储备七分之一的巨型企业往外推。谁要这么想，估计国税局第一个跳出来拍死他。但是…… 一旦秦皇朝这样做，会让全场都下不来台。 幸好，没有。 “来，秦董，吃饭，吃饭。”他热情地招呼着：“坐，坐，各位都坐啊，站着干嘛，来来来，这是老余从窖池里带出来的五粮液。来，都尝尝，难得的东西啊……” 一顿饭，宾主尽欢，这里都不是说话的地方，有的公司看到秦远峰如此亲和，想进一步了解的，也是私下去拉交情。不过，今晚他们肯定拉不到了，因为还没吃完，马援朝就低声对秦远峰说：“秦董，牧副委员长请你吃完之后去7楼713。” 秦远峰微微点了点头，他不喝白酒，总觉得味道太冲，吃了三分之二，就找了个借口，先一步离开了房间。 牧歌啊……十分钟后，他看着713的门口，笑了笑。这才真的是老熟人了。 从自己“出道首秀”开始，就和他一起走到现在，秦皇朝刚回到中国的时候，对方还真帮了不少忙。 敲门后，很快门就被一位秘书模样的人打开了，显然他认识秦远峰，很默契地为两人关上了门。 进屋后，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看资料的牧歌，年许不见，对方鬓角已经染上了花白，也带上了眼镜。看到他进来，对方含笑取下了眼镜：“随便坐，都老熟人了，不用拘束。” 秦远峰也没推辞，笑着坐在沙发上，那里早有一杯泡好的茶。他也没说话，等了七八分钟，牧歌合上了手中的资料，朝他晃了晃：“金桥工程的议题，想不想看看？” “看不看都没太大关系。我差不多能猜到你们的想法。”秦远峰笑了笑：“金桥工程，满篇就写着四个字。” “哦？哪四个？”牧歌点了根烟，饶有兴趣地问道。 “铺网，没钱。” “哈哈哈……”牧歌大笑了几声，好几秒后才笑着点头：“很尖刻，但是没错。” 他将资料放在桌子上，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哎……想法是好的，做起来，却难免有太多困难。” “牧副委员长。”秦远峰稍收敛了笑容，能直接问牧歌是最好的，这种机会他不会放过：“上面什么意思？我说句实话，这个蛋糕，外面的企业我尊重他们，但是他们真的吃不下。” “中国最大的企业是中国电话公司，本来如果要铺网，是他们的事，但是这笔钱国家拿不出来。”牧歌轻叹道：“而且，这是体制的问题，刚敲定的市场机制，邓主席还特地南巡讲了话，结果转手就把控了网络。我们被攻讦最多的就是不公开，不公正，中国和各国的冰河期才刚刚过去，这种事做不得。” 秦远峰没接这句话，政局，他不想参与，但是杰克有句话说的很对，当一个人走到了什么地步，人不去就山，山也会来就人。 紧盯世界风向的变化，这才是顶尖公司该做的事。在这种公司面前，一城一地的得失已经算不得什么，谋国才是他们的追求。 现在已经显露出一家独大趋势的秦皇朝，有什么理由不把目光投向世界？ 他不接话，是因为知道牧歌请他来不会说废话。果然，不等三秒，牧歌吸了口烟，接着说：“你问政府的态度，那你的态度呢？你可有想过，如果你参与进铺网，国家肯定会设定一个专门的小组，这个小组很可能就是日后的‘中国网络部’，如果你要吃这块蛋糕，钱你出了，人你出了，力你出了，这个部门成立起来，你担任一个什么角色？” “你或许会说，你不担任，不想担任，没空担任。都可以，但是这种事情，你说了不行。你不担任，和你一起工作的中科院院士呢？他们会推你上去，所有大头你都出了，你不担任一个职务说不过去。然而，中国没有一个商人进入这种省部级部门的先例。国家考虑得更多，正在公改私，这会不会给其他私有企业造成一种不利的影响？” 秦远峰沉默不语，牧歌这是在交底了，他这句话的含义，可不止表面上这么简单。 商人，从政，中国绝不会允许。为什么？ 看看现在的日本就知道了，几大财团何其猖狂，官商体制是门阀的温床，门阀下一步就是财团！当财团一旦形成，而且中国独有一个的财团，会不会是下一个三井？ 上一任日本首相海部俊树怎么下任的？这一任首相宫泽喜一郎怎么上任的？日本经济危机怎么发生的？这些中国智囊团非常清楚。 所以，秦皇朝的地位非常高，高到可能后无来者，但是，高处不胜寒，如果秦皇朝出现向财团发展的苗头，起码是中国财团发展的苗头，政府必定会下重手。 秦皇朝身侧，永远有无数的眼睛在看着他。这也是政府最大的顾虑，他们有些不敢把铺网交给一个中国的巨无霸企业去做。 秦远峰没开口，两只手放在肚子上，拇指轻轻搓着，许久，才说：“中国好像还没有身份资料库吧？” “没有，现在是户口本。” 秦远峰点了点头，95年才正式采用身份证系统，建立全国身份证资料库，这就是所谓的一代身份证。而在这之前，中国的身份库…… 一团糟。 这时候用的户口本，全靠笔记，只有北京上海以及一些省会级城市才用电脑录入，而这也非常的不完全。可以说，这年代要做个假身份不要太容易，而且保准查不出来，民政系统还得乖乖认，比以后电线杆上的“办证”不知道光明正大到哪里去了。 “我安排一个人，我出资，在海外做一个皮包公司，我给他做个美籍华人的身份，资金上完全脱离秦皇朝，这样你们就完全不需要让秦皇朝加入以后的网络部。”秦远峰淡淡地说：“说实话，我对网络部没一点兴趣。能不加入，我也不想加入。” 牧歌眼睛亮了亮，这是个好办法，只要有了这个由头，日后政府可以完全把秦皇朝排在这个部之外，或者秦皇朝在金桥工程中的存在都不会有太多人知道。 秦远峰根本不以为意，因为扎进中国政坛里面，他的大计就会彻底耽搁下来。谁爱进这个部，谁进好了，别耽误他赚钱的功夫。 “你要什么？”牧歌试探地说：“做出这么大的努力，不为出名，那就是为了利益，中科院的网络部门对网络未来的盈利方式做了七种估算，你想通过什么方式盈利？” 七种？ 秦远峰略微惊讶，不是太多，而是这时候能预估到七种，真是…… 难为他们了…… 全球，除了他，没人知道网络这个东西到底要怎么玩。随手甩出去一个淘宝，绝对秒杀全球大多数银行。他现在就敢拍着胸脯说，七种？少于七十种，你来问我！ “我要的不多……”他脸上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神色，低声对牧歌说了几句。 “就这些？！”牧歌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几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但是随即又强行忍耐了下去，惊疑不定地看着秦远峰。 这不是一个善人。 他敢肯定自己的想法，他不是好人，但绝不是坏人，看看他对任天堂，世嘉下手有多狠，索尼都恨他恨得牙痒就知道，他绝不是那种心慈手软的商界新人，而是真正的一方大佬。 那么……这份听起来亏到爆的协议是怎么回事？ 他不相信商人会做没有利益可图的事情，慈善除外，秦皇朝如果真的被批准，投入百亿铺网，他只要这点东西？ 第729节 “就这些。”秦远峰笑的非常友善…… 个屁！ 如果说，一盘鱼目中，只有一颗珍珠，现在的网络运营商，可能是把鱼目和珍珠一起拿走了，那么，他就是只要珍珠，还是最顶级的黑珍珠！其他的形状不规则的，色泽不光润的，全都不要！ 没人，能比他更清楚网络要怎么玩。电子时代大帝孙正义都不例外！ 牧歌没回答，他直觉觉得这里面有鬼，只是怎么都听不出这个鬼在哪。 思索了一会儿，他决定放下这个念头。论从政，十个秦远峰恐怕比不过他，论经商嘛…… 嘛，这种复杂的事情，还是交给智囊团去考虑好了…… “还有个事情。”牧歌摁灭了烟头，凝视着秦远峰：“假如，最后政府决定是你，但是你要面临巨大的压力，你会怎么解决？” 秦远峰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商人不做没有利益的事情，同样，牧歌这种身份，也绝不会说没有意义的话语。 这个假如，很可能就是现实。 巨大的压力？ 谁？ 中国除了他，没人吃得起，也没人敢吃这块蛋糕，谁能给他压力？ “不要想太多。”牧歌若有深意地说：“我只是打个比方。” 比方？秦远峰笑了笑，随即收敛了笑容，郑重地说：“这是在中国。” 牧歌深深看着他，许久才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先到这里吧，后天的讨论很重要，或者说，这是一个表态，结果上头基本上已经敲定了，只是看你们临场的表现，和询问一些必要的问题而已。” 秦远峰笑着起身离开，临出门的时候，牧歌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小秦，记住你刚才的话。” “不要和外国企业夹杂在一起，这是我们的底线。” 秦远峰点了点头，关上了门。关上门的同时，他的神色已经冷了起来。 “莫非……真有人敢在这上面伸手？”他搓了搓有些发青的下巴，目光冰冷：“不……恐怕没这么简单……能让牧副委员长亲自含蓄地提醒我，不是敢伸手……是已经伸手了！” “是谁……让政府都觉得难办？” “是谁，能让牧副委员长特意说‘这是政府的底线’？” 轻轻嘘了口气，他舔了舔嘴唇：“有意思……” “看来，这次金桥工程，水底下藏着一些史书都没记录的东西啊……” 第0953章 鱼目与钻石（一） 两天的时间，过的很快。两天中，他几乎没有自己吃过饭，早上泸州老窖的邀请，中午五粮液的邀请，晚上红塔山的邀请……总之都是在饭桌上度过。期间还加了不少下午茶和夜宵。 人的交际，是很难说的东西。来参加讨论会的公司，在没见到秦远峰本人之前，他们已经怯了。这种怯不是胆怯，而是一种心理上的尊敬。作为这个年代中国最强大的企业，他们很清楚，自己的档次和秦皇朝完全不在一个世界里。 他们会想，他们会猜，他们会忐忑，如果自己找秦皇朝合作，对方会不会给自己闭门羹？自己好歹也算中国鼎鼎大名的企业了，没必要去热脸贴冷屁股。 另一个要点就是，这些公司的市场面积很局限，几乎出不了国门，产品和秦皇朝的交接不多。大家干脆都揣着明白装糊涂：那座山上有个大怪兽，但是一般都住在山洞不出来，我们和他和平发展就是了。 所以，秦皇朝回国几年来，这一大批厂长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现在，见了一面，发现完全不是他们想的那样。秦远峰对他们的态度非常友善，酒桌上一些不痛不痒的试探对方完全没有拒绝，甚至主动提出，可以考虑秦皇朝一些世界级的产品授出版权的事情。这下，他们的心才真正活动起来。 虽然他们大多数都没走出国门，但是没人是傻子，中国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才产生出的几个大公司，要玩得转同样不简单。他们都在想一个问题：全球都认的秦皇朝品牌，对方如果大力发展中国市场，中国会不认？ 好吧，就算现在对方没有开发，但这不是迟早的事吗？否则当时为什么从香港迁回上海？ 于是，这几天秦远峰的饭局出奇的多，谁都明白，要亲自见到这位秦董，当面谈可不是容易的事，说白了，对方如果没心情和他们扯这些对方眼中的“蝇头小利”，分分钟赚的钱都比他们多。 两天就这样过去，3月12号，秦远峰终于从酒池肉林中爬了出来，收拾了一下，按照时间下午两点，走了约定的地方。 说它特别，是因为它就在中南海的旁边，毗邻中国政治中心中的中心。一栋普通的，贴着白瓷砖的小楼，里面风景宜人，小桥流水应有尽有，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进门的时候还有认识他们的人专程接待。 经过细密的检查进入大楼，他直接被带到了三楼会议室。正要推门的时候，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秦董。” “你是？”秦远峰疑惑地问。 “请随我来。”男子做了个请的手势，低声道：“金司长想见见您。” 不等秦远峰开口，对方往前凑了凑身子：“牧副委员长升迁以后，高科技产业司就是金部长接任。这次讨论会也是金司长主持。正式会议在上午已经开完。下午是上头想听听各地有没有什么困难，敲定最终方案。” 秦远峰点了点头，这种大会，只是个形式而已，该讨论的会前就已经说完了，决策层已经有了定论，现在是让“实行层”说说看有没有什么困难。 随着男子朝另一间房间走去，他的心也有些火热。 金桥工程，中国网络的元年，中国第一个网络就叫金桥网络。那么现在，政府的决策到底是什么。 绕不开他，但是给不给他？如果给，要怎么给？不给，要怎么争取？牧歌含蓄的警告，到底下面隐藏的是什么意思？是谁在给中国施压？ 他不想想这些，因为他已经有了下重注的准备，中国网络，必须掌握在他的手中，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掌握这个……就是复制腾讯，阿里巴巴全球传奇的开始！ 十几亿人的中国，将腾讯——这个“复制大王”送到了全球第一游戏公司的宝座。将阿里巴巴送上了世界第一电子商务公司的宝座。这个庞大的市场，他绝不可能假手他人。 门被轻轻推开，男子朝秦远峰点了点头，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秦远峰看了看，这是一间普通的会客室，一位差不多五十岁，国字脸上满脸威严的男子，正严肃地坐在中间的沙发上，朝他点了点头。 “秦董，坐。”金司长的声音是很浑厚的男中音，没有摆架子，做了个请的手势：“时间很紧，有点事情，我想先和你说一下。” “我们只有五分钟的时间。”他坐下后，虽然时间很急，金司长也没有露出焦躁的神色，只是语速有一些急促：“秦先生，我有三件事需要和你说明。” “一，在上午的金桥工程小组会议中，上头已经决定，交给全国地区铺设，就是承包责任制。秦先生，现在统管这一块的是中国邮电部，以及我们中计委的高科技产业司，还有中科院，三方共同管理。中科院主要负责技术，邮电部负责渠道，中计委统筹。在上午的会议中，牧副委员长，姜副部长，中计委的苏委员长多次提到了贵公司的名字，我想你应该知道他们的想法。” “我知道。”秦远峰沉吟着点了点头，到了这里，他心中也有了底，如果不是关系非常大，金司长不会亲自和他紧急对话：“但是我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怎么想？与会者都是中国真正的掌权者，我想单单两三人的意见无法左右结果。” 两人没有一丝寒暄，全都是单刀直入，谁都明白，这几分钟，很可能就是决定铺网大业花落谁家的几分钟。 “不，秦先生，你错了。”金司长和亲民的牧歌不同，他不苟言笑，脸上除了严肃没有别的表情：“牧副委员长，苏委员长代表中计委，姜副部长，劳副部长代表人力供应部门，他们一个管着劳动部，一个管着人力资源部，铺网的人工，由中国哪几个局，或者哪几个建设兵团来建，都是他们说了算。” 他不经意地抬起手看了看表，语速更快了一些：“中计委，中科院，邮电部，其中一方已经点头，中科院没有明确表态，不过说是：没有异议，这等于两方都答应。外加人力渠道的赞同，基本已经铁板钉钉。秦董，这次中国的铺网，只要你条件不过分，十拿九稳的事情。” 秦远峰心中，终于长长舒了口气。 铺网大计……即将拉开，然而……中国还是晚了一两年，94年，全球网络爆发，一直到97年，中国网络才开始爆发，距离双子纪元中第三纪元的降临……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 他知道政府的底线，两年内，铺网必须完毕，也就是说，两年内，秦皇朝凑不到一百亿美元，中国这块肥肉，他都吃不下！ 瞬间的松懈，但是下一秒，他的神经再次紧绷了起来。 没有拿到授权协议之前……一切都还不准确！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金司长，如果已经全部敲定，金司长就不会在这里说这番话！ “秦先生，我们时间非常紧。我下面告诉你第二点。”金司长沉吟了一下：“我们知道，铺网的难度很大，非常大，秦先生你已经通过牧副委员长透露出了有想法的意思，政府是担心你要求太高。这暂且不提，这个第二点……我们希望……” 他顿了顿，仿佛组织了一下语言：“如果遇到什么难题，上面希望你能通过组织解决。这是中国的大事，必定会碰上各方面的压力，国内的，国际的。” “第三，如果秦皇朝资金不够，我们可以酌情考虑国内的公司。上头的意思，也是底线，中国网络，决不允许外国资产进入。”他的目光如火，灼灼看着秦远峰：“秦先生，大家心理都清楚，虽然中国有这么多公司，但是真正的国际级公司，只有你一个。听说时代周刊已经确定你为五百强之一，这一期都写明了：下一期将会公布‘新五百强名单’。” “秦先生，你和世界列强的交际圈，我们不想过问。但是这一次，中国的东西，只能是中国的。你，可以做到？” 秦远峰端着茶杯，没有开口，手轻轻摩挲着杯盖，心中的思绪已经千回百转。 又是这一句！ 牧歌的暗示如果只是隐晦的提点的话，那么金司长的暗示，一而再再而三的提点，则是让他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确实有人在对中国出手！ 是哪方大佬？ 他的头脑活动地异常快速，敢打一个国家这种大机遇主意的，绝对是和索尼同等级的大鳄，撇开资金不提，地位可能更有甚之！ 这个人，或者这个集团，让中国都有些忌惮，说明对方的势力动不得，一旦正面拒绝，很可能引起一系列的波动。 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单独存在于世界上，家里的猫随地大小便，都会引起生态环境，环卫工人的连锁反映，站在政府的地位上，他们考虑的更多。 所以，政府交给他去拒绝……要铺网，不是不能给你，前提是你能顶住那处水下的压力。 “秦先生？”看到秦远峰没开口，金司长心中一紧，脸上仍然不动声色地追问了一句。 “金司长。”秦远峰终于抬起了头，深深看着对方，抬了抬眉：“我承诺，秦皇朝会单独拿下这次铺网大计。” 他的手，虚空在自己面前，两人中间握了握，冷声道：“不管是谁，想在中国动这个东西，得问问我答不答应。” 金司长眼中闪过一道灼热的光芒，随即隐藏下来。 锋芒毕露！ 他对秦远峰的印象不深，但是现在，真正感觉到了这个人看似年轻的外表下隐藏的刀锋。 “放心，如果你遇到什么难题，只管向组织反应。”金司长想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去吧，准备……开始吧。” 第0954章 鱼目与钻石（二） 这种天大的机遇，交给别的公司，试问可能吗？ 如果秦远峰交给别人，那么以后恐怕每个人都会上来啐他一口，顺带骂一声：傻逼！ 这个机会，他势在必得！ 所以，在会议室二十多个人都坐下来之后，他只是不动声色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全场的人，都不可能做他的对手，他很清楚，当表明自己的决心后，这些都不知道网络为何物的厂长们，是很乐意有人接盘的。 最重要的一点……秦皇朝太庞大了，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个能交好就决不能做对手的公司，不是一个层次的生物。 “各位，我是中计委高科技产业司的金司长。”会议室中，会议已经开始。金司长坐在位置上对大家做了个简短的开场白，等满场掌声平息以后，他才接着说：“金桥工程的目的，我相信前几天发下来的资料各位已经看过了。各位可能还不明白网络为何物，这几天的了解恐怕还有所片面，所以，这里由我和大家解说一下。” 他朝后方点了点头，全场包括秦远峰在内都是一片肃静，偶然有中国这个时代的大厂长交换着眼色。在这片无声的静谧中，金司长身后的电视屏亮了起来。 “网络……在欧美国家，已经开始了大范围的应用……90年初，美国已经率先链接了各个大学的节点，将美国形成了一座互相联网的城市……它最初运用于一些资料的传输，到了现在，资料的传输也成为了它最主要的功能之一……” 秦远峰的目光不动声色地从在场所有人脸上划过，每个人都貌似认真，实则心不在焉地倾听。 他嘴角挂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第730节 没有人啊……心中回响起一抹轻叹。没有人啊……除了自己，根本没有人会猜到网络究竟代表了什么。恐怕就连金司长都猜不到，这是一个大时代的来临。 在这个时代，人们会改变他们生活的方式。 在这个时代，人与人的连通会变得无比迅捷，人和人在网络上消除了墙，却在现实生活中筑起了墙。 在这个时代，国与国之间的界限变得模糊，也变得清晰，那堵无形的文化障壁，在互联网中终于宣告成为完全体，永不可攀的世界障壁。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在这个时代，要活的精彩，要成为世界巨擘，要让自己的文化通过商品植根全球下一代的精神，首先要适应时代的规则。 那些……游弋于世界纸面规则之外，属于互联网，属于新时代的规则。 而这次讨论会，就是这场盛宴的入门票——首先，你得掌握网络。 录像在缓缓播放“网络，通过欧美国家三四年的尝试，已经发现，它让人与人的距离变得模糊，中国和美国的地域距离不再是遥不可及……美国全部大学，已经计划于今年中旬接入网点……他们的工作效率提高了不止一倍……以往需要上午去纽约，下午回佛罗里达，现在只需要在电脑前摁下几个按钮……” 二十多分钟的介绍播放完毕，秦远峰心中有些感慨，看得出来，中科院做这份视频是用了心的，将网络的前景，现状，全部加以详细的描述。可惜…… 还是太肤浅。 没有经历过这个剧变的年代，无法想象它给人带来什么。 游戏的终极形态，竞技游戏的出现。电子商务的出现，网络银行的出现，电子书的出现……电影业的衰败，唱片业的衰败，商品的衰败，淘宝的兴起……通讯工具的震惊世界……一切的一切，都绝不是现在的中科院可以考虑的，就算全球的智囊团加在一起都不可能！ 他桌下的手暗暗握了握，只有他，掌握着这里面的每一分契机！ 录像播放完毕，金司长回过头来，看着众人：“如上所说，网络，是一个人类发展的契机，而这份契机的推动，需要大笔的金钱。网络，需要通过网线来实现，这个技术非常简单，只需要各地电信部门接驳网路终端就可以。然而，中国现在拿不出这笔钱来。” 没人说话，大家都仔细听了下去。 “经过上头的讨论，专家的意见，我们决定采取承包责任制。”金司长看着众人，抿了口茶，终于说出了核心：“下到县级，上到省级部门，一层一层责任负责，在两年内，完成全中国的网络铺设！” 终于来了……秦远峰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轻轻舒了出去。 这句话，终于来了。 无惊无险，无风无波……穿越六年之后，从手无分文的白丁，终于到了可以坐在这张桌子上，参与这种国家大事的时候！ 夫复何求？ “而各地，各县，市，村，中央不给予经费，所有经费……”金司长的目光从在场所有人脸上划过，最终落到秦远峰身上：“希望各地的企业，和电信部门紧密合作，先从中国辐射范围最广的十大城市开始，衍生到它们的省，随后是市。” “网络，我们计划会有长远的发展，只要现在投资的，我代表政府承诺，二十年内，网络所带来的所有利益，按照控股的方式，和电信部门实行分成。各位……”他沉声道：“中国，即将成立‘中国网络部’，而所有投资的成员，都是部门中的一员！” 先予利，再予地位，政府的决心，下的不可谓不足。 现在这些大厂，仍旧是半国半私，本身他们就无法拒绝，有了这两个条件，没有任何人反对。 “大家还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我们现场讨论一下。” 低声的交谈声，咨询声，在会议室悄然响起，在座的都是国内一等一的大厂，每一个人都在不自觉地和其他人交换着看法。 “我有一个提议。”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落在了秦远峰的身上。 “网络是个未知的东西。”他的声音很轻，却在此刻寂静的会议室中如同雷霆滚过：“我想，在公改私之处，各大公司都在面对即将到来的私有化大潮。在这次大潮中，如何面对全面开放的市场？如何面对市场开放后其他的竞争对手？我想，各个公司都有它的难处。” 全场寂静，交头接耳的声音也停了下来，在场的人没有蠢货，都选择了倾听。 金司长更不会说话，这就是一场戏，这些公司都是敲边鼓的公司，唯有秦皇朝，才是真正扛大旗的旗手。 秦皇朝要扛这面大旗，要怎么扛？用什么方式扛？这些，才是这次讨论组的主要目的。 政府试探了秦皇朝，秦远峰明确地告诉他们，我不拒绝。秦远峰试探政府的立场，政府告诉他，你可以做，但是决不能牵扯外资。 大立场确定立场之后，其他条件都可以谈。 “正好，我们秦皇朝有些闲钱……”秦远峰眯了眯眼睛：“我这里有个不成熟的想法……还请各位指正。” “秦董请说。” “经过秦皇朝董事会讨论……”秦远峰强压心中的激动，目光锐利如鹰：“秦皇朝，申请包揽中国十大城市，北京，上海，广州，重庆，西安，成都，武汉，天津，南京，沈阳全部网络铺设！从市政府，到每一个小区！每一条路！” “滋……”“呵……” 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从现场所有大厂长口中，情不自禁地发了出来。每一个人，几乎都瞪圆了眼睛看着秦远峰。 “好大的口气……”泸州老窖酒厂的厂长，握着茶杯的手都泛白了：“一口气吃掉十大城市……这，这如果网络日后发展起来……秦皇朝……它就是中国水下的无冕之王啊……” “不是口气大……”身边，五粮液酒厂的厂长，操着一口浓郁的宜宾腔普通话，微微颤声道：“是他有这个实力……有这个胆魄……呵呵，老张，就算我们有这笔钱，有这个胆子吗？未必！” “盈利几十亿美元的公司，口气不同凡响啊……”凤凰自行车厂的厂长是位中年妇女，死死盯着秦远峰：“十大城市……一口吃掉……这没有几十亿美元，吃得下来？” “要知道……哪一个城市现在不是几百万人？上千万的都有……网络铺设，可不止是挖沟铺网线……挖沟的时候……沟通小区政府，停电停水的赔偿，计划的道路……路面的挖开和修补……这些……才是真正吃钱的大地方……” 如果说，前几天，他们刚刚对秦远峰的印象变成了：友善可亲的年轻人，这一刻，这位还差两年多到三十的年轻人，张开了自己的嘴，里面绝对不是如簧巧舌，而是一排排如同刀子一样锋利的牙齿，还有一颗为了利益追逐不已的心。 恍惚间，他们心有灵犀的有了一种感觉：这，才是真正世界级的商人。 魄力，底气，胆色，一样不缺！ “难怪……难怪……”一位老者，轻轻抿着嘴唇，也为秦远峰这句话震惊不已：“我去日本考察过三次，深深为日本的现代化建设所震惊……当时心都有些发凉，感觉中国多少年才能追上这个身边的恐怖怪物……他……却能在日本七进七出……杀得‘八十年代朝阳产业’龙头任天堂，世嘉招架不得……这种魄力……” 他顿了顿，无声叹了口气：“英雄出少年……果然不假……” 金司长没有开口，但是眼中的炙热，已经显而易见。 十大城市的名头，绝对不是随便定的，每一座，都不仅仅是“大”“现代化”“人口多”就可以定位成这种等级的城市。或者说，这三个条件很主要，却绝不代表所有！ 地理位置，军事位置，历史地位，辐射范围，等等，造就了中国现代只留下这十座名城，因为他们的覆盖范围足以囊括全国！ 秦皇朝一口就吃掉了十大城市，固然，他们担心，但是同时，也是给他们解决了大难题！ “以及……” 秦远峰的声音再次响起，所有人的目光，再次紧了紧。 “十大城市所在省份，下方编号从b到f的五大城市！” 第0955章 鱼目与钻石（三） “秦先生……”“秦董……”“各大省份排名前六的城市……这……”“好魄力啊……” 如果说，上一句话，只是让他们倒抽一口凉气，这句话就是真正让他们心都猛然加速了好几下！ 一口气吃掉了中国最发达的城市和次发达城市的一大半！ “这，这恐怕……不，这得要多少钱？”上海手表的厂长，终于忍不住轻声说了出来，声音很轻，但是在此刻的会场中，却如此清晰。 他刚说完，对面就有一个人苦笑着说道：“老赵……别想了，不是我们出得起的价格，我……不，在座各位的工厂，能完成两三个市铺网就有些难度，这不是咱们吃得起的。” “少说五十亿往上飘……”红星奶粉的厂长目光闪烁，心跳的厉害：“这种巨款……一点都不犹豫就拿出来了……咱们中国都才一两百亿的外汇啊……” “五十亿？”身边，回力的厂长苦笑：“你想的倒简单，这些机械，这些人力，这些技术人员，团队的工资就是多少？五十亿你够？途中还要涉及拆迁，开路……呵呵，没六七十亿根本别想拿下来！” “安静。”金司长的声音适时响起，刚才他都被吓了一跳，原本，上头预计秦皇朝对十大城市应该不会放过。但是没想到，对方不仅不放过，连这些省份下方紧接着的五大城市都要一口吞！ “秦先生。”金司长的声音带上了无比的郑重：“秦皇朝，可以拿得出来这么多钱？” “现在不能。”秦远峰笑着点了点头：“但是十大城市，我们能独自铺设，剩余的几大城市，恐怕今年内，或者明年，应该可以融资到足够的金额。” 在场的人，仿佛都明白了什么，茅台酒厂的厂长忍不住说道：“秦先生，您是要……” “没错。”秦远峰笑着回答。 金司长的心都慢了两拍，语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惊喜：“在哪里？” “美国。”秦远峰笑得温和：“我想，这应该能代表秦皇朝的决心了吧？” 没人再开口。 就算有人对十大城市同样有想法，此刻也选择了闭口不言。 秦皇朝决心如此明显，没有任何企业想在这种时候和对方作对，尤其，他们自己都吃不准网络能否带来利益，能带来多少利益。 “很好……”金司长长长松了口气：“那么……” “金司长，恕我冒昧。”秦远峰笑容不动：“我还没说完。” “还有？”“他……他还要？”“胃口真大啊……” 所有的厂长感觉自己呼吸都加粗了，这已经不是狮子大开口了，这是鲸鱼吸水！ 十大城市不算，下方五大城市也不算，他竟然还没够！ “河南，山东，山西，福建，江苏，河北，这六个不在十大城市范围内的省份，我同样要前六号的铺设授权。并且，一旦融资到位，我保证，两年半以内，我之前答应的一切城市，全部都会铺设完毕！” 没有人再开口了！ 包括金司长在内，每一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现场一片死寂。 金司长只觉得自己喉咙发干，是的，没错，上头是说了，可以授权秦皇朝“全国铺网”，但是这个“全国”的范围有多狭隘，他自己都心知肚明！ 恐怕只有十大城市而已！ 这是一笔天价巨款！秦皇朝按照他们的资金，智囊团推测拿下十大城市应该就是极限，现在……却足足扩宽了一倍！ 发达省份，次发达省份，再次发达的身份，几乎全部被对方囊括在内！ 他很想说：你哪来这么多钱！但是，刚才和对方试探性的两句对话，他就知道了对方的目的。 上市！ 美国上市！ 为了中国铺网，秦皇朝，这个超级私有控股公司，准备美国上市，成为真正的上市公司！ 云和山的彼端全球正在热卖！这一年内上市，秦皇朝资产增加数倍可能性非常大！那么…… 中国自己的，唯一的，百亿级美元公司！ 全球五百强铁板钉钉！而且绝对是非常靠前的名次！ 全球五百强榜单……富豪榜榜单……金司长心中狂跳，美国纳斯达克上市……这些名词堆积起来，他很清楚，政府在列强经济制裁结束后，多么期待这样一份漂亮的成绩单！ 可以说，秦皇朝如果上市，全中国都会鼎力支持！ 这不是一个公司的事情，而是让世界正眼看中国的机会！ 不止他这么想，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了。 “一旦上市……融资成功……这些省份，他还真的吃的下来……”一位中年男子满眼都是羡慕：“上市啊……美国上市啊……真正成为超级企业的步伐……真的是……他才多大啊……” 第731节 “厉害……真的是厉害……”另一边，一位本想争一争北京份额的恒源祥公司的厂长，彻底没了这份心思。秦皇朝决心如此坚决，一旦公改私，要摧毁他们方法不要太多。尤其是市场化经济制度还不完善的时候！ 悬殊太大了，绝不是一个层次的东西，没有为了一份莫测的前途得罪这个庞然大物的道理。 秦远峰不会想到这种意外之喜，通过这次会议，他间接缔造了中国的三井这样的形象，数年内都极难动摇。 秦远峰正要说下去，忽然灵光一闪：“为此，我希望设立一个银行，专程协调其中……” “秦先生，这个条件无法答应，我说的是设立银行的条件。”金司长猛然从狂喜中警觉过来，笑道：“市场化经济暂时没有开放银行的想法。” 秦远峰点了点头，也没接着说下去，他只是灵机一动，六年的商场征战，大战小战，一位位商场名宿的过招下，他的一种自我寻求机遇的潜意识而已，但是说不通，他也不会在这里接着说。 现场再次陷入了沉默，金司长在沉吟着。过了许久，他才开口：“秦先生，这是在可接受范围内，我想上头一定会乐见其成。那么，条件还是……” “金司长，这正是我要说的。”秦远峰笑着端起茶杯，一股意气风发的味道从心中蔓延开来。 那是衣锦还乡的舒爽，是功成名就的爽利，这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秦皇朝需要的条件，和政府的可能有一些出入。” 这句话，再次引起一地眼球跌破的声音。 这年代，中国那个企业敢和政府谈条件？ 除了秦皇朝，因为秦远峰的理念就和他们完全不同。和政府谈，开始你不谈，后面你就没有开口的机会。 这是商谈，不是过家家，每一分钱，每一个理由，都必须摆出来，讲道理，没有为了xxx就牺牲秦皇朝利益的做法。他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主题公园没有建立，魔兽大电影还没开始，他没那么多爱心贡献出去。 “真是……”五粮液酒厂的厂长再次叹了口气：“很复杂的感觉……明明觉得这种情形很古怪……但是为什么……他给我一种真正的商谈就该这么谈的感觉呢……” “站的高度不同……”身边的厂长也苦笑道：“看东西的方式都不一样啊……” 秦远峰不知道他们的心声，接着说了下去：“秦皇朝，需要我铺设的网络十年营销权，这期间，我们会每个季度上报盈利给政府设立的电信部门，缴纳分成。十年后，我们铺设的网线，送给国家。” “什么？！”“秦先生，您这是？”“秦董，您确定？！” 惊讶，或者说惊吓，一浪高过一浪。开始十大城市就让他们吓了一跳，接着下面五大编号的城市，让他们震撼于秦皇朝资金之雄厚。紧接着，秦皇朝钦点六大省份，更是让他们全部无言。 最后，竟然政府设定的二十年，他只要十年！十年后，还全部送给国家？！ “秦先生，你为什么……”金司长目光惊疑，欲言又止，事情超出了他的掌控！事到如今，他都不知道秦远峰为什么要这么做！ 或者说，这么做，对秦皇朝有任何好处？ “没什么。”秦远峰淡淡地笑道：“就算我对中国尽点爱心吧……” 爱心…… 个屁！ 只有他知道，这么做的真正理由。 但是显然，他不是那种乐于分享的人。 “不过，对于这一项提议，我们需要下一个十年的网络铺设权。” “可以！”金司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他不理解秦皇朝为什么这么做，直觉告诉他，其中有诈，不过现在，他显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那么，我希望尽快和政府方面签约授权文书。秦皇朝方便尽快筹措上市的措施。” “没问题。”金司长也不想掩饰了，现场没人敢和秦皇朝争锋，这个条件，不困难。 “我们会尽快通报上面，两周之内，双方流程就将敲定。到时候恐怕秦先生还要来北京一趟，这种大事，需要当着新闻联播的面，让全国国民进行公正的。” “可以。” 会议进行到这里，已经就差不多了，又聊了一会儿，金司长宣布散会。而几乎所有的厂长，在金司长离开后，立刻就围了上来。 “恭喜秦董啊。”“恭喜恭喜，全国都被你拿下了，魄力可嘉！哈哈，老头子我是做不到了。”“秦董，十年之后，你就是中国的第一大企业了。”“呵呵，老王，别人现在就是了。只不过中国除了我们其他的企业，恐怕连对方的名字都没听说过。”“那有什么，各地政府，市长省长这些，现在谁不是对秦皇朝秦董的名字记在心里？都盼着秦董去投资呢！” 连番恭维的话，秦远峰笑着应对。谈判桌上下来，他收起了锋锐的刀芒，重新变回了那个温文尔雅的好青年，一一笑着应付。 等走出房间后，来到车里，他立刻对彭杰说：“给杰克电话，让他马上回酒店！” 第0956章 鱼目与钻石（四） 四十分钟后，酒店里，杰克沉吟着听完秦远峰说的每一句话，神色已经完全慎重了起来。 他的手，在刚讨来的紫砂壶上摩挲着，据说是清朝某位巨商大贾的随身物，不过秦远峰知道他80%被坑了。 “中国对秦皇朝上市融资非常支持……”他沉吟道：“但是拒绝你做银行？嗯……很聪明的政府……比我想象中聪明得多……看来他们决定市场开放中，决不允许私有银行成立了……不过，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忽然想到这点的？” “灵光一闪。”秦远峰点了根烟道：“只是突然间跳出来的想法，我的经历告诉我，现在做银行恐怕是个不二的选择。” 杰克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先不说这个……我有个最大的疑问，为什么你只要十年？第二次铺网权又是十年？网络的利润十年能吃得回来？” 秦远峰没有开口，不是不想说，而是根本不知道如何说。 为什么只要十年？ 因为2003年，初代网线被全球淘汰！开始用光纤！ 那么，问题来了，之前埋下去的网线怎么办？ 他如果继续承包，那么，埋光纤就得把这些网线挖出来，或者，再在上面铺。 于是，又是一次挖路，埋路，填坑，现在就是几十亿，做光纤的时候，世界发展的这么快，那时候的物价，人工…… 想起来就让他头皮发麻！ 所以，十年，他绝不多要！甚至九年他就要申请停止承包，快把这烧钱的东西还给国家！ 等国家挖出来了，铺完路了，好，我胡汉山又来了，什么？不干？妈蛋当初新闻联播说好的十年后再十年呢！政府怎么能不讲信用！全中国都看着呢！ 关于这一点，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这种冤大头，他可不当，全球恐怕认为网线会持续十五年以上，他绝不会这么觉得！因为他很清楚，网线，七年就快寿终正寝了，接下来就是光纤时代！ 20m-50m-100m-500m-1000m！ 网络提速达到极限！光纤到他穿越之前都是绝对主流！铺设比初代网线方便太多太多！根本不需要再挖路！从预留管道捅上去就是！ 所以…… 九年的时候，停止铺设，等政府把初代网线处理完了，哈哈，俺老孙又回来了。 很阴暗的做法……但是任何商人来做，都只会更狠。 “因为……我预计十年后，会有网络技术的大变动。”他装作无事地说，端起茶杯抿茶掩盖了一下不自然的神色，放下之后，却发现杰克用一种满是狐疑的眼光看着他。 果然瞒不过这只老狐狸！ “不……秦，十年以后的事情，你能预计？就像安德鲁大台风那样？你告诉我那位占星师在哪？对了，说个题外话，你的占星师被欧美——特别是南美两州传的火热，有的说是你包养的小三，有的说，是你包养的美少年，有的说，是一个印第安的老巫婆，当然，也是你包养的……” “等等！为什么都是我包养的！还有！what the fuck?! 这些该死的流言从哪发出来的！” “您尊敬的盟友保罗高利因为没有聘请到心仪的占星师而在南美两州大肆宣传，现在已经是顶级公司中人尽皆知的事……” “……我总有一天要拔了他舌头……好了，你继续……” “……秦，我不喜欢你转移话题的方法，太生硬，真的。我们刚才的话题还没说完吧？你确定十年后会有技术大变动？大到埋下去的网线全都不能用？” 秦远峰顿了顿，无比自信地抬了抬眉：“当然！” “我确定以及肯定！” 不需要解释我为什么知道。 因为，我六年打下了电子娱乐的大片江山！现在龙腾只等时间积累就可以稳稳奠定胜局！任天堂，世嘉恐怕已经魂不附体。这就是我，秦远峰敢这么肯定的资本！ 杰克和他对视了很久，最终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因为你这几年，创造了太多奇迹。尤其还有不败的战绩在其中。你值得我付出这份豪赌的信任。” “那么，我们谈谈第二个问题。”杰克收敛了笑容，凝重地说：“网络……怎么盈利？” “现在我看到的，就是网络商用收费，然而，就算全球公司都用你的，十年，百亿也太难太难！而且，你的手可能伸到全球？你中国都伸不出去！因为你钱不够！就算够，外国也决不允许网络被外国人掌控。尤其是欧美这些网络先行国家。” “而中国，十年内，电脑能否普及还是回事！你怎么赚回来这百亿美元？我不相信你是那种莽夫。更别用什么我是中国人的话来糊弄我！秦，我只相信一句商界永垂不朽的名言。” 他深深看着秦远峰：“真正的商人，永无国界。” 秦远峰目光波动了一下，这句话，对他触动非常大。那是一种有些迷蒙的东西忽然被看清的触动，只有到了一定地步的人，才能看清这一切。 具体是什么，他还没想好，现在不是纠结这些问题的时刻。他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笑了。 “十年，百亿，很难？” “杰克……你真的……太小看网络了。”他的心，因为这句话，彻底沸腾了起来。 如同热油里倒入沸水，一句话，他心中的网络幕布轰然拉开，他知道的比谁都清楚，这里面，何止百亿！ “第一，我们有一个既定的，已经在发生的前提。”秦远峰竖起一根手指：“那就是，中国在改革开放。” “杰克，我问你一句话，对于如此大市场的中国。外国公司动不动心？别的不说。奢侈品那些，中国还享受不起的东西，我们就说唱片，电影……” “可以不要提那对难兄难弟吗？我听说云和山的彼端发售之后，你已经上了诸多唱片业和电影业的诅咒名单。永久的那种。”杰克笑道。 “不要理会这些嫉妒的眼红的小人……我只是个打个比方。在比如食品业，童装业，西药业，建筑业，日用品业，鞋业……不要太多，真的不要太多。如果全世界有一百个行业，那么九十个都会瞄准这里。尤其是现在手里握着大笔急剧贬值的日元，经济危机中正准备资产外逃的日本。” 杰克点了点头，秦远峰点了点桌子：“记住这里，这是‘因’。是等号的左边。” “好了。有了因。我们来说说过程，就是那个等号。现在，所有人，包括外国，都看到了一个东西。那就是网线，网络，最多他们还看到了一个电信公司。电话公司。但是，他们都忽略了一个东西……” 他舔了舔嘴唇，那里已经因为汹涌的激动蒸腾得有些干裂。沉声道：“任何网络，都需要归于一个地方！如果说，网线，电信公司是水管，那么，需要一个自来水厂！处理每天汇聚到一起的数据，我叫他……” “数据中心！大数据库！” 就是它……就是它！ 就算他现在坐拥几十亿，秦皇朝考虑上市，提起这个东西，心中都战栗不已！ 网络时代最大的利润来源，就算电子商务都难拂其缨！不……电子商务都是依托于大数据库！ 不止电子商务……一切的一切，网络时代的根，全都在这里！ 掌握这里，就掌握了网络的一切！ “杰克……”他强压万马奔腾的内心，声音有些微颤：“你要知道……现在，没有任何一个公司知道它，他们只知道，网络最终要汇聚到一个地方。但是他们……这个他们，我是说全球，对大数据库的想法都太简单了。他们认为，用一台，或者十台超好的计算机做服务器就ok。但是，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他们不够！做大数据库，起码是最顶尖配置，仅次于世界上最顶尖的‘超级计算机’的次级‘机皇’，组成一个巨大的阵营，才能满足这个数据库的运营！” “每天，成千万条，上亿条……十亿条信息汇聚过来！计算机把他们分类，归纳，存档，普通计算机绝对无法承受这种恐怖的运算量！人每天接收到的信息有多少？接下来，网络消除了人与人的距离，每天自己在网上使用的信息有多少？十亿……呵呵，百亿信息量都有可能！” “随后，铺网的各个国家，在经过种种实验后，就会发现，这需要一个巨大的，从未出现过的超级数据库才可以满足！然而，这条信息，是不可能写到合约里的。我们的合约，不……全球的铺网合约，都是铺网过程中一切自己承担。就在开发商们愁眉苦脸地发现自己多花了一大笔钱的时候……” 话音未落，杰克已经倏然站了起来，他的脸色都变了，这位从不惊惶的商战教父，声音同样发颤，而且抖得厉害：“你是所……一个省……你要的这么多城市……这么多省份的……每天的通信量，信息量……全部都会汇聚到这个数据库！” 第732节 “是的。”秦远峰也站了起来，握着他的手：“所以……我就是中国的信息之王！” “一切的信息……一切一切的信息……杰克，我这么对你说，前面的‘因’来了，这么多行业，这么多全球的行业，忽然汇聚到中国，他们会茫然，他们会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但是……” “但是，这些数据你都有！”杰克看着秦远峰，嘴里发干，心中只涌现出两个字。 变态！ 第0957章 鱼目与钻石（五） 太过变态！ 这等于做了中国的太上皇！中央都没他了解百姓信息了解得清楚！他要什么资料，直接去数据库搜索！比如，秦远峰想知道，我如果在上海开旗舰店，或者全国打开电子娱乐产品市场，可不可行？ 一个个调查？ no！ 网络没铺开之前，只能这样，还非常片面。但是现在，直接搜索每天的信息，查看多少人说了“游戏”这两个字，或者“秦皇朝”“主机价格”这些关键字眼！最后…… 答案就在眼前！ 这绝对是任何公司进入中国第一个需要的东西！大市场分析！ 聪明如杰克，立刻明白了一件事！ 这绝对不是免费的！ 仿佛知道了他的想法，秦远峰竖起两根指头：“两千万美元。” “大中国信息，四千万。单一指定城市，两千万封顶，最低一千五百万。” “不二价。而且是提供一次服务咨询的价格，指定xx日到xx日的数据库资料。不接受退货，不接受解约，先交钱再咨询，没任何道理可讲。” 牛逼不？ 就是这么牛逼！ 因为他这一手铺网铺下去，全中国，只有他能做这个信息服务！ 你lv要进中国？可以，来，两千万。什么？只看北京？你要不要这么抠！ 你兰博基尼要进中国？上海？行，来，两千万。什么？事后给钱？抱歉，下一个，劳斯莱斯等很久了。 百亿？ 呵呵，笑话一个。 谷歌怎么发家的？这就是事先参与了铺网的公司，永恒的发家秘诀！ 商业不灭，信息库不灭！利润不灭！ 谷歌，它的搜索引擎就算再烂，全球再没人用，只要它还掌握着xx地区的网络股权，它就永远死不了！ 杰克额头上青筋直跳，对商业的嗅觉，他绝对算得上顶尖那批！他马上就明白，大信息库的可怕之处！ “何止百亿……”他的心都快停止了：“赚不回多几十亿上百亿……你来问我！” “因”和“果”的等号，在此建立。 “那么，秦。”他喝了口茶，让自己冷静下来：“电话应该是通过网络信号线的吧？” “都是一种东西，否则，现在中国买得起电脑的有多少？我怎么建大信息库？”秦远峰深深吸了口烟，前景太过美好，中国开发，大批外资涌入，来吧……让金钱的浪潮来的更猛烈些吧！ 这是抱着金山伸手要钱的节奏！ “杰克……你以为单单如此，那就错了……” “还有？”杰克惊魂未定地问。 “当然……”秦远峰笑得很神秘：“手机电话。” “全在我的掌控之中，信号基站是与网络连接的，否则你以为手机怎么打电话？哦，对，现在叫大哥大……”他笑了笑，快了……再过几年，摩托罗拉手机问世，全球手机风暴开始，他的网络更是无所不能！ “a手机发出通话需求，周围楼上的基站受到信号，开始查询呼叫b的位置，查询b附近的基站，a基站--有线连接--b基站，b基站发出无线信号，寻找b……” 杰克真的感觉有点不寒而栗了：“全国人的通话信息都会被掌握？” “当然……”秦远峰笑道：“他们要什么，不要什么，我完全可以了解。” 这，就是电子商务的基础！ 马云为了调查中国市场，给各地电信局交了多少钱？ 恐怕普通人根本无法想象那个恐怖的美金数字！ 否则阿里巴巴，京东这些，凭什么各个城市推动不一样的产品？真以为他们高瞻远瞩未雨绸缪？ 没有这么多穿越者，阿里巴巴也是人。电子商务，没有大数据的支持，玩起来太难太难。 “然而，这还不算完。” “还有？！”杰克差点跳了起来：“秦，我感觉这都变成潘多拉的魔盒了！这东西……太过可怕！” “当然可怕，要不怎么能单独作为一个纪元？”秦远峰笑道：“你知道吗……中国第一批网络，是谁在用？” 杰克受到的冲击太大，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秦远峰接着说：“只有两种人，一是大企业，二是政府！” “然而……这里只有我的网……” “这是商业间谍！”杰克真的跳起来了：“他们的计划！政府的内容，你都能掌握！” “你不说，我不说，我心知肚明，怎么能叫间谍？读书人的事，能叫偷么？”秦远峰笑的很贼：“当然，只要三四年，他们就会架设内部局域网，不过这三四年嘛……” “比如，我想去xx省会建立一个分公司，对方卡着我们，怎么办？好，正好资料库里有这个城市某位高官在外面有个小三什么的……你说，这个事情是不是会轻松许多？” “至于中国的公司，我反而没心情去管他们做什么。反正对我毫无威胁，再说，就算有威胁，我也能提前知道不是？” 这，就是数据库真正的含义！ 绝对不是狭义的汇聚数据这么简单！ 当数据汇聚之后，产生的如同化学反应一般的恐怖利润，才是商人们趋之若鹜的真正源头！ 事后，当政府想将数据库收归国有的时候，分了一杯羹的商人们，谁会答应？起码中国要敢这么做，秦皇朝立马就敢不干了，收回投资，全体搬迁海外。 没有任何一个行业可以在世界中单独存在，无论什么行业，都是牵一发动全身。 房间里沉寂了下来，杰克在消化着这段话，许久才说：“那么……我也告诉你，中国为什么拒绝你做银行……” “银行，就是财团诞生的地基……任何财团，它必定有一个不错的银行，银行越大，财团越大，这个道理放之四海而皆准。你有了资金，可以提供给别人贷款，一来二去，对方就进入了你的利益网，你的银行越做越大，认识的人越来越多，进入你利益网的人也越来越多……你以为三井财团怎么发展起来的？别忘了，别人当初叫做三井银行！” “中国怎么可能允许你做财团？日本前车之鉴在前，你觉得日本首相算什么？对日本的掌控力度有多少？我之前，还觉得小题大做了……中国没有诞生财团的土壤……现在我只能说，当时金司长如果不拒绝你，你绝对是下一个财团！” 秦远峰有些愕然，杰克深入浅出，他这才明白了财团和银行的依存关系，有些不甘心地问：“没别的办法？” “秦，国内不行，但是国外呢？”杰克笑得更贼：“我对你的建议，就一个。” “做！这种时候，一定要把银行做起来！这种历史性的大机遇，如果不是中国恰逢改革，你铺网的利润起码小一半！有全中国这么庞大的市场支撑着你，你不做财团还做什么！” 秦远峰的心，也跳得厉害，不过，他还是死死按捺了下来。 因为，做这些之前，还有一件事，一把开门的钥匙没有拿到。 上市！ 不上市，不融资，一切都是空中楼阁！ 只有上市了，完美融资之后，才能考虑数据库，之后，才能考虑做银行的事情。 至于银行怎么发展…… 呵呵呵……有神器支付宝，神器网银，就算他是白痴，一个支付宝拿出去，也保准吓掉全球那些所谓金融巨头的眼睛。 这可是第三纪元的超级大杀器啊……和云和山的彼端一样，属于一拿出去可以奠定市场基础的那种！ “现在，就只有一件事要做……”两人都冷静了下来，杰克目光如火，两人眼中都只剩下了那两个字：“那就是，上……” “咚咚咚”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敲响了，彭杰走了进来，躬身道：“秦董，麻生先生来了，和岩崎先生一起，正在贵宾室等你。” 岩崎？秦远峰依稀记得，是有过这家伙的申请。 名片被接到秦远峰手中，那两个火热的，代表着无数美金的大字，被两人深藏于眼中。秦远峰放松了一下心情，从这种历史性的转折中透出来，看了看名片，忽然笑了：“哎，老头，你听说过岩崎家没有？” “听说过。”杰克又恢复了那种要死不死的神态，那两个大字，不是一天可以达成的，必须等金桥大会结束之后。他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了一块巧克力丢进嘴里：“你不才和他们打过交道吗？怎么了？” “什么时候的事？”秦远峰伸了个懒腰，刚才的一番惊涛骇浪一般的讨论，心情激荡地太过厉害，他得放松一下：“日本的伙伴我都记得，这个是麻生老鬼带过来的……” 话音未落，那份名片一把就被杰克抢了过去，他认真看了好几眼，等反过来的时候，看到了一圈樱花中的三个菱形，脸色终于变了。 “彭先生……”他负着手，目光看着天花板，问没离开的彭杰：“你告诉我，麻生先生对岩崎先生的态度如何？” 彭杰不明所以，但是只是想了一下，就肯定地说：“非常尊重，不，或者说是服从。就像严整的上下级那样。” 秦远峰的目光也闪了闪。麻生半山可是松下的大董事，有什么人……能让他都这样尊重？ 第0958章 历史的真相（一） “没错了……”杰克感慨了一声，转过头看着秦远峰，撇了撇嘴：“不学无术，无知，愚昧，凡人……” “老头，你够了。”秦远峰没好气地竖了个中指：“这谁？” “走，我跟你一起去。”杰克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朝外面走去，秦远峰沉吟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岩崎……日本有这个著名的家族？” “你听说过他们无数次……”杰克的表情，带着一丝狂热：“但是你恐怕没有仔细问过他们叫什么，因为你和他们毫无瓜葛……他们现在莫名其妙找到你……奇怪……所以我说日本人都是变态……” “我们能不吊胃口好好说话吗？” “噢，可以可以……”杰克想了想，一边走一边说：“1834年12月11日高知县，井口村，出生了一个小子，他叫做岩崎弥太郎，1864年才当上了下级官员，后来经营官方的‘土佐商会’，成绩非常好……” “我们可以说重点吗？” “当然，重点马上就到了。”杰克的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难得的尊敬和敬仰：“1871年弥太郎买下商会，改作船业……并且……这个商会，在二战的时候，几乎提供了日本所有的武器……因为，71年，弥太郎给他买下的商会取名为‘三菱商会……’” 秦远峰倏然站住了，认真地看着杰克：“你是说，这个岩崎弥太郎就是……” “三菱财团初代阀主……就算四圣天……比起日本四大财团初代阀主……也必须恭恭敬敬。”杰克带着火热的声音说：“如果我没猜错……这位岩崎先生，能让麻生先生这么尊敬，他必定……是三菱财团一位重要的人物……而且还姓岩崎……可怕啊可怕……秦，学着点，别人有个好爹。” 两人走的不慢，当走到贵宾室的时候，已经看到了久违的麻生半山和一位四十七八岁的中年男子，一看到他们，两人也站了起来。麻生半山大笑道：“秦君……好久不见啊，我这一个月在日本激动地坐都坐不住……你倒好，都不来找我开心开心！祝贺咱们3do旗开得胜，呵呵呵，来，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岩崎刚介先生，是……” 第733节 “三菱财团的要员？”杰克笑着说。 岩崎刚介，这是一个儒雅的男子，留着一排浓密的小胡须，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个子不高，但是看上去非常有精神。他和麻生半山对视了一眼，优雅地微微鞠躬：“您是？” “杰克·特劳特。”杰克笑着伸出手：“久仰。” “欧美商战教父？”岩崎刚介笑着握了握手：“久仰。原来您高就秦皇朝，真是如虎添翼。” “秦先生。”岩崎刚介握完手，转过头来又和秦远峰握了握手：“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青年才俊。中国有句古话，叫做英雄出少年，不假，不假哪。” 四个人坐下，麻生半山低声和岩崎刚介说了两句，转过头来的时候，已经是满脸凝重，第一句话，就让秦远峰和杰克倏然睁大了眼睛。 “岩崎正宗老先生，身体不太好。” 岩崎正宗！ 三菱财团当代阀主！ 秦远峰和杰克对视了一眼，这句话，透露出的信息量太大了。如果是普通不好，怎么可能让姓岩崎的嫡系来承认？ 就像三井明忠可以直言：八旬俊朗病的快死了。但是他绝不会说“三井xx”病的快死了那样。 说身体不太好，已经是非常委婉的说法。 “秦君。”岩崎刚介眼睛如同深湖，轻轻前倾，诚恳地说：“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吗？” “请恕我直言……因为，我没有太多时间，我亲自来中国，选择递交申请，是对秦皇朝和您的一种看重，我只有两个小时不到，必须马上回到日本。放心，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我来过中国。” 夺嫡！ 秦远峰心中立刻闪过这个念头。 三菱财团当代阀主恐怕命不久矣，几大继承人，面对着如此庞大的帝国，谁不会生出别样心思？ 当初波多野信志为了任天堂社长的宝座都敢私下联络四圣天稻盛和夫，何况更在京瓷上面一级，位于亚洲顶端的三菱财团？ “为什么找上我？”他不动声色地问，这种等级的争霸，他根本不想参与，但是心中疑惑尚存，为什么会找到远在中国他？ “秦先生，我尽快说明，我时间真的不多。”岩崎刚介终于露出了一丝焦灼的神色，沉声道：“你知道oda吗？” 秦远峰眯着眼睛：“愿闻其详。” “这要从三菱财团创业说起……”岩崎刚介深吸了一口气：“秦君，恐怕我想说得快，也不会太快。” “三菱财团，是重工业起家。但是真正发迹，是二战时期。那时候，日本大多数武器，坦克，飞机，船，几乎全部出自我们三菱财团。”他继续说道：“然而，二战结束以后，那时候的阀主岩崎阁下，萌生了深深的愧疚心态。” “是对中国的愧疚。秦君，你可能很难想象，当时二战结束之后，日本全社会，对于中国的负疚之心，是非常沉重的……尤其是战后十年之后，面对满目疮痍的亚洲，全日本社会的心态绝不是高高在上，而是深深愧疚。” 秦远峰不置可否，日中关系，他所知的，真正变化是在01年开始，之前，甚至说得上其乐融融。 01年，北京申奥成功，日中关系彻底破裂，臭名昭著的首相小泉纯一郎上任，将这种破裂的关系变成了恶化，让两国关系再难恢复到从前。 他所知的，就是这些。不过在他印象中，01年之前，日中关系真的算是不错，92年的天皇访中，让日中关系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亲密期，之后数次亲密合作，中国那时候的仇日心态是有，却绝不是00年后那么剧烈。 “当时，日本提出了赔偿，但是中国的主席毛阁下却并不接受。不过……恕我直言，之后的几十年，中国过得并不好，发展不顺利，确实急需外国支援。于是，在79年，日本首相大平正芳访华，外相园田直、大藏相金子、通产相江崎、经济企划厅长官小坂带来了一份具有特别意义的合约，那就是低息贷款，以3%的利率贷款给中国十亿美元。那时……中日真正合作的开始。” “不过，这份国际贷款，也就是oda，出资方却是日本三井，三菱，住友，富士四大财团，其中，三井和我们三菱财团出资最多……这是一种愧疚，秦君……请相信我。当时日本对中国抱有的愧疚之心，妇孺皆知，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这份贷款协议出来之后，日本全社会无一反驳，全票通过。” 秦远峰没有说话，或者说，岩崎刚介的话，将他带入了一份长久的回忆中。 日本对中国的oda，中国基本没有任何报道。 国与国之间的游戏，从来不是你给了我什么，我就要为你做什么，利益是永远的平衡杆。塑造一个永远的敌人，这对于民族凝聚力向心力有着太大的好处。就像学习的时候，立了一个学霸为目标，自己的主观能动力都要上升太多太多。 80年代的日本，何止亚洲学霸，全球学霸都丝毫不为过。 “这份低息贷款，日本一直给中国提供到了89年……”他目光泛出点点涟漪：“89年发生了什么，我想秦君应该知道得很清楚。89——92年，中国陷入了全球的经济制裁，日本当局因为局势所逼，也加入了这场制裁之中……直到今年……” 他再次靠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秦君……下面的话，我不希望任何外人知道……” “今年，日本已经在重启oda，中旬之内，就将再次和中国谈判……” 秦远峰有些出神地看着岩崎刚介，这一句话，仿佛拨开云雾的手，让他从好几个乱如麻的线头中，找到了真正的主线。 为什么岩崎刚介会说oda？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牧歌提醒他的到底是什么？ 是谁，让中国政府都感到难办？ 他嘴角挂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压住心中翻腾的思绪。这句话，彻底为他解开了疑惑。 让中国政府头痛，让牧歌提醒他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协议，关系着上百亿日元低息贷款的巨额协议！ 他也明白了，当年为什么中日关系忽然破裂！如果联系上oda这条线，不说是全部原因，起码是一条主线！ 对中国施压的……原来是他们！ 第0959章 历史的真相（二） “我懂了。”他抬起了手：“岩崎先生，恐怕我帮不到你。” “秦君……”岩崎目光闪了闪：“我还没说完。” “我已经知道你的意思了。”秦远峰淡淡地说：“但是，中国这片市场，归我。” “它姓秦了……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的金桥工程，但是，这块蛋糕……”他笑了笑：“很抱歉，我恐怕无法让给别人。”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杰克和麻生半山，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却不动声色地抬起眼睛，观察起两人的反应。 四个人，现在彼此都心知肚明，全都知道对方要什么。然而，秦远峰这一句话，就等于拒绝了这个莅临亚洲顶端的庞大势力。 岩崎刚介脸上的笑容仍然在，优雅地端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浓密的小胡子随着他的笑容舒展开来，带着钻戒的手轻轻拍打着自己的大腿，悠然笑道：“秦君……你确定？” 秦远峰也笑了，同样端起茶杯喝了口，润了润嗓子，笑的云淡风轻：“我很确定。” “这样啊……”岩崎刚介微微叹了口气，笑了笑：“秦君……中国有句古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日语叫做ただの楽楽は衆の楽楽に及ばない……我想这是一句放之两国而皆准的话。” 他含笑微微鞠躬：“中国这么大，大家一起玩，饼也能摊得更大。不是么？” “抱歉。”秦远峰也是含笑回答：“有的饼，我自己都吃不够。” “呵呵……”岩崎刚介仍然没有一丝恼火的神色，处于他们这种地位的人，就算心中已经怒火滔天，失望透顶，三代养成的贵族习惯，也很难让他失态。 “秦君的话语很尖锐哪……不过对于这个问题，我想也是一针见血表达自己底线的最好方式。” “是啊。”秦远峰微笑颔首：“岩崎先生的话很含蓄，但是这件事恐怕没什么讨论的余地。” “那么，秦君。”岩崎刚介笑着侧了侧身子：“我换个说法，你这样做，就不担心oda给政府难题吗？” 他若有深意地笑道：“oda贷款，可不仅仅是三菱一家哪……我这里有一则小故事，希望能对这件事有些帮助。” 秦远峰微笑：“愿闻其详。” “90年底……也就是你创世纪发售的时候，日本经济危机爆发。但是，它真正的内幕呢？”岩崎刚介微笑道：“恐怕您并不知情吧？” “其实，说起来非常简单，为了抑制土地泡沫，日本政府选择了硬着陆，公布了新的土地管理法，但是这个办法，触动了几大财团的底线。我可以告诉你，当时不只是几大财团，就在决定日本命运的那个晚上，西武集团的堤义明阁下就在那里。西武集团，手中握着的可是日本六分之一的商用土地。” “几大财团，还有西武集团，因为土地管理法，彻底和当时的首相海部俊树谈崩了。之后，才是几大财团和西武集团同时收紧土地，叫停所有对土地的投资。就是这么简单……不玩，大家都别玩了。吃独食是不行的。只不过谁都没有预料到，市场崩溃得如此的快。” 他仍旧是带着那种儒雅的笑容看着秦远峰：“秦君，你看，商场吃独食会让大家都很难做。来到这里，就有它的规则。另外，预料之外的事情时时刻刻都在发生，谁知道你独自铺网，会不会又遇到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比如技术不到位？等等。” “中国这么大，你……真的吃得下？” 秦远峰笑着弹了弹茶杯：“我想试试。” “而且，我相信政府也不会把这种东西交给外国，岩崎先生？特别是三菱？” “战争之过吗？”岩崎刚介赞同地点头：“我也知道不容易，不过，任何事都得试试，不是吗？” 两人如同打哑谜，实际上，房间中谁都一清二楚。 说完这句，大家都没有再开口。许久，岩崎刚介才站了起来，笑了笑：“既然如此，祝秦君好运。” “你在三菱重工订做的船，我已经叫人开过来了。三天内到达，就算我送给秦君的小礼物，定金会在一周内退还给秦皇朝。当然……”他若有深意地笑了笑，虽然这笑容难掩他的焦灼：“如果秦君改变意思，哪怕是合作，我在东京随时恭候秦君的电话。这艘船，只是鄙人一点小小的见面礼而已。” “好。”秦远峰笑着送客。 人走了，杰克点了根烟：“我说过，当一个公司真正成为巨头的时候，就算他想无视国际，国际的法则也会找上他。所以，顶级公司的目光，从来都放在国际上。一城一地的得失，已经远不如之前那样重要。” 秦远峰没开口，过了几秒才点了点头：“金桥工程……日中oda……藏得还不是一般的深……” “他说的你信？” “我去年买了个登山包，超耐磨！”秦远峰冷笑了一声：“一个字都不信！” “愧疚？开什么狗屁玩笑！如果不是日本在全亚洲疯狂‘赔偿’，它能在70、80年代超越美国？” “咳……去年买了个登山包什么意思？”杰克狐疑地问。得到秦远峰一个鄙视的眼神：“学好拼音再和我说话。学渣。” 开个玩笑舒缓了一下气氛，“啪”秦远峰在忽然的沉默中默默点了一根烟，深深抽了口，青蓝色的烟雾喷的云烟雾缭，缓缓开口了。 “oda给他们带来了多少利润！商人会做没有利润的事情？”他用食指指着自己的脑袋，用力钻了钻：“放他妈的屁，他们借助oda，渗透地方经济，我要没记错，三井财团的印度超级铁矿这些，就是那时候借助oda渗透进去的！真是好手段啊……我贷款，但是你要做，要人吧？要技术吧？没事，我们再无偿提供，结果……最后带来的利润简直是铺天盖地！” “现在，三菱财团的老不死不行了，底下九王夺嫡，这种时候，忽然oda重启，正好各国对中国结束制裁，呵呵呵……真是一手明面上的好文章，又想来这一手？这次，岩崎刚介瞄准的就是中国巨大的网络市场！日本已经铺网完毕，他们有先行经验！他们已经预估到了一部分利润，是几十亿都算不上什么的巨额利润！” “他明白，中国如果想铺网，一定要钱！三年制裁，中国不可能有太多外汇储备。所以，立刻重启oda，想钻中国网络的空子！不过岩崎刚介更聪明，他知道，中国还有一个办法不靠oda，不找国外人员就铺好国内网络，那就是通过我！” 他狠狠磨了磨牙：“所以，他找到了我，想看我明白没有。没明白，立刻和我‘合作’，吃掉中国空白的网络市场！好心机啊……心机婊都不为过。” “但是，这块市场，得跟着我姓。”他也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吐出胸中的邪火：“谁敢伸手到这里来……不管是三井还是三菱，通通都得剁手！” 他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如果他没记错，01年两国关系崩溃，是因为北京申奥击败大阪。当时，全日本的论调是什么？ “中国人用我们的贷款击败大阪？”“简直胡闹！我们纳税给那帮穷鬼捐钱，就是为了让他们击败我们的申奥城市？”“请问我们的贷款有什么意义？” 政治，必须跟着民意走，所以，接着上台的小泉纯一郎绝不会走亲中的路线。因为在他上台前，中日关系已经恶化到了极点。 一切的一切，都因为79年的oda开始。07年日中oda结束，长达近三十年，三百亿美元的贷款，成了一条解不开的绳索。 日本，认为中国没有感恩的心。中国却觉得，这种凭实力竞争的事情，我凭什么感恩？ 感恩？感毛线？南京大屠杀的时候你他妈没想到唐朝的遣唐使？ 真是有脸说出这句话来。 秦远峰有些感慨，说实话，中国，现在十大城市中，有多少重点工程有日资？ 第734节 别的不说，重庆轻轨，成都地铁，西安地铁，这些全都是有着不少日本oda的资金在里面，北京数条地铁线，都是用的这笔资金。 全球信息化大潮，中国铺网元年，这份历史的书页中，永远不乏商人精彩的身影。而因为oda的特殊性，有的事情，被永远藏进了历史中，不被人看见。 如果不是秦远峰穿越回来，不可能有秦皇朝。如果没有秦皇朝，就没有六年后的这番局势。如果没有这份局势，中国铺网，金桥工程，根本不是一个曾经的小策划可以参与的。如果他不参与……也不会迎来三菱财团为代表，西武，以及数家日本顶尖势力夹杂其中的oda的关注。 一条条，就仿佛一个九连环，严丝合缝地套到了一起。 牧歌早就知道这件事，所以他提醒了秦远峰。他非常担心，秦远峰在日本发家，顶不住日本顶级势力的施压。 要是只有任天堂，世嘉，那还好说，但是这份oda文件，中国的智囊团早就对里面掺杂了哪些势力一清二楚。绝对是亚洲最顶尖的那一批，就算放在世界上，欧美各大强国也难以对他们说不。 所以，当初他特意说“不要和外国企业有牵扯，这是我们的底线。” 政府同样担心这件事，所以，白天的讨论组，立下的口头合约是：秦皇朝必须独资，如果不独资，随时可以单方面取消秦皇朝的资格。 现在，他一切都清楚了。 掀开历史的一页，里面是比书本记录中更加精彩的故事，同时，也是……无法用字面记录的东西。 第0960章 历史的真相（三） “岩崎从几句话就知道我明白其中关节。于是，他‘善意的提醒’我，oda牵扯的是经济危机中的日本，无数想宣泄资本的公司，打中国网络主意的，绝对不止三菱财团一家。” 他用力抽了口烟，红黑的烟头明灭不定。这也是对方问他“你，真吃得下”的原因。但是秦远峰给他的回答，却是“我想试试。” 谁都没说透，不断换着方式试探着别人的底线，不过几句话，岩崎刚介就知道，秦皇朝对于网络的铺设决心不容更改。果断地起身就走，毕竟，如果以铺网为条件要挟中国政府，就算三菱都没有把握政府会答应。 这也是他来到这里的理由——留后路。 政府不答应，那么就只有一个答案：用秦皇朝软拒绝对方。所以，oda的交换条件不通过，他选择了秦皇朝合作。 秦远峰却根本连一口汤都不想给外国人喝。 全国大数据库岂容别人染指？！ 这就是刚才哑谜的真相，看似笑语晏晏，实际上和撕破脸区别也不大，唯一的不同就是大家都还非常克己，留下了“日后好相见”的那一线。 “那么，现在是决定的时候了。”杰克正了正脸色：“这次的oda，带着无数日方企业的利益，中国可以接受别的条件，但是事关全国铺网，我也觉得他们不太可能接受。如果你一个人吃掉了网络市场，触犯了多少顶尖日本企业的利益？” “我得罪的还少？”秦远峰冷笑着吐了口青蓝色的烟雾：“看着吧……十年以后，老子就是固守中国，他们都得过来给我舔鞋。” “十年后……再论英雄。” 他说完，忽然故作惊愕地说：“堤义明不会在里面吧？” “啊……哈哈哈哈！”杰克大笑起来：“世界首富，西武集团的堤义明？哈哈哈，我还以为你没害怕的人呢！” 西武集团，不是财团，胜似财团，是几大财团都不愿招惹的角色。虽然世界的影响力并不如三井，三菱这些巨无霸，但是单论资产，更在三井，三菱之上！ “玩笑而已。”秦远峰笑道：“不过……中国铺网的权利，谁也不能和我抢！” 他上下打量了一圈杰克：“老鬼……你还真的能凭上市这一步走进董事会啊……” 与此同时，北京的一栋豪华酒店内，七位日本人正聚集在一起。 如果有日媒拍摄到他们的脸，一定会惊呼，因为每一个人，都是属于四圣天那种等级，跺跺脚日本逗得震一震的人物。 “手枪”西武集团上任社长堤康次郎的儿子，世界首富堤义明。“微笑暴君”来岛集团坪内寿夫的女儿坪内安知子，三洋电机社长井植熏，“四圣天”稻盛和夫，前年的日本首富，日本信贷业第一公司武富士的社长武井保雄。尽皆云集于此。 这种阵容，别说中国政府会感到难做，就算美国政府，看到了照样得乖乖请做座上宾。 “他拒绝了？”许久，一位老者才淡淡地问道。 他有一头浓密的头发，很难看出他实际的年纪，眼睛有些浮肿，两腮的肉也有些下垂，看起来仿佛六七十岁，然而声音又非常年轻，尤其头发也没有一丝花白。 堤义明……目前的世界首富！ 他的父亲堤康次郎，组建了目前掌握着日本六分之一商用土地的西武集团，1923年，为了强占伊豆箱根铁路的经营权，堤康次郎大量套购该公司股票，右翼分子不甘心骏豆铁路经营权旁落，用手枪顶住堤康次郎，企图迫使他放弃这个念头。但堤康次郎不为所动，宁可丢命也不肯放弃持有的大量股票。因此，获得了手枪的外号。 这是一个真正的商人后裔，更为传奇的是，堤康次郎是个政商家庭，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是绝对的亲中派，因为他的大儿子堤清二是个…… 共产党人！ 虽然是日本共产党，这也让堤康次郎怒不可遏，去世的时候大部分资产都分给了堤义明，堤清二只得到了一间超市。堤清二一怒之下改名辻井乔，更是以神奇的手段让超市成为日本最大的连锁百货公司，统一于西武流通集团。和自己的兄弟堤义明针锋相对，却在七八十年代奇迹般地尽释前嫌，合并为真正的西武集团，堤义明一举成为世界首富。 而如今……日本的房地产大崩溃，经济危机，他是最想资产外逃的一个人！ 这涉及到了西武集团的根基！也是他以世界首富之尊亲自来到中国的理由。 “是的。”岩崎刚介是这里面最年轻的一个，但是因为身份的特殊，他毫无惧色：“堤义明先生，他拒绝得非常彻底，没有一丝留恋。” “嗦嘎……”稻盛和夫冷哼了一声：“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到底知不知道……一旦拒绝，面对的是什么。” “稻盛君……”堤义明摇摇头：“我看上的只有中国的地产，我有预感，中国地产即将升值……就在这五六年之间，你和秦君的恩怨纠葛，我略有耳闻，但是这不是你绑架我们这个暂时性联盟的理由。” 在公司里，稻盛和夫听到的只有“圣贤”的称赞，然而在这里，坐着七个同等级的圣贤。 他只是冷冷一笑，不畏惧，也不抵触。 “稻盛君的目标应该和我们相同。”五十来岁的井植熏淡淡开口了：“发展中离不开高精零件，然而我们三洋电机和京瓷集团都是以高精产品为主打，稻盛君，你当时是想通过游戏机推动京瓷的商品销路吧？这一步走得很好，三十二位机……如果你当时做成了，现在必定是你的天下。” 稻盛和夫优雅地拿过茶杯，轻轻拼了一口，轻叹了一声：“可惜哪……天不遂人愿，当时我也是小看了这位秦君，让喜多坞那个蠢货代劳，早知如此，我还不如亲自动手。杀鸡用牛刀，这句话我算是悟透了……” “现在对方可不是鸡了啊……”国字脸的武井保雄笑道：“上个季度，盈利三十多亿，他已经稳稳杀入五百强榜单，只是名次前后而已。五百强榜单，可怕的不是他们的资产，而是他们的名字代表着一张张深不可测的利益网……下一期的时代周刊一旦公布，想必这位秦君的身价，必将再次飙升。” “是啊……”稻盛和夫叹了口气：“过了最好的时候，让他变成了凤凰，即便在座的几位，也没什么机会下手了……” 堤义明不动声色地听着，许久才笑了笑：“虽然我对网络没兴趣，但是我并不喜欢聪明人。” 在座的都笑了笑，这是堤义明家族的祖训——奴才理论。也就是宁愿用奴才，也绝不用聪明人。 “好了，不说这个。”岩崎刚介摆了摆手：“现在，很明确，我对网络有意思，三洋电机和京瓷集团对高精尖机械有兴趣，西武集团对地产业有兴趣……咱们各有各的顾虑，但是之所以在一起，还是为了一件事……” 每个人，都目光闪烁。经济危机越来越凶残，日资急于外逃，他们共同出资这次的oda，就是要通过oda让中国放宽条件，让自己的企业能够多方面渗透中国。 没想到，最先进行的金桥工程，和岩崎刚介首先被拒，态度软中带硬，更是表明，中国已经有一家企业拿下了大部分城市的授权书。 这简直让京瓷和三菱财团的代表吐血！ 还有哪个公司？想一想不要太明白！ “岩崎君……”稻盛和夫幽幽开口，故作关心地说：“秦君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一点都没有。”岩崎刚介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而且，我觉得他并不是像随意改变主意的人。” “这样啊……”稻盛和夫低头品茶，再不开口。 临时会议，很快就散了，这群日本巨擘聚集在一起的目的非常明确，都是为了oda而努力，软磨硬泡，不惜亲身前来中国，都是想投入自己的资本。但正是因为目的太明确，大目的之下，他们自己各有各的需求，可安排的事情反而更多。 铮亮的皮鞋，踏出酒店，稻盛和夫抬头看了看天，皱了皱眉苍老的眉头：“这该死的天气……” 坐上车，司机照规矩转过头来：“稻盛阁下，去哪里？” 稻盛和夫没有说话，脑海里仿佛在考虑着什么，司机更不敢催，他很清楚自己面前坐的是谁，苍老的身体里蕴含的是让日本抖一抖的巨大能量。足足半个小时后，稻盛和夫才睁开了眼。 “去秦皇朝的秦君所在的酒店。” “是。” 几十分钟后，他来到了酒店下方。和保镖一起走了进去。 酒店房间内，接到电话的秦远峰和杰克，都有些愕然。 “稻盛老鬼？”秦远峰搓着下巴：“他来干嘛？” “看上网络？”杰克有些疑惑地说道：“不……应该不会，京瓷和网络八竿子打不着，那他来干嘛？显然，他就是对中国施压的日本顶级势力之一，oda恰逢岂会，日本经济危机愈演愈烈，这次oda背后的影子，理应有他一个。” “去见见吧，现在你们不是对手。或许可以好好谈一谈？商场今天的对手恐怕就是明天的盟友，你和索尼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第0961章 再会四圣 和稻盛和夫的见面，是在贵宾室进行的，不管两人从前有怎样的深仇大恨，这一次对方亲自前来，对于对方的身份，也应该给予相对的尊重，永恒的对手并不存在，所谓对手，只是没有找到和索尼那样合作的方法而已。 “秦君……”稻盛和夫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主动伸出了手：“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没想到这么快。”两只手握在一起，热切地晃了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多年不见的亲兄弟。 宾主落座，稻盛和夫笑着品着茶：“秦君，恭喜，秦皇朝上个季度的利润预估能坐稳全球第一的宝座，进入全球五百强序列是毫无疑问的事情。我就预祝五百强企业再添新人了。” “过奖。”秦远峰笑着回答：“距离京瓷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说了些毫无营养互相吹捧的虚话，稻盛和夫笑盈盈地放下茶杯：“秦君，这是一个很有趣的场合，不是吗？” “有趣？”秦远峰笑着摇了摇头：“我觉得是殚精竭虑才对。” 稻盛和夫幽幽叹了口气，那抹笑容只剩下了一丝淡淡挂在嘴边，深深的挑眉动作让他额头上的皱纹重重堆积起来。手指若有若无地抚着茶杯，轻轻笑道：“是的，有趣……我一直认为，商场是一个将人类欲望扩大到无极限境的角斗场。” “你看，曾经世嘉多么看重你，现在他们又如何针对你？你看你和索尼曾经多么不共戴天，现在又欢笑着携手并进，甚至云和山的彼端光盘上刻上了索尼的名字。” “当初哪……”他的声音因为年纪的原因带上了一丝沙哑：“索尼投入数亿美金开发ps，被你一朝搅乱，那时候恐怕你自己都认为索尼会拿着枪上门吧？‘手枪’的外号，没准会换一个人哪……” “事实呢？欧美一场舆论争锋，索尼和贵社开始了让我等眼红的亲密合作，随着云和山的彼端大卖，这份合作越来越紧密。” “稻盛先生的意思？”秦远峰不动声色地含笑反问。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稻盛和夫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轻轻弹了下茶杯盖，发出一声“叮”的脆响：“我的意思是……这里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对手。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你觉得呢？秦君？” 秦远峰头靠在沙发上，一抹浅笑挂在他的嘴角，数秒后，才轻轻点了点头：“you got that right.” 一道道如同菊花舒展的纹路出现在稻盛和夫的脸上，这番话，没有别的意思，代表着一种承认。 京瓷，他稻盛和夫本人，肯定秦皇朝，肯定秦远峰本人。并且愿意修复一些破损的关系。 这是言下之意，不言自明。 “京瓷对网络有意思？”话说明白，秦远峰并不想和这个老妖怪绕圈子下去，单刀直入地问。 “或许。”稻盛和夫拿出了一个棕色木质盒子，上面白色松涛波纹如同太阳下洒满金色的海面。他轻轻掀开，一股淡雅而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 五根黑棕色的雪茄躺在盒子之中，如同黑天鹅绒被中静静等待品尝的美少女。他笑着夹起一根：“尝尝？帕德龙1964-45周年纪念系列双‘a’花冠雪茄，珍品中的珍品，品质、口感和平衡度经过最完美的设计。不品鉴一下，是人生的一大遗憾。” 秦远峰笑着夹起一根，镶金的纪梵希划过一道明媚的火光，随着青烟缭绕，一种仿佛掺和着各种味道的香味在嘴腔鼻窍中弥漫开来，细细一品，却带着柔和，中正的浓郁味道，让人不禁心旷神怡。 “口味浓重的香料被混杂着肉桂和黑巧克力的温和甘甜口感所取代……卡尔里拉酒中的橘子皮和微妙的香味添加进了口感刚烈的古巴哈瓦那雪茄中，泥炭和海洋空气混杂的浓厚香味仿佛将人带到了苏格兰的悬崖峭壁……”稻盛和夫闭着眼，如同吸毒一般深深吸了口气。 “秦君，有没有觉得这就是商场的真谛？迷茫，复杂的烟雾中，藏着令人心醉的利益，让双方抛弃辛辣，共同寻找那片芳香的源头？” 钻戒在扶手上不紧不慢地敲击着，响起“磕磕”的声音，稻盛和夫的话消散在纵情的寥寥青烟中。两人都没再开口，只是幽幽地品鉴。 第735节 “雪茄是极品。”一根雪茄燃烧到尽头，秦远峰才摁灭了烟头，笑道：“但是，这一抹香味，我不可能假手他人。” “并不一定是这一缕香味。”稻盛和夫笑的很愉快：“你看，我们过去发生了一些不美妙的误会。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一笑泯恩仇，我相信秦君能收到刚才我的诚意。” “当初，当着全球这么多企业，你看哪……日本的，欧美的……中国政府没有给我一丝面子，这没什么，真的没什么。我不想说那些无聊的假话，这在我们看来都是虚伪的戏言——我在事后确实想过从高精尖原件上阻截秦皇朝……” “但是这不可行。”秦远峰笑了笑：“因为，随后索尼就站在了我这边。而且……我是三井财团的那一位点名接纳的。对吗？” “现实和理想总存在着种种差距。”稻盛和夫的声音非常温和，有些感慨地靠在沙发上，轻轻翘着二郎腿笑叹道：“比起回味起来感觉愚蠢的过去，我更乐意于着眼现在。秦君，比方说。京瓷愿意加入3do？并且大力注资，这个着眼现在的条件，你觉得如何？” 终于到正题了。 秦远峰沉吟不语，上个季度的盈利，他毫不客气地说，全球本季度盈利，他敢说第一！ 没有任何企业，敢说一个季度盈利到这种巨款！三十亿，是那种顶级公司半年的流水，收入和支出，但绝不代表纯利润！ 谁不会动心？巨大的利润，足以让稻盛和夫低下他高傲的头颅，和他这个恨不得掐死的新对手谋求那一丝合作的可能。 对方亲自来到秦皇朝，这个面子也给的够足了。 “你是因为oda来的？” “主要是针对中国改革开放中大批量需要的高精尖原件而已。”稻盛和夫并不避讳：“岩崎家的小辈对网络感兴趣，秦君，我可以告诉你，三菱的老头恐怕不行了。他一天不上位，对你就没有任何威胁。他无法调动三菱财团足以匹敌三井财团的庞大资源。他对你只能拉拢。” 秦远峰考虑了一下，还是摇头：“恐怕很难，但是我可以报告给3do盟友，不过，恕我直言，索尼首先会拼命阻拦你们的加入。毕竟在日本，只有京瓷是他们真正的对手——那种足以掀翻他们的对手。” “这就足够了……”稻盛和夫站了起来，伸出手：“希望听到你们的佳音，或许，谈成之后，京瓷可以在中国铺网的计划上，无偿提供一笔贷款？” “不劳费心。”秦远峰也站了起来，握了握手。 稻盛和夫优雅地微微鞠躬，转身离去。 铮亮的皮鞋踩着北京有些雾霭的阳光走进自己的车里，刚坐下去，副驾驶位上，一位中年男子就转过头来沉声道：“稻盛圣贤，秦皇朝仍然不识抬举？” “这个世界上，有种人……叫做贱骨头。”稻盛和夫脸上早已没有一丝笑容，冷哼了一声：“秦君……这个人看似随和，其实傲得很……他有种很古怪的坚持，他认为可以独吞的，绝不会看自己公司规模的大小，不看手下谋臣武将的多寡，而会一直坚持到底……偏偏，他还有一双前瞻性高得可怕的眼睛，往往大家都会认为他失败了，他却能绝境求生。” “这两种素质配合在一起，会出现一个可怕的集团的……”他眯了眯眼睛，深深舒了口气：“京瓷希望加入主机大计，因为主机，周边，都能给我们的主力产品带来相当大的知名度提升……他现在形势大好，我去只是锦上添花，绝不是雪中送炭，当初全球都拒绝我加入电子娱乐业，现在他怎么可能答应？” “那么……”副驾驶位上的男子谨慎地用着词语：“这次，我们算劳而无功？” “不至于……”说到这里，稻盛和夫的嘴角挂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倒是得到了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消息……我只是证实了它的存在而已……” 不等对方询问，他就淡淡地说：“秦皇朝，即将上市。” “您确定？” “我非常确定。”稻盛和夫眯起的眼睛中射出两抹寒芒：“你见过秦皇朝借贷？” “没有，阁下。” “是的……他不借贷……我说过，秦君是一个内心高傲的人……我很多次感觉，他甚至认为自己和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生物，仿佛他是来自未来，对我们尊敬仅仅存在于表面，他内心固执地坚持自己是属于更高次元的生物……他不愿意欠银行的人情，也不愿意欠任何人的人情……而他……” 他竖起一根手指，微笑道：“我刚才仿佛无意地提起：如果京瓷加入3do，将会提供一笔足以让他解决铺网中资金不足困境的贷款，他却拒绝了。” “他为什么拒绝？按照之前的论点，我坚定地认为，因为他觉得自己吃的下。” “那么……这百亿美金从何而来？”他冷笑着用食指弹了弹车窗：“秦君……我就不相信你面面精通……论起上市，融资，你比我差得太远了……六年发展……我稻盛和夫在这个商场厮杀了几十年……我的雪茄，可没那么好抽……” “给我一份秦皇朝所有董事的名单和他们持股情况，从今天开始，严密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第0962章 上市的筹划（一） 上海，税务局，此刻已经忙的一团乱麻。 “快！快！快！”局长李建民，忙的满头大汗：“小张！我怎么说的！如此大的数目！需要起码五十个人的清点团队！你怎么就给我找来三十个人！” “李局！”秘书小张苦着脸，看着满屋子如临大敌，却兴奋得满脸通红的上海税务局各大领导，说道：“真的只有这么多人。其他的人根本没碰过这种特大型公司！这些人大部分都懂英文，其他人我也找不到啊！” “老李，算了。”一位妇女带着红润的脸色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大笑道：“人不好找啊……这年代，懂英文的有多少？和特大型企业打过交道的有多少？三十就三十！人少点，但是我们要带精英！可别带那些听到一亿美元就吓得腿软的新手！” 印章，钢笔，算盘，计算器……一样样的东西被仔细清点。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满脸的皱纹都仿佛盛开的牡丹花，夹着烟的手都在微微发颤，偏偏要强制让自己表现的古井无波，压着嗓子道：“三十亿啊……整整三十亿……陶科长说得对！咱们这是全体出动查秦皇朝的税务……咱们上海税务局还从来没有收过这么巨大的国税！不能带那些丢面子的新手，免得让秦皇朝的人看低了我们！” 李建民深深吸了口气，直起身子，看着自己面前三十多位意气风发仿佛古时候地主收租的团队，重重咳了一声，想严肃地训训话，做做“战前动员”，但是一开口，他的嘴巴却直接咧到了耳朵边上。 不只是他，每一位领导的笑容，简直就像把嘴巴撕烂了一样。 “多的话我就不说了。”他强压着心中的激动：“各位，你们可能不知道。一周后，中央电视台，将报道一个公司。” “专题报道，甚至给予了三分钟的特殊待遇！这个公司，在上个季度完成了一个季度三十亿美元的——纯利！”说到这两个字，他的声音都猛然拔高了好几度：“各位，你们可知道，中国现在的外汇储备才多少？” “两百亿！仅仅两百亿！这个公司，我们一定要好好清查！谨防查漏！误查！” 三十亿！ 尽管早有风闻，在场所有人听到这个数字，脸色都变了变。 “各位！全中国，只有我们上海才能一次行收缴近四亿的税金！这是我们上海税务局的光荣！我在此，只有一个要求。”他收敛了笑容，看着众人：“对这个公司，虽然我们是去收税，而且是史无前例的，部门亲自收税——这是直接从中央发下来的任务。但是，我们没有什么官威好摆，默默地工作，默默地离开。谁如果以为自己了不得了，谁如果以为自己可以在别人面前摆架子了。这趟，不去也罢，马上换人！” “另外，我要提醒各位。国家当初给予对方两年免税，现在是两年刚到，对方第一次交税！记住，不是它犯错了！而是时间到了！国家第一个免税公司！我希望，大家拿出工作热诚来，好好地干！给双方都留下好的印象！” 他们都非常清楚，有了秦皇朝，才有他们的政绩，得罪？开什么玩笑？对方一怒之下来一句：我不在上海玩了，下一秒，保准十大城市的市长，各大省长立刻伸过来橄榄枝！ 不过，他们不知道，此刻，在北京，旅游局同样拿着一份资料，目瞪口呆。 “泰山过去一月接待了五万海外游客？”旅游局的高局长推了推眼镜：“是不是听错了？” 他狐疑地拿起报告看了三次，当看到红彤彤的“山东省旅游局”印章的时候，再次确定自己没错。 要知道，现在可是93年！ 全国工资四五百块人民币在飘，国家推广泰山都没功夫，人民哪来的钱去旅游？ 有，但绝对不是多数！甚至千中选一都不为过！ 平时，一周能有一千人都相当不错了，这年代根本没有什么“假日消费”的概念，现在…… 一个月基因突变到了五万人！ “高局长，其中95%是外国游客。”拿过资料来的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貌似是跑过来的，正在椅子上坐着喝水，喘着气道：“根据泰安市的本地采访，大部分都是国外艺术界的名宿。另外……我觉得您应该看看这个……” 一份资料，从男子皮包里拿了出来，高局长拿起来一看，眼皮就是一跳。 “尊敬的中国旅游相关部门：首先，如果您能看到这封信，我对您致以衷心的致敬。然后，我想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谈一谈对泰山的看法。” “这是世界的遗产，在这一个月之前，我完全不知道中国有这座山。这座山如此美妙，他有着和外国完全不同的风景。但是，当我来到的时候，那场盛会已经结束。这让我无比遗憾。不过，我不能白来，我在这一个月，走遍了泰山的一山一水，我想我已经爱上它了。” “然而，泰山虽美，它的配套设置却无比让我失望。旅店，景物的保护，说明，导游这些，配备极其不完善，这大大折损了这座山的神韵——这个词是我从山东大学请来的中国导游交给我的，顺带一提，我现在已经学会了这两个字……” “这谁啊！”高局长眉头一皱：“局外人来管我们中国的事？他以为他是谁？盛会？什么盛会？我怎么不知道？山东旅游局没上报？” “咳……”中年男子咳了一声：“高局长，看签名。” 高局长拿着一看，眉头皱的更深了。 “威廉·威泰克。” 没听说过！ “高局长。”看到他不解的神色，中年男子立刻说道：“这是欧美著名画家！另外，不止是他，我这里还有十几份欧美著名音乐家，艺术家，画家，雕塑家的签名。有的还是联名。” “他们希望，能通过旅游局重振泰山的名声。特别是重现那场盛会。高局长，您看？” 高局长这下真的重视起来了，但是他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有什么盛会。 这年代的中国，对于这些根本没怎么看重，隐形利益，周边利益这些词，政府都搞不太懂。因为现在全中国都只有一个核心词语——发展，改革。 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发展经济的时候，落下了文化这条民族的根。 “去问问泰安，给我个确定的答复。” 与此同时，中央电视台大厦，办公室中，同样有一场紧急会议在召开。 “六分钟？”副台长愕然问道：“台长，不是说的三分钟，竟然调到了六分钟？从没有过这种先例啊！” “这是上头的意思。”台长也颇为不解：“本来预计是明天采访，后天开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改到了一周后，而且是六分钟。” 所幸，还没有做成专题，这是国家特大事件才有的待遇。中国，能占据一分钟的新闻都是特大新闻。而六分钟…… 所有人对视了一眼，80年来，仿佛从没有过这个先例！ 他们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牧歌在亲自询问过秦远峰后得到的答案。 时代周刊还没有来……中国第一个冲上世界五百强企业的中国特大企业！六分钟多吗？ 很可能是上季度全球盈利第一的企业，六分钟多吗？ 中国从未出现过的行业，中国做到的世界第一，六分钟多吗？ 如果是在97年，98年，绝对不会用六分钟来报道，但是一分钟肯定有。然而93年，中国刚刚结束欧美列强加上日本的经济制裁，急于向世界发出自己的声音！让世界看到新的中国！尤其是看到改革中的中国。这六分钟，绝对不多！ 这是一次政府推动的中国“普及”，让秦皇朝的名字真正进入大众视野，为此，秦皇朝所有人，所有大董事都将露面，秦远峰本人接收面对面的采访……一切的一切，都等着时代周刊落实出版之后，秦皇朝将作为一种代表，一杆旗帜，走进千家万户！ 看似平静的国内，正在发生一种静悄悄的改变。这一切，秦远峰不知道，他也不想去想这些。政府这次不报道才是见了活鬼，他没接到中央台的通知，还想不到这次采访的规格有多高。 此刻的他，正在和徐翔，横井军平，牛军，久保正雄，彼得潘一起，在会议室中，听着杰克的部署。 “所谓股市。就是一个借贷的方式。”秦皇朝中，秦远峰已经抛弃了电视屏，开始使用才冒头不久的led屏，他很清楚，虽然led屏还比较稚嫩，名气也不显，但是几年后，它才是主潮流：“公司在世界上的口碑，名声，大家对你的信任度如何，全部都体现在上面。” “你的底子硬，你的品牌响，你没有黑历史，你的股票就能得到公认。换句话说，当上述条件具备，领导者又没有出昏招的时候，股票一般都会涨。反之，则会跌。这就像银行借贷的‘信誉’，银行觉得你有发展前途，他们才会愿意给你投资。股市也是一样。” “股市有风险，而且风险极大。”他此刻已经收敛了所有笑容，撑着桌子看着所有人：“弄不好，几十亿纸面资产就会凭空蒸发。所以，我们要上市，必须慎之又慎。” 第0963章 上市的筹划（二） “风险，先不要去想。”杰克沉吟道：“任何事都有风险，我们只需要做得更好就是。” “而各位……我们现在的的优势：一，云和山的彼端大卖，上季度我敢拍胸口说，秦皇朝利润全球第一！这就是我们的底气！这也绝对是让那些大鳄能‘借’给我们钱的资本！” “二：秦皇朝从无败绩！这说明我们的管理层没有问题，不可能出现上市之后膨胀，然后胡乱投资，让公司爆炸的愚蠢行为。” “三，电子娱乐业，全球第一朝阳产业的名头，仅仅是这个，就值得让他们高看一眼！” “散户不必去算，也没法去拉拢，散户的思维我们无法考虑，他们几乎是一分钟一个变化，而且是人云亦云。我们着眼的，是那些大型，顶尖，大中型的买家。真正的股票玩家，他们会关注每一条股票上市之前的所有内容。敢于上市的公司，都没有一家是庸手。他们会精挑细选出其中最值得自己投资的，把自己的钱‘借’给我们。” 他目光灼灼看着众人：“而我们秦皇朝，现在就有让他们掏钱的资格！” “但是，这些东西怎么让他们注意到？”秦远峰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他朦胧感觉，这里面需要一份推广，但是从哪里推广，他一个外行，不如听杰克这种内行的。 “问得好。”杰克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往日的中二，爱开玩笑等等恶习都从他身上飘然而去，此刻，他就像一位指点江山的大家：“这，就是考验我们秦皇朝底气的时候了。” 第736节 “各位……”他双目如鹰，动作优雅，声音低沉，仿佛觅食的苍鹰看到了奔跑的羚羊。那是一位成功的商人对利益最本能的追逐：“上市，一共有两大关。” “第一关，就是承销商。”他拿出了一根指挥棒，点了点秦远峰的位置：“秦，这就是你刚才说的‘如何让买家看到’的问题。简单的说，我手里有一份好商品，我怎么样让人看到。这个渠道，就是承销商。或者说，股票承销商。” “承销商，一般都是顶尖的世界银行。他们负责推广和销售你的股票，他们和各大证券交易所都有密切的关系……秦，银行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虽然我对你提了这句话，但是我们要做，必须在铺网之后，并且秦皇朝至少有十亿美元左右的流动资金，才考虑做银行。” 言下之意，十亿都没有，你玩个毛的大型银行？一天一个牛逼的公司忽然缺钱了看到你利率低跑来贷款，开口三四亿，然后你告诉别人…… 没有？ 这生意就到头了，人脉也就断了。根本别想往财团上搅。 “那么，问题就来了。”杰克负着手，动情地看着面前的世界地图，沉声道：“秦皇朝，我对他现在上市融资成功有着绝大的信心。那么，我们需要一个好的承销商。比如……摩根士丹利银行？比如世界最负盛名的英国汇丰？比如最保险的瑞士银行？比如最古老的商业银行花旗？比如你最熟悉的三井银行……” “这个不考虑。”秦远峰冷笑道：“我还等着那老头的位置呢。没给他赚钱的道理。而且……我不想和三井财团搅在一起。” 杰克的指挥棒重重地在日本的方向点了点，老脸上嘴唇轻轻扬了扬：“菟丝子……你知道么？” 没人打岔，没人接话，他们都不是蠢货，很明白，不懂就要学。 “三井财团，就是菟丝子……”杰克打了个响指，嗜血地舔了舔嘴唇，看着众人：“它一旦缠上你，你就脱不了身……交给它我们肯定能获得最大的利益，但是这是下下策。” “我的问题是，这些顶级银行，凭什么答应做我们的承销商？” “他们见过的世界顶尖公司已经太多太多。没有承销商的股票根本无法发行，否则全球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发售股票融资？这些顶尖承销商，对于每一条股票的选择都是精益求精，秦，就算一年前的秦皇朝，找他们代理，能不能入对方的眼都是个问号。” “但是你刚才不是说了我们的优势？”徐翔皱眉道。 “是，是优势。但不能转化为胜势。”杰克继续说道：“而且秦皇朝的中国身份，也是一大阻碍。承销商是不会关注某一个行业的，他们看到你的申请，这才可能记起，噢，很久以前，有个任天堂的公司，很久以前，有个世嘉的公司……这些公司做什么呢？他们并不会记得。” “换句话说……”他直视着秦远峰：“你三大第一方，现在毫无疑问的顶级第一方身份，可以在电子业呼风唤雨，在他们眼里，优势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大。” “我建议你选定一家银行，然后直接去……是你本人直接去和对方会谈。” 秦远峰点了点头：“这就是第一大关？能不能上市全看承销商的态度？” “放心。”杰克笑了笑：“他们是商人，他们不会和钱过不去。资本主义资本主义，只要有资本，你就是让他跪下亲吻你的皮鞋，他也会做。这是商人无法更改的劣根性。” “或者用另一个说法……只要秦皇朝底子够硬，不怕他们不承销！” 久保正雄若有所思地说：“那你觉得……” “我觉得不了。”杰克耸了耸肩：“这些银行，见过的顶尖公司太多太多……全球哪一个顶尖公司他们没见过？他们什么看法，并不是可以随便猜测的。” “不过，我有一个推荐。”说完，他眯了眯眼：“花旗银行，如今秦皇朝在美国不说家喻户晓，也差距不大，趁着巡回音乐会还在火头上，你面见花旗银行的高管应该容易得多。” 秦远峰没有立刻回答，沉吟许久才抬起头：“其他银行呢？” “世界有八大银行，最顶尖的承销商。”杰克转过身，用指挥棒点着led屏：“花旗，瑞士，三井住友，德意志，三菱，摩根大通，汇丰，巴黎。日本的两家我不建议选，虽然选他们的利润可能更高，但是隐患可能更大。” 所有人都思索着点了点头，一个背后是日本的地下皇帝，君临亚洲顶端的三井财团，另一个是紧随其后，不遑多让的三菱财团，不想被拉到财团的漩涡里，就最好不要和他们扯上关系。 这也是秦远峰虽然是八旬俊朗亲自批准进入共济会，却绝对不找对方帮忙的原因。 “把这些银行的资料发来，先不急着决定。”秦远峰头仰在靠椅上，看着天花板说道：“另外，近期召集所有股东，包括钟晗，来公司一起决定。” “决定承销商之前，我们必须同步着手另一项工作。你可以叫做‘上市特别行动小组’。统计秦皇朝六年的发展曲线，资金积累，人员，持股情况，这些工作没有一两个月根本忙不下来。到时候去美国全部都得带上。”杰克提醒道。 秦远峰深以为然地点了头，随后问道：“那么，第二关呢？” “第二关嘛……”杰克笑的很古怪：“这，恐怕就是你的特长了……” “我？”秦远峰头低了下来，笑着看着杰克：“我对上市一窍不通。” “是，但是这项工作，非你莫属。”杰克收敛了笑容，搓着自己的下巴：“我很期待啊……真的非常期待，这次，你又能玩出什么东西来？” “别卖关子了，你就快说吧！”徐翔没好气地催促，上市啊……一旦秦皇朝大卖，他立刻能从百万富翁变成亿万富翁！ 谁不急？ 不只是他，久保正雄，还没有正式上任的横井军平，同样表面平静，心中如同火燎。 “ok。”杰克抬了抬眉，看着众人：“各位，你们如果仔细观察过一个即将上市的公司，你们就会知道。上市之前，它必定有一系列大动作！” “我打个比喻，如果是苹果，上市之前，我要是ceo，可能会公布一款相当吸引人的产品。如果我是地产公司，我会公布一系列‘近期我买下了什么地皮’，‘我在哪里修建了一个海岛’之类的新闻。如果我是任天堂，我会公布新一代的主机——如果有的话。一切的一切，都只有一个目的。” “‘有我’。”杰克舔了舔因为兴奋而微微发干的嘴唇：“到处都‘有我’，耳熟能详。或者用个简单易懂的句子：给予在承销商推荐下，看上我们公司股票的大户们，足够的信心！” “一款畅销商品，一个重大决策，如果在上市之前还起到了足够的效果……这就太完美了。大户们的信心会被一步步夯实，这种提高一直达到上市的那一刻，化作无数美元……秦……”他深深看着秦远峰：“我刚才就说了，我很好奇，我甚至觉得做游戏是你一半的职责，宣传才是另外一半。” “这是一场不同的宣传战，我敢说，如果安德鲁就在你上市之前一个月，那么我们必定大卖！现在，你又要怎么做？”他走上前一步：“你脑袋里，还有多少奇思妙想，准备让那些公司迫不及待地吃掉你的股票？我，真的很想看一看。” 第0964章 似是故人来（一） 这句话说完，所有人都看向了秦远峰。每个人，就算横井军平，眼睛里都闪烁着熠熠生辉的光芒。 这六年，秦皇朝能做到现在，质量是一方面，然而宣传，造势，同样是另一方面。 这次，却和以往的宣传都不同。这是上市前的造势！造势＝信心＝承销商点头＝无数的美元。 简单的公式一过脑，立刻在目光中映射出来。热切的程度，让秦远峰张了好几次嘴，刚说了一句：“我……” “秦董你很适合这件工作！甚至我觉得其他人都无法胜任！”还没说完，徐翔就笑眯眯地开口：“连泰山实景演出都做得出来的人，我对你有着莫大的信心。” “其实……” “其实我们觉得我们来做，总感觉会有一面无法超越的墙。”久保正雄的节操适时下线了，笑着端起茶杯举了举：“秦董，这件事，我赞成杰克的提议。我也很好奇，如果是你来做，你会做到什么程度。” 秦远峰苦笑摇头，看样子，没人愿意听他拒绝的话。 从87年开始，秦皇朝走到今天，核心产品全部都是他在操刀，现在说他也没做过，其他人也不会想听。 “既然大家信得过我，我也没有推脱的必要。”他想了想，揉了揉太阳穴：“不做则已，一旦要做，我必定让那些大户们死心塌地跟着我！” “有计划了？”这次，是一直没开口的横井军平说话了。 “有一点小想法……”秦远峰眯了眯眼，这个想法，从一年前，就在他脑海里，当时的准备是和龙腾路一起拿出来。现在看来……恐怕得提前出现了。 “哦？”杰克顿时来了兴趣：“秦，不是我说，如果你愿意去宣传公司任职，不知道多少人会丢饭碗……什么计划？说来听听？” “秘密。”秦远峰笑着站了起来：“没什么事了吧？没事我先走了。” 走出会议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第一件事就是叫来了彭杰：“有件事你要去办。” “请吩咐。” 秦远峰却没有立刻说下去，而是打开了电脑，抓出一个表格，打上了一份份物件，足足过了十分钟，才说：“去请张艺谋先生，让他再帮忙做个装潢……来，你来看看。” 彭杰不解地走了过去，刚看了一眼，眼睛就瞪圆了：“秦董……你这是……又要做一次实景演出？” “不，你先让他来我办公室。这些事情我都只是个雏形，要和他慢慢讨论着来，越快越好。三天内我就要看到他。”秦远峰噼里啪啦地打完字，用打印机打出来的时候，眼睛扫了扫，正好扫到了彭杰满脸失落的表情。 “有事？”他莫名其妙地问。 “没……”彭杰没说什么，拿过打出来的资料，憋了半天终于没憋住：“秦董的打字速度这么快……作为助理感觉生存压力很大。” 秦远峰眼皮都跳了跳。 玩笑？ 彭杰居然会开玩笑？ “多练练就好了。”嘴皮动了动嘴唇什么都没说，这年代，还是在流行五笔打字的时候……不，五笔打字貌似都没流行，他这还是用的abc拼音带的中文，如果有搜狗或者百度……哼哼哼…… 穿越前单身多年的手速不是盖的！ 彭杰拿着资料，助理的工作性质让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说道：“我再和您核对一下，秦董。一，联系家具厂家，准备带香味的木料……” 第一个问题就让彭杰卡了壳，思索了几秒，抬起头来问道：“秦董，带香味的木材，市价不便宜，其中楠木，檀香木，沉香木价格都比较昂贵。而且您上面并没写明需要多少……” “没写明就是越多越好。”秦远峰也在看着自己打出来的清单。这些清单看上去千奇百怪，但是他很清楚，自己那个奇思妙想，恰恰要用到这些看似奇怪的东西：“一吨？” “一吨什么？”彭杰的心深深为自己董事长的败家行为跳了跳：“您不会是说……一吨檀香木？秦董，别说价格问题，国家都不允许私人收购。” “钱能解决的事情就不叫事。”秦远峰淡淡地说：“不管一吨什么，我需要一吨带香味的木材，这种香味不要浓郁，不要刺鼻，最好柔和一些，若有若无……” “我觉得海南黄花梨木挺符合您的要求。”彭杰终于忍不住说道：“秦董，恕我直言，这个要求看似不难办，但是真的很难，中国几乎搞不到这种东西……” 秦远峰再次施展了打断技能：“张海呢？周芳泽呢？” 彭杰不说话了，但是他理智得觉得，对方应该不会再想见到自己的董事长…… 第一条难度很大，但是还能试试，第二条，彭杰再次觉得自己理解不能：“聘请顶级厨师？二十位？秦董……” “做就行了。”秦远峰抬了抬手，彭杰好是好，就是太认真这毛病改不了：“这些厨师，必须是精通几大菜系的。另外，中国特色的糕点师，必须有，面点师，也必须有，哦，对，忘记说，你记一下，这些厨师只要中国厨师，不要西餐。不管他们现在在哪个酒楼，两倍的工资砸不动就用十倍的工资砸。同样，一个月内，我要亲自见到他们。” “是……”彭杰一头雾水，这是要干嘛？刚开完一个会秦董的要求一个比一个古怪，这是打算给秦皇朝配上专属厨师团的节奏？不……就算专属厨师团，这也太多了一些吧？ “第三，您需要民间顶级的剪纸艺人，吹糖艺人，皮影戏艺人，布袋戏艺人……杂技艺人，气功传人，括号：比如能上春晚的杂技团队……秦董……”彭杰读完这一条，已经无语地看着秦远峰，他真的怀疑秦董写错了没有。 这种事情……先不说它有没有意义，就算有意义还需要秦远峰自己写出来？市场部干嘛吃的？后勤部干嘛吃的？ “彭杰……”秦远峰差点没笑出声来，挂着一抹笑容看着对方：“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表情就和小学生看到了大学题目一样。” 何止是大学题目！ 这简直是外星题目！ 他憋着满肚子的疑问，才把这些问题按捺下来，继续读了下去：“第四……中国‘国产’的雕刻大师，著名画家，京剧大师……” “第五，精通英语，极其精通中国文化的向导十五人……” “第六，蜀绣，苏绣，湘绣，粤绣制品五十米……中国四大名绣的旗袍三十件……还有……还有……身高一米七三以上的空姐三十名？！” 最后一句话，彭杰的声音都不由自主地拔高了。 怎么看都是一个淫乱party的阵容！ “彭杰……注意你的眼神，你想说的话都写在里面了……”秦远峰忍住笑，抬了抬下巴：“去吧，所有事情一个月内必须搞定。记住，是必须。” “是……”彭杰满心都是疑问，走出了房门，苏黑夜正在唱着“新鸳鸯蝴蝶梦”喝着咖啡，看到他出来，打了个响指：“彭老大，脸色不好啊？怎么了？” “你自己看吧。”这件事一个人肯定忙不完，彭杰叹了口气将资料甩给对方：“我真的不知道秦董这是唱的哪一出。” 苏黑夜接过来看了半天，也愣了，过了好几秒才喃喃地说：“有两个可能。” “第一，秦董要过一段时间混乱的富豪生活。” ……你可以直接说他准备醉生梦死好了……彭杰心中默念了一句，没开口。 “第二，秦董决定让生活多姿多彩起来。” ……好像和上一句话没有区别的样子……彭杰偶然开启了吐糟功能，嘴唇动了动，最终说道：“去做吧，事情多，秦董一个月内必须看到，而且提了两次。拖不得。” 第737节 “没问题。”苏黑夜打了个响指，拿着一份资料站了起来：“容我去见秦董最后一面。” 哼着小曲，在秦远峰办公室门口整理好衣服，苏黑夜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才敲响了门，得到进去的指示后，轻轻推开了门。 “秦董。金桥讨论会已经结束，日方以南梦宫和史克威尔为首的第三方，已经是本周第三次发来传真。” 秦远峰正在思考着他这个魔方的拼合方式，听到这句话，抬起头来，拿下了保护眼睛的眼镜，笑道：“怎么？急了？他们说什么？” “首先，是秦皇朝旗下第三方联合署名的一份贺电，内容比较长，您想听吗秦董？” “没必要，形式的东西而已。其他呢？” “另外，有新的二十家第三方向我们递交了申请龙腾开发包的申请。具体协议久保董事已经派精通日语的专员去日本谈了，是否专属游戏不得而知。但是这二十家中，有科纳米向我们正式递交了申请。” “哦？”秦远峰目光闪了闪，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云和山的彼端必定能带动龙腾大卖，而且不是一两个月就能结束，三千万台的恐怖销量彻底让第三方坐不住了。就连科纳米这样的墙头草都开始递交申请。 “另外，他们非常想请您前往日本，‘庆祝这一次伟大的胜利’，并且，南梦宫，史克威尔等公司，急于参加下一个月的发售阵容。” 秦远峰点了点头，一款游戏，云和山的彼端这种超级大作，开始确实能护航，但是要长久发展，必须大家一起玩，每个月正常来说，第一方都会召开一次官方形式的发布会，确定本月发售阵容。月中会召开第二次，次月发售阵容。龙腾已经走上了正路，也是时候按照规则来了。 第0965章 似是故人来（二） “让横井先生代表我和他们谈。”思索了片刻，秦远峰说道：“横井先生的股份派分很快就会实行，以后他管这一块比较方便，一是日方和他没有什么沟通障碍，二是日本市场和他相互之间都没有排斥心理。” “明白了。”苏黑夜笑道：“另外，秦董，有位姓王的女士想见您。见吗？” “不见。”秦远峰想都没想又带上了眼镜，仔细看起自己的电脑来：“我认识的人里没有姓王的女士。” “她说是您的老乡？” “更不见。”秦远峰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老乡多了去了，至今我都没公布自己的个人资料。为什么？还不是怕有人托关系，咱们公司凭实力上位，我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知道我的底细的，给信息部提个醒，以后公司高层的资料，任何人都不得透露。” “好的。”苏黑夜点了点头，最后才犹豫地问：“秦董，她好像挺有名的……我电视上都经常看到她，叫王祖贤……” “你怎么不早说？”秦远峰皱眉取下了眼镜：“请别人进来吧。来我办公室。” 苏黑夜微微愕然，他知道秦远峰见人从来都是去会客厅，在办公室接待，只有几位3do成员才有这种殊荣。现在，龙腾发售刚一个月，恐怕再过两三个月，一般的企业老总想见秦远峰都见不到了。 进入这里的艺人，这位聂小倩还是第一个。 等待的时间有些漫长，毕竟王祖贤还在楼下，六层的临时办公楼是没有电梯的，秦远峰若有所思地坐在位置上，嘴角忽然挂起了一丝怀念的笑容。 人，并不是每一个开始谈的投机的人都能成为朋友，走进对方的生活圈，一时感慨和萍水相逢，都可能让人会心一笑。然而，事后能否还能记起，是另一回事。 秦远峰和王祖贤，相识于秦皇朝还窝在大学做工作室之前，而且还有一层老乡关系，当初他乡遇故知的感慨，现在已经成为水面的涟漪，随风散去。 可能是王祖贤这几年太忙，也可能是秦远峰地位越来越高，阶层完全不同，两个本应成为红蓝颜知己的人，反而慢慢都快记不起对方了。 想到这里，他站了起来，这种重拾当年感慨的感觉，让他心绪有些波动，决定亲自下去接对方。 下了两层楼，就看到苏黑夜带着一位高挑的美女正走在楼梯上，苏黑夜在暖场，带着墨镜，穿着薄薄针织衫的女子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有时候矜持地点点头。虽然穿着非常普通，但是那种与身俱来的气质，却很难被忽视。 她走到哪里，就仿佛盛开的水墨花，走廊上偶然走过的员工目光随之飘到哪里。如此近的距离，她显然被认出来了，但是大家都窃窃私语，并没有人冲上去要签名。 两人的脚步，不约而同地停住了。就像六年前的那个夏天一样，苏黑夜只看了一眼立刻识趣地影遁。秦远峰看着那张六年后即使被墨镜遮挡仍然清丽脱俗的脸，笑着伸出了手：“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王祖贤脸上带着一抹笑容，有些拘束地和对方握了握手，稍触即离。 “是要到我的办公室还是咖啡馆？”秦远峰笑着说，数年未见，两人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生疏，想拉近距离却不知道如何做起，他笑着打开了话题。 “咖啡馆吧？”王祖贤笑道：“秦先生你一点没变，我都老了。” “呵呵，哪里老了，你也是没变。” 两人说笑着，闲庭信步地随意走着，楼道上不少员工看到秦远峰，立刻停下脚步，恭敬地喊一声秦董，他只是随意地点点头，一边的王祖贤眼中却有些闪动的光芒。 走到咖啡馆中，秦远峰点了两杯咖啡和一些点心，看着有些局促的王祖贤，忽然笑了：“咱们老熟人了，不用感觉有什么不同，我还是以前那个我，你老乡，怎么忽然想起来上海了？” 也只是说说而已，他也知道，有的东西过了，就难以挽回了，从王祖贤开口叫他秦先生，他就知道，过去那份熟稔，建立在平等之上的熟稔，已经随着他的地位今非昔比而让对面的美丽女士紧张，忐忑，即便他想像以前那样交谈，也不可能了。 他同样可以带上对方去游戏厅，但是现在两人可能像以前那样毫无顾忌地，说笑着玩游戏？ 时间如流水，总是冲走一些自以为能抓住的东西，最后却发现只是水中月，手伸进去就破了。 王祖贤定定地看着对方，许久没有说话，过了一分钟，忽然叹了口气，声音竟然带上了一丝哽咽：“秦董，我是来求你帮忙的。” “不用这样。”秦远峰同样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真正的朋友，无关感情的友情，是不需要这样说的，她完全可以直接提出要求，用玩闹的态度来说，更不需要叫这声秦董。秦远峰会更乐意帮忙。 香港，恐怕很少有他帮不了的忙。 因为各个时间，产生各样的想法，最终导致了不同的后果。王祖贤现在就是这样，几年的变更，她遇到的困境，让她想到了这个当初的粉嫩商场新人，这几年，说没听过秦远峰的名字，这不可能。她会参加各种酒会，饭局，多多少少都有些风闻。外加张国荣，王菲正在进行全球巡演，秦皇朝的触手虽然没怎么往香港伸，顶尖的那批人，却绝对知道秦皇朝的名字。 她美目流盼，低垂下来，心却跳得厉害，嘴角挂着一丝笑容，却没有接这句“不用这样”的话。 她很紧张，也很担心。就算来之前做好了心理建设，此刻也根本无法压抑心中的忐忑。 她在担心，担心以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新人，现在声名赫赫的秦董会不会出手？她害怕对方会不会见她？ 轻轻放在一起的手，内里的大拇指已经被捏的发痛。 所以，她亲自走了这一趟，却在最后一步上选择了尊敬。朋友之外的尊敬。 心中竖起了一堵墙，她的担忧，秦远峰的地位，让她选择了站在墙外，这是她认为重拾关系的方式。 两人都没有开口，长久的不见让现在的气氛略有些尴尬。秦远峰笑着打了个响指，看着走过来的服务员，却是在问王祖贤：“喜欢吃甜点吗？” “啊……嗯，好的，秦董客气了。不用这么麻烦。” 秦远峰终于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他的想法，和王祖贤完全不同。 对王祖贤的感情，很复杂，非常复杂。曾经他那个年代大多数男生的梦中情人，这种朝花夕拾的感觉，就决定他会帮她。作为自己的老乡，当初自己穿越回来的迷茫，让两人一见如故，他乡遇故知的感动，他也会帮她。唯有这种尊敬，虽然是出自内心的尊敬，他虽然会帮，却总感觉一种淡淡的失落。 不同的考虑方式，不同的行事方法，两人站在了海的两边，天各一方。 “放心。”他仍然笑着，点了点头：“能帮忙的，我一定会帮。” 王祖贤轻轻摘下了墨镜，她的眼睛仍然那么迷人，如果要用一种花表达，那就是茉莉，虽然看起来不是决定的极品美女，但是那种幽香的气味，却为她平添了几分姿色。 “我冒昧了。”她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声音中带着忐忑，和一丝小激动开了口：“秦董恐怕没有了解过我，我前段时间，和齐秦先生分手了。” 秦远峰有些愕然，随后霍然抬起头，直视着王祖贤。 他不是觉得自己有机会了，他也不是三心两意的人，而是想起了一件事…… 93年，王祖贤事业的转折点！ 这位红极一时的国民女神为什么忽然息影，她的想法众说纷纭，但是有一件事不可否定。那就是这一年，她和齐秦选择了分手，和香港富豪林建岳开始交往。 别人的感情，秦远峰不想加入，在他眼里，现在林健岳手中的林家根本算不了什么，这还是他没上市的状态。一个区区丽欣集团，真没什么资本和秦皇朝叫板。但是林健岳还有个身份，却让他有些在意。 那就是寰亚集团的最大股东，真正的老板。 香港电影在今年开始了大崩盘，一部侏罗纪公园带起的世界狂潮血洗了整个93年！无可匹敌！同时，也正式宣布“港片已死，好莱坞等级。” 当然，现在寰亚集团还没有成立，然而林家和香港各大娱乐公司的关系都非常不错，除了秦皇朝收购的新艺宝。因为新艺宝压根就没在香港和他们抢一分票房，现在除了一部速度与激情别无它作，说它是电影公司，不如说是秦皇朝这个庞然大物心血来潮之下的一次玩票行为。 第0966章 似是故人来（三） “秦董。”王祖贤端起咖啡轻轻抿了抿，掩盖下自己有些失态的神色，她也有些混乱，不知道为什么，来之前想好的说辞，看到本人了，却无法按照剧本来说。本来想好套套近乎再开口，却不由自主地单刀直入。 也许是对方眼中那抹隐藏极深却微微飘出来的失望，或者是对方真诚的想修复关系她却不敢接触动了她的心，她忽然感觉，自己这时候脑袋很乱，非常乱，从未这么乱过。 她轻轻垂下自己的头，这一刻，心中五花八门的心思划过。 他想修复关系……是客套的？还是真心的？ 他真的还记得当初见面的时候？或者……只是随意应付一下？不，不会吧……他都特意见我了。 他这样的身份地位，应该没必要编造这种谎言吧……我是接还是不接呢…… 百转千回，她没发觉，这些念头和她来的初衷竟然相去甚远。 柔顺的发丝划过她的脸颊，她的头不禁更低，仿佛是为了逃避这些念头，或者说是这些念头让她坐立不安，她不由自主地轻声道：“林家……在封杀我……我希望……” 她没说完，下面的话，她都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希望什么？凭什么希望？哪来的信心？ 她都没有。 几年不见，她没有凭什么的这个“什么”，更没有一点信心。 秦远峰目光闪了闪，王祖贤这句话，勾起了他更多的回忆。 在他经历过的信息大爆炸时代，别说现在看似隐秘的明星绯闻，就连明星小时候穿什么内裤都翻得出来，他这次是彻底想起了王祖贤现在面临什么局面。 林健岳……是有家室的！ 太太谢玲玲，至今为止嫁给林健岳已经十三年！现在可能圈子里很多人都不知道，但是网络大爆炸之后，他的私生活几乎都被扒了出来，他喜欢美人，而且好巧不巧，舒淇，林熙蕾，陈浥萍几乎都是台湾女星。 在看到王祖贤后，三十六岁的林健岳惊为天人，并且很快和太太谢玲玲离婚。娱乐圈，嫁入豪门是女星追求的最后归宿，王祖贤在林健岳的攻势下并没有免俗，她和齐秦分手，投入了林健岳的怀抱。 秦远峰不动声色地端起咖啡抿了抿，如果事情到这里，王祖贤不会面临两难的局面，但是，这个故事远没有结束…… 后面的事情，现在的人可能不知道，但是他却知道得一清二楚。那就是谢玲玲虽然和林健岳离婚，林王恋却遭到了林家的大力反对，他的母亲余宝珠当着媒体表达家庭的看法：就当招妓。父亲林百欣也表示反对。并且谢玲玲因为林家的爱护，成为难得的离婚后还得到承认，而不被赶出家门，还住在林家的前任。 王祖贤的地位从此变得尴尬起来，而林健岳此刻因为资历不够，出了不少昏招，让丽欣集团遭到重创，并没有太大的权势。他保不住王祖贤。王祖贤遭到了林家联系香港娱乐圈的大力封杀。这才是她心灰意冷退出影坛的真正原因！ 想明白了这些，秦远峰就知道，王祖贤确实是走投无路了，否则不会来问他。恐怕她来之前，都没想过这位一面之缘的小男人会帮助自己，甚至她对秦皇朝的具体实力都不了解。 仅仅知道“可能很厉害”而已，绝对没想到，对方是能冲上时代周刊全球五百强的庞然大物！更没想过她面临的难题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但是，秦远峰并没有立刻答应。 无它，王祖贤选择的方式错了。 她或许很聪明，或许不够聪明，但是在这件事上，她选择了最不聪明的方法。 有时候，一个小小的思维分歧，能造成两种不同的效果，比如现在。 秦远峰就这么淡淡地看着她，没有开口，许久，他才说：“你知道吗。” “什么？”王祖贤抬起臻首，抿着红唇问道。 “我一直期盼着你叫我romeo。”秦远峰的目光很轻，很淡，却仿佛透露着深深的感慨：“当初我开玩笑的英文名。” 他从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放在桌上，朝对方点了点头。 第738节 王祖贤拿起来一看，红润的嘴唇顿时微微张开，因为上面，第一行是秦远峰的职务，第二行是他的名字，第三行是他的英文名，正是romeo！ 他还记得当初的玩笑？ 她愕然抬头，看着眼前比起当年已经成熟了太多的男子。 这么说来……他答应见我，之前修复关系的试探，不是开玩笑？ 她心中忽然涌起一丝火热，但是随即又被更深的遗憾所取代。 她现在才明白，她错了。 对方刚才是真的想修复关系，她却犹豫了，忐忑了，不敢了，艺人看似风光，实际上真正风光的全都是他们身后的人，他们很清楚，每一位资本家，都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所以，她害怕，她担心，她患得患失。 “我忽然想起，这几年，有许多人夸我是天才……”秦远峰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忽然想说点什么，他也这么做了，微微翘着二郎腿，手撑着自己的头，随意地说道：“但是只有我知道，我不是。” “山内溥这样说过我，中山隼雄这样说过我，大贺典雄也这样说过我，乔布斯也这样说过……不过，我的确不是。” 王祖贤嘴唇微张，却理智地闭上了，之前两个日本人的名字，她不知道，但是之后的大贺典雄和乔布斯，她却是知道的。 任何一个，对于丽欣集团来说，都是难以匹敌的庞然大物！ 六年……这个男人已经可以和这样的人平等对话了？ “上天赐给了我一双先知的眼睛。我只是在每次行动之前，只想一件事，那就是怎样才能用现在的资源，做到该有的结果。怎样做，对方才阻拦不了我。仅此而已。” “我们公司有个叫杰克的老美，他才是真正真刀真枪杀出来的天才。虽然他在我们公司什么都不做，只是在适当的时候提点一下。不过我们都知道，他不做，是因为看不起几亿美元的小钱。他经历过的每一次，都不下于十几亿几十亿。所以，这次我给了他一个上百亿的机会。” 上百亿……美元！ 王祖贤紧紧抿着嘴，她心中不知道什么想法。听到这里，她就知道，自己的麻烦，对于别人恐怕只是说句话的事情。但是…… 为什么自己不开心呢？ 为什么有种错过了什么的感觉？ “我有些跑题了。我的意思是这个……”秦远峰坐正了身子，淡淡笑道：“你的事，不难。一个走下坡路的林家而已，他们还没见过真正的富豪。我的面子他应该会卖。但是，我这里有两个机会。” “第一，我给林家说一下，香港应该没娱乐公司愿意拦你。”说道这里，他忽然笑了，很轻的笑，因为他想起不久前杰克才说，他已经登上了电影业和唱片业的永久诅咒名单，不知道香港在不在其中……起码好莱坞肯定有了。 “第二……”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王祖贤：“来我的公司，秦皇朝从上个月开始，算是确立了行业霸主的位置，起码四五年之内是如此。接下来，我脑海里的蓝图，就要慢慢铺开，今年开始，是秦皇朝歌曲，影视，小说开始真正发展的时候。” 王祖贤完全愣住了。 不是惊讶于对方的公司已经做到如此大的地步，也不是惊讶于对方话语中的自信，而是惊讶于对方提出的条件。 第二个条件……她非常心动！ 张国荣和王菲就是最好的例子！就在她被封杀的时候，对方的名声已经响彻欧美！ “好好选择吧。”秦远峰垂目不再说话，这是他留给双方最后的机会。 他是个有些恋旧的人，王祖贤当年迷倒了多少男生？他也是其中一个，这个忙，他会帮，但是两个提议，第一个，是针对于“认识的人”，第二个，才是针对“朋友”。 如果王祖贤选第一个，那么，以后恐怕也不会有再见的机会。如果她选第二个，或许，那朵美丽的昙花可以继续盛开下去？ 他只是带着微笑，静静等着王祖贤选择，现在，大家又回到了最初，谁也不欠谁，谁也不是谁的谁，谁也没有介入对方生活，帮对方选择的权利——如果romeo和joey还想从头开始的话。 “我……”王祖贤只犹豫了一秒，立刻说道：“我愿意加入秦皇朝。但是我的合约……” “不后悔？”秦远峰笑道：“张国荣这等巨星，都是一年多以后，才有了现在的机会。” “不！”王祖贤刚才可能只是犹豫，现在，却仿佛想通了什么，用力点了点头，忽然笑了：“我相信，romeo是不会骗我的，不是吗？” 恰到好处的一句话，时间，气氛，都趋于完美，人的隔阂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它很容易造成，但是，却更容易被打破。 只要勇敢，放开自己，掌握一些说话的技巧，仅此而已。 秦远峰深深看着王祖贤的眼睛，随后，肯定地点了点头。 “恭喜你。”他笑着说：“你在刚才，已经获得了投资超过上百万美元的电视剧的女主角。而且是全球首播。” 王祖贤轻轻捂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刚才自己的勇敢，竟然换来了这种大礼，她简直不敢相信！ 第0967章 收债（一） “上，上百万美元？”她声音都有些发颤，急促地说：“romeo，你……可别骗我？” “不会。”秦远峰随意地笑道：“另外，秦皇朝今年还有部上亿美元的大制作，我看过你的古装，我觉得，你的扮相应该会非常适合其中一位女主配。” 上亿美元！ 王祖贤深深吸了一口气，从紧闭的朱唇中缓缓呼出。 她不敢张口，生怕一张口惊扰了这场美梦！ 现在香港各大娱乐公司所谓大片投资才多少？ 超过一千万美元没有？ 一亿……放在香港，简直不敢想象！ “是真的，你不用猜。”秦远峰心中也是火热，自己的蓝图……全娱乐的蓝图，在真正平定了根基的现在，终于要向全球展开獠牙！ 上市融资之后，六年的积蓄，这才有了发力的空间。 “romeo？你怎么了？”王祖贤的声音传入耳中，他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出神了，收敛起火热的心思，他笑了笑：“抱歉，分神了，你刚才说什么？joey？” romeo，joey，两个人仿佛在这一瞬间又回到了六年前，他乡遇故知。 “我说……合约什么时候能解除？” 秦远峰整了整思绪，话中有话地说：“我这边解决你那边就可以解约，你如果急，三天内必定有消息。随后，你要和我去一趟好莱坞。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林健岳……可是有一个结婚十三年的太太了。” 如果你这么执迷不悟，和他走下去，不到两年，就会分手。 这一次，王祖贤没有开口。 她轻轻抿着红唇，带着守得云开见月明的由衷笑容，逃避着对方的眼睛，笑道：“那么，romeo找我去美国有什么事呢？” “自然是有事。”秦远峰同样带着笑容，只是心里一声轻叹，她是一个执着的女人，容易被情所困，也容易被情所伤，但是现在，她没有想法和林健岳分手，所以跳过了话题。 “美国索尼送了我个电视台，我一直还没接收，今年秦皇朝步伐很大，你会很忙。另外，上次本来说是让kiss组合和张国荣他们一起出名，结果没选到合适的歌，她们都抱怨好多次了。到了我的这一步，你们的舞台大得很。” 感情这种事，外人最好少参与，即便是密友，何况他们现在还不是。秦远峰也当没说过，笑道：“要是没事，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我们的聂小倩小姐吃一顿饭？当然，不是人肉，也不是人血，也没有姥姥。” 王祖贤轻掩着嘴笑了起来：“荣幸之至。” …… 香港，一栋豪宅中，一位六十岁左右的女士，正在优雅地喝着下午茶。 她喜欢手中奶茶那种浓郁丝滑的味道，这是用红茶勾兑的，厨师是自己好不容易从一家大酒楼挖来的。她根本不在乎对方工资有多少，对于丽欣集团来说，就算在走下坡路，这点钱也根本不叫钱。 温柔的阳光洒在别墅的草坪上，在这样太阳温润的下午，坐在躺椅上懒洋洋地沐浴阳光，悠闲自在地品着下午茶，是她最喜欢的事情。 不远处的别墅中，坐着好几位秘书助理，有什么事都必须和对方汇报，这是他们的工作职责。 女士再次端起了茶杯，正打算再回味一下奶茶的味道，眯起的眼睛却看到一位秘书轻轻而急促地走了过来。 “余董。”秘书拿着一个大哥大：“邵氏邵逸夫老先生的电话。” 女士打起了精神，丽欣集团早有入驻娱乐圈的想法，然而这两年香港电影颓势明显，又让他们患得患失，然而和娱乐圈大咖们保持的良好联系，却从未断过。 何谓大咖？ 现在的邵逸夫的邵氏，绝对是其中之一。 “邵老先生。”女士拿过电话，清了清嗓子，笑盈盈地说道：“怎么忽然亲自打电话来了？有什么事，您说句话，我们这些后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余宝珠女士。”邵逸夫的声音很沉稳，平静地说：“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哪……” 说完，轻轻叹了一声。余宝珠愣了愣，笑道：“邵董说笑了，林家和邵氏的业务往来并不多，看样子，邵氏遇到了点麻烦？不知道我们林家能不能帮得上忙？” “呵呵……”邵逸夫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即说道：“宝珠，这你可错了，这次确实有事，但却不是我们邵氏的事，而是你们林家，处理不好恐怕要遇到大麻烦了。” “邵老先生？”余宝珠声音不动，声色却倏然郑重了起来，身子立刻从座位上坐起，凝重地说：“您没开玩笑吧？” “玩笑？”邵逸夫在电话那边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宝珠，听我一句话，不要对王祖贤这位艺人再纠缠了，她，你们林家恐怕惹不起。” 开什么玩笑？还说不是玩笑？！ 余宝珠差点没直接喊出来，王祖贤，一个台湾来的女艺人，祖籍安徽，刚刚红了一年多，根基都不稳，林家惹不起？ 艺人？艺人在资本家眼中就是棋子，达到他们赚钱为目的的棋子。她根本不在意！ “邵老先生。”余宝珠仔细地问道：“您不会是因为王祖贤是你们旗下的艺人，正准备捧她……” 她话还没说完，邵逸夫就打断了她：“不，宝珠，王祖贤掺与的是你们的家事。我根本不会管这件事，影视圈可以有一个王祖贤，但是也可以有第二个，第三个王祖贤，她不是张国荣，也不是欧美正当红的王菲，一个王祖贤，我们放弃的起。” “那您……” “宝珠。”邵逸夫的声音严肃了起来：“林家和我们邵氏关系一向不错，否则我不会专门提醒你。雷诀坤他们也得到了这个消息，但是他们没有给你们打电话来。” “王祖贤自己没什么，但是，她背后的是秦皇朝。” “秦皇朝？”余宝珠的心中更加疑惑，这个中国味浓郁的名字，一听就不是外国公司。但是…… 她所知道的著名公司里，根本没有秦皇朝的名字！ “一家大陆公司。”邵逸夫剪短地说了一句：“宝珠，好自为之，这个企业……和我们不是一个层次的，宝珠啊……如果你执意要给王祖贤难堪，我想我们以后的交集恐怕会有些为难……” 余宝珠满心疑惑，满身冷汗。 什么样的公司，没听说过名字的公司，可以逼得一向交好的邵氏说这么重的话？ 这绝对是拥有世界五百强企业的资本才有这种资格！而且根还要在中国！ 然而，大陆可能出现这种公司？ 简直是在开玩笑！ “他，他怎么说的？邵老先生，还请务必说清楚一点，我们压根不知道什么秦皇朝。” “他希望我们和王祖贤解约，他们将赔付原本的违约金……宝珠，你知道吗，我没要违约金，要了他一个‘可能’的承诺……” “邵老先生！”余宝珠手心冷汗越来越多：“王祖贤的解约金可是上千万啊！” 邵逸夫呵呵两声，并没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第739节 余宝珠现在一点喝下午茶的心情都没有了。 最后那句话，她明白什么意思，只是不相信而已！ 对方一个电话，香港影业声名赫赫的邵逸夫，邵氏总裁，竟然愿意放弃上千万港币，只为要对方一个未来“可能”的帮助机会！ 千万港币比不上对方一句话！ “给我收集秦皇朝所有资料！我现在就要！”她立刻对秘书和助理说道。 “余董……”正等她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一位年轻的，大约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呐呐地说：“那个……我知道……” “你知道？”余宝珠毫不犹豫地说：“给我说来听听。” “是。”年轻人清了清嗓子，声音平稳，眼睛里却带着一丝狂热的色彩：“秦皇朝，起源于香港，原本是大学的支助作坊。但是第一款游戏在cff上卖出天价。被世嘉一眼相中，八百万美元全版权买断。” “余董可能觉得八百万太多，但是在电子娱乐业，他们赚的是暴利，一个点子可以点石成金，比如上个季度，秦皇朝大作‘云和山的彼端’以及主机龙腾狂销三千万……盈利达到了科幻般的三十亿美元……” “什么？”余宝珠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一个季度三十亿？！亿！你……你确定没说错？！是纯利？不是流水？” “纯利。”秘书的两个字，彻底让余宝珠变了脸色，手都在微微发抖。 一个季度……等于香港电影多少年！ 这就是大市场和小市场的不同！ 怎么会……怎么那个贱人身后站着这种庞然大物？为什么自己打压了几个月对方都不出来说话？是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还是…… 她不敢往下想。 邵逸夫不会说谎，秘书更不会骗她，林家莫名之间就惹上这种庞然大物！结果她根本不敢想！ “立刻……”她毫不犹豫地，用一种劫后余生的口吻说道：“立刻终止对王祖贤的打压……对于阿岳的事情，我们不要再表态……不！立刻让马部长去一趟邵氏，给王小姐委婉地致以歉意。并且她的违约金，我们出掉！” “余董？”一位助理疑惑地问。 余宝珠没开口，这中间的道理，秘书助理没看懂，她怎么会不明白？ 借着这一手，卖邵氏一个面子，这笔钱在她看来已经不是小钱，邵氏放弃未必心甘。而且更重要的是…… 如果能借此机会化解秦皇朝对林家的误解，那才是真正的好处！ 行走商场多年，她深知，有些时候，一场误会，在那些巨擘的手中，就足以让林家这样的家族企业灰飞烟灭。 第0968章 收债（二） 三十亿……更不要提别人之前有多少资本，这已经是能彻底打压林家的资本了！ 一个小时后，当王祖贤接到林家的道歉电话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才多久？ 距离离开上海才不到八个小时，竟然就已经解决了？ “他……现在已经走到这种地步了？”她愕然地放下电话，在她看来根本惹不起的林家，上午说的事，晚上就打来道歉电话，甚至有电影公司发来了新的片约！ 当她的经纪人带着复杂的目光拿着解约合同找到她的时候，她正愕然地放下电话，两人的目光对在一起，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复杂。 “joey，这是邵氏的解约合同……”经纪人白卓馨轻咳了一声，将合约递了过去。 王祖贤有些魂不守舍地接了过来，脑袋里还有些不敢相信，这可是林家啊……丽欣集团的林家！港岛有名的富豪，怎么就…… “joey，看样子你没了解过你靠着什么样的大树。”白卓馨的话传来，王祖贤才发觉自己惊愕之下竟然把这句话说了出来。白卓馨感慨地说：“香港这些所谓的富豪，在别人眼里真的什么都算不上。别说林家，就是其他几家，甚至四大家族都比不过对方。” 说完，她就摇了摇头：“不，不是比不过，是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你知道郑裕彤郑家吧？别人以前和秦皇朝有过一些小过节，香港有谁知道？” “他和郑家有过节？”王祖贤忍不住低声惊呼了一声，着急地追问：“然后呢？然后怎么样了？” “然后？”白卓馨苦笑了一声：“没有然后，然后是郑家从没提起过这件事。” 王祖贤捂住胸口，嘴唇微张，最终什么都没说。 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才发现身后遗落的地方有棵参天大树，这种感觉，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白姐……”屋子里一时有些寂静，王祖贤回过神，歉意地站了起来，鞠了一躬：“感谢您这几年对我的照顾……从出道到现在……” “不不不！停，停！”白卓馨立刻站了起来，连忙摆手，满脸都是古怪的神色：“joey，其实……咱们不用分开……” “不用？邵氏还同意你为别的公司做经纪人？” “不，不是……邵氏当然不会同意……”白卓馨有点难为情地咳了一声：“其实，我向公司递交了辞职申请，我现在是自由人……” “白姐，你不用这……”王祖贤一句话没说完，忽然愣了愣：“白姐，难道你……” “是的。”话说开了，白卓馨也收起了难为情，郑重点了点头：“我想和你一起去秦皇朝！” 都是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久的人，这句话王祖贤一听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娱乐圈，背靠大树好乘凉，这不是空话，什么叫抹黑？别的公司后台比你硬，和喉舌媒体的关系比你的公司更铁，说黑你就黑你，没商量。艺人被舆论毁掉的还少？ 远比星途不顺的多得多！ 嫖娼，吸毒，卖淫，耍大牌……随便弄几个，就可以让当红明星生不如死，没有后台的直接消失。更别提潜规则，别人给了你暗示，你接不接？不接？不给面子。很可能一个女主角就这么飞了。接，自己不乐意。 如果靠着秦皇朝这种大树，别人就有这个底气说，谁敢潜我的艺人，不论男女。 秦皇朝这个名字，虽然没有在香港发展业务，但是顶层人士，没有不知道这个名字的。 有的东西，不用拿出来显摆，到了那个位置，自然会知道。 “白姐……”“joey，你不用多说，我们合作这么久，白姐还需要你给上头说一声……行吗？” 王祖贤只犹豫了一下，就说：“分配经纪人的时候，我指定你。” 白卓馨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眉头也舒展开了：“joey，其实，让我下决定的，还有一样东西，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她打开了房间里的电视，对王祖贤做了个“嘘”的手势：“等……” 王祖贤莫名其妙地和她坐到沙发上，但是没过多久，她的脸色就变了。 从愕然，迷茫，到了难以置信。 现在，是夜晚九点，电视上正在重播今天的新闻。 左下角，有个cctv的字样，这说明是重播今天大陆的中央电视台新闻。 而现在，新闻上正有一个人，和两位白人侃侃而谈，他身边，坐着三四位挂着cctv牌子的记者。 “游戏，是全球新兴的行业，在中国，它并没有真正开始。”电视上的秦远峰侃侃而谈：“能入选全球五百强，我很意外……” “全球五百强？！”王祖贤倒抽了一口凉气：“我……这，他……这，是真的？” “绝对真实。”白卓馨带着兴奋说道：“二百四十二位！但是绝对是进入了全球顶尖公司的行列！joey，84年任天堂进入全球五百强，接着是世嘉，这个行业已经带来了大量的富豪！现在它正准备多元化发展，这是我们绝好的机会！” 而就在同一时间，中国大陆，不知道多少人，多少父母，多少孩子，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今天的晚间新闻。 河南省，一个偏远的县城，高二的儿子回家之后，赌气地将鞋子一踢。 自己努力了一年多，拼命要考上信息工程学院，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进入那个放假回来被表哥吹得天花乱坠的娱乐社，有游戏，有音乐，还有免费电影！ 现在的县城，99%看电影都是看的电影放映队的葫芦娃，地道战，邋遢大王……全河南只有信息工程院有正规的电影院！而且还有几十台电视，游戏！天知道自己玩过超级玛丽之后多喜欢那种奇妙的玩意儿。 90后恐怕很难想象，当初一毛钱一个小时的红白机，在中国几大盗版商疯狂盗版下，全中国有多么红火。甚至排队都玩不到的地步。 自己努力学习了这么久，居然父母不知道从哪里了解了这个社是个游戏社，三人因为考大学的问题发生了严重的家庭纠纷，他现在感觉学习都没劲。 然而，今天让他奇怪的是，自己回家之后，发泄了一下怨气，父母竟然没赶上来训斥他或者安慰他。 走进客厅，这才发现，父母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新闻。他撇了撇嘴，正要往回走，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中国市场，目前并没有正版的购买力，但是我们正在解决这个问题。大约半年后，会有一批精简版的游戏机和游戏进入市场，当然，还是投放各大学校……我希望大家给这个新兴行业一个包容的态度，玩游戏并非玩物丧志，精神娱乐永远是人类的必需品。” 然后是一段画外音“据悉，秦皇朝公司是中国第二位进入世界五百强的企业，总资产五十四亿美元。其中，三十九亿美元是固定资产值，十五亿美元为品牌价值。位列二百四十二位。根据全球著名杂志‘时代周刊’总编表示，秦皇朝一旦上市，资产有希望突破一百五十亿美元。并且品牌价值将继续攀升。如今，秦皇朝品牌位列全球著名品牌百强第八十七位。同一行业中，位于九十位的是日本任天堂公司。位列九十四位的是日本世嘉公司。” “秦皇朝公司是中国第一个游戏公司，目前，正计划往影视，歌曲方面发展。总部位于上海，董事长秦远峰先生祖籍安徽，北京出生。曾于香港就读，日本留学。于九十年代初搬往上海寻求发展……” 儿子的眼睛都直了。 新闻联播？秦皇朝上新闻联播了？ 世界五百强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是这种不明觉厉的感觉……这种父母满脸惊讶，却强要在孩子面前装作无所谓的神态…… 太他妈舒坦了有没有！ 与此同时，全中国不知道多少地方，多少人，都看到了这则消息。 时代周刊的消息，新闻联播六分钟，终于在全国播放了出来！ “秦皇朝发展之中，需要大量的工程师，电脑，电子的高精尖人才，计划下一步将向各大大学定点招收人才，包括行政管理，美术，配音，精通外语的各类人士……”秦远峰在电视上笑容满面地打着广告，这可是新闻联播默许了的！全中国谁现在上电视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就他有这个资格！ “此外，秦皇朝将向各省，各大学，再次注资两百万美元，完善和优化大学娱乐社各项活动以及道具。并且，从今年七月起，将在全国举办‘高校交流会’，邀请真正对游戏感兴趣的同学，进入秦皇朝总部试玩最新的内容……” “厉害啊……”北京，一栋外面挂着cocfo名字的大楼，一间私密的办公室内，十几位中年男子，喟然长叹，座首的一位头发斑白的男子，更是仰天长叹了一声，那一声，仿佛抒发出心中长久的憋屈。 “厉害……真的是厉害！”左首的一位胖胖的男子，笑中带泪：“多少年了……多少年了！新中国成立以来，就咱们中粮集团是五百强位列三百四十二位！现在……后继有人！后继有人！” “当浮一大白！”一位老年妇女，也是大笑着说：“厉害，确实厉害！这个年轻人手段了得！香港出家，日本发迹！再从中国做到全球！在座，谁能做到？” 第0969章 收债（三） “哈哈哈！我做不到。”“老赵，你可别这么说，咱们中粮集团能位列三百四十二位，还不是国家企业？说实话，要不是时代杂志给面子，咱们后面不是整个中国的国内国外市场，能上？”“咱们和这个企业不是一种性质，老赵，咱们这个三百多位，真的有点自欺欺人了。”“呵呵，那又怎么样？现在别人两百多位！这才叫厉害！” 座首的男子，长叹完之后，深深地握着拳头，沉声道：“是的，这是中国最大的私营企业，这是真正靠实力做到的五百强两百多位！中国给他政策了吗？有，也和国际无关。给他渠道了吗？更没有！别人市场放眼全球！这才是真正的五百强企业！这才配的上这个‘强’字！” “咱们也不能落后啊。”一位男子笑道：“可别让后辈比了过去。” “呵呵呵……这我有信心，毕竟全国的市场和国内外粮食贸易的市场呢。” 不仅仅是中国唯二的两家五百强企业之一的中粮集团，此刻，北京无数高层的目光都着眼在电视上。 “姜副，吃完饭了。”公务员在厨房喊了一声，却没听到回应，过了许久，才听到一句幽幽的回答：“知道了。” 姜副部长，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这条长达六分钟的新闻，她已经看了两次，这是第三次，但是，怎么看，怎么不够。 企业，社会，看到的是这个公司有多牛逼。但是她们，看到的却是这个公司给中国会带来什么影响。 普通民众不知道，五百强名单有多么高的地位，时代周刊有多强的影响力，因为他们还没有站到能够了解这些的地位上。 “十八亿美元……就是五百强企业的入场券……”她深深吸了口气，脸上洋溢出舒心的笑容：“这，是我们中国的旗帜。是改革开放的旗帜，是我们政府决心的体现！那么……外国，你们的眼中，我们又是怎样的？” 第740节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真正的表达，中国对世界的话语，不是一番xx大会上慷慨激昂的表达，而是拿得出来的，做出来了的，大家看到的有什么。 秦皇朝，中国给他这么高的待遇，为的就是要他们做改革的旗帜。宣布中国市场化经济的旗帜！ 只有这样，外国资产才会投资进来，要让他们投资，首先就要看到改变！ 中南海，家属院，这个里里外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地方，一间优雅的房间内，一位参谋拿过来一杯水：“首长，该吃药了。” 坐在藤椅上的，是一位老得看起来都快走不动的老人，头微微有些秃，脸上偶有些老年斑，唯一显示出他不老的，是那一双眼。 那是一双如同鹰隼的眼睛，锐利无比。但是更仔细一看，却仿佛看到一潭湖水，深沉，莫测，猜不透也看不穿。 这是经历过无数坎坷，数番沉浮，生命中大起大落才具有的淡泊宁静的眼神。 老人没开口，许久才抬起了手，用手指着电视，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病中的颤声：“你怎么看？” 带着两杠四星的大校参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斟酌了一下词语，说道：“我猜不透。” “这是中国的号角啊……”老人的声音沉静而绵长：“有过争执……有过激烈的讨论……很多人都觉得，这个秦皇朝‘资’的性质大过于‘社’，这些西方的一套，如果蔓延开来，对社会会造成怎样的动荡？” “我一力反对了……人民的日子过得怎么样，我们心里有数，不舒坦日子过得，这就是政府做的不好……”老人仿佛在自言自语，喃喃说道：“他有些事情，以过去的目光来看，确实有问题，比如他和那几个二世祖一起买些东西啊……比如私下租用军方飞机啊……这些，其实都是小事……” 参谋没开口，他知道这种时候，并不是自己接嘴的时候。 “是的……比起三大第一方，他‘或许’能为中国带来一条全新的，价值上百亿，几百亿美元的巨大市场的时候，我什么都可以容忍他。我们可以对这些都视而不见，他现在的地位，是他自己挣来的。他的价值，远大于他‘可能’带来的危害……我愿意相信他一次……” 老人闭上了眼睛：“治大国如烹小鲜……这句话，我有别的理解，文火慢炖是必然的，但是更要学会舍与得……一条龙腾路嘛……我给的起……如果他以后的价值更大，更多的龙腾路，又有什么？” “抓住银行，中国就不会有财团。起码，不能出现在国内。”老者喃喃道：“现在，就让他做这个发动机吧……” 高层的看法，百姓们不知道，这年代的百姓，思维还很淳朴，缺什么，就想什么。比如现在的下岗大潮，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上岗。换句话说，考虑的最多的，是如何找到好工作。 秦皇朝的六分钟新闻联播，给所有愁着这件事的家庭，带了一波颠覆性的大节奏！ “哎，张婶儿，你看今晚新闻了没？玩游戏也能找工作？真的假的？”一栋七八十年代的老楼里，走道上，一位胖胖的中年妇女拴着围裙，一边在走道的锅炉上炒菜，一边问旁边正在剥鱼的妇女：“我那孩子，从小就爱玩游戏，眼瞅着大学要毕业了，我还打算问问他怎么样。他也不说话，结果今晚来电话了，希望参加那个什么秦皇朝公司九月毕业季的招聘会？” “哦？那不是好事儿？今晚新闻都报道了，我才知道中国有这么个公司，我儿子好像也特别喜欢他们。不过听说他们东西卖的很贵？” “贵怕什么？工资高啊，哎，你知道不？前楼的老葛，他叔好像就在这公司，听说拿的都是北京上海那边的一倍多，都快羡慕死我了！” “一倍多？那，那得有千把块钱吧？这一个人就能养家了啊？”“嗨，可不是？哎，要不吃完饭咱两去找老葛闹磕闹磕？”“好咧！” 上一次秦皇朝招工，已经是两年多以前，大家都快忘了。毕竟中国的市场需要养育，这是个漫长的过程，不过上次招过去的人，谁没有个三姑六婆？这晚上，他们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小余？哎，我啊，张叔，来来来，张叔给你打听个事儿，听说你爸在上海去工作了？” “嗨，问我是谁？老张，我是老赵啊，给哥个实话，你那口子现在工资多少，那个秦皇朝靠谱不靠谱？不不不，不是我问，我给我儿子问，这孩子，从小爱画画，我还担心他找不到工作。结果今晚新闻联播一放，硬是拉着我看完……嗨……为了孩子嘛……” “小高，是我啊，你白叔，不是听你在上海工作吗？怎么又回来了？哦哦哦……放假啊……没啥事儿，今儿新闻你看了吗？就是你那公司啊？怎么样？给你白叔详细说说？啧……还不是小白吗？这孩子，一个搞文科的料，从小喜欢写写小故事……作品出版过一两次呢，你记得吧？那啥……” 种种电话，民间掀起了一阵热潮。 这年代，最好的工作就是进政府部门，什么警局啊，水电公司啊这些绝对是首选，但是说白了，能进去的有几个？大多数毕业后都得自己找工作。以往还好，父母辈靠着自己工厂里的人脉，找找朋友，进个厂子端个铁饭碗没问题。 但是现在……铁饭碗不铁了啊！ 国家都在叫着下岗创业，工厂在大肆裁员！自己都朝不保夕，能把孩子放这里面来吗？ 全国市场化经济，现在还正在珠三角一带试点推行，大部分的内地只知道有这回事，大批的民营企业都还没冒头，这毕业的大学生怎么办？ 考不上大学的高中生怎么办？ 这条新闻，仿佛就是打开了个口子，学这个的学那个的，反正和这个挂点边的，都开始抱着“反正试试看不花钱”的想法，开始打探这个公司的消息。 这些消息，秦远峰不知道，也不想去想。在时代周刊采访他之前，他就通过杰克了解到，这个年代的五百强入场券只有十几亿美金，和后世相距甚远。而掌握五百强名单的福布斯公司，不久后就会公布五百强最新名单。 稳定市场的这一年，他是真的要对中国动刀了。 十几亿人的庞大市场，还有几年就会发展起来，在那之前，必须端正政府知识产权的态度，而且要让所有中国人知道，玩游戏就有钱。 怎么开始？ 最好的办法，电影电视歌曲，明星代言，全娱乐的獠牙，在极品飞车尝试过一次之后，将再次在这个93年，向世界亮剑！ 他现在已经和王祖贤坐在飞机上，前往纽约。 “romeo……”彻夜飞行，总有睡不着的时候，王祖贤和秦远峰都是如此，她端着一杯咖啡，睁了睁有些惺忪的眼睛，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我也要去美国？” “秘密。”秦远峰笑着说：“去了就知道了。” 他当然不能说，自己是去和花旗银行见面的。 不止如此……他眯了眯眼睛，美国……还有一份债要收，一份存了半年多的债。 cbs电视的子台，索尼为了那根数据线，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哥伦比亚的核心行业被硬生生划出去一部分，但是，现在对方同样没有心思追究这个，他们每天忙着考虑如何更进一步推动光碟都来不及。 他舒适地靠在了靠椅上，大市场，已经打下了一整片江山，目前稳如泰山，后续工作是继续稳固。然而，他的蓝图，远不止于电子娱乐。 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王祖贤。呵呵……今年，要做的事情，还多得很呢…… 第0970章 未来首富的请帖（一） 飞机稳稳地停靠在纽约机场，秦远峰，彭杰，苏黑夜一行人刚出大厅，就感觉形势不对。 无它，大厅之前，站着二十来位记者，扛摄像机的扛摄像机，摆弄照相机的摆弄照相机，就像是在等着什么人出现的一样。 “我们飞机上有明星？”秦远峰转头对彭杰说了句，随着这句话落下，他们一行五六人已经走出了大厅，就在这时，外面的记者“呼啦”一声全部围了上来。 “秦先生您好，我是福布斯杂志的记者苏珊，我想请问您，作为中国第二个上榜福布斯全球五百强，这种近乎一个世纪的著名榜单，您有什么想法？” “秦董，您好，我是‘美国财经’杂志的记者，首先恭喜您荣登全球五百强名单，二百四十二位是全球千万家企业都难以企及的数字，而您只用了六年，请问您有什么秘诀？” “秦先生，我是路易斯安那州州立日报‘木兰花报’驻纽约的特派记者，木兰花是路易斯安那州的州花，我想请问，您在南美两大州重建中捐款百万美元，这我非常感动。根据本报资料，您将把位于纽约的分公司正式迁往南部两州，请问您已经有决定了吗？” 一声声的急迫的追问声，随着照相机的亮起，根本不问秦远峰的意愿，就将这批人的影像记录到相机中。 这是什么？ 这就是强x，然而……秦远峰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怎么觉得这种强x的感觉很爽呢？ 一根根话筒，一台台摄像机，一张张为了新闻而兴奋的发红的面孔。所有人的目光，都对准了正中间那个人——刚刚晋升全球五百强企业二百四十二位的秦皇朝董事长秦远峰。 秦远峰的目光，从一个个人身上划过，没划过一个，对方立刻满面笑容地将话筒再伸了伸。 这就是资本主义的好处啊……秦远峰感慨，只要你有钱，你就是大爷。中国刚被制裁？没关系，那不代表阁下您。中国人被妖魔化？nonono，秦大爷的美元我们是喜欢得很呢…… 国内，他还没体会到福布斯五百强和时代周刊带来的知名度，但是刚刚走到国外，时代周刊采访才过一周，他竟然享受到了明星才有的待遇。 就像一个投资商，走到了一个地方，市长出迎的规格。 他还没有开口，王祖贤和白卓馨却从大厅走出来了。她刚出现，就愣了愣，朝秦远峰递过去一个征询的眼色，秦远峰无奈地耸了耸肩。 “这才是资本家……”白卓馨兴奋地眼睛放光，香港有几个企业能走到这一步？ 就算是邵逸夫，也绝不可能这么多杂志报纸来采访。而且绝不是娱乐业的报纸，是那种评论资产的报纸，更有福布斯杂志这种大头在里面！ “没有大把的美元，没有过硬的资产，没有卓著的名声，能走到这一步？”白卓馨深深感慨了一句，低声对王祖贤道：“joey……看到了吧，这棵大树，没错！绝对没错！” 她们窃窃私语，但是记者的目光何其毒辣？ 身价不菲，年轻有为，今年的福布斯全球富豪榜还没有出来，如果出来，这个三十不到的年轻人很大可能榜上有名。这样的青年才俊身边，怎么能没有美女相伴。 显然，王祖贤很适合美女这个名头。 “这位美丽的女士，您好，我想请问您和秦董是什么关系？秘书？助理？或者……”老道的记者话筒立刻伸了过去，招呼着身后的摄影机，话题性，永远是新闻业的生命。 “这位女士，请问您和秦先生合作了多久？”“请问您能以您的目光来阐述一下您对秦先生的看法吗？” 王祖贤强压心中的震惊，因为她看清楚了每一位记者胸口的标志——那是娱乐业很难很难混到的采访，现在却云集在这里，只为采访自己身边的男人。 “抱歉，我只是秦董旗下的艺人。”王祖贤久经风浪，微微一笑，规规矩矩，礼仪万方地站在秦远峰身后，再不说话。 她这个动作，却让媒体更加兴奋。 艺人？ 潜规则？ 男未婚女未嫁，这其中有多少总裁和艺人不得不说的故事？ 有时候，脑补模式一旦打开，就再难收场。 “秦先生您好，我是中央电视台驻纽约记者！”兴奋的记者们，正打算再次发难，一个声音就打断了他们，用的是纯正的英文：“我想请问，秦董再临美国，受到如此多媒体的欢迎，您的看法是如何的？” 所有人都停止了说话，本土记者发问，这得让。 这是一位年轻的女性记者，估计和秦远峰差不多大，穿着得体，留着干练的短发。众人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她并不丰满的胸口挺了挺，心中一种叫做骄傲的情绪，已经塞得心房都要满溢了。 看？看什么看？没看过中国企业么？制裁？制裁又怎么样？照样有中国人能让你们巴巴跑过来！ “我没有想到。”秦远峰虽然是第一次面对明星一般的架势——只缺了粉丝，但是根本没什么怯场，这些人能比得过当初ddr万人空巷？能比得过秋叶原神兽遮天？ 他只是温文尔雅地说道：“中国，时代周刊和福布斯榜的名声并不响亮。没想到国内国外是完全不同的态度——当然，我知道这两个榜单已经很久，也很清楚他们的公信力和影响力。说真的，我没防备，如果事先知道，我起码会戴一副墨镜出来。” 善意的玩笑，引起在场会心的笑容，美国人喜欢开玩笑是众所周知，懂得调节气氛的被采访者肯定好过一板一眼的木头，当然，就算秦远峰理都不理他们，他们照样不敢放半个屁。 资本，资本就是一切，美元扇脸的感觉响亮不响亮？他们不想去问。 “秦先生，秦皇朝现在说是全球电子娱乐之王恐怕为时尚早，据我所知，世嘉正在开发土星计划，而任天堂暂时没有任何计划放出，但是我有理由相信，它们必定会赶上三十二位机的大潮。那么，秦皇朝有没有信心站住这个暂时领先的位置？毕竟任天堂和世界都是十几年的老牌企业。” 行内人？ 秦远峰看了看，看到对方身上的emg的牌子时，笑了笑，欧美最大的电玩杂志记者，果然来了啊…… “阁下，有问题吗？”收到对方的目光，emg的记者不知为何寒了寒，轻咳一声问。 “没有，继续。” “ok，emg关心的是，秦皇朝显然和世嘉，任天堂有所不同，无论任何作品，贵公司都能在看似不可能的缝隙中扩大影响。现在，市场暂时趋于平和，开发主机时间至少一年多。秦皇朝打算在这一年多做什么？怎么做？” 秦远峰仔细地听完，这是他在欧美媒体第一次“亮相”，虽然时差导致精神萎靡，但是也给足了在场媒体的面子，不过这种好事，一次就够，下次…… 看样子自己是时候邀请下保镖公司了。 “这是商业机密。”秦远峰四平八稳地说，无可奉告永远是对付记者最好的回答，接着又笑道：“不过，我可以告诉大家，秦皇朝这两三年会全面出击，真正让秦皇朝这个品牌成为集团，而不是单调的电子娱乐之路。” “阁下这句话是否觉得电子娱乐利润不够？”一个尖锐的叫声从外层传来，秦远峰笑着抬眼看过去，一位挂着nhk电视台的日本记者，因为个子太矮，根本挤不进牛高马大的白人群体，只能跳着发问。 “阁下是否知道，欧美的电影业，唱片业组织已经向国际版权组织发去申请，希望调低电子娱乐商品以及附带商品的利润。或者提高电影票价和唱片售价？” 又是这一对难兄难弟？ 秦远峰笑着说：“商品的价值是由市场决定的。这和我无关，我赚多少钱，证明有多少人喜爱我的作品。如果唱片业，电影业能让更多的人喜欢他，薄利多销，把心思放在这上面，而不是留着心思去上诉国际版权组织。我觉得不久后这两个行业会迎来春天。” 第741节 “看看……joey，看看……”白卓馨激动地手都握紧了王祖贤的手，隐隐有些生痛：“什么叫霸气？这就是霸气！” “谁敢说这两个千百年的古老行业利润低？呵呵……这个年代，恐怕只有石油，股票，货币这些行业敢这么说！但是今天，又多了一个！” 王祖贤没开口，只是用力抿着嘴唇，心情无比复杂。 邵氏当天解约，林家赔礼道歉，违约金自己没出一分钱，听说只换来秦董口头一句话。但是这都是侧面，她并没有看到。 现在，她看到了。她看到了这个六年之前的“小朋友”在众多次重量级媒体前如何谈笑风生，说出电影业唱片业利润低的时候，全场记者无一敢挑刺。 她不知道，是这些记者根本找不到反驳的点。 反驳什么？ 上季度三十亿美元稳稳打脸。 再问一次，想知道美元扇脸的滋味吗？ 第0971章 未来首富的请帖（二） 于是，所有记者再次调转了风头：“那么，阁下日后是否有想法进入唱片业和影视业？毕竟贵公司已经有过这样的先例，而且做得非常成功。据我所知，明年的格莱美已经决定收录you raise me up这首歌，并且提名年度金曲！这是一个绝好的契机！” 记者本来是随意发问，他都没想到秦远峰会回答，却意外地收到了对方的答复。 “秦皇朝肯定会进入电影业和唱片业，并且很可能就在今年。”秦远峰镇定自若地笑道：“这两个行业利润是不高，一部成功的电影，只要不是神作，那么利润分到各家手里恐怕只有两三千万美元……” “滋……”“呵呵……”“‘只有’两三千万……” 话还没说完，已经被一片记者忍不住的苦笑声，倒抽凉气的声音打断。不过回头一想…… 还是那句话，对方手里的美元……还真够资格说这句话。 这一刻，不知道电视机前多少看直播的好莱坞，唱片业人士，咬碎银牙。 “还真的说得出口……”好莱坞，一家后期合成公司，带着棒球帽的斯皮尔伯格满脸便秘的神色，现场看电视的，也都是想喷血的脸色。虽然说的都是实情，但是这个实情却是在戳他们心窝子。 电子娱乐和电影谁比较难？ 恐怕没人分得清，然而分得清的，却是利润完全不同等。一个任天堂就爆了两大行业利润的总和，更不要说又冒出了秦皇朝这个怪物。 “我忽然觉得……加盟3do是个最明智的选择。”时代华纳，临时巡查的保罗高利，喝着咖啡，苦笑着看着电视，也没训斥身边的华纳兄弟高管，因为这种事实，暂时无法改变。 “保罗阁下……我们会努力的……”一位白人男子苦笑着说。 “行了。”保罗高利笑了笑，放下咖啡杯：“这是商品性质决定的，和你们无关，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 电视上，秦远峰的声音在继续：“但是，这两个行业具有暂时远超电子娱乐的传播性，话题性，新闻性，而且更容易成为现象级，并且，秦皇朝的产品，和这两个行业关系无比密切。我非常希望能和好莱坞各大影视公司合作，另外，诚恳向各位著名作曲，编曲，以及明星邀歌。” 顿时，电视前的两大行业正在看的人不说话了。 终于听到好话了！不过能不能吧“暂时远超电子娱乐”的暂时去掉？ 心不梗了，因为对方这就是说了要投资，这就是美元。心里的气算什么？忍忍就过了，资本才是现实的。 “这位秦董打算在美国停留几天？”百代唱片中，一位高层若有所思地看着电视：“我觉得，我可以和他共进晚餐？” “阁下，我马上为您预约。” 二十多分钟的采访，终于结束，秦远峰回答了几乎每一个问题。就在记者们准备收工的时候，刚走出大厅，却被门口一排劳斯莱斯和保时捷吓呆了眼。 确切地说，是前边一辆劳斯莱斯旁站立的人，让记者们再次举起了摄像机。 “秦君，好久不见。真是让我无，比，想念。”小林光太郎，这位秦远峰的老对手，此刻正负手站在车前，看到他出来，笑着迎了上去：“前几天大贺社长正在提起你，来美国之前也没给我打个电话？” “啊……”秦远峰也稍稍意外，不过一想就想通了，以往，索尼大董事来秦皇朝，他哪次不是亲自去接别人，现在，秦皇朝“有资格”让索尼大董事来接他了。不管是资产，还是两方正在进行的合作。 “不好意思，事情太忙，我本来准备忙完就走，没想麻烦你。”秦远峰也笑的春暖花开，两个男人的手带着夏日一般炙热的热情握到了一起，还夸张地用力摇了摇。小林光太郎甚至大笑着拍了拍秦远峰的肩膀。 “卡兹……”这一幕，被在场记者全部尽收相机底。 “这是？”王祖贤惊疑不定，小声问道，她也不知道问谁。 “这是著名的索尼十位大董事之一，小林光太郎先生。”回答她的，是中国驻纽约记者，不知何时，她已经站到了王祖贤身边：“垄断电子业巨头的十只手臂，其中就有他……他可是一段传奇，从底层，没有任何背景，硬是一步步做到了十大董事，美国片区总裁的位置……” 王祖贤的嘴唇再次抿紧，她都不知说什么好。 这可是索尼啊！ 这可是索尼的十大董事啊！ 这种人……恐怕说一句话，香港的电子业界就要动荡一番，现在却和秦远峰宛若兄弟？ 虽然她并不知道，这两位兄弟心里想的都是怎么弄死对方。 随着相机的声音，秦远峰和小林光太郎一起笑语晏晏地坐进了当头的劳斯莱斯，刚上车，小林光太郎连伪装都懒得伪装，话中有刺地冷笑道：“秦君……你还真是等不及哪……第二季度的报表都不等，就直接提着枪来了美国，怎么……” 他摇下了车窗，仿佛害怕车里秦皇朝的气息太过浓郁，让他浑身都不舒服那样。一只手撑在车窗上，支着自己的头，皮笑肉不笑地说：“还怕索尼食言？” “哪里。”秦远峰也懒得在记者看不见的地方和这个老妖怪扯花花肠子，揉了揉自己的脸：“脸都笑累了。” “呵呵……我也是。” 两人不约而同地收敛了虚伪的笑容。 “合约已经签好，只等签字。”小林光太郎看着他，递过去一份牛皮纸袋：“我们之前就公证过，我一个字都没改。另外，我要对秦君解释一下，索尼付出的是cbs三台，收视率绝对不低，以娱乐频道为主，当然‘大卫秀’这种台不可能给你。为了表达索尼的诚意，三台是一家有着自己收视率报纸，收视指南杂志的电视台。” 索尼会这么好心？ 秦远峰直觉感觉这里面不一般，但是却找不出什么问题来。 索尼不可能这么好心的，两家合作归合作，但是索尼要吃掉秦皇朝不要太轻松。是，没错，秦皇朝现在是五百强第二百四十二位，但是他很清楚，这个年代，排行前五的五百强都是谁！ 一，三菱商事！ 二，三井物产！ 三，伊藤忠商事！ 四，住友银行！ 五，通用汽车，六，日本丸红商事！ 七，福特汽车，八，埃克森炼油，九，日商岩井，十，荷兰壳牌！ 索尼，位列十五位，京瓷紧随其后。 日本，在这年代可谓如日中天，五百强前十位的千亿级别企业，日本占十之七八！四大财团全部上榜！就连索尼，京瓷，本田，松下这些四圣后裔都只能排在十名开外！ 美国的摩根，洛克菲勒这些家族的公司，被日企甩得影子都看不到！ 索尼只要找到机会，不……京瓷找到机会，要吃掉秦皇朝真的不要太轻松。 想了一会儿，暂时没什么由头，他将合约收好，笑了笑：“麻烦小林先生了。” “不麻烦。”小林光太郎的假笑技能已经点到了满级，就是那种你明知道他在假笑，看得他笑的无比生厌，偏偏笑容还很热情的那种：“不如，晚上我们一起吃顿饭？” “呵呵，晚上我还有安排，下次吧。”秦远峰笑着拒绝，假笑技能完败啊…… 开什么玩笑，这两人如果一起吃饭，恐怕到时候只会倒胃口到根本吃不下。 车队将他们送到了酒店，秦远峰和随行人员都下了车，刚走到酒店门口，就看到了钟晗和花浮影。 “学长啊……你总算来了。”钟晗夸张地喊了一声，连忙将人迎了进来：“走走走，先去祭奠一下五脏庙，咦……这不是……” “王祖贤小姐。”花浮影笑着用了个肯定句，今天她穿着一身素色，仿佛盛开的水仙花，上去握了握手：“王小姐也加入了秦皇朝？” 不等王祖贤回答，她似笑非笑地看着秦远峰：“怎么……我没听你说起过？” 好浓烈的醋味……这是钟晗心中第一个想法，随后就退避三舍，拉着秦远峰避难去了。 “深得朕心。”走到自己的房间，秦远峰竖起大拇指。 “你带她过来干嘛？”钟晗往沙发上一坐，点了根烟：“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增加花姑娘的危机感？你找抽吧你？这是智商多感人才做得出来这件事！你在外面包就包了个呗，带过来干嘛？显摆？” “自然是有事。”秦远峰老脸一红，他还真没想到这个，轻咳了一声：“明天你和我一起去花旗银行，下午去电视台，晚上就去把她的事情办了……等等，什么叫我包了个！包个什么！钟晗你给我说清楚！” 钟晗用一种“男人都懂”的目光看了他三分钟，然后在对方正气凌然的目光下溃不成军，干笑了一下：“你没来之前，我收了不少邀请，我大部分都拒绝了。无非是什么聚会，酒会之类的。美国这边的资产我都清点好了，随时可以加入上市的资料库。最值得注意的就是我们手下的院线，盈利虽然不多。但是对于品牌推广非常有利。”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钟晗收敛了笑容，用郑重的神色推过去一份请帖：“看看这个吧，你应该会有兴趣……” 第0972章 未来首富的请帖（三） “特朗普慈善募捐晚会？”秦远峰愕然看着眼前的请帖，别的不说，特朗普三个字，他看的尤其眼熟。 谁呢……名字这么熟悉…… “知不知道他？”钟晗眨了眨眼睛：“特意邀请了你，你可是唯一一个中国人。看：希望尊敬的远峰·秦阁下，于明日莅临四季酒店……” 秦远峰举起了手：“等等……先给我说说这个特朗普是谁，名字挺熟悉的，不过我怎么都想不起来。” “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曾经是美国的地产大王，手下的特朗普公司位居世界五百强八十六位，个人资产十八亿美元……请注意，是曾经……”钟晗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噗嗤”一声，然后捧着肚子哈哈大笑，形象极为神似一只吃撑了的癞蛤蟆：“不行……不行了！让我笑一会儿先，我忍不住了……哈哈哈！” 笑够了，他拟人化地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生理性眼泪，呛着气说：“这位特朗普先生，就读于宾夕法尼亚常春藤联盟的沃顿商学院……哈哈哈……等会儿……让我歇歇……那啥，他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在自己所有商品上都标注trump的字样，也就是自己的姓，噗嗤……我用过的一个马桶，上面都有他的名字……哈哈哈！” 秦远峰摁着自己的太阳穴，顿时感觉到了世界深深的恶意。 所戴斯乃……他想起来了，这位唐纳德·特朗普先生，难怪自己记得他。无它，这人…… 太奇葩了！ 他的奇葩在于招摇。你能想象一位个人身价日后八十亿美元的地产大亨天天炫富吗？在美国这种高犯罪率的国家，这么做就只有一个结果。 炫富＝亲属被绑架＝大笔的绑架金额。 这没什么，关键是他连马桶，筹码这些东西都印上自己的名字，生怕绑匪们不知道美国有个特朗普先生！包括他的泰姬陵赌场！连服务员身上的带子都印着这个名字！ 然后…… 他给所有亲属派了每人十几位保镖！ 这种逻辑完全混乱的事情，也只有他能做得出来！ 怕绑架咱能不炫富？派保镖不如把你那些trump标志全都取下来？这是要闹哪样？ 如果以为这就是他奇葩的地方，那就太天真了。让秦远峰记忆犹新的是，这位地产大亨，在2015年，就是他穿越前夕，参加了美国总统竞选！ 这也没什么，因为美国这种奇葩生物频繁出现，每天考虑外星人如何攻打地球的国家，一两个奇葩不算事儿，关键是，这位特朗普先生是奇葩中的战斗机！战斗机中的鹰狮jas-39！ 因为……就在当时，他身负the apprentice——全美最高收视率真人秀节目的主持！主持！ 第742节 你敢想象一个八十亿身价的巨子自己主持真人秀？ 如果这是他奇葩的全部，那还是太天真。 他参加的是总统竞选，然后…… 硬生生把总统竞选搞成了一个真人秀段子！ 严肃的美国总统竞选，这一届差点就被他玩坏了！ 吐糟对手方面，真人秀主持的他，将自己的对手喷得七零八落，语言极尽尖酸刻薄之能事。而且…… 他还在总统竞选上公然发表种族歧视论！声称墨西哥人都该被绞死，让当时的世界第二富，墨西哥大亨卡洛斯·斯利姆·埃卢家族大发雷霆，就在竞选一个小时后，宣布撤销美洲电信对于特朗普集团所有广告。 呵呵呵……一个商人，自己断自己的渠道，和世界次富瞬间交恶，如果这还不算奇葩，那么，两年前还是民主党人的他居然参加的是共和党的竞选，这就让所有美国公民看到名单差点都大叫一声“what the fuck?!” 在这一届被玩坏的总统竞选中，他的支持率……瞬间击败了所有竞选人，包括布什家族，小布什的弟弟…… 竞选后半期，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场撕逼大战，战况之激烈，段子手层出不穷，让美国人民第一次以吃着爆米花捧腹大笑的心态看完了这场竞选。 事后，关于特朗普先生支持率为什么这么高，国民的论点是…… 一，在全世界范围内拥有16个高尔夫球场。二，the apprentice真人秀主持人。三，曾经在沃顿商学院读书。 再来一次……一起喊…… what！the！fuck？！ 这他妈哪一点和总统竞选有关系！这都是什么鬼！ 秦远峰和钟晗目光对视，两人深情对望含情脉脉，眼中只出现了两个字。 逗逼！ 这个逗逼开慈善会邀请自己？秦远峰抽筋着嘴角在考虑要不要去，他直觉感到没什么好事发生。 “呵呵呵……”钟晗笑的脸都扭曲了，看来美国这几年他深知特朗普的逗逼大名，咧着嘴笑道：“学长，这种聚会，你必须去啊……这是打入欧美上流社会不可多得的机会……” “推了丫的！”秦远峰这下完全不带考虑了，直接将请帖丢了回去，天知道特朗普邀请来的是什么人，会不会是一群逗逼？ 然而他玉树临风风流潇洒的秦董站在一群逗逼之间情何以堪？ 直接捂脸的节奏。 “不不不……”钟晗勉强收起笑容，手指指向请帖末尾，用自以为很严肃实际上笑意还没退下去的声音说道：“学长，你看这儿……你的邀请人。” 秦远峰看了一眼，笑容同样收敛了起来。 上面一串飘逸的英文字母，让他不得不正视这份请帖。 比尔·盖茨！ 未来的世界首富！并且蝉联十三年！ 击败了日本四大财团，击败了通用，ibm蓝色巨人登顶的微软集团！ “这个人，值得结交。”钟晗轻描淡写地说道：“但是如果只是他，我还是不建议你去，毕竟特朗普二逼……不，特朗普先生的聚会，来的恐怕都不是‘一般人’，都是那种神经病人思维广，弱智儿童欢乐多的类型……哈哈哈！学长你别瞪我，我真的忍不住了！” 笑够了，钟晗直起腰来，指着最后那个名字：“但是，再加上他，你就必须去了。” 他的手指，落到了最后一行签名，那是主办方的名字。 “本·耶罗·斯特尔曼。”钟晗的声音完全郑重了起来：“学长，花旗银行的前身，就是纽约银行。而纽约银行，正是由斯特尔曼家族创立。而这个人……” 他慎重地点了点：“就是花旗银行负责承销的副行长！” 秦远峰收敛了笑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趣……自己的预约才过了两天，花旗银行就给了消息，而且并不是直接谈判，反而邀请他去参加慈善募捐？ “这中间有一段故事。”钟晗点了根烟，丢给秦远峰一根，两人徐徐点上，钟晗这才开口说道：“特朗普公司，90年以前，非常牛逼，号称美国地产大王。然而90年以后，特朗普和他的妻子离婚，引起股票大幅下跌。这不得不从特朗普的性格说起……噗……咳，抱歉。那个，他从十八亿美元迅速缩水到当时的五亿美元。” “而引起这件事的，正是美国地产业不景气，因为他的高调性格，他和妻子在美国被誉为金童玉女的典范，这次离婚对他的创伤非常重。当时，特朗普公司已经濒临破产的边缘。” “然而，特朗普公司的操作方式和我们东方人的思维不同。他是处于一个不断借贷，还贷，再借，再还的循环中。当时遭受重挫，同为纽约人，借贷给他的正是花旗银行，花旗银行意识到他一旦破产，大笔借贷将无法回收。于是，决定暂缓还贷。这才让特朗普苟延残喘。” 钟晗弹了弹烟灰：“这次，恐怕就是花旗银行主持，邀请了各位商场新锐参加的一次慈善募捐，顺带也邀请了特朗普先生，让他重新进入上流社会。谁知道这位生意刚刚好起来的逗逼立刻地，习惯性地，冠名了这次募捐大会……恐怕花旗银行那边此刻都恨不得一脚踢死这个逗逼吧？哈哈哈！” “有微软这些公司参加……一个特朗普公司也有资格？”秦远峰重新拿起了请帖，玩味地把玩着。 不过他瞬间就理清了思路。现在的微软，可不是什么世界首富，第一次爆发是在95年，真正的爆发是在98年。比尔·盖茨比起他的密友乔布斯来，恐怕要差了一大截。 23岁百万富翁，24岁千万富翁，25岁亿万富翁……30岁被踢出苹果。这就是乔布斯传奇人生的写照。就连秦远峰这种穿越者都自愧不如。 “我知道了。”看着刚要解说的钟晗，他摆了摆手：“给我名单。” 钟晗掏出一份名单，秦远峰扫了几眼，立刻看到了乔布斯的名字。不过，是next公司，乔布斯。 “订下来吧，我会准时到场。” 花旗银行主办，比尔·盖茨，乔布斯参加，应该……不会有太多逗逼……吧？ “对了，电视台那边帮我订下来，我要亲自去看看索尼给我留了什么资源。” “没必要吧？”钟晗皱眉：“这些破事儿，随便一个人就去统计了，你亲自去，也太给他们脸了。随便抓把美元一撒，我保准cbs三台会自己捧着最详尽的资料跑过来。” 秦远峰摇了摇头，没解释什么，在钟晗看来，这是小事，因为他不知道，这就是全娱乐的根基之一。就像钟晗同样不清楚，比尔·盖茨这个名字，在两年后能叫的多么响亮一样。 第0973章 花旗的态度（一） 刚说完这句话，门就被敲响了，花浮影推门进来，钟晗立刻机智地说：“那就这样，我先走一步。”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花浮影坐在他身边，看了他好几秒，忽然笑了：“你心虚什么？” “怎么会？”秦远峰冷笑：“有什么好心虚的，那是我老乡，捧一捧她而已，想哪里去了？” “哦……”花浮影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我还没说什么事呢，你解释什么？” “这不怕你多想吗？”秦远峰拉过对方的手：“还呆美国，你该回去了。” 花浮影抬头看着他：“你也觉得我学到家了？” 不等他答话，她就自己笑着说：“其实我也觉得，起码现在不会拖后腿。” “从安德鲁台风过来的时候，你在新奥尔良的处理，我就觉得你已经过关了。” “不是因为自家人放低标准？” “当然不是！”秦远峰摇了摇头：“工作上，我不会开这种玩笑，你得回去，回去证明你对得起当初那些股份。” “好。”没想到，花浮影点了点头：“我现在也很想尝试，放在中国，我能做到什么地步。” 两人一起吃了顿晚餐，秦远峰知道花浮影是特地从南佛州飞到纽约来见他的，第二天又得飞回去。飞机这种东西，偶然坐一次没什么，但是经常坐，会让人恶心不已，这份关心，他收到了心底。 一夜的时间，过得很快，秦远峰逼迫自己倒了倒时差，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九点半，吃完早餐已经是十点，收拾了一下东西后，坐着专车前往四季酒店。 “秦董，我想您应该已经注意到了。”苏黑夜一边开车一边小心地提醒：“在欧美这边，时代周刊，福布斯杂志的影响力远超国内。以前您出门不必注意这些，但是现在，您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我想，有必要邀约一批造型师，以及保镖，还有您的公关团队，这些都是您个人的私有团队。以免损坏您英明神武的形象。” 秦远峰随意地点了点头，这些事情不需要他过问，自然有人去做。 车停在四季酒店门口，这里位于纽约市中心，一切都非常低调，根本没有人知道这里有一场慈善募捐，当然，除了突兀出现的trump字样横幅除外。 这个二逼居然想把慈善募捐弄得人尽皆知？！ 难怪特朗普在总统竞选上公开表示“中国人抢走了所有工作”之后，外交部立刻表示“我们‘饶有兴趣’地关注着美国总统竞选。” 请注意饶有兴趣这几个字，真是意味深长，柔肠百转。 抽筋着嘴走下自己的宾利，立刻有泊车小弟和迎宾侍者迎了上来，苏黑夜不等秦远峰说话，随手丢过去折成三角形的十美元，对方立刻笑容更加灿烂，英俊的门童大学生腰都快完成了九十度。尤其是当请帖放到了对方手上之后。 只看了一眼，门童的目光就闪了闪，经理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今天拿着请帖进来的人，绝对不能得罪。 “这位先生，里面请。”门童恭敬地鞠了一躬，根本不管秦远峰是个亚裔，就像没看到那样。 秦远峰和苏黑夜走上电梯，刚来到第三层，立刻就听到了两个声音：“噢，秦，你总算来了。” 热烈的握手，秦远峰看着面前的乔布斯笑了笑，仍然瘦削，仍然目光那么锐利。他笑着点头：“别来无恙。” “来，秦，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朋友，比尔·盖茨先生，微软公司的董事长。现在用的电脑，60%都是他们的操作系统。可惜，如果不是电脑普及量还不算高，呵呵，世界首富的位置恐怕都得换一换。” “welcome to america.”比尔·盖茨，同样西装革履，他是一位三十七八岁的白人男子，头发有些稀疏，带着一副圆圆的眼镜，脸上的笑容甚至称得上憨厚。但是秦远峰知道，这个人，绝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对于他的经历，穿越而来的秦远峰已经无须赘述。在乔布斯成为亿万富翁的时候，他还只能仰望苹果，然而，在操作系统推出以后，却是两家进行亲密的合作。 他曾经说过一句名言：微软＋苹果＝规则。 而且，他们也做到了。 世界首富，垄断大众级操作系统，在软件业有着说一不二的地位，任何软件都得参考windows的技术标准，无论游戏，文档软件，影音软件…… 他已经做到了业界的规则，他自己就是软件的业界。 对这样的人，秦远峰有的不只是尊敬，更有十二分精神的警惕。 因为，微软集团，在1999年正式宣布加入次时代主机战场！斥资百亿美元，携xbox魔盒——当时性能最强大的主机，联手硬件巨子英特尔作为技术后盾，阵容可用空前豪华来形容！ 那时候，正是索尼ps2如日当空，出井伸之宣布次时代战争结束的时候。 无它……作为穿越者，秦远峰非常清楚，微软，这个公司的本质，就注定了他和次时代厂家之间有着无可调和的尖锐矛盾！ 和索尼如此，和任天堂如此，和秦皇朝……也是如此。 “久仰大名。”秦远峰郑重地和对方握了握手，比尔·盖茨哈哈大笑着拍了拍秦远峰的肩膀：“秦先生，厉害啊，这个年纪，达到这种身家，你已经是复制了乔布斯的成功历史。身家还要比当年的史蒂夫超出许多，实在让人赞叹。” “秦？中国秦皇朝公司的秦先生？”就在这时，一个有些嘶哑的声音传入了众人耳中。秦远峰抬头一看，顿时嘴角情不自禁地抽了抽。 不只是他，旁边的乔布斯，比尔·盖茨的嘴角，也隐约动了动。 “真是幸会啊！”他还没反应过来，一双热情的大手，就握住了他的手，夸张地摇晃着：“秦先生，你今年在欧美可是出大名了啊！我这里有一个项目，只要五千万美元！我保准赚一倍以上！怎么样？秦先生，有没有兴趣？” 特朗普，这位骨骼惊奇的美国人，已经满脸自来熟的表情和秦远峰攀谈了起来，秦远峰太阳穴跳了跳，笑道：“秦皇朝暂时还没有进入地产业的想法……” “怎么会！你在中国不是做吗？贵公司一个月三十多亿，坐稳第一季度也许是今年的盈利冠军！这点小钱，投资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秦远峰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特朗普，普通的长相，大鼻子，嘴唇很薄，头发有些秃，和他看过的照片一模一样。但是他完全没想到，初次见面，就给他这种“惊喜。” 我他妈钱多就要投资你的项目？小钱不是钱？哪来的神逻辑？ “特朗普先生。”还不等他说话，一个浑厚的男中音从特朗普身后传了过来：“秦先生刚刚到场，你是不是应该让他先休息一下？另外，jp摩根大通银行的人正在找你。” 一位梳着中分头，留着一抹浓密小胡子的中年男子，拍了拍特朗普的肩。他个头不高，这种发型，胡须，很容易让人以为他是英国人，尤其他随时随地都抬着的下巴，眼中那一抹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却若有若无的轻蔑，更是如同英国人一般的倨傲。 一根黑白的领带系在他的脖子上，胸口上一条白金的细链，应该是挂着的怀表，落入质地精良的西装上衣口袋。这只画龙点睛的怀表，让人根本无法从外貌上看出他美国人的身份。 “本·耶罗·斯特尔曼。”他的下巴就像高扬的山峰，从未低下来过，对秦远峰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随意地伸出了手，随意地握了握，随意地放开，随后如同刚出现一样负手于身后，再随意地点了点头，目光并未注视着秦远峰：“很高兴见到你。” 第743节 “同样。”秦远峰的性格怎么会容忍这种气势？人敬一尺，我敬一丈是他的为人方式，但是人不给他面子，他照样不会给对方面子。 对方没有什么礼节上的失误，只是那种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完全不把人当一回事的无形气场，却让人觉得和他握手是一种荣幸，是他给你的恩赐那样，感觉极为不舒服。 他的回答，也不失礼节，笑容虚伪得鬼都看得出来。斯特尔曼的目光终于在他身上流连了数秒，微微一笑：“秦先生的座次在那边，还有二十分钟开始，我还有一些贵宾要接，恕我失陪。” “斯特尔曼先生自便。”秦远峰也是不咸不淡地笑着回答。 “秦，他就是这样。”斯特尔曼刚离开，乔布斯就耸了耸肩：“银行，在任何地方都以为自己高人一头。因为他是借款方，尤其今天是杰出商人的慈善会。所谓的杰出，就是还没有达到‘顶尖’，在他这样手握股票承销大权，又是历史悠久声名卓著的大银行家眼中，看过的‘杰出’人才太多太多，你也别往心里去。” 秦远峰看着斯特尔曼的背影，许久才收回目光，意味深长地看着乔布斯，笑了：“我认为我们的交情，我已经足够叫你史蒂夫了。” “当然。”乔布斯抬了抬眉，从当年杰克逼着他低头开始，他就一直在关注秦皇朝，他当然知道，这个公司发展有多么迅速。尤其是这一年，云和山的彼端大爆炸，以碾压的姿态收拢了全球玩家口袋里的资金。三十亿的奇迹数字，让欧美所有媒体侧目。电影业唱片业诅咒连连。彻底在欧美上层刻印下了他的名字。 这样的公司，之前的所有都不重要了，不成为对手，是最好的选择。 “那么……”秦远峰笑着说：“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第0974章 花旗的态度（二） 乔布斯眉头抬了抬，没开口。比尔·盖茨更没说话，看着打哑谜一样的两个人。 “你说……三十多亿，我凭什么非要找花旗？”一位服务员从身边经过，秦远峰打了个响指，身材姣好的女性白人美女带着迷人的微笑停了下来：“sir,please?” 秦远峰微笑着从对方手中的托盘里拈起一杯盛着三色鸡尾酒的高脚杯，轻轻晃了晃，冷笑：“给他们面子，他们不要。给他们机会，他们不抓住。花旗现在能比得过三井银行？比得过住友银行？” 接下来的话，他也没说，只是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舔了舔嘴唇，轻轻放到了托盘里。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你这位朋友……”比尔·盖茨看着秦远峰的背影，微笑着说：“脾气不小啊……” “在我印象里，中国人不都是以忍让为先的吗？” “总有特例……”乔布斯感慨了一声：“比尔，我提醒你，不要用看平常中国人的目光去看他，否则你们的交往中会吃大亏。” 他们的交谈，秦远峰不知道，他现在已经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冷眼看着场中的一切。自从他声名鹊起以来，还真没几个人敢给他这种下马威，如果花旗银行是以为自己非他不可，那么他会告诉斯特尔曼，你想太多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场渐渐安静了下来，当主持人都站到台上之后，随着一声轻响，他身边的位置终于有人坐了下来。 “秦先生。”斯特尔曼的声音随着高档衣料和座椅的摩擦声再次响起，平淡而冷漠：“我来的有些晚。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会。”秦远峰看都没看他，平静地看着主台说道。 拍卖会开始得非常快，第一件商品很快就拿了出来，这是以拍卖形式筹资的慈善募捐。刚拿出来不久，第一个叫价声就响起。 “二十万。” “秦先生，你心情好像不太好，是因为我方的接待出现问题了吗？”斯特尔曼同样眼角的余光都没给秦远峰，两人根本没有直视对方的眼睛表示最起码的尊重：“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巴菲特先生的侄子，巴菲特公司的索比·巴菲特先生。是我们花旗银行的老主顾。” 秦远峰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 “二十五万。”另一个声音响起，斯特尔曼笑了笑，又仿佛对秦远峰的无动于衷不满，继续笑道：“这位，是纳斯达克证券交易所的……” “斯特尔曼先生。”他还没说完，秦远峰微笑着转过头，第一次看向他，仿佛无意的打断，却让斯特尔曼眉头跳了跳：“秦皇朝向花旗银行申请承销，上市融资，花旗银行看过申请了吗？” 斯特尔曼脸上的微笑从未消失，轻轻咳了一声，抬起头漠视着秦远峰：“抱歉，没有。” 一时间，秦远峰也没开口，扫了他一眼后，目光移到了主台上。拍卖师已经拿出了下一件商品。 “猫王第一盘碟的母带啊……”斯特尔曼仿佛刚说的只是一句闲话，轻轻抚了抚掌，第一个叫出了价格：“十万。” “这可是珍品……”斯特尔曼放下手中的牌子，微笑着看向对方：“花旗银行每天过目的事情太多，秦皇朝的具体申请我们并没有看。因为同期还有两家企业希望我们花旗银行代理，毕竟，花旗是这行中的翘楚。秦先生的申请我们虽然没看，但是调查过秦先生的公司。” “贵公司上季度盈利令人咋舌，但是之后的发展让人存疑。毕竟……”他笑了笑：“你背靠的是刚被制裁的中国，如果下一次中国触犯众怒再被制裁，秦先生的商品能否走出国门是一件大事，国内也完全消费不起。并且……” 他找了个舒适的角度靠在沙发上，双手交叉环在腹部，声音更冷了一些：“恕我直言，在商言商，贵国政府的诚信力度，让我无法相信。” “哦……是啊……”秦远峰有些出神地看着主台，忽然问道：“你说贵方调查过秦皇朝？” “是的。”斯特尔曼傲然地抬了抬从不曾低下的下巴：“很详尽的那种。” “那么……”秦远峰淡淡说道：“我的市场在中国？” 斯特尔曼不说话了。 “全球制裁中国的时候，秦皇朝一部游戏都卖不出去？” “现在改革了，因为我的前瞻算是获得了一大片待开拓的巨大市场，中国铺网是我来做，斯特尔曼先生……”秦远峰转过头，眼睛很冷：“你的担心，有些莫名其妙。” “一百万。”说完这句话，秦远峰举起了牌子。让斯特尔曼针刺了一样，倏然转头看着秦远峰。 这个看似懒洋洋的人，忽然出了自己十倍的价格？ 自己话音刚落，他马上喊了出来，还一副无关痛痒的样子，这是……准备现场不给自己面子？ “一百万！来自中国的秦先生喊出了一百万的高价！这是来自于中国上海的秦皇朝公司，我相信，留意过福布斯五百强名单的，和今年第一季度财务报表的各位没有理由会不清楚他！三十亿天价利润！可谓刷新了季度盈利的记录！” 无数的目光，若有所思地看向秦远峰举牌子的手。有复杂，有嫉妒，有羡慕，有各种各样的神色。 “看样子，秦先生对猫王也是非常喜爱。”斯特尔曼太阳穴隐隐跳动，冷笑了一声问道。 “哦……”秦远峰哦了一声，无所谓地说：“不喜欢。” “我这人，有个臭毛病。”他根本不管斯特尔曼的脸色，语气不徐不疾，缓缓道来：“我认为，尊重是相互的。别人尊重我，我会加倍尊重别人。别人高傲，我比他更高傲。别人认为我是个屁，我就认为他是块垃圾。” “至今，我都在试图改掉这种毛病。商人应该和颜悦色不是吗？可惜，我并没有做到……”他对着斯特尔曼抬了抬眉：“对吗？花旗银行的股东，身价五亿美元的斯特尔曼先生？” 要见什么人，他自然了解得一清二楚。本·耶罗·斯特尔曼，掌握花旗银行5%的资产，算是个不小的股东，当然，这和他姓斯特尔曼有很大的关系。 但是秦皇朝五十多亿美金的资产，秦远峰掌握51%！换句话说，今年的富豪榜，他将以二十多亿美金的身价杀入前百！ 你有什么资格给我脸色看？ 真当秦皇朝非你花旗银行不可？ 斯特尔曼不笑了。他眼角的余光撇到拍卖师拿出了第三件商品，冷冷地说：“代销可以，包销免谈。并且因为花旗银行这个品牌的出面，承销手续费及收到投资人申购价到退件期间的利息收入要提高0.3%。” 他举起了手中的牌子：“二十万。” 他甚至没看上面卖的是什么。 “两百万。”秦远峰同时举起了牌子。开玩笑，五亿美金和我二十亿玩，玩不死你。 “你……”斯特尔曼额头上青筋跳了好几次，从牙缝里极小声地飘出一句话：“china vulgary,de hecho,lanecesidad de la formacion de la tercera generacion de la nobleza.” “西班牙语我虽然不懂，但是很多单词都是英语。比如vulgar粗俗，china等等。”秦远峰眼皮都不抬：“贵族是三代养成的？别和我比历史，什么叫真正的贵族，你恐怕还不清楚。” 第三件商品，还没拿出来，斯特尔曼眯着眼睛看着秦远峰，这次，他举起了一百万的牌子。 他眯起的眼睛中，带着一抹深深的嘲弄：有胆，你跟啊？来一千万啊？ 吓死宝宝了。 “你请。”秦远峰含笑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斯特尔曼这才感觉不对。 全场安静。 他目光所及，不少人都用一种复杂而古怪的目光看着他，他更加莫名其妙，一百万怎么了？奇怪吗？ 但是，当他目光转移到拍卖场的大屏幕上时，自己都愣住了。 拍卖师苍老而稳健的手，徐徐打开了商品盒。 那是一件连衣裙，很普通的连衣裙，甚至有些脱色。但是大屏幕上的字幕，却写的清清楚楚：这是一件奥黛丽·赫本女士曾经在“罗马假日”中穿过的连衣裙！ 这一刻，斯特尔曼猛然觉得太阳穴跳地发痛，心口痛得厉害，抓住扶手的手都在微微发白。头皮有一种过电的感觉分分秒秒在通过，心中本来压抑地很好的怒火，差点就从他天灵盖中冲了出来！ 现场一片沉寂，就连拍卖师提起衣服的手都停住了，这件衣服……现在恐怕没人会买，他早就做好了卖不出去的决定。因为…… 奥黛丽·赫本，正好于93年1月20日去世！ 这两个月都没过，就买逝者的衣服，怎么想怎么让人起鸡皮。 然而……斯特尔曼买了，还是一百万的高价！ “看样子……斯特尔曼先生是赫本女士的真正粉丝啊……”拍卖师笑着解释这阵突如其来的沉默，虽然他都知道这种解释明显是骗鬼。 现场没人是傻子，第一个十万和一百万可能没人看得出来，但是第二个如此急促二十万和两百万，差不多就能品出其中的味道了。到了第三件，衣服都没拿出来，斯特尔曼立刻报出一百万，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到前面可能发生了什么。 第0975章 花旗的态度（三） 窃窃私语的声音，在全场响起。一位中年男子侧过头问身边的好友：“好像是秦皇朝和斯特尔曼？” “我听说，秦皇朝想上市，找花旗银行做承销商。斯特尔曼提高了0.3%的价格，而且……斯特尔曼家族从来都是鹰派……”身边的好友冷笑道：“他恐怕看到秦先生的年纪觉得对方太嫩，但是……呵呵呵，他这次恐怕看走了眼，或者说……他的高傲终于遇到了敢给他一巴掌的人。” “还是闹起来了……”乔布斯叹了口气对身边的比尔·盖茨说：“我就知道……他的性格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这算什么。”比尔·盖茨不屑地看了一眼斯特尔曼：“花旗银行是厉害，秦先生担心的只是花旗银行而已，斯特尔曼还远远达不到代表花旗的地步，身价几亿和几十亿的玩？找虐吗？” 斯特尔曼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他此刻很想对着拍卖师咆哮：把这件该死的衣服给我扔进去！ 但是他不能。 现在，谁都没把脸撕得稀巴烂，至少还有一丝转圜的余地，如果他真的这么喊了，那就真成了泼妇。这种面子，在这个场合，丢不得。 然而……不喊，就得把这件死人的衣服给带回去？！ 放到自己的新车里？一路跟着死人的阴气行走几公里？再回到家里处理掉？！ 想起来就让他头发都差点竖了起来！ “我记住了。”斯特尔曼睁开眼的时候，第一次真真正正直视秦远峰的眼睛，声音冰冷如刀：“秦董的指点，花旗银行铭记于心。关于贵公司承销商的申请，我会仔，仔，细，细地和董事会反应。”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喷出来的，话语中的恨意，不言自明。 “那么，我也提醒你一件事。”秦远峰笑着贴近对方，握了握对方的手：“秦皇朝的选择……还多得很！” “希望如此。”从牙缝中磨出这句话，斯特尔曼铁青着脸看到那件死者连衣裙装进了盒子，并且标上了自己的名字，两个人，从现在到结束，再没有一句对话。 同样，这种场合，再生气，也必须得憋着，憋到内伤，也决不能起身就走。 拍卖募捐结束，最后获得了一千两百万美元的善款，慈善机构的人点头哈腰地道谢之后。秦远峰随意的冷笑和斯特尔曼强压怒火的冷哼，在半空中碰撞出一声无声的脆响之后，两个人从两扇不同的门中走了出去。 “秦董？”苏黑夜在车里看着秦远峰坐进来，神色平静，平静得有些发冷，立刻问道：“怎么？心情不好？” “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秦远峰闭上了眼睛，抬了抬下巴示意开车：“遇见了一个逗逼，还有个自以为是的傻逼而已。” 车缓缓开动，他嘴角挂起一抹冷笑。花旗银行吗？真以为自己还非你不可了？ 从进去之后，斯特尔曼每句话都有深意，他没有直接告诉秦皇朝花旗银行的拒绝包销，只是用一场慈善拍卖募捐，告诉对方，自己平时见到的都是什么人，秦皇朝这种公司，也许是潜藏的大客户，也许不是，价值并没有自己想象的这么大。 第744节 斯特尔曼开出的条件，并不是不能谈。真正不能谈的，是他的态度。 秦远峰和其他商人相同，又不同。 他逐利，是因为他有个明确的目标。他也不逐利，因为他根本不在乎自己花多少钱，比如上千万砸泰山，几亿砸游戏这种在其他公司看起来疯狂的举动，败家的举动。没有一家正常发展的公司能做得出来，但是他敢做。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手中的机会，多到数不过来！ 特别是第三纪元，四处黄金！第一批it公司上市甚至能融资百倍！他根本不在乎自己花了多少钱，与其想怎么节流，不如想怎么开源！ 别说今天两百万砸了花旗银行的面子，如果不是看清楚了那件连衣裙，他当场就敢一千万砸下去。 你不要脸，就别怪美元不给你脸。反正怎么用，都是看握在谁的手里。可以用来买电影票，也可以叠成一叠扇肿对方的脸。 “既然花旗银行看不起我们……”车里没有开灯，黑暗中，他睁开了他狼一样的眼睛，冷笑道：“那么……我就给你们看看，是谁来求着我们上市！” “苏黑夜，转道去cbs。” “秦董？”苏黑夜愣了愣：“现在已经晚上八点了啊？” “让三台的人集合。”秦远峰划亮了自己的镶金纪梵希，点了根烟：“不来的，明天写好辞职信交上来。他们得先搞清楚，谁是他们的老板。是谁在付着美元养着他们。” 苏黑夜只呆了几秒，立刻拿起大哥大拨打相关电话。不到十分钟，所有cbs三台的人都接到了通知。 “马上？cbs三台？秦董视察？”台长赖特·桑切斯金接到电话，同样只愣了几秒，立刻对家人喊道：“公司有急事，我马上去一趟！亲爱的，等我回来！” 不只是他，所有接到通知的人，没一个不来。当秦远峰的宾利停在cbs楼下的时候，门口已经是灯火通明，三台从台长到财务全部都满面赔笑地站在门口迎接了。 “秦董。”“欢迎秦董特地来到纽约。”“秦董好，初次见面，我是台长赖特。” 让他意外的，是一位年轻的女孩在介绍自己的时候，她的身份让秦远峰眉头抬了抬。 “秦董您好，我是纽约市美国移民局的坎贝尔·怀特。听说您来到了cbs视察，我特意马上和几位同事跟来了。” 移民局来搞毛？ 秦远峰只是稍微想了想，并不放在心上，笑着对众人点了点头：“时间有点急，不过，大家先进去坐吧，有点事情，需要和大家谈一谈。” 来到会议室，秦远峰毋庸置疑地坐到了首座，他没有绕圈子的习惯，单刀直入地说：“我是中国人，大家都知道。我也不多提了。我相信索尼将你们转让的时候已经说的很清楚，秦皇朝是什么样的企业，企业的风格是什么，主打商品是什么，需要你们做什么。这几天，你们应该心中都有个数了才对。” 没人回答，只有一片不迭声的点头。 “你们有两个月的时间，改变自己的风格。”秦远峰竖起两根手指：“其中，有两件事，你们从下个月初开始做。第一，全面造势秦皇朝上市。第二……” 他掏出一张刚才车上临时写好的纸：“下月初，给我发布这条消息，让全世界都知道。” 赖特郑重地接了过来，刚打开看了一眼，“噗嗤”一声差点喷了出来：“秦董！您，您这是？” 这他妈是开玩笑的吧！ 赖特一句话噎在喉咙里，但是不敢说。 太像开玩笑了！上帝快告诉我，这位新任老板是不是发疯了？ “我说的不止是电视台，从今天开始，你们，不，我们旗下的杂志，报纸要全面配合电视台的工作。重心，转移到秦皇朝的根本——游戏身上。艺人的报道，多偏向王菲和张国荣……” “抱歉……”就在这时，一个温柔而果断的声音打断了他：“秦董，这行不通。” 秦远峰抬头看了一眼：“什么时候移民局管起这件事来了？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我们公司内部事务。” 言下之意，你能旁听，别人没反对，已经够给你们政府部门面子了，爱哪呆哪呆着去，别来烦我。 坎贝尔好像完全没听到，眼中的火花却越来越炙热，笑容如同春天般的温暖，深深鞠了一躬，大声道：“按照美国法律！外籍人员无法同时拥有电视台和报纸，杂志其中的一样！纽约移民局竭诚欢迎五百强企业二百四十二位，福布斯品牌排行榜第九十位的秦皇朝公司董事长办理美国国籍！” 身后的四个人，顿时全部鞠躬，之整齐，之迅速，之虔诚，简直如同看到了他们爹妈一样。 “纽约移民局全心为阁下服务！还希望阁下能够挑选美国最繁华的都市——纽约作为自己的国籍办理地点！” 我了个大槽！ 秦远峰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 小林光太郎！你不得好死！ 他心里就只有这句话，马格了壁的，原来这个坑在这里等着他呢！ 说什么给电视，再给报纸……拓麻的这不是当年默多克加入美国国籍的前奏？第二天美国就闹到全世界都知道！一副“天下英雄尽在吾囊中”的姿态！ 现在轮到他了？ 几位移民局的工作人员抬起了身子来，如同看到宝石一样，目光炯炯地盯着他，坎贝尔的声音都漂浮着一种叫做兴奋的神色：“阁下是顶尖的人才！美国对于人才从来不予吝啬！阁下，别人的国籍加入需要几个月甚至半年，您只需要一句话……签个字，摁上手印，一切马上ok！您数秒后就可以获得美国国籍！并且纽约市政府已经答应，为您单独构建一套华丽的别墅！地点由您选！” 秦远峰彻底无语了。 几秒之后……自己就双重国籍了？ 关键是他没记错的话，中国国籍法规定中国人不承认第二种国籍啊？ 注意，是不承认，而不是拒绝。也就是说，你该享有的美国福利照样拿，但是在中国领地上，中国是无视你这个美国国籍的。 几个人看珍稀动物一样盯着他，那态度简直就是诱拐无知少女的怪蜀黍。来吧……来签字吧……之后有一堆棒棒糖哟…… 第0976章 奇迹时代（一） 苏黑夜在一旁也是惊吓得不轻。 剧本变换太快，他还没背熟台词，脑洞大开的导演就来这一出？ “……如果我不加入呢？”秦远峰嘴角抽筋，问道。 “非常遗憾……”坎贝尔叹了口气：“三台下方的报纸，杂志，将按照规则移交给cbs总台，而且，外国人在美国只能拥有一种媒体，也就是说……” “你别说了……”秦远峰感觉心口痛，也就是说，广播，没有，唱片，呵呵哒，以后的视频网站…… 这个真没有！ “如果您加入美国国籍！”坎贝尔活像个话剧演员，上一句话的时候，声音低沉，这一句话，激昂高亢地如同二战时期攻破柏林：“那么，这些都会对您开放！尤其关键的是，美国和欧洲几乎没有国界的障壁，您在这里加入，可以省去以后大笔和欧洲，和加拿大磋商的时间！即便有限制，限制也绝不会多！” “并且，您在纽约投资……不，在美国的投资，都将是按照本国征税，大多产品取消关税！甚至还能享有一大批优待条件！阁下，请相信我们！纽约政府对于阁下的来到绝对非常重视！我们是特地受到纽约政府的指派，前来监视……不，前来协助阁下办理的！” 喂！刚才你说实话了吧！你绝对说实话了吧！ 秦远峰心绪难平，小林光太郎这手，就是来恶心他的，好处一大堆，坏处只有一个，真恶心到他了，他甚至可以想象现在纽约某栋别墅中对方笑岔气的脸。 “可以考虑。”揉了揉太阳穴，秦远峰训话的心思全盘被打消了，这手污到不行啊……嗯，学到了，以后用这招污别人去。 不用客气，叫我污妖王。 “阁下……”坎贝尔目光闪烁，用诱惑的声音说道：“如果您能抛弃中国国籍，将出生地改在美国……只要签字摁手印，其他的一切，从出生到社保，到读了什么大学高中，纽约政府都将给您一份极其优渥的履历，并且……” “这不用提了。”秦远峰收敛了笑容，郑重摇了摇头：“如果让你们抛弃美国国籍进入英国，你们愿意？” 坎贝尔怔了怔，随即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请恕我失言。” 秦远峰叹了口气，没什么斗志地看着眼前强忍笑意的cbs三台员工，用手随意划拉了一下：“那……我现在报纸杂志？” “这恐怕不行，得等您加入美国国籍之后。”坎贝尔笑着回答：“放心，您随时想加入，随时一个电话，所有流程，包括cbs转让的最终签字——我是指报纸杂志，绝对一个小时之后全部完工。” 秦远峰站了起来，挥了挥手：“散了吧，杂志先不说，电视台，下月初必须按照我说的做。赖特。” “在！” “你从明天开始来我的酒店，和其他负责人一起，探讨电视台未来如何发展，苏黑夜，你把我在美国的酒店地址给他们。” “明白。” 坐上了车，苏黑夜忍不住问道：“秦董，真要加入美国国籍？” “为什么不？”秦远峰仿佛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喃喃道：“又没什么坏处，有个美国国籍，很多事都要简单很多。比如……日后我犯了什么事儿，可以申请引渡？” 你是怎么思考到这上面的！ 苏黑夜也感觉自己嘴角有点抽筋，咳了一声说道：“恐怕不行……中国无视双国籍……” “真遗憾哪……”秦远峰叹了口气，苏黑夜刚放下心，下一句话差点让他把车开沟里：“我还打算那天索尼太厉害去一枪崩了他们社长呢……” 第二天，三月二十四日，cbs三台的人，很早就来到了秦远峰的酒店。 “我再确认一次……”赖特满头冷汗，进行最后的确定：“您……确定要播放这一则广告？” 不等秦远峰开口，他立刻着急地说：“秦董，恕我直言，秦皇朝如果在筹划上市，就算是下月初……不！就算任何时候，都要避免负面新闻……您，您给我的……不，你让我播放的这条消息……” 所有跟来的人目光都集中在了纸上。 疯了吧？ 这是真疯了吧？ 四月一日……愚人节，你给大家伙玩这手？ 天大的负面新闻捅出去，还想不想上市了！这已经超出愚人节的容忍程度了好吗！ “我今天请各位来……”秦远峰穿着睡衣，弹了弹烟灰：“不是让各位质疑我的决定，而是让各位研究如何实施。怎么，有困难？” “困难是没有……”所有人对视了一眼，赖特率先点了点头：“好！既然秦董决定了，那么……cbs三台将竭诚为您服务！” 上午三个小时的商谈，这些人差不多弄清楚了一些东西。cbs要大转型，转型到以电影，电视，歌曲，游戏四大产业为基础的真正娱乐台。 他们带着满心的疑惑离开了。电影不是天天有，电视不是天天有，歌曲也不是天天有，游戏？ 影视歌还有艺人可以捧，你游戏准备怎么做节目？让一堆人看你玩游戏？ 不过，cbs的改革从下下半年才会开始，秦皇朝将在美国录制节目，由秦远峰本人亲自监督，这让他们再多的疑惑都压抑了下来。 他们刚走，钟晗就走了进来，扬了扬手里的资料：“你确定？” “四月一日愚人节的节目，cbs三台转型的开始，你确定要用它拉开帷幕？” “当然。”秦远峰平静地说：“钟晗……你看着吧……这只是个开始。我会让他们都看清楚，秦皇朝要上市，如果我想让别人知道，只有他们找我的份。” “我们的根基是什么？”他看着钟晗说：“是什么让我们走到这一步？” “玩家。”钟晗肯定地回答。 “没错。”秦远峰打了个响指：“玩家，全球大范围的玩家，他们的购买力，他们的热情，才能让那些看到我们正式决定上市的公司看清楚，我们的影响有多大，我要给他们这个信心——秦皇朝一旦发布新作，谁都拦不住！” 钟晗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忽然愣住了，扬了扬手中的资料：“你是说……这个虚拟的大丑闻……和我们的新作有关？等等！什么时候决定的新作！我没听说过！” “昨晚。”秦远峰丢过去一根烟：“本来，我想让云和山的彼端再散发一些余热，但是……” 他冷笑了一声：“有人不识抬举，那我不介意再一次稳固我的王国。” 钟晗看了他很久，终于点了点头：“算了，不懂游戏的我无法劝说你的新作。但是你每一款作品都让我信服。你既然说ok，那就ok。我去准备了。” 第745节 钟晗离开了，秦远峰眯着眼睛看着关上的门，轻轻吐了一口烟。 上市，铺网，势在必行！中国的未来是他的，谁也夺不走！ 一个花旗给自己脸色？没关系，越是接近95年这个拐点，越是接近98年这个娱乐业的拐点，他手中的筹码将成倍增加！随便拿出一个都足以碾压四方！ 网络时代最值钱的是什么？ 人才！ 李彦宏想出了超链法则，缔造了百度。cadabra公司将书放到网上，才有了亚马逊。三位离职大学生的鼓捣，做出了youtube。为了给女朋友选美，出现了facebook…… 95年开始……全球网络大爆炸，第三纪元宣告正式来临，文化障壁终于形成了完全体，笼罩于无形的网络上空。95年之前……他必须处理好一切，抢走所有能推广的东西，让秦皇朝从公司向着集团迈进！ 世界首富，并不是梦。 前提……则是铺网！铺网！外国的大数据库他吃不到，但是中国的，谁敢抢，他不惜和对方血拼到底！ “等着吧……”他深深吸了口烟，眼中寒芒一闪而过：“我不仅要上市……还要轰轰烈烈地上市……当年的网景能融资百倍，以我秦皇朝六年的基业，我倒要看看……最后是谁求到谁！” “四月一日……来，花旗……让我们一起揭开这块传奇的幕布……” 与此同时，花旗银行，一间会议室中，斯特尔曼寒着脸将一份合约扔在了桌面上，袋子里的资料被震地散出来好几份。一位与会者笑道：“斯特尔曼，你这是怎么了？什么事情惹得你如此生气？” “遇到了一只让我恶心的杂种。”斯特尔曼嘴角的法令纹都因为他的愤怒而被拉长，但是还不等他说完，另一个声音让他差点拍了桌子。 “就是让你买了逝世不到两个月的赫本小姐的衣服那位？” 斯特尔曼太阳穴青筋都在跳。 昨晚，他是有多高素质的涵养才没有当场将那件衣服烧毁！而是真的将它放进了自己的宝马一直开到河边连盒子一起丢到了河里！ 那辆宝马，已经被他在今早送给了其他人。 想起车上放过逝世才两个月的戏子的衣服，就让他觉得无比恶心。 “这是他的申请。一个自以为是的中国黄皮猴子。”他强忍怒意，朝桌子上抬了抬下巴：“各位喜欢幸灾乐祸？告诉各位，我，不做了！” “谁爱做谁拿去！不仅如此，我还要在证券交易所公布花旗银行，以及我本人的担忧！关于中国，关于这个公司！关于这个公司低劣下贱的董事长本人！” 第0977章 奇迹时代（二） “没必要。”一位白人妇女皱起了眉头：“这就过了，当然，如果你执意的话，请采用你自己的名义，和花旗银行无关。而且，我直觉觉得董事长不会赞同你这么做。” “电子娱乐业被誉为八十年代朝阳企业，可不是一句话能拉倒的。”一位胖胖的老年白人男子幽幽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不经意的提点：“它捧出了山内溥这个曾荣登日本前五的顶级富豪，也捧出了世嘉这样电子业前十的公司，三十亿的季度利润，花旗银行没必要因为这种小事而和对方交恶。” “对你来说这是小事……”斯特尔曼冷笑道：“那是没发生在你身上！” 他心中一团邪火，得不到发泄，谁试过被别人当场是被叫价，还是自诩为资金充足的银行？ 谁试过别人当着面说，你把我当个屁，我就把你当垃圾？ 谁试过叫价的最后，自己买了一件简直能招来鬼魂的衣服！还搭上了自己才买不久的宝马！ 没人说话，了解到昨晚的详情之后，在座的人都知道，昨晚斯特尔曼这个闷亏吃的不是一般的大，尤其还要憋着吐血的心，满脸笑容的拿回那件该死的衣服。顺带附送一个“赫本小姐的忠实粉丝”这种他根本不想要的称号！ 光用想的就能猜到当时一向自傲的斯特尔曼何其憋屈，何其愤怒，偏偏还发作不得！ “我还是那句话。”妇女眉头皱的更深：“秦皇朝，我坚持认为它是潜在的大客户……” “就凭他！？一个制造小孩杂耍玩具的垃圾公司？！”斯特尔曼咬合肌都动了动，磨着牙冷笑。 “就是这个杂耍的行业，创造出两位日本巨富！一个三十亿季度利润的新晋五百强！”妇女也有些动怒了，提高了声音：“这件事，我会原本汇报给董事长。你如果要做，我否决你利用花旗银行的名义！你可以用自己的工作组去证券交易所发布消息，严禁和花旗银行扯上关系！” “那就表决！”斯特尔曼终于忍不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当初花旗银行的傲气呢！俯视世界的底气呢！别人明摆着看不起花旗银行！‘你以为我非花旗银行不可’这种话都说得出来！我们还得忍着？！他秦皇朝算什么东西！” “我再重申一次！他看不起的是你！目空一切的斯特尔曼先生！我简直难以忍受和你这样冲动的人共事！得罪一个前途无量的潜在大客户，这是多愚蠢的人才做得出来的事情！你愧对商人这个名称！”妇女火气同样不小，也是站了起来，高着嗓门喊道。 “斯特尔曼，珍妮……你们这是做什么？”“哎哎哎……坐下来喝杯咖啡消消气，何必如此大动干戈。”“意见不同是正常的，先讨论讨论嘛……” “够了。”妇女珍妮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冷笑道：“我看，是你姓斯特尔曼已经太久，忘记了现在是董事会而不是独裁。这件事你如果敢扯上花旗的名义，我就敢申请召开董事会弹劾你！咱们试试看！” 说完，她推门就走了出去，一句话顺着风飘进来，斯特尔曼的牙齿都磨得咯咯响。 “居然认为自己的脸比美元还重要……你以为你是花旗的形象代言人？” “fuck! sonofabitch!”斯特尔曼抓起已经有些发冷的咖啡狠狠灌了一大口，用力将空杯顿在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诸事不顺……被一个黄皮猴子当众讥讽自己还顶不回去！ 回来搬救兵还没人赞同！ “你们呢？”他冷冷看向所有人。 没有一个人回答他，损的是你斯特尔曼的面子，关我们屁事？ 喝咖啡的喝咖啡，看手表的看手表，就是没有声音。 斯特尔曼的嘴唇都气得发抖。 “一群懦夫！”骂完这句，他狠狠一踢椅子，走出了会议室。 “这件事得压一压，秦皇朝发展太快，未必不是下一个苹果。”他刚走，一位中年男子就低声开口了：“照顾一下斯特尔曼的情绪，他昨晚气得不轻……听说客厅都快被砸了，他以个人名义公布，我们就当不知道好了。” “我赞同珍妮的看法，一个季度三十亿的利润啊……这是何等的可怕……一举冲进富豪榜，品牌榜，五百强榜三大榜单。这种企业，我们决不能交恶。” “赞成。”“附议。”“没问题。” 斯特尔曼根本不知道，他刚才要的表决，在他走之后，完美召开了。 如果知道，恐怕他一口血都会喷出来。 屋外的阳光明媚，明媚到斯特尔曼眼睛都有些灼热，他冷冷看了一眼太阳，胸口急剧起伏，最终用力砸上了车门。 “黄皮猴子……你最好祈祷不要让我抓住机会……否则你的上市会成为一场笑话！” 花旗银行总部发生的事情，秦远峰并不知道，此刻的他，正和cbs的电视台的团队们探讨如何改良现有的cbs三台。 一场讨论，再次进行了两个多小时，虽然三台的团队看上去相信秦远峰，但是他们太多的细节透露出来，对于改良之后，定位于“全娱乐平台”的cbs三台，他们并不确信。 秦远峰同样没说什么，事实胜于雄辩，对于他们这些人的地位，知道怎么做就行了。如果想通了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可以这么做，那么，秦远峰不介意让他们进入总部。 玩游戏没人看？ 呵呵……那不知道日后的游戏主播是怎么赚钱，一个lol主播只要开打就十几万几十万人气，一个星际争霸的决赛当初创造了万人空巷的奇观。这叫没人看？ 只是现在的人根本不知道怎么玩“让观众喜欢看的游戏”而已。 比如，每天定点直播口袋妖怪大师挑战赛？ 比如……公布正在暴热的云和山的彼端，挑战巴别之塔隐藏boss的战斗？ 比如……还是云和山的彼端，如何获得隐藏职业，如何收服隐藏角色的视频？要不再来一个讲座：关于云和山的彼端团队构建——包括宝石的搭配，技能的学习等等。 这要没人看，他头割给他们当球踢！ 至于影视歌，他玩的办法就太多了。请王祖贤过来为什么？ 刚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他开始想念茶的味道，这种非要放了糖和奶才喝得下去的饮品怎么都勾不起他的兴趣，就在他放下的时候，钟晗推门走了进来，二话不说，将一叠报纸放在了他面前。 “花旗银行第三副行长本·耶罗·斯特尔曼对于即将上市的股票分析？”秦远峰端着杯子，看了一眼放在最上面的“纽约金融晚报”的头条，皱了皱眉头：“他是猪吗？” 仔细看了看内容，不出所料，就是募捐会上斯特尔曼对他说的那一套。 “陈词滥调。”他冷笑了一声，合上了报纸。 “不管他是不是猪，现在他给我们造成了一些很恶心的麻烦。”钟晗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是一位三十多岁的亚裔男子，说着一口流利的……台湾话，头发油亮，西服笔挺。钟晗对着他抬了抬下巴：“王良恭，秦皇朝分公司金融方面的顾问。有些本事，我特地叫了他来。秦董你听听他的意见？” 秦远峰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坐。刚坐下，王良恭就鞠了一躬，小心谨慎地开口：“秦董，初次见面，能为秦皇朝服务是我的荣幸……” “客套话就不必了，有本事始终会出头。”秦远峰淡淡地说：“刚才你说麻烦，我想，只要了解秦皇朝的人，对这种东西都会不屑一顾。” “是的，但是那仅限于了解秦皇朝的人。”王良恭笑的恭敬：“容我直言，秦董，您如果上市，您会选择怎样的价格？五十美元往上一股？还是十美元一股？” “五十美元一股，对于普通股民，那是非常高的价位，基本只为大客户或者中型客户开放，十美元一股，这才是大部分股民的选择。秦董，在上市之前，您要决定好这个数额。那么，问题就来了，大部分股民都是跟风，或者自己似是而非地了解了一下。您觉得，他们会了解多少秦皇朝？花旗银行在美国的地位是属于始祖级别的银行，它的一位副行长表态，如果您设定为十美元一股，会对您的融资造成不小的冲击，起码是在美国如此。” “所以？”秦远峰眨了眨眼睛，笑着说：“我还没决定，不过花旗银行，已经在这一刻失去了承销秦皇朝股票的所有资格。” “未必。”王良恭站了起来，更加恭敬地鞠了一个六十度的躬，双手递上一份请帖：“鄙人的事务所，正好和花旗银行关系还算不差，它们的理事长珍妮·劳伦特女士在知道斯特尔曼这次愚蠢的举动之后。特地修书一封，委托鄙人务必转交给您。” 秦远峰抬了抬眉，这是唱的哪出？ 一个在捧，一个在损，其实对于他来说，捧不捧损不损都不重要，上市虽然他并不想自己做，但是董事会的委托，他是要接的，既然接了，就要做好。 看不起秦皇朝？没关系，离“未来”越近，他越不怕“大势。” 太多的拐点握在他的手中，他现在反而担心的是“小事”，比如如何开发下一款游戏，其中会出现什么问题，如何铺网，该怎么和各方势力打交道等等。 这次，就属于“大势”之中的“小事”，有时候就算明白大势要怎么走，如何去做成这件事，这个过程，才是真正的难题。 第0978章 奇迹时代（三） 历史上，聪明的人不少。有的妖孽能十步一算，有的怪物确实在某件事开始之前，就猜到了这样做的结局如何。 然而，这些事情，就算他们知道了，却仍然无法避免。 有心杀贼，无力回天，说的就是这样的心情。 上市是大势，而如何上市，这个过程，才是他真正要做的事情。 做的过程中，难免发生偏差，出现敌对，出现联盟，一条条理清了，摆顺了，才能达成真正的大势所趋。 现在，他就在清理上市的大势中，可能出现的一些病毒。 “珍妮·劳伦特？”秦远峰接过请帖，仔细地看了起来，随意地轻声读到：“斯特尔曼的愚蠢做法对双方的关系造成了难以弥补的影响。我知道，在看到新闻的这一刻，以您昨晚对高傲的斯特尔曼的态度，足以把花旗银行从您心目中划掉。” “请相信我，这绝不是一个好的计划，对我们双方都是一个不明智的举动。我听说过中国有句老话，叫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看，这和我们双方现在的形式多么相似？花旗银行是全球最顶级的股票承销商，它的名牌就是保证。斯特尔曼这样的蠢货有一，却绝不会有二，他只是在祖上恩泽的姓氏中迷失了自己，实际上我相信其他董事绝不会做出类似的事情。” “如果您相信我，我会很期待您的电话。我愿意为他的行为做出补偿，但是希望秦皇朝的上市合作公司名单中，仍然有花旗银行的名字。或者，我可以开放一些我个人搜集到的资料？如果秦皇朝感兴趣，或许能作为这次不愉快的弥补措施？” “态度放的很低啊……”秦远峰兴致勃勃地弹了弹信封：“这才是真正的商人该有的模样，和谁作对都不会和钱作对。” “对比起她的态度，斯特尔曼的心胸就太狭隘了。”他笑着放下信封：“给你这个机会，请转答珍妮女士，明天我会准时赴宴。地点？” “珍妮女士的纽约庄园，阁下。”王良恭眼睛一亮，立刻说道：“一顿普通的家宴而已，希望能让您尽兴。” 凸显自己的价值就是让他的事务所升值的方法，秦远峰完全可以自己打电话过去，不过他把这个机会给了对方，这让他如何不高兴？ 不同的人，高兴的点会不同。普通老百姓月薪上万就可以欢天喜地，然而在大企业眼中，只有这个数字扩大千万倍，才会让他们真正高兴起来。 第746节 对于秦远峰来说无关紧要的事情，足以让王良恭兴奋不已。 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很惊讶于在美国居然睡了个难得的好觉。洗漱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完毕之后给苏黑夜打了个电话。 “王祖贤小姐呢？” “最近都在逛街。”苏黑夜回答道：“秦董，找她有事？” “没事，让她准备一下，四月二号的时候，跟我一起去加利福利亚。让钟晗联系下好莱坞的弗兰克·达拉邦特导演。” “是。” 他吐了漱口水，没办法，秦皇朝影业一片空白，而且他的思维，要和导演沟通，别人还真没法胜任。 吃了个早饭，翻了翻报纸，他惊讶地发现竟然能在美国报纸上看到他的名字，无非是对于秦皇朝今年业绩的惊叹，随意地看了看，并没有提起多大兴趣，时间却很快地打发到了十点半。他整理了一下仪容就上了车。 车开得很快，珍妮定下的地点是一个叫做罗伯特的庄园。虽然他从未听说过这个庄园，然而苏黑夜却莫名其妙地找到了。 这是一个非常偏远，远离市郊的庄园，里面和电视上所有的欧式庄园一样，修葺地极为整齐的大片花圃，平整如地毯的绿草坪，零星却穿着极富格调的佣人，以及一栋古欧式的红砖建筑，坐落在周围的绿树掩映之中，显得既大气又华贵。 车在一扇簇新的，雕刻着狮子造型的铁栅门锁前停了下来。秦远峰刚下车，已经看到了门口一位高大的白人老年妇女。 她年纪已经不轻了，满头白发，脸上带着如同橘子皮一般的皱纹。然而，第一眼看过去，却并不觉得老。 一身干练的女式深蓝色束腰西服，胸口迎风摇曳的木兰花，一条镶钻的铂金链如同深蓝天空中的一抹彩霞，将胸口的木兰花和左胸的纽扣联系起来。充满朝气的打扮，很难让人联想到她的实际年龄。 “welcome to robert manor.”妇女看到他下车，带着和熙的笑容走了上来，伸出了自己苍老的手：“你好，初次见面，很高兴贵方没有因为斯特尔曼的行为拒绝花旗银行。这是我今天得到最好的消息。” “哦？”秦远峰笑着和对方握了握手：“珍妮女士今天难道还等着第二个好消息？” “如果可以，我希望有。”珍妮含蓄地笑了笑：“那就是秦皇朝能和花旗银行达成初步口头约定，将秦皇朝难得的上市机会交给我方承销……” 她做了个请的手势，故作神秘地说：“为此，我准备了充足的诚意。” 铁栅门缓缓打开，在珍妮的带领下，两人谈笑着走到了一方爬满葡萄藤的庭院，里面已经放着铺着一张鹅黄色餐布的圆桌，充满了欧美式的温馨风格。 入乡随俗，两人系好餐巾落座，珍妮打了个响指，庭院外五六位佣人装扮的白人男女立刻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她转头笑道：“秦先生，美国的饮食文化时间不长，在美国盛行的有两大菜系，一是法国菜，二是意大利菜，今天，我特地邀请来了一位三星法厨，希望能让秦先生尽兴。” 秦远峰含笑点头，一位身材高挑的美女服务员走上来开启了红酒，倒进醒酒器，牌子秦远峰扫了一眼，是个经常看到的牌子，记得很贵，不过他一时间忘记了名字。 “第一道菜，‘银塔’血鸭。”一道菜被端上，继承了法国菜分量少造型精致的传统，两块褐黄色的鸭肉摆放在洁白的盘子里，上面横呈一根干面包条，三片叫不出名字的青菜放置于一旁，看似普通，实际上，刚端上来的时候，一股奇异的香味顿时弥漫在庭院之中。 “这家餐厅距今已经有四百年历史。”珍妮微笑道：“法国第一名菜，名下无虚，蘸着混合着鸭肝酱，鸭血的酱汁，味道如同烟花绽放，令人赞不绝口。来，秦先生，尝尝？” 一片鸭肉入口，让人齿颊留香，秦远峰颔首笑道：“不错。果然极品。” “没错吧。”珍妮笑眯眯地轻轻放下刀叉，笑着举杯：“为了我们的初次见面？cheers。” “cheers.” 高脚玻璃杯在空中发出一声轻响，丝绸般的红酒温润地流入喉管，嘴里残留着一股让人迷醉的果木香味。珍妮闭目回味着，苍老的皱纹仿佛都随着这一口酒舒展开，轻轻摇头感慨：“瓦朗德鲁红酒……波尔多地区圣艾米利翁名酒之一……” “这是我酒庄的珍藏。”她缓缓睁开眼，郑重地点了点头：“秦先生，我希望你和花旗银行一些小小的恩怨，能如同这杯酒一样，消失在大家的胸怀中，毕竟，他并不能代表花旗银行，不是吗？” 秦远峰没有立刻开口，同样轻轻抿了一口，这才不徐不疾地放下高脚杯，笑了笑：“我很好奇。” “一个公司有一个公司的风格，贵公司是如何出现斯特尔曼和珍妮女士这样完全不同的风格的？” “因为他姓斯特尔曼。”珍妮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蔚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辉：“所以，我在努力争取一单超越斯特尔曼这个姓氏的生意。” “那么……”秦远峰绅士地帮珍妮倒了杯酒，刚抓住酒瓶，外面的服务员立刻就要进来，他挥了挥手制止了。 随着丝绸般的液体，带着果木的芬芳落入高脚杯，在晶莹剔透的酒杯内撞击出令人心醉的红色漩涡，秦远峰的声音才再度响起：“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聊一聊。” “第二杯。”秦远峰这次主动端起酒杯：“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杯酒泯恩仇，cheers？” “cheers.”珍妮悄然舒了口气，笑道：“为了这句经典的话，也为了今天我们能如此快的尽释前嫌。我可以叫你秦吗？” “当然，我的荣幸。” “呵呵，秦，你是个英俊的东方男子……”珍妮微笑着抿了口酒：“也是个狡猾的东方人……你的道德观念，其实更接近西方……我承认，你是真正的商人，即便和斯特尔曼有些许的不愉。但是你会直觉一般选择更大的利益。” 她摊了摊手：“看，现在的我们，不就是这样吗？” “美妙的合作前景在朝我们招手，为什么要纠结于糟心的过去？” 秦远峰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确实，他和珍妮如此快的几句试探就尽释前嫌，一是珍妮的坦诚，她很明白暗示了秦远峰，因为“斯特尔曼”这个姓氏，让一些无能之辈坐上了董事的位置。而她，很不满这种现状，或者说，很不满某个人，她一直在寻找一个大机会，她这次如此主动的接触秦远峰，显然，三十亿美元的利润让她放下了自己的筹码。 秦远峰更不会拘泥于这些小节，上市融资，是他目前第一大要务，斯特尔曼不识抬举，他可以不管。但是他不能代表花旗，如果花旗愿意和他合作，而且是站在一种平等的地位上，那么，他自然不会纠结于毫无意义的意气之争。尤其这种意气之争还是针对于某个人。 他们，他和她，都是合格的商人。 第0979章 奇迹时代（四） “说起来，也很巧。”珍妮显然兴致不错，她微笑着拿起桌上一只精致的铃铛摇了摇，笑道：“秦，你前几天刚来纽约，被那些令人厌烦的记者围堵，不是说要进军影视圈和唱片业吗？” 一位英俊的男子单手端着托盘走了过来，希腊神明一般深邃的五官，一圈性感的络腮胡，一米八五以上的身高。让人不禁怀疑他在这个庄园里的真正作用。 无声的银盘被放置在桌面上，揭开以后，里面是传统的法国菜，煎鹅肝。色泽金黄的鹅肝搭配上黑色的果酱，那种肥美浓厚的香味幽幽从盘中传来，但是，两个人谁都没有动，甚至视若无睹。 “没错。”秦远峰笑着回答。 本身就是在闲聊，对于珍妮来说，最大的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不是今天说做就做的，上市是一个漫长的工程，半年是它应有的时间。她既然将筹码放了一些在秦皇朝身上，与其现在追问给对方一种过犹不及的感觉，还不如闲聊中透露一些对秦皇朝可能有用的信息，加深自己在对方心中的筹码重量。 是的，筹码，虽然两人在桌上谈笑风声，不过要用最形象的比喻，现在的两人在对方眼中，只不过是人形筹码而已。 “我这里有些消息，可能秦你会感兴趣。”珍妮想了想，笑着说：“今年，不少的影视公司都来找花旗贷过款，而且是近几年最多的一次。六巨头几乎全部都有近亿美元的贷款。就在几周前。” “哦？”秦远峰愣了愣，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心中，有一丝东西，被轻轻地撩动了。 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 记忆中，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迷失一些碎片，这些碎片仍然存在于人的脑海，却因为或者年代太久，或者和记忆者本人关系不大，而让人的脑海无意识地选择性无视。但是，当这些碎片在受到外界的一些刺激，暗示之后，又会本能地浮现在脑海。 他穿越以来，多少次重要的事件是被这样暗示而记起，这一次，又是这种熟悉而陌生的感觉。 有件事情……自己该记得的……是什么呢？ 看到秦远峰若有所思的模样，珍妮的嘴角挂起一抹微不可察的轻笑，继续说道：“电影公司利润其实不算太大，这一点你说的没错。为了保证本金，任何公司都是需要借贷的。但是现在却是头一次。仿佛约好了那样，大面积大规模地借贷。” 秦远峰已经完全没有了食欲，他轻轻敲击着扶手，忽然问：“侏罗纪公园的贷款是经由贵公司？” “没错。”珍妮有些骄傲地笑道：“按道理我是记不得电影款项的，但是这部电影是目前投资最大的电影，拍摄的时候轰动一时，尽管现在还没有上映，我也十分期待。因为这个，我才特别看了看侏罗纪公园的贷款项目。投资高达一亿多美金的电影，环球也是下了血本呢。” 秦远峰暗中苦笑了一下，本来不打算欠珍妮的人情，看样子，这个人情还真的要欠下了。 只有他自己清楚，他脑海中那些东西有多珍贵。 他敢毫不夸张地说，如果他放弃自己的蓝图，去做一个给公司出点子的策划，不到两年，他就能混到欧美人人求着去就职的点金手。 任何一条线索，他都不会放过。虽然他还没弄清楚那块碎片到底是什么，能拼出怎样的图画。 至少他能肯定，和电影有关，而且关系非常巨大！ “珍妮女士。”他彬彬有礼地微微鞠躬，收敛了笑容：“我希望知道六巨头贷款的项目，具体数字。别告诉我没有，他们要贷款详细的资料绝对会过花旗银行的监管部门。” 庭院里忽然安静了下来，珍妮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深深看着秦远峰，许久，抬起了手。声音平静中透着不可抗拒的力量：“你们全部离开五十米外。” 她说的，自然是外面的侍者。在对方全部离开后，珍妮两手交叠，一只手有意无意地搓着右手的猫眼石戒指，沉思了片刻，才淡淡地说：“秦，有的东西，是条件，而你的‘条件’显然我得不到‘回报’。” “你要什么。”秦远峰简单明了地问道。 “如果秦皇朝上市融资十倍以上……”珍妮吸了口气，这一刻的她，神情坚毅得根本不像个女人：“我需要你指定我为下一批股票的指定代理人！” “就这么说定了。”秦远峰根本没考虑，举起了酒杯：“嗯？” 珍妮愣了愣，随即笑道：“秦董好魄力。” 酒杯第三次发出轻响，珍妮摇了摇铃铛，一位带着眼镜的三十多岁，穿着西装的女子不知从哪里出现，迅速疾走到了庭院外侧，礼貌地停了下来。 “把我蓝锁保险柜第三层的资料带过来。” 女子什么都没说，只是抬起眼看了看秦远峰，立刻点头：“是。” 资料很快拿来了，珍妮带上了自己的眼镜，仔细地拆开封口，看了一眼，轻声道：“索尼哥伦比亚，贷款三千万美元，拍摄三部电影，其一：肖申克的救赎……” “轰！”脑海里仿佛火星撞上了地球，秦远峰愕然微张着嘴，被那些忽然被唤起的尘封记忆冲撞的脑海凌乱不已！ 一个可怕的名词，浮现上了他的脑海。这个词语，甚至让他的后背都冒出了一层冷汗。 是它？ 他的心中，迅速转动着，尘封在自己脑海中，被自己都快忘记了的记忆，是那个东西？ 想到它，眼前的美食瞬间变成了朽木，他几乎想站起来立刻回到秦皇朝。 如果是……无意之中，他接触到了一个行业灵魂一般的东西！ 而那个东西，将会截断他的超级蓝图！横生生断成两截！ 珍妮没有看到他忽然变色的表情，继续读了下去：“派拉蒙影业，贷款两千三百万，拍摄四部电影，其一，阿甘正传……” 秦远峰艰难地端起一杯酒，忽然感觉香醇的美酒都索然无味。 第二次肯定！ 现在，他几乎可以确认，是真的……那块可怕的碎片，就是那个东西！ “米拉麦克斯影业，贷款一千八百万，拍摄三部电影，其一：低俗小说……” “华纳兄弟，贷款四千万美元，计划八部电影，其一：夜访吸血鬼……” “高蒙电影公司，贷款一千万美元，计划拍摄两部电影，其一：这个杀手不太冷……” 不知道读了多久，可能是十分钟，可能是一年，当珍妮轻轻合上资料的时候，这次交换已经完成。她疑惑地看了看秦远峰：“秦，怎么了？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是我的食物不合你胃口？” “相当美味。”秦远峰笑道。 他的心中，已经如同烈火调油，刚才十分钟的交换，让他根本无法安静下来！ 这件事情不处理好，他的蓝图铁定会被轰出一个巨大的缺口！ 勉强和珍妮应对了十几分钟，他就起身告辞。 回到车上，他忍不住狠狠锤了下座椅，苏黑夜都被吓了一跳，刚想开个玩笑舒缓下气氛，却发现秦董的脸色黑得吓人。 “秦董？” “没你的事，开车。”秦远峰默默点上一根烟，深深抽了一口，这块拼图的出现，最后形成的竟然是这种恐怖的画面，这让他本来成竹在胸的心态焦灼了起来。 他本来以为，平定了第二纪元的开始，接下来，只需要巩固，就能面对第三纪元。 第747节 但是，他忽略了一个东西，那就是他真正的蓝图，根本不局限于电子娱乐，而是全娱乐！游戏，歌曲，电影，电视，小说，漫画，对精神层面的无差别攻击！全方位统治！ 第三纪元在到来，网络在发展，其他东西，同样在发展。 重心放在了电子娱乐上，六年刚刚平定下来，他却忘记了它…… 奇迹时代！ 电影业的最大拐点！1994年！电影业的奇迹时代！ 也是……好莱坞时代的正式来临！ 94年之后，全球所有影业，齐齐熄声，只有一个声音，好莱坞。 94年之后，再也没有中国电影，没有香港电影，也没有亚洲电影，只有好莱坞的电影！ 他记得非常清楚，93年，就在今年，六月，侏罗纪公园轰炸全球，11月，辛德勒名单再次碾压，谁也不知道，这仅仅是好莱坞电影全面超越所有对手的一点点苗头。 明年，94年，出现了太多太多经典电影！成为电影史上最重要的分界线！ 7月6日，阿甘正传轰炸全欧美！ 9月23日，经典名片肖申克的救赎再次碾压同期影坛！ 10月14日，昆汀·塔伦蒂诺携“低俗小说”给全球影业上了一课。 7月29日，阿甘正传刚刚下档，金凯瑞和他的变相怪杰将欢笑送到了全球的影院，成为经典搞笑名作。 太多太多……这些，是这一年中的巨头，但是，这一年的巨头绝不止这几位！ 生死时速，夜访吸血鬼，阿呆与阿瓜，真实的谎言，燃情岁月，天生杀人狂，这个杀手不太冷，四个婚礼一个葬礼，烈日灼人。 整整十三大巨头，将明年档期瓜分得一干二净！ 可以说，明年是好莱坞全面胜利的一年，是电影业真正的分界点。虽然，他们的利润同样比不上暴利的电子娱乐，但是，这打乱了秦远峰的步骤，全娱乐的步骤，文化战争的步骤！ 以后，他的作品，他的游戏，怎么扩散到全球？仙侠，玄幻，谁来拍？ 请好莱坞？根本不可能！对方拍不出那种味道来！更别说融合中西，将这份中国的风潮推向全球！ 这种电影，只能中国来拍！ 第0980章 奇迹时代（五） 然而，作为中国扛旗的香港影业，明年就是大崩盘的时候。到时候，全球都被好莱坞大肆入侵！曾经红极一时的东方好莱坞化为泡沫消失，精神文明的攻击，在这一年，正式吹响了号角。 欧美的狮王旗，乘着老鹰，印刻在玫瑰花环绕的锦旗之下，越过千山万水，来到了仙气缭绕，万国来朝的中国，结局……却是让人根本不想提起。 香港和好莱坞的理念差距，终于到了产片数目都不能弥补的地步，侏罗纪公园掀起狂潮之后，竟无一战之力！ “突破文化……突破障壁……植根到下一代人脑海中……我们这一代，还记得葫芦娃，邋遢大王，他们的电影版我们还会去买账……我们还看过秋菊打官司，还看过菊豆……但是下一代呢？” 打开窗户，高速行驶的车吹进的风让他胸怀激荡。他伸手梳了梳自己的短碎发，轻声道：“他们看的是死神大电影，看的是口袋妖怪大电影，看的是海贼王大电影……不知道漫威的，知道了漫威，不知道哈利波特的，知道了骑着扫帚可以在天上飞……中国，已经在无意中接受了外国的文化，而忘记了我们有着比他们丰富得多的文化宝库……” 不用考虑，无需考虑。 一瞬间，他就下了这个决定。一个就算让电影穿越者都感到无力的决定。 这面大旗，他必须扛，也只有他来扛！ 他要做皇帝，那么明年……不，现在已经开始了，好莱坞奇迹时代的序幕，他必须清扫！ 中国电影的声音，决不能在世界上消失！就算明年的好莱坞是惊涛骇浪，他也必须留下火种，让东方龙重新腾飞的希望。 他苦笑了一下，回想起这些名字，他才真正感觉，任务太艰巨了，终结者2他可以战胜，并不是速度与激情有多屌，而是它遇上了另一个怪物：沉默的羔羊！ 没有它，没有汉尼拔，速度与激情绝不可能踩着档期收尾绞杀终结者！ 而且，这还是真人电影区，94年，有另一位巨头君临电影业，而那个巨头，几乎全中国80后的孩子都听说过它的名字。 狮子王！ 还记得辛巴吗？还记得刀疤吗？还记得“哈库娜玛塔塔”吗？还记得丁满和彭彭吗？ 这部电影，不仅欧美大卖，亚洲同样大卖，原声带出了一盘又一盘。堪称动画大片的“始祖！” 他的脑海，飞快地转动起来。 这可是奇迹时代啊……电影业的拐点，如果走过去，以后自己的“鬼吹灯”“盗墓笔记”“诛仙”照样有办法卖到全世界！ 走不过去，电影业一死，他的大批游戏衍生的ip版权卖给谁？好莱坞吗？会拍吗？懂什么叫儒什么叫道吗？这样敷衍了事的东西还想文化侵略？ 文化吐糟吧？ “嚓，嚓……”订做的打火机在他手中轻轻的把玩着，他的目光平静如水，莫测若湖。嘴角，忽然露出了一抹轻轻的笑容。 “下月初的负面新闻……这可是我上市的底牌……”他有些嗜血地舔了舔嘴唇，他也不清楚，现在是不是病了？为什么感觉到这种波澜壮阔的时代脉动，心中会有如许的兴奋感。 “还真没想到……会面对上你们这群怪物啊……上市莫名其妙和奇迹时代挂上了勾……真的是……” 莫测的商场带给他兴奋感，和一个行业的拐点面对面带给他压迫感，自己能不能为中国电影留下火种带给他紧张感。三种感觉交织，心中竟然出现了诡异的平静。 风吹拂在秦远峰脸上，想通了这一切，对于上市，他本来是被动接下的任务，现在，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被动，在这一刻化为了主动。 要想这几年拓宽全娱乐的路子，明年和好莱坞的连番惊天大战绝对无可避免。他面对的不是一位导演，而是好莱坞不世出的超级导演团队！以及一位位天王巨星！他没有把握和这些电影史上赫赫有名的传奇电影决一死战。 明年，不可能还有沉默的羔羊。 “但这还不够……”斟酌了半天，他最终还是惋惜地叹了口气。 无论构想地多么好，他仍旧发现，明年，如果单靠这几部电影，中国电影的声音很大可能还是被淹没！电影业的拐点不是说着玩的，如果什么都不做静等好莱坞大爆发，这等于断他一条手臂！ “不……一定会有办法的……只是我暂时没想到……” “两件事，看似没有联系……却藕断丝连……如果有一条线能够连起来……不对，应该有这条线的，这条线就是那个‘办法’……” “或许并没有，只是我个人希望如此，毕竟这些事太零散，看起来不像整体却有着整体的联系……是我想多了吗？”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脑海现在有些乱，他停止了继续想下去，现在最重要的，是马上组建电影部门，将零散的秦皇朝影业正式拉起来，手中有院线是他最大的资本。他干脆停下了想这件事，想再多，不如动起来。 他的想法已经改变，从“我会好好做上市之前给予大户们信心的准备”变成了“这件事，舍我其谁！” 除了他，不可能有人知道明年是事关他一条手臂的传奇电影倾轧。 除了他，也不可能有人知道，明年之后，世界只剩好莱坞。 回到酒店门口的时候，他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初，毕竟，这是即将到来的事情，还可以预防。不过，竟然奇迹时代和他上市的底牌挂钩，无形大势逼得他要提前公布这张底牌，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钟晗正在餐厅看着报纸，刚上来他就看到了对方悠闲的身影，但是显然此刻略暴躁的秦董不会让自己的劳力如此悠闲，然而，聪明如钟晗，一看他的脸色，立刻说道：“我是来告诉你，联系好莱坞弗兰克·达拉邦特的事情已经ok。不过，这件事儿有点小曲折。” “怎么回事？”秦远峰也坐了下来，脑力剧烈运动之后，他很想吃点甜食，刚才在珍妮那里并没什么胃口，于是，钟晗面前一动未动的戚风蛋糕就这么凌波微步飞到了秦远峰面前。 钟晗嘴唇动了动，最终慑于对方的淫威什么也没说。 “这可是我排队二十分钟买到的蛋糕……” “谢谢你这么关心我的身体。”秦远峰毫无愧疚地切开蛋糕，尝了一口：“嗯，味道不错，哪家店？” 钟晗决定不予理睬，翻了个白眼继续说：“公立常春藤，知道吗？” “不知道。” 问的毫无诚意，答的不知羞愧。 “我为你解惑。”钟晗撇了撇嘴：“密歇根大学，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伊利诺伊大学，美国公立学院三巨头。好莱坞位于加州，但是我现在很想问一句……” 他直视秦远峰的眼睛：“谁……他妈把我们要去好莱坞的消息传播出去的！” “肯定不是我。”秦远峰舒适地切了一块蛋糕：“吃吗？” “不！吃！”钟晗无语望天：“我们的联络人员刚下加州飞机就被‘热烈’地请进了伯克利分校！三大学院的负责人都在！秦董，我很想再问一句，他们是怎么知道你在中国做的娱乐社的？他们说从今年开始，学生们已经屡次上书希望秦皇朝在三大学校设立娱乐部！工作人员打电话问我，我怎么说？” 好灵的鼻子！ 秦远峰叹了口气：“大概是这几所大学和北京，上海等城市是友好城市，或者和中国大学有学术交流，偶然间说起，正好云和山的彼端大卖，欧美这边时代周刊，福布斯杂志的影响力你也看到了。所以自然就找上我了呗。” “正好。”秦远峰意犹未尽地看着干干净净的蛋糕盘：“秦皇朝一旦上市即将迎来大范围的招工，员工扩充数倍，甚至十倍都很正常，咱们现在几千人我都快觉得不够用了……” “您‘终于’觉得不够用了？”钟晗鄙视地说。 “请注意你的用词，钟董，我不得不提醒你正在和英明神武的董事长说话。”说完，秦远峰咳了一声：“嗯，最近听这个词很顺耳。谁在我耳边经常说起呢？” “……”钟晗沉默了几秒：“秦董……结婚吧……你该结婚了……” “行了，和你开会儿玩笑心情好多了。”秦远峰揉了揉太阳穴：“也就是说，咱们的人被堵在伯克利大学了？” “还有3do几位臭名昭著的盟友，比如环球，比如华纳。”钟晗看了看表：“我是来和你辞行的，你在这里忙，你知不知道巴呑鲁日，塔拉哈希，新奥尔良，迈阿密几个市的市长，还有佛州和路州的相关人员都快把我堵疯了？分公司到底开在哪里，你倒给句话行不行！” “好，我给。”秦远峰点了点头，说出一句让钟晗吐血的话来：“自己看着办。” “行……”钟晗咬碎银牙：“那么什么规模，多少人，主要职能？” “规模，按照总部的规模来。钟晗，这两大洲是我们攻打欧美的桥头堡，不仅规模要大，我建议每个月还必须组织一次活动。让美国其他玩家羡慕，眼红，cosplay，对战游戏等等，秦皇朝不差这点钱。但是这个影响，却不是这点钱能够带来的。”秦远峰想了想说：“人员，你自己看着来，你是片区负责人不是我。职能嘛……” 他仿佛想起了什么，严肃地说：“现在，第一要务，就是扩充院线，这两三年，主力放在电影，电视，歌曲的开发上。游戏这一块暂时保持一年一部大作，三两年之内无人可以动摇龙腾的根基。这些事本来我来之前就在和久保先生和徐董，横井他们讨论，最晚一个月后就会发给你。” 第0981章 水到渠成（一） 钟晗做了个停的手势，眉毛一挑：“横井先生终于升任大董事了？多少股？” “5.8%。在我走的这段时间，久保董事会代表我宣读股权转让协议。” 钟晗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具体就是这样，学长你去加州，最好先去伯克利。我们要在美国招人，就地取材，既然对方送上来了，我们接上这个头也是不错的选择。三大名校，每年想从里面挖人的企业数不胜数。对方主动接纳的机会不多。” 秦远峰只是点了点头，做了个让对方滚的手势，钟晗麻溜地滚了。 “三大校啊……”他舒展了一下身子，开了一阵玩笑，放松神经之后，感觉精神都好多了。 “在美国继续扩大影响，也是上上策……”他伸了个懒腰：“可惜……我的钱还不够买下一家巨头影业，否则……哪有你们想拍什么就拍什么的份？” “不过，这次去三大校，或许还能挖着日后的一些艺人或者导演……妈的，关键时刻这些人的名字又马赛克了。” 与此同时，王祖贤正在房间里试用着刚买回来的香水。 “这一款味道浓郁了些。”白卓馨微微皱了皱眉：“joey，你要记住，你这次是和他一起出去，而且是去好莱坞这种电影圣地。是的，电影业在他看起来只不过是扩大影响和赚钱的工具，但是这就是我们的饭碗。因此，对饭碗，我们应该更加小心谨慎。” 王祖贤什么都没说，她知道在这些事情上，白卓馨比她更权威。 第748节 “所以呢，你和他出去，擦这么浓的香水为什么？喧宾夺主？而且你们是去干嘛？我估计是去帮你约片，我调查过，秦皇朝手底下是有院线的，而且那条院线曾经在美国挺有名。如果到时候有好莱坞影星呢？joey，你的地位在国际上还比不过别人，没必要因为一款香水留给对方不好的印象。” “嗯。”王祖贤轻声回答，用清水冲淡了指尖上的香水。另外找了一瓶淡雅的惯用香水。 “哎，joey，这几天他都没找你？”白卓馨坐在她的床上，笑着帮她梳着头发，黑色的秀发透过木梳如同瀑布一般垂下，白卓馨羡慕地说道：“你啊，就不知道主动一点，其他女艺人要遇到这种钻石王老五，早扑上去了……” “我不是其他女人。”王祖贤笑着拍了拍白卓馨的手：“你知道我对感情的态度，既然我选择了阿岳，就不会考虑其他。” “林健岳有他帅？有他年轻？有他有钱？joey你怎么想的！找这么个糟老头！晚上能满足你吗！”白卓馨狠狠在她腰上掐了一把：“肾亏了好不好！” 王祖贤气的狠狠瞪了她一眼，轻咬着嘴唇打掉掐自己的手：“说些什么呢，和这有什么关系。” “哎，可惜啊，你白姐都三十多了，他肯定看不上我。”白卓馨有些自怨自艾地，做作地叹了口气：“要不能轮到你？想当年，我也是香港有名的一枝花……” “喇叭花？”王祖贤轻掩着嘴促狭地笑道：“行了，白姐，兔子还不吃窝边草，这事以后不用再提。” “又没让你吃他，让他吃你就够了……他长得高，也许那方面能力还不错，你食髓知味了呢……年轻男人哪是上年纪的男人能比的……”白卓馨故意小声窃窃私语，话音未落，一个羽毛枕头就甩到了她身上，带着一阵娇笑：“让你乱说？” “嘿！老娘一手把你带出来，说两句你还不乐意了！”白卓馨也笑着还以颜色，一时间，几个抱枕在房间里飞来飞去，好不热闹。 闹了十几分钟，两人才觉得有些累了，躺在床上微微喘气，白卓馨忽然说道：“他不是把你忘了吧？” 王祖贤没开口，她也害怕，这几天她看似平静，心中的忐忑比谁都强。 “开玩笑的。”白卓馨听到她没说话，心中也是微微一紧，连忙笑着用魔爪在对方胸部上狠狠抓了抓：“怎么能忘，咱们的王大美人可是倾倒众生，我是男人，我肯定忘不了。” “……你个老不正经的。” “哦？说我老不正经？我就不正经给你看看……” 就在两人再次打闹成一团的时候，电话忽然响了起来，白卓馨比王祖贤反应还快，飞快地跳了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抓起电话：“喂，您好，我是joey的经纪人molly。” “molly姐你好，我是秦董的助理苏黑夜。秦董请王小姐共进晚餐，并且请两位稍作准备，明天即将前往加利福利亚。同时，我表示道歉，因为常春藤联盟的三大校不知道怎么知道了秦董在中国大陆赞助娱乐社的消息，所以我们可能需要先去一趟加州旧金山区的伯克利市，还请两位见谅。” “哪里哪里，这是应该的，感谢秦董想到我们。我们必定准时。”白卓馨脸上迅速浮现出一抹兴奋的神色，不迭声地说。 放下电话，她二话不说，立刻开始帮王祖贤造型，抹香水，王祖贤没好气地推开她：“molly，我说过好几次，romeo他并不喜欢我们用上下级的态度，你刚才的反应如果是他的电话会招来反感的。” “哎呀……反感怕什么，伸手不打笑脸人呢……反正他也不会让我这个年纪的女人爬上他的床……你看这件晚礼服怎么样？只要joey能迷得他神魂颠倒就行了……” 王祖贤用一根玉指戳着白卓馨的胸口，让对方离开了点，自从白卓馨知道两人的关系之后，她就认定对方喜欢自己，天知道两人都是落花无情，流水无意，真正的君子之交，起码她现在没有想过有什么发展。 “我敢打赌，romeo他现在穿的是便装。”看着那件红色的晚礼服，王祖贤抿嘴笑道：“不如我穿便装，molly你穿晚礼服？” “你就别逗你姐我了！赶紧去！”白卓馨一听，也是这个理，谁约人吃饭，就在一个酒店还穿那么正式？又不是参加社交场合，知道自己心急了反而出了昏招，没好气的在王祖贤香臀上拍了一巴掌，佯怒道。 “咯咯……那我走了？白姐你也早点结婚吧？更年期快到了哟。” “个死妮子！回来！反了你了！” “碰”门被及时关上，王祖贤哼着小调，穿着一身蓝色的春装和牛仔裤，带着明媚的笑容走向餐厅。前几天心中隐隐的焦灼，接到电话之后不翼而飞。她现在心情好得很，虽然她并不知道对方要给她安排什么？那部投资百万以上的电视剧又是什么？ 但是，这就是一种无名的相信。或许是前后反差太大，当年的新人变成现在的巨擘，带给她一种奇迹的感觉。或许是对方和她有过一面之缘。或许是对方现在资金太过雄厚。总之，她是愿意相信对方的。 这么大的老总，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逗着自己玩？ 走到餐厅，她看到秦远峰果然早就坐在那里了，也果然没穿西服，而是罕见的连帽卫衣加牛仔裤。往常看到对方都是西装革履的精英派头，今天忽然看到对方这一面，她竟然愣了愣。 不得不承认，对方虽然是商人，但是长了张偶像脸，平时穿着西装没太大的感觉，今天换上休闲装，居然让她都承认……挺帅的。 要个子有个子，要长相有长相，要钱有钱……这种男人……她想了想，如果没有林健岳，喜欢上他是很正常的事。这种男人浑身都在散发荷尔蒙的魅力。 “来了？”秦远峰推过去一杯可乐，顺带笑道：“美国就这种东西，将就着喝吧。服务员，我点的汉堡可以上了。” “你……好像很不喜欢喝可乐？而且你还吃汉堡？”王祖贤故作惊讶地开了个小玩笑。 “那你以为我吃什么？” “没有鹅肝黑松露这些，我一直觉得你是不会吃的。” “哈哈哈！”秦远峰哈哈大笑，不得不承认，心情不算好的时候看看美女是个不错的选择，尤其当两人六年未见的隔阂在不经意的玩家，熟悉的称呼中渐渐消散的时候，那种感觉很让人愉快。 “所以我特地点了个巨无霸。”巨大的汉堡摆上来，秦远峰拿起刀叉一点点切着：“不这样配不上我的身份不是？” “哦……所以，身价十几亿的老总身份只能够配一个巨无霸？romeo，你是不打算让我吃饭了吧？”王祖贤看着自己面前的鸡腿堡，掩着嘴轻笑道。 两人就这么开着玩笑，气氛轻松地吃起汉堡大餐来。吃完了，秦远峰轻轻用餐巾擦了擦嘴，笑道：“让你久等了。现在三月二十五号，四月一号开始，你的片子正式开始筹划。剧本有个大概，现在开始拉剧组，导演我有了人选，和你去好莱坞就是找他邀戏的。” “romeo……你……其实没有必要专门带着我走一趟……”王祖贤心中有些过意不去，自己和他现在还算不得非常亲密的朋友，对方确实没有必要这么做。 “并不是专门为你。”秦远峰摆了摆手：“你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嘛……” 他故作神秘，带着笑容凑近了一点，抬了抬浓眉，压低声音笑道：“你知道吗……其实，这部电视剧只是让你试刀，我有一部投资高达上亿美元的大片，很中意你作为女一配。” “各当……”王祖贤手中的杯子都抖了抖，怀疑自己听错了。 第0982章 水到渠成（二） “一亿美元？”王祖贤愣了数秒，掩着嘴低声惊呼：“romeo……真的？” “没必要骗你。但是你要通过这部片子的考核。”秦远峰在口袋里摸了摸，王祖贤很敏锐地就知道，他是在找烟。随后…… 就看着对方貌似无意地笑了笑：“出去走走？” 是出去抽烟吧！ 王祖贤强忍住心里的笑，却感觉，因为发现了对方这点小秘密而愉悦不已。 和感情无关，就是那种忽然发觉对方的秘密以一种看八卦的心态来看的感觉。 “romeo，是什么片子？”果然，在两人走到一个公园之后，秦远峰坐在离王祖贤挺远的地方点上了烟，王祖贤则是坐在秋千上，矜持地并着腿，还是忍不住问了。 “你是问电视剧，还是电影？”秦远峰翘着二郎腿笑道，王祖贤其实很想说，穿牛仔裤就得有个穿牛仔裤的样！竟然能把牛仔裤穿出西裤的感觉……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想两个都问，会不会太贪心？” “哈哈……”秦远峰笑了笑：“当然！” “电影我可以告诉你，云和山的彼端，你演不了女主，因为女主妮可和男主赛特都是欧美人，这是剧情设定。不过……”他神秘地笑了笑：“我预定你可以演杨玉环。” “我？四大美人？”任何女人对美都是没有抵抗力的，王祖贤也不例外，能演绎这种角色，而且还不是低成本粗制滥造的剧组，是全球当红游戏的大制作，她的嘴角瞬间就翘了起来。 “当然，你的古装扮相无可挑剔。但是，你不要因此就小看了电视剧。如果我猜得不错……这部电视剧可能会比云和山的彼端还要红。” 王祖贤有些愣了，云和山的彼端，她是知道的，现在属于秦皇朝旗下，她自然对自己公司的产品了解过。她很清楚，就是这部游戏，给秦皇朝带来了几十亿的利润，这还是第一季度！可想而知，这部游戏现在有多红！她如果出演，是多好的机会！ 但是……这部电视剧居然有可能超过云和山的彼端？ 她有些难以置信，秦远峰却觉得理所当然。 毕竟……这是他上市的底牌。 毕竟……这部电视剧，以后还有电影版，只要拍得不差，都是可以直面明年那些怪物的杀手锏！ 这一部，是他给予希望最大的一部！因为在没穿越前，它可是带动了一股风潮！正名了一个流派！引领了无数电视的收视率和电影的票房！ 虽然不是始祖，却胜似始祖！ “romeo，你叫我出来，就是说这个？”她笑着喝了口可乐，问道。 “有些心烦，所以出来散散心。”秦远峰笑道，一想起自己的底牌和奇迹时代忽然间挂了勾，而且仅仅凭一两部根本无法在明年突出重围，他就烦躁不已，想来想去，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干脆不想，出来看看美女散散心。 最让他烦躁不已的，这两者中间的联系，看似紧密，实则可断可续……时间跨度长，跨领域发展……他冥冥中有种感觉，应该还有一条线，把这些看似零碎的东西都串起来才对。 然而，这条他自认为应该有的线，却根本找不到。 闲聊着，时间过得很快，不经意间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秦远峰感觉心情舒畅了不少，这才两人散着步走回了酒店。 “怎么样？有什么新进展？”刚进屋，白卓馨就围上来问道，故作不悦地说：“你怎么能直接回房呢……” “我应该留宿他的房间？”王祖贤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白姐，你少关心点这些事情。我说过多少次，我们就是朋友关系。对了，今天他告诉我，云和山的彼端会拍电影，我有可能去演杨玉环这个大配。” “哎……怎么叫少关心？朋友里面放着这种青年才俊不是浪费吗？别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肥水还不流外人田呢。你不上？我去！” “……白姐，这才是你一直想说的话吧？” 两人笑闹了一阵，大投资，大制作，大配角，这个利好的消息显然让两人心情不错。而此刻，在秦远峰的房间，他已经安静地坐到了电脑前。 现在的他，心情非常平静，也许是闲聊散步冲散了原本紧张的心情。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亚洲影业，决不能倒！ 如果其他娱乐公司资金不够，他就来扛起这杆大旗！ 现在……没有任何人能知道，93年6月，电影业“三大传奇导演”的最后一位，斯皮尔伯格荣登神位！一部侏罗纪公园，彻底洗牌了全球影业！让电影业大制作时代来到！ 也是这个时代，香港影业终于走到了尽头，即便是周星驰，成龙，周润发，李连杰也无法挽救的大崩盘。 中国有这么多好艺人，老戏骨，落后一步，却步步挨打，凭什么？ 他要救市，绝不是为了香港，而是为了平定第二纪元后，即将展开的全娱乐大业！ 他可不想以后自己的游戏卖ip还要看欧美的脸色。不要十年，七八年后，亚洲富豪即将崛起！凭什么自己不能卖给他们？ 凭什么只有欧美ip才值钱？ 凭什么一大文明古国出不了魔戒？哈利波特？纳尼亚传奇？黑夜传说？ 又凭什么搬上大银幕的是魔幻，而不是玄幻？ “答……”手指在手提电脑上敲击出美妙的音符，他打开屏幕锁，点开了d盘下一个名为“绝密”的文件夹。 这台电脑没有联网，内部网都没有。这个名为绝密的文件夹，记录了他能想起的一些重要事情。他很清楚，自己最大的优势就是先知，他不是天才，更没有专门学过金融，如果忘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他将不再天才。 所以，只有用努力去弥补知识的差距。 尤其……要避免再像这次这样，需要别人的提醒才能找到这块至关重要的碎片。以致他上市的底牌和奇迹时代挂上了勾。 “哒哒哒……”清脆的键盘声在房间里响动，他将刚才想起的事情全都写了上去。而删掉了之前一些已经完成的事情。并且，仔细地看了他能记起的每一条，看看能不能找到冥冥中的那抹感觉。 事实上，却并没有。 “错觉？”他搓着下巴，有些不解，两件事情，分开独立，联系起来确实又有不小的关系……：“或许是错觉吧，应该是‘我认为’有一条线连起来，才能构成一副完美的拼图，实际上，万事并不能事事顺心。” 他喃喃说完这句，喝了口咖啡，继续写了下去。 如果有人看到这个文档的东西，恐怕眼珠子都要吓得掉出来！ “01年申奥成功”“98大洪水”“97乔治·索罗斯打响货币战争引发亚洲金融风暴”“03年非典”“03年世嘉被并购”“95年windows 95发行”…… 简直就是预言大全！诺查丹马斯什么的弱爆了。 运指如飞，他越写越坚定。 第749节 他不可能退让，电影是游戏一大周边之一，或者说游戏是电影的一大周边之一，不分主次，事关他超级娱乐王朝的大计划，根本让不出一步来。 既然不能退，那就上！ 一直工作了一个多小时，他才揉了揉眼睛，审核了一遍，关上了电脑。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他们九点就飞向了旧金山。 “romeo，你怎么还是穿便装？”王祖贤不解地问，今天的秦远峰装扮比昨天更随意，只是将红色的卫衣换成了灰色，甚至还戴了副墨镜。 “怎么，忘了怎么在纽约机场被堵了？”秦远峰笑着回答：“记者的鼻子比狗鼻子还灵，只能祈祷你别引起他们的注意。我可不想一下飞机又被堵，闹心。” 几个小时后，飞机稳稳降落在旧金山机场，秦远峰把连衣帽一拉，带着墨镜就走了出去。 果然，刚出大厅，他们就看到了一堆记者，没有纽约的多，但是起码有加起来十几人的团队，正翘首以待地看着机场门口，满脸期待的神色。 “幸好我早有准备。”为自己的先见之明洋洋得意了一番，还没等他得意完，“呼啦”一声，在场的记者再次围了过来。 “秦董！请问秦皇朝上次说要进军电影业，唱片业，是真的吗！为此您亲自来到好莱坞？” “秦董，根据3do联盟成员环球影业，华纳影业的透露，您这次来是特地为一位女艺人挑选电影，请问是否确有其事？” “秦先生！好莱坞欢迎您！您这次来，是为了自己投资电影吗？是否有中意的角色？” 我了个大槽！ 一只只话筒，径直对着穿着卫衣，套着连衣帽，带着墨镜的秦远峰，他简直无语问苍天，这是怎么被发现的？ 自己已经如此低调，真的就像黑夜中的萤火虫？再怎么掩盖都挡不住自己发光的本质？ 他就没想过，酒店是可以查询什么时候退房的……联系时间，中国人……一套连衣帽套装顶个毛用？ 防化服都不顶用好吗！ “对不起，各位认错人了。”还没有联系保镖公司，苏黑夜担当起了临时保镖的职责，强忍笑意将记者一名名推开。 “嘿！我们肯定没有认错！你不是秦董的秘书先生吗！上次我在报纸上看到过你！”“请让我们采访，这是媒体的权利！”“秦先生，您是不愿意接收芝加哥媒体的采访？只愿意接收纽约媒体？” 白卓馨眉头一皱，身为娱乐业出来的人，她很清楚这些媒体的尿性，没问到他们想问的，他们什么都说得出来。连忙上前一步，轻轻扯了扯苏黑夜的袖子，朗声道：“很抱歉，秦董昨夜连夜赶工，身体不太好，并不是不接受芝加哥媒体的采访，也没有看清各位的意思，刚乘了飞机下来，现在时差都没有完全倒过来，请各位体谅。” 好说歹说，秦远峰一言不发，终于，过了十几分钟，他们才被得以放行。 “苏黑夜……”刚离开，秦远峰咬牙切齿地开口：“别跟着我去伯克利大学，你马上去联系保镖公司，还有好莱坞的经纪人公司，给我找个靠谱的经纪人过来！善于应对媒体的！我在从大学出来就要看到我的保镖！” “是！”苏黑夜立刻回答，他看得出来，性格偏急的秦董这次是真的有点火了。 第0983章 水到渠成（三） 步入学校，秦远峰的心情才算好了起来。 伯克利大学的景色，和他日后去过的中国大学完全不同。 这里没有高大的教学楼，实验楼，各种楼，而是如草如茵的草坪，一栋栋并不高大，最多只有两三层的大楼，错落有致地分部在丰沛的绿化中。几乎全都是近代欧洲风格。看起来不像大学，反而更像个度假村。 一位位学子神情愉悦地走在环境优美的走道上，有红砖走道，有贴砖走道，但是极少看到柏油路走道。马路和周围的景色融为一体，让这里仿佛世外桃源。 “人文气氛融合得非常棒……”秦远峰有些羡慕地看着这所欧美公立三大校之一，感慨地说：“如果我可以，我也会办一所这样的大学……但是，融合的是中国的人文气氛，就叫孔子学校。” 看似度假村，不过没人会觉得“度假村”走不出顶尖人才，72位诺贝尔奖得主，8位数学最高奖菲尔兹奖得主，20位计算机最高奖图灵奖得主。数学大师陈省身在此建立了美国国家数学科学研究所，在此任教的“原子弹之父”奥本海默领导制造出了人类第一枚原子弹……包括英特尔创始人戈登·摩尔、安迪·葛洛夫和苹果公司创始人斯蒂夫·沃兹尼亚克，日后的美联储主席耶伦也是该校教授。 它身上的光环，不要太耀眼，秦远峰此刻也有些迷惘。自己国家的应试教育，教育出来了一大批模仿的盗版，而大批事业有成的人几乎都是海外开放性教育学成归国。孰优孰劣？ 恐怕优劣的不是教学质量，而是思维的方式。 开放式，教育出来先驱者的几率更大，应试教育，教育出来大多都是单纯为了上大学的学生。应试应试，应付考试。思维不开拓，眼界不打开，考虑的方式不改变…… 他摇了摇头，算了，这些和自己无关，在这里伤春悲秋有什么意思？ 信步朝着校务办公楼走去，他下飞机就联系了伯克利学院，以对方在学术界泰山北斗的资格，校长迎接这些是不可能的，能有个xx主任迎接就不错了，毕竟，秦皇朝也没到让伯克利校长都扫榻以待的等级。 amd，通用电气，花花公子，at＆t，ibm，bp石油，这些巨子企业的创始人之一全都是伯克利大学出来的，真的要论辈分，伯克利大学邀请秦皇朝进行访问，那是给秦皇朝面子。全球能让这等大学邀请的企业，不会超过二十之数。 不过，全球能把娱乐社玩转的，也就秦远峰一个就是了。 所以，才有了这次邀请。 “秦先生！”刚走入校务大楼区域，几位穿着西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成熟一些的亚裔男子，竟然一口喊出了秦远峰很难在异国他乡听到的中国话，而且绝不是“夹生”的港台腔和带一点嗲的台湾腔普通话，是字正腔圆的京片子！ “你好。”秦远峰这次丝毫没有掩盖自己的意思，掀开了连衣帽，笑着伸出手：“难得啊难得……在这里能遇到老乡。不要介意，这是为了躲记者，你们是？” “我们是学生会派来迎接你们的！”来者是一位年轻的男子和女士，大约二十三四岁上下。两双眼睛里都带着崇拜的光芒，简直和看宝石一样看着秦远峰。 这可是中国的骄傲！让外国企业都扫榻以待的真正商界老大！ 两人都是学的金融，对秦远峰的感觉比亲近还更亲近，说是偶像都不为过！ 中国才改革开放多少年？第一步都没走完！竟然有人以他完美的智商杀入世界上最强大的经济强国日本，用电子娱乐做到了全球顶尖企业的地步！真是想起来就让他们热血澎湃！ “校务正在开会，我们自告奋勇地来迎接秦董！秦先生你不知道，你现在在我们海外华人心中，那就是真正的偶像！”青年男子毫不掩饰地竖起大拇指：“真的厉害！我太佩服您了！那可是日本啊！我觉得您的经历都可以写本书了！实在太过精彩！” “没错！没错！”长相姣好的女子同样掩饰不住心中的兴奋：“秦董，您不知道，我现在做梦都在想，您是怎么从任天堂，世嘉，索尼这样的巨头手中夺下市场的！您可能不清楚，我们都是学金融方面的，我们知道这有多难！一个成熟的市场和一个未开发的市场，前者的开发力度大了百倍不止！您真的是我们的偶像！” 秦远峰笑着摇头，这种感觉……很不错。他做了这么多，是为他心中的一个梦想，但是何尝不是为了自己国家的文化，自己灵魂中的精神，在全球得到公认？ 在这里，他得到了认同，伯克利大学一反常态，为了学生的课余生活邀请他前来交流。虽然这个名头不大，甚至很小，但是能让这种泰山北斗一般的学术界巨擘邀请，这已经是他得到了一部分认同的证明！ “你们是？” “易刚。”“左晓蕾。” “咳！咳咳咳！”话音刚落，秦远峰差点没被自己呛着，咳了几声之后，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两位他的年轻粉丝。 易刚……左晓蕾……这两个名字，不要太熟悉。 前者，后来的中国人民银行党委委员，副行长！ 后者，中国知名的经济顾问！ 这两人竟然都是同一期？还认识？还是都在伯克利学院就读？ 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惑，易刚连忙说：“不，秦董，我们是伊利诺伊大学的学生，这次是常春藤联盟的学校举行的活动。意在丰富学子的课余生活，每个学校都有几十名代表前往伯克利大学交流。我们是伊利诺伊大学方面的代表之一。” “其实，您的粉丝真的不少！甚至还有许多外国人！”左晓蕾激动地说：“他们都被您的游戏迷住了！秦董，我有个不情之请，我们好不容易才见到您，今晚我们其实组织了一个欢迎大会，都是秦皇朝的粉丝，您看……” “我很荣幸。”秦远峰笑着点了点头，开什么玩笑？这里的大部分都是精英！就算不是，给这两位日后的人才一个面子，就是最大的收获！ 一行人，介绍的热情，倾听的开心，缓缓走到了校务大楼，秦远峰给他们留下了联系方式，这才依依不舍的道别。 “他会来吗？”刚离开，左晓蕾就兴奋地说：“太梦幻了，我真没想到能看到本人！学校临时组织交流团体，希望我们珍惜这次机会的时候，我万万没想到是秦皇朝董事长亲自来到伯克利！” “是啊！那批游戏迷有福了。”易刚也哈哈大笑：“我现在都可以想象，晚上聚会的时候，那帮粉丝提问题和要求的场景有多么兴奋！” “可惜……还要等晚上。”左晓蕾遗憾地打了个舌音，郁闷地说：“我现在超想看那帮外国佬满脸通红地提要求的表情！哼，不是天天在抹黑中国吗？现在又要交流了？” “呵呵，左小姐，在美国这么久，咱们还不清楚什么叫资本主义？” 两人说笑着走远了，他们已经按捺不住等到晚上。而秦远峰一行人，已经被热情的三大校领导们迎接了进去。 “秦董，你好，初次见面，我是伊利诺伊大学后勤部部长詹姆斯·k·邦德。”一位中年白人男子，梳着油亮的分头，和秦远峰使劲握了握手，哈哈大笑道：“秦董不好请啊，我们也不容易知道秦董要到加州来。你不知道，二月，中国的春节之后，我们的学生都闹翻了。学生会好几次上诉说中国有娱乐社，为什么我们没有？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消息。” “可不是。”一位中年妇女走过来，同样热情地握手，笑着说：“开始还好，结果三月中一过，就是前几天，甚至有过激的学生上诉法院说本校不重视学生课余生活……我们这个被告简直没地方说去。还好，秦董正好二十多号来了旧金山，否则我们自己都要派人过来了。忘了介绍，我是密歇根大学的后勤部部长奥维利亚。” “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正在开会，秦董来得太突然，我们在研究下午是用怎样的方法进行交流。抱歉，这是我们伯克利大学的失误，学子的热情非常高，我们刚刚决定采用阶梯教室的方式。”最后，一位胖胖的男子上来握着手笑道：“秦董，麻烦你了，特意来我们芝加哥走一趟。” “不麻烦，我正好要去好莱坞。”握手完毕，秦远峰笑着说：“不好意思的是我，看，为了躲记者，今天我穿了这身就出来了。没想到还是在机场被堵个正着，恐怕下午各位就能看到我的不利新闻。” “美国这些记者越来越没有职业操守了。”奥维利亚佯怒地说了句，马上热情地说：“秦董，伯克利大学有一道名菜，香煎金枪鱼，不知道有没有兴趣邀请你前去品尝一下。” “当然。”秦远峰强忍住恶心的感觉，满面笑容的点头。 果然美国的食物就是猪食啊……看看别人珍妮多聪明，请人从来都点法国菜…… 第0984章 水到渠成（四） 一行人谈笑着，很快到来了一间餐厅前，这是校内餐厅，外观丝毫不比外面任何星级餐厅差劲。门口红色的地毯，进去之后如同漫天星斗的水晶吊灯，大学生客串反而比餐厅更敬业的服务员。这让秦远峰对比起国内的一食堂二食堂……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这是校内餐厅。 “秦董是在疑惑伯克利大学的环境？”看到秦远峰抬了抬眉头，詹姆斯笑着解释：“不奇怪，三大名校每年走出去多少精英。他们成名后都会反哺学校，比如这个餐厅，外号叫做哈肯餐厅。很通俗易懂的名字吧？实际上……” 他耸了耸肩，其他几个人带着隐隐的骄傲笑了起来：“实际上，它就是哈肯·马格努斯先生赞助的。谁让这位挪威皇储选择在伯克利就读而不是我们伊利诺伊呢？” 秦远峰感慨地点了点头，中国的教育事业，确实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无论姓资还是姓社，能给学生最好的教育，就是好学校。和社会体制无关。 走进最里面的餐厅，还没进去，就看到外面已经围了十几位学生，刚看到他们一行人，秦远峰本以为对方会欢呼——因为他很清楚，今天的交流大会，其实就是学生们的要求。但是，还不等学生们喊出来，奥维利亚就大笑道：“小伙子们，姑娘们，欢呼吧！这位就是秦皇朝的董事长！按照约定，我们把他带过来了，你们是不是应该撤诉了？” 秦远峰愕然看着奥维利亚：“真有人上诉学校？” 三位部长齐齐的，认真地点头。 秦远峰再次领会了美国人民的奇葩心态。 “噢！秦先生！见到你我实在太高兴了！”“秦先生！您知道吗！我已经决定毕业之后就去佛罗里达州应聘！我一定要去！您的游戏简直是艺术品！”“和他一样！和他一样！秦先生！请收容我这只迷失在美术途中的小鸟！我相信你们会需要一位抽象派画家的！”“秦先生……别的我不说……我只想问！吸血鬼凭证怎么获得！最后一块根本无法得到！” 他的思维还没转过来，在场的十几位学子，齐齐发出了最高分贝的尖叫，一位高大的黑人，猛地捶胸，大喊道：“welcome to berkeley at california!” 他们的态度，简直如同歌迷见到了歌星一样，如果不是现场有三位部长，恐怕早就冲上来挽着手喊哥俩好了。 “各位同学好，九月秦皇朝在佛罗里达州和路易斯安那州有招聘大会，我非常欢迎各位加入。一个友情附送的小道消息，所有没有得到的东西，将会在今年万圣节发售资料版——灵魂牧原，其中包括……” “噢！天哪！现在才三月！三月！”他话还没说完，一位带着眼镜的男子已经从地上一蹦三尺高，尖着嗓子喊道：“您居然要我们等到十月！您这是谋杀啊！我这七个月都会苦苦等下去的！” “不听！我不听！您不要说了！”一位少女拼命捂住耳朵：“听下去就会期待，我要先通关再说！我敢发誓！云和山的彼端是我玩过最好的游戏！我爱你！可以留下电话号码吗？” 秦远峰笑着摇头，在一片其乐融融中，所有人都走了进去。 不过谁也没注意到，詹姆斯落在了后面。 “马克。”其他人都进去后，詹姆斯对前面的人做了个歉意的表情，正了正脸色，对一位一直没有开口，但是脸色已经涨红成番茄的少年严肃地问道：“你确定就是他？” 马克用力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不爱说话，但是为了补偿你……我们伊利诺伊大学已经做到了这一步，你的东西你自己处理。不过……我直到现在还是推荐ibm。它们能更好地运用它。” “不！”马克终于倔强地开了口，不知道是他说话本身就有些结巴，还是因为紧张，他一字一顿地说：“我，的东西，我，来处理。” “我，爱这个，公司。” “他们，给了我，闲暇时，的快乐。而且，我相信，他们会明白其中，的意义。” 詹姆斯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一起走进了餐厅。 第750节 “为了我们更丰富的课余生活！干杯！” 酒菜上齐，十余只高脚酒杯，盛着晶莹的红酒，带着叮叮的清脆声碰撞到了一起。 “秦董，我想问，您真的决定在三大校推广娱乐社吗？”“秦董，我回去一定要告诉我们的同好！我今天见到了真人！”“想到我玩过你这么多游戏！我就激动的不能自已！” 几倍酒下肚，学生们彻底嗨起来了，一位位学生抢着和秦远峰碰杯，仿佛沾仙气一样，而且，碰杯完之后，大部分都加了一句：“九月，我一定回去招聘会现场！” 不知道抿了多少口酒，又是一只红酒杯伸到了自己面前，秦远峰一看，是一位带着眼镜，表情腼腆的少年。 “秦，秦董。我，我叫马克，我，我很喜欢，你的游戏。是它，带领我走进了电子，的大门，谢谢你！” “不用客气，我才要谢谢你，能喜欢我的游戏。” 一顿饭，吃了几十分钟，欧美吃饭的速度一般都比中国快。结束以后，所有学生都得到了他们向往已久的答案：今晚，将在电子教学楼阶梯教室召开交流大会，针对即将推行的娱乐社！ “太棒了！我马上就把这个消息发布出去！”“呵呵呵！羡慕死其他州的学生！”“我一定会准时到的！”“今晚什么事情都别想阻拦我！” 热情的粉丝，终于散去了，现在还有很长的时间才到晚上预定的七点半，校方给秦远峰安排了休息的地方，陪了一会儿之后，也纷纷离开。 “马克，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同样，没有人注意到，最后离开的詹姆斯和马克，却并没有离开。 换来的只是摇头。 “我知道你很感激他的作品让你度过难熬的时光，不善交流的你有了可以不用交流醉心学术的方法……但是马克，你是神童，你是天才，你根本不需要和俗人交流。今天别看都是名校的学生，但是我敢保证没有一个比得上你。马克，再好好考虑一下，你如果执意和秦皇朝合作，校方根本收不到多少赞助费……我怀疑有没有一百万。” 马克坚决地摇了摇头，指了指大门，他的意思很明显，该走了。 詹姆斯长叹了一声，头痛地揉着太阳穴站了起来。 他就没遇到过这么让人头痛的学生！ 让他学习下去，计算机最高奖项图灵奖绝不是问题！然而，他居然选择了和一个非it业的公司合作！ 这两人的烦恼，没人知道，就算看到了，也根本不清楚他们烦恼的是什么。只是如果有人留意他们离开的方向，正是秦远峰休息的酒店。 “两点半啊……”酒店内，秦远峰打了个哈欠，春困秋乏夏打盹，这句话真是不假，伯克利大学内部有酒店，他自然被安排到了那里。各大校的领导不可能一直陪着他，美国的学校几乎是一个集团公司的构成模式，他们的时间同样金贵。 在柔软的床上躺了躺，感觉睡意来袭，他正要闭上眼睛，忽然，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贸然打搅，非常抱歉。”打开门后，看清楚进来的人，秦远峰笑了笑：“原来是007部长，怎么，有事？” “为了防止大家和007搞混，我特意在中间加了个k字。”詹姆斯哈哈大笑，侧了侧身，露出身后的人：“秦董，请恕我失礼，在单独见面的时候带上了我的学生。” “不用介意，我很乐意见到贵校的精英。”秦远峰笑着拉开了因为想休息而拉上的窗帘，温润的春日暖阳顿时驱散了房间的困顿。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请自便，不必客气。” 三人徐徐落座，青年是一个看起来非常斯文的学生，大约二十二三岁的模样。秦远峰对他有些印象，毕竟是刚刚见过，好像……叫马克？ “喝什么？”秦远峰笑着问：“我房间没找到饮品，我让外面送点进来？” “咖啡，谢谢。”美国人的交往中，如果别人问你要不要，你说不要，别人绝不会再第二次问你，所以詹姆斯并没有客气。但是让他更为难的是……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怎么说才好！ 咖啡很快就送了进来，他犹豫了好几次，最终咬了咬牙：“秦先生，其实，这次三大校关于‘丰富学生课余生活’的临时会晤，只是一个幌子。” “哦？”秦远峰抬了抬眉，对此，他并不关心，水下有什么内幕，和他无关。 “伊利诺伊学校一力促使了三大校的会晤，就在得知秦董将要来加州之后……为了确保能见到秦董，本人不得不这么做。”詹姆斯谨慎地看了看门，习惯性地压低声音：“秦先生……我这里，有一单生意，你应该会感兴趣……” 第0985章 水到渠成（五） 秦远峰没有立刻回答，在学校，他可以和大家笑语晏晏，但是谈到生意，他会瞬间切换到商人的姿态。 他淡淡地扫了一眼詹姆斯。 詹姆斯只感觉毛孔紧了紧，刚才的一瞬间，他仿佛被捕食的猛兽盯了一下，那种感觉，让他极为不自在。 “我想……”秦远峰递过去一根烟：“詹姆斯部长应该知道，多大的生意才会让我感兴趣，不是吗？” 詹姆斯接过烟，看着他的眼睛，深深说道：“我非常确定。” 秦远峰点了点头，带着一丝莫测的微笑靠到了沙发上，吸了口烟：“ok，那我们可以开始了。” “我也有点兴趣了，为了‘确保’能见到我，而且还是不能在电话里说的事情，你促成了这次临时的三大校会晤，詹姆斯先生……”他悠闲地用手指敲打着沙发扶手，微笑：“我希望物有所值。” “如您所愿。”詹姆斯转过头，也不废话，对着一言不发的马克偏了偏头，对方会意地拿出一台厚重的手提电脑，放在了桌上。同时，双手如飞一般开始敲击键盘。 机械的敲击声响彻房间，时间看样子不会太短。詹姆斯往前凑了凑身子，低声道：“伊利诺伊研究院，前段时间在马克的思路下，设计出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玩意儿……” 他握了握拳头，带着一抹火热：“我敢打赌，这个东西……是他妈的引爆的种子！它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先等我看过再说。”秦远峰不咸不淡地笑道：“詹姆斯先生，你最好别用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来糊弄我，我对计算机的发展和理解，恐怕比你想的更精通。” “答……”就在这时，马克终于停下了手，秦远峰听到了他说的第一句话：“两位先生，好了。” 秦远峰抬头一看，只是这一眼，就让他彻底愣住了。 一个浏览器出现在他的面前，对于网络发展，他再清楚不过了。所以，他知道一件事…… 现在的浏览器，是无法保存图片的！ 也就是说，这个时代的浏览器，包括微软windows操作系统的ie浏览器，都无法携带图片！ 但是……他眼前这个，就可以！ 时间的齿轮，在此刻疯狂转动，他迅速压下了自己心中的激动。平静地看着有些羞涩的学生：“你叫什么，全名。” “马克·安德森。”学生低头回答。 没错……没错……没人注意到，秦远峰此刻放在身前的手，指节都握得发白。 马克·安德森……马克·安德森……93年……秦远峰心中喟然长叹，真的……一切都是命运吗？ 自己要拓宽全娱乐的道路，今年的目标才定位于电视，电影双线开花，如果不是为了这，他不可能亲临好莱坞寻找导演交流，如果不来好莱坞，他不会来加州，如果不来加州，他就遇不到三大校的临时交流，如果詹姆斯不是心血来潮组织了这次临时交流，他遇不到这个…… 全球第一款带图浏览器——mosaic！ 只有他知道，这个东西有着怎样的地位！ 互联网火种之一！ 没错了……他脑海里迅速浮现出一段记忆，mosaic，始于1993年，由伊利诺伊大学研究所和马克·安德森共同开发……而之后，马克·安德森想自己发展，于是伙同sgi硅图的创始人吉姆·克拉克成立了一个可能不了解网络历史根本不会知道的公司…… 网景！ 上市融资百倍！差点以一己之力掀翻微软帝国！全球第一款带图浏览器！马克·安德森和吉姆克拉克被誉为互联网教父之其二！ 重要的不是这个…… 他心中，忽然迸发出灵感的火花，因为他想到了另一个东西…… 上市，需要给大户们绝对的信心，秦皇朝是什么公司？他的底牌是什么？ 答案太简单——游戏。 只要到时候拿出一款大热的游戏，大户们绝对会有坚定的信心！他完成融资会非常轻松！ 这，就是他下月初即将发布的负面消息——这张底牌，他要一点一点地掀，慢慢地掀。 但是，之后，因为斯特尔曼的高傲，负责承销的花旗银行发生内讧，珍妮单独接触了他，他才知道，他的上市，他的底牌，只是明年的序曲之一。 奇迹时代的序曲！ 因为，他的底牌，是一张全娱乐的底牌，以游戏为根基，拓宽到电影，电视，这也是王祖贤会来好莱坞的理由。也是秦皇朝短期内的目标。 那么，这张底牌的分量，就不够。 他没有信心用这张底牌去面对明年可能会截断自己一条臂膀的奇迹时代。 而联系，到这里就断了，他的底牌，上市，奇迹时代，三者之间有联系，却不紧密，没有联系，却藕断丝连。 他一直觉得其中有一条线……可以把这些珍珠串起来，形成一条美丽的项链。 这无关先知，只是他在这个商场中混了这么久，一种类似本能的直觉。直觉告诉他，如果有这条线，一切都将成为完整的拼图。所以，他希望有，也一直在寻找。 直到现在…… 他目光闪烁地看着马克，这个浏览器，终于让他看到了其中隐藏的那条线！ 美国的网络发展，比中国快得多，因为美国电脑的普及量远超中国。他想到的东西，就是真正的杀手锏！可以在上市中给予客户最大的信心，并且能帮助他在明年镇压奇迹时代的绝对利器！ 他曾经对杰克说的话，九真一假。真的是大数据库就是这么牛逼，假的是…… 大数据库，还需要一个东西，才能凸显它的牛逼。也就是说，用一个东西，把大数据库的作用推动到所有商人面前！比如每个月列出一份表格：中国xxx地区需求xxx——来自中国秦皇朝网络数据库。 这一句话……足以让那些顶尖公司疯狂！ 那么，凸显大数据库价值的东西，就叫做…… 搜索引擎！ 百度，谷歌，雅虎……他要在这些公司之前，做出统治全球的，真正的搜索引擎！ 而搭载搜索引擎的东西，叫做…… 门户网站！ 两者配合……这就是网络时代的双剑！绝对能将刚刚进入网络时代的全球人民搅得天翻地覆！ 而这两者，全部……全部都必须依托于可以带图的浏览器！也就是他面前的东西——日后的网景浏览器！ “卡卡卡……”脑海中的拼图，终于完全完成，那是一副波澜壮阔的图画！ 至此，上市的一切筹备，一切需要，终于在他脑海中形成了完全体，他总算看透了所有迷雾的面纱！ 游戏为根本，门户网站，搜索引擎为护航，在上市之前，将他今年的超级大作炒作到暴热的地步，给予大户们绝对的信心。完成融资之后，中国铺网，反用大数据库继续提高门户网站的影响力，达到妇孺皆知的地步，随后……这一切，就是明年面对奇迹时代的根本！ 用互联网双剑推高秦皇朝影业即将制作的大片，彻底绞杀奇迹时代！为中国电影，为自己的蓝图留下最后的火种！ 一条完整的链条，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之前的一切，就像一块块浮动的拼图，它们零碎，它们分散，他们没有联系，从政府的金桥工程，到中国铺网，上市融资，再到从珍妮那里记起奇迹时代君临全球，四月份秦皇朝奠定客户信心的大作揭幕，最后是网络时代根基的双剑合璧……这些看似没有瓜葛的东西，就像是散落在房间的玩具。直到这一刻，这些玩具的部件终于拼合到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变形金刚！ 前些日子的迷惘，一扫而空，此刻的他，只觉得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终于有一把势如破竹的剑，可以斩破它们坚不可摧的大盾！一气贯通上市融资，中国铺网，奇迹时代三大拐点！ “你要什么？”心头狂跳不已，但是他脸上却越来越平静，看着詹姆斯问道。 佛祖在他面前画了一副巨大的图画，没完成之前，谁都看不懂他画的是什么。直到最后的一笔融会贯通，他才如同醍醐灌顶：原来如此。 网景浏览器，就是这最后的一笔，没有它的出现，没有秦远峰亲自来到加州，没有詹姆斯心血来潮的暗通款曲，之前分散的金桥工程，中国铺网，奇迹时代，下月初的大作揭幕，就根本联系不起来！ 有的时候，很多东西就是缺这一笔，让它们永远也无法组装起来。他很幸运，在恰当的时间，恰当的地点，添上了这一笔。 第751节 这也是他六年努力的结果，走不到这一步，这里面任何一样东西，他都根本不够资格参加。 “三千万美元。”詹姆斯舔了舔嘴唇，他看得出来，秦远峰动心了，只是不知道，动心到什么程度。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 “请收拾东西。”秦远峰挥挥手指指门口：“帮我从外面把门带上。” 如果同样有穿越来的人，此刻恐怕会提着他的领子大喊：你他妈真的够了啊！三千万！网景！互联网的火种！三十亿都值！ 他的回答，绝对是no。 开什么玩笑，如果你詹姆斯吃的准，你会送到我一个和网络无关的游戏公司门口？ 如果你有这么高的前瞻性目光，当初为什么会放着马克出走学校自己创业？ 他的目光冷冷看了过去，因为他还知道一件事，这个东西……专利在伊利诺伊学校手中，而不在马克手中！ 第0986章 水到渠成（六） 这其中，就出现了一个驳论，如果伊利诺伊学院知道网景浏览器的真正意义，那么……他们早就把学院里的专利版权卖出去了！ 但是，他们没有。这就说明伊利诺伊学院当时也是认为这个东西是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而现在，詹姆斯开口三千万，还代表校方？ 秦远峰心中冷笑，在我面前玩这套，你还太嫩了…… 詹姆斯在讹他。 他几乎可以猜测到整个事情的真相，越是靠近“未来”，他越是“全知。”作为共同开发的强势方，专利显然不会给主创者马克。这让马克心灰意冷，他的灵感，他的点子，专利却不在自己手里。于是，大概是为了补偿马克，伊利诺伊学校一力促成了马克和自己的见面。 只是他想不通，为什么马克会选择秦皇朝？ 选择ibm，英特尔，微软这些，恐怕他们立刻会花上几千万买下这个专利！ 他不会知道，粉丝里，也有真天才。 “秦董……”詹姆斯干笑道：“其实，我们还可以谈……” “让我猜猜……”两人显然不准备走，秦远峰既然想起了这个，就绝不可能让“神童”马克·安德森完好的离开。这种机会，如果放过了，可能佛祖都会一巴掌把他扇回2015年去：我特么给你开了挂，你居然睁眼瞎？ “这是unix系统的浏览器吧？”他不动声色，装做若无其事地扫了一眼：“除了公司顶级的电脑资料库会用这个系统，全球大部分人都用的windows系统。秦皇朝不是做it行业的公司，而是娱乐公司。你卖个这么专业的系统浏览器给我，还敢要价三千万？” 他往前凑了凑：“是不是觉得我看起来很好骗？” 还是那句话，如果有穿越人士在这里，恐怕现在找着什么东西就砸过去了。 丫个不要脸的，居然还问别人是不是他看起来好骗？ 都快把别人坑死了好吗！ 詹姆斯满脸干笑：“呵呵……秦董说笑了……” “既然我看起来没那么蠢，你怎么会提出这种不合时宜的理由。”秦远峰冷哼一声靠到沙发上，睡意早已消失无踪：“一百万。我买马克这个人，版权不在他手里吧？” 詹姆斯又是一阵干笑，这个年轻的中国人……怎么一出口就切中命脉？ 我有版权还会轮得到你？ 我能主导版权走向还会站在这里和你费口水？ 学校是补偿马克，他是趁机揩点油水，并不相驳。没想到遇到了秦远峰这个开挂的。 两人都没开口，秦远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我猜，是这位马克先生想单干？可以，我可以送给你一百万，不要你还，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马克的目光倏然亮了起来，抬起头来用恭敬的语气说：“您请说！” “第一，这一百万可以不还，但是是作为你未来公司的股权。为期一年半，一年半以后，看你在公司占据多大股份，我们平均分派。你做的是核心技术，我可以多让你2%。” “可以！”马克立刻答应，他就是因为专利版权不在手中，吃了太多的亏，几乎稍微有点关系的公司根本不愿意贷款给他，更别说这是直接参股，等于靠上了现在他看起来高不可攀的秦皇朝的大腿。 尤其……他心中甚至还有一丝窃喜。他是真正的秦皇朝粉丝。 “第二……”秦远峰笑了笑：“我们的合约，今年底生效，在这之前，你需要为我开发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windows版的mosaic浏览器。”秦远峰终于说出了他真正的目的：“并且……到时候还有两个非常微小的……依附于浏览器上的小小网站……” 他强压着奔腾的心情，形象地搓了搓拇指和食指：“非常小……最多花费一个月的时间，所有工作，我都会付给你三倍报酬，你愿意吗？” 这次，马克犹豫了一下，迟疑地说：“什么网站？只要两个？” “我们可以公正合约，如果你信不过我的话。”秦远峰笑道。 “好！”马克思考了几秒就答应下来，迟疑了一下，坚定地抬起头来：“我，我也有，一个要求！” “请说，我的合伙人马克先生。”秦远峰给予了对方足够的尊重，即便对方是个还没毕业的有点结巴的青年。 马克仿佛并不喜欢说话，忙不迭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我，我希望，推出它的，彩色版。” 秦远峰仔细一看，笑了。 创世纪，fm。 原来是这样啊……他商业化的目光，顿时柔和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真的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自己全球播种，现在水到渠成，送给自己这样大礼的，竟然是自己的铁粉？ “我答应你，明年的这个时候，必定推出。”秦远峰说完，转过头去看着詹姆斯：“至于您……詹姆斯先生……” “这个消息也不错，五十万也不算亏待您了吧？” 詹姆斯嘴唇张了半天，最终咬了咬牙：“不算……” 三千万没卖到——虽然他本来就不报什么希望，但是说几句话就有五十万，这个他是可以接受的。 “合作愉快。”根本不给他反悔的机会，秦远峰立刻和他握了握手。心中则是暗道：还好，今天不打雷，如果打雷，恐怕真的会被雷劈死吧…… 一百三十万，参股网景，还请到了马克这个软件神童开发门户网站和搜索引擎，这笔买卖，真的不要太划算！ 送走了两个人，秦远峰第一件事，就是立刻打电话回国。 “徐董，是我，请你马上去做三件事，在一周之内，无论是挖还是聘，务必组建起一只二十人开发网站的高手队伍来。一周后，我回来给你带上一个顶尖高手……不，听我的，网络时代这艘大船，谁先挥锄头谁赚钱！” “第二，请你和钟董联系，在美国南北两部分别设立几个大服务器站点，秦皇朝的门户网站一旦开发好立刻挂上去……什么？什么是门户网站？……总之……我和你说不清楚！一周后再说！记住，这件事你一定要亲自负责，这是秦皇朝闯入前五十强的关键！……不，我不是开玩笑，他妈的今天离愚人节还有六天！……我认真，我发誓从未有过这样认真，做好这件事，上市融资没有十倍以上的利润你来问我！” “第三，你开始着手开发创世纪彩色版，就叫fmc，即刻开始。” 放下电话，满身轻松！ 一颗颗珍珠，终于被一条线串到一起，形成了一条美丽的珍珠项链，这种豁然开朗，拨云见日的感觉，让人无比舒爽。 “那么……”他打开了随身电脑，解锁，进入绝密的文件夹，看着上面的一个名字：“接下来……就让我们开始吧……” “让全球的人都看看……真正全娱乐的模样。而曾经在ps轰动一时，后来化身为无数电视，电影，带动狂潮的你……就是秦皇朝今年的真正主打！” 那个文档里，这一行，被他特意画上了一只巨大的竖瞳眼睛。和其他文档不同，这是唯一一个用红色框架框起来的文档。 主和次，他分的很清楚，秦皇朝的根永远在游戏，而让全球狂欢，目光聚焦秦皇朝的唯一方法，也是不二选择，那必定是公布新作！ 他看了看表：三月二十五日。 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很好……还有六天，他的负面新闻大轰炸，就即将开始…… 人类啊……你们能从这里面看出什么来吗？ 能看到末日的景象吗？ 以上为一个无良董事长的内心独白。 “叮铃铃……”忽然，上课铃声响起，秦远峰抬头一看，才发觉自己在彻底清理这条线的时间中，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现在竟然已经下午五点了。 他没有出门，所以他并不知道，随着这一声下课铃声……全伯克利学院的人，都发现了一出出令他们咋舌的场景！ “嗷呜！”随着一声人狼的怒吼，一只简易版的人狼猛然从篮球场更衣室跳了出来，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狼头，一身的皮毛也不知道怎么粘上去的，手上用木头做着两个极其简陋……不，惨不忍睹，摇摇欲坠的钢爪，嘶吼了一声，以惊人的弹跳力蹦了出来。 “oh...fuck!”“嘿！约翰，你太拼了。虽然我们知道今天是你偶像来的日子……嘿……嘿！嘿！你别咬！你还是个人！”“噢，亲爱的约翰，快松口，你不是云和山的彼端上面的赤红十三！醒醒！伙计，快醒醒！”“嘿，伙计，你也太奇葩了吧？居然cos赤红十三？这只狗一样的……help！help！他真的咬上来了！” “赎罪吧！罪人！”赤红十三一口还没咬到——不得不夸奖这位忠实粉丝的狼鼻子做的很真，居然没掉下来……随后一根棍状物体就抵在了他的后背。 不用说了，随着赛特这句经典的语录一出来，不知道多少秦皇朝的粉丝都眼睛一亮，正在朝着电子大楼阶梯教室走过去的人，都停下了脚步，看向“赛特。” 刚看了第一眼，然后…… “噗哈哈哈哈哈！威廉！你这是干什么！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的天！你毁了我的偶像！my god……你哪里来的这种奇葩想法！”“oh，my god……威廉，别告诉我你是认真的？我不敢想象如此美丽的画面……” 廉价版赤红十三身后，站着一位地摊版的赛特。赤红十三本君还好是打扮了一下，这位赛特，拿着扫帚顶着对方的背部，披着一条床单，就敢读出赛特的经典语录？ what the fuck?! 第0987章 阶梯教室“首秀”（一） 玩游戏的，不玩游戏的，全都发现了一副奇特的景观。 从五点下课开始，各大宿舍楼，如同约好了那样，走出了一名又一名看似很眼熟现在却完全认不出来的同学。 “这是什么？”球场上，一位高大的白人学生停下运球，目瞪口呆地看着球场边不时走过一位位奇装异服……不，已经处在另一个次元的同学，转头问道：“嘿，今晚是有什么盛大的party吗？怎么我们没听说？” “不知道……”他的队友也莫名其妙地看着外面隔十几分钟就走过的coser，什么造型的都有，有头发披散的女生，在头上带了一串树枝编织的头环，用白色的床单包裹着自己曼妙的身姿，挥舞着一把扫帚，迤逦而去。有穿着数条毛毯包裹的长发青年，将头发编成一条辫子，拿着一把木头做的长剑，大喝着跑过去的背影…… 每个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今晚……到底怎么了？ “噢！快一点！快一点！”电子娱乐社，一位面容姣好的女生，大声尖叫道：“七点半就开始！我的汉堡呢！我的热狗呢！都带上，现在就得去占位置！” 她身后，数位女生忙不迭地给她做着头发的造型，赫然正是女主角妮可。本来柔顺的金发，现在毫不犹豫地烫卷，漆黑色的绿边暴露装早就放在了旁边，完完全全按照小恶魔妮可的装束打扮，发誓要一鸣惊人。 “彩带呢！绑头的彩带呢！”“吊坠！吊坠！该死的！我好不容易才找来的吊坠！你们可知道几个小时要找齐这些东西有多困难？” 紧张的声音此起彼伏，云和山的彼端主创亲自来到他们学校，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她们务必要让对方看清楚伯克利学校对于娱乐社的欢迎！一定要让他知道，自己对这部游戏有多喜爱！ 虽然才一个多月，却已经让他们流连忘返，为了一个又一个的谜题而疯狂！ 为什么几十个小时的游戏时间，完毕了仍然感觉意犹未尽？ 为什么通关之后的巴别之塔也找不到一些隐藏的内容？ 神级召唤兽为什么只有一只？还有其他这么多伙伴的武器解放为什么不开？ 第752节 说好的二十五位伙伴，现在凭什么只有十五位？ 爱之深，恨之切，一个多月，足够不少玩家通关了，然而通关后，再攻略巴别之塔，心中还是有着“这个游戏远没结束”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今晚，一定要把这些问题问清楚！该死的……这都困扰我一个多星期了！我亲爱的森林女神化身，她绝对是可以收服的伙伴！加油！妮可！”二十分钟后，急不可待的，化妆为女主妮可的粉丝，站在电子娱乐社的等身镜子前，用力握了握拳头。 如果说，五点的聚集，还没有多少人，但是，六点开始，各大宿舍楼里，涌出的上百，数百名粉丝，就足以让学校的其他学子瞪圆眼睛了。 怎么回事？ 聚会？游行？ 怎么都往电子大楼阶梯教室的方向去了？ “嘿，比利，你这是……”一位同学，看着有过数面之缘的朋友，对方穿着便装，肩膀上却扛着用纸筒卷起来的巨大的，画着无数古代花纹的“魔导炮”，疑惑地问：“今晚……有变装party？” “愚蠢！”朋友冷哼了一声：“和我们不处于同一个世界的你，根本无法理解我们的乐趣！” 各式各样的cos……这么多同好，加上美国人爱热闹的天性，如果说，cos分等级，那么，今晚仓促之间来的全部都是地摊级别的cos，超市级别的，没有，旗舰店级别的，更没有。 但是…… who care? 玩的高兴就好！ 对于带给他们一个月辗转反侧——可以想象未来还有很久时间辗转反侧的经典大作，疯狂一次又何妨？ 自己的热情，自己对于这部游戏，对于这个公司的喜爱，一定要让好不容易来到咱们伯克利大学的董事长看到！并且清楚地传达过去，在这里设立娱乐社，是您最好的选择！ 当秦远峰走进阶梯教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可以容纳五百人的阶梯教室，座无虚席！ 他稍微愣了愣，因为，走进这里，仿佛感觉走进了一个异度空间！ 从第一排开始，没有一个人是空着手来的，cos的玩家，不要太多，真的不要太多！起码三分之二，选择了用cos来表达他们心中的热情！ 妮可，阿玛迪斯将军，赛特，这些高人气角色不用说，这三分之二里，起码有二分之一选择了他们。 而其他角色，比如泰达米尔，赤红十三，大魔导师薇薇安，灰烬剑圣……这些“伙伴”的角色，同样有爱好者选择cos，数目还绝对不少！ 剩下的玩家，没有cos的，全都拿上了自己的游戏包装盒，简直如同约好了那样！ 就在秦远峰踏进阶梯教室大门的那一刻，忽然之间，一面巨大的横幅，猛然从人群中冲了起来，七八名美国青年，疯狂地摇着横幅，绑着写着中文“秦皇朝”三个大字的头带，大声喊道：“秦皇朝！我们爱你！我们永远支持你！” 这一声，仿佛打开了一个开关，下一秒，全场轰动！ 无数的武器举了起来，木制的，纸筒卷的，甚至有大批量的扫帚。无数的手，全力摇动着带过来的包装盒。用尽全力大叫着：“亲爱的！你终于来了！”“你可知道我们等的多辛苦！？”“我们爱你！永远爱你！”“你的作品太棒了！真的！没有之一！”“我们是你永远的后盾！” 声震四野！ 这一刻，简单粗暴的表达方式，毫无遮掩的热情肆射，一张张兴奋的脸，一声声震得阶梯教室四周墙壁都在颤抖的欢呼，一句句来自心底的宣泄，让阶梯教室瞬间成为一片欢乐的海洋！ “大唐羽林军在此接驾！”不知道是谁，带来了扩音喇叭，一声用尽全力的中国话大喊，秦远峰愕然看过去，这才发现，最后一排，居然坐满了亚裔的留学生！ 有香港，有台湾，有大陆，而此刻，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盔甲，如同一排兵马俑那样，激动地挥舞着手中的包装盒，骄傲地大声嘶吼！ 这就是他们的骄傲！ 这就是中国的骄傲！ 别以为只有日本才有游戏！别以为大企业都在欧美！ 就为了这一点，就值得他们振臂高呼！聚集留学生来为秦皇朝“扎场子！” 虽然，这个场子根本不用扎。现场的气氛，从开始进来就再没有停止过！ 欧美的学生，此刻对于中国学子的态度，是无比的包容——就在这间阶梯教室中。他们喜欢的公司，就来自中国，这个面子得给。而且…… 云和山的彼端后三分之一都是在中国！ 他们都能背下来禄山·安，玉环·杨的名字了好吗！ 甚至能记得中国几千年以前有个盛极一时，万邦来朝的大唐帝国了好吗！ 这一句中国话，不用翻译，它的意思竟然奇迹般地出现在了所有人脑海中。但是…… 其他玩家不干了！ 我们给你面子是给你面子，但是谁告诉你们我们对于秦皇朝的喜爱，对于云和山的彼端的喜爱就比你们低了！ 别用国籍说话！ “英国吸血鬼军团再次恭候王的降临！”一句带着浓厚英伦腔的英语，从第三排发出，四位穿着吸血鬼装束的学生，厚重的长袍，尖尖的牙齿，用橡胶粘在脸上刻画的皱褶满布的皮肤…… 游戏中，最无法被收集的四张吸血鬼之证，吸血鬼职业已经成为了玩家的怨念！执念！ 然而……他们的起立，带来的是震撼，愤怒。 因为…… 这是超市级！ 如果说其他人是地摊级别的廉价cos，这几位，无论是逼真的华贵皮草，还是粘满脸上的橡胶，尖尖的耳朵，长长的牙齿，白色特制的隐形眼镜完全看不到黑色眼球，这…… 让其他玩家情何以堪？ 但是，如果以为其他玩家会服输，那就错了。这种时候，表达的是自我！体现的是热情！丢什么也不能丢面子不是？ “法国蔷薇骑士团听候君上差遣！”吸血鬼军团的话音刚落，另一边，十位法国留学生顿时站了起来，他们热情洋溢，他们激情澎湃，他们急于将这些邪恶的执念生物斩落剑下！ 如果忽略他们身上零零落落的纸板盔甲……以及木头做的大约只有一尺长的“巨剑”的话…… “呋呋呋呋……原来是自以为正义的骑士团吗？一群手下败将呢……呋呋呋……”质量占优，人数完败！吸血鬼f4怎么可能善罢甘休？一位吸血鬼冷笑着说道。 秦远峰都快风中凌乱了，这个呋呋呋的音节怎么发出来的？那这是当时剧本用的形声词好吗！你居然能够完整地表达出来？你是多喜欢这个角色？你的世界观是多扭曲？ 不得不说，一部游戏，漫画，电影中，很可能最后让人记忆犹新的，反而不是主角，而是那些姿态各异，性格极为鲜明的反派。 “被圣光斩杀得不敢踏入法兰西领土的残渣余孽居然还敢口出狂言？”蔷薇骑士团的十位玩家毫不示弱，反而异常兴奋！ 是啊……只有在这里，没有人可以拦他们，他们可以随意的演！随意的尖叫！放肆地怒吼！ 这里，都是和他们一样，为云和山的彼端病入膏肓的疯狂玩家！ 从未想过在现实世界中过一把瘾，这几秒钟，却让他们觉得…… 舒坦透顶！ 第0988章 阶梯教室“首秀”（二） “各位，各位同学……”一个声音通过主台的话筒传来，学生们终于安静了一点，这才发现，随着秦远峰进来的，还有个主持人。 也就是调动现场气氛，把握时间的人。不过，谁都没有注意他。 这里谁会看你啊！ “人类止步！”一位女生站了起来，刚站起来，顿时，全场的都发出了一阵倒抽凉气的声音。 这是旗舰店级…… 女生一只脚踏在课桌上，金色卷曲的头发，两边两个中国团子发髻，黑色底纹，绿色衣边，极为暴露挑逗的服装配上完美的女神级别身材，背上如同原作一搬六芒星撒旦纹身，全场都惊艳了。 “妮可女神！”不知道是谁，率先惊呼了一声，随后，更夸张的声音传来：“厉害啊！完美再现！”“太美了！这就是我印象中的妮可！”“我的天！好赞！好赞！这是哪个班的同学！我要追她！追定了！”“滚！女神岂可是你区区一只赤红十三可以亵渎！”“……各位我能不能插句嘴，妮可是恶魔……” 种种惊呼，让妮可的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几个小时的努力，就为了现在的惊艳亮相。值了……就算只有这几秒，完全值了！ 女王的心理在滋生，她高傲地抚摸着自己修长的玉腿，冷笑着看着主台上已经被自己定位为“不受欢迎”的男子：“人类……你已经踏入了王的庭院，臣服，还是死？” 臣服个山姆大叔啊！死个山姆大妈啊！ 男子整个人都风中凌乱了，看清楚！看清楚！我是学校的财务科长！你们社团的经费是我批的！喂！你们还想不想下个月继续领经费了！ 但是这句话，他不敢说，因为他此刻有种直觉，如果现在把这群中二病从另一个世界中惊醒…… 他真的会死吧…… 同时，他也是暗暗心惊，娱乐社……学生们是真的上诉了的，而且是好几位学生，学生会每天收到希望和中国大学交流的申请书，在伯克利大学创立娱乐社的呼声也是一天比一天高，但是他真没想到…… 他用心有余悸的目光看了一眼现场。 这气氛，竟然比他想象的还高，而且因为一部作品的凝聚力，远超之前的电子娱乐社！ 不是一种生物！ “秦董……您看？”他只能求助于身边的男人，同样是直觉，能让现场的变装play因为他的出现顿时高涨的浪潮平静下来的，恐怕只有他了。 “各位同学，你们好。”秦远峰看够了，清了清嗓子开了口。他心里的高兴程度，绝不下于任何一位同学。 这些……都是自己的基石……是秦皇朝的基石！是未来征战全球的基石！ 一块块的基石，很小，很微弱，但就是他们，缔造了七百亿美元纯利的巨大产值！ 他的声音，不大，很平静，但是，他的话，却让现场所有人，全部安静了下来，无一再开口。吸血鬼f4，蔷薇骑士团，后排的兵马俑……任何玩家，现在都处在他的“绝对领域”中，他，就是这里的王。 “我是谁，相信大家已经知道了。我不想过多的介绍我们公司，今天来，我是来答复的，并不是来做广告。” 台下，响起了整齐有序的掌声。热烈，经久不衰。 财务科长的眼睛都直了，这……从异度生物变身到正常学生原来如此容易？ “我听说了伯克利大学申请娱乐社的事情，这里是我的失误，我本想原在中国推行，没想到外国的玩家也有同样的需求……” “是啊！秦董！我们盼星星盼月亮！就等着娱乐社开幕！我要第一个报名！”“娱乐社一定要在伯克利大学首发！我发誓这里的气氛绝对比您想象的好！”“娱乐部！自从中国留学生说起这个之后，还有秦皇朝的独家杂志！活动！我就根本睡不着！” “各位，安静，请安静！”财务科长立刻说道，但是…… 还是没人鸟他！ 我他妈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当吉祥物吗！ 财务科长风中凌乱了。 “各位，请安静。”秦远峰再次开口，此刻的他，站在主台，五百道目光齐齐聚焦在他身上，没有聚光灯，胜似聚光灯，因为没有一个人会移开他的目光。 同样的一句话，不同的效果，现在的玩家，瞬间如同被抚摸过的猫，尾巴都摇了起来，鸦雀无声。 财务科长嘴巴拉得老长……好……很好……这还没开办社，胳膊肘就朝着外拐了？ 看清楚好不好！我才是给你们批款的人！ 他的心声，没人知道，所有人的目光带着灼热的射线，如同实质地看着秦远峰。秦远峰笑了笑，继续说：“所以，我决定，在路易斯安那州，佛罗里达州，以及常春藤联盟，共同开办娱乐社。” 第753节 “噢！”“太棒了！”“我爱你！我就知道你们是最通情达理的！”“美国的娱乐气氛绝对不会让您失望！”“我保证会参加日后的每一次活动！不！发誓！” 现场，再一次如同水倒进了油锅，但是，这次喧哗，过得非常快。 因为，谁都想知道，娱乐社，到底有什么？ 在他们看来，在美国开办娱乐社，是情理之中的，秦董都亲自来了，如果不给说法…… 信不信我们抱着腿不让你走！ 说法是给了，但是娱乐社究竟有什么活动，他们不知道啊！ 只是听中国的交流学生说的天花乱坠，然而……没亲耳听到，心里没底啊！ 所以，现在所有人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听漏了接下来的每一个字。 “各位同学，现在可能在想，娱乐社就是是干嘛的。接下来，我为大家解惑。”秦远峰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娱乐社，是我两年前的一个构想。但是中国的市场需要养育，我并没有完全推开。只是先让大学的玩家感受这种气氛。具体的娱乐社，首先，有一本内部杂志。” “这本内部杂志，也对外发行。但是对外发行的时间是内部发行的十天以后。这本杂志，会有秦皇朝策划人员特别撰写的攻略。我现在可以回答大家一个疑问，那就是吸血鬼之证，它在游戏中是可以收集齐全的，而且，这份攻略正出自我的手中……” “什么！”“吸血鬼之证可以收集齐全？！”“秦董您没骗我！我可是吸血鬼的忠实粉丝！”“my god……居然没有任何人探查出来！？” 四个激动的声音，伴随着无数惊呼声，顿时从人群中发出。一马当先的四个声音，显然是英国吸血鬼f4。 “它存在于……”秦远峰带着微笑开口，下面所有玩家，齐齐竖起了自己的耳朵。 “专属杂志‘game集中营’中。” “oh！可恶啊！”“秦董你不能这样！求给我个痛快！”“这太过分了！请说！请一定现在说出来！”“我期盼着变身吸血鬼已久太久太久了！告诉您！我出生就是在一尊棺材之中！” 顿时，这句话差点让所有玩家吐血！ 不带这样玩的！吸血鬼之证是多少玩家的执念你造吗！多少玩家探索过全地图肯定不可能在原剧情中集齐你造吗！现在你告诉我们可以集齐！但是偏偏不说！你是打算让我们都睡不着吗！ “然后……”下一句话，又是一个群体沉默。看的财务科长嘴里发干，什么时候……学生这么好哄了？ 要知道这些学生可是敢上诉学校的啊！ 现在怎么……明明刚才群情激愤，下一句话就风平浪静？ “在每个季度，秦皇朝都会组织一次官方的新作展示活动。”秦远峰笑着说：“任何内部的消息，任何最新作，甚至新作的创意，都可以在这里得到证实。” 等的就是你！ 所有学生的眼睛都亮了，无论什么社团，都是要以活动来维持人气的，现在，这是官方的活动，定期举行！根本不用担心自己再成为“小众！”而是让别的社团羡慕不已的“大众！” “好像很多同学有话要问。”秦远峰适时地调动气氛，随手指了指：“第三把左数第八位的同学，对，就是你，你有什么问题，现在就可以说。” “秦先生！”站起来的是一位胖胖的女生，二话不说立刻问道：“我们想知道活动的具体内容！除了消息，还有什么？” “还有很多。”秦远峰笑着说：“我想大家都知道c3，每一次活动都是按照c3的流程在做，有大量的coser，有试玩……” “有没有类似口袋那样的对阵比赛？！”一位心急的玩家，已经忍不住喊了出来。 “当然！”这句话，差点让全场尖叫。然而，下一句话，他们把这些尖叫全都憋到了肚子里，生怕打搅这场易碎的美梦。 第0989章 阶梯教室“首秀”（三） “不仅如此，而且所有数据，都是在秦皇朝网点下载，目前，只开放口袋对战比赛。届时，这些比赛的数据全都是从电脑上传输，100级的精灵，所有属性都满，当然，这些精灵不可能存入玩家的个人数据。冠军将会获得口袋妖怪下一个正式版一只特定精灵的奖励，完全按照冠军的要求定制。包括技能，而介绍会定为：xx学校季度冠军大赛独享精灵……” “太棒了！太棒了！”“这个创意真的太经典了！我爱你们！”“这简直就是比奖金更好的奖励！秦董你简直是个天才！”“我的上帝……我已经等不及第一次季度挑战赛了！”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 精神的满足，远比物质的满足更容易让人陶醉。 什么人，给什么奖励，比如对于足球冠军，你奖励他一台跑车，绝不如让他的名字铭刻足球史更让他兴奋不已。而对玩家…… 这就是让自己的名字随着口袋世代流传下去！铭刻进口袋历史的关键时刻！ 这一瞬间，喜爱口袋的玩家，眼中都燃起了熊熊烈焰！身边的每一个玩家都是未知的敌人！ “另外，不止口袋。”秦远峰笑着看着这种宁静下的烈焰，说道：“云和山的彼端，在资料片中会开放杀戮模式，选定两边的阵容进行决战。是玩家的player vs player，简称pvp模式。预计将第一批投放常春藤联盟和南美两大洲，而获得冠军的朋友……” 话音未落，他已经无法说下去了。 因为，全场欢呼声暴起！仿佛连空气都能撕裂。 口袋玩家，在这里面绝对有，而且数量不少。但是…… 今天现场的，全都是云和山的彼端的铁粉！ 秦远峰足足压了好几次手，欢呼声才平静下去，笑道：“这是四个月一次的决战，获胜者，将获得按他的需求设定一件云和山的彼端资料片专属装备的资格，根据这件专属装备，我们会设定出一位以他为名的专属boss，只有这个boss，才会获得这件装备。并且……” 他扫视了一眼已经快要按捺不住激动的学生，接着说：“这个boss的场景，会选在这位冠军的母校。” 没有尖叫，没有欢呼。 因为他们已经被巨大的惊喜冲击的无法尖叫和欢呼！ “我，我想过娱乐社是怎么样的……”一位黑人学生，兴奋地脸色黑里透红，嘶哑着声音说：“但是绝对没想到……会，会这么带劲！” “天啊……我已经迫不及待期待着第一次比赛了！真的太棒了！噢，对，还要解说！一个完美的解说！”另一位白人学生捂着心口，强压激动说道：“我觉得，我可以胜任解说！以我对云和山的彼端如此高深的理解！” “哦呵呵呵……一个第七章还要我帮忙打过去的人……居然想胜任云和山的解说……”“我现在不管谁解说！我他妈只想娱乐社最快建立起来！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从寂静，到压抑着兴奋和激动的窃窃私语，每一位同学的脸上，那种由衷满足的感觉，根本掩盖不下去！ “下面，是提问时间。”财务科长终于找到了接嘴的机会，连忙说道。 一问一答，时间过得很快，一个小时的交流会终于结束。而就在结束前，秦远峰笑着点头：“今天，我过得很高兴。我亲眼看到了我对于游戏的坚持没有白费。所以，请下个月继续支持秦皇朝的新作公布。另外……九月左右，会有大惊喜。” 现场，秦远峰的话就是魔术师的手，他说要出现什么，就会出现什么。 因为这句话，现场再次死寂。 “秦董……您，您是说……秦皇朝又有新作发布？！”一位学生，忍不住大声喊了起来。 如果有什么值得他们期待，这就是最值得期待的事情！ 之前，还对娱乐社的成立无比期盼，这一秒，就算不成立娱乐社，也必须把新作说清楚！ 开玩笑，云和山的彼端何其经典，下一款新作…… 就是他们的精神粮食！ “哦？我没说吗？” “没有！”五百人齐齐大声喊道。 “是这样啊……”秦远峰仿佛刚想起来，抱歉地说：“那么，下月初，请关注cbs三台，忘了告诉大家，cbs三台现在归为秦皇朝所有。上面有秦皇朝最新的消息，以及一些现场视频的独家攻略。” 阶梯教室交流会，终于结束。 剩下的，就是和校方磋商一些细节，看样子，愚人节之前是回不了国了。 但是，他离开了，玩家的热情却根本没有平复！ “你猜，秦皇朝的新作是什么样的？”阶梯教室解散，参加的五百名学生，全都兴致勃勃地讨论着这个话题。 “不知道！”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平时认识的，不认识的，此刻根本没有班级，专业，国籍的界限，热火朝天地不肯离去，刚才最后那一句话，彻底吊起了他们的胃口。 “会不会还是和云和山的彼端一样的经典？”一位女同学说道。话音刚落，立刻被其他人喷了回去：“说什么呢！”“肯定一样经典！不！比云和山还经典！”“我的偶像不可能做出玩票的东西！”“就是！数数，整整六年，有一款游戏不好玩吗！” “好不好玩我不知道……”一位秦皇朝的老牌粉丝，煞有其事地说：“但是我敢肯定，绝对新奇！是我们没见过的。就算见过，我的偶像也能玩出花来！” “赞同！”“附议！”“完全正确！”“这句话太精辟了！我就是为此喜欢上他们的！” “等等……”一位高大的“赛特”若有所思地说：“刚才，秦董是说……下月初公布最新游戏的消息？” “没错啊？”“伙计，你记性也太不好了吧？刚说完呢！”“我已经准备存钱购买了！” “不不不……”赛特连忙挥了挥手，疑惑地说道：“下月初……不是愚人节吗？” 对啊！ 下月初不是愚人节吗！ 愚人节公布最新游戏，偶像你是要闹哪样！别走！你回来！回来给我们说清楚！ 就在伯克利学院的同学因为得到了第一手消息兴奋，激动，然后又对于愚人节发布新作这个消息忐忑不已，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在纽约cbs三台总部，所有人的脸都是一副便秘的神色。 “这……”三台的播报员，提前几天就看到了愚人节要播出的新闻，嘴角都抽了抽：“请容我再次证实一下……这确实是赖特台长的意思？” “没错……”节目总监也是满脸吃了shit的表情：“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中国人疯了。尤其是我们的新任老板……” “想这么多做什么？”副总监端着一盘咖啡，给一个人手里分了一杯：“各位，现在都二十七号了，还有四天就是愚人节，听说这位中国的秦董对这件事看的很重，要亲自为它拍电影还是电视？都跑到好莱坞去了，你说，你现在还质疑上头的决定……嘿，你辞职信写好了吗？” 播报员苦笑着摇头：“不是……我只是想不通……别人愚人节就算再愚，也是那种不轻不重的消息，这位秦董……这消息可是重磅炸弹啊……万一有人信了呢？” “不是万一，是肯定有人信。”节目总监喝着咖啡无奈地说：“等着吧，四月一号，玩家肯定都闹翻了，准备迎接玩家质问的电话吧。” cbs所有事务，是肯定要汇报上去的，他们都知道了。那就代表小林光太郎也知道了。 “秦君脑子不正常了？”他坐在自己的办公室，愕然看着这周的要事汇总，就算是他都搞不清楚对方究竟要做什么。 “这已经算是负面新闻了吧？”他推开资料，仔细地考虑着：“他找花旗，是要上市？上市前期爆负面新闻，这是自寻死路？” “不不不……他绝不是笨蛋，以往哪次看似他已经走到绝路，还不是绝地翻盘？那么他这次自己给自己挖坑是为什么？” 他再次拿起了资料，翻来覆去看了好几次，最终还是那个结论。 这人脑子有病！ 摁下桌上一个按钮，几秒后，一位精干的助理就出现在了门口。小林光太郎皱眉挥了挥手里的资料：“关注一下这件事。” 助理接过来一看，也愣住了。 “感染？崩溃？”他都忍不住念出开头的字，目光看着小林光太郎，眼中只写着两个字：确定？ “没那么简单。”小林光太郎也是一头雾水：“这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他亲自出手，亲自拟定的东西，我相信绝对不是脑子有病或者神经分裂的理由能解释的。虽然我也这么认为。” “明白了。” 四月一号，很快就到了。 愚人节，这是一个欧美的传统节日，在这一天，一些或大或小的玩笑，都能得到原谅。 “呼啊……”纽约大学，一位男生从床上起来，刚睡眼惺忪地走向盥洗间，同桌满头大汗地冲了过来，抓着他的手喊道：“邦尼！快！快去看看！礼堂来了好多荷枪实弹的警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过时的玩笑。”邦尼眼皮都不抬，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走向洗手间。 今天……是个危险的日子…… 第754节 平时那些和你关系越好的，笑里藏刀的，关系破裂的……今天稍稍不注意就会被弄得欲仙欲死……他已经做好决定了，今天就在电视房看电视的各种玩笑中度过……没准儿还能看到白宫开出的恶意玩笑…… 嘛……当然，去电视房，不能忘记了带它…… 他打开床头柜，珍惜地拿起创世纪，放进衣袋。 “邦尼！”话音未落，一位同学冲了进来，一把抓起他就往电视房冲：“出大事了！真出大事了！” “停止你的玩笑，我不会上当的。”邦尼淡然甩开对方的手，悠闲地开始找零钱：“门口的‘杰斯汉堡’还在卖吧……” “邦尼！”同学真的急了：“真出事了！cbs三台滚动播放，而且重申了四五次这不是玩笑！我们喜爱的秦皇朝总部开始扩散一种叫做‘t病毒’的东西！来自于一个五百强前百位的‘保护伞——安布雷拉’公司！现在整个公司都瘫痪了！” “什么？！” 第0990章 t病毒与保护伞（一） 当邦尼赶到电视房的时候，电视房已经人满为患。但是没有一个人尖叫，发问，谁都是极度疑惑地看着电视。 “现在，重播半小时以前的新闻。cbs三台新的上游公司，中国上海秦皇朝。于三月二十九日夜十一点，开始爆发一种恐怖的扩散性病毒。经过中国上海政府三月三十日，三十一日连续突袭，现定名为‘t’病毒，是一种强效，扩散性病毒……” 现场，鸦雀无声，因为他们吃不准——这他妈到底是玩笑还是真的！ 如果是玩笑，嘿！伙计，你成功了！你成功地秀了我们一脸！ 如果是真的…… 那他妈简直是一场灾难！ 我们还等着新作发布！还等着云和山的彼端的续作！还等着资料片！还等着口袋第二版！ 居然……我们的王就倒下了？ 被一个区区病毒？ “噢……这，这不是真的吧……”邦尼目瞪口呆地说：“这，这可是愚人节……应该不会，不会吧？卡洛，你不会被这样的玩笑秀了吧？” “我他妈都以为是玩笑！”来叫他的同学，也就是卡洛胖子，紧张地脸上的肉都在发抖，颤声道：“从早上八点开始，这条消息半小时一次，已经播放了三四次！你看下去……看下去就知道我为什么被吓到了……” 话音未落，电视上的画面再次一变，带着一些颤抖，一些偶然闪过的电流雪花，极为真实，显然是某个房间的监控设备拍摄的。 画面上，出现了一群身穿白大褂的中国人，整间房间都放着各种看起来高科技的仪器，而中间，一位亚裔男子正用威严的声音对着别人下令，如果仔细听，能听见他用的是日语。 “邦尼……你看！”卡洛紧张地汗都出来了，指着男人的胸口：“看……看他的胸牌……上面的名字……” 邦尼瞪圆了眼睛一看，下一秒，倒抽了一口凉气！ 横井军平！ “邦尼……咱们都是秦皇朝的铁粉，不会不知道吧？龙腾主机就是横井先生制作的……” “oh...my god!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他妈都怎么回事！”一位女粉丝，已经忍不住捂着嘴低声惊呼了出来：“上帝……千万告诉我这不是玩笑……我会承受不住的！” 没人回答他，电视房，此刻都被秦皇朝的粉丝包圆了。却没有人发出“切！肯定是玩笑！”“愚人节的精品玩笑！我服了！”这样的声音。 邦尼忐忑地看过去，显然，之前有的人已经看过了。但是并没有走，他们仿佛想从一次次的滚动播放中，看出这到底是不是开玩笑！ 电视上，忽然画面一变，正在说着什么的横井军平身子忽然歪了歪，捂着自己的心口就倒了下去！无力的手划过桌面，上面一排精密仪器随着这个动作全部被划落地面，发出一阵刺耳的清脆响声。监视器上整个屋子的白大褂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全部立刻跑了上去，急切地呼唤着对方的名字。 “what the fuck?!”邦尼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这他妈是真的吗！这，这是玩笑吧？这一定是玩笑吧！” 没人回答他，每个人的脸色都无比郑重，带着掩饰不去的紧张和担心。 “不知道……”终于有人回答他了，语气却让所有人都不能安定下来：“按道理……就算开玩笑……也不会用横井先生这样的人来开玩笑……这，这……” 说话的是一位男学生，他没有说完，只是有些迷茫地抬起头来环顾全场。 这到底是不是玩笑？ 如果是……这玩笑也太真了点吧？ 他们的疑惑，根本不会给电视台的播放带来一丝困扰，播音员的声音继续稳定地播放着：“本台再次重申，这不是玩笑，这是从中国发来的最新消息。据了解，这是瑞典传统企业保护伞——安布雷拉医药公司出品的药业，用于睡眠的安稳等用途……秦皇朝公司作为第一批推广该药的公司，所有员工均出现了忽然休克与重度昏迷的中毒现象……” “所有昏迷的员工，全数出现眼睛泛白，血管暴起，呼吸急促，心跳减缓的情况，并且丧失痛觉，对血液有特殊反应。根据上海发来的消息，经检验，服用过该公司药品的员工，血液中出现了一种未知病毒。暂时定名为‘t’病毒。秦皇朝公司已经正式向瑞典安布雷拉公司提起上诉……” “我们正式上诉瑞典安布雷拉公司。”画面再次转动，这次，是一位亚裔，说着流利的普通话，虽然没有直面，仍然可见主摄影机之外如同炮筒一般多的各大台摄影机，以及现场闪耀如同雷光的照相机：“从即日起，因为秦皇朝下一款作品主设计师加贺先生，以及龙腾新机能开发总设计师兼董事会成员横井军平先生昏迷不醒，将暂时停止开发部分主流产品。并且将向安布雷拉公司追诉精神损失费，品牌损失费，以及直接带来的损失总计6.13亿美元……” “据悉，此次安布雷拉公司的失误，为秦皇朝带来的直接经济损失难以计数，秦皇朝本定于四月公布的新游戏正式推迟，与常春藤联盟磋商在十大名校开办娱乐社的计划暂时后延，并且根据本台消息，秦皇朝原本计划携超级大作云和山的彼端威势上市，至今也不再提起……”播报员的画外音传来，镜头再变。 病床上，数位亚裔男子带着氧气罩，呼吸急促，就算昏迷中都能看到胸口急剧起伏，苍白的涎水带着唾沫从氧气罩旁留下，整个头部的血管仿佛要凸出肌肉，肌肉也呈现了不正常的紫红色。 “据本台消息，正在美国谈判的董事长远峰·秦先生，获知此消息后严厉谴责安布雷拉公司，对方却表示药品绝对没有问题。秦先生表示，如果秦皇朝内部重要人物出现事故，将不遗余力上诉安布雷拉公司，最终追讨金额可能高达数十亿美元……目前，董事会重要成员横井军平先生仍然昏迷不醒……” 伯克利学校，所有电玩迷都惊呆了。 从开始的哈哈大笑，到紧接着的惊疑不定，再到一句句“my god……”“shit……这，这不是真的吧……”“难以置信……这个安布雷拉公司是什么狗屎公司！怎么能……做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药品！” 这样的话在伯克利大学中回荡，到了下午，已经基本确信无疑！ 不仅cbs三台，其他电视台也注意到了这位新晋贵族面临的重大问题，abc电视台，美国广播公司，已经开始召开了会议。 “秦皇朝的消息是不是真的？”“安布雷拉公司？抱歉，台长，我调查了数次，从未发现一个叫做安布雷拉或者保护伞的公司进入过全球前百强。”“他们不可能用横井先生开玩笑吧……这个代价太大了！这已经是负面新闻了！”“台长，秦皇朝的电话一直占线，根本打不通！” 伯克利学校，当晚上六点，cbs三台不知道多少次重申“这不是玩笑之后”，秦皇朝的粉丝终于暴动了！ “真的？竟然是真的！？”“上帝……我简直不敢相信！几天前秦董才和我们在阶梯教室交流……这……”“该死的安布雷拉！这种无良公司一定要声讨！”“伙计！他们在糟蹋我们的偶像！我还等着资料版呢！fuck！秦董都说了要公布吸血鬼之证的获取方法，竟然发生了这种事！” 电视房中，已经群情激奋，因为，根据“最新消息”，秦皇朝总共三千多名员工，感染人数已经超过一半！ 近乎瘫痪！ “安布雷拉公司并未给出任何反应。”“通往瑞典总部的电话无法打通，我们希望国际法庭即刻介入。”“此次秦皇朝的损失根本无法想象，安布雷拉公司在亵渎国际法律的尊严！” 董事会成员徐翔于下午三点，傍晚六点，晚上九点连续召开三次新闻记者会，此刻，伯克利大学的人，完全懵了。 前几天还在自己面前说有新作要发布……现在影子都没有看到，竟然被一个医药公司下毒了？ 前几天还说……要和我们共创娱乐部……现在全部推迟？ 前几天还给予我们种种希望，现在……都没了？ 全是该死的安布雷拉！ 邦尼愣愣地看着电视，到了现在，已经晚上十点，说不相信都不可能！ 他周围，只要是秦皇朝的粉丝，此刻全都是满脸愤怒和哀伤，以及……最后仅存的那一丝侥幸。 “等一下！等明天……如果这条广告还没撤销……那……”不知道谁开口，所有玩家都对视了一眼。 是的！今天好歹是愚人节！明天才知道真相！ “但是，但是秦皇朝的电话根本打不通啊！cbs三台的电话也一直是忙音！”一位少年激动地喊道：“嘿！伙计们！他们现在需要我们！这么大的感染数目，我们就算做不了什么，也应该打电话去传达一下我们的心愿！” 他不知道，现在不是打不通，而是全球秦皇朝几百万几千万的玩家，几乎都把cbs和秦皇朝公共热线的电话打爆了！ 第0991章 t病毒与保护伞（二） “请问，贵公司今天播放的新闻是真的吗！真的秦皇朝出事了吗？”刚拿起电话，一个急促的青年男子的声音如同轰炸机一样响彻耳畔，接线员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的话如同连珠炮一样轰了下去：“现在马上就是十点了！我没记错，热线十点关闭！你们难道就不会在关闭前证实一下是否是玩笑！” “很抱歉……” “我不需要道歉！”话音未落，电话那边的粉丝立刻大喊了起来：“该死的！我需要的是在热线关闭之前公证这条消息！我今天会一直坐到十二点！我发誓！如果十二点之前没有公证，我明天就会过来静坐！我保证！” “啪！”电话被愤怒地砸上，接线员满脸苦笑，转头过去说：“赖特先生，您……” 刚说了几个字，电话再次疯狂地响了起来，接线员痛苦地摁下接听键，又一辆轰炸机在房间飞过。 “你确定这不是玩笑？为什么我反复查了三四遍，从没看过安布雷拉公司的名字？如果这是玩笑，请你们马上公证！你们知不知道这个玩笑引起了我多大的困扰！我他妈差点买票去中国了！” “很抱歉……” “no sorry!no sorry!”电话那边根本没有听他道歉的心思：“公证！公证！公证！我们需要的是公证！好好想想吧！笨蛋们！一个月卖出几千万份！一半在欧美，不公正就是一千多万的电话！你们是在玩火自焚！” 玩火自焚…… 接线员已经木然地挂上了电话，时间正好指到十点，他立刻如蒙大赦地关上了接收按钮，痛苦地说：“赖特台长……您看到了……如果再这样，我们根本无法工作……” 他身后，cbs三台的所有高层全部云集在此，十几个人脸上，神色都是阴晴不定。 那位中国的秦董一声令下，于是cbs三台开始了玩火自焚…… 他们在这里听了好几个小时，询问，威胁，各种各样！静坐，炸弹，示威，层出不穷，他们简直不敢想明天还不公正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 事情完全出乎了预料，他们从没想过秦皇朝一条病毒扩散的玩笑，上千万玩家如此激动！ 云和山的彼端还有这么多隐藏内容，你怎么能倒下？ 口袋新作还没出，你怎么能倒下？ 听说四月有新游戏公布，你怎么能倒下？ 娱乐社还没开办，你怎么能倒下？ “立刻……立刻给秦董去电话！”赖特煞白着一张脸，声音都在抖：“现在到明早六点还有八个小时的时间！这八个小时搞不定，cbs三台的名声就完了！彻底的完了！” “这个玩笑，我们真的陪不下去……”他急促地说完，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呲着牙抽气：“出乎预料……太出乎预料了……我以为明天才会有反应……结果今天就一天的电话轰炸……今晚不搞定这件事，明天cbs恐怕台都不敢开！” “叮铃铃……”电话声音急促地响起，在一栋别墅中，苏黑夜拿了起来，说了几句，想了想，请示了一下秦远峰，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递给了对方。 “是这样吗？”秦远峰也有些愕然，玩家的反应之大，不仅出乎cbs三台的预料，更出乎他的预料！ 他是知道，以后wow开资料片，lol开新英雄的时候，全球玩家有多么激动，他没想过现在自己“低调”地公布一条“t病毒宣言”，就形成如此大的效应，让cbs三台——全美第三大台的子台，直接喊承受不住。 “立刻，让cbs三台组织人去上海，现场拍摄，一个月的时间如果拖不了，明天我就给他们答案！”脑海中的灵光，恍然闪现，有时候灵感就是这样，在你根本没有预料到的时候出现在你的脑海中，就如现在。 惊惶了吗？ 恐怖了吗？ 他嘴角牵起一丝笑意，亲爱的玩家们……这部游戏，我可从开始就没有定位在“惊悚，科幻”，而是“恐怖！科幻！” 他打了个响指，苏黑夜立刻会意地将面前的电脑转过去，屏幕对着前方的人。上面，一只巨大的，带着血丝的眼球，如同实质一般盯着对面的男子。 “准备好……迎接真正的恐怖了吗？”秦远峰悠然点燃一根烟：“出版三十五部，改编影视三十三部，欧美的‘恐怖之王’？” “来，加入我的聚会，这个万圣节，我们会让玩家们知道，什么才是心灵的尖叫。” 他的面前，是一位四方脸的白人男子，茂密的金发中已经带上了斑白，鼻子有点鹰勾，嘴很大，眼窝深陷，从外表看，没有一丝恐怖的色彩。 但是，知道他的，都会为他的名字所膜拜。三十五部出版，影视三十三部，欧美恐怖之王的名字家喻户晓，他的作品，能让孩童从梦中惊醒！让成人惊吓地夜不能寐！ 第755节 以往的生化危机，怎么够？ 超级大作，什么叫做超级大作？ 云和山的彼端，用华美的cg砸开了游戏大制作的门槛，那么，他的这一部，就是要让欧美知道，什么是吓得你不敢玩但是不玩不舒服斯基！ “我很好奇……”男子舔了舔嘴唇，目光如火：“阁下……我写它的剧本，没有问题……这个题材我很感兴趣……尤其……现在还有如此大的社会影响，阁下，您这一手可谓前无古人……我相信明天您澄清之后，恐怕所有人都会被它吊起胃口……” “但是，我更好奇的是……”男子指了指手提电脑的屏幕，眯了眯眼：“您要什么时候澄清？怎么澄清？您之前说，您打算吊一个月的胃口，这就出现了一个不完美的缺陷……太快澄清，胃口还没有被吊足。太慢澄清，最晚后天，市场监管部门就会正式介入这件事。阁下……玩笑开太大了，那就不是玩笑了……是抹黑啊。” 秦远峰也笑了起来，拿起电话，往秦皇朝说了一番话，恐怖之王的脸色，由微笑，到不笑，到张大了嘴，最后难以置信地摁着沙发扶手，差点站了起来！ “阁下……您，您这是……” “嘘……”秦远峰微笑着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笑道：“他们要看恐怖的真面目？没关系，我就让他们看看……” “但您这是……” “来，给我答案吧？”秦远峰打断了对方，笑的非常开心：“这场恐怖的盛宴，才刚刚开始呢……” 纽约，十点半，夜，cbs三台办公大楼，早就过了下班的时间，爱好休息的美国人绝不会喜欢加班，但是现在，却没有一个人走。 因为他们很清楚，如果走了，明天恐怕就不用来了。 “台长。”门猛然被推开，台长的助理气喘吁吁地跑了进去：“明天的节目准备怎么……” “闭嘴！”台长赖特正在压低声音打着电话，看到他进来，狠狠瞪了一眼，随后立刻低眉顺眼地对着电话说：“是，阁下，马上派遣采访队伍吗？好的，我们立刻去做……” “听着……杰尼……”放下电话，赖特狠狠灌了一口咖啡，转过身来，因为烦躁让法令纹都拉得嘴角下吊：“现在，立刻，准备电视台的车，叫上三台最好的采访小组和拍摄小组，我们马上要去上海，机场有一架包机在等着我们。” “为……” “别问为什么，我们全都低估了我们新老板的市场影响力……幸好，现在只有我们知道，明天，暂时关闭热线，我到了之后会马上采访秦皇朝，我亲自去！” 秘书愣了愣，随即一溜烟立刻跑了出去，不迭声地喊道：“明白了！赖特先生！我马上就去通知他们！” 赖特坐了下来，双手狠狠梳理着鬓发，因为太过用力让眼睛都有些上扯，轻轻合拢的细密牙齿烦躁地呼出一口气。 他现在都懵逼了！ 这到底是不是虚假新闻？ 为什么刚才通知自己的那个人说：到了上海就知道了？ 难道真的有t病毒？这种可怕的病毒会死人的！看看电视上那些传染者多恐怖！秦董莫非是打算大事化小在愚人节播放？结果自己都按不下来？现在因为那个什么安布雷拉公司不合作，选择公布总部的惨状，让世界来惩罚这个无良公司？ 不是听说他要上市吗？发生这种事情，他哪来的信心给那些顶尖股市炒家？ “要是是玩笑……”他握着咖啡杯的手都紧了紧。 你以为你是神灯吗！ 要让玩家整整一个月都存在这种猜测，你就不怕市场监督部门来责问虚假新闻？！就不怕各方媒体对于cbs的落井下石？！ 神烦啊！ 赖特的太阳穴都在突突跳。他焦躁地头上的头发都快扒光了！ “叮铃铃！”就在此刻，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他刚抓起来，就吓得满头冷汗。 “你好，我是小林阁下的秘书朝仓健次，小林阁下想询问一下今日有关秦皇朝新闻的真实可信度，因为他坚信世界上并没有一个叫做安布雷拉的五百强公司。” “是这样的……” 电话那边放的是外放，小林光太郎愕然地摆弄着手里的雪茄，双眉八字形抬起。 他直觉，眼前又有一个大坑，不过，这个大坑坑的对象太难以琢磨。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他都猜不透了！ 第0992章 t病毒与保护伞（三） “秦君又想干嘛……”他用雪茄在桌上随意地划拉着，有的东西，就像宿命牵绊，对方赢了他第一次，赢了他第二次，他就忍不住总想猜出对方下一步干什么。 和利益无关，和恶趣味有关，对于一个前对手，现任合作对手，未来的可能潜在强力对手，他习惯怀着最恶意的心态揣测对方的思维模式。 “愚人节这种新闻没关系……但是竟然要连续进行一个月……只要明天还在播，新闻业，市场监督部门的压力就会滚滚而来，甚至大使馆都会因此发言，他难道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他在沙发上悠闲地转了个身，指着面前矮小的朝仓健次，淡淡地说：“你，是瑞典大使馆发言人。” “我，是秦皇朝。”他仿佛在拆开一个魔方，微微皱眉道：“一位年纯利刷新了记录，一举杀进三打榜单的新贵在美国第三大台公开表示一个莫须有的‘安布雷拉’公司造成大面积中毒……瑞典方面会怎么想？” “这可不是玩笑，而是一位新贵的当众指责，这位新贵在商界有着不弱的人脉，并且如同太阳一样在吸收更多的人脉……你会不会担心？担心因为这件事让瑞典药业遭受世界其他商人的拒绝？” “会的，阁下。”朝仓健次躬身说道。 “问题来了……顶着这么大的压力，他要做什么？现在我可以肯定安布雷拉公司不复存在，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小林光太郎不自觉地抿着嘴唇，摸了摸刚长出来的胡须，皱眉道：“典型的秦君思维模式……开始给你一道解不开的谜题，但是当某一手出现后，却发现原本的死局全被盘活……这个拼图到底是怎么拼的？” 他的心开始加快了起来，他有预感，秦皇朝这次冒这种风险，一定在玩一个大的……对于商场来说，这种大动作绝不可取，如果没翻过来怎么办？如果那个东西没达到预定的效果怎么办？那就得放弃这次难得的上市机会！ “真是让人越来越感兴趣了啊……”他眯着眼睛，缓缓点燃了雪茄：“玩笑开得太大……摊子铺的太大……你要怎么圆回来？” 这一夜，有不知道多少玩家辗转反侧，东西方人的思维是不同的，东方人如果听到什么t病毒绝对会嗤之以鼻，安布雷拉公司反而将信将疑。西方则不同，太多玩家不信这个莫须有的安布雷拉公司——毕竟这些榜单都在欧美，对于秦皇朝突然爆发的t病毒，反而…… 信了！ 长期生活在地球毁灭，外星人绑架，生化人入侵的欧美青少年，对于这种事的相信速度是惊人的快！再加上秦皇朝电话一直打不通，这一夜，秦皇朝的铁粉没几个睡得着！ 四月二日，按照惯例，昨日的玩笑都会被得到公证，特别是那些大玩笑。邦尼在今天早上一大早就来到了电视房，他几乎是冲进来的，但是等他吊着汉堡推门进去之后，赫然发现平时这个时间点绝对不会有人的电视房已经坐满了一大堆人。 他的汉堡差点从嘴里掉了下来，愕然看过去，詹姆斯，杰克，洛佩兹，鲁滨逊…… 几乎全是秦皇朝的铁杆粉丝！其中詹姆斯和鲁滨逊就是吸血鬼四人组之一！ 而每一个人，眼圈都是乌黑的……显然和邦尼一样，昨晚没人睡得好。 “播放了没有？”邦尼着急地喊了出来，病毒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是真是假，今天就会看出倪端！如果是假的，好，我们认，如果是真的…… 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没有。”一位卷发美女，急躁地用手拍着椅子：“就连白宫都对昨天‘取消愚人节’的消息发出了正式通告，cbs三台没有一点反应！” “怎么会这样？那么cbs三台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说！就是和平时一样，播放新闻，以及一些该死的肥皂剧！” 一群玩家，在这里几乎坐到了中午十一点，眼睛瞪得大大的，耳朵不敢放过一个字，然而，他们发誓没有听到一条消息是和秦皇朝有关的！ “当……当……”时钟敲响十二声，十二点到了，在座的人面面相觑，眼睛里透露着难以置信的惊惶。 真的？ 莫非是真的？ 这种大新闻cbs三台都不出来澄清一下？ 从八点开始，四个小时，他们没有听到一句和昨天新闻有关的消息，没有证实，更没有澄清，天知道昨天的新闻是真是假？ 中午十二点，惊惶加剧，因为秦皇朝选择了关闭热线，打过去全都是一道优美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正在维修之中，请稍后再拨。 cbs三台，如出一辙，热线系统维修中，请稍后再拨。 就在玩家们已经怒火攻心，急不可待的时候，一架飞机在亮蓝色的天幕上画出一道优美的身影，纽约到上海，接近十八个小时的航班，赖特一行十人走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身心俱疲。 赖特捂着有些头痛的额头走出了大厅，屋外的阳光这才让他的精神好了一些。但是他根本没有休息的功夫，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第一时间给美国打了电话。 十几分钟的通话后，身边的数位工作人员都出了大厅，看着他漆黑的脸色，小心地问道：“台长……怎么了？” “瑞典大使馆，驻纽约大使农德瑞尔菲，于三小时前接受纽约时报的专访……”赖特的咬合肌都搓了两下，揉着自己的眉心痛苦地说：“他点名我们cbs三台，希望我们尽快澄清关于出口药品新闻的真伪……这还是在小林阁下压制之后……” “另外，美国数家杂志提出‘哗众取宠’的虚假新闻必须受到遏制……各位，今天是四月二号，不是四月一号，我犯了一个错……”他叹了口气，摊了摊双手，由衷地说道：“三台，在愚人节新闻上，还从未遇到过这种压力……我错了，秦皇朝的粉丝数量和忠诚度远超我们的想象。” “各位……”他仿佛想通了什么，严肃地说：“cbs以前背靠索尼这棵大树，它有多大？大到电子领域没人敢挑衅的地步。但是索尼是整个哥伦比亚的大树，并不是我们三台的大树。现在不是了，我们背后只有秦皇朝。它还没有索尼这样强大，我们大家都研究过新boss的公司资料。在他的领域，世嘉，任天堂并未被彻底打倒，他们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换句话说，我们在索尼旗下的时候，可以什么都不用管，也没人敢指手画脚，但是现在，不行，我们面临的压力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不仅有cbs用户的压力，还有秦皇朝海量的粉丝！还有那些躲在暗地里的弓箭手！” 他焦急地看了看表，十八个小时……纽约时间应该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吧？中国现在正是下午四点……今天天气非常差，上海的天空一片乌云……四点就仿佛六点……阳光都看不到一丝…… 今天关闭了热线……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有玩家过来静坐……不知道有多少份炸弹和菜刀在邮寄的路上…… 不敢想，更不敢沿着往下想，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立刻拍摄秦皇朝总部的情况！不管多晚，都要第一时间反馈回去！ 秦董所有指示中，就只有昨天那个临时电话，让拍摄秦皇朝现场破除传闻是最正确的。 负责接待他们的是新成立的影视部的萧股长，众人在寒暄中，朝着目的地开去。 “萧先生，请问秦董要我们拍什么？总部的情况真的很糟糕？我希望这是一个玩笑！”赖特刚上车，就立刻问道。 萧股长一言不发，只是请他们系上安全带，然后叹了口气，用沉重的声音说道：“各位，切记，等会不能拍的千万不要拍……你们一会儿看到的都是公司机密。” 机密？机密！ 赖特只感觉嘴巴发干。 秦皇朝到底怎么了！ 难道真的有t病毒！？ 没有人再敢说话，把所有的心思都放进肚子里，当身体陷进柔软的沙发时，困意就如同潮水一般冲来，赖特咬了咬牙说道：“如果时间还久，我希望我能休息一会儿。” “当然。”萧股长笑道：“还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请赖特先生自便。” 赖特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现在是中国晚上八点，再急也地等自己养好精神之后再说。 开车的司机技术很好，路况也不错，赖特几乎没有感觉到颠簸，沉沉地进入了梦乡。他太困了，困到一个梦都没有。当他睁开眼的时候，头因为睡眠不足还在隐隐发痛，眼睛也粘地几乎睁不开，但是心中的焦躁却仿佛闹钟一样让他自动醒来。 身体在提醒他继续睡，精神却睡不下去了。他努力睁开眼皮，五感刚回到自己的身体，就听到萧股长的声音传来：“醒了？赖特先生。您睡了两个小时十分钟，还有二十分钟的车程，我们就应该到了。” 赖特极为不想回答，出于礼貌，还是闷闷地嗯了一声。 一杯温热的咖啡递到他的手中，他徐徐品了几口，足足三四分钟后，精神才仿佛突破地面的幼苗，终于舒展开来。 “谢谢你的咖啡。”他举了举杯子，但是笑不出来，睡眼朦胧地看着晚上七八点的四周，难掩心中的焦急。 “不客气，不过有兴趣赖特先生可以尝尝中国的特产，茶，味道也很不错。” “呵呵，我会的……萧，萧先生？！”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后半句话已经完全变成了尖叫！ 第0993章 丧尸围城（一） 天已经完全黑了，从这里看过去，周围根本不是什么上海市！而是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第756节 这里……地面仍然整洁，仍然是马路，看似一个破败的厂房，有数栋高矮不一的办公楼，外面看起来很新，但是…… 墙壁上！路面上！全都是血迹！ 一大片一大片……甚至还有那种仿佛人在墙面前被划破脖子，溅射到墙上的喷射状鲜血！在昏黄的路灯下，看的他毛骨悚然！ 到处都是……明明很整洁的地方，却给人一种许久没有人住的感觉。体面的大楼外面，有的窗户甚至能看到扯烂的百叶窗耸拉出窗外。垃圾桶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撞击地七零八落，里面的垃圾翻了一地，他偶然可以看到一些野狗在垃圾堆里翻着什么。 这里，仿佛藏着一个迷，一个让人心生恐怖的巨大谜题。 车速慢了下来，这里到处都是障碍，翻倒的垃圾桶，被硬生生从地里扯出来的座椅……简直就像楼兰古城，人忽然间蒸发了！ “自从t病毒爆发之后，这里就是这样了。”萧股长不知何时已经声音越来越沉重：“安布雷拉公司没有给我们答复，龙腾路的秦皇朝总部比我们这里还惨，我们已经是请你来了最安全的地方……” 安全？！ 赖特此刻已经缩在了座位里，满眼惊惶地看着四周。 到处都是血的地方，这叫最安全？！ t病毒……真的有t病毒？秦皇朝没有骗我们？那为什么秦董说这是虚假消息？要我们挺一个月？ 到底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摄像机太大了，请用微型摄像机拍吧。秦董已经知道了你们的来意，但是他并不在这里，这里是徐董负责。”萧股长提醒道。 赖特想回答，却回答不出来，喉咙像被堵住了那样。手却顺着对方的意思不由自主地伸向背囊——八厘米摄像机就在里面，这还是去年的年终奖之一。 拿出摄像机，他情不自禁地继续往窗外看去。忽然，他猛然趴在了窗户上，嘴巴张得老大，眼睛都瞪圆了，胸口猛然间急剧起伏。 他感觉头发都飞了起来！齐齐炸开！就像通了电，让浑身发麻！ 路灯下，一只奇怪的秃毛野狗——他说不清那是不是狗，因为如果他没看错，这条狗浑身是红色的，就是那种肌肉的颜色！根本没有一丝毛，和皮！ 而它从垃圾堆翻出来的东西…… 赫然是一只断手！ 我看错了？ 他的心都差点炸了，目光立刻追随了过去，四处飘荡的目光，魂不附体，下一刻，他终于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双手抱着头躲到了车的最里面。 声嘶力竭的惨叫，萧股长立刻回过头，关切地问：“赖特先生，怎么了？” “告诉我！”赖特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死死抓住萧股长伸过来的手，声音都吓得发飘了，嘶哑中带着颤抖，哪还有一丝睡意：“秦，秦皇朝，到，到底怎么了？怎么会，会这样！” “您看到什么了？”萧股长丢给司机一个眼刀，让对方继续开车，他继续问道：“无论看到什么，您都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安布雷拉公司的控诉已经提上了日程……” “死人！全都是死人！你骗我！这里到底怎么了！我的上帝！你带我来到了地狱吗！天哪！”赖特终于大声尖叫了起来，满头的冷汗。 就在刚才那一眼，他抬头看的时候……这才发现…… 每一盏路灯上，全都挂着一具死尸！ 用领带绑住自己，将自己吊死在路灯上！ 看不清脸，看不清身份，他只知道，这些死尸陪着他走了整整一路！ 这是地狱……这是无间地狱！ 赖特的全身都止不住的发抖，冷汗从毛孔里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位萧股长，就是地狱的魔鬼之一！ 他是幻化成的人形！一定是的！他头上用幻术藏了两根长长的山羊角！ “滋！”车停住了，萧股长走了下来，做了个请的手势：“赖特先生，如果你想拍，从这里开始最好，前方就是秦皇朝临时聚集所。请下车。” 车外，路灯闪烁了两下，“啪”一声炸成碎片，一股阴沉沉的无形黑风，如同实质一般缭绕在这条死街。 就在赖特吓得魂不附体的时候，迈阿密，这个美国“最富裕城市圈”“第四大城市圈”市中心，牛津大学分校，已经彻底的沸腾起来了！ “四月三号了！四月三号了！”电子系学生宿舍，第五楼的电视房，今夜，灯火通明。 没有人看篮球，没有人看足球，没有人看橄榄球，想看电视剧和体育比赛的同学被疯狂的电玩社赶到了楼下，甚至就连篮球社的副社长，一位一米九多的铁塔一样的男生，也义无反顾地抱着薯片等在电视房，神经质地摁着电视换台的按钮。但是无论按几次，要不了十秒，就会跳回cbs三台上来。 还有几分钟，就是四月三号！ 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公证，cbs三台的电话根本打不通！秦皇朝也是一样！ “该死的……”一位男生，烦躁地一口气喝完了可乐，美国的四月已经热了起来，尤其是南部的佛罗里达州，迈阿密尤其如此。 “我还打算去秦皇朝的分公司应聘呢……”旁边不远处，一位带着眼镜的男同学无奈地长长叹了口气：“嘿……伙计……你们谁打通了cbs三台和秦皇朝的热线？” “没有……”一位同学狠狠咬了一口薯片，摇头道：“我听学校说了，娱乐社和秦皇朝分公司，全部设立在咱们迈阿密……知道么，我从中国的新年过后就开始期待了……听说四月份就能确定，我还高兴地不行，没想到……” 他扁了扁嘴，说不下去了。在座的都是秦皇朝的铁粉，谁都清楚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明明眼看着春天就要到来，世嘉，任天堂从未对玩家有过这样的体贴，哪知道，一个愚人节，他们的期待落空了，美好愿望破灭了，只剩下满胸腔的心灰意冷。 现场没多少人说话，从新年过后，云和山的彼端发布，去中国学习交流的同学传回来了娱乐社的消息，玩家们几乎是自发地和学校沟通，一传十，十传百，他们对于迈阿密雀屏中选非常自信。每一天都在期待着他们心心念念的娱乐社能落成。 四月三十日，秦董要去好莱坞，途经加州，距离虽远，佛罗里达十几所大学的眼睛却全神贯注地盯着伯克利分校。当阶梯教室的“讲座”被他们的同学兴奋至极地传回来的时候，他们振臂高呼，他们欣喜若狂，最后却…… “等等吧……”一位同学拿着空了的饮料杯，叹了口气：“也许……明天有新消息呢……” 从昨天的将信将疑，到今天的惊恐莫名，再到现在的一筹莫展，对于秦皇朝的粉丝来说，今天是痛苦的一天，他们心中早没有了玩笑心态，只能祈求，祈求自己的王能够坚挺一点，祈求这次该死的病毒不会继续扩散，祈求……这一切其实还是玩笑。 “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就在这个时候，电视上本来正在放连续剧，此刻，却忽然进入了新闻页面。 这是一个小小的变动，却让在场所有人，离开的停下了脚步，叹气的停止了叹息，每一个人就像打了一针兴奋剂那样，兔子一般倏然竖起了耳朵。 新闻，就是新闻！最开始就是新闻播出t病毒，现在插播新闻……那种冥冥中莫须有的联系，忽然让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以下，是从中国上海，秦皇朝总部发回的消息。本台台长赖特先生以及特约采访团队于两个小时前到达上海，下面将为各位用户发送最新画面……” “成成成！”刚才已经快要咽气的玩家，这一刻，原地满血满蓝复活！ 一位瘦削的同学，第一反应就是抬头看了看时钟！ 四月二日半夜十一点五十八分！ 还差两分钟就到十二点！ “oh...fuck！这，这太他妈的及时了……”他眼睛瞪得溜圆，说了一句话之后，忽然大喊了一声：“这他妈是今天最好的新闻！cbs三台终于他妈的想开了！” “我的上帝……我他妈等这一条消息等了足足一天！总算没白等！”他身边的同学，手里握着的空纸杯都被不自觉捏成了纸团，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电视。 但是，他两的惊呼，没人回答。 是没人有心情回答！ 谁都想知道，秦皇朝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要公证这是个玩笑？那个该死的t病毒到底是不是真的！ 数十双眼睛，死死盯着电视，然而，下一秒，所有人都惊呼了出来！ “我的天！这，这到底是什么！”“my god！秦皇朝怎么了？！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场景？”“t病毒……这是t病毒！安布雷拉公司！这是该死的安布雷拉公司！”“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秦皇朝真的感染了t病毒！上帝……一个病毒而已……怎么会这样！” 电视上，一切画面，并没有静止，而是如同战地记者，整个画面都在抖动！ 仿佛一个人被惊吓地受不住的手，握着摄像机，抖得不成样子拍下来的一般！ “oh！my！god！”不止是他们，此刻，就连播报员，都惊吓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瞠目结舌地看着电视上的场景！ 第0994章 丧尸围城（二） 电视上，画面不住抖动，甚至有一些雪花。让所有人惊吓的不是这个，而是开始一声惊惶至极的尖叫！ 那声尖叫，声嘶力竭，仿佛被巨大的恐怖吓得灵魂出窍，已经毫无意识，毫无逃跑的念头，只能尖叫！ 画面急速抖动着，紧接着，没看到人，而是一面墙，一面沾满血的墙！ 不是什么涂鸦，而是上面的血迹已经变成暗红……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艺术！而是真真正正的血墙！ “what's this?”过度惊悚的画面，让播报员自己站起来了都不知道，就在四月二日十二点整，不顾自己正在直播，对着摄像组尖叫道：“don't take it! don't take it! feedback from the image there is a problem!（不要拍了！不要拍了！反馈回来的影像有问题！）” 她已经完全不顾这是直播了，刚才那个画面，差点让她心都跳了出来！ 这是半夜十二点啊！ 幽灵魔鬼出没的时候！自己还在为能接到夜半新闻而高兴，谁想到出现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然而，下一秒，她就呆住了。 因为她看到的导播，给她比了个ok的动作。 没问题？！ 这他妈的真没问题？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坐了下来，胸口因为刚才的惊吓急剧起伏，说话都带着喘气的声音，惊魂未定地，如同木偶人一般带着干到不能再干的笑容说道：“各，各位观众……这里是cbs三台……您，您现在看到的，是本台台长赖特先生和特约采访队伍来自中国秦皇朝公司的报道……因为昨天一条t病毒的……oh! my god!” 话音未落，她整张脸都因为惊恐而变得扭曲，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在电视机的所有观众面前，第二次忍不住惊呼！ 不只是她……每一个此刻还在看着cbs三台的人，这一刻，全都被吓得尖叫出声！ “我的上帝……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东西！”新奥尔良，一位上班族正在不断调着台——因为明天是星期日，然而，调到cbs三台的时候，他吓得从沙发上猛然蹦了起来，遥控器都差点甩到了一边！ “我的老天……”伯克利分校，电视房，此刻不知道多少学生站了起来，不是被震惊地站起来，而是想跑，被电视上的画面惊吓地想逃跑！但是脚却根本挪不动步！ 迈阿密各大学校，电视房的人这一刻，全都张大了嘴，甚至不少胆小的人往旁边靠了靠，也不管旁边是男是女，而旁边的人同样没有一丝拒绝，甚至早靠了过来。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开口，紧张，害怕的神色炸得他们头皮发麻，他们想立刻离开，但是想到这里是上海，又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电视上，抖动的画面中，一个背对着观众的“人”，正蹲在地上，刨着什么东西，那片地，已经被血液浸染成了暗红色！ 然而……所有人都看清楚了，这个“人”，穿着破旧的西装，背对着大家的头早就没有头发！而是一块块惨白的脂肪和猩红的肉块，蓝紫色的血管！ 这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心生寒气，但，这还不是让他们拔腿就跑的理由。 真正的理由……是这个“人”正在刨的东西……是一具死尸！ 从地面已经干涸的血迹可以看出，这具死尸已经死了太久。而摇晃的镜头中，响起的是“卡尺卡尺”吃东西的声音！ “巴菲特少爷。”一栋别墅中，一位单着单框眼镜的管家模样男子，对旁边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说道：“您确定要继续看下去？” “当然。”被称作巴菲特的男子，一头波浪一般的中分发，目光炯炯地看着电视，但是手中的纸杯已经握得死紧，看得出，这一幕同样令他心中发寒，再加上如同真实的抖动拍摄……但是他表面上仍然不动声色：“这可是叔叔亲自点名要关注的股票……上市之前的半年到一年的时间……就是他们最活跃的时候——如果他们够聪明的话，就会把握这段时间吸引众多大户的目光……” 他舔了舔嘴唇，死死盯着电视：“我想，‘股神’巴菲特家族的名字，还算得上是一位够分量的大户……oh！shit！” 话音未落，他身体猛然靠到了座椅上，因为…… 电视中，那个“人”仿佛感觉到了有人拍摄他，转过身来的时候，惨白突兀的眼球，脸上甚至有小虫在爬，跳动的血肉，一只无神却仿佛死神的眼睛，带着慑人心魄的目光盯向电视机前。这位被称作巴菲特的少爷，三魂都被吓掉了六魄！ 缓缓回头，静静一笑。 如果现场有玩过这部游戏的人，一定会感慨地长吁短叹。 第757节 回眸一笑啊……当年叱咤整个电玩界的“回眸一笑”，令无数玩家神授魂予的回眸一笑，如今，完美再现！ 而且……这还是真人版！ “shit! shit! it's so damn scary!”同一时间，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手中的拐杖都差点扔到了一边，死死抓住身边佣人的手，对方早已递过来了一方手巾。 老者惊魂未定地接过手巾，擦了擦头上一秒之内泉涌而出的冷汗，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好几口，睁开眼，郑重地说：“传我的命令……” “如果这是广告——我坚信这是一条史上最成功，最盛大，玩转了全欧美的广告。那么，我以‘大投机者’科斯托拉尼家族财务部副部长的名义，准备联系代理秦皇朝股票的花旗银行。” “罗杰斯阁下！”一栋别墅中，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同样在看着cbs这一幕，他面容轻佻，轮廓深陷，但是却并没惊吓，而是眼睛眯起，狼一般舔着嘴唇。身边的管家，端着一盘红酒，手抖得差点把酒洒了出来。 “闻到了吗……”他兴奋地端起旁边的红酒杯，一口饮尽：“金钱的声音……正在沙沙作响……” “珍妮女士为我推荐的这支股票……告诉她，如果这不是玩笑，而是一则广告，我作为罗杰斯的儿子，怎么会放过这种机会……明天，就派人去接触花旗……” 他转过头，深深看着电视，许久，才喃喃说道：“神来之笔……真是神来之笔！对了，顺便给我问问，这个策划者愿不愿意来罗杰斯家族任职？我开出三倍的工资加0.1%的分红。” “明白。”管家强压下惊吓，立刻恭维道：“罗杰斯先生，可是和索罗斯先生共创量子基金的大鳄之一，您作为他的儿子，选择的股票必定不是凡品！” 这些随时紧盯着股票市场的巨头们的目光，普通玩家，粉丝不知道，他们更不会去想，正是他们的剧烈反应，这才让那些大户们对秦皇朝这支未上市的股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们只知道，他们被吓坏了！ “哒哒哒！”电视上，播报员已经完全的目瞪口呆，不知道中国那边怎么了，这种画面居然没有停止！ 机枪的声音响了起来，疯狂而炙热，打在那个“人”的身上，血花四溅！但是，那个“人”因为后坐力，全身抽筋一样颤抖，枪林弹雨中，却并没有倒下！ 如果有穿越者在这里，一定会说：嘿，当年的经典片头，加上女巫布莱尔的“真实代入法”，这样真的好吗？你不怕玩坏了世界吗？ 没错……这种画面颤抖着让观众认为是摄像机拍摄的手法，正是女巫布莱尔首创！ 这两者相加……在这个93年4月2日，绝不是1＋1这么简单！ 摄像机为什么会抖？显然是拍摄的人都因为惊吓过度摄像机都拿不稳！只要是人，很容易顺着这种拍摄手法的暗示进行自我心理暗示。 他们……已经带入了，这种抖动太真实，他们自行脑补了为什么……这种从未出现过的拍摄手法，从一开始就让他们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虚假！ “我的上帝……”各大学校，各大粉丝团体，各大娱乐社，看着电视机上血花四溅，那个无意识发出“丝丝”声的“人”，身中无数抢却不倒下，再次发出了无意识的，干涩的惊叹。 “my god...”邦尼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说出这句话来，整个电视房，从刚才开始，一片死寂，枪声如此刺耳，如此激烈，仿佛响在他们的心上！而他们的心，此刻跳动在喉管，耳旁，这一幕，让他们只差一声尖叫，心脏就会跳出体外！ “fuck！” “怎么不死！” “局势失去控制！请求增援！” “immediately blocked the dragon road! all regions around the qin dynasty! prohibit the spread of the virus!” “なんというものだ！なんというものだ！” 各种各样的语言，中文，英文，日文，法语……交杂在一起，没有一丝新闻的沉稳，没有一丝新闻的严肃，而是“就像在这个场景发生的”“真实的”交错在欧美各大电视房，这一刹那，无数人感觉脊背生寒！ 现在……是午夜十二点！ 丧尸的手，第一次叩响了人类的大门。 秦皇朝永无休止的利润之心，打开了潘多拉魔盒，这一刻……猛鬼出笼！ “上帝啊……”一位信教的学生，已经颤抖着在胸口画着十字，这个场景，只能是地狱中审判恶魔才可能出现的场景，就这样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不像做戏……没看到播报员已经呆了吗？没看到画面都因为拿不准而抖动吗？这显然是显然拍摄的cbs三台都吓得心胆俱裂！导致拿不稳摄影机！ 这是四月二号了啊……不，三号了！早过了愚人节！这……这真的不是玩笑！这是真正的午夜凶灵！ 不知道多少学生，愕然看着电视上的一幕，心中的沉重，眼前的刺激，交织在一起，让他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恐惧，担忧，汇聚成一条沸腾的河流，堵塞了他们的喉咙。让他们暂时丧失了语言功能。 一位女玩家的手，两只手都死死挂在身边健壮的男生身上，虽然之前他们彼此不认识，但现在…… 谁他妈管这么多！宝宝害怕！宝宝心里苦！ 两位男同学，靠在一起，挤得紧紧的，脸色煞白，却没有一个人说他们怎样，因为……现在靠在一起的人太多了。 午夜，猛鬼，血淋淋的新闻，震惊地花容失色的播报员，死寂无声如同停尸房的电视房…… 如果还有一个声音，那就是心脏在耳边咚咚跳动的声音。 第0995章 丧尸围城（三） “各，各位观众……”中国的摄像机，仿佛被强行关闭，播报员转过头来，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笑，或者是不是在哭，她只知道，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绝对好不到哪去。 “您现在看到的……是本台台长赖特从中国上海发过来的……秦，秦皇朝实拍……关于……关于愚人节本台对于秦皇朝的报道……我很抱歉……” 从不结巴的她，此刻结巴的不成样子，完全不像一个播报员，播报员的素质在她身上根本看不到一丝。 但是，她没有说完，因为，现场的喧哗声，如同海潮一样，瞬间将她的话全部湮灭！ “这，这，这是……”“我的老天……他玩转了全世界！”“这创意……神了啊！”“他一定是故意拖到十二点发布的！一定是！” 刚才，除了枪声，惨叫声再没有别的声音的电视，此刻，忽然响起了第一声画外音。 “刷！”一声巨响，刚才的惨状如风消去，而画面上，一行还在往下淌着血的大字，替换了所有颜色。 “biohazard。” “万圣节，丧尸围城。” “一切的答案，尽在迈阿密秦皇朝分公司。生化危机，为您揭开恐怖的序幕。” “人类，做好准备了吗？” 播报员，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愣愣地看着电视，她不会听到，这一刻，全欧美，只要看到了这条新闻的电视房，发出的震耳欲聋的尖叫！ 她也不会知道，这一刻，多少股市巨头放下了手中的红酒或者雪茄，微张着嘴，目光如火地看着最后这几行字。 她只知道…… 这他妈居然是广告！！！ 这么多人提心吊胆！刚才自己在摄像机前被惊吓地花容失色，这居然是该死的广告？！ 也就是说，从四月一日开始，到今天，这就是一次玩笑！一次广告？！ 吐血的心都有啊！ 你说你广告做的这么真干嘛！你的镜头抖动干嘛！让我们脑补成拿不稳摄像机干嘛！还有啊！那个丧尸，为了上镜你也是蛮拼的啊！ 如果说这是秦皇朝的新闻，那绝对受到质疑，但是如果是广告…… 这简直没半毛钱关系啊！ “各……各位……”她怀疑自己脸上的肌肉都成了机械，不会哭也不会笑了，因为她此刻都不知道自己是哭是笑，只知道……自己为了给这个广告做注脚，自己也是蛮拼的啊…… “各位观众……你们都看到了……这就是一条……一条……”她憋了好几秒，忽然深呼吸了一声，怒吼道：“这他妈就是一条该死的广告！” 恼羞成怒了…… 绝壁的恼羞成怒了…… 让自己花容失色，让自己在工作场所一惊一乍，最后发现是一条混蛋的广告！刚刚从恐惧中拔出来的神经，崇尚自由个性的美国公民终于发出了自己的怒吼。 你有考虑过等会儿要自己回家的单身女性播报员的想法吗！ 人家也很害怕好吗！ “ゼツ！絶頂のクリエイティブ！”这一刻，哥伦比亚总部，一间华美的休息室中，小林光太郎一口饮干了杯中的75年拉菲，满脸便秘一般的神色，慨然长叹：“秦君、私があなたのために拍手！” “不是没人向你这么玩过……而是没人像你做的这么好……”他长长嘘了几口气，根本不已秦远峰为敌人，反而如同朋友一般感叹地说：“厉害……实在厉害……你这一手，可谓玩转欧美……农谢菲尔德上午才隐晦地暗示，呵呵呵……现在恐怕满头大汗了吧？” “华美……真是华美的宣传……”“啪啪啪”的掌声，响起于巴菲特少爷的手中，他同样感慨地站了起来，拍着手：“没人想到这竟然是新作品的宣传……更是将新作品放进了分公司的建立……我猜猜，你是给出一条‘线索’隐藏于分公司中……然后必须在分公司达成某种‘条件’，才有‘机会’得到新作的某些‘信息’吧……”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真是个可怕的中国人……谁都只想到了玩笑，没想到最后是广告……厉害……真是厉害……一举闯进三大榜单……中国有句古话，盛名之下无虚士，真是聪明地让我胆寒……” 深吸了口气，他打了个响指，身边木头一样的管家立刻开了口：“阁下？” “联系我父亲老巴菲特的人脉，我需要调查秦皇朝所有的一切资料，尤其是他们的资金，业务，渠道增长曲线图。” “阁下？”管家不解地问。 “去做就是了。”小巴菲特挥了挥手，心中一片火热。 股票……怕什么？“股神”巴菲特家族有的是钱！只要拥有足够多的股份，照样能坐进董事会的席位，有没有实权是靠自己努力的，这个公司……他非常感兴趣。 巴菲特儿子只有他，但是继承人可不一定是他！他的同辈侄子，叔叔，婶婶，谁不盯着股神的继承权？他有一种预感，这个公司……如果能和他紧密联系在一起，会成为他的一大助力！ 这种感觉来的突然，但是他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任何一位成功者，这是起码的自信。 相信自己，哪怕是一个感觉，然后，才是大胆求证。即便它是错的。 “大投机者”科斯托拉尼家族的一栋别墅中，家族财务部副部长愕然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睛不动，身体不动，甚至呼吸都微不可闻。 疯狂转动的，只有他的大脑。 “啪！”清脆的响指响起，男子保持着这个姿势，声音凝重：“我需要秦皇朝一切详细资料，不要联系花旗了，给我预约，我要亲自见这位中国来客。” “但是……阁下，科斯托拉尼阁下可是股市的传奇人物，您作为他的后辈，屈尊降贵去见一位华尔街新人……不，甚至他都还没进来……” “给我闭嘴。”小科斯托拉尼淡淡地说：“这种英雄人物，是你能随意议论的？” “四月一号，挑动美国舆论，四月三号，几分钟之内舆论就勾起了我强烈的兴趣……是金子就有发光的理由，我要亲自见见他……他是不是真金……”他眼中跳动着欲望的火花，狼一样舔了舔嘴唇。 “兴趣？”身边的管家忐忑地问。 小科斯托拉尼磨牙笑了笑：“是的……兴趣，让我投入数十亿美元吃进他几千万几亿股的大兴趣……上市之前谁不希望有大户？否则你以为他这么处心积虑地宣传为什么？他要大户……我就给他这个大户！不过，要我亲自见过他之后……” 他们，听到的是金钱哗哗的流动声。而普通玩家，粉丝，铁杆，听到的是…… 天籁！ 玩笑？玩笑！玩笑！！ 这他妈的居然是玩笑！ 我爱你们！不不不！我们爱的是…… “噢！！！！”“太棒了！！！”“我就知道是这样！”“我爱你们！”“天哪！天哪！这种大逆转！谁能想得到！”“我的上帝！这条广告！这条广告如果不进莫比广告奖没有天理！”“我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投入这么大，居然是一条广告！居然是愚人节的广告！哈哈哈！”“吓死我了，真是吓死我了！但是现在我为什么这么高兴呢！” 迈阿密各大学校电视房，此刻，齐齐吵翻了天！ 不知道多少人从自己寝室里出来，大喊道“小声点！”“嘿！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没人理他们，秦皇朝的粉丝们陶醉在一片欢乐的海洋，难以自拔！ 听听！迈阿密！是在咱们迈阿密！ 第758节 仔细听听！新作！新作！ 生化危机！ 这一则愚人节的广告，在最后一天的几分钟内公证！结果却是让所有秦皇朝的粉丝欣喜若狂！ “单单从这则广告，我就无比期待它的发售了！”一位穿着篮球服的少年兴奋地吹了声口哨：“做秦皇朝的粉丝，一点不亏！想想任天堂，世嘉他们，给予过我们这些？他们连万民书都不回！我们要做他一辈子的拥趸！你们说是不是！” “当然！”“没错！”“一辈子！说好了！”“我他妈老了都会买他们的游戏！不为别的！就为他们给予我们的快乐！”“妈的……我鼻子都酸了！开始心理压抑地要死，结果最后给我们来这个惊喜！” 电视房内，应者如潮！ 心中的大石头，以一种最离奇的方式放下，结果不是担忧，而是他妈的欣喜莫名！ “我建议！我建议！”迈阿密大学的电视房，此刻全体起立，一位胖胖的女生站在位置上，大喊道：“这周末！这周末！让我们一起去秦皇朝分公司！去看看什么叫生化危机！他们在那里藏了什么！” “必须去！”“嘿！我们还不知道分公司地点吧？”“打电话！明天我五点就打电话！我就不相信cbs三台和秦皇朝的热线还关机！”“对！对！对！他们关机就是为了吊我们胃口！这太过分了！明天不开热线，我就……我就去静坐！我就去游行！”“呵呵呵……一起去！” 四月二日，十二点半，不知道迈阿密多少大学，高中的粉丝，铁杆，全部定下了这个决心。 明天是周一……咱们忍！但是，一周后，要你们秦皇朝知道群众的力量！ “啪……”上海，一只手轻轻拍到赖特肩膀上，他吓得嗷嗷大叫，转过头，抹着冷汗，才颤声道：“萧股长……你可别吓我……刚才知道是拍摄，我还是吓得要死……你摸摸，我的心还在跳……” 他骄傲地挺了挺胸膛。 萧股长没摸。 “那么，麻烦赖特台长尽快回去美国了。”萧股长一边招呼着现场的“军人”“丧尸”“死人”站起来，一边笑道：“美国那边，秦董正亲自和‘恐怖之王’磋商，公司内，生化危机的年度巨制已经立项，由横井军平阁下负责制作。一周内必定会有消息。” 他耸了耸肩：“我估计，现在欧美玩家的热情，秦皇朝只能顶一周。” “当然！”赖特拍了拍胸口，脸上红光满面：“我相信……这部电视剧……一定能引爆今年夏天的收视率！” “另外……”他看了看外面，路灯上悬挂的“死人”，到处跑的“僵尸犬”，问道：“那些东西怎么办？” “秘密。” 第0996章 恐怖之王x2（一） “啪……”同一时间，好莱坞的一栋公寓内，电视被关掉，一位四十来岁，光头，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留着些微络腮胡的男子从电视前转过头来，愕然看着眼前的秦远峰和王祖贤：“阁下……这是……您的公司？” “你猜？”秦远峰笑着回答：“我觉得我们应该更迅速一点，否则横井先生中毒太深就无药可解了？” “噢……我没有理顺……我们再来说一下……”男子左手头痛地摁着太阳穴，右手拿起了眼前厚厚一叠资料晃了晃：“您这一切……都是为了这部电视剧？还要推出电影版？这是造势？另外，这，这个地方是怎么弄出来的？不会引起恐慌？” “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秦远峰笑着竖起三根指头：“第一，这部电视剧，会很红，非常红。第二，我并不仅仅是为了这部电视剧，你见过糖果盒子吗？没打开之前，谁知道里面是什么糖果？猜测，才是期待的根源。第三，电影版是年底的事情了，在我的游戏发布之后。” “至于你最后一个担心……”秦远峰笑着说道：“恐慌？你觉得……如果以本公司布置的场景，扩大，再扩大，然后加入云和山的彼端，逆转裁判，口袋妖怪的场景，会变成什么？” 弗兰克只想了一秒，下一秒，他说话都结巴了：“主，主，主题公园！？影视基地？！您，您这是在……” “所以……”秦远峰抬了抬眉头打断了他：“我在此诚邀你，弗兰克·达拉邦特导演，加入秦皇朝正式进军影视业的第一弹：投资数百万美元的大片——行尸走肉的联盟。” 行尸走肉！ 这就是资料上的名字。 漆黑的封皮，上面只有一只巨大的眼睛，行尸走肉，四个大字赫然在目！ 他目光深邃地看着眼前的人，弗兰克·达拉邦特……要撬翻明年的奇迹时代，他最不想迎战的一部电影，那就是肖申克的救赎。 而肖申克的救赎，导演，编剧正是眼前的弗兰克·达拉邦特！ 然而，作为曾经的从业人员，游戏，电影，动漫的交集实在是太广了，精其中一项，对其他几项绝对不会生疏。所以，他知道…… 肖申克的救赎，是弗兰克·达拉邦特自导，改编的电影！而现在已经开始完善剧本的过程！ 不仅如此……他更是“史上第一部丧尸电视剧”——行尸走肉的总导演！ 肖申克的救赎，行尸走肉，本就是一个导演！如果他不想面对对方的传奇作品，那么最好的办法…… 挖过来！ 根本不给你拍肖申克的救赎的时间！用行尸走肉的大制作直接堵住你的嘴！ 是，咱确实没这么好的剧本，更没这么好的导演，但是…… 咱有钱！ 一口气给你行尸走肉和电影版的剧本，看你动不动心！ 为此，他不惜以董事长之尊，亲身来到好莱坞，因为他很清楚，如果奇迹时代真正降临，全球的电影，除了好莱坞之外，基本就死了！更别提现在摇摇欲坠的香港电影和根本没发展起来的中国电影！ “秦董……”弗兰克长叹了一声：“我……” “一亿美元。”秦远峰随意地举起咖啡杯，话音刚落，就听到对面猛然传来咳嗽的声音。 “咳咳咳！”弗兰克一阵猛咳之后，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看着神色自若的秦远峰，声音都变了调：“您……我……您……阁下！您是说……” 身边的王祖贤，一句话没说，但是因为这句话，眼睛倏然冒起了期待的火花，抓着自己裙子的手都握得有些发白！ 一亿美元！ 不问，就知道这肯定是电影！ 她心中喟然长叹，什么是资本家？ 这才是资本家！ 比起来，香港的电影都弱爆了！ “不过一亿美元而已，我给你玩。”秦远峰随意地放下杯子，细瓷咖啡杯和玻璃桌面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只要你拍了行尸走肉，一亿美元电影，就是你的。” 现场，鸦雀无声。 弗兰克眼中已经冒出了熊熊火光，一亿美元……现在好莱坞最大的两部投资，终结者2，侏罗纪公园，才上亿，这是第三部！第三部！ 可想而知，拍摄它以后，自己的名望会达到什么地步！ 就算之后什么都不拍，这份履历就是资本！ “怎么办呢？”秦远峰笑着看着对方，是，明年是一个奇迹的时代，就算加上网络双剑，他现在都敢说，他有把握平局，却绝对没有把握叫板这个好莱坞崛起的年代。 用钱砸是最好的办法！ 他倒是想知道，把几部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传奇电影导演都挖走，对方还能不能拍出当年的味道！ 弗兰克犹豫了几乎有三分钟，这才狠狠摇了摇头：“对不起……秦董……” “不是我不愿意……我发誓我太愿意了！只是……”他仰天长叹，语气中带着无比的不甘：“您来晚了啊……” “就在昨天……我已经和索尼哥伦比亚公司签约了‘不同的季节’编导协议书……我，我实在是无法抽身……” 秦远峰愕然，他几乎是想起奇迹时代就赶来好莱坞，结果还是晚了？ 居然只晚了一天！ 不同的季节……这就是肖申克的救赎原本！听到这个名字，他就知道，确实晚了一步。 “相当遗憾。”秦远峰彬彬有礼地站了起来：“下次还有合作的机会。” 王祖贤紧紧抿着嘴，也站了起来。心中五味杂陈。 说不惋惜？ 怎么可能！这可是数百万美元的电视剧！香港绝不会有这种机会！就算四大天王也不可能！ 眼睁睁地看着这种机会从面前溜走，她如何能甘心？ 但是，她更清楚，现在不需要她开口。这是男人的场合。 秦远峰根本没有任何犹豫，别的公司他还考虑和对方交换一下导演档期，索尼？ 呵呵呵…… 还是小林光太郎坐镇的索尼。他根本不做多想。 “秦董！阁下！请稍等！”弗兰克连忙站了起来，喊住了正欲离开的秦远峰——他当然知道对方是谁，实际上……全好莱坞都知道对方是谁…… 一个刷新了季度盈利记录，隐晦地暗示电影业唱片业盈利微薄的中国男人…… 头衔有点长，但是对于电影业，他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角色。 恨不必说，盈利不高，电影业的人自己都知道，虽然那是相对的，但是在电子娱乐这种捧出了全球三大富豪的行业面前，他们还没有反驳的底气。 但是说出来就是你的不是了！ 这不戳人心窝子吗？都是一个创意，半年制作，然后拿给重叠的用户群——年轻人，凭什么你能比我多赚上百倍？赚了就赚了，你还“隐晦”地对比一下？有没有良心了？ 爱嘛……自然就是秦远峰当时暗示过，秦皇朝会正式进入电影业，一位资本家的进入，这是整个行业都不会拒绝的。 这种关系，怎么能不拉一拉？刚开口就是一亿的电影，弗兰克已经非常清楚了对方的决心。 “阁下，我是不行了……但是我有两个人选，想为您推荐一下……”他满面笑容地站在秦远峰身后，看着对方笑着点了点头，这才说道：“秦皇朝要进入影视业，首先需要一部片子打响。阁下的极品飞车是不错，但是已经过去两年，这两年大家都差不多忘记了秦皇朝还出过电影……所以，您现在需要一个团队。” “最重要的，编剧，导演，这两个位置，我有两个人选推荐。”弗兰克舔了舔嘴唇，笑道：“我看您的剧本，虽然含糊不详，但是显然是具有很大的恐怖成分，所以，编剧，我推荐‘恐怖之王’——史蒂芬金！” “我已经找过他了。”秦远峰微微一笑：“他正是本剧的剧本。” 弗兰克心中挖心掏肺地疼！ 史蒂芬金的大名，三十五部作品，三十三部影视改编，他就是卖座的保证之一！外加秦皇朝如此丰厚的底蕴，自己偏偏接不到！ 为什么自己要去接不同的季节？为什么自己不等一等！ 他心中后悔不已。 “至于行尸走肉……这个名字让我想起去年一位导演……他好像拍过这个题材的电影，而且票房，口碑，都非常不错，并且获得全球十六项影视大奖提名，获得土星奖最佳恐怖电影奖和最佳特效奖……”强忍住心中的酸味，他咬牙道。 将送上门的，绝对爆红的电视剧推出去，还是几百万的大制作！而且他现在已经可以想象，这个愚人节的玩笑会带来什么样的社会效应，偏偏还要推荐别的导演。 他心中痛得无以复加。 “彼得·杰克逊。”弗兰克看着秦远峰不动声色的面孔，忍着滴血的心说道：“请相信我，虽然他是个非常年轻的导演，但是……我相信他能掌控您这部片子！” 彼得·杰克逊……秦远峰差点笑出了声来，深深点了点头：“非常棒的提议，不介意给我他们的联系方式？” “当然，荣幸之至！” 秦远峰再无留恋地上了车，王祖贤和他坐在同一辆车上，刚上车，秦远峰就笑着说：“是不是很失望？” “没……” 第759节 王祖贤话音未落，就看到眼前一根手指摇了摇，手指后是秦远峰笑的随意的脸：“joey，别骗我，要我是你，肯定在骂，那个蠢货！放着！让我来！” 他故意拔尖了声音，王祖贤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想了想秦远峰的性格，也没客气：“失望，是肯定的……romeo，香港能拍到上百万港币的电视剧经常有，但是几百万美元的电视剧……邵逸夫老先生恐怕都心疼不已呢……” “因为香港电影死得差不多了……”秦远峰悠然把手放在膝盖上，翘着二郎腿轻轻点着：“你运气好，赶上了成名的最后几年。” “呵呵，虽然我相信你，但是romeo，这次我可要反驳你了。”话匣子打开，王祖贤也放开了些，微笑着说：“香港影业市场虽然在缩水，但是去年可是‘星爷年’呢……前三部审死官，家有喜事，鹿鼎记，都破了四千万票房……” “香港影业基数大，但是眼界太窄。”不等她说完，秦远峰就叹了口气摆了摆手：“joey，你回想一下，香港电影的题材都是什么？” 第0997章 恐怖之王x2（二） “搞笑，都市，神话……却绝不会有科幻，就连人性类的片子都少之又少。东方好莱坞很虚，真的很虚，而现在，这个大势已经到了……香港市场专注于这几个题材，并不是因为他们没其他想法，而是市场太小，资本不够，他们拍不起科幻，几大影业公司舍不得投资上千万美元去拍‘大题材’，而上千万美元，对于科幻片来说，就是杯水车薪。” 王祖贤开始还在仔细听，眼角却不经意地看到，对方的手又伸到了裤袋，摸了摸，却拿了出来，一个没忍住，终于翘着嘴角笑了起来。 “romeo你是又想抽烟了吧？”开始，是轻轻的笑，几秒后，那种发现对方一个小秘密的喜悦让她笑容越来越大，双肩都跟着抖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秦远峰好奇地看着对方。 王祖贤用手轻掩住嘴，不看对方的脸，她害怕一看又笑起来，岔着起说：“你抽吧……别管我……” “哪能呢……偶尔我也要伪装一下绅士。”秦远峰有点小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岔开了话题：“香港影业，我要接盘。” “什么？！”刚还在笑的岔气的王祖贤，被这句话吓得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却因为刚才的大笑，突然的惊讶，让她气没顺上来，竟然在“什么”两个字后面，接了个轻轻的嗝。 很小声，突如其来的声音却让两人都没开口了。对视着，过了几秒，两人又忍不住再笑了起来，王祖贤别过头去看窗外，带着一丝不好意思的脸红，掩着嘴笑声如同银铃一般飘飞。秦远峰的笑声也是如同漏气的风箱。 “好了，不说笑。其实你应该高兴才对。”笑够了，秦远峰打了个响指：“你可能不熟悉欧美这边……知道吗，刚才弗兰克说出这两个名字，我就基本敲定了他们。不……史蒂芬金是我一早就选定的人选。” 王祖贤也收敛了笑容，转头好奇地看着对方，眼中的神色，就差没问出来：这两个人，很牛吗？ “很厉害……非常厉害……”秦远峰难得地感慨了一声：“史蒂芬金……欧美恐怖大王，joey，你不知道他，他是作家，但是他的小说，基本全部都被改编成了电影……” 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甚至可以说以后迷一点电影的基本都知道他的名字。 肖申克的救赎原版不同的季节原作者……闪灵的原作者……尸骨袋……黑暗塔……还有那部07年令他难忘的“迷雾！” 全部出自这位大师的手笔！ 而且……他是真正的恐怖，绝不是欧美打着恐怖旗号卖番茄酱卖恶心的“硬吓人。” 让他写行尸走肉的剧本，绝对是天作之合！ 至于彼得·杰克逊…… 想到这个人，他再次忍不住笑了笑。 他的名字，日后更加响亮！魔戒三部曲直接将他送上欧美奇幻之王的宝座！摘得奥斯卡最佳导演、最佳影片、最佳改编剧本三大奖项！ 这不是最关键的，秦远峰完全可以去找斯皮尔伯格拍摄。关键的是…… 这货在92年，刚拍完那部获得十六大奖项提名的“群尸玩过界！”堪称丧尸片的拐点！启蒙老师！ 他不知道是不是始祖，但是这部片子在丧尸界的地位，就和街霸在格斗游戏的地位差不多！ 日后的功成名就，刚刚拍完类似题材，再加上史蒂芬金完美无缺的剧本，这才是他选定这二人组的理由！ …… 第二天，娱乐类的报纸杂志炸锅了，不是哪位巨星出了什么事，而是太多的报纸杂志——那种写业内的，不怎么写八卦的报纸杂志，都发出了一个声音。 “愚人节的奇迹！一段史无前例的宣传！”——纽约时报。 “昨天，一点，我接到了总编的电话，让我立刻起来改掉今天的头版新闻，加上这一条。我莫名其妙，但是根据总编的话，我静静坐在电视前，看了一遍cbs三台的……我不知道是广告还是什么。我更乐意称呼它为一种艺术。在这之后，我了解了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我立刻写下了这篇头版新闻。” “秦皇朝，这个来自中国的公司，以他神魔一般的手段，在愚人节打出了一副绝妙的好牌。我听到过一则小道消息，就是这个公司打算凭借着云和山的彼端大火之际，携游戏的威势上市。那么，按照惯例，他需要给大户们信心。秦皇朝立身之本是游戏，所以，他最佳做法就是发行一款万众期待的超级大作。” “显然，秦皇朝年轻而狡猾的掌舵者远峰·秦先生比我更清楚这一点，他选择了在愚人节当天公布一条新闻，秦皇朝本部爆发大面积病毒——在此我不得不为莫名其妙中枪的瑞典药业默哀三秒钟，虽然这并不影响我的心情。四月二日这一天，秦皇朝的粉丝纷纷愤怒了。一部游戏第一季度卖出数千万份，可想而知他的粉丝有多少。” “他们关心，他们忐忑，但是，秦皇朝的第二步来了，他关闭了自己和旗下cbs三台的热线！让人根本无法知道中国发生了什么！病毒扩散的言论在渐渐变为现实。最后……也就是至关重要的第三步——四月二日十一点五十八分，秦皇朝公布了第三条消息，那就是这一切都是一个巨大的玩笑！是他们的超级大作发布的序曲！” “我的语言贫乏了，面对着愚人节的玩家——停热线——制作堪比顶级电影的最后公布，我的语言是那么的无力，我只想问，我们的电影业，电视业，已经到了需要别人来教怎么宣传的地步了吗？” 纽约时报洋洋洒洒的一大篇，给予了极为正面的评价，至于虚假新闻的消息？ 根本没人提起！ 别人不是在五十八分就发布了吗？虚假什么？ 和他有着同一种论调的，并不是同一家，不少杂志都发出了类似的声音，最为重视的，反而是秦远峰说过“利润微薄”的影视业。 “各位，我想我们都很清楚。一部电影，电视的好与坏，质量占一半，宣传占另一半。甚至环顾整个商界，宣传很可能占据60%——70%的比重。被宣传做大的商品决不在少数。我在这里想说的是——好莱坞怎么了？” “照本宣科的宣传，海报轰炸，有谁像我们的公敌——秦皇朝这样，做一次史无前例的宣传？电影业宣传起步，我们还需要别的行业来教？” “我们不需要，然而事实上，这个门外汉偏偏给我们上了一课。我现在都难以想象，这部游戏会引起多大的轰动。不说别的，就连我本人，都被它勾起了兴趣。各位，该清醒清醒了。我特意去研究过秦皇朝的历史，发现它每一次宣传都是神来之笔，日本，现在任天堂，世嘉何在？他们全都被这位新贵压在脚下，我觉得，他和我们不同的是眼光，是思维的方式。那种开拓性，无人能及。”——好莱坞周刊。 影视业的报纸纷纷发声，相对的，电视台也轮番播放。但是，有一家电视台例外。 “嘿，这位同学，没错！就是你，请留步！”电视上，一位记者叫住了一位学生，女记者笑着拿着话筒对着他：“我是cbs三台的记者，我看到你的外套上印上了丑牛印花？如果我没记错，这是秦皇朝口袋妖怪首发仪式才有的外套？噢，我想问的是，你对愚人节的秦皇朝新闻有什么想法？” 没错！cbs三台，奏是这么牛！ 别人再说，xx公司值得我们注意，值得我们警觉和学习，他不会，这可是他们的老板啊！同行恨，这才能说明他们老板有多牛！ “当然！我可是参加过口袋首发的！”被询问的白人学生兴致勃勃，对着摄像机挥了挥手：“嗨！各位粉丝，我只想说，一周后！让我们共聚迈阿密！” “感想？”另一位被采访的女粉丝，想都没想就说：“太棒了，只有这三个字！今天上午我就打过电话，一周后，分公司正式开业，招聘得等一个月后，但是，我现在就想过去看看，生化危机，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 “告诉你，我现在上课都在回味二号十一点过那段最后的广告，实在是太经典了！”一位被采访的黑人同学，咧着大白牙笑道：“我推测，这应该是一部恐怖游戏，我今天上午猜了一上午，这个游戏到底有什么内容！我都想疯了！” “我只希望不贵，我的理想价格是五十美元以内，我必买！没有二话！”“我希望在美国进行首发仪式，天哪！不说我没这么渴望，现在一算……我的天！日本五六次，中国一次！咱们欧美呢？！电视机前的粉丝们！行动起来！借由一周后共聚迈阿密的机会，我们要告诉那位秦董，咱们美国也需要一次！一次就够！”“一周后去不去？你要不要看看我去迈阿密的机票？” 电视上，同学们堪称群情高涨！ 回眸一笑，不死丧尸，结尾恐怖来袭的宣言，他们无比期待，分公司……有什么？ 但是，最让秦皇朝大跌眼镜的是，当收看采访之后，cbs苦着脸呈上来的报表，高达90%的只有一句话。 希望生化危机美国首发！ 理由很充分，日本多少次了？中国多少次了？咱们美国为你贡献了这么多美元，你是不是也该考虑一次了？ 第0998章 恐怖之王x2（三） “刷拉拉！”当天下午，caa经纪公司，好莱坞特约办事处，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妇女，满面红光，一双铮亮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敲击出急促的音符，手里死死握着一张写着字的纸张。连周围几位好友和她打招呼都只是匆忙地点点头。 “海丽这是怎么了？”一位秃头的中年男子，端着一杯咖啡，愕然看着妇女的背影：“这么焦急……他手下的哪位艺人导演出事了？” “不知道……奇怪啊……这模样简直就像遇到了怪物一样……”身边的人也疑惑地说道：“这么多年，海丽这么惊惶的次数屈指可数哪……” 他人的议论，妇女海丽完全没放在耳朵里，她此刻脑海里只有一句话。 几百万！上亿！ 秦皇朝真的动手了！那个骄傲的公司并不是说空话！如此大的投资，忽然指定自己带的人，她简直感觉不可思议！ “碰！”根本没敲门，她一把推开，门内，一位大胡子，梳着音乐家一般的中分头，被这一声吓了一跳，手里的咖啡都差点晃了出来。 “嘿……海丽？你这是？” “彼得·杰克逊……”海丽深吸一口气，带着火红的眼光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简直五味杂陈。 幸运！ 太幸运了！ 只拍过两部正式电影……虽然去年的群尸玩过界算是小有建树，但是最多能算得上“新锐导演”，下一步能拍到几百万美元的电影都算是他幸运，她的目光也没有太多在对方身上停留过，没想到…… 幸福来得太突然，突然到她都有些难以置信！ “杰克逊……你听我说……”她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强压着心中的兴奋：“你知道秦皇朝吗？” “当然。”彼得·杰克逊诧异地抬着眉毛看着对方：“现在恐怕好莱坞记不住他的没几个……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海丽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精芒闪烁。她上前了一步，忍不住舔了舔因为过度激动而干裂的嘴唇，甚至感觉胸口都起伏地厉害：“听着，老伙计……听完我下面的话……你千万别激动……” 她再次做了一次深呼吸，盯着莫名其妙的彼得·杰克逊，一字一句地说：“秦皇朝，指定你为一部三百万美元的电视剧，以及一部投资上亿的电影的导演！” “什么！？” “哗！”他刚刚稳住的咖啡杯，因为迅速的起身彻底被弄倒了，褐黄色的液体带着浓香撒了他一身，他却毫无知觉，瞪着眼睛问道：“三百万？一亿？！你确定？是秦皇朝？不，不不不，是我？！” “我确定！我非常确定！”海丽只差哈哈大笑起来：“杰克逊！想不到吧！你时来运转了！你他妈简直是好莱坞最幸运的导演之一！你这运气……上帝简直对你无比眷顾！” 彼得·杰克逊，这位日后魔戒的导演，此刻微张着嘴，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 秦皇朝，他知道，在对方隐晦地暗示传统娱乐业利润低微的时候，引起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共愤，然而仔细一调查，却根本说不出话来。 随后，就是对方宣布要正式进军传统娱乐业，这让多少唱片，电影公司都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对方的步伐。 自己何德何能？目前只拍摄过两部小成本的电影，其中一部还是木偶剧！让自己名气稍微起来点的就是去年的群尸玩过界，却绝对不够资格拍上亿美元大片！群尸玩过界的投资也仅仅两百万而已！ “海丽！”他终于从震惊中醒来，猛然抓住对方的袖子，胡子都在颤抖：“真的？真的是我？我彼得·杰克逊？不是同名的人？” “就是你！”海丽呼吸都急促了：“快！快！快！秦董约定晚上七点会谈！现在已经下午三点了！你必须收拾一下你的形象！用你最光彩的一面去和这位阁下接触！让你平时该死的邋遢都扫到地窖里去！” 根本没有多的话，他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穿上了衣服，马上冲到理发店，甚至为剪短和保留头发争论了二十多分钟。等一个小时后，他已经神色紧张地坐到了公司里，和经纪人海丽一起核对着自己晚上见面要说什么。 时间过的非常快，起码海丽和杰克逊根本没有感觉时间过得有那么快，他们还感觉有一堆可能发问的问题没核对的时候，已经到了六点半。 带着忐忑，激动，两种情绪不停交缠，直到走到预定的酒店，看到坐在首位的秦远峰和王祖贤之后，还感觉有点不真实。 高档的餐厅，交响乐队在中央的喷泉处奏响，天花板上十余盏水晶灯照耀地整个餐厅仿佛夜晚的星盘，地面上柔软的波斯菊地毯好似云朵一般漫过脚踝。衣着得体，偶然在电视上看到过的著名资本家带着言不由衷的笑容举起酒杯，和另一只言不由衷的酒杯碰到一起，一切的一切，简直就像是电视上的贵族情景剧——现在的彼得·杰克逊平时根本舍不得涉足的情景剧。 “秦，秦先生，您，您好。我，我，我是彼得·杰克逊。”本来想好的流利语言，完美的开场，借由幽默的话题给对方深刻的印象，没想到，他刚开口，这句话就情不自禁地说了出来。 海丽不着痕迹地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前排练了一下午！全都白费了！现在倒好！说话都在结巴！ 彼得·杰克逊完全没看到对方的眼神，他眼中只有秦远峰，最多还有一个角落是属于王祖贤。看到他优雅地举杯，看到他带着职业化笑容的点头，看到对方从容地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但就是不能按部就班地说出来排练好的话！ 甚至他感觉手心都有些冷汗，心中却一片明朗：这是对资本的尊重。 没有为什么，这个念头就是突兀而清晰地出现在他心中。 第760节 “秦先生，您好，我，我们是……”下一秒，另一个声音传入杰克逊的耳中，刚才瞪他的海丽，此刻竟然同样地局促起来——尽管比杰克逊好得多。 一只手轻轻招了招，秦远峰笑道：“彼得·杰克逊导演，和他的经纪人海丽对吗？放心，我找的就是你们。” 兴奋和忐忑两种感情在心中交缠，从未有过的剧烈，两人局促地用自己最优雅的姿势在椅子上坐下来——虽然在旁人眼中和平时并没有任何区别。 秦远峰靠在座位上，带着一丝微笑竖起两根手指：“一，我不是个喜欢绕圈子的人，我相信直来直往你们也不用担心。二，旁边这位就是女主角，中国香港的王祖贤joey小姐。看大纲的时候我希望你尽量考虑演员的因素，噢，对了……” 秦远峰朝着王祖贤笑了笑：“这部戏，全是中国艺人。” 咚咚咚……杰克逊似乎能听到心脏在耳边跳动的声音，人生真是一个巨大的糖果盒子，昨天他还在为自己创业愁苦不已，今天，一位只能在报纸上看到的资本家就给了他一块肥美的巧克力。 喉咙有点痛，有点干涩，两人什么话都没说，直到看到一份资料被放到桌面上，那种巨大的不真实感才渐渐和现实重叠。 “明白。”杰克逊深呼吸了一口气，拿过纸袋的手指都有些微微发颤。他郑重其事的打开。秦远峰趁机打了个响指，请服务员上咖啡和一些茶点。 他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页，“行尸走肉”四个血淋淋的大字，让他眉头动了动，仔细看了下去。 “秦先生，真没想到您进入影视圈竟然是真的。”海丽自然不可能让秦远峰等她们，轻咳了一声，笑着找话题闲聊：“刚听到您指名鄙公司导演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 “人生总会有想不到的惊喜。”秦远峰端起咖啡杯，笑道：“好的电影，我自然会选择对味的导演和艺人，我只能说，杰克逊先生去年的电影引起了秦皇朝市场部门的兴趣。” “我们的荣幸。”喉咙的火热加剧，海丽桌子下死死撰紧自己的拳头，旁敲侧击地笑道：“cbs的渠道，充足的资金……杰克逊和我，真的太幸运了……杰克逊？” 话音刚落，她感到杰克逊在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她惊讶地回过头，就看到了杰克逊那张脸上肌肉都仿佛错位了的脸。 秦远峰微笑地看着对方，他知道，这是震惊过度的表现。 影视，实际上和电子娱乐有着太多的相似之处，一个人的灵感，一个团队的合作，只是最后的载体不同，甚至用户群体都重叠了70%以上。 影视业，同样存在新类型的说法！而且新类型的影视，绝对不比电子娱乐的新类型低！ 当年，他的srpg撬翻了魂斗罗，而他现在拿出来的大纲资料，同样是新类型！ “海丽……”彼得·杰克逊声音都在发飘，作为导演，他很清楚，就算有着秦皇朝的丰厚资金作为后盾，就算有着秦皇朝手下cbs三台作为播放渠道，但是，能不能红，最终看的是质量！ 什么是电视剧的质量？ 艺人的完美演绎只是其中一方面，甚至说是影响最小的一方面。至关重要的…… 是剧本的精良程度和导演的表现手法！能不能掌握这个剧本！ 他和海丽，都有一个没有说出口的担心。但是在刚得知大投资点名他的狂喜之中，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开口。 如果这部剧本自己不喜欢怎么办？如果这部剧本自己掌控不了怎么办？ 这两点，他们都非常清楚，如果其中一点达不到，他们都接不下来这块蛋糕。 自己不喜欢，根本不可能投入激情去拍摄，自己掌控不了，整个影视肯定会崩盘。他们不能也不敢拿秦皇朝的美元去做实验！ 但是现在，就在杰克看了不到三分钟，这些念头，全都不见了！ 他脑海中，只剩下一片轰鸣。 “海丽……你看一下……这个大纲……简直绝了！” 第0999章 恐怖之王x2（四） 海丽的目光凑了过去，顺着杰克逊有些发颤的指尖，看到了他指的地方。 “安布雷拉公司，t病毒被放出，扩散无比迅速，五年之内……世界毁灭？！”看到这一句，她的声音忍不住拔高了起来，愕然看了一眼秦远峰，立刻投入了大纲之中，仔细地，一字一句地看了起来。 “世界末日，全球丧尸……人类在丧尸群中苟活，人性，理性……感情在末日世界中的危机……全球仅剩五个人类聚集地……而主角一行人距离安全的人类聚集地还有千万里之遥……” “与此同时，丧尸正在进化，最初的丧尸被定义为一级丧尸，随后出现了攻击力，弹跳力，反应力更强的二级丧尸……在电视剧结束之前，会安排具有低级思考能力的四级丧尸……人类面临被新物种取代的风险……” 杰克逊指导她读的，全都是重中之重，看完之后，海丽已经倒吸一口凉气，嘴唇发抖地呆呆看着大纲剧本，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作为一名优秀的导演经纪人，她要帮助杰克逊联系大公司，挑片子，对于电影发展史，她如数家珍。 就是因为这种如数家珍……她非常清楚这份大纲的分量！ “这……是废土流……”吸气，呼气，数秒之后，她眼睛中几乎都在喷火，急不可待地对秦远峰开口道：“废土流始于1981年，七十年代，有一部电影，叫做‘疯狂的麦克斯’，81年它的第二部，彻底奠定了废土流的基础。而且，也缔造了三十五万美元盈利一亿美元的神话！至今，这个获利比数都没有被打破！” 她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废土流说的是人类毁灭之后，残存人类关于感情，理性的思考，对于生存的挣扎。然而…… 环顾影史，知名的废土流只有这一部！电视业更是空白！但是他们面前的大纲写的很清楚，这是电视！电视！ 可能会大红，可能会大扑，无可预料，但是无论红与扑，如此大的投资，如此好的渠道，已经决定这部电视能在影视圈留下浓墨重彩！ 她知道，她看过，她看过秦皇朝这三天操控舆论和民心的过程，自然知道最后的那一段丧尸吃人，回眸一笑印象有多深刻。但是…… 她绝对没想到，这下面藏着一个可以完全融合的，有着成功的前车之鉴的流派！ “这……这不是废土流……”她话音刚落，杰克逊已经两眼冒光地打断了她：“亲爱的海丽！这和废土流不同！它是新类型！我坚持这么认为！” “废土流，全球末日之后只剩一小撮人！他们没有敌人！唯一的敌人就是生存！是自然！” “这个大纲……最出彩的一点，就是人类还有敌人！世界末日不是核弹！而是病毒！这种病毒导致了生物的变异！人类不仅仅要生存，更要面临被取代！他们不是和自然斗，而是和人斗！这……”他深吸了一口气，刚才那些谨慎，拘束，已经被巨大的惊喜冲击的不翼而飞，看着秦远峰，颤声道：“这是末日流！丧尸流！是真正的新题材！” 宾果！ 秦远峰笑着打了个响指。没错，这就是他带来的东西，废土流的分支，丧尸流！ 行尸走肉，归类于丧尸流，这是一个非常独特的流派，这个流派最大的特点就是…… 世界末日！ 全球丧尸！ 海量的群演！无比巨大的场景！令人发指的化妆特效！人性的剖析！生存的挣扎！理智和现实的错位！共同搭建的末日舞台！ 别说对于彼得·杰克逊，对于好莱坞，这都是一个巨大的冲击！ 彼得·杰克逊，弗兰克·达拉邦特，两位导演可谓各有千秋。后者，对于人性的剖析，对于这种剖析如何溶于剧情，“迷雾”这部黑色大作给所有影迷都上了一课，这是秦远峰看了足足三四遍的经典电影，直到现在，回想起结尾悲惨的场景，他都感觉揪心无比。 而前者，对于挣扎中的黑色幽默，那种让人捧腹大笑之后引起深深反思的手法，却独树一帜，去年的群尸玩过界已经彻底凸显了他这方面的天赋。 两者，没有孰优孰劣，做游戏这么多年，他很清楚，如果一直是沉闷的末日气氛，收视率绝对会受到影响，彼得·杰克逊的黑色幽默就是灰暗的丧尸世界中一抹不可或缺的色彩。而选择他，很可能就放弃了电视剧的一些奖项而倾向于收视率，因为弗兰克·达拉邦特绝对能将这部片子剖析得更加深刻。 “我想两位应该知道，秦皇朝本质是游戏公司。”他笑着开了口，看着激动不已的两人：“所以，我先要告诉各位，这是秦皇朝本年度超级大作的护航舰，它是游戏的衍生品，或者说，游戏是它的衍生品。” “生化危机？”海丽和杰克逊，几乎想都没想张口就问。 全球丧尸……这种新题材竟然是游戏？他们不问这一句心都会瘙痒得无法忍受！ 尽管已经猜到，但是…… 还是痒！ 话音一落，海丽立刻清醒过来，连忙说道：“sorry，阁下，我们并不是……” “无妨。”秦远峰淡淡地说道：“我相信，两位不会做出一些愚蠢的选择，不是吗？” “当然！”两人立刻异口同声地说。 开什么玩笑！ 这种功成名就的机会放在自己面前，怎么可能去泄密！再说，秦皇朝这样的巨子，要碾死他们不知道多简单！ 秦远峰收敛了笑容，看着他眼前的两个人，记忆中，那个熟悉的名字，那个电子娱乐历史上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全娱乐作品，那四个血淋淋的大字，迅速冲向他的脑海。 它，让影视业，唱片业意识到，三者的共通之处。让所有电子娱乐业第一方，第三方全都清楚，版权，还可以这么玩。 它，开启了全球的丧尸风暴！蔓延整个欧美，就如同游戏中的t病毒那样。 它，让安布雷拉，保护伞，t病毒三个字响彻全球，让“超人”爱丽丝的名字超越“古墓丽影”劳拉成为世界上最有价值的衍生版权角色！ 它……让后来的网络文学，漫画，全都打开了新的篇章，卡普空公司因为它起死回生。 “生，化，危，机。”秦远峰有些感慨地，一字一句地，说出了这个在电子娱乐业，影视业，漫画业名留青史的名字。万般感慨，一起涌上心头。 终于，轮到我们再会面了吗？ 走过了丧尸的大山，接着是什么？ 星际争霸？开启电竞元年？还是魔兽世界，掀起网络游戏的巅峰？ 这些都是以后再说的事情……但是巩固云和山的彼端打下的市场，还有什么比生化危机更好？ 他现在不做，再过一年卡普空就会开始研发，这种同样等级的定江山神器，他会好心地交给卡普空？一个目前还大幅偏向任天堂的卡普空？ 生化之父，三上真司先生，您可以歇歇了，安心做您的员工去吧，您的大作，在我手中会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他有绝对的自信，说起剧本，现在的人恐怕根本想不到日后的网络小说贡献了多少经典剧本！更别提生化1的剧本有多渣！ 无限流，末日流……随便挑出几个设定，就可以碾压这年代的剧本创意！ 这是时代的不同，是见识的差异，是信息大爆炸之后和93年根本不对等的，天差地别的思维方式。 “地点，在上海拍摄。”秦远峰心中也带上了一抹火热，生化危机，他必须拿出来了……不仅仅是巩固市场，明年面对那十四位巨神，这更是一招杀手锏！起码……这个杀手不太冷，天生杀人狂这些，它绝对有实力去和对方一争高下！ 奇迹时代是吧？大制作时代是吧？大投资是吧？ 别忘了现在全球顶尖的cg人员在哪！ 老子用以后你们惯用的眼球轰炸转回来碾压二十年前的你们！ 最后……超级大作的上市，会给那些大户们极大的信心，季度三十亿，足以让人瞠目结舌。但是让他们了解到：这是秦皇朝模式。而不是偶然走了狗屎运，恐怕…… 那些大户会发疯吧…… “艺人，我推荐，导演挑选……”他朝身边抬了抬头：“joey小姐，会饰演女主，男主，我推荐yun-fat chow或者jackie chan，jet li。他们之中三选一。” 王祖贤美目连连闪动，这三个人……周润发，成龙，李连杰……可是现在香港的三尊“票房保证”！ 海丽已经不知何时拿出了一个小本子，不停地记着。彼得·杰克逊生怕漏掉了一件事，听到这句话，忽然问道：“没有欧美演员？” “有，但是剧本没出来之前，我还不知道具体要多少。”秦远峰笑道：“忘了提，我们已经联系好史蒂芬金先生，用分红的方式邀请他撰写剧本。” “天作之合！”“完美！”两个激动的声音，在这句话之后，带着强压兴奋轻轻拍了下桌子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 这种作品……由恐怖大师史蒂芬金操刀……杰克逊激动地肩膀都在乱抖！ 他已经可以想象，行尸走肉轰炸全球客厅的场景！上面的导演是他的名字！是他妈的自己的名字！ 海丽想的更多，秦皇朝的根基是在游戏，如果游戏大红……这部电视剧的收视率甚至有可能冲击那些不可思议的高峰！ 第1000章 酸味（一） 第761节 “最后，忘记了说。”秦远峰继续说道：“这部电视，是按照‘季’来算的，一周两集，上周拍，下周播，而并不是拍完了一起播。” 这是日后欧美电视剧的方法，有它的可取之处，这么做，就是彻底放弃奖项，选择收视率了。毕竟，观众的反馈，下周就可以立刻调整。 既然选择了收视率，要彻底打开秦皇朝的影视市场，游戏的衍生品市场，那么，就冲着收视率来！ 奖项？ 等我有了闲工夫，赚足了影视市场的名声，会考虑你们的…… “怎么样？两位。”他笑着看着两人：“如果考虑好了，明天秦皇朝的相关人员就将和caa进行磋商。史蒂芬金先生和我的合约这周末开始生效，一个月之内，他将写出第一部分的内容，也就是第一季前十集。” “当然！”彼得·杰克逊，这位魔戒的导演，听到这句话，立刻迫不及待地表态：“这部电视剧……它太迷人了！我由衷地感谢秦董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秦远峰笑的很平静。 机会吗……也许是吧。 好好拍完它……明年的bio生化危机，即将面对十四王中的哪一位，这才是真正的杀手锏！ 作别海丽和杰克逊，秦远峰的心才终于轻松了一些。 还有一年的奇迹时代，他的上市……这些东西，终于被一条线串了起来，那条线，形成了两把锋锐无比的剑。 生化危机，这款超级大作的发布，他完全可以想象，能引起多大的震撼！ 全球六百万份销量，被改编成电影，电视，漫画……各种版权出击。将丧尸风暴扩散到全球，甚至成为炙手可热的题材，就连布拉德皮特这种全球万人迷都拍过同类电影！全球因为它衍生出来的电视剧，电影，小说，真的不要太多！ 尤其……这还是在卡普空公司根本没有宣传的情况下！因为卡普空社长辻本宪三和组长三上真司根本没有想到这部作品可以卖出如此狂野的数目！ 他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当年的卡普空，犯了这个错误。但是他不会，因为他很清楚，生化危机只要宣传得当，就算它是r18的作品，在他的操作下，突破千万绝不是难事！ 思维回神之后，抬眼才看到了目光闪闪的王祖贤，对方红唇轻轻搭在高脚杯上，却没有喝，只是满含期待地看着他。 “你的搭档都认识吧？”秦远峰抬了抬眉，看着王祖贤笑道：“和他们的接触，还是你去好了，如果他们有意向，秦皇朝会向他们邀试镜。但是，三天之内，我需要见到他们，剩下两天，敲定合约，他们……可是我分公司开业的重头戏。” 王祖贤的贝齿轻轻咬了一下酒杯，那种清脆冰冷的感觉让她清醒过来。 这就定下了？ 几百万的剧组……不是应该要讨论很久吗？她不是没见过公司老总，自己作为大红的艺人，倩女幽魂三部曲奠定了自己的地位，今年刚拍完的青蛇更是和徐克大导演合作，她这几年见过的影视公司老总没有五十也有二十了。但哪个是如此快地决定下来？而且还是自己和目前男艺人中最顶级的三位合作？ “romeo……这就决定了？”这种不真实的感觉，让她情不自禁地开口问道，这可是几百万的电视剧啊……香港电影都极难极难有这种投资。 会不会太草率了？ “放心。”秦远峰笑着站了起来，做了个离开的手势：“你大概不清楚史蒂芬金是谁……回去好好问问，保准你满意。另外，彼得·杰克逊……呵呵，你看着吧，他绝对有把你们带入欧美家庭的实力！”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了出去，刚走到自己的车前，秦远峰已经看到五位西装革履，肌肉发达的白人男子站在那里，苏黑夜满脸谄媚地站在旁边。 “秦董，这是我这几天努力的成果，请验收！” 秦远峰点了点头，随意坐到了车里，一位高大的白人男子一言不发地跟了进去，坐在副驾驶位置。 他是烦透那些记者了！真不知道明星们是怎样的心态才能甘之如饴？ 车很快开到了酒店楼下，两人上了电梯，对于电视剧的受众，王祖贤的角色，秦远峰给出了一些自己的观点，说笑着经过楼层餐厅进入走道，这才挥手道别。 “阁下，不是我多说，秦董这样下去不行啊……演艺圈就是是非场所，王小姐的姿色又是上上之选……”他不知道，在餐厅的一角，一切都被看到了一双眼睛之中。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女子正对一位年轻女子轻声地劝诫道。 年轻女子轻轻抿了口咖啡，笑了笑：“你不了解他。” “如果他想这么做，我根本不会拦他，因为这样的人没有让我留恋的理由。”她仿佛想起了什么，叉子在一块翻花蛋糕上比划了几下，却并没有切：“三年了……我们认识都三年了。这几年我在美国发展，时间多的是，他要找找就找了，何必在美国我眼皮底下这么做？” “……也许他是想给您看看，他并不是没人追求？” 年轻女子笑了笑，仿佛笑的很开心：“他没人追求……我呢？” “您追求的人当然更多。”二十七八岁的女子笑道：“几位英国的富豪孙子辈，看到您都惊为天人，如果不是您态度坚决，恐怕各种礼品早就堆满了秦皇朝分公司。” “感情是一种尊敬，而不是显摆。”年轻女子笑了笑，轻叹了一口气放下叉子：“今天你在我面前炫耀，我有多少追求者，为什么？还不是暗示对方，自己有多好，快赶紧抓住我？这是一种自认为高人一等的隐晦心态，这种不平等的感情，从开始就不公平。” “我们分开良久，见面的机会不多。谁都知道，对方肯定会有追求者，却谁都没说，这就是给予对方的尊敬，也是相信对方的凭证。他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以前都不说，现在会忽然故意做出来给我看？你呀，想太多了。” 女子笑完，收敛了笑容，冷哼了一声：“不过，前几天才给他说了我要回去，今天就和人卿卿我我……哼……等下看他怎么说！” 秦远峰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就看到三个硕大的旅行箱，他好像明悟了什么，想起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想起。搓了好几秒的下巴，差点没把自己吓得小心肝一抽抽。 “苏黑夜！”随着他一声咆哮，苏黑夜脚不点地地飘移了过来：“秦董？” “这是谁的？”秦远峰嘴角抽筋，指着旅行箱问。 “是花董的。”苏黑夜打量着他的脸色小心地回答：“花董不是要和您一起回国？她昨天把东西就搬到这里来了。” “怎么不告诉我？” 您昨天在哪？！我怎么告诉？！ 苏黑夜满腹牢骚，最终憋了下来，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闭嘴。 “她现在在哪？”秦远峰终于开口问，然而苏黑夜的回答却让他笑都笑不出来了。 “……就在外面餐厅吃夜宵，说是等您回来……” 得，真别笑了。 看样子，自己刚才和王祖贤笑语盈盈地走回来，一路亲密的样子，让对方心中醋意大发，干脆都不回房接驾了。秦远峰狠狠瞪了苏黑夜几眼，立刻打开门走了出去。 苏黑夜很受伤。 “来了？”花浮影看到秦远峰走过来，笑语嫣然地端起咖啡杯：“这不是秦董吗？屈尊降贵地和我们普通人厮混啊？” 浓烈的酸味，顺着话就飘了出来。小峰哥也不叫了，现在完全照流程来。 自己知道是一回事，在外人面前解释是一回事，但是，现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吃不吃醋就是另一回事！ 就算自己知道，你这和一位大美女这样勾勾搭搭地走回房间算怎么回事？ 就不知道安排到其他楼层？走一路就这么难舍难分？ 任何女人，看到这一幕都会忍不住地咬牙切齿，虽然别人说起来还要解释为什么相信对方，但是心里的真实想法，是——去！跪搓衣板！想清楚了再和我说话！ “这不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收拾好行李了吗？”秦远峰打量着花浮影，长发已经变成了齐耳短发，看起来干净利落，一枚绿色的耳珠在撩起绕过耳边的短发后若隐若现，轻施粉黛，一身休闲服，已经看不出当年那个北京丫头的影子。一个恍然，看起来更像是十年后的白骨精。 “意思是想到了就会暂时躲避一下？然后事后再去联系？”花浮影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秦远峰心中警铃大作。 上次打电话，就感觉对方的掌控欲在变强，现在已经点出了以退为进步步紧逼的技能点了吗？ “不是，我只是把她当朋友照顾。”他干笑着回答，看了看桌子上的蛋糕：“你喜欢这家蛋糕？上次钟晗买了一份戚风还不错，咱们买点带回去？” “转移话题。”花浮影笑了起来，雪白的手指撩过耳发：“你啊……要不是以前十几年交情在，哼哼……” 带着一丝言不由衷的威胁味道，秦远峰笑着端起咖啡：“我怎么敢，咱爸咱妈不扒了我的皮？” “你也知道？还有，还没结婚呢，咱爸咱妈你叫的这么顺口？顺口你还带着女人去逛街？”花浮影白了他一眼，用刀叉将蛋糕切成两块，推过去一份：“现在是由不得你，谁让你当初追着人家跑来着？……蓝莓酱的，尝尝？” 第1001章 酸味（二） 总觉得这个蛋糕很不好吃的样子……秦远峰小心地接过来蛋糕，但是并没有吃，而是小心观察着对方的脸色。 “生气了？”他笑着问：“如果生气，我下次就不……” “不。”花浮影同样笑着，两只手在下颌处交叉，托着小巧精致的下巴，抬了抬眉毛：“我吃醋了。” “哦……那就好……” “嗯？” “……我的意思是，生气不好，伤身体。” 花浮影好笑地看了他半天，气氛非常和谐，秦远峰忽然朝她瞪了一眼：“疼，你多大了？” 她的高跟鞋正踩在他的脚上，还不怀好意地拧了一下。 “你比我大两岁，最简单的加减乘除你都不会？”花浮影抿着嘴说：“你让我不开心，说吧，怎么补偿我？” 秦远峰惊：“我怎么让你不开心了？” “带着一位美丽的女性同吃同住外加逛街，还问我怎么不开心……这日子，没法过了。”花浮影做作地叹了口气，这口气宛转悠扬，让秦远峰不寒而栗。 “所以？” “我想逛街。”花浮影用不容拒绝的口气说道，语气雍容华贵不容反驳。 “现在？”秦远峰愕然看了看表：“十点？” “哎，当年又是做饭，又是拖地，还到学校来看我，真是人生只若如初见……”“行！咱们走！” 花浮影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小巧的檀香木扇，轻掩住嘴，眼角眉梢都是狡黠：“怎么？书生逛得，我逛不得？” 这醋味不是一般的大啊！阿q都出来了！ “咱们走！”秦远峰一挺胸膛，哼哼道：“今儿咱们不把纽约逛完，买完，就不算完！” 他们不知道，有一扇房间，打开了一条小缝，王祖贤手中握着一个精美的礼盒，正准备送过去当谢礼，笑着打开门的一刹那，看到了这一幕，立刻悄然把门关上，只留一条小缝。 王祖贤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偷看。 很奇怪……这是别人的家务事，自己只是他的朋友老乡而已，这难道是中国人喜欢看热闹的坏习惯？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本来看到这一幕，她第一反应就是立刻关上门，看下去是不礼貌的，她也很清楚。 但是，她犹豫了一下。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犹豫，这种犹豫来的突然，去的迅速，但确实犹豫了一下。这一丝犹豫，让她将门留了一条小缝，正好可以看到正对的大厅。 看到他和她笑着打趣，看着那位女人含蓄而高雅的动作，身上看不出品牌的衣服，胸口的花边，袖口却显示出价格不菲，她眉头微微抬了抬，但是什么都没说。 “看什么呢？”正说话的时候，白卓馨忽然凑了过来，从门缝里往外瞅，下一秒，王祖贤立刻关上了门。 “怎么了joey？”白卓馨好奇地看着王祖贤，怪了，平时大小事都在一起，就连和林健岳的感情她都参与过，今天是王祖贤为数不多的拒绝她。 “没什么。”王祖贤神色如常，笑道：“看了会儿八卦。” “八卦？”白卓馨的眼神显然不信。 “就是……”本来，她想说，就是秦董的爱人过来了，或者说女朋友，或者说未婚妻，但是一开口，却神使鬼差地变成：“就是romeo和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在聊天，我好奇看了一下。” 白卓馨看了她好几眼，没看出对方一丝失常，女人的直觉却告诉她有哪点不对，她往前凑了凑，神神秘秘的说：“所以……你吃味了？” “你……”王祖贤怒瞪，半晌才哼了一声：“无聊。” 第762节 “哎呀……joey，不是我说你！林健岳有什么好！别人要有你这种机会，早就脱掉秦董的内裤了……” “白姐……请你文雅一点……”王祖贤翻了个白眼，拿起床头的巧克力盒子，悠闲地躺在床上，长发披散下来如同一只优雅的黑天鹅，理都懒得理她：“我们是朋友，你别乱说话。” “呵呵呵……男未婚女未嫁，哪来的纯洁的男女关系？joey啊……你讨厌他？” 王祖贤彻底不想理她了，她发现自己的经纪人越来越八卦，尤其现在，她感觉心中升起一股没来由的烦躁。 就是没来由，她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不想沿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越说越烦。 “年少多金，没什么负面新闻，嫁了他一辈子就锦衣玉食……”白卓馨掰着手指头，一点一点地数着，她不想放过王祖贤——即便对方已经因为她的聒噪侧过了身子，她还是绕到对方正面，两只手捂着王祖贤的脸，挤出一个猪头的样子：“joey……他长得让你讨厌？” 王祖贤不说话，又翻了过去，白卓馨锲而不舍地绕到另一边，把她伸向巧克力的手轻轻拿开，再次挤出一个猪头：“有体味？” “没有。”王祖贤认命地叹了口气，回答了一句话，忽然觉得不烦了。 很奇怪，直面这个问题却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是啊，自己烦什么呢？朋友关系而已，自己是被白卓馨绕进去了，都怪身边有个长舌妇，下次趁她睡着用胶布粘上…… “不爱干净？”白卓馨数落着男人最令女人讨厌的几大罪状，一条条说着：“自私？不孝顺？骂脏话？没素质？” “白姐……”王祖贤彻底焉了，脸埋到床上的头发里，就像一只困倦的小猫，有气无力地说：“他这么好，你嫁他好了……” “死妮子，姐是在给你考虑！咦……”白卓馨刚说完，手忽然碰到了什么，正准备拿起来一看，王祖贤却忽然像被惊醒的猫那样，一爪子抢了回去，放在自己胸口，用头发埋起来，根本没有拿出来的意思。 “那是什么？”白卓馨好奇地拨弄对方的头发，越弄，王祖贤越不拿出来，最后干脆再次翻身。 “你不管，我的私事。”看着再次绕过来，满眼八卦神色的白卓馨，王祖贤把眼一闭：“我要休息了，明天我要先回香港，联系李连杰，周润发这些大哥，你别闹我。” 终于把白卓馨连赶带骗地轰出去，王祖贤这才小心翼翼地从肚子底下拿出了那个包装盒。 一个很普通的，用包装纸包装好的盒子。她知道，里面装的是一铁盒糖果。味道很奇怪，先极度酸，后来又极度甜。她记得老板叫它魔鬼糖，有一次和romeo出去尝了一颗，秦远峰说过很喜欢这个有趣的味道。 她静静地看着糖果，那种烦躁感又一次浅浅地泛了上来，就像夏天夜晚的秋千，飘飘荡荡不着力，只有她自己清楚，自己看起来平静，心里却有点莫名的焦躁。 她想了很多。比如为什么要买这盒叫做魔鬼糖的糖果，因为她觉得对方帮助了她太多太多，她要怎么报答？ 身子？这不可能，自己不是妓女。对待感情虽然不算有始有终，也是敢爱敢恨，面对林家这么大的阻力，全香港影视都在拒绝自己，秦远峰站了出来，一个电话让林家马上改口，这种大恩，挽救了自己的事业，无以为报。 钱？更是笑话，别人的钱多的都用不完，虽然今年的福布斯富豪榜还没有出来，但是绝对会有他。 那么自己还有什么好报答？ 虽然是朋友，但是如果觉得对方为自己做的是理所当然，连一句谢谢都没有，一点态度都不表示，别说对方怎么想，自己都说不过去。 想来想去，她觉得心意才是最可贵的，所以早上开了两个小时的车，跑到纽约市郊去买了这盒糖，因为她想买其他店子里没有的口味，所以去了纽约的批发市场，而食物批发市场，在郊外。 来回接近四个小时，她本来喜滋滋地准备晚上交给对方，打开门却直觉觉得，她不应该给别人。 “啊……”她手指吃痛，微微轻呼了一声，低头一看，不知何时她已经不知不觉打开了包装，里面是一个银色的精美铁盒，上面有一个魔鬼的头像。 脑袋有点晕乎，她情不自禁地轻手打开，神使鬼差地轻手拈起一颗，莫名其妙地放进嘴里。 好酸！ 她差点眼泪都冒出来了。 就在她酸的流眼泪的时候，花浮影和秦远峰正漫步在纽约时报广场，花浮影指了指旁边的炒冰淇淋，秦远峰立刻买过来一盒。 “坐。”花浮影很满意他的表现，笑着用扇子点了点商业街旁边的座椅。等坐上去之后，她打开盒子，用叉子叉了一块，抿着嘴带着微笑，举到秦远峰面前。 秦远峰笑眯眯地张开嘴，预料中的芒果味炒冰淇淋没有出现在嘴里，反而在花浮影狡黠的目光中进了对方的嘴。 红润的嘴唇张张合合，边缘有一点点奶渍，秦远峰看到喉咙一紧。花浮影还伸出小巧的香舌添了一圈，仿佛在回味，眼神却是满满的恶意。 “你行李放我那里了……”秦远峰坏笑着靠在对方肩膀上，用有点扎人的头发拱了拱：“是睡我那？” 花浮影悠闲地再叉起一块，笑道：“没错。” 还不等他高兴，下一句话就是：“然而我改变主意了。我已经让我的助理另外给我定了一间房。” 靠！ 还在生气呢！ 第1002章 年老的睿智和年轻的锐利 “记得这里吗？”不等他纠结，花浮影忽然放下盒子，拉起了他的手，柔软白嫩的十指从他手指间穿过，变成扣在凳子上的一只手。 淡淡的暖意从秦远峰心中划过，他这才发现，已经很久很久没和对方一起逛街了。 “纽约时报广场。我怎么不记得。”他笑着看着周围的景色，越夜，越精彩，这句话在纽约曼哈顿纽约时报广场得到最完美的体现，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灯火辉煌的广告牌，张狂大笑的行人，热热闹闹的摊位，一切的一切，都在诉说着这个世界第二大都市的繁华。 “你不记得了。”花浮影没生气，只是拉着他的手，两人一起指着对面，她轻声道：“你看，那里，那里有个中餐馆。开在纽约曼哈顿这种地方，一个中餐馆味道不好是不行的……” “等等。”秦远峰用修长的手指夹了夹对方如同白玉的十根手指，换来对方一声带着一丝羞涩的怒瞪，他笑道：“这句话怎么有点耳熟？” “有点耳熟？”花浮影咬着嘴唇，用手指夹他太吃亏，也太傻气，她干脆伸出另一只手在对方手上狠狠一拧，轻声怒道：“是头猪说的。” 秦远峰愕然。 “八宝鸭，糖醋里脊，珍珠丸子，炒三鲜……”花浮影一口报出五六个菜名，秦远峰当时就懵了。 花浮影笑的更危险，身子柔柔软软地倒进他怀里，咬着他的耳朵——他甚至能听到对方咬牙切齿的声音：“咱们回上海也分房睡！” “不不不……要死你也让我死个明白……”秦远峰风中凌乱。 花浮影脸上一点都没有羞涩的神色，从他怀里坐起来，哼了一声：“当初我来美国，你送我，第一顿饭就是在这里吃的。” 她有些感慨地转过身，看着周围繁华的曼哈顿，叹了口气：“转眼……几年了啊……当初还不觉得，要走的时候，才感觉自己也没怎么好好逛过纽约，那家馆子，我也只去了一次……” 秦远峰恍然大悟，却没有开口，静静地看着对方，过了好几秒，才说：“你居然还记得？” “你居然记不得？”花浮影一撇嘴，准备把手从对方手中抽开，却被夹得死紧。她没好气地说：“松手。” “不。” 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花浮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行了，我就没生气。这么严肃干嘛？” “哪儿严肃了？你今晚整晚上都不对劲，更年期？” “……我警告你，你滚回去跪搓衣板！” 一夜的逛街，其实什么都没买。不，是并没有买什么高档的衣服，奢华的奢侈品。而是买回去了一堆印第安发饰，毯子，头骨等等。 花浮影走得云淡风轻，秦远峰抱得吭哧吭哧。 不过情商不高的他也知道，这种时候如果他还说一句：我让我助理来抱，回去绝对是一个月搓衣板的节奏。 等等……搓衣板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等把一堆零碎的小物件抱回房里，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半，然而花浮影果然没有在他房间睡，优哉游哉地晃悠着小包，迈进了隔壁的房间，并且禁止他冒充服务员过来敲门。 一夜郁闷得抠脚，第二天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他看了看表，竟然已经是十点过了。 他打开门，苏黑夜就诚惶诚恐地放上一叠资料：“秦董，虽然我知道您的大脑早上起来的几分钟就能赚到几万美元，但是……如果您能仔细阅读一下今天的报纸，我相信您应该赚到十万美元。” 大清早起来听见有人恭维是一件非常让人心旷神怡的事情，尤其是这个恭维者还拿着早餐的时候。秦远峰拿过来杂志，只看了一眼，就笑了。 他看的是欧美最权威的电玩杂志emg，虽然他不少内容都是照搬的fami通，但是无损它欧洲之王的名气。然而，这份欧洲之王上面用鲜红的大字写着“四天！还有四天！四天以后我将亲自前往迈阿密！为所有玩家亲自揭露生化危机的真面目！” 这一期的封面，正是一只巨大的眼睛，黑色的封底，如同秦皇朝在电视上当众发布的最后一副影像。 他笑着打开杂志，但是第一页，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 本来，应该是业界重大新闻的第一页，现在满满当当刊登了各种各样的信件留言，全是照相机截图！ “我希望这一次生化危机首发定在美国！不管在哪里！我必定第一个去观看！另外，我希望没有看过秦皇朝首发的玩家，一定！一定要去体验一下！那是无与伦比的体验！”——疯狂的秦皇朝粉丝戴夫。 “追了三次秦皇朝的首发，泰山首发让我震撼！强烈强烈希望，能在我们美国首发！无论在哪！这是我最衷心的祈求！”——口袋妖怪迷安娜。 “没有享受过首发的玩家，对于秦皇朝游戏体验是不完整的，是残缺的，我听说秦董现在正在美国。强烈希望当地政府扣留人质！不首发绝不放他回去！”——期待首发的安迪。 “这是怎么回事？”秦远峰嘴角抽筋：“这是emg向我们示威？” “他们还没这个胆子向秦董这样业界至尊示威……不过，emg的总编就在外面，希望能见秦董一面。您看？” “不见。”秦远峰封了个哈欠：“还有四天，我希望四天后给他们的答案是完美。至于在哪里首发，由我来决定，我会考虑玩家的意见，这点你转达给他，本来很大可能就在美国首发。” “另外，准备去迈阿密的机票。这可是秦皇朝第一个正式的海外分公司，我不到场说不过去。告诉钟董，我去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四天后的布置，如果出了一点纰漏，他提头来见。” “扎。” “嗯？” “……是，我明白了。” 与此同时，在一间别墅之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凝视着眼前的报表，目不转睛，看似随意地问道：“六年……没有出一次商业上的失误？” “是的。”身边的年轻男子，帅气逼人，却恭敬地说道：“叔叔，我的个人意见，是给他提到a级，这样的公司，这样的规模，在b级实在是太……” “太什么？太亏待他们？”老者转过身来，打开一盒雪茄，静静地拿了一根，年轻男子立刻帮他点上，老者深深吸了一口，才叹了口气：“汤姆……你还是太年轻了。” “请指教。” “秦皇朝，按照业绩，按照盈利，按照知名度，a级没有问题。abcd四个等级，还有至高无上的s级股票，这本身是我们投资顾问对我们身后那些真正巨擘的一种数字化的归纳方案。将秦皇朝归于b级，是我主动要求的。就算今天上面的阁下亲自询问，我的意见也是看看再说。” “为什么？”汤姆疑惑地问：“您不是说他是中国公司吧？我认为，资本是没有国界的。它如果能让我们赚钱，那些巨头们谁会管他是哪国公司？苏联公司都不会在乎。” “当然，我的孩子……如果仅仅因为这一点，我还不至于把他暂定为b级股票……”老者想了想，打开抽屉，拿出一份合约：“你看看这个。” “这不是我们赞助的大学吗？”汤姆看了一眼就差异地说。 “没错……”老者眯了眯眼睛：“正因为它是我们赞助的，我们才能获得每个季度审核他们内容的资格……你知道吗……因为他这一手，我们背后那位阁下，竟然亲自派了调查组去调查了这份合约。他是真对秦皇朝动了心……然而，得出的答案，是那个被大学研究所认为‘小发明’的东西，或许能占据巨大的市场。” “秦皇朝买断了发明东西的那个人。”老者下一句话，让汤姆的眼睛都亮了亮。老者接着说：“够聪明吧？等着吧……秦皇朝还有后招……他所图不小。我看，他是朝着几十倍的融资前进。汤姆啊……你知道吗？咱们背后的那位阁下，今天钦点了投资a组的人去迈阿密，预计秘密参加秦皇朝的分公司开业典礼……我们是他的仆人，我们如果表现地比他还强大，还精明，他会怎么想？” “这件事，那位阁下已经认为这是一桩‘可能’的大买卖，决定亲自接手了……你还没看出来吗？我们作为仆人，就应该收敛起自己的锋芒。让对方尽情发挥。汤姆，你记住，任何真正的成功人士，尤其是如同他一般的天之骄子，他们心中的骄傲，自信，如同一面强大的网，毫无破绽。他们不需要也厌恶一切质疑他的人，所以，秦皇朝即便晋升内部评价的a级，也只有他能做这个决定，我只要做好这个陪衬就好。” “我们还缺什么？钱？名誉？不，我们什么都不缺。我们只缺能享受这些的时间。让那位至尊一般的阁下感受到我们的用处，又不觉得我们难用，也不会觉得大材小用，这才是我们好好享受下去的办法……” 苍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久经事故的深邃笑容，仿佛绽放出老人深沉的智慧。汤姆微微鞠躬并没看到，沉吟了一下问道：“是那个刚处理过那位阁下和‘金融大鳄’索罗斯阁下关于借贷纠纷问题的a组？” 没有回答，他抬头看的时候，老者已经闭上了眼睛，随意地挥了挥手。汤姆微微鞠了一躬，静静退下。 屋外，阳光明媚，四月美国的风带来了海岸潮湿的新鲜空气，汤姆深深吸了一口，忽然笑了起来。 “叔叔，我敬佩你，您是一位真正的伟人。” “但是，您这样的伟人，最后也委身于那位巨头的麾下……我承认，那个公司是华尔街的无冕之王，但是，这样因为保身而选择做陪衬的做法，却不适合我。” “我的路，要由我自己来走。我还没有到可以安稳的年纪，所以……”他笑了笑，意气飞扬：“秦皇朝，也许我应该亲自去看看。” 第763节 第1003章 谁是病毒体！（一） 一周后，四月九日。 迈阿密，这个南美最大的城市圈，不知不觉中，已经在这一周迎接了比平时多得多的游客。他们从美国各个地方赶来，甚至有同样数量的年轻人，不远千里，从法国，加拿大，德国赶来。云集迈阿密。 “fuck！怎么会这么堵！”上午九点，迈阿密滨海广场，已经人流如云，车辆如水。一位半新不旧的车上，数位年轻的大学生愤慨不已：“这是我们迈阿密玩家的庆祝日！他们来凑什么热闹！” “嘿！伙计，话可不能这么说。”话音刚落，身边一辆敞篷车上，一位黑人就吹了声口哨——显然这位年轻的大学生声音不小：“这是全美国秦皇朝粉丝的节日。各位，你们去为什么？” 他这句话，是朝车上其他三位黑人同学说的，话音刚落，三个用纸壳做成的头顶忽然冒了出来，分别是妮可，杰尼龟，泰达米尔，一齐大声地喊道：“为了在美国举办首发仪式！” “他妈的！轮了这么久！也该轮到我们美国了！”“日本六七次！中国虽然只有一次，但是却是最让我向往的！我告诉你们，我可是亲自去过泰山！实在太美了！”“没错！这次不在美国举办，我，我就不走了！” 同好！都是同好！ 看到纸壳做的帽子，白人青年立刻转怒为喜，哈哈大笑：“没错！没错！是我们美国玩家的节日！说得好！不在美国举办，我也不走了！嘿，伙计，还有没有帽子，我也要一个！” “没了，哈哈哈！羡慕吧，这可是我们几天劳动的结果！” 类似的话语，如同地下党接头那样，在临近滨海广场的各条道路上都有发生。不管国籍，只要知道都是秦皇朝的粉丝，立刻激动地交谈起来。 对于日本，秦皇朝的发家之地，那里的这种气氛早就浓郁无比，每一次秦皇朝的首发就是粉丝的盛典。在欧美，特别是美国，这还是星条旗下的第一次！ 就像久旱逢甘霖，这种机会，怎么不让这边的粉丝激动不已？怎么能不让他们立刻交流起来？ 平时同学问了自己数次都不说的心得，自己的口袋妖怪队伍，自己的云和山的彼端队伍，此刻恨不得敞开了给别人看！ “你用的这个队伍？菜刀队啊？太暴力了？我的可不是，我的是法术队！”“呵呵，法术，我的是召唤师队伍！告诉你们，我在云和山的彼端上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两百小时！召唤队伍我敢说是最耗费心力的队伍，必须要通关巴别之塔才能集齐所有装备！太吃装备了！”“哎……我的吸血鬼队伍至今没有完成……真是让我睡觉都睡不好……” 喧闹声中，在身边的那些不玩游戏的车主莫名其妙，看外星人一样的眼光中，他们根本不在乎地交流，终于，车动了。 邦尼，这位伯克利大学的学生，从拥堵的计程车上下来，几乎是冲一样冲了过去。因为，他看到……不，是所有下车的人都看到。在滨海广场正中心，平时本来是数栋摩天大楼的位置，有一栋上面，已经挂上了中文的“秦皇朝”三个金色的大字！ 而让他心跳瞬间加快的，是那栋大楼下方……有两尊高达十几米的巨大雕塑！就算在这里都看得到！ 赛特！永远的赛特！ 这一刹那，他差点尖叫出来，秦皇朝的粉丝谁不认识这个角色！谁不为他魂牵梦萦？ 云和山的彼端中，第一个出现“魂”属性的角色，第一个可以觉醒两次的角色，第一个获得终极武器的角色，第一个“平衡职业”，可以转职所有上级职业的角色……菜刀队的不二人选，法师队的最强奶妈……可爱的万金油！ “上帝！我终于到了！”来到雕像底下，这里已经是人流如集！根本挤不进去！他扯着嗓子一声仰天尖叫后，却悲哀地发现…… 太他妈的挤了！ 这里起码有几千号人！但是，对比起云和山的彼端欧美销量的一千多万，这连千分之一都没有！ 他几乎是流着口水看着人群之中巨大的雕像，那么雄伟，那么英俊，那么惟妙惟肖……在他身边，是赛特第一次觉醒，灵魂苏醒“转世”之后的中国角色——赵云，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 照样帅得没边啊！ 那种扑面而来的异域风情，那种沧桑古国的文化历史，简直就像一堵海潮一般扑面而来！狠狠砸在他的脸上，将他幸福得无以复加。 “太帅了……比起赛特，我更喜欢云·赵！”身边，一位女生双手捂着胸口，声音比他还大，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现在全都是胡乱尖叫的人，维护治安的警笛都听不清楚，何况她的尖叫？ “没错！我也喜欢！听说是中国古代的一位武将！”“是吗？我特地去了解过。我姑妈就在日本，她对我说，这个人在中国古代非常有名。还给我寄过来一本‘三国演义’的小说！可惜，全是中文，我根本看不懂。”“给我啊！我就是做翻译的！我特地去学习了几个简单的中文，要不总感觉最后的大唐阶段玩着有缺陷！” 文化输出，就是在这样无声无息地进行。 其中，有中国的留学生，此刻全都挺起了胸脯。想知道赵云是谁不？来问我啊！ 谁能想到，秦远峰穿越之后，美国学生第一次大范围主动接触中国文化是通过游戏？曾经空白到让政府下限娱令的游戏？ 爱好，有让人疯狂的魔力。足球，篮球的球迷自己的偶像队伍输了砸电视，砸冰箱。这是竞技的魔法。虽然启动电子竞技的星际争霸还没有出现，但是，一款轰动全球的超级大作。已经让中国的文化之船提前扬帆，远渡太平洋！ 在这里，是粉丝交流的天堂。秦皇朝第一次正式召集粉丝，这种机会对于美国玩家是第一次！ 任天堂做过？世嘉做过？ 他们此刻只感觉自己喜爱的公司是那么完美！仅仅一次活动，就足以让他们万众归心！ “人太多了！”一位美国警察，努力维护着治安，忍不住抱怨道：“怎么会这么多人？上头不是说就是一次聚会吗？这是国庆节聚会吧？不！圣诞节！” “这起码有一两千人吧？广场都堵满了！”身边的同事同样苦不堪言：“幸好滨海广场够大……这设计的时候就是万人广场，要不现在都不知道出什么……嘿！这位同学，请你不要越过隔离带！退后！退后！” 就在这时，一位高大的黑人挤了过来，满头大汗，苦笑道：“你们还算好……刚才不知道谁打翻了北边的垃圾桶……处理还好说，挤过去简直难以忍受！” “咱们要维护到几点啊？”“不知道，听说马上开门。”“这哪个公司？竟然聚集了这么多人，足球？”“呵呵呵，你不知道了吧？秦皇朝知道吗？我儿子今年圣诞节指定的礼物。”“当然知道！我女儿也是选的它！嘿！老山姆，是不是你儿子求着你把圣诞礼物留两个月给他？要不就兑换成钱？”“你也是？” 忙里偷闲的警察，刚说了几句，忽然，一个喇叭播放出的声音就响彻整个广场。 “各位前来参加秦皇朝分公司开业典礼的玩家请注意。请于写有秦皇朝三个中国大字的大楼前排队进入，二十——二十四层，都属于秦皇朝分公司范畴。请注意，请务必排队。如果刻意捣乱秩序，将不允许入场……各位前来参加……” 这句话，就像一个魔咒。 首先，整个滨海广场大多数人全都安静了下来，随后，刚才还拥挤的队伍，竟然在十几分钟后形成了一条并不整齐有序的队形！ 人如长龙，虽然并不齐整，但是起码有了队伍。七八条队伍，排出去足足好几百米！ “可怕的号召力……”他们都不知道，此刻，就在旁边一栋大楼的十九层，十余位西装革履的男子，正静静看着这一切。为首一位高大黑人，满头贴着头皮的卷发，手指轻轻搭在钢化玻璃上，喃喃地说了一句。 “泰勒先生？是否需要拍摄下现场？”身边的一个人立刻问道。 “已经在拍了。”泰勒转过头，微微笑了笑：“记住，我们是巨子手下的第一小组。作为第一批调查的专业人员，这些信息画面是最好的反应公司品牌影响力的证明。我们今天就是看客，不能出一丝纰漏。一切的一切都必须传到那位阁下手中。” “是！” 邦尼早已经心急难耐了，秦皇朝的通知在不停地播放着。刚才交流的热乎劲全都没有了，几乎每一个人都伸长脖子望着那栋大楼，心中就算上一秒还有万千种想法要交流，现在，只剩下一种想法。 生化危机，就在这栋楼里！ 这是我们美国玩家第一次，最早，最近地接触大作发布的机会！ 生化危机……到底是什么？是怎样的画面？怎样的游戏？怎样剧情？怎样的玩法？ 这个念头，有关生化危机出现的诸多念头，成为了他们现在的唯一。 足足半个小时的排队，他们才走了进去，其中，没有一起秩序骚乱事件，让维护的警察都咋舌不已。 “秦皇朝欢迎您！”刚走到门口，两位迎宾小姐的一句话，让邦尼刚刚安静下去的心再次狂跳起来。 无它……这两位迎宾小姐，竟然是云和山的彼端上人气最高的两位女性角色：妮可，阿玛迪斯将军！ 第1004章 谁是病毒体！（二） 这两位都是欧美角色，金色的长发，碧绿如湖的眼睛，高挑的身材，完美的面容。再加上完全不同于玩家自制的cos道具，而是秦皇朝官方的cos道具，简直如同穿越了位面！云和山的彼端实体降临！ 我也好想要啊！ 邦尼瞠目结舌地站在门口，呆愣愣地看着两位美女。妮可的调皮热情，阿玛迪斯将军的冷酷杀气，被完美地演绎了出来！最重要的是她们身上道具……妮可的恶魔翼，恶魔尾，那一身欲拒还迎的衣服。阿玛迪斯将军身上那一身几可乱真的盔甲，简直晃花了此刻进来的所有人的眼睛！ 对比之下……现在那些纸壳的头盔，木棒的大剑弱爆了好吗！ 这难道就是官方和民间的区别吗…… “请收好您的身份卡。”随着这个声音，邦尼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走进了前台大厅，那里，有一位笑容满面的白人青年，正在派发一种卡片一样的东西：“这是进入最终会场的凭证。” 最终会场？ 邦尼的心终于被拉了回来。 怎么……这里另有玄机？ 但是，根本容不得他多想，另一个东西，彻底吸引了他。 那是二十个巨大的，卡通形状的塑料箱。而那些卡通角色，全都是秦皇朝以往作品的角色。而里面的东西…… 他看了一眼，就差点没跳起来！ 帽子！ 各种各样的，毛茸茸的帽子！ 比如皮卡丘，比如憨憨，比如三神鸟，比如赤红十三，比如q版的赛特妮可…… 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差点扑进了那一堆周边中！ 如果有日本玩家在这里，肯定会说：美国玩家太可怜了……日本秦皇朝的周边不知道有多少了，他们还在挑帽子…… 邦尼根本不管这些！ 可怜怎么了？现在不是有了吗？看，这个吸血鬼的帽子多q？做工多好？再看，这个赛特的帽子多帅？英俊潇洒的赛特大人如今变得这么呆，太有趣了，再再看，这个赛特的帽子上还有一只手……等等…… 一只手？！ 他差点跳了起来，这是哪个王八蛋的手！他翻了好久才翻到这顶赛特的帽子！看这做工，看这头型！简直就跟长他头上一样！谁敢抢！ 带着炙热火光，满是战意的眼睛对上了对面，迎上的是一双湖绿色的，同样怒火滔天的眼睛。 “你！”“你！” 一男一女，异口同声地说道。但是女生语速显然比他更快：“和女生抢帽子你好意思吗！男生要学会绅士！” 无论在哪个地方，这都是男士最大的帽子，而且女士扣起来毫无心理压力，心安理得。 “这里还有这么多！你选别的不行吗！”心爱之物怎么可能轻易放弃？邦尼梗着脖子回答，这种帽子太可爱了，这可是秦皇朝第一次在美国发布周边！光这个就具有纪念意义！更不要说是云和山的彼端的第一种周边！ “当！然！不！行！”女生的声音更高了：“两米大小的箱子！翻到什么时候！我还准备上楼去看生化危机呢！知道我排了多久吗！整整半个小时！” 邦尼一咬牙，对着旁边的工作人员喊道：“多少钱？我买了！” “多少钱！我也买了！”女生毫不示弱。 工作人员，是一只巨大的憨憨，看了两人半天，才瓮声瓮气地说：“不要钱……这是免费发放的……但是每个人只能拿一顶……” 这句话，说的在场所有人心中又酸又痛。 这么好的东西……居然只能拿一顶？ 好歹你卖一下不行吗？我们愿意给你钱你还不愿意收？你是商人吗！ 几千顶帽子，买几千人的人心，这种生意，秦远峰是愿意做的。 这是他特别让钟晗安排的，算起来，对美国这边的玩家，他确实关注地较少，不如一次性补偿过去。他很清楚，玩家们要的并不多。只要找准了切入口，一顶帽子照样能让他们欣喜若狂。 还是那句话……知道以后lol龙龟，提百万的帽子卖了多少顶吗？ 第764节 说出来数字恐怕吓死你！ “只能一顶？！”一位胸口里已经抱着妮可，吸血鬼，丧尸的女同学花容失色，声音都夸张地颤抖：“不，不是吧……我，我太喜欢这些小东西了，我对上帝发誓！” 你发的誓太重了！ “噢……我的上帝……”女生对这种毛茸茸的东西天生缺少抵抗力，一位黑人女同学咬着牙，肉疼地将一顶顶帽子拿起来又放下去：“太难以抉择了……” 楼底下的一切，楼上的人全都经历过。现在，一位位玩家，正站在二十楼的电梯门口，这栋大厦是附近最大的写字楼，一层楼占地面积非常之大，并且有十部电梯。而他们面前，一位“吸血鬼”，穿着华贵的皮草，紫色的头发，红色的眼睛，轻启有着两颗明显犬齿的红唇，笑道：“人类，听清楚了吗？” 女吸血鬼身后，是一扇巨大的木门，将一切隔绝，根本看不到里面的回廊。 “吸血鬼女王陛下……”一位吸血鬼的粉丝，差点没有去握吸血鬼的手。现在，这层楼已经聚集了几百号玩家，他们第一个认清的现实就是…… 什么叫做cos！ 木棒神马的……弱！弱爆了！看看另一边解说的赤红十三，脑袋就是真正的狗头！虽然是橡胶做出来粘在脸上的，但是太真了好不好！身上的毛发，背上的鬃毛，怎么看怎么像是人狼在世！ “我，我可以问个问题吗？”一位女同学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这个电梯口，聚集着十几名同学，她怯生生地伸出手怒搓狗头，随后马上又缩回了回来：“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嘎嘎嘎！现在是关心这个的问题吗？以后娱乐社都会有教……不过，刚才的游戏规则，大家都听清楚了吗？”赤红十三笑道：“如果没有，我可以再说一次。” 娱乐社有教？ 这一点，现在已经不足以引起他们关心，因为他们关心另一个问题。 那就是……现场，有一个“最终场所”，只有“被选中”的人，才能进入！ 这五层大楼，就是他们游戏的地点！ “我想再听一次。”一位男生笑着说道，习惯性地推了推鼻子上的金丝眼镜：“刚才还有些没听清楚。” “嘎嘎嘎……好的。这个游戏，叫做‘谁是病毒体’。”赤红十三发出了极其拟人化的，或者说拟兽化的笑声：“五层大楼，每次会接纳一百位玩家……而这些玩家之中，有五位病毒体，他们已经感染了极度危险的t病毒。其他的人都是无辜的人类。人类的目的，就是找出这些病毒体，消灭他们。消灭的方法，就是每隔半小时一次的‘人类聚会’，或者聚集十位玩家的‘公开指正’，在这里，你们会票选出十五个人。” “等一下。”金丝眼睛说道：“我们进去之后是不能看互相的卡牌对吗？” “嘎嘎嘎，没错。我预先告诉你们，人类，这里每一个角落都有监视器和监听器，任何核对名牌的行为都将被视为违规，被清查出场……” “等一下！”这次，是好几个人一起喊了出来：“名牌？不是卡牌？” “这个……”赤红十三愣了愣，再次拟人化地抓了抓头：“这是秦董的叫法……噢，我忘了，我现在是赤红十三！” 现场响起了一片会意的笑声，但是如果穿越者在这里，恐怕会大骂无耻：这尼玛不是奔跑吧兄弟的戏码吗！你怎么用到这里来了！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每一位被票选出局的玩家，都会翻开名牌，证明他的身份，当然，也是给予大家的线索……” “线索？”这个新奇的玩法已经完全吸引住了在场所有玩家，一位女生问道：“这怎么能是线索？” “当然是线索。”金丝眼镜同学再次推了推鼻梁：“他之前接触过什么人，可以从这上面进行逆推。我如果没记错，病原体只有在‘主动接触’和‘用物品主动接触’的情况下，才可以判定‘感染’‘人类’。对吗？狗先生……不，赤红十三先生？” “……我再次申明我是狼！狼人！”赤红十三很不满意狗先生的外号，裂了咧满是犬齿的嘴说道：“是的，所谓主动接触，就是他和你面对面之后交谈之中有过接触，而你没有拒绝。比如他挽你的手臂，你不拒绝，就被判定为主动接触……我再次善意地提醒大家，到处都是监控器，判定主动接触太简单了！” “那么，由谁判定主动接触？”金丝眼镜完全来了兴趣，周围的人全都是跃跃欲试的模样，立刻追问。 “当然是人类聚会！”赤红十三用爪子抓了抓脸：“人类聚会的时候，会有扩音器作为‘法官’，他会判定是否主动接触，或者物品接触……不要打断我，下面，我说一下丧尸的特权。” “丧尸只有一个特权：那就是可以设定在什么时候感染。只需要对着监控器说出自己的要求就可以，它……不对，他的要求会被记录，在适当的时间，会提醒谁感染……” 第1005章 谁是病毒体！（三） “那不是触摸过感染者的人就是病毒体？”一位男生兴致勃勃地说。 “没那么简单。”伪·大侦探金丝眼镜同学对这位同学笑道：“丧尸可以设定感染时间，如果在这之前有多个人接触过病毒体，那么这些人都有嫌疑……” “那把这些人全都在聚会上票出去不就完了？” “但是只能票出十五个人。而在场有一百个人。”一位女性同学若有所思地说：“有趣……太有趣了……这个想法是谁想出来的？我现在就想试试了！” “我忘记了提醒各位。”赤红十三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看起来无比滑稽：“是‘必须’票选出十五个人。而且，病毒体会有第二项特权……” “还有特权？！”“太不公平了吧？”“人类有什么？”“我们只是数量大吗？” 顿时，在场的玩家都喧闹了起来。赤红十三不慌不忙地说：“‘初拥’，病毒体的初拥，会将初拥的第一个人变为丧尸，也就是……他的同伙。除开第一个人，之后被宣布感染的人会被带到休息室。但是各位大可放心，因为休息室中放着生化危机的独家资料……” “初拥者会变成丧尸？！”另一个电梯口，黑人泰勒正一本正经地和杨玉环讨论着。杨玉环是一位中国的coser，已经被面前这位兴奋过头的黑人搞得精疲力竭，但还是尽力点头道：“没错，而且是当场发作。不能限定时间。” “也就是说，这一条限制了丧尸们的作案时间？”泰勒搓着下巴沉吟道。周围二十冒头的学弟学妹满脸崇拜地看着这个高大的黑人。 厉害，太厉害了！个个问题都在点子上！基本为他们理清了票选作案的手法！ 别以为这里面没丧尸……既然一层楼一百人，现在电梯已经关闭，证明五名带着病毒的丧尸“病毒体”就潜藏在这些人当中！ “泰勒……”他身后的一位白人同事，满脸苦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不是忘记了正事……” “不急，不急！”泰勒满眼都是火花，兴奋地舔了舔嘴唇，回过头低声道：“我算是知道……这个公司为什么能这么多人为它疯狂了……这种创意，就不是人能想出来的！” 还是那句话，秦董，跑男看疯了吧喂！ “人类呢？人类有什么特权？不可能我们基数最大的人类现在一点特权都没有吧？”同事摇了摇头，顺着他的话往下问。 “很遗憾，并没有。”杨玉环好不容易摆脱这个该死的泰勒，笑道：“只有票选权。当为期两个小时的游戏结束后，将以法官的判定选择优胜者。或者是法官电脑上的积分，或者是精妙的作案手法。这两者都有机会的哟。” 一句话，瞬间让在场的热情再次爆棚！ 美国人民最大的精神是什么？ 冒险精神！ 听听，“精妙的作案手法”，光是这个词，就显得高大上了有没有？把自己归为高智商人群了有没有？ “还等什么！赶紧开始吧！”泰勒已经隐隐成为了这群人的头领，跃跃欲试，这不是装出来的，他真的被这个游戏挑起了巨大的兴趣！ 而且……管中窥豹，他有了一丝明悟，为什么……那位阁下要求a组亲自调查，并且全盘接手了对这只未上市股票的分析。 这个公司，不简单！ “那么，祝各位人类，和病毒体们，游戏愉快。”杨玉环舒了一口气，微笑着退到了两扇大木门旁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等一下。”一位同学，忽然喊了出来：“我能不能请问……最后的场景……有什么？” 杨玉环微微一笑：“秘密。” “嘎啦啦……”随着话音落下，沉重的木门被打开，而所有人，全都是倏然张大了嘴，瞪圆了眼睛，激动的神色简直如同奔马一样浮现在眼底，而胸口都在剧烈起伏！不少人拳头都握紧了，甚至有人做出了冲的架势！ 木门之后……根本不是高大宽敞的写字楼！ 一盏昏黄的电灯，悬挂在屋顶，兹拉兹拉地，一闪一闪。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周围的水泥墙面，脱落了不少墙皮，到处都是血迹，甚至他们听到了不知放在何处的广播中传来“滋呀滋呀”啃食什么东西的声音。 偶尔，一声猫叫响起。昏黄的灯光根本照不完整个走到，旁边，摔倒的鞋架，洞开的大门中能看到残破的室内飘飞的窗帘，倒落的书架，枯萎的植物……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一件事。 这，是个死地。 这里，就是t病毒肆虐之后的一处民宅。而这一层的一百人，其中潜藏了五只病毒体！五只丧尸！ 门内，门外，两个世界。 “这……这……”所有电梯口的人，愣愣地看着里面这一幕，不知道是谁，率先发出了一声高喊：“这太他妈的棒了！” “绝了！”“这是秦皇朝的分公司？！我他妈还以为来到了愚人节广告的现场地点！”“真他妈的神了！我爱你秦皇朝！”“在这种环境下勇斗丧尸……我现在就觉得我是超人！”“这场景布置真的太帅了！无解了！” “oh my god……”邦尼失神地看着这一切，摇头感叹，这一刻，他心中猛然生起了一股强烈的嫉妒感！ 这就是秦皇朝的活动？ 为什么以前的任天堂，世嘉想不到这些？ 都是人，为什么思维方式如此不同？ 他羡慕，他嫉妒日本的玩家，他们经历过多少这样让他一看就兴奋的寒毛倒竖的活动？自己错过了多少？ 但是……这一次，他不会再错过了！ “真的……太帅了啊！”身边的男同学，深吸了一口气，眼中全是满满的战意：“我觉得，做他们的粉丝……真的太棒了！” “走！”“冲啊！让我们把潜伏在我们人类中的病毒体都找出来！”“是啊！为了人类！”“这他妈是我玩过最棒的游戏！如果不是学校条件有限，我他妈的要推广到学校里去！” 再也按捺不住了，此刻，汹涌的激情，带着无比喧嚣的尖叫，冲向了门内无边的黑暗！ “滋……”看着坐在监视器前，兴趣比参与者还高的秦董，钟晗无奈地撇了撇嘴：“请注意形象，秦董……” 抱着可乐杯，啃着爆米花，懒洋洋躺在监视器前的椅子上看选手，这哪还有一点董事长的模样？ “你不懂。”秦远峰抓起一把爆米花：“看跑男的时候，我就是这么个形象。” “跑男？” “……这个问题无关紧要。你不看？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这个问题很关紧要！你不觉得你现在看监视器不如想想怎么做娱乐社的事情？！常春藤联盟是全球最顶尖的十所高校，你不用心简直白费了我们的心血！” 被指责了…… 居然被钟晗指责了…… 居然被“看到一个女人从他家里跑出来”的钟晗指责了…… 秦远峰决定不理他。 参与游戏者，谁都不知道有一双邪恶的眼睛在注视着他们，更不知道玩上瘾的秦董就是那位法官。也不知道这位秦董是当场罢免了本来兴致勃勃的法官钟晗才霸气上位的。 否则你以为钟晗哪来这么大的怨气？ 他自己费尽心力几个月，从台风之后就按秦董要求布置好，还没来得及过瘾就被横刀夺爱，此刻他把秦远峰真变成丧尸的心都有。 玩家们，只知道…… 提防身边每一个人！ “泰勒！”白人男子在单独和泰勒躲进了一间房间里后，就长叹了一声：“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我们来这里不是玩这个的！” “但是你不觉得非常，非常的有趣？”泰勒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片口香糖，递给对方一块：“安迪……真的，我现在对这个公司非常感兴趣，我想我有些理解阁下的心态了……为什么让a组亲自调查这个公司？要知道，我们经手的案子，哪一个不是十几亿几十亿的流量？” 安迪接过来，随意地扔进嘴里：“随你，我休息一会儿，到时间了喊我。” “这怎么行？”泰勒看着对方放进嘴里的口香糖，笑道：“我们还得去把人类变成丧尸呢。” 安迪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三秒后，“成”的一声从看似破落实则干净的沙发上跳了起来，气的嘴唇都在乱抖：“该死的……口香糖……你，你就是该死的病毒体！” 泰勒此刻的嘴脸简直可以用无比得意来形容，他悠闲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背面一模一样，他带着“残忍”的微笑反过来，上面正是一个丧尸的头像！ “oh！shit！你居然设计我！我当初就不该把玛利亚介绍给你！你个狡猾的坏蛋！” 第765节 “哈哈……安迪……你太信任我了，走吧？还有九十多个人类在等着我们呢？哼……希望其他的同类能比我想象的聪明一些……” “喂……你完全投入了啊……居然说得这么流畅……” 第1006章 谁是病毒体！（四） “本层第四十七号玩家被初拥。重申：本层第四十七号玩家被初拥。现存病毒体：六。人类：九十四。” 当看到被口香糖陷害的安迪时，秦远峰“成”的一下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对着话筒深呼吸了一口，带着贱贱的笑容说道。 玩杀人游戏的时候，最喜欢做法官了有没有？ 看到杀手歪刀，看到杀手悍跳，看到警察含冤而死，或者“验光镜”太水，水成“老花镜”的时候，法官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没想到啊……真没想到……本层第一起感染案来的这么快，而且竟然是如此亲密的朋友……” “法官还会说旁白？”一间房间内，一群人围在一起，大约六七个，居中的就是金丝眼镜。有的人，独特的才能总会在独特的环境下闪耀，现在就是如此。 金丝眼镜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慎重地说：“看样子，病毒体比我想象的还要快下手，我建议是：大家分开走，不要轻易去接别人的东西。” “当然！”“我也是这么想的！”“谁知道我们中间有没有病毒体？”“天哪……这栋楼太吓人了……我可是女生！” “女生，如果实在怕，就一起走好了。”金丝眼镜考虑了一下，看着两位想要靠在一起，但是全都忌惮对方的女同学，无奈地说：“不要主动触碰对方，就没事。好了，大家散开吧。” 每个人，都警惕地离开了。只有两位女生，还担忧地站在房内。 无它，这几层楼布置地太逼真了！尤其，这里都是看过愚人节广告的人，谁都记得那个吃人的丧尸经典的回眸一笑。这么昏黄的灯光，要是哪里蹦出来一个真丧尸，那可吓死个人。 一位白人女生，一位黑人女生，个头差不多，长相普通。过了一分钟，黑人女生咬了咬牙，伸出一只手：“你好，我是迈阿密大学财经系的安娜贝尔·莉莲。我希望我们一起揪出那些可恶的病毒体！” “你，你好……”白人女生犹豫了数秒，才胆战心惊地伸出手，一触即离，不敢看对方的眼睛，轻声到：“我，我也是迈阿密大学……美术系的莫丽卡·萨拉……” “这么胆小可不行。”也许是初步的沟通让气氛轻松起来，莉莲打了个响指，笑着说：“看，我们组就我们两个女生。不互相照顾怎么行？” “是的。”萨拉想了想，也笑开了，挥了挥手：“很高兴认识你，可，可我真的挺害怕的，这个场景让人又兴奋又紧张，我好想出去看看，但是又怕……莉莲，我可以拉着你的手吗？” “当然。”莉莲笑着说：“刚才我们不就触碰过了吗？” “是的。”萨拉笑的很甜：“我们应该立刻去把那些人类都感染掉。” “不对，是把病毒体都找出来……oh！该死的！”莉莲开始还在大笑，两秒后一声尖叫，猛然挥开了萨拉的手，颤抖地指着对方：“你……你……你……” 你这个心机婊！ 不！病毒婊！丧尸婊！你太下作了！ 可惜，这个婊字，现在还没用的这么炉火纯青，最多用一句碧池。 “是啊……我好害怕呢……刚才就怕被看出来……这么多讨厌的人类……”萨拉已经完全入戏，演技直逼奥斯卡影后，什么杰西卡·兰格，霍利·亨特，艾玛·汤普生之类的……比起来都弱爆了好吗！ 莉莲气的直翻白眼，谁希望当丧尸啊！好丑！好难看！天知道啊！上帝诅咒这个心机婊！谁知道这么小白兔的外表下藏了一颗丧尸的心！ “你……你……等着！我相信我们会在娱乐社重逢的！”怒极之下，莉莲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怎么就没看出这群人藏了你这么一个病毒体！” “不是一个哟。”就在这时，门口一个声音传来，在莉莲瞠目结舌的表情下，金丝眼镜笑眯眯地走了进来：“你们好像都误会了什么，从开始，我就在暗示，我是个人类。我的每一句话都是‘消灭那些病毒体’，你们从潜意识上就接纳了我是你们的同类。可笑的是还让我这个病毒体作为你们的引路人。” 莉莲整个人都快懵了好吗！ 不止有影后！还有影帝！ “猜猜看，我之前问狗先生那么多规则。最重要的一句是什么呢？”金丝眼镜推了推鼻梁，笑道：“好吧，不用猜了，人类，我最重要的一句，是‘进去之后是不是不能看卡牌了？’狗先生说，是的。于是……” 萨拉走了过来，贴着金丝眼镜的胳膊，甜甜笑道：“所以，我和罗伯特在进门前就对照过卡牌，进门之后，我们确实没有对照过哦。莉莲，亲爱的，你看，法官不是也没判我们违规吗？对不对，哥哥？” “哥……哥哥……”气的风中凌乱的莉莲颤抖着指着这对奸夫淫妇：“你，你们……” “是的，容我介绍一下……咳，真不巧呢，莉莲同学，我也是迈阿密大学，社会经济系的罗伯特·萨拉。很不巧，你遇上了我们，更不巧，我们兄妹都拿到了丧尸牌……” 他们这里玩的开心，钟晗和秦远峰在监视器前已经快掐架了。 “秦董……你贵人事忙……让我来……”钟晗死死握着话筒，对方手抓得更紧，两个人一般难受，但是搞娱乐的，没有娱人娱己的心态怎么行？起码在他们看来，这种玩笑完全无伤大雅，反而增进感情。 这个游戏一开始，五分钟，两起感染案，其中还有一起是兄妹连环作案！可想而知，就算莉莲没有被妹妹感染，也必定会被哥哥感染。这个游戏的乐趣，从一开始就激起了无数的火花！ “钟晗……法官最有趣的时候是在人类聚会！你想放弃这个机会吗？” “呵呵……你以为我会天真地以为你会给我？从大学我就了解你卑劣的性格了……学长……” “两位阁下……”端茶进来的苏黑夜目瞪口呆，轻咳了一声：“是不是还没宣判感染人员？” 秦远峰狠狠给了钟晗一个白眼，对方含恨退下，清了清嗓子，说道：“本层第十八号玩家被初拥。重申：本层第十八号玩家被初拥。现存病毒体：七。人类：九十三。” 大厅中，所有人类都莫名惊诧。 “这才第几分钟？”一个僻静的走到中，两位长相极为相似的帅气男子惊讶地看了看表：“弟弟，已经有两个人被初拥了！” “开始是最容易下手的时候，这两位病毒体很聪明……哥哥！离我远一点！你想干什么！你再过来一步我就叫非礼！”弟弟惊悚地连退三步：“stop！stop！离我一米之外！我不需要和你有任何身体接触！我才不想做该死的丧尸！” “你居然骂我是该死的？” “……” 数秒后，响起一声尖叫：“病毒体在这里！快来！我这里有病毒体！” “闭嘴！我没有你这种弟弟！混蛋！” 五分钟后。 “本层第一位病毒体被排除，重申：本层第一位病毒体被排除。现存病毒体：六。人类：九十三。” “真是有这么笨的家伙……”赖特和安迪不约而同地翻了个白眼，另一边，萨拉兄妹也苦笑着揉着眉头长吁短叹。 “太有趣了。”另一边，三位西装男子，其中一位手中玩着两个核桃，兴致勃勃地说：“你说，赖特他们会被感染吗？” “不知道……”身边的一位男子警惕地离开他一米之外：“我警告你，怀恩，你如果再靠近，我回去后会申请调离你的座位旁边！” “fuck……你这混蛋……”怀恩咬了咬牙，正色道：“说点正事……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难怪那位阁下会亲自关注这只没上市的股票？” “有同感。”最后说话的男子，是一位光头，看起来大约三十四五岁，他眯着眼睛，环顾着四周：“不说其他，换位思考，如果我是玩家。面对这样的一个好游戏层出不穷，并且一次活动能做出这种新意的公司。我恐怕只能选择膜拜，嘿，我现在真的很想买一部他们的游戏看看。这样的公司，能做出什么样的游戏？” 怀恩没说话，许久，才郑重地说：“想象力，看待事物的角度，和其他人完全不同……起码，我现在的感觉……” 他转过头，正视着两人：“如果说，任天堂和世嘉是狼，他就是老虎，他天生就该驰骋在娱乐这片天地。” “他能完全释放人‘玩’的欲望……并且将它扩展到商业的极致……是这个意思吗？”光头男子若有所思。三人好几分钟没开口，用皮鞋踢着脚下的石子，许久，光头才打破了寂静：“许多人都以为，调查一个公司的品牌是否响亮，首先看各种榜单。但是仿佛只有我们公司，那位阁下开始，才下令调查最底层的用户，而且为我们a组特别成立了我们这个部门。” “所以，我们才是全球五大投行之一。”怀恩有些自傲地说，他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感慨道：“不过……我现在就觉得，这次，阁下的眼光没有错……” “能将人某一方面的欲望释放到这种地步的公司……虽说现在只有区区三十亿，但我觉得，它的未来……会非常恐怖……” 第1007章 票选之日（一） 偌大的房间，足以坐下百人，再不是破败的楼层景象，而是非常完美的布置。 脚下，是坚硬的地板，没有玩家认出什么材质，只是其中的电子灯光按照规律十秒钟一次流转。这些材质是透明的，可以清楚地看到下方整齐的，密密麻麻的线路。 全球都仅此一张！ 不仅仅是地毯……这里面的椅子，都仿佛是高科技——起码外形上是这样，蓝色的底，白色条纹的流线型转椅，扶手可以调过来作为临时的桌子，而最中央，十只人手造型的台子上，手心都有一台镶嵌其中的笔记本电脑。 墙壁上，正中央是一位沉睡的光头老者巨幅头颅形象，并不是画上去的，而是用投射技术投影上去的，道道绿色的光芒组成了这个偶尔会睁眼，偶尔会张嘴，让所有玩家都啧啧称奇的电子动画。而这位老者两边，墙壁不是木制的，而是石料！货真价实的石料！上面用古玛雅的绘图手法，刻印了丧尸和人类的种种斗争。 走进这里，就仿佛进入了一个纯科幻的世界，而门口的牌子，上面写的非常清楚：安布雷拉公司t-1绝密资料实验室。 按照道理，每一个进入这间足足数百平米的大厅，看到和游戏如此贴合的画面，任何秦皇朝的粉丝恐怕都会放声尖叫，更不要说手型平台上，电脑里全部都是关于生化危机的第一手资料！ 故事，背景，人物初步设定，创作灵感，丧尸品种……等等等等，绝对算得上秦皇朝……不，游戏粉丝的一次精神盛宴！ 然而……在场一共十一个人，没有一个尖叫，没有一个出声，反而恨恨地啃着手中的爆米花，咬的“嘎嘎”作响，更像是在啃人的骨头一样。 他们的眼睛，全都带着怒火，兴奋，这两种感情诡异交织的神色，看着光头老者图像的上方，那一面巨大的电视组屏。 无它，在这里的，全部都是被感染者。而且并非初拥，也就是说，他们彻底丧失了游戏资格。 是的，这里的东西，放到平时绝对会让他们迫不及待地翻看，但是现在…… 他们还想玩啊！ 才玩了不到半小时就被感染！他们都还没玩够好吗！ 这种大型粉丝户外活动，自己因为愚蠢——虽然他们拒绝承认，就被排斥在外真的大丈夫？ “票选之日即将开始，请各位玩家移步中央大厅”的声音响起的同时，光头老者就消失了，电视屏第一次亮了起来。这次亮起，这十一个人，看到了怀着忐忑，紧张，期待，兴奋四种感情走进票选大厅的病毒体或者人类，每一个人都神色各异地走向中央大厅，并且距离身边的人绝对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 一个巨大的大厅，人员全部落座。环形的桌子，每人桌上都放了一瓶可乐，头顶的十几盏吊灯将这里照耀得一片昏黄，和墙壁上暗紫色的干涸血迹映照起来，仿佛一张色调阴沉的地狱图。带着广播中特意制造的丧尸的“呵呵”声，偶尔一闪一闪的灯光……这里的气氛，就算聚集了近百人，同样低沉的可怕。 气氛阴森，环境对比起这里简直简陋。但是，在电视机前的十一个人，却全部带上了期待至极的神色！ 只要当时自己再聪明一点……只要聪明一点点！ 那么，现在自己就能走进去！ 可恶啊……就差这么一点！太可恶了！如果当时能识破那个贱人的阴谋…… 很可惜，没有如果。 他们只能在这里咬牙切齿，义愤填膺地盯着电视，在其中搜索着感染自己的罪魁祸首。 “看！就是她！这个坏蛋！楼里不是到处都有自动饮水机吗！我没带硬币，他正好过来给我一个！结果……”一位男同学，第一个跳了起来，指着电视上一位看似冷冷清清的长发白人女生，恨恨地说：“之前还说不给我！怕我是病毒体！把硬币放在椅子上让我去拿！我还蠢到和她解释只有主动给别人才会感染！而且我不是病毒体！我是有多蠢！” 他愤怒地抓着自己一头卷发，那种感觉……简直又让人煎熬，又让人期待，同时无比的悔恨！ 刚开始就被扫地出门了！这不是低智商的代言词？ 还是被一个女生给感染了？！ 一场“谁是病毒体”的游戏，营造出无数影帝影后！ “呵呵……‘硬币骗局’吗？我早就识破了她……可惜，我遇到一个更厉害的女人！知道吗……我刚拐角，一位叫做萨拉的女生尖叫着哭喊着扑倒我怀里，说她被吓坏了！那边有东西在叫……我他妈居然信了！居然信了！她牵着我的手去找他的哥哥……我还以为我终于可以交到女朋友了……” 青春少年被欺骗了纯洁的第一次，他心中的一口逆血可想而知，然而这个丧尸婊居然还在人群中满脸惊惶的神色！嘿！旁边的哥们儿！你在看什么！病毒体就在你的身边！还是原体！ “聚会之日开始。”这句话响起来的时候，全场寂静，就连这十一个人，都停下了吃爆米花，死死盯着电视。 他们一定要看到该死的几个病毒体全被揪出来才甘心！ “在此，重申一遍人类聚会的规则。有情报的，可以举手发言，每人发言仅限三次，如果是没有详细信息的玩家举手，仅仅是靠感觉。将会受到扣分的处罚，再次申明，只有积分最高的玩家才能进入‘最终之地’。” “玩家有票选的权利，但是请记住，不一定提供线索的就是人类，同样也很可能是被初拥的丧尸，病毒体，在他们的杀戮下，玩家只会越来越少。每一个票选名额都珍贵异常。对于人类如此，对于病毒体也是如此。” 第766节 “现在，票选之日正式开始。最后，公布一下病毒体和人类的存货数量。病毒体：八。人类：八十一。已经有十一位人类惨遭感染。剩下的人类们，胜负就看你们的了。” 现场，因为这句话的结束，倏然变得凝重。病毒体和人类的比例仍然是十比一，但是，病毒体在增多，人类在减少，这个既定的事实难以掩饰。 “刷”一只手举了起来，泰勒满脸凝重地第一个举起了手，广播中立刻说道：“请这位先生发言，再次提醒，仅仅因为自己的猜测，而没有事实根据，将会受到扣分的处罚。” “我当然有事实根据！”泰勒的情绪非常激动，他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活动，尤其……这可是日后风靡世界的“跑男”原型啊！再加上经典的杀人游戏，怎么可能不让参与者完全投入？ 不考不公平的体力，不考不公平的背景，只考脑力！ 你聪明，你有一双明辨真伪的眼睛，你就有踏入最终之地的资格！ 谁会承认自己不如别人？ 在场的人，每一个，全都用可以把泰勒全身都扒光的眼神盯着他，甚至不放过他的每一个小动作！ “泰勒又想干什么？”作为唯一几个西装人士，怀恩等近十人异常显眼，但是到了现在，谁还能独善其身？怀恩皱了皱眉：“他不会是又发疯了吧？” “不知道。”光头男子耸了耸肩：“警告你，怀恩，离我远点，另外，泰勒发疯也不是一两次了。” “我的同事，安迪受到了感染。”泰勒一本正经地说：“我们是同一个公司的好朋友……” “泰勒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请精简语言。以后每一位发言者都是如此。”钟晗对着话筒说道，这个游戏的可玩性让他这种法官都忍不住全身心投入。秦远峰在一旁眯着眼睛：“悍跳了啊……而且还是个连环套……” “悍跳？”钟晗转过头关掉话筒，眼中带着兴奋的探寻问道。 “一种先发制人的手段……一般人的心理中，先出现的都不会是坏人，而且他是作为‘人类’的身份出场的，他在变相为自己洗白……好在接下来感染更多的人类……毕竟，第二场开始，他们再次拥有了初拥功能……人类和病毒者比重在无止境地降低，这次聚会，他们不票选出至少一名病毒体，人类的总体分数会被急剧拉低。” “那么……连环套呢？”钟晗越玩，越感觉这个游戏其乐无穷，连忙问道。 “你看下去就知道了……”秦远峰笑的很阴险。 现场，泰勒的发言还在继续：“是的，安迪是和我一起感染的！但是，是在和我一起两分钟后！期间，我可以保证我们并没有任何肢体触碰！更没有任何物品传递！” 安迪心都在抽筋。 泰勒啊泰勒……有你的……咱们不是探查小组吗！你现在玩的这么开心是为什么！ 还有……那个口香糖的账，咱们回去好好算一算…… “我认为，这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在陷害我！他不仅仅在进门的时候接触了安迪！并且看到他和我一起离开！这个人，才是真正的病毒体！他设定为五分钟内发作，想法太过恶毒！他本来以为，五分钟内，应该是玩家们在一起讨论的时间。他绝对没有想到，我和安迪就没有和大队伍一起走。所以，都断言之前和安迪在一起的四个人里有一位病毒体！安迪，你有没有和我接触过，点头或者摇头！” 安迪立刻摇头，这种时候，他和泰勒就在一条船上，一位病毒体，一位初拥者，他肯定会帮着泰勒说话。 至于任务…… 等完成这次游戏再说，把现场的影响力，他们的主观看法交上去就是他们的任务！ 第1008章 票选之日（二） “所以……”泰勒微笑着转向已经目瞪口呆的光头，怀恩等几人：“最开始和安迪接触的怀恩，马鲁斯，考克，希维尔，你们几个……其中谁是病毒体？我建议，应该把他们都票出去！” 怀恩几个人已经瞠目结舌。 福尔摩斯附体！ 咱们还是不是同事了！ 你怎么一开始就朝窝边草下刀！还有！我们什么时候接触过安迪！ “我们根本没有接触过安迪！”光头马鲁斯站起来立刻反驳，这一刻，什么任务，去他大爷的吧！没看到有个窝里反的黑鬼要污蔑我们所有人吗！ “并且，安迪从始至终是和你走在一起！” “赞成！”就在这个时候，一位矮小的白人青年举了手，站起来说道：“各位人类，请不要被欺骗，法官已经提醒过，提供线索的不一定是人类！各位，我们只有珍贵的十五票！病毒体却还有八个人！我们必须珍惜每一票！” 一个角落中，萨拉兄妹，金丝眼镜哥哥的眼睛已经眯了起来。 “妹妹……他们中间，有我们的人……而且很大可能是那个黑鬼。” “啊？哥哥，你怎么这么肯定他们中有病毒体？” “很简单……”金丝眼镜习惯性地推了推鼻梁：“十五票，何其珍贵，现在还有八十多个人，大海撒网捞到的只能是人类。真正的病毒体——就像你和我一样，都在努力做透明人。黑鬼却做了个逆向思维，他认定在场的人都会先入为主，起码，不管怎么说，他都可以有一张‘我和安迪没有触碰，安迪却被感染了’的底牌。” “而且，安迪又为他做了证明。我怀疑，这是病毒体和初拥者的关系……初拥者是可以作为证人被传召上来的，安迪现在就是这样。黑鬼一切都做的很好，最后却露出了一个破绽……” “什么破绽？”妹妹萨拉以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哥哥。 金丝眼镜笑了笑：“就如之前所说，十五票何其珍贵……黑鬼一次性推出了四个人来。如果人类群体怀疑不定，那么这四个人就占据了四个宝贵的名额，而且还能把水搅浑……因为不要忘记，最后票选之后，会有翻牌的环节。一旦这四个人不是病毒体，就会产生两种心理……” 他笑着竖起两根手指：“第一，真正的病毒体是谁？还有谁触碰过安迪？第二，黑鬼才是真正的病毒体吧？那么安迪？这两种想法，显然都会有人信，黑鬼只要在第二个环节叫上十个人证明安迪才是病毒体——别忘了，病毒体和被初拥的人类，他们的名称都是病毒体。那么，黑鬼的嫌疑就彻底被洗刷掉了，不管他第一环节推出去多少人类。最多会被认为眼神差得厉害……丢出一个初拥者，保全自己这个病毒体，厉害啊厉害……” 他轻轻拍了拍手：“我觉得我们下个环节要和他联手一下，我现在还不确定到底是安迪还是黑鬼是病毒体，他两的关系也可能倒过来……不过，我已经决定要帮他一下了……” “我有问题！”话音未落，他已经举手站了起来。秦远峰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眼睛就亮了亮：“这不是兄妹病毒体的哥哥吗？哦……他看穿了黑鬼的把戏？这是准备站出来为自己的盟友拉票？聪明啊……这个场合，最终被票出去的很可能不是那些站出来说话的。而是那些打死不说话的，因为谁知道他们背地里搞什么？” “安迪先生，我再问你一次，你确定之前没有和其他人接触吗？”金丝眼镜严肃地说，实际上是给黑鬼留后路，如果大家都不相信黑鬼，最后反而把他也票出去，那么损失就太大了。病毒体加起来也只有几个人而已。 泰勒立刻看向对方，金丝眼镜不着痕迹地轻轻点头，立刻，两个人都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病毒体和病毒体，在大庭广众之下诬陷人类，倒扣黑锅，并且顺带辨明了大家的身份！ 钟晗看的眼睛冒光，这场游戏，远比他想的有意思！ 人心，心理的博弈，与人斗其乐无穷，这种快感，才是深深吸引在座每一个人，甚至那些黑西装都暂时放下任务，痛痛快快玩一场的主要原因！ “我，我记不清了……”安迪显然也意会到了，痛苦地抱着头：“开始太乱……但是我记得最清楚的……是和怀恩几位同事接触……我没想到之后几分钟就被感染……” “骗子！”“这个人是病毒体！”“人类都在干什么啊！我的天！”“怎么能笨到这种地步！病毒体自己都跳出来了啊！”“fuck！我要是在立刻把他们揪出来！” 现场还安静，被感染的人类却闹翻了天。他们全都看明白了，这里……起码有两个病毒体，以人类的身份跳了出来！并且一口屎盆子就扣了四个人类！ 如果被他们夺得这四票，人类阵营可谓损失惨重！ “oh！shit！这几个人演技太好了！真是天生去演戏的料！”一位白人女生气的浑身都发抖：“这群骗子！欺诈师！恶棍！我，我，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太能演了……他们怎么做到这么多人面前面不改色地伪装人类的？嘿！各位，我赌一百美元！这个黑鬼绝对是病毒体！至少是个初拥者！” “我赌十美元！黑鬼就是病毒体！太阴险了！” 为什么他们这么清楚？ 很简单……这里是被感染者聚集地，每一个被感染的人都会被送到这里来。就算被传召作证的都会。 但是！从第一个进来的，就没有见过安迪！ 他在说谎！ 他就算不是病毒体，也是被感染过的初拥者！所以，他被判定仍然在游戏中，而不是进入被感染者聚集地！ 他们群情激奋，他们为自己的同伴被病毒体戏耍智商而愤怒。然而…… 票选之日的人谁知道？ 他们在这里事后诸葛亮，票选之日的大厅，已经闹翻了天！ “我建议不要着急！我们的伙伴还很多！而且并不能证明这位黑人先生和安迪所说就为真！”“听我的！伙计！投黑人先生和安迪先生出去！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不是好人！”“我觉得应该把那四个人投出去！他们中间肯定有一个病毒体！” 秦远峰和钟晗在监视屏前哈哈大笑，喜闻乐见的环节出现了没有没？乱民互踩的情节出现了有没有！简直是大快人心！ 混乱的交火，智商和心理的博弈，然而……三十分钟结束的情景，差点没有让钟晗把正在喝的茶喷出来！ 居然是十五个完全不相关的人被票送走！而开头露出锋芒人，比如黑鬼，比如金丝眼镜，一点事情都没有！ “这，这是怎么回事？”钟晗愣愣地看着屏幕：“不对啊！黑鬼质疑他的人同样不少，不，他四位同事照样没事！怎么莫名其妙跳出来了十五块挡箭牌？！” “这就是低端局的问题……”秦远峰一脸高深莫测地站在他身后：“只要有人带节奏就无脑冲，结果往往是被别人ace，点个大龙就真敢去打大龙，果然是青铜段位啊……” 钟晗转过头，扑闪着大眼睛，完全不理解秦董在说什么。 做游戏入魔，玩游戏入魔的人，很容易出现这种情况，思维忽然飘飞到别的次元，很久才能回到现实世界。 两个小时，过得非常快。这个游戏并没有完全击败的说法，而是结束之后比拼积分，显然，在秦远峰这个楼层，病毒体可谓大获全胜，然而，只有其中十人能够进入最终之地。 最后一次人类聚会，当完结以后，本层的人类玩家一脸失望，一位玩家竟然站起来大喊：“病毒者到底是谁？” “是啊！站起来自首吧！让我们看看你们阴险的真面目。”“到现在为止一位病毒者都没抓出来，藏得也太深了吧！”“谁啊！谁！出来！影帝影后们，到你们谢幕的时间了！” 随着这句话，人类玩家全都哭笑不得地喊了起来。没办法，被人吊打了啊，前半个小时感染十一人，后半个小时竟然感染了二十人！现在，感染者的人数为十三人，人类数目为六十人。 “非常感谢大家参与这次游戏。”广播声音响起，让在场所有人的声音都消停了下去。秦远峰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本层的战绩，病毒体和初拥者联盟获胜。有没有异议？” “有！”一位男生举手站了起来，愤愤不平地说：“为什么判他们获胜？我们还有六十人呢！完全可以再来半小时！我们一定会获胜！” “首先，各位玩家后面还有大批的玩家在等待。第二……”监视器钱的秦远峰笑了笑：“病毒体，再开一个回合，又会重新获得初拥能力。只要他们的人数再感染十人，达到二十三人，人类就不可能有获胜的希望。” “因为，他们再感染十人，就等于人类数目变为五十人。二十三人，等于现场踪玩家数目的接近三分之一，他们如果故意带动节奏，人类根本没有战胜的可能。如果再继续来一轮，当达到三十人的时候，人类就连最微小的概率都不可能获胜。因为那时，票选的同意方和不同意方都将各半，结果就是‘平安夜’，无人票出。进入再下一轮，那么，病毒体将获得最终胜利。” 第1009章 票选之日（三） 听完秦远峰的解释，这才没有人再开口了。不过，他们虽然输了，却没有一个人不开心。这场别开生面的游戏，让他们从灵魂到身体，全都记住了生化危机这个名字！ 看起来，所有的一切，没有一句话，一个字，提到过生化危机。但是实际上，每一个地方，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告诉他们，你们正处在生化危机之中！ 连休息室都叫安布雷拉公司研究所有没有！ 连可乐杯都是特意改装成了t病毒的试剂有没有！ 上谋，伐心。不战而屈人之兵。 感染者们，在那间“高科技房”内长吁短叹地交流经验，观看周边。幸存者们，本身就处于“生化危机”的阴影之中，他们怎么可能忘记？ 根本不需要告诉大家这个分公司有生化危机的内幕，因为这整个都是生化危机的内幕！只要参与了这场游戏，这个名字根本无法抹去！ “现在，要公布本层经过定论的十位幸运玩家，他们将进入‘最终之地’，无法进入的玩家也不用心急，一个月以后，最终之地的所有内容，将正式开放。” 秦远峰在监视房啧啧地看着这次的战果，不得不说，这一层的人类真的是弱爆了，五层，五百位玩家，三层都是人类获胜。甚至有一层，前半个小时就奠定了胜负，直接票出去四位病毒体。 声音停顿了一下，每一个人，都目光如火地看着广播音响。就算已经没有希望的人类联盟，也屏住了呼吸。 玩乐过后，谁不想看看最终之地的真面目？ 谁不想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 会不会……有一具真正关在培养皿中的丧尸？因为这里毕竟是“安布雷拉”啊…… “第一位，三十二号玩家！身份：病毒体！恭喜你！嘿，就是你，没错，金丝眼镜同学，各位可以翻看自己的卡牌核对号码。” “嘘！”一声无比尖锐的口哨，从金丝眼镜罗伯特口中飞出，带着无尽的愉悦，带着无比的快乐。当然，这声口哨，引来了无数玩家的咬牙切齿。 第767节 “居然是他！”“天哪！我还一直以为他是个好人！”“my god……他伪装的太好了！我都快把他当成人类的精神领袖了！”“我再也不相信我的眼睛了！我就是猪！猪！” 不迭生的唉声叹气，夹杂着罗伯特毫不掩饰意气飞扬的哈哈大笑。整个场面的气氛…… 很愉悦！ 输没有输地痛恨，只是不甘心，但快乐着。赢，赢得酣畅淋漓。并且，所有人，这一次是彻底记住了安布雷拉，生化危机，丧尸，病毒体这些关键字样！ “第二位，七号玩家，身份：病毒体。恭喜你！” “刷！”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转到一位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却笑的仿佛冰块裂开了一条缝一样的女生身上。 “她？！”“竟然是她？！”“难以想象……这种冰山脸最难弄了！你真的不确定她到底是人类还是什么！”“我建议，如果下次再玩！我们一定要第一个把她票出去！”“就是！留着害人！” 害人神马的…… 这位女生完全不在意！ 害的不是人，我能叫病毒体么？ 一个饮料机硬币陷阱，她足足感染了八个人，不同的饮料机，同样的硬币……活生生守株待兔的翻版！偏偏有这么多荷尔蒙过剩的男生撞到这棵树上。 “第三位，六十三号玩家，身份：病毒体。恭喜你！” 比在场更激动的，是感染者聚集地，看着一位位病毒体，初拥者，如同接受万人朝拜一般，施施然接受各方的痛骂，让他们心中又恨又痒！ “欧……就是她！”怀恩在第二场就已经被感染了，此刻，他和其他学生感染者一样，死死盯着电视，看着一位娇小的少女出现，立刻恨得牙痒：“她说她脚崴了，我能不去扶一下吗？结果……” 他摇头苦笑，人心啊……这就是人心啊……太黑暗了啊！ 结果是一张丧尸牌放到了他的手上！然而对方让他去楼上，自己再次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姿势假哭了起来。 怀恩看的简直叹为观止！ “怀恩。”就在这时，身边的马鲁斯侧过头去说道：“你决定回去说什么了吗？” 怀恩愣了愣，随后凝重地点了点头：“我有很多要说的……但是，我感觉你的想法可能和我一样？” “应该是……”马鲁斯眯了眯眼，沉声道：“这个公司，那位阁下的做法没错……小中见大，他亲自接手，是最好的做法。我有预感……这只股票……恐怕是有史以来最大的黑马……” 怀恩想了想，随后笑了，摆了摆手：“马鲁斯，先不要说这个，难得我们好好玩一次，你不觉得，现在应该是享受最后的余韵了吗？你看，泰勒这个坏家伙！果然是病毒体！他入选了！oh……上帝，简直瞎了眼啊！” 上帝打没打盹没人知道，但是四双带着浓烈恨意的目光都看向了泰勒，对方正如同其他玩家一样，拼命挥舞着自己的手，甚至嚣张地送出去好几个飞吻，迎来无数人类的呕吐声。 “我忽然记起，泰勒仿佛假期快到来了？”怀恩若有所思地说。 “噢，但是这个案子，咱们走不开啊……”马鲁斯闻琴知雅意，故作为难地搓了搓下巴：“人手很紧呢……” “看样子，只能让他委屈一下了啊……”两人异口同声地叹道，意见统一地不要太快。 他们如此，其他玩家也是如此，特别是在感染者聚集地，什么“我就知道！”“后悔啊！当初怎么没看穿她！”“嘿，发现没有，这次的影后这么多！影帝就两个！”类似的声音，几乎是此起彼伏。 当然，优胜者是听不到这些消息了。因为，他们此刻都到了秦皇朝真正分公司的大厅，第二十六层。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由衷的笑容，和自己的盟友握着手“合作愉快，合作愉快！”“哈哈，下次再继续，如果秦皇朝还举办的话。”“这种活动他敢不举办？我以后天天寄惊吓盒子！” “你也入选了？”罗伯特朝着泰勒笑道：“合作愉快。我从第一次聚会就知道，你肯定不是人。” “哈哈哈，彼此彼此，你好像也不是人。” “呵呵，我感染了六个，你多少个？”“五个。” 笑了一阵，罗伯特搓了搓手，狠狠吹了一口气，胜利的喜悦来的剧烈，去的迅速，不仅是他，在场所有人都是如此。 因为，他们都知道，还有最终之地这个环节。 “欢迎各位经过十中选一的筛选，获得了最终之地的登陆权。”随着一个男子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一位三十多岁的白人男子微笑着走了进来，他是新聘的迈阿密分公司市场部总经理邦乔尼，极为有礼貌地和大家握手，一边解释道：“各位不必担心，最终之地，其实是分发奖品的环节。但是，这个奖品有点特别，我想先询问一下……各位最期待得到的奖品是什么？当然，是和秦皇朝的游戏有关的。” “我想要现在玩生化……”一位青年的声音还没说完，下一秒，三四个异口同声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我们想让生化危机在美国发售！” 如此整齐，如此划一，简直就像经过排演一般。 邦乔尼都愣了愣，不过，随后就笑着说：“虽然我不能现在答应各位，但是，这次的奖品非常特殊，我想……各位应该会有些意外之喜才对。” “先生，我只希望生化危机在美国发售！”罗伯特此刻满脸严肃：“日本多少次了？中国虽然只有一次，但是那一次就顶日本的四五次！唯独我们美国，欧美这边什么都没有！” “是的。先生，我猜您可能也无法决定。但是我希望您能把我们的心意传达给秦董，不管他是哪国人，不管政府怎么看，但是我们玩家，永远是他在美利坚最坚实的后盾！” “你相信吗，先生，我从秦皇朝第一作就开始追，整整六年！那时我才初中。现在我大学！能满足一下我六年的渴望吗？”“真的，先生，请务必转答启动，我们会为美国首发心甘情愿地奉上自己的票价！”“没错！如果选定哪里，哪里不让，我们就组织人去静坐！” “各位，请不要担心。”邦乔尼做了个请的手势：“你们要的答案，一切都在最终之地。” “他们会满意吗？”房间里，钟晗看着监视屏，视“禁止吸烟”的告示于不顾，潇洒地点了一根，并且为了封口，为自己的董事长也点燃了一根贿赂之香。 “不，当然不会……”秦远峰眯着眼睛看着电视，嘴角泛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他们甚至猜不到奖品是什么……但是，我他妈敢拿人头保证，万圣节，我会让整个美国都兴奋地齐声尖叫。” “你说，秦皇朝为我们准备的礼物是什么？”在走向“最终之地”的路上，这些优胜者们。早就忍不住攀谈了起来。 第1010章 彼岸岛（一） “不知道，我觉得可能是生化危机的试玩版！”一位少女一只手梳理着自己的头发，目光中对一切都仿佛漫不经心，只有火热的目光，跟随在走在最前方的邦乔尼身上。 “或许是云和山的彼端的资料版？”身边的罗伯特神光奕奕地说道：“我至今没有收集齐骑士队伍的套装，我感觉应该是下一个资料片会打开。另外，你们不觉得兽人只有赤红十三和cp3有些突兀吗？我猜测这也是一个埋下的彩蛋。” “我更希望是实体化的精灵球。”一位年纪看起来不大的男生笑着开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周围的人都离他有点远：“各位记不记得当年卖断货的子鼠，丑牛夜光精灵球？我太想要那个了。现在听说一个都炒到了一千美元以上。” “这是？”罗伯特眯了眯眼睛，身边的泰勒凑过来低声说道：“普林斯顿大学心理系博士生，就是他一个人在第一个回合带动第二十三层所有人类抓出了四位病毒体。别看他长得年轻，他比你妹妹更具有欺骗性。” 议论纷纷，但是所有人的心情，都是想通的。 经过一个半小时的鏖战，和数百人搏斗心力，智慧，他们五十人最终站到了这里，谁期望一个随意的礼物把他们打发掉？ 他们要真正属于他们的荣誉，他们要与之相符的礼物！ 他们希望，他们也渴望，这份不知名的礼物能给他们惊喜，他们说出了自己的期望，仿佛是说给上帝听，那个上帝说不定就是秦皇朝那位只在报纸杂志上看过几面的年轻掌舵者。 但是，这些希望或许并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却又是他们真正想要的。 人类，总是在可以预期的期望中，期待着意外之喜，尽管这种几率小的可怜。但是…… 这里是秦皇朝啊！ 这里是创造出一部部他们想都没想过的游戏的秦皇朝啊！ 逆转裁判之前，谁能想到法庭可以这么玩？心跳回忆之前，谁能想到养成游戏可以如此出彩？ddr之前，谁能想过游戏就是运动，还可以用脚玩？口袋妖怪之前，谁能想到游戏可以如此精彩？ 最后，云和山的彼端之前，谁能知道……电影级的游戏是什么？ 创造过如此多的精彩，如此多的不可思议，凭什么我们不能要求意外之喜？相反！我们觉得在这里，这个意外之喜才真正可能被实现！ 所以，我们说出了我们想要的，却并不是最想要的。因为，秦皇朝就是一个魔盒，它只要不说，没人想得到他给予玩家的到底是什么。 带着这种心思，一路上，议论的声音从高到底，最后趋近于无。能站在这里的都是聪明人，他们正试图通过周围的一些东西，来猜出秦皇朝安排如此大的一场活动，奖励到底是什么？ 邦尼眼中如火，看着脚下黑白相间的瓷砖地面。很干净，和20——25层的“丧尸余生”环境不是一个概念。在这里，响起的是带路人皮鞋敲击瓷砖的声音，还有他们因为极度期待渴望而仿佛跳动在耳旁的心跳声。 皮鞋生，停在了一扇门的前面。但是所有人看到这扇门的时候，全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是一扇厚实的木门，看不出什么材质。上面，雕刻着一组浮雕。 如果有穿越者在这里，他们看到这组浮雕一定会喟然长叹。生化危机1的封面……无数只丧尸的手，被完美雕刻在这扇门上。一根根腐烂的指头，纤维可见。一只只扭曲的手指，赫然在目，只要看着它，再回想一下愚人节的广告，刚才经历的病毒体大战，一种从胆边升上来的恐惧，和极度的期待，让跟在邦乔尼身后的五十人全都感觉自己肾上腺飙升！ 泰勒的嘴唇紧紧抿着，他的心，不在奖品上。而是在周围所有细节上。看到这里，他都不得不在心中叹服，这个公司，真的……绝了！ 无论是门，是灯，甚至就连脚下的瓷砖，它们在该出现的时候，绝对是美轮美奂。他不是游戏迷，而是真真正正的商界调查精英。他很清楚，a组之所以能在那位阁下手中立下汗马功劳，最重要的就是a组的既定方针——从任何一个细节判断公司的成败。 而在秦皇朝，他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地方让他感觉：这个公司的细节，文化太失败。并不能形成良好的公司氛围，然后在明察暗访中偷偷减去心中的一部分分数。 在这里……他是不停地加分！加分！再加分！他现在都不敢把自己心中的分数报告给组长。 就比如这扇门，简简单单的一扇门，却让门外五十名玩家，虽然无声，却让他都感觉到了这种无声中潜藏的厚重期待！ “这个公司……太擅长于通过一些小东西带动气氛了……无论是一扇门，或者一场活动……任何东西都可以成为它造势的工具……这种带动性，带出的是玩家可怕的忠诚度……”他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他很清楚，能做到这一步的公司，不成功，没有天理。 “看样子……未来五年内，华尔街恐怕要多出一个响当当的中国公司名字了……” 一串古朴的钥匙在邦乔尼手中展开，清脆的响起，每一位玩家都没有开口，只是火热得如同实质的目光，已经死死盯到了上面。 “门后……就是我们最期待的东西了……”萨拉妹妹抿了抿嘴，往前走了一步，就算她以前不是铁粉，今天之后，也彻底成为了铁粉，她急于知道，如此华丽的一扇门，后面的奖励是什么？ 是口袋？云和山的彼端？龙腾？ 千万不要是钱！ 如果是为了钱，他们才不会来到这里！为自己喜欢的偶像分公司欢呼助威！ 偶像，是精神层次的，所以，给予他们精神上的满足，就是真正的圆满。 “划拉……”门缓缓打开，玩家们鱼贯而入，刚走进去，泰勒都忍不住轻声吸了口气。 里面，并没有多浮夸，也不是生化危机的现场。 而是一个巨大的烛台。 手臂粗的蜡烛，放置在金灿灿的黄铜烛台上，每半米点上一根，一个足足有两米的拼图，被围绕在烛台中央的石质台子上。 “这里有五十张拼图。每位优胜者拿走一块，秦董没有告诉我奖励是什么。但是却告诉我，这里面有你们要的东西。”邦乔尼微笑着站在一旁。 没有人说话，甚至呼吸的声音都没有。 恐怖之门后，是略带魔幻的色彩，那些拼图都是铁质的，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是组合成一个巨大的生化危机英文字样。 “我们要的？”罗伯特首先站了出来，笑道：“我都不知道我到底要什么……好像要的很简单，也好像要的很多……也好，我来拿走第一块！” 他走了上去，从石台上拿走一块拼图，其他人，也纷纷拿走一块，他们很想知道，秦皇朝的奖励到底是什么？这个拼图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当一半的拼图被拿走时，忽然，有人喊了出来：“字！这下面有字！” 有字？ 顿时，拿拼图的速度更快了，因为谁都看到了，下面有一行镀铜的大字！只是，没有拿完，谁都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随着最后一块拼图被拿走，全场安静了三秒，随即，是震天的欢呼！ “生化危机，万圣节十二时，准时在迈阿密全球首发！” “太棒了！”“我他妈就知道是这个结果！秦皇朝不会忘记我们的！”“真的是太赞了！首发！首发！啊哈哈哈！我才不会告诉外面的失败者！生化危机美国首发！首发迈阿密！”“我他妈简直想掩面而泣！这就是我今年听到最好的消息！”“哈哈哈！日本的首发，中国的首发！现在终于轮到了美国的首发！我他妈的……他妈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简直不能更棒！” 嘶哑的欢呼声，尖叫声，瞬间，让烛火都为之飘荡！ 最好的结果！这是他们要的最好的结果！ 但是…… 第768节 “请稍等。”邦尼凝神看着下方：“这里，还有一行小字……” 他努力看着，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到：“这，是秦皇朝最后一次首发仪式……日后，将不会再有首发仪式……什，什么？！”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从狂喜中瞬间吓出一身冷汗！ 他们……才享受一次……这……就是最后一次？ 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就像好不容易娶到了自己喜欢的女人，对方却不能生育一样！ 现场气氛尴尬，邦乔尼连忙说道：“秦董说过，请各位把手里的‘票’收好，反过来看一看，千万不要遗落，万圣节，这张票是关键。” “票？”泰勒疑惑地将铁牌反过来，立刻看到了铁牌的反面有一行字。 “万圣节，‘彼岸岛’正式降临，你手中的门票，就是通往彼岸岛的唯一途径。” 第1011章 彼岸岛（二） 阴森森的话语，让所有人心头发寒。 “彼岸岛？”泰勒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心理学博士淡淡地说：“彼岸，是一个东方的说法。意为轮回，就和我们这边的地狱差不多，你可以这样理解。但是，东方的彼岸中，有可能是天堂，也有可能是地狱。不过嘛……” 他偏头对着门努了努嘴：“对比起这次的游戏，这种阴森恐怖的气氛，我绝不会认为这个彼岸指的是天堂。而且彼岸岛……并不是一个岛，不要被迷惑，它很可能……是另一种东西……” “是什么东西呢？”他陷入了自我的思考，身边的人，却都目光炯炯地盯着铁牌。 “也就是说……这是登上‘彼岸岛’，地狱之岛的门票？”罗伯特兴奋地舔了舔因为激动而发干的嘴唇：“这……是一张秦皇朝首发仪式的门票！” 首发门票！ 这句话，所有人都听见了。他们心中，同样狂跳不已！ 传说中……被日本玩家传为“不去看秦皇朝首发等于只玩了一半游戏”的首发仪式，这次……终于要到美国来了吗？ 非泰山的华美，非秋叶原的轰动……而是携万般恐怖，猛鬼出笼，阴云一般笼罩迈阿密。 而且，他们全都看到了，铁牌下方，还有一个编号。 比如s3-1-3，s3-4-2，s3-22-2等等。 “这又是什么？”泰勒疑惑地自言自语，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回答他。 “好了，奖励已经发放。各位可以现在离开，或者参观一下再离开。”邦乔尼微笑着说。他虽然不理解秦董的做法，但是他懂看人，他能看得出来，现场的玩家，都是满意的。 最开始，首发敲定美国，然后，奖励竟然是首发门票。这套组合拳，足以轰掉玩家心中任何期待！ 人，陆续走了出去，邦乔尼正要关门的时候，却发现那位博士正在空无一物的石台上，认真看着那个石台，而且……眼神简直闪亮地吓人！ “彼岸岛……彼岸岛……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定是这样！”他兴奋地手都在乱抖，激动的一把拉过邦乔尼，哑着声音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秦皇朝不会给我们解不开的难题！答案……一直就在这里！哈哈哈！只有我！只有我发现了！” 邦乔尼莫名其妙地凑过去一看，博士神经质地指着：“你看……从这里开始……是不是有一幅图？对，没错，就是这里……看，这是帆……这是船体……只不过上面金色字迹太多，船没有任何上色，谁也没注意到，这是一艘船！” “然后，你再看这里！”博士兴奋地舔着嘴唇，举起铁牌：“s3-28-2，我的铁牌号码。” “开始，我以为这只是一个登记的号码……但是，在我看清楚这里本来就有艘船后，我就知道，不是！这是我们入驻的号码！” “看这里！s！s！story！楼层！这是三层，22号房！2号床位！”他将手里的铁牌握得死紧，甚至发热，作为铁粉的他，完全感受到了这份礼物——也是真正感受到这份礼物沉重的人：“我刚才大部分看了一下……我们的都是三，这就说明，我们的优胜玩家都被秦皇朝统一安排在三层……而最后那个sx-xx-x的末尾数字，绝不会大于4，这就对了……这就对了……” 看着过于激动的博士，邦乔尼目瞪口呆，他不是彻头彻尾的游戏玩家，任何公司也不可能全都是游戏狂人，他是以管理者的身份加入秦皇朝的，他无法理解一块小小的铁牌能带给这位高材生如此大的震惊，狂喜，缘由在何处。 “先生，任何一艘稍微好一些的船，它的一个房间都不会多余四张床……明白了吗？哈哈哈！这是一张船票！彼岸岛，它的真正身份就是……” “真的？！”此刻，秦远峰和钟晗在监视房，同样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钟晗刚还以为这位高材生是信口胡说，没想到看到秦远峰脸色越来越古怪，最后终于忍不住问道：“这是真的？！” “这个妖孽一般的小子……”秦远峰狠狠搓了搓牙，看向钟晗：“没错。” “彼岸岛，一去不返的地狱之岛，它，就是一艘船！” “一艘……载满恐怖，末日，丧尸的恐怖巨轮！它，就是真正的彼岸岛！” 钟晗目瞪口呆。 如果说，泰山首发，是秦皇朝奇思妙想的极致，那么彼岸岛……就是疯狂的极致！ 怎么样的船才能叫恐怖之船？ 什么样的船才能叫丧尸巨轮？ 他想不到，也完全不敢想。 “放心，彼岸岛是我的生化危机中的一个设定，那是人类最大的聚集地，名字就叫彼岸岛。”秦远峰冷笑着摁灭烟头：“但是，它被丧尸攻破了。你说……它是天堂，还是地狱？” “你他妈神了！”钟晗狠狠拍了秦远峰肩膀一下：“这你都能想得出来！移动的地狱之岛！彼岸岛！厉害啊！太厉害了！学长，你果然是个变态！而且还是男女通吃老少咸宜的变态！” 秦远峰挥了挥手，钟晗搓着手就走了，到门口回过头来说了句：“船呢？船造好了吗？” “当然。”秦远峰懒懒地点上烟：“三菱重工的技术值得信赖。现在就在上海一家船厂。” 钟晗几乎是飘着走的，只要想一想，就能清楚万圣节这艘船开到迈阿密海岸会引起怎样的轰动。 他走了十分钟，秦远峰摁灭烟头，优哉游哉地负着手，信步走到了那只刻满手的巨型大门之前，哼着小曲悠然自得地打开了门，随后，谨慎地关上。 “高材生……”他嘴角挂起一丝笑意：“你恐怕……万万都想不到……” 他站到石台前，伸出手动情地抚摸着空无一物，已经被取走所有船票的石台：“我确实把答案都刻在了上面，我也期待，有人能解开我的谜题，可惜，你只对了一半……” “如果你仔细看……”他眯着眼睛，舔了舔嘴唇，手伸到船尾的位置抚摸了一下：“这里……可是有别的东西在呢……” 他的手，顺着凸起的痕迹轻轻抚摸着，喃喃笑道：“你就没有看到，船帆的数目不对吗？” “你就没看到，船帆整整多出来一倍吗？” “你就没看到……这个船尾还有一个完全不同的船尾吗？” “真可惜……你已经如此接近谜底，却只说对了一半啊……”他笑了笑，目光一闪：“这，根本就不是一艘船……” 这，是两艘船！ 这句话，他藏在了心底。 没错……这是两艘巨轮！一艘，是彼岸岛，生化危机的大本营，他甚至已经铁了心将这艘船打造成丧尸风暴首次爆发的地方！ 而另一艘…… 他的心加速着，手指一路向下，在一个角落，摸到了一朵花的凸起，笑了。 彼岸……花！ 彼岸岛，是地狱，彼岸花，这朵盛开在地狱的花朵……又是什么呢？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极其装逼地说完这句话，他笑着离开了房间。将首发的秘密，永远地留在了这里。 彼岸岛，在连续数月的轰炸中，恐怖气氛绝对会被冲淡，它其实达不到想要的目的。 彼岸花……曼珠沙华，这，才是他真正的杀手锏！ 就算在上海，除了签订保密协议的人，也没有任何人知道它的存在。 今天的一切，秦皇朝都没有对外公布，能为彼岸岛保持一点神秘气息，就尽量保持，恐怖这种东西，一旦被揭开，就再也无趣。即便他手中还藏着一手杀手锏，但是，彼岸岛也必须物尽其用。 除了参加的同学将秦皇朝的分公司吹上天之外，媒体甚至都不知道秦皇朝分公司的故事。emg应该知道，但是还要等半个月才有功夫披露出来。 他已经准备收拾东西回上海。马克的网站，是目前的第一要务，甚至是整个生化危机宣传步骤中最重要的一环。一个月，一个月之内，搜索引擎和门户网站必须登场！ 之后……才是如何利用这两把剑，给粉墨登场的，刚刚加入第三纪元的欧美用户一个难忘的“教训”的时候。 “明天……就该回香港了……”他点了根烟，深深抽了一口：“久违了啊……真是怀念……” 他不知道，这一刻，香港的影业，已经乱了。 “秦皇朝投资几百万美元拍电视剧？全球公映？”邵氏集团，此刻灯火通明，看着桌子上的资料，本来已经垂垂老矣的他，现在却在会议室不停地踱步，龙头拐杖在他手中，和地面敲击出“磕磕”的声音，让鸦雀无声的现场，所有邵氏高层全都凝神以待。 邵逸夫时而抬起头，看着屋顶上明晃晃的水晶灯。不时又沉吟地，有些焦躁地加快脚步，凝视着脚下的地板。 那种多年不见的紧张，忐忑的心情，再一次涌上了他的心。 香港影视业，下坡路是一年比一年厉害。就算去年星爷救市，让贺岁档好好火了一把，然而今年…… 全香港影视投资不超一千万美元！ 他不知道，这已经是香港影业最后的辉煌。一年……还有一年，全球只剩下好莱坞的名字，奇迹时代，彻底改写了全球的影视进程。 只是一种直觉一般的感觉，告诉他，这位从香港起家，却很少把目光投向香港的巨头起码他看起来是这样，这次来香港，恐怕要做大事。 第1012章 双壁（一） “备车，用我的名义，约永盛的向氏兄弟……嘉禾的?老先生，请他们一叙……还有……徐生……”邵逸夫有些昏花的眼睛此刻已经精光奕奕：“他的第一女主……还没定下来？” “没有。邵老。”徐先生抿着茶说道：“张国荣先生和我们邵氏的关系一向不错，他刚刚结束完全球巡演，这次是带着秦皇朝那位阁下的任务和王祖贤小姐一起回到香港，先联系我们，听说……” 他低声说道：“那位阁下，不日就会亲临香港……” “呵……”“滋……”“这可是大人物啊……他忽然加入影视业为什么？”“香港庙小……能经得起这尊大佛折腾？”“以他之尊，没必要在意影视部门吧？秦皇朝可是游戏公司。” 顿时，低声喧哗四起。但是，仿佛那个人的名字是一个魔咒，没有一个人直接提起，不约而同而又心有灵犀地，用“那位阁下”代替掉了。 “肃静。”邵逸夫沉声说了一句，立刻，全场安静。在邵氏公司，邵逸夫有着说一不二的至高权威。 “你们还不明白吗？”他扫视了一圈众人，说道：“这是秦先生要动真格了……他说过，影视业利润低微。这句话，我几位好莱坞的影视圈朋友已经说过，好莱坞对秦董是痛恨他的扒皮，但是欢迎他的资产。三十多亿啊……五百强，品牌价值榜，今年还没有出现的富豪榜肯定也会有他……他说影视业利润低微本来也无可厚非。” “但是他也说过，影视业有着电子娱乐业不能比拟的社会影响力和带动力。他这次亲自来，你们还不懂吗？秦皇朝即将大力介入娱乐业，他们在美国有自己的院线。这一次，就是要整合一下可用资源，将秦皇朝从公司变成集团。” “查一下，我们旗下经纪公司的艺人，还有哪些顶尖女艺人档期空着。这个机会，我们不能放过。不管是知名度，还是资产，我们要知道自己的地位。既然抗衡不了，我们也没必要去抗衡，合作才是最好的选择。” “邵老。”一位妇女开口道：“张国荣先生的消息，说是对方中意‘霞玉芳红’的其中一位，但是没具体说是哪一位。” “霞玉芳红？”邵逸夫皱了皱眉眉头，这个名字他倒是知道，林青霞，张曼玉，梅艳芳，钟楚红，这年代最红的四位顶级女艺人，王祖贤都比不上，但是…… 这四个人没一个是邵氏手下的啊！ “先看看对方的意思再说吧……”许久，他才郁闷地叹了口气：“现在，立刻联系向氏兄弟那边，和?老那边。” 五天以后，当秦远峰从美国和花浮影回来，将马克正式推荐给公司的it部门之后——这一块暂时由花浮影暂理，因为马克的工作和即将敲定的影视息息相关，而花浮影在美国主要就是做这一块。 秦远峰和自己的数位助理，秘书，以及保镖十几人一起来到了香港。其实这种事并不需要他亲自出面，但是这次，他有他自己的理由。 “秦董，其实以您如此高贵的身份，是没有必要亲自来香港的。您只需要在总部坐着数钱，听听汇报就足够了。” 彭杰不动声色看了一眼苏黑夜，对于这个忽然跳出来和自己抢饭碗的人他十分看不上眼，尤其对方的谄媚点数加的非常深，已经点出了“助其悲，助其乐”的天赋，偏偏工作上没有太多失误，对他也十分尊敬，他也只能在心里鄙视一下。 第769节 秦远峰笑了笑，没开口。公司的事情确实多，但是他就不能给自己放个假？ 这次来香港，他一是来敲定演员，二么…… 他要见人。 张国荣的人脉，邀请了周润发，成龙，李连杰，听说这几位听到这个消息立刻请了一周的假期等着自己。但是，他想见的并不是他们。 诚然，这几位也是自己的偶像。但是一路走到现在，对偶像的心情也淡了不少，他想见的，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林青霞。 去年，林青霞彻底爆发，笑傲江湖之东方不败让她成为无数男女心中的女神。那句“日出东方，唯我不败”和“沧海一声笑”成为香港影业中永不退色的经典！ 他想见的，是现在的林青霞，而不是曾经的林青霞。说白了，他甚至不是想看林青霞，是想看东方不败。 并且……他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是因为林青霞本就是他内定的女主！ 谁说女主只能有一个的？ 飞机很快飞到了香港，一行加上秦皇朝两位法务成员一共十三人，刚下飞机就被围满了。 “秦先生！我们是香港著名娱乐杂志yes的记者！我想请问，据说您是带着一部数百万美元投资的超大投资电视剧来到香港的？特地来挑选艺人？” “秦先生，我们是香港时尚娱乐杂志的记者。我急于知道，您的电视剧挑选好主角了吗？” “请问是否是目前刚刚进行完全球巡演的哥哥和王菲！”“听说您内定了王祖贤小姐，请问您和她的关系是什么？林家前段时间正在打压王祖贤，之后就再不提起，请问是您在当中阻挠吗？”“秦先生，您这次的男女主角有定下来了吗？请问是用什么方式？听说您在青罗湾有一栋豪宅，所有女性艺人都是在里面面试的，这是真的吗？” 一行人，带着墨镜，穿着笔挺的西装从里面走出来，各种杂志闪光灯响个不停。走在第一个的秦远峰打了个响指，立刻，数位高大的白人保镖马上将记者群往外推。 “我是宣传部的于漱敏部长，目前秦皇朝‘王朝影业’花女士的副手。也是秦皇朝在‘行尸走肉’电视剧上的官方发言人。有什么问题，我尽量回答。” 于漱敏穿着一身湛蓝色的女士修身西服，带着微笑站在了诸多话筒之前，迎着数十架照相机的灯光闪耀，丝毫不惧，气度无可挑剔。 她喜欢这样的场景。 什么时候想过，走到什么地方，就有记者追拍？ 以前没有，就算秦皇朝击败超级马里奥，最多也就是fami通问一下，但是，自从秦皇朝冲上五百强榜单，而且是两百多名的高名次，品牌价值榜名列第九十位，超过“八十年代的辉煌”任天堂之后，这一切，就如此自然了起来。 走到哪里，灯光相随。一抬手，一投足，都足以登上电子版的各种报纸，虽然是小版块，但是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极大地满足了她的被关注心理。 一段话说完，记者们并没有偃旗息鼓，反而更加喧嚣！ “于女士！请问秦皇朝正式成立影业集团？定名王朝影业？”“电视剧全名行尸走肉？能透露一下班底吗？”“请问这次演员启用了哪些明星？张国荣先生是否会加入？” 秦远峰根本没管这些，如果需要他去应付记者，秦皇朝其他人就可以滚蛋了。他只是朝着门口走去，因为，久未碰面的张国荣和王菲已经站在了那里。根本不顾忌自己是否会被拍到，就这么笑着站在那里迎接秦远峰。 “张先生，王小姐。巡回音乐会完了？”秦远峰走了过去，握了握手笑道。外面一圈闻风而来的记者，却全被保镖挡在了圈外，只能无奈地举起相机拍摄。相信明天这些照片就会被冠以各式各样的题目出现在各种娱乐杂志报纸之上。 “二月就完了，不过应要求加演了十几场。这才回来。”张国荣心情非常复杂，握着秦远峰的手，重重握了几次，都没放开：“为了表达感激，秦董来香港，我必须亲自过来。” 他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在秦皇朝这几年，他从未想过，能获得如此大的名声。回想起美国的巡回演唱会，几乎场场卖断票。加拿大也不遑多让，欧洲反应同样不弱。可以说，他的名声，已经在欧美有了一定的影响力。只要继续巩固下去，全球巨星的梦想绝不是空中楼阁！ 最重要的……他心中深深感慨，是因为秦董那首歌，让他明悟了一些东西，那些他不能对人说的东西。 王菲的目光，同样带着无比的感激。比起张国荣，她感激尤甚，从名不见经传的女艺人，一跃成为和张国荣同级的，炙手可热的亚洲巨星。这种反差太大了，大到她巡演回来之后，都还有些心神不宁，不知道是不是身处梦境。 “那是你们的实力。不过，张先生，这部戏的角色不太适合你，恐怕你要失之交臂了。不过，之后的电影，你和王小姐应该都有机会。”秦远峰笑道：“成龙，林青霞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从接到通知之后就准备好了。另外还有不少公司，念着和我熟悉，就想把一些新人往我这里推。邵老先生手下的经纪公司暗示过好几次，不要演出费都行，只要有几句台词就好。我都给推了。” 秦远峰笑了笑，这恐怕也是对方推不过情面，应该是邵氏有重量级人士出面请他“美言”几句，他不得不帮忙说了一下，不过他很聪明，说的是拒绝了。如果秦远峰有意思，随后一句“既然这样，带过来看看也行。”那就一切ok。 聪明的人啊……秦远峰收回目光，就连推销都做的不动声色，无论成不成两方都不会怪他，难怪他能在娱乐圈长红如此之久。 第1013章 双壁（一） 车开到了一栋别墅之前，刚下车，就看到了门口几个人影，仔细一看，他也略有些感慨。 成龙，李连杰，周润发……目前港影的三驾马车，另外，还有自己亲自点名的林青霞，王祖贤……这个阵容，同时出现在一部影视之中，恐怕只有刚刚下档的东成西就有这个荣誉了。 但是，那是电影，这是电视。 “秦董。”张国荣和秦远峰坐在后排，看似不经意地说道：“这几位，都是香港目前堪称顶级的艺人。也不知道这朵名花能够落在谁家。” “我听说一般演过电影之后都不会再愿意演电视？”秦远峰笑了笑说道。 “那得看什么电视。”张国荣微笑：“普通的几十万港币的电视，上去只会自降身价，几百万美元的电视……呵呵呵，如果李小龙先生能够活过来，恐怕也会抢破头吧。” 他和周润发关系最好，他从心里希望周润发能获得男主的位置，但是，周润发比起李连杰和成龙来，无疑不是一个档次。 后两位，是天王巨星。而周润发，目前虽然无限向这个方向靠拢，然而他并不是真正的亚太天王巨星。 成龙70年代甚至韩国，日本到处都是他的电影。他的知名度，可谓国际都认的。李连杰，82年万人空巷的少林寺成就了他天王巨星的神话。而周润发才多少年？ 就算小马哥，高进的形象深入人心，论资历，论影响力，他还到不了韩国，日本。就连片酬也是不如前两位。 张国荣有些担心。 “我记得你曾经给我推荐周润发？”秦远峰看着徐徐开过去的车，越来越清晰的人形，淡淡地说：“我找他们三位，因为这部片子，是一部打斗场面非常多的片子。” 张国荣无声叹了口气，对于这一点，周润发比起“科班”出生的成龙，李连杰怎么会有优势？ “但同时，这部片子的枪战也异常的多，甚至可能超越打戏。打戏是画龙点睛之笔。他们三人中，只能有一个人获得男主，我相信其他两人以他们的身份是不愿意给别人搭戏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他只说了一半，另一半是…… 这三个人，各有各的长处！ 首先，是李连杰和周润发，这两个人非常难选。李连杰的真功夫，现在的外国人吃这一套。虽然现在李连杰还是古装片为多。但是他可是知道，对方的“黑侠”“中南海保镖”都是那种能打又能耍酷的角色。 最重要的，是他很喜欢李连杰这个人。 能当众骂日本投资商，能大力捐款的影视巨星有几位？ 不多，他就是其中一个。 至于周润发…… 极品飞车他露过脸，欧美观众对他接受度相对高一些，而且…… 这货的都市片会比李连杰更酷！ 只是打斗嘛……这个没办法，李连杰和成龙可是真正会功夫的人。会和不会，也许看起来差别不大，但是他要做的是文化输出，其中那一抹神韵，看似不大，实则很关键。 最后的成龙，这也是非常难确定的人。他的名气，欧美都有他的粉丝。可谓李小龙之后让世界认识到中国功夫的第二人。尤其，他的风格是那种打斗中的幽默，这一点，异常契合欧美的口味！单看他日后尖峰时刻大火，而李连杰周润发在好莱坞发展都不如意就知道了。 更重要的是，行尸走肉是一部丧尸片，气氛压抑，黑暗，剖析人性，如果太严肃，固然有高潮。但是加入幽默让人神经舒缓更加不错。这和他选择彼得·杰克逊是一个原因。既然要收视率，那就一路收视率走到底！ 林青霞……这个就不说了，在秦远峰心中，“爱丽丝”的出演者，只能是她！她的气质甚至比米拉·乔沃维奇更加适合这个角色！ 日出东方，唯我不败，这就是爱丽丝面对丧尸群唯一可以表达的话语！ 杀戮是她的手段，毁灭是她的目的，进化是她的生存标准，这样的角色，除了林青霞还有谁能胜任？ “秦董，请。”张国荣亲自为秦远峰打开了车门，门口等待的几位巨星，目光全都闪了闪。 “李哥，这就是秦董？”周润发心情有些紧张，他感觉耳边都有心跳的声音，轻声问着旁边的李连杰。 “我也没见过。”两人私交还算不错，起码没什么冲突，李连杰偏头低声笑道：“和报纸上看过的一样。没想到这么年轻。” 林青霞在一旁，狠狠握了握拳头，她今天穿的大方而不失英气，和香港影星现在流行的玉女派完全不同。女式西服，头发扎成一条鞭子披在脑后，再加上两道极为性格的眉毛，比一般女人轮廓更深邃的五官，如果没有辫子，甚至会被误认为是男子。 这一眼，秦远峰就心中暗赞，好扮相！他几乎当场拍板是对方了！ 大杀四方，不断进化，不断死去，生死看淡的爱丽丝，怎么可能是柔柔弱弱的玉女派？ 没有这种傲视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势，怎么有资格做t病毒的病原体？ “秦董。初次见面，我是成龙。”“秦董你好，我是李连杰。非常荣幸见到您。”“秦董，我是周润发，我们见过一次的。” 欢迎的声音，将秦远峰从感慨中拉回来。他挨着握过手，目光却再次落到了林青霞身上。 众人谁都没有不识趣的打岔，林青霞都没有，甚至注意到对方的目光后，抬起了头，勇敢地和资本对视。 “brigitte好运气啊……”周润发有些羡慕地叹了口气。话音刚落，旁边的张国荣就低声笑道：“她是秦董内定的女主。你羡慕不来的。” “张哥。”周润发笑着朝对方抬了抬眉，本来想寒暄两句，说出口的话却是：“你和秦董在车上，他有没有给你透露过……” 张国荣摇了摇头，他知道周润发想问什么。也明白对方心中的紧张，忐忑，和期待。换做是他，在那首歌红遍欧美之前，如果遇到这种机会，照样会拼命往上挤一挤。 几百万美元的投资……这在国际上都是罕有的！更不要说播放电视台是美国第三大台！全球都有不低收视率的cbs！ 林青霞和秦远峰对视着，心中也极为复杂。她看出来了，这位秦董是观察她的扮相。自从自己经纪人疯了一样跑来告诉她这个消息后，她就知道。这部戏的女主一定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女人，而且还需要有一定的武术根基，最好拍过动作戏。 “大家进去吧。”秦远峰满意地点了点头，招呼所有人进去。 说是试镜，也不完全是试镜。地点是别墅内的草坪，这栋别墅属于邵逸夫，他理所当然地提供了场所。刚坐下不久，秦远峰就笑道：“三位先生，由caa方面的人试镜，我单独试镜林女士。” 一位金发碧眼的三十多岁男子，一直没有开过口。直到这句话，其他人才注意到了这位从下车后一直闭口不言的中年男子。 草坪上很快剩下了秦远峰和林青霞。秦远峰没有选择室内，任何娱乐记者都是没有下限的，他不保证今天进了室内，明天报纸上会出现什么头条。 “这是一部科幻片。”寒暄了两句，秦远峰单刀直入地说：“它大部分是枪战，但是需要一定的搏击基础。剧本由欧美的恐怖之王史蒂芬金操刀，导演在去年获得了十六项世界影视大奖提名。你不用担心剧组的构成，资金方面更不用担心。秦皇朝虽然不算有钱，但是几百万还不算大数目。” 林青霞抿着嘴唇，深深点了点头。 几百万不算大数目……那可是美元啊！能加入这个剧组，她可以预见这是自己事业的一大阶梯！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林女士。”秦远峰笑道：“你怕鬼吗？” “不怕。”理所当然的回答，东方不败怎么会怕鬼？鬼怕她还差不多。 “那么……面对着一群腐烂的人，你会恶心吗？” 这次，林青霞犹豫了一下，数秒后，深深摇了摇头：“如果是为了拍戏，这不算什么。但是秦董，能不能透露一下这部戏的内容？” “这正是我要说的。”秦远峰笑着抿了口咖啡：“这部戏，说的是人类爆发巨大的病毒危机，名为t病毒，女主角，是第一个实验t病毒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被t病毒感染后没有变异的人。她除非被砍头，否则不会死，身体一直处于一种进化状态。她会沉睡，每次沉睡都会失去之前的记忆。醒来之后，会更加强大……” “她的名字叫做爱丽丝，这是实验她的博士给她取的名字。她还有一个代号，叫做……彼岸花。” 交谈地非常愉快，说实话，秦远峰就不是来讨论剧本的。他只是来看一看，现实中的东方不败是什么样的。毕竟，这个角色在他青春期留下了太多痕迹，他非常想看到林青霞在红了之后，本人的模样。 三个小时后，他坐上了去赴邵氏，向氏，绉氏酒宴的车。最后的结果，让他有些惊讶。 周润发！ caa经纪公司的试镜，竟然一眼就相中了周润发！仅仅是开始看过英雄本色之后！ 一号女主，爱丽丝，毫无疑问的彼岸花！ 二号女主，王祖贤，周润发的恋人。 一切就绪……秦远峰看着手中的资料，嘴角泛起一抹期待的笑容。 第770节 生化危机……搭配上门户网站的强推……等着瞧吧……不把这个第三纪元的序幕搅成一团乱麻，老子就不姓秦！ 第1014章 尊主（一） “先生，该吃药了。”美国，一所别墅中，泰勒，怀恩，安迪等几人，正毕恭毕敬地站在一位四十来岁的男子面前。一位穿着雪白衬衣的高领管家，说着浓重的英伦腔。燕尾西装的料子如同平静的海浪一般柔顺的管家，拿着三颗药，站在男子身侧。 一只仿佛弹钢琴一般，细长白皙的手伸了过来，上面两颗镶嵌着硕大祖母绿的戒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手拿走了管家手上的药，管家再递过去一杯不冷不热的水，一声轻轻的“咕哝”声，手的主人微微叹了口气。 “你们说，现场聚集了一千多人？”男子用手支着自己的下颌，他不胖，也不瘦，四方脸，眉目深陷，一圈络腮胡性感地留在下颌。头发是中分的波浪发，却不像去刻意烫的，而是天生就是这样子。 他穿着一件睡衣，雪白的颜色，不知道什么质地，但是腰间垂下的中国味的翡翠坠饰如同一汪活动的碧水，让人一看就移不开眼睛。 “是的，阁下。”黑人泰勒立刻低头说道：“我们还参加了秦皇朝的现场活动，非常有趣，现场的玩家用国庆日来比喻都不为过。这个公司，我们几个人的意见都是，它是一个非常善于把握人心的公司。很注重细节。” 屋子里没有说话，许久，才听到男子的声音响起：“知道了，下去吧。” 所有人都默默地离开，和他们在秦皇朝分公司疯玩的时候完全不同，平静而谨慎。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以后，男子才淡淡地对管家说：“给花旗银行的珍妮女士拨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了起来，珍妮那边还没开口，男子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是我。” “阿德勒先生？”珍妮明显愣了愣，随即笑道：“阿德勒先生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因为你选了一只很有趣的股票。”金发碧眼的阿德勒端起咖啡品了一口：“我有兴趣。” 电话那边停了半秒，珍妮喜出望外的声音，如果说刚才还是春水，现在立刻变成了流动的春水，欢腾得厉害：“怎么……世界五大投行看上了秦皇朝？噢……我真的很想知道，是什么让阿德勒家动了心？” “当然是钞票翻动的声音……”阿德勒的嘴唇微微翘了起来。殊不知，电话那边，珍妮强忍着呕吐的心情和他说着话。 “是谁？”一位男子笑着低声问：“你翻了三次白眼，这可不常见。” 珍妮捂住话筒，呸了一声：“是那个号称‘食腐豺狼’的利弗莫·阿德勒。我就是出于礼貌提醒了一下他们而已，谁知道他们居然上了心？真是见了鬼！” “五大投行之一？”男子明显吃了一惊：“这可是天大的生意啊？” “呵呵呵……那你来做这单？”珍妮脸上的皱纹都仿佛因为生气而乱串：“他手里的钱太难要了，不到最后一天坚决不给你，还能找出各种理由短缺哪怕0.001%的金币。没把他列为我的黑名单都是看在五大投行的名声上，谁想和他们做生意？” 男子不说话了，珍妮放下捂住话筒的手，笑道：“那真是秦皇朝的福气。” “那么，麻烦珍妮女士了，如果秦皇朝确定发行多少股，和上市时间，请立刻通知我。” “当然，阿德勒先生。这是花旗的义务。” 挂上电话，阿德勒身后的管家轻声道：“恕我直言，阁下，能问下为什么看好秦皇朝吗？老爷吩咐过，大数目的持股必须通报他本人。” 阿德勒悠闲地端起咖啡，却没有喝，而是笑的非常奸诈：“持有？他也配？” “我的目光从未投到过中国那片荒芜之地。至于中国的公司？我丝毫不感兴趣。” “那为什么……” “记得我们赞助的学校吗？”阿德勒放下咖啡，用银质的夹子夹起一块方糖放进里面，冷笑道：“常春藤联盟，各大学校都有各的研究所。就凭学费他们供应得起自己的研究？开什么玩笑。” “咕咚……”方糖坠入丝绸一般的褐色咖啡，带起一阵涟漪，他出神地看着咖啡杯，喃喃道：“正好……我们赞助的伊利诺伊大学，收到了这个秦皇朝的一份协议，这份协议很有意思。我特地让人去调查过，伊利诺伊大学差点放过了一个抢占市场的绝好机会……不，是已经放过了，这个秦皇朝买断了那位做出网站人。” “不过呢，这其中就出现了一个问题，他高估了自己的财力……这个问题很快就会凸显出来，呵呵……让那个做出网站的人再做几个小网站吗？让汤姆过来，我有些话要对他说……” …… 香港，因为秦远峰的亲自前来，几位香港的大佬一起自发举行了接风宴，一则是为礼尚往来，二则…… 他们很想知道，秦皇朝过来到底是为什么？ 入驻影视业？从香港开始？打算收购或者邀请合伙人？ 想到这些，他们心中就忍不住火热起来。 不过，他们的火热并没有得到回应。秦远峰仅仅呆了四天，甚至政府媒体都没通知，更没去学校看一看。这让数位香港影视界的大佬无比郁闷。 “呼啊……”秦远峰伸了个懒腰，从酒店的床上爬了起来，今天他就准备回香港。昨天王祖贤，林青霞的经纪公司特意邀请他共进晚餐，不过他并没去，又不是什么宴会他都要去，没吃过饭还是怎么的？ 地位高了，就得有相应的排场，什么酒宴都去，只会让同等级的富豪看不起。人不能做特例，一旦做了这个特例，会给别人产生一种“他和我们不一样”的暗示心理，给自己增加一些不必要的阻碍。 就像电影巨星极少演电视一样，除非剧本太吸引人，否则只会让同等级的巨星觉得这个人太low。 洗漱完毕，他准备出门，花浮影就住在隔壁。电影的事情在美国是她在做，回来之后理所当然地接手了准备正式成立的王朝影业项目。这次来香港，她处理完公司的一些项目之后，就赶了过来。秦远峰不会去的酒宴，她必须接下来，毕竟亚洲目前确实是香港影业最为发达。 “先生，有一位叫做珍妮的女士前来找您。如果您愿意，请给前台回个电话，对方说她会等到您醒来。”打开门，看着擦在门上的卡片，秦远峰笑着甩了甩，嘴角勾了勾。 昨晚，珍妮拨通了他的私人电话，彭杰从上海转过来。告诉他，珍妮的妹妹在香港做片区总裁，有点事情需要告诉他一下。 和股票有关的事……他笑着拿起来翻了翻卡片，有什么事忽然想起来了？还是……在美国不方便说？ “大早上的发什么花痴？”转头，就看到花浮影一脸嫌弃地站在他旁边：“上面是不是王小姐请你共进午餐？所以高兴得忘乎所以？” “当然不是。”秦远峰笑着拿着卡片在她面前吹了吹：“看看，这是什么？” “珍妮？名字取得不错。”花浮影扫了一眼，递给他一个纸袋：“先吃点垫垫肚子，这几天我要去香港其他几个地方和一些老朋友告别。你如果弄完了就先回去，如果没弄完就等我。” “好的女王陛下。” “嗯？” 秦远峰干咳一声，不好，怎么把心声说出来了？昨晚就一直在想，这女人在美国呆了几年，天赋点开始往深里点了……刚心不在焉地就把想法说了出来。 “秦皇朝做这么多，都是为了上市。”干脆利落地转移掉话题：“你不会以为生化危机的宣传这就结束了吧？” 花浮影微笑着看他，不说话。 “还早着呢，这才刚刚开始。”他笑着接过纸袋：“你知不知道，我曾经委托三菱重工帮我造了艘船？就停在上海？” 花浮影还是微笑，还是不说话。 “咳……这个，挺香的……”自觉没趣的秦远峰打开纸袋：“包子？哪里买的？我还以为是汉堡？” “继续啊？”花浮影笑眯眯地看着他：“你转移话题的方法还是这么差劲，以为我刚才没挺清楚？陛下？我在你心中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哪，你是最讲道理的一个。” “是吗？”花浮影轻飘飘地拈起那张卡片，笑容依旧：“珍妮是谁？一位长腿，金发，碧眼，面容娇美的异国美女？” “……或许她四十年前是这样……”秦远峰举手投降：“我在美国见过她姐姐，花旗银行的老大，比我有钱多了。现在应该也五六十岁了吧？没想到在这里当片区总裁。” 花浮影嘴角微微勾了勾，将卡片放到他的手中：“两天后我回来，忙完了你就先走，上海见。” 看着花浮影在几位助理的陪同下离开的身影，秦远峰抹了把冷汗。连续说了两次“忙完了你先走”，最后还加上了自己什么时候回来，这么明显的反话如果他信了才是猪。 坐到餐厅的位置上，悠闲地点了杯咖啡，拿起包子一看纸袋，却愣了愣。 “李记包子……”心中微微浮现出一缕暖意，这个包子他记得，以前在香港，她和他经常去吃，在对方上大学的时候。关键是…… 大学城离这里起码接近一个小时的车程。 “真是……”揉了揉鼻子，拿起包子塞进嘴里，香菇猪肉馅儿的，有点冷了，但是那种浓厚的混合香味，却比刚出炉还热乎。 第1015章 尊主（二） 饭后一根烟，快活似神仙，直到他美滋滋地在餐厅抽完。才听到一个带着笑意的女声：“阁下，你好，我可以坐这里吗？” 一位大约五十岁的白人妇女，和一位年轻帅气的男子，已经静静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 “请坐。”秦远峰做了个请的手势：“珍妮？” “是的，您在美国见过我姐姐，阁下。”珍妮和男子微笑着坐了下来，礼仪优雅挑不出一丝错误：“听说您要回上海，我今天上午才接到姐姐的急电，生怕您离开，特意来酒店找您，还请原谅我的冒昧。” “无妨。”秦远峰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珍妮就如同她姐姐一样，长得也很相似。穿的是一件黑色的针织衫，这件针织衫非常长，一直下延到她的小腿附近，一朵梵克雅宝的珠花成为胸口的一抹亮色，正中间是一颗小指头大小的钻石，花瓣是红蓝双色宝石，看一眼就让人过目不忘。 身边站着的是一位看起来只有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相貌英俊得让同为男人的秦远峰都感觉嫉妒，彬彬有礼的态度，含而不露的笑容，看到秦远峰看向他，站起来微微鞠了一躬。 “请容我自我介绍。”男子伸出一只手来，笑的如同太阳普照大地：“汤姆·罗杰斯。” 秦远峰和他握手的手顿了顿，对着珍妮的方向不动声色地抬了抬眉，珍妮笑容依旧，下一句话，彻底证实了他的猜测：“吉姆·罗杰斯正是他的叔叔。” 秦远峰笑着松开了手，吉姆罗杰斯……他的名字已经不需要什么外号，70年，和大名鼎鼎的金融大鳄乔治索罗斯共同组建了量子基金，80年，带着一千四百万美元离开，随后开始了自己的投资之旅。并且成功地将个人资产积累到了上亿美元。是真正的亿万富翁。 但是……他不够格。 秦远峰笑的很平静。罗杰斯上亿美元的积累，几乎70%是靠着股票，他没有巴菲特著名，但是对股票市场的认知度却绝对不低！甚至造诣高得让人发指！然而，如果是他自以为自己就能够成为秦皇朝的大户，那绝对不够资格。 百亿美元的融资，一亿美元根本算不得什么，单枪匹马的罗杰斯就算倾尽老底能吃掉自己多少股票？换算到中国能铺完几个市？恐怕半个省都迈不出去！ 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同样热情地为两人点了咖啡，如果珍妮的妹妹连这都分不清，自以为是拉到了大户，这样眼界狭小的合作伙伴，他不介意换到别的银行。 “秦先生，久仰大名。”汤姆的笑容非常具有亲和力，秦远峰恶劣地想到，私底下这人不知道给多少女人留了种：“四月一日，到四月二日零点这几天，秦皇朝可是给全球的宣传媒体好好地上了一课。手法之高明，实在让人无比佩服。虽然过去了十几天，我仍然觉得如同在昨天。” “运气而已。”秦远峰笑着回答。 “我不认为是运气。如果没有过人的胆识，聪慧的头脑，是考虑不到这一步的……请恕我直言，上市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秦皇朝找花旗银行合作，就是在试探市场，想通过花旗银行的人脉来初步确定有多少大户愿意吃下秦皇朝的股票。为此，你不惜在愚人节来了这一针‘强心剂’，你非常明智，因为你很清楚，只要秦皇朝作品大卖，它必定能像当年超级马里奥让任天堂股票暴涨五倍那样，上市就融资到天文数字的巨款。” “我们都知道的……上市公司，上市前业绩的好坏，名声的好坏，这是影响它上市融资计划的巨大杠杆。如果当年任天堂在发行超级马里奥的时候上市，融资百亿都不是问题。你选择了最为稳妥，也最有效果的方法，那就是继续大作轰炸……您成功了，生化危机调动起了全球大部分玩家的胃口，同时……” “也吊起了你们这些大户的胃口，对吗？”秦远峰笑道。 “我并不算是大户。”罗杰斯笑着回答：“秦董，与其讨论谁是大户，不如我先毛遂自荐地剖析一下为什么我会请求和您见面的问题？” 很有自知之明……这是秦远峰对他的第一印象，很好……既然你不是大户，那么，你背后的人是谁？你是以什么角色的身份来到这里见我？ “愿闻其详。” 珍妮适时地站了起来，微微一笑：“两位聊着吧，我还有些私事要去处理。” 秦皇朝是手，大户们是针，连着两者的，就是花旗银行这条线。它负责将股票推销到大户们手中，从中赚取巨额的佣金，但是如果一位大户主动接触秦皇朝，别说她，她姐姐都不适合在场的。 “秦董。”看到珍妮远去的身影，汤姆压低了声音，收敛了笑容：“你可知道，有种职业叫做投资顾问？” “有所耳闻。”听到这句话，秦远峰心理豁然开朗，他总算知道罗杰斯的后人来找他为什么了。 是的，罗杰斯的资本根本不够格吃下秦皇朝的股票，这年代的罗杰斯，能吃掉几千万美元的股票就撑死了。然而，他的履历，他的声望，有的是巨擘聘请他们作为投资顾问。 这些，才是真正的大户！如同索尼一般，傲立在欧美的擎天巨擘！ “也许在局外人的眼中，上市就是把股票丢进证券交易所，然后等着融资。不过，像秦董这样的地位，和我这样的圈内人，都会很清楚地知道，如果这么做。除非这个公司在之前已经足够的著名，否则，这支股票就完蛋了。” 汤姆的神色，严肃中带着一抹笑容，说起他的本职，他整个人仿佛唤醒了第二人格，自信沛然，侃侃而谈：“只要是商品，就脱离不了宣传。仿佛这世界上从来没有任何东西脱离过它……比如，一只股票上市前，他们的公司会不停证明自己的公司有多么多么强大，多么多么的有潜力，未来多么多么的广阔……” 他顿了顿，笑道：“这些都是为了一个目的：给予市场信心，你的公司好，也需要让所有人知道。大户们可不是白痴，不会凭借着承销银行的一句话就拍板我要买你几亿股。这种白痴不会存在。承销商的推荐，他们已经是做过调查，证明这个公司的股票很可能会有较大涨幅，这才会推荐给那些真正的巨擘。” “但是，这只股票会怎么涨？会涨到多少？谁都吃不准，这就需要不停地给予大户们信心，让大户们‘看到’这公司的实力，不停在公司内部推高对于这个公司的预算。比如兰博基尼上市，发布一款热销的新车绝对会让大户吃一颗定心丸。而放到秦皇朝身上……” 他坐在座位上，微微鞠了一躬，带着由衷的赞赏神色：“我不得不再次恭喜您……秦董，您在上市之前，做了完美的准备，愚人节这场出人意料的宣传和之后分公司的公布……” 第771节 他深吸了一口气，搓了搓手，将修长的手指伸到嘴边呵了口气，这才谨慎地伸进口袋，拿出一张烫金的名片，压低声音说道：“恭喜您，秦董，高盛集团投资部门，已经将年内即将上市的股票，秦皇朝从b级提到了a级，预计涨幅……400%以上……” “高盛集团投资部门，罗杰斯叔叔正是他们的权威投资顾问。三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力推一只股票，再次恭喜您，秦董。” 高盛集团！ 秦远峰看似随意地从桌子上拈起那张名片，吉姆·罗杰斯的名字赫然在目。但是让他真正失神的，是他背后的高盛集团。 总资产七千亿美元！百年老店！全球五大投行之一！华尔街的真正巨擘！ 如果不是五百强企业对于银行的评分标准有所差异，恐怕前十位全都是银行！他们手里有的是美元，有的是金条！比如今年击败三井财团的三菱重工，美元能洒满整个日本港！ 高盛银行，即便在这个日本最后辉煌的年代不如三井银行，住友银行，三菱银行，但是，他手中的金条同样可以铺一条从纽约到格林威尔的铁路！ 并且……秦远峰非常清楚，日本经济危机，在97年达到顶峰，欧美投行会一举超越日本，成为世界第一！ 高盛，就是其中之一。全球五大投行花旗，高盛，摩根大通，摩根-斯坦利，软银，绝非浪得虚名！ 这是真正的擎天巨擘！现在的秦皇朝和他们比起来，和这些聚集一国国民资产的顶尖企业比起来，仍然存在难以计数的差距。 就算吃掉秦皇朝所有股票，对他们来说都只是九牛一毛。 这，才是真正的大户！ 第1016章 尊主（三） “秦董，非常恭喜，您这次的行动。获得的青睐绝不只是高盛一家，彼得·林奇您应该知道吧？华尔街的传奇，他背后摩根大通银行，据我所知，对于秦皇朝的评级同样上调了一级……我相信，很快他们就会接触您了。” 汤姆笑眯眯地说：“您做了最正确的事，选择了最完美的时间，用了最吸引人的手段，只要证明季度盈利数十亿的‘秦皇朝模式’并不是偶然，我相信，您的股票上市之日，必定能进行一次让双方都满意的融资。” 秦远峰的心神，已经镇定了下来。 在杰克的恶补之下，他基本已经了解清楚了上市的一些原理。其实，这就是一个简单的方式：卖家在大喊，我的菜多好多新鲜，买我吧买我吧。买家会在一大批新鲜菜中挑肥拣瘦，直到选中自己心仪的目标。 这个杀价的过程，一般都是在上市融资这大半年中完成。每一次的宣传，就是卖家在推销自己。而卖家则会在宣传中更深入地了解这个公司的底蕴。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年代早就过去，说到底，和菜市场的讨价还价没什么区别。 “我想问一下。”秦远峰若有所思地把玩着名片：“在大户们的排序中，这种等级怎么划分的？” “最低d级，这属于那种可以投资可以不投资的范畴。”汤姆笑着回答：“这样的公司，在自己的领域做的不错，但是远没有龙头的规模。然而他们却有希望冲击龙头。这样的企业上市融资，投行购买他们的股票有风险。一般被评为d级，基本上是不会选择购买的。我这样大略的说明，秦董应该没有疑问了吧？” 秦远峰点了点头，汤姆的声音继续响起：“c级，他们在自己的行业已经是垄断者或者次垄断者身份，因为某些超大型项目的启动，必须上市融资——就比如秦董这次那样，为了中国的铺网，对吗？” 秦远峰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这是一种暗示，汤姆在暗示对方，高盛的人脉和信息资源有多么庞大，看，远在中国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既然给了我们一些信心吃进你的股票，我们也礼尚往来，告诉你，我们绝对有实力抛出几十亿美元来助你融资。 “b级，就是秦董的公司之前在的那一级，他们对于本行业已经占据毫无疑问的垄断地位——秦董，您的公司也许还有任天堂，世嘉这样的大敌，但是根据数据部门的推测，两年之内，秦皇朝的垄断地位无可动摇。这样的公司，他们一旦上市，将会爆发出不弱的力量。是大多数投行选择的标准。” “至于a级……”汤姆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也慎重起来：“a级……不仅仅需要一个公司的规模，更需要它的发展历程，比方说，一个二十年才达到垄断地位的公司，绝对比不上一个六年就击败一个已经成熟的市场，新上位的贵族，比如您？” “另外，公司做没有做过愚蠢的决定？公司的扩充空间有多大？公司现在的路线是偶然的还是既定的？他们在上市之前这大半年能做什么？会做什么？要做什么？能不能通过这些种种因素都在考虑之中。而秦董……”他顿了顿，接着说：“您的公司从未做出过类似的愚蠢决定，并且从无败绩！业绩增长无比喜人，最重要的……” 他带着一丝火热看着秦远峰：“您在上市之前所做的，让高盛意识到，您在上市之前，绝对能让无数人注意到您的公司！大户，小户，散户……这样，您的股票能在最快的时间达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目前的评价是每天涨幅封顶，这已经是一个相当可怕的数字。”说完，他长长舒了口气，坐在位置上不再开口。 秦远峰神色没有一点变化，相反，他心中更多的是不以为然。 “a级最高？” “不……在a级之上，还有极为难以达到的s级评价……”汤姆舔了舔嘴唇：“秦董……一旦达到s级评价，公司……很可能会单方面就吃进发售数目20%以上的股票。因为……s级评价，基本上上市之前就会肯定有十倍以上的回报。但是，历史上，达到这种评价的公司，少之又少。” “其实，a级股票全都有冲击s级评价的资格。但是，最重要的是，他们这一年内会怎么做？要如何做？大半年好的宣传，甚至可以让一个公司从五百强冲击到千亿门槛的前百强，这种先例并不是没有，比如微软？再比如……排名二百四十二位的秦皇朝公司？” 秦远峰这才微微抬起眼睛，朝着对方笑了笑。 a级？ 开什么玩笑？ 如果给他确定a级评定，他不介意让高盛拿着表格滚蛋！眼界啊……眼界。真以为这就是他的全部了吗？宣传……看样子高盛还没有清楚地直面过当年任天堂和世嘉那种无力感。 门户网站，搜索引擎这两个大杀器都还没拿出来。就敢定在a级？ 美国国庆节聚会马上要和嘉吉公司讨论，就敢定在a级？ 沸腾的玩家都还没去到分公司，生化危机都还没发售，就敢定在a级？ 握着这么一大把好牌，不融资十倍以上，他都无颜面对穿越者的称谓。 “我知道了，谢谢。”秦远峰淡淡地说完，打开了身上一个银质的盒子。 盒子上，用精美的手工镂刻着一个大大的中文“秦”字，随着清脆的声音弹开，秦远峰娴熟地夹起一根黄色的雪茄，随意地开口：“蒙特克里斯托，来一根？” “谢谢，这是我的荣幸。”汤姆显然也是个中老手，美国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他们不会像中国这样推脱。如果在饭桌上主人问你还要不要，你说不要，他们大多都不会劝第二次。 浓郁的香味在这片空间弥漫，秦远峰深深抽了一口：“你没有要说的了吗？” “我以为秦董感兴趣我才会说。如果秦董不感兴趣，我反而是平白增加烦恼。”汤姆笑着回答。 “徒增烦恼吗……”秦远峰轻轻弹了弹雪茄，点了点头：“好，那我……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 汤姆愕然地看着秦远峰，仿佛想从他脸上看出是真是假。 “有别的事吗？汤姆先生？”秦远峰笑着说道：“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一步。后会有期。另外如果你的叔叔和你愿意来我的公司担任财务顾问，我保证会给你们提高5%的薪酬。罗杰斯先生的大名，我是神交已久。” 好几秒之后，汤姆才回过了神来，深吸了一口气：“阁下……您是对高盛公司的投资不感兴趣？” “我只是对吊胃口的人不感兴趣。”秦远峰似笑非笑地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他早已不是那个靠先知吃饭的年轻人，多年的商场经验，锻炼出他优秀的察言观色本领，和自控力。他笑着说：“人哪，最怕兴趣这种东西。它带来的是欲望，陷阱，和动力。兴趣一旦起来，就会做出许多不能自控的行为。所以，我认为，兴趣还是不要吊起来的好。” 他笑着看着汤姆：“你说呢？汤姆先生？” 汤姆紧紧盯着秦远峰的眼睛，丝毫没有年轻人的羞涩，更没有初涉职场的忐忑，只有一抹凝重和分辨真伪的谨慎。 数秒后，汤姆展颜一笑：“秦董，是我失礼了。我三天后就会返回美国，还希望……” “我两天后回上海。”秦远峰站了起来，提了提西装，点了点头，扬长而去。 汤姆坐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 “搞砸了吗？”过了好几分钟，一个温和的女声出现在他身边，珍妮去而复返，看着他的脸色，抬了抬眉说道：“汤姆，罗杰斯先生，索罗斯阁下可是将你视为晚辈，倾囊传授。我以为你能吸引到他。” 汤姆没有开口，只是他修长的手指捏着咖啡杯已经好几分钟，指关节都有些发白。 吸气，呼气，他睁开眼，用平静的语调说：“如果以后谁在告诉我中国没有奸诈狡猾的商人，我就带着他到秦皇朝来一趟。” “知道吗，珍妮姑姑。”他长叹了一口气，轻轻放下咖啡杯：“来之前，我已经把他放在了很高的位置上……毕竟，这是我想投……” 珍妮平静地把他的杯子从手里拿下来，微微扫了他一眼：“上车吧，这里人太多。气氛不够好。” 汤姆失望地点了点头，刚才分心之下，没想到确实不该在这里谈论自己至关重要的私人事件。 两人上了一辆车，珍妮点了点头：“汤姆，我不了解你，真的。” “你叔叔是罗杰斯，他和金融大鳄索罗斯关系密切。你去哪里谋职不好？偏偏去了高盛。阿德勒家族臭名昭著，虽然他们是高盛戈德曼家族的永久合作伙伴兼婚嫁对象。但是你如此好的家庭背景，偏偏要去高盛？哪里容不下你？” “但那就不是我了。”汤姆叹了口气：“我才二十六，满肚子的知识，我当然要卖给赏识我的人，或者我赏识的人！叔叔老了……他真的老了，你知道吗，在高盛内部，他做的股票评级上。他竟然坚持将秦皇朝压在b级，理由是……” “理由是要交给阿德勒阁下亲自来做？”珍妮摇了摇头：“汤姆，不要妄论你的叔叔，他是个聪明人。只是你们的生活态度不同而已。他在你这个年纪，又何尝不是一往无前？你没到他的年纪，就不要说他是对是错。” 第1017章 尊主（四） 沉默了几秒，汤姆点了点头：“嗯，我错了。” “这就是我喜欢你这孩子的地方。”珍妮笑了笑：“知错就改，这才是好孩子。” “接着说吧，然后呢？” “然后秦董说他过两天就要走，对我说的不感兴趣。” 珍妮愣了愣，随后笑了：“确实，他很奸诈。” “他看穿了我的图谋。”汤姆有些烦躁地摸裤袋：“可以抽烟吗？” “不可以。”珍妮立刻拒绝了他：“如果你不想被丢出去的话。” 笑了笑，她继续说：“你想以高姿态，他请你进去秦皇朝？” “又不是没有先例，杰克就是！”汤姆不服气地说。 “但他是谁？你是谁？”珍妮毫不客气地皱了皱眉眉头：“点金手，杰克·特劳特，全球饮料之王可口可乐都得卖他面子，莲花公司更是直接给了股权，救活西班牙石油业，西班牙政府简直视他为救世主，你凭什么和别人平起平坐？” 汤姆不说话。 “是，你自己觉得自己有学问，有足够的磨练。是啊，我也知道，你从十六岁开始就跟在索罗斯身边，二十岁开始罗杰斯先生亲自指导你。但是，秦董知道吗？他就算知道，他会相信你吗？秦皇朝请杰克，是因为别人有足够的资本让秦董亲自去请。现在提起你汤姆，如果不说罗杰斯的姓氏，你还有什么？” “几十万的年薪算不了什么，真的，亲爱的。起码在秦董眼睛里，几十万的年薪还不足够他屈尊降贵来请你。如果我是他，我现在心中恐怕在想，这人神经有问题？居然吊我胃口？你以为你是谁？” 汤姆苦笑：“珍妮姑姑……你非要说的这么刻薄吗？” “亲爱的，我只是在提醒你。”珍妮拉过他的手拍了拍：“你的做法，我认为有问题。但是你已经做了，他也看出来了，为了不让你自己后悔，我就纵容你一次，让你看看事情的结果。” “再说……阿德勒给了你这么重要的消息，你也必须见到他，不是吗？” 秦远峰的确是这么想的。 此刻的他，正坐在自己房间，优哉游哉地在电脑上设计着网站的雏形。至于刚才的汤姆，想起来就是一肚子气。 一个专员，来见自己是理所当然，莫非高盛的人就得让自己去见他？ 没这个道理，见你都是给你面子，你还敢玩欲擒故纵？真以为秦皇朝的股票非你高盛不可？别忘了，花旗银行同样是五大投行之一，还有摩根家族的银行，把自己看太高，其实并没想象的那么重要。 他之前觉得很奇怪，商场有一句话，时间代表金钱，一个特派的专员，顶着大名鼎鼎的罗杰斯的姓氏。应该很清楚才对，自己见他，应该三下五去二说清楚事情。对方却仿佛在推销自己一样，把自己知道的说了个一清二楚。 这就算了，毕竟他也感兴趣。但是高盛要做什么，他就不说了，搞得好像自己要去求他说一样！ 最后还说“三天后回美国？” 威胁？让自己等时间？ 关他屁事？ “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什么这么做……”他笑了笑，端起茶品了一口：“但是我知道……有种推销方法就是：好的不如吹的，吹的不如求的。” “只有我自己求到的才是最好的？这种方法，用到我身上却错了。” “既然你吊胃口，不管你为什么，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取得更大的利益。这个利益是什么？我不信我存钱的一方比你用钱的还急。” 两天后，他根本没管这件事，直接去了香港机场。 第772节 检票，进入候机厅……一切的一切都如同计划。只是他不知道，一双眼睛正在候机厅后面看着他。 “他居然真的走了！”汤姆满心颓然：“他真的不敢兴趣？！” “不……这可是高盛的邀请啊……他怎么会不感兴趣？高盛一个公司就可以为他融资十几亿甚至几十亿！他……怎么能说走就走？” 手中的报纸被他卷起来松开，再卷起来再松开。珍妮没和他一起来，他甚至觉得……自己要不要现在上去说清楚？ 他的目的很简单，自己进秦皇朝，绝不愿意从小做起，但是怎么让秦董注意到他？ 求。 求来的，才是最好的。表现出自己的价值，表现出自己的博学，将高盛的重要信息如实透露给秦皇朝，秦董一定会深深记住他。 但是…… 现在对方根本没给他这种机会！ “再等一等……再等一等……” 从秦远峰一行六人经过检票口他就看到了，也看到了对方和一位美丽的女人静静坐了下来，微笑着聊天，气氛不错……应该是他的女朋友或者养的小三？ 从始至终，对方没看过一次表，也没有一丝焦急的神色。就算他在心里安慰对方是故意的都做不到。 “飞往上海的旅客，请排队登机。飞往上海的旅客，请排队登机……” 不知不觉，在他患得患失的心态中，宣布登机的声音响起。“刷拉”他一把将手中的报纸不自觉地用力捏成团，昨天定的飞机……他早就了解到了。现在看到对方一行人站了起来，毫不留恋地走向登机口，他的心，终于乱了。 “咯咯……”皮鞋声在地板上敲击出富有韵律的声响，在此刻排队的人群中毫不起眼，他却不经意地越走越急，当看到秦远峰一行人的时候，他甚至努力往前挤过去。但是立刻就被三位保镖拦住了。 “阁下！请稍等！”他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这一声，他放下了自己的骄傲，喊完之后，却感觉一身轻松，不知为何。 秦远峰终于回过头来，和那天一样的淡然神色……一样的五官……扫了他一眼，笑了：“汤姆先生，如果贵方还有其他的事情，请换个联系人联系我。”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往登机口走去。 “阁下！稍等！听我一句话！等一下！shit！别拦着我！” 最后的骄傲，被不经意地击碎，汤姆满头大汗地冲过去，三位保镖只是抬了抬眉，就让他立刻动弹不得。 “先生，我提醒你，你如果再继续往前，我不会留情。”一位光头保镖，神色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冷冰冰地说。 “shit！shit！”汤姆急的都骂出了声，根本不顾周围惊讶地看着他的人群，眼中全是火，看到秦远峰检票进入登机口之后，咬了咬牙，猛然喊道：“您难道就不想知道尊主的信息吗！” 这句话喊出口的瞬间，前方的秦远峰脚步顿了顿，终于停住了脚步。 尊主……他的目光亮了亮。 共济会吗…… 在共济会里，他的身份不高，执事而已，中层会员的起点。根本不会有人关注什么时候多了个执事，最起码，要到秘书的等级，才会真正享受一些特权。 他已经许久没有听到类似的消息，艾瑟莉从不主动联系他，他也知道，这是自己品级还不够的缘故。所以更不会自找没趣找共济会，起码现在不会。 再升一级……他舔了舔嘴唇，转过身来：“你有一分钟时间。” “明白！”汤姆眼中冒火，急切地冲过来，只说了一句话，秦远峰的神色立刻无比慎重。 “一位尊主，调集一百五十百亿美金作为流动资金，就在您的分公司成立之后！” 一百五十百亿，分公司，上市前夕。 秦远峰几乎是瞬间冷静了下来。 这三者集合在一起，绝不是什么好消息，甚至…… 是一个让人胆寒的杀局！ 他的大脑，立刻运转地无比快速。 是谁，谁有这么大的魄力？提高十倍资产都要对秦皇朝下手？ “你应该知道欺骗我的后果。”秦远峰心中杀意涌动，却越来越平淡地开口。 “我以罗杰斯的姓氏发誓！”汤姆立刻接了下来，死死盯着秦远峰的眼睛，生怕他说一个走字。 秦远峰看了他数秒，直到登机口的工作人员说道：“先生，您……” 一只手竖在他的面前，秦远峰冷冷地抬起手，好魄力，好心机，终于撕破脸了吗……终于要用绝对的实力动手了吗……这可是一百五十百亿啊，我的秦皇朝就这么值钱？值得尊主亲自下手？ “明天回上海。”说完这句话，八个人，连同汤姆，一起离开了香港机场。 车门，“答”的一声关上，车开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汤姆忐忑地看着秦远峰。他终于感觉到，自己还缺一样东西。 气势。 刚才一瞬间，他被对方看到，感觉忽然间跌入了冰窖，无形，却有形，那种仿佛猛地出现在自己四周，让自己周围空气不畅的感觉，就是对方平静的眼神。 他发誓，他在对方眼睛里看到了凶光。虽然那是一双和自己差不多大，平静如湖的黑色眼瞳。 “这里很安静。”秦远峰终于开了口，汤姆的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等他感觉到的时候，他已经不自觉擦去了满头冷汗。 秦远峰的声音继续响起：“你知道吗。你上次给我的印象很差。而且故意留下了一个悬念。” 汤姆不敢回答。 “那么，请告诉我，你一切都说的很对，唯独有一条，既然高盛对我有兴趣，为什么你会自信满满地说出其他大户也有兴趣？并且准确地报出了对方给我没上市的股票升级？你们就有这么大的把握吃掉我大部分的股份？或者说，你们就有这么大的把握我愿意给你们吃掉？你们从哪里来的自信？” 第1018章 狭路相逢（一） “不要说假话。”秦远峰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没有一丝笑容：“大家都很清楚，为了防止恶意收购，秦皇朝最多会放出40%的股份，不可能超过这条红线，如果真有这么多大户感兴趣，你们能吃进3%都算有实力。如果我是你，不会告诉对方有多少公司感兴趣，这样自己才能尽量多的吃进看中的股份。你做的不像商人的做法。” “这和那位尊主有没有关系，他是谁？我要你把知道的，或者是高盛打算让我知道的，清清楚楚，一字不漏地告诉我。明白吗？” “是。”汤姆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即便是他，说起那个名字，仍然感觉心都在发颤。 他清楚的知道，那个名字，代表了什么。 他更知道，那个名字，在全球有着怎样的地位。 他还知道……那个名字，本身就是传奇！ “八旬俊朗，三井财团，三井银行分行全球抽调了一百五十百亿美元！”他睁开眼，沉声道：“这是阿德勒先生让我告诉您的。一字不差。” 原来是推荐自己的那位吗……秦远峰的嘴角危险地翘了起来。 果然，“自己人”捅自己最狠……一旦上市成功，多家企业的利益都会被联系到一起，秦皇朝变得更难以操控，并且，秦皇朝不是索尼。不是索尼那样借贷过无数次，和三井财团已经极难分离的老牌企业。他从未向三井财团借贷过…… 不对！ 秦远峰眼睛闪了闪，没错……是因为这样……是因为这样三井财团才终于下手！ 银行，是财团的命脉，一旦银行建立起来，通过借贷关系交换各种利益，打造人脉的网络，这才有可能形成财团。三井财团笼罩的所有企业，基本都向三井借贷过！ 这，就是可以控制的，可以谈的。 但是，秦皇朝没有！一次也没有！ 它归于三井财团麾下，却从未向三井财团借贷过！也就是说，三井财团和秦皇朝没有一丝关系！仅仅是共济会中名义上的从属而已！ 所以……秦皇朝就不可控制。 秦远峰陷入了沉思，汤姆根本不敢打搅他。 秦远峰的手轻轻的，有节奏的敲击着车窗，他想了很多，来龙去脉很明显，一点就透。 比如……他之前加入是八旬俊朗亲自批示，也就是说，对方非常看好他，确实，八十年代朝阳产业，网络业没开始之前，全球最吸金的赚钱机器，谁不眼红？ 任天堂对方没办法，上市太早，难以控制，一家任天堂交缠了多方利益，形成利益网之后，有了自己的攻守同盟，就算有关系，也不会太大。 世嘉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三井财团也有力有不逮的地方。总之，对方应该也没被控制多少。于是，三井财团的目光落到了秦皇朝身上。 可能对方想着有三井明忠在3do，慢慢渗透更好，没想到一部云和山的彼端直接将秦皇朝砸进了两百多位，还没想到秦皇朝因为中国铺网会立刻选择上市！这位亚洲之王感觉自己看好的东西在脱离他的控制！ “对……就是这样……”秦远峰低声喃喃道：“oda，就是他的一次试探……我还在奇怪……我拒绝三菱的主宰岩崎家这么严厉，对方竟然没有对我有任何报复？这说不太通，起码应该断绝一些日本的供货公司证明下自己财团的能量……否则谁都能拒绝他，他算什么五百强第一？” “但是，他没有……一点都没有……是了……是这样……这是三井财团的试探……借了岩崎家的手，他们想让我铺网，想让我借贷，没想到我选择了上市……他们这才按捺不住了……” “难怪……三井明忠和我联系越来越少……他应该有所耳闻……但是不知道应该站在哪一边……这和索尼那次不一样……”他叹了口气：“这可是亚洲之王……十大尊主之一的三井啊……今年的五百强第二……” 一切的一切，从云和山的彼端结束之后，一切的一切都联系了起来，在这里形成一颗叫做“定论”的珠子。 他头靠在座椅上，头看着车顶。一次oda，不仅仅是想加入中国的大市场，缓和日本经济危机带来的危险，携大笔美元外逃，更是连下手的企业都选好了……哦，不对，等我和政府签约之后，他们还没动，一直等到我决定不借贷上市，他们才动了…… 是的，中国是和“秦皇朝”签订的，但是，这个秦皇朝被三井收购了呢？不，不是收购，而是秦皇朝三井占据了20%以上的股份呢？有表决权了呢？ 那时候是中是日谁说得清？政府当众毁约？不怕三井立刻拖中国政府上国际法庭？ 经济制裁刚过，刚决定改革开放，政府还想再来一次？ 中国政府不能这么做……为国为民都不能这么做……这才是三井财团真正动手的理由！敢调集一百五十亿，吃进秦皇朝大笔股票，直接坐进董事会的真正意图！ 收购，不可能，除非秦皇朝上市出现重大失误，否则三井吃不掉秦皇朝，但是只要携10%或者7%以上的股份坐进董事会，那就完全不同了。 “一石三鸟……原来，从oda，金桥工程开始……你们就已经在试探了吗？真是厉害……真的厉害……这才是真正的大财团手笔……在oda图谋印度超级铁矿之后，如今通过oda图谋中国金桥工程……你们这些资产的屠夫，真是让人脊背发寒哪……八旬俊朗，你这手棋，下得不是一般的大。” 说完后，他轻声补了一句：“所以，介入中国，oda是最好的理由，因此这次oda才如此‘及时’，我开始还以为是日资外逃……多好的掩饰手段……这是借口，而楔子，就是我，是我秦皇朝……只要在我股份里占据大部分，那三井就可以明目张胆地介入金桥工程……政府只能哑巴吃黄连……果然和杰克说过的一样……顶尖企业，是谋国……不谋一城一地……” 想通了，所有都想通了。金桥工程之后，所有的一切都联系了起来。但是，他没有一丝轻松的意思。 他不怀疑，如果三井财团，一位共济会的十大尊主之一强势介入，就算兑换股票，对方要拿到10%以上绝不是痴人说梦，而是极有可能！ “呼……”他长长舒了一口气，看向一言不发的汤姆：“谁让你告诉我的，高盛？你们凭什么这么好心？” 汤姆虽然不知道对方想通了什么，但是他敢肯定…… 三井财团的巨大压力，就算高盛都绝对不敢轻视！而是作为头等大事，特等大事来对待！ 尤其，这次还是阀主的口谕！ 然而……对方并没有失态！ 还是淡然，还是冰冷，却没有慌张！ “秦董！”心中，决心从未如此快下定过。他尽自己最大能力，在车里躬下骄傲的身子：“请允许我，脱离高盛，在此加入秦皇朝！我发誓，我将会把秦皇朝当做事业一样对待！” 这种气魄，足以让他心折。 他自问，如果自己的企业，遭到三井财团这种全球顶尖的恐怖巨兽威胁，他，做不到如此云淡风轻。 秦远峰慌吗？ 肯定慌，看看五百强就知道了，前十，日本居其八，只有荷兰壳牌和美国通用占据两席。接着，后面就是索尼，京瓷，松下等等，日本这年代的经济之强盛，90后恐怕都感觉不到。因为他们感觉到的只是经济大危机中的日本，等他们长大了，中国已经腾飞，他们不会有如此深的印象。 第773节 四大财团，之后是四圣天，就连掌握日本六分之一商用土地的西武集团都是世界首富，可想而知，日本现在的强势。 如今，日本最为强大的势力之一，对秦皇朝伸出了它的手，而且是一百五十百亿美金的巨手，别说秦远峰，就算比尔·盖茨都慌乱不已。 但是，他却没有别人那么慌不择路。 他知道，距离第三纪元越近，他的机会只会越多！ 三井……未必不可战胜！ 网络时代，第三纪元，是一个奇迹的时代，多少公司上市之后迅速膨胀几十倍？ 只要秦皇朝达到这一点，三井得付出的就不是一百五十百亿，而是上千亿！美元！现金！ 他们敢？ 就算八旬俊朗作为三井之主，三井作为亚洲经济之主，他们也不敢这么做！ 这年代的千亿美金，等于日后的万亿！别说三井，全美国都不敢一次性拿出这么多钱！ 所以，面对汤姆的宣誓效忠，他仍然是挂着平静的笑容，从上往下俯视着。 “高盛的人……”他徐徐说道：“为什么想进入秦皇朝？”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留意秦皇朝了。”汤姆直起身来，舔了舔嘴唇：“年轻，富有活力，我的观点和我叔叔老罗杰斯阁下不同。我想自己去闯……不过秦董，现在恐怕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希望用我的消息来作为我加入秦皇朝的条件，希望您能答应。” “那就要看你的消息价值够不够了。”秦远峰笑道。 不知为何……越是危急关头，他越是淡定了下来。或者……以穿越者的身份来看，心理上本就高人一头。 第1019章 狭路相逢（二） “我相信我消息的分量……”汤姆笑了起来：“秦董，您可知道，这，只是我消息的一部分。” 秦远峰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 “您可能不知道……任何大学，在美国，都具有一定的商业性质……他们有实验室，有科研院，然后靠着这些产出的东西，去贩卖专利费用……任何大学都是如此。那么，他们的经费从哪里来呢？” 汤姆此刻的态度和前几天完全不同，如果说，前几天他是试探，是故意吊胃口，这一次，他转换身份非常快，他的表情就是一个处在秦皇朝某个职位上的主管，在尽职地献言献策。 他不等秦远峰问，就恭敬地说：“每一所知名大学，他们的研究所，实验室，后方必定有一个大公司，或者投行在赞助。否则就凭学校那点学生费，能支持一个项目开发完毕？恐怕初步阶段他们都布置不下去。” “很幸运，高盛投行的投资部门，正好赞助了伊利诺伊大学。他们每一季度的明细都会由我们过目，同样幸运的，高盛有幸看到了秦董对于一款带图浏览器的兴趣。”他舒展了一下笑容，尽量缓解紧张的气氛：“兴趣这个东西，很难说，有太多的巨子，就是从一个兴趣开始慢慢做上去的，当看到秦董和马克合伙的时候，高盛就知道，秦董是真的动了心……” 秦远峰眼神很平和，很淡漠，但是其中蕴含的丝丝杀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网络，谁敢碰，他就敢剁了谁的手！ 不管是三井还是高盛！ 汤姆莫名地打了个冷颤，严肃了一些，接着说：“我没有任何要挟的意思，秦皇朝发展六年，从未和任何人交换过股份，这是第一次。也许马克看不出来，伊利诺伊学校看不出来，但是却并不是没人看得出来……” “这些是谁告诉你的？”秦远峰抬了抬手，打断了他。 汤姆犹豫了一下，谨慎地说：“阿德勒先生，利弗莫·阿德勒。高盛的传统，戈德曼家族必定是找阿德勒家族婚嫁，所以，阿德勒家族是戈德曼家族最忠诚的拥趸，永不可能背叛。阿德勒的决定，基本上就是高盛集团的决定。” “呵呵。”秦远峰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利弗莫·阿德勒吗……最好祈祷他没有把念头放在这上面，否则……自己会让他生死两难！ 浏览器，并不是他要的，浏览器搭载的东西，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汤姆看了看他的脸色，看不出一丝倪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秦董，请您放心，高盛集团还没有做这种商业间谍的先例。否则早就名声不堪……阿德勒家族虽然著名的抠门，名声不算太好……但是利弗莫阁下的那句话，确实是一语中的。而且，我也是连续了解了两天it行业，才发现确实如他所说。” 他清了清嗓子：“秦董如果要做网站，而且要做大网站，全球服务器必不可少。欧美少说也有数百个服务器网点，每一个网点算一千万美元三年租借费，至少要近五六十亿上下。这叫做计算机集群，就看你要做多大，追求顶尖性能甚至可能达到一百亿……” “刷！”秦远峰眼睛一亮，他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轰开，瞬间云开雾散！ 马克是临时找到的，恐怕他还没有了解，如果了解过后，财务部很可能第一时间就否决这个计划。 最基本的原因，就是计算机集群，也就是类似数据库的“枢纽”，花费太高！而且要不停升级！现在的秦皇朝根本无力承担这种超级项目！ 但是，搜索引擎和门户网站的技术有多简单？他还不知道？ 一个月，只需要最多一个月！这两样东西全都能出来！也就是说，如果他只放在美国，那么，最快一周后，法国，英国，德国等等自己的门户网站就会一拥而上！ 这还谈什么主宰能力？ 如果要把这个网站全球发布，好，那就需要租借全球的网点。现在，欧美英特尔网基本已经铺完，租一个国家的网点，他还可以承受，但是要把网络双剑推到欧美，没有几十亿还真的拿不下来！ 尤其……如果其他国家日后要拒绝秦皇朝的文化输出，要推自己的网站，一句话：本国暂时不对秦皇朝提供网络服务…… 他的空缺，会迅速让其他门户网站迅速占据他留出的市场！ 怎么办？ 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做hpc群集！这等于就是全球建立数据库！ 时间不长，最多三四个月，但是这个资金，就算做一个国家五个，也至少接近百亿！ 当然，利润是显而易见的，如果在网络时代第一时间占据了权威的舆论喉舌，他的数据库的资料就是权威，一旦确定了这个标准，全球商家的数据调查能让他迅速回本！ 不仅如此，日后的网络游戏，更是需要各国代理，有了这个，他根本不需要代理！直接全球发行就是！完全不用和别人分账！ 网络游戏，仅仅是小头…… 支付宝？淘宝？网络银行？ 这些，才是杀手锏！必须有大数据库支持的！ 但是，统一全球口径的条件，就是秦皇朝的门户网站能够覆盖全球！不给随后跟风而来的各种门户网站活路才行！ 因此……这近百亿，必须得掏！为了第三纪元的大胜！ “你怎么想的？”秦远峰转过头，问汤姆，新人嘛，自然要考校一下对方的水平，而且……也得看看对方卖高盛卖的彻不彻底才是。 “挑拨。”汤姆毫不掩饰地说：“高盛是想用一种简单的心理暗示：高盛都看中这款浏览器了，如果全球推广开，那是多么丰厚的利润？这种手法……对聪明人一试一个准，因为聪明人会多想……然后，秦皇朝就会去借贷，去融资……但是，这有一个问题。您的融资是用于中国铺网，全球推广服务器的钱，又从哪里来？” “对吗？秦董。”汤姆小心地观察着秦远峰的脸色，谨慎地说道：“因此……高盛集团提出了一个建议……” 秦远峰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对赌协议！”汤姆感觉自己呼吸都有些急促，这种协议，动辄几十上百亿，就算他叔叔，都极少经历过。任何顾问，都会以参加过这种协议为荣！ “秦皇朝只要愿意参与这个协议，贷款百亿绝不是问题。” “对赌协议吗……”秦远峰眯了眯眼睛，手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高盛集团很阴险，起码在他看来是这样。 “你的看法？” 汤姆眼中，再次出现了自信，轻咳了一声，凝重地说：“对赌协议……不是不可以，但是，一定要选好对象。高盛这一手，堪称阴险之极！” “所谓对赌协议，就是自己向银行索求一个天价的贷款金额，代价是压上自己的一切！” “名誉，公司所有股权，所有人员，对方对自己公司所有的处置权……等等等等，可以说，对赌，一旦赌输，那就一无所有。昨天的亿万富翁可以几分钟内变成流浪汉，一条内裤都不会留下。” “银行也是一样，每一家著名银行，他们可以拿出来的美元能铺满阿尔卑斯山的山尖，别担心他们没钱，他们的钱比任何人想象中的都多。他们觉得你这个公司不会完成协议，而你这个公司的资产如果交给别人打理会有更好的效果。或者直接划归银行麾下，你照样做ceo，但是再不是董事长而已。” “从老板变成高级打工仔。”秦远峰赞许地说。他心中，差不多认同了汤姆脱离高盛的决心。 这种话，阿德勒是不可能告诉他的，他自己推导出来，证明这人有才。推导出来告诉秦远峰，也证明了他的决心。 高盛确实阴险，他的阴险之处在于，他们自己提出来的对赌协议，却不和秦皇朝签！ 他们了解伊利诺伊研究所的一切，很可能在对秦皇朝提升等级之后，立刻了解了秦皇朝的所有。很轻易地就看到了秦皇朝和伊利诺伊大学的交易，于是，更自然的，他们了解到了网景浏览器，很显然，他们同样看出了这个从未留意过的浏览器潜藏的巨大价值。 “这只老狐狸……他们提出对赌协议，却不和秦皇朝签，那么，他就是认定，如果秦皇朝利用浏览器再次加重大户的信心，手中再填一颗重量级砝码，那么，这次对赌他们输定了。因为，持如此巨大优势上市的秦皇朝很容易还清百亿美元，甚至不需要两年。”汤姆说道。 秦远峰搓着自己的下巴，笑着接了一句汤姆的话：“如果我是高盛投行的高层，面对一桩很容易失败，而且很可能只能收到数百万美元的利息的生意，我显然不会用心。那么，又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他打了个响指，笑了：“因为，他想用我去坑那些不知道网景浏览器的对手！” “没错……就是这样……”两人的气氛很诡异，现在又变得如同刘备和诸葛亮一样，笑谈天下：“他们很清楚，谁和秦皇朝做这个对赌，那家大银行很可能会血亏！不……哈哈，他们还有几百万的利息可拿！但是大笔的期待转眼化为乌有！这种事情谁能接受？尤其还是没有数倍利润宁肯去跳河的商人？拿出百亿资金，其他方面肯定会受到影响！” 污啊……这一手太污了……秦远峰也是笑着点了点头，想把自己当枪使？不过，比起三井的目光，这位阿德勒却有点格局太小了。 孰优孰劣，高下立判。 第1020章 狭路相逢（三） “我却确实很需要这笔钱……网络双剑是我重要的筹码，尤其关系到明年的奇迹时代，还有……只要有了它，生化危机绝对可以做到轰炸全球的地步……不过啊……高盛，你们想利用我，你们却找错了对象！” 秦远峰笑的很阴险，这年代，世界的顶级企业，可不在你们欧美啊…… 手伸到了内衣带，摸到了一张三角形的纸币。他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看似随意地问道：“也许，我该去找一次三井？” 想借我去坑人？可惜，我为什么要选你的对手？现在……恐怕日本的那几家比你们更富有，实力更强大的银行，面对着日本日渐凋零的市场，大笔金钱正愁眉苦脸地没处花吧？ 对吗？赞助了日中oda的三井财团？十大尊主之一八旬俊朗？你手下的三井银行，已经盯着电子娱乐这块肥肉不是一两天了吧？ 面对我送过来的这份大礼，您老人家又有什么想法呢？ 不需要五分钟，秦远峰就敲定了他要坑杀的对象。 八旬俊朗……共济会十大尊主之一……三井财团当代阀主，你，又会不会咬我这个饵呢？ 无论是从身份，到地位，到关系，我找你履行对赌协议，远比找欧美的摩根大通这些更说得通吧？ 只是不知道，当秦皇朝上市的当天，您老人家，号称算无遗策的尊主之尊，脸上又会是什么脸色？ 想到这里，他就兴奋得不能自已，谋划世界上最顶尖的“暗夜皇帝”之一，这种感觉，让他的兴奋情绪就像打了毒品一样，完全停不下来！ 别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谁和他做这个对赌协议，谁一定会输的血本无归！ “秦董，不需要！”汤姆深吸了一口气：“三井的对赌协议……一定在赶来上海的路上！” 秦远峰眼中倏然闪过一道精光！ 他毫不迟疑地说：“你确定？” “我不敢确定。”汤姆凝重无比地回答：“秦董，但是您换位思考。如果我是三井财团，我已经调集了所有资金——因为他们不知道您什么时候上市。这么大的资金发挥不了作用，作为一名商人，而且是顶尖的商人，他能承受？” “他不会的，如果他能容忍这笔资金可能到年底才发挥作用，从而不去动他，那么他就不是三井，也不配叫三井。我们这些三井之下的企业都白活了！如果是我……是我的话，我会快刀斩乱麻！主动要求和您对赌！” “赌一百亿！赌您的全部身家！您的公司，股票，产权，人，包括……您本人！” 这句话，说的他胸口起伏，上百亿的对赌协议……想起来都让他激动不已！ 秦远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很好，明天去找人事部的负责人报道，我会给他打电话。实习期三个月，如果你觉得你能像杰克那样被我邀请进来，请先展现出和他一样的才能。” 这次，汤姆竟然没有拒绝。而是考虑了一下才说：“秦董，我希望人事部慎重对待我，我师从索罗斯和罗杰斯，量子基金的两位创始人。我相信，您不会买亏我的。” 第774节 秦远峰笑了笑：“我会关注你。” 有这句话就够了。 汤姆郑重点了点头，走出车外，再次鞠了一躬，这才离开。 车里，秦远峰看着他的背影，已经完全冷笑了出来。 汤姆，是个人才，他要。但是这次…… 三井财团……八旬俊朗……敢对我伸手，高盛也瞒了一手，两大巨头之间，他有一条独僻的胜路！ 打了个响指，示意开车。嘴里轻轻笑了起来：“对赌吗？” “那……就赌一个惊天的数字吧……网络时代的正式开启，门户网站，搜索引擎带动的生化危机，你们的血……注定染红t病毒的道路！” …… 东西半球的时差不同，就在秦远峰飞向上海的时候，日本内阁，一场严肃的会议正在召开。 首相宫泽喜一坐在首座，神色肃然地说道：“各位……这场经济危机，已经持续了两年，如今仍然没有看到一丝好转。我希望银行能够放开一些对于房地产贷款的条款，至少要把日本国土上数以万计的未完成建筑修建完成。” 他是一个看起来很和蔼的老人，秃顶，头发五黑，脸上有一块显著的胎记，眼睛很小，牙齿也有些稀疏，说起话来，却声若洪钟，没有一丝老者的神色。 在座的所有人，除开内阁各位大臣，他们都是四十至六十岁的中年人，神色郑重之余，不时轻轻点头表示附和。然而，所有人——包括宫泽喜一的目光，都钉在位于宫泽喜一身旁的两个位置上。 左首的位置，本该坐着内阁总理大臣，而此刻，内阁总理大臣位列次席，一位老的仿佛快要死的老者悠闲地品着茶，宫泽喜一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他却闻所未闻。品完茶，就闭目在座位上养神，根本不知道他听没听，更没有一个人敢上去说一句不是。 在所有人都穿着西服的内阁，只有他，穿着一件白鹤亮翅的黑色和服，深蓝色的锯裙，木屐，没有一根头发的头皮上布满了老年斑。脸上的皱纹如同剥开的核桃一般密密麻麻，手枯朽地好似一节脱了水的松枝。同样，没有一个人对他的穿着有任何异议。 右首的位置，坐着的是一位接近六十岁的老者，脸上挂着时刻不落的淡淡微笑，只是老目低垂，同样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半个字。 “岩崎君，八旬君，两位把持着日本乃至世界最大的两家银行，两位觉得如何？” 八旬俊朗微微睁开了眼，并没有因为首相的问话而多看对方一眼，只是淡淡地看着眼前的茶杯，不温不火地说：“既然如此……关于90年，海部君的新土地法？” 没人再开口，这个问题进行过太多天。然而每次到这里，就再也谈不下去。 海部俊树的新土地法，彻底触怒了日本几大财团，以及掌握着六分之一商用土地的西武集团，这才导致了日本经济崩溃的惨剧。然而，就算政府对几大财团再怎么恨之入骨，要重新调控市场，走出经济危机，必须几大财团合力才有可能。但是几大财团的第一要求就是：废除前首相海部俊树的土地法。 “既然你们没有诚意，那还有什么好谈？”右首的老者冷笑了一声：“我们三菱集团和三井集团，就因为家大业大，要为日本的经济危机买单？” “各位……”内阁总理大臣压抑着心头暴怒的火气，尽量让自己平和地说道：“当务之急，是尽快走出目前经济危机的严峻形式……” “第一……”八旬俊朗苍老的声音响起在大厅，他竖起了两根手指：“岩崎君说得对……孰是孰非，我现在不想过问。我只想问问，宫泽君，你上台之前，承诺过三井家什么？当时对于土地法是什么章程？现在又是什么态度？” 他昏黄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厉色：“请问……三井集团几百亿日元赞助费，您上台之后第一件事竟然是赞同海部俊树的土地法？” 宫泽喜一的脸色如故，只是笑容之间带上了一抹极其微小的尴尬。 谁也没看到，他放在桌子下的手都握得死白。手背上青筋迸现。 “第二。”八旬俊朗站了起来，玉质扶手的拐棍在地面上狠狠顿了顿，咚的一声闷响，让所有人眼皮都跳了跳。却无一人提出异议。 “别以为三井非日本不可……”他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残忍的笑容：“没了日本市场，三井集团照样是三井集团……但是日本政府……还能叫做日本政府？” “告辞。”他慢悠悠地朝外走去，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随之飘了回来：“如果下次还是这样没有任何进展的会议，我想不用我再来亲自出席了吧？各位觉得呢？人老了……身体就担待不起……还请多多包涵哪……” 右首的三菱岩崎家，也起身告辞。剩下一屋子的死寂。 “那么，就请各位回去继续讨论一下吧？”宫泽喜一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土地法不能动，这是约束财团的根基……其他的，各位再考虑一下突破口。能让两位老先生松口，是当务之急。” 没有人开口，大家默默地收拾东西，默默地离开，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 “啪！”所有人都离开后，宫泽喜一满脸狰狞地将一个杯子砸在空无一人的大厅中，脸上再没有一丝和善的模样，额头青筋直跳，眼睛都气的有些发红！ “无法无天……简直无法无天！这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他磨牙的声音仿佛地狱的厉鬼，心中的诅咒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三井……三菱，住友……安田……你们的三井银行，三菱银行，住友银行，丸红商事……就这么看着日本陷于水火之中而不顾！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我诅咒你们下地狱！” 第1021章 天价对赌（一） 数位保镖的接引下，八旬俊朗悠然走进了外面的宾利。 车门静静关上，他靠在后座，养了会儿神，忽然开口说：“秦君……拒绝了岩崎家的提议？” “是的，阁下。”副驾驶位，如影随形的土屋平三郎转过头来，恭敬地低着头说：“这应该是中国政府的意思……” 一根手指竖在他的面前，他理智地闭了嘴。八旬俊朗的声音从头顶飘来：“这是他的本意。” 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面对着如此大的市场，而且又在进行改革开放……这种机遇，这个世纪恐怕都只有一次……他不动心？”八旬俊朗的声音干巴巴地笑了起来：“但是啊……他还是太年轻了，吃独食……他以为他是谁？连三菱的岩崎家都敢拒绝……真是胆大包天……” “知道吗……”他悠然看着窗外：“我在等。” “他拒绝了岩崎家，为什么岩崎家没有找他麻烦。因为，他们虽然不在共济会，但是却知道秦君是我提拔进来的。共济会这个东西，在顶尖人士中本不是什么秘密……秦君自以为我没有给他保护，实际上我的名字就是保护。三井借给了他这把伞，他就应该洗干净了好好呈上来……” “他的尊主的根本正遭到经济危机的侵蚀，作为他的属下，他应该做到的是忠诚，而不是闷声发大财。他违背了‘忠义’两个字的原则。” “他没有。”他转过头，叹了口气：“我一直在等着他把中国的利益放在盘子里端过来。我认为，这是中国人‘投桃报李’的意思。但是，这个民族并没有什么长进。所以，我觉得，我们有义务提醒他一下……让他清楚，是谁的名字让岩崎家不追究他的拒绝？他真的以为凭几十亿美元就能让今年五百强排名第一的三菱财团不再过问？” “您的睿智无人能及，阁下。”土屋平三郎立刻说道，抬头看了看对方的脸色，轻声道：“三井经理会‘二木’的二十五位高层，您看选谁去好呢？毕竟……秦皇朝的身份，如果识趣进行借贷的话，他就是第二十六位经理。咱们也应该给他适当的尊重。阁下，您看呢？” 八旬俊朗没有开口，他老朽干枯的手随意地在手杖上弹钢琴一般抚动。许久，才微微笑了笑：“百年老店资生堂，二百七十三位，社长有马纯二静极思动，在‘二木会’轻工业版图上首屈一指，也算得上是和秦皇朝门当户对哪……” “明白。”土屋平三郎恭敬地弯腰：“我马上替阁下安排。” 车徐徐开动着，八旬俊朗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秦君……我以诚意待你，希望你这次报以诚意哪……” “叮铃铃……”就在这时，土屋平三郎的手提电话响了起来，他刚拿起来，才说了几句，猛然间，手都抖了一下，声音都提高了几度：“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八旬俊朗的脸色丝毫未变，只是苍老的眼睛抬起，扫了一眼土屋，继续闭目不语。 一惊一乍，就凭你这样，留你在我身边是看在土屋家三代为管家的份上，怎么到了我做阀主就摊上这样没用的废物？ 还妄想在共济会得到渠道和权柄？ “人哪……贵在自知……”他轻声说完这一句，就在靠椅上再次闭目不语。 数秒后，土屋放下电话，车内并不安静，但是谁都听到了他吞咽唾沫喉结发出的“咕噜”声。八旬俊朗的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微微睁开眼，看到土屋已经满脸苍白地看着自己。 “说。”他干脆再次闭上眼，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任何事都写在脸上，那是不智的做法，他更厌恶看见这样的面孔。 或许……换上一张面孔会不错，比如……那位中国的秦君？ 如果是他……自己扶持他更上一层楼又有何妨？ “阁下……”土屋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意，抿了好几次嘴皮，才颤声道：“秦皇朝的秦君……刚给三井银行提出申请……要求进行对赌协议……” “刷！”一刹那间，天变了。 土屋很清楚，八旬俊朗就是他的天，甚至……是日本商界的天。 就在前一秒，这位容貌枯朽的老者，云淡风轻，谈笑而为，就算在国会同样来去自如，他只想拼力效死，这种风范，他恐怕永远也达不到。 他是天，风和日丽，和风细雨。 但是，这句话之后，天，变了。 阴云开始渐渐爬上来，那一双充满睿智而老迈的眼睛缓缓睁开之后，他仿佛看到了风雨雷电交杂的暴雨之夜。 那一双风暴的瞳孔凝视着土屋平三郎，让他如同置身暴风雨，浑身都在冒鸡皮疙瘩。 和服宽大的袖子躺在他的头上，一只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的手，放在他的头顶，顺势往下滑，鸡爪一般的手捏住了他的下颌，没有一丝变化的音色响起在耳边：“再说一次。” “仔仔细细……清清楚楚地，说明白。” 土屋平三郎手心满是冷汗，多年的服侍生涯，他很清楚，这只没有什么力量的手，有着操控日本大部分的力量。这个平静的声音，更是对方心中真正暴怒的预警。 扁舟行驶于暴风雨的洋面，他现在只能有这个感觉。 “嗯？”八旬俊朗的目光冰冷的如同达到绝对零度，手上用了些力，对于土屋这样的壮年男子没有一丝伤害，却让他如坐针毡，亡魂大冒。 “是……”土屋努力挤出这句话，根本不敢看对方的眼睛，轻声道：“秦，秦君，他，他说……希望，希望和三井财团进行，进行……” 握住土屋下颌的手猛然一紧，土屋后半句话立刻堵在了喉咙里，不敢再说下去。 八旬俊朗闭上眼睛，如果此刻土屋抬头，就能看到他的太阳穴狠狠跳动了一下。 心中，无边的狂怒在蔓延。 准备好了一切……他的手在拐杖上来回抚动着，这是压抑心中不平静的表现。 “土屋。”许久，他又一次睁开眼，淡淡地问：“日本的经济危机，什么时候能过去？” 土屋不敢回答。 “你是想死了吗？”八旬俊朗抖了抖宽大的和服，司机立刻会意地停下车，拿出一杯沏好的绿茶递过去，水波不兴，茶叶浮沉。 八旬俊朗端过来轻轻抿了一口：“好茶。” “我说的是真正的长眠。”八旬俊朗随意地抚了一下和服，拿起拐棍站了起来，徐徐走到车外，初夏的风吹到他的脸上，让他整张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他轻声喃喃道：“我在问你话。” “不，不敢，不，不，不想。我，我也不知道。” 土屋抖抖索索地连续说了三句话，算是回答完了对方的问题。 “你是个好人。”八旬俊朗在司机的搀扶下缓缓走动着，这里是河边，甚至有个小型游乐场，不少儿童和妇女在玩耍。八旬俊朗眼睛淡漠地扫过每一个人：“但却是个蠢货。” “是……” “你养狗吗？”八旬俊朗转头看着他，这次土屋立刻回答：“不，不养……” “你应该养一只日本柴犬……再养一只藏獒，看看其中的不同，或许，你才会明白在老虎身边侍奉的，至少要是狐狸，而不是兔子。” “是……”土屋满嘴苦涩，被比喻为日本柴犬……他却不敢说半个字。 他很清楚，面前这位，心中正有漫天的怒火，就算当着这些人一枪杀了他，再把他丢在河里，日本也没人可以判决对方。 “日本的经济危机永远不会过去。所以，秦皇朝不可能在日本上市。”八旬俊朗走到一位荡秋千的儿童旁边，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甚至摸了摸对方的头。声音没有半点起伏：“故步自封只能让三井越来越小……我们要寻找新财路……有什么比八十年代最耀眼的企业，缔造出两位日本巨富的电子娱乐更有潜力，我没发现，你发现了吗？” “没……” “我相中了秦皇朝……日本经济危机却没有结束，这就是说，他们不可能在日本上市。然而，他们从未找过三井寻求帮助，借贷也没有……换句话说，他身上没有三井的烙印，财团这种东西，根基就是银行，一切的一切，都是由一次次借贷放贷，推辞还贷和各种对大企业，甚至国家的优惠措施中建立起来的……人脉，渠道，人情……真是还不清的债……” 他微笑着坐在凳子上：“中国有句老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秦皇朝从加入三井体系就摆明了不和三井体系内的会社往来的架势。以往，我可以等，因为时间还多，但是……” “秦皇朝如果在纳斯达克上市，那么，他和欧美的关系将一举超越日本，重心立刻转移。二木会本来和他挂钩的从属关系更是淡薄到完全没有存在感……” 他的目光从游乐场走过，笑道：“回去吧。” 三人回到车中，八旬俊朗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 秦皇朝身上……必须有我三井的烙印！ 第775节 低头，跪下，称臣，这是三井体系必须的途径！ 索尼如此，井深大如此，京瓷如此，稻盛和夫如此，你秦皇朝何德何能例外！ 不要将我的恩典当做自傲的资本……在美元可以洒满日本海的三井财团面前，你没有一点点资本！ 第1022章 天价对赌（二） 但是…… 他的手握紧了扶手，不动声色地磨了磨牙。 一切都准备好的现在，三井准备强势放贷的现在，对方居然告诉他要对赌协议！ 一把好算盘，忽然之间被砸的稀烂！ 他是认真对待这件事的，秦皇朝，要么接收一百五十亿的巨额贷款，烙上三井的家徽。要么……就等着一百五十亿变成秦皇朝的股份，三井财团在上市后正式入主秦皇朝！ 没有第三条路。 然而现在，就仿佛一记无声的巴掌扇到他的脸上，告诉他，有，还有一条路！ 对赌协议！ 你要给我钱？好，我收了，但是是对赌协议！和贷款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结束之后，大路通天，各走一边！ 他厌恶这种脱出掌控的感觉，而且他都没想到，秦皇朝会选对赌协议！ “赌上自己的所有……也不愿意加入财团麾下吗……”他眼睛眯了眯，用力握了握拐杖：“很好……我给你这个机会，我倒要看看，你要和我，和我三井财团当代阀主八旬俊朗赌多少，为什么赌……” “让我看看你的资格，秦君……谁给你的胆子和世界排名第二的三井银行签对赌协议……” 他深吸了一口气，心中那股被人破坏，不受掌控的邪火终于压了下去。但是说出口的话，却带着无比凛冽的寒风。 “立刻，请秦君来日本见我。” 上海，此刻，秦远峰正坐在办公室里，等待着电话的降临。 他最担心的，并不是对赌不成立，而是对方根本不接受！ 不接受对赌协议，就是要贷款给秦皇朝，这才让他没办法。 “不要着急。”杰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半一半的几率，我用过这招无数次，这次换成你用，成功率更大。” 秦远峰转过头，丢过去一根雪茄：“三井财团……真的会接受对赌？” “有可能。”杰克点燃后深吸了一口，说道：“越是顶尖的人，他们越不喜欢失去控制的感觉，任何事情……而这一手以进为退，就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我看破了你的图谋。这是那些真正的顶尖巨头们无法容忍的。就算八旬老头之前不答应对赌，被这口气死死憋在心里，他也会见你一面。” “我也只要这一面。”秦远峰重重出了口气：“希望你把握这些巨子的心态准确，否则，这次我真要和三井翻脸了。” “我再说一次，一半一半的几率。如果不成，你别怪我，我可以给你联系ibm作为商谈对象，但是成不成也是看你。” 秦远峰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的桌上放着一个魔方，他随手拿了过来。烦闷，枯燥的时候，玩这个很有好处。 没有人知道他心中的想法。杰克都不例外。 他只要这一面，如果三井见了他，对面铁定会输！ 这是建立在第三纪元大势的基础上，只有他知道，这些数字，代码，能带给自己多大的财富！ 最起码……能给自己缔造一张三井都攻不破的利益网！ “叮铃铃……”电话响了起来，秦远峰一把抓了过去，还没说话，就听到一个沉稳的男声：“八旬阁下邀请你前往日本一行。” 心中的一口气，长长舒缓了下来。秦远峰握着电话的手都紧了紧，几乎是从牙缝中蹦出一句话：“可以。” 简短的对话，电话被挂上，他站了起来，用力活动了一下关节。 浑身都卡卡作响。 “我再问你一次……”杰克眯着眼睛看着对方：“面对着君临亚洲的最顶尖势力，你这样单刀赴会……是确定你的办法，能让三井财团答应你的赌局？” “我确定，以及肯定！”秦远峰深吸了一口气，意气风发地说：“这个套……无往不利！别说他是三井，就算是美国总统，都逃不过它的诱惑！” “慎重一些……”杰克沉吟着说：“我至今无法弄明白……你说的服务器计划，会给秦皇朝带来如此大的利润？而且对方根本看不出来？” “这一年内，无人可知！”秦远峰冷笑着：“看着吧……除了高盛，没人知道我手里握着网景浏览器……你就好好看着，三井财团是怎么大势宣布我和他的对赌协议吧。” 机票早就定了下来，直接包机飞向东京，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和没反应过来的三井进行这场天价对赌！ 机会，只有这一次。 今年之后，没有人会再中这个圈套，只有现在这短短几个月！ 飞机稳稳降落在东京机场，刚下车，一辆低调而奢华的改装定做宾利就将秦远峰接走了。 一路上，司机并没有同秦远峰说过一句话，车越开越偏僻，直到开出了东京郊外，一个风景优美的庭院之前。 “请。”这是司机唯一对秦远峰说的话，看似平常的庭院，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西装下肌肉隆起的保镖四处都是，用水泄不通来形容都不为过。 一位穿着和服的年轻日本女人微微鞠躬，迈着优雅的小碎步领着秦远峰向内走去。这里安静地只能听到雀鸟的叫声，甚至风吹过苍松翠柏的沙沙声都隐约可闻。 极度的安静，总会让大多数人心生不安。秦远峰并不在此例，他笑着问女子：“这里是哪？我从未见过这个地方。” 侍女没有回答，用同样的步速，同样的动作走着，仿佛机器人，头都没有回。 “怎么？担心什么？担心的话应该蒙着眼睛带我过来吧？”秦远峰笑着打趣。 “秦君不用试探她们。她们是天生的聋哑人，智商也有问题，只知道简单的命令。”一个带着笑意的男声从拐角处传来：“要找这样的极品，而且相貌姣好的，殊为不易。她们应该感谢三井财团，否则她们生活下去都是问题，并且会让一个和美的家庭支离破碎。” 秦远峰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或许吧。” 转过拐角，那里是一片优美的园林。鹅卵石堆砌的小池塘，里面游弋着数位五彩斑斓的鱼，上面的假山上放置着江户时代的模型建筑。每一棵树，每一株花都经过细心的挑选，出现在它们该出现的地方。整个院落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但就是让人赏心悦目。 一位五十来岁的男子站在园林中，穿着蓝色的和服，面带不疏离也不亲密的笑容，个子不高，有些鹰钩鼻，双手负在身后，对着秦远峰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张摇椅摆在园林中，上面已经盛满了丰盛的美食。大块的生鱼片甚至能看到鱼肉的经脉都在跳动，就像刚从鱼身上片下来的一般。 “松尾由纪夫。”男子举起盛满清酒的酒杯，举在手中，笑道：“三井银行董事会副主席，听说秦董这里有一单大生意，鄙人不才，愿意为这单大生意做个见证。” 秦远峰笑着拿着酒杯抿了抿。三井财团果然重视拓宽新财路，三井银行的高层亲自会面，已经算得上破格接待。 他不知道，就在二楼，一扇镂花窗户后面，七位保镖，簇拥着一位苍老的老者，用鹰一般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这就是秦君吗……”许久，老者才语气平淡地说了一句。 没有问谁，因为他知道立刻会有人回答他。事实也正是这样，他的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人用一种既不刺耳又让人听得清的声音说道：“是的，八旬阁下，秦皇朝发展到今天，80%都是他的功劳。” 八旬俊朗枯松般的手放在雕花窗户上无意识地抚摸了一下，对着耳边的对讲器说道：“开始吧，我厌恶等待。” “嗨。”庭院里，松尾由纪夫双手撑在膝盖上，郑重地答应了一声。收敛了笑容。 “秦君，在此之前，我想再证实一次，你是确实要进行对赌协议吗？” “当然。”秦远峰端着酒杯笑着回答：“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如果我能够还清款项，我要求立刻偿还。” “还款时间是贵方的意愿而定。”松尾由纪夫笑了笑：“我再次重申一次对赌协议的内容，秦皇朝压上自己的一切，所有产业，员工，股票，器材，技术专利，一旦开始，不可断绝。如果逾期，这一切都将归属于三井银行。而且，我方要求加上一个特别的条件。” “愿闻其详。” 松尾舔了舔嘴唇：“不管三井银行贷款多少钱……如果逾期不还，我们只需要秦皇朝的固定资产，股票。秦皇朝的品牌将保留，但是，你本人，将会签约与三井财团为期十年的合约。当然，请你放心，这十年中。你的任何贡献都将会完美体现在你的职务升迁上。三井财团是一个仁义的集团，我们绝不会做出那种竭泽而渔的事情。” 秦远峰眯了眯眼睛：“对我这么好？” “秦君又何必明知故问呢？”松尾由纪夫笑道：“还有另一个选择，如果秦皇朝愿意贷款三井银行每年十亿美元的贷款，秦君完全用不着进行对赌协议？” 秦远峰笑了起来，很随和：“利率？” 第1023章 天价对赌（三） “对于真正的天才，三井从来不惜扶持……”松尾由纪夫眼角的鱼尾纹都翘了起来，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零利率……怎么样，秦君……十亿美元的无息贷款，只需要你轻轻点点头……” 零利率！ 就算是秦远峰这种穿越者，此刻也惊讶于三井财团的大手笔。 为了网罗一家新兴行业的第一方，竟然开出了零利率的条款！ 但是，这样的零利率，他不需要！ 第三纪元即将到来，最终的大势就要展开。日本缔造了你们一个三井，第三纪元我难道就不能是第二个三井？！ 亚洲，还有他投入百亿美元开发的中国，难道就比不过你们日本？缔造不出真正的财团门阀？ 他轻轻端着酒杯，缓缓摩挲，对于对方的提案，根本没有往心里去一个字。 顺为奴，逆为王！ 他不要看着任何人的脸色行事，他不要做一件事还要考虑三井银行愿不愿意，他不要第三纪元自己只能做被动的文化接收！ 他……要把自己爱的东西推给全世界所有人！ 这些……你三井财团岂能做到？ 二楼，八旬俊朗站在窗前，通过对讲机，他知道松尾由纪夫说的每一个字。他要知道，对方的答复。 自己精心策划的，将秦皇朝正式拉上自己战车的行动，横生生被对方打乱，让自己憋在了心里，这种感觉让他心中焦躁难耐。这就像一个挑衅，我不要你选的路，我选择我自己的路。 我，一个中国公司的老总，现在，要和你君临亚洲的三井财团对赌！ 赌我的名誉，我的公司，我的六年努力，我的一切的一切！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这种无声的交锋，这种对八旬俊朗挑衅一般的言语，他要看看，他要亲眼看看，在亚洲，在日本，在他八旬俊朗的本部，在自己眼皮底下，他还敢不敢这么说！ 无声的交锋，如果用别的方式还回去，就太逊了，就像秦远峰猜到了，松尾由纪夫的对讲机连接的是谁那样。 “我拒绝。” 平淡的声音，平淡的表情，却无比坚定的话，在对讲机中响起，却响在了两个人的心中。 八旬俊朗的嘴角挂起了一抹舒心的笑容。很浅，只是嘴角微微勾起而已。 拒绝了……幸好你拒绝了……秦君，如果你开始在对我叫板，事到临头却退缩，你回不了中国。 起码，你不能完好地回中国。 在日本的地皮上，让一两个人出车祸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让他看看亚洲第一财阀的底蕴。”他坐了下来，伸出了手，身边立刻出现了一杯浓香的绿茶，不冷也不热，他拿起了茶杯轻轻珉了一口：“让这位年轻人知道，他在和谁说话。” 第776节 声音通过对讲机传到楼下的松尾由纪夫耳中，他抬了抬眉头。敏锐地感觉到……今天阀主好像有点…… 急切？ 焦躁？ 期待？ 兴奋？ 他说不清，但是作为阀主的心腹，三井财团的命脉银行的顶层，他能感觉到，阀主……好像是在进行一场棋局，但是，对手是谁呢？ 因为什么而博弈？ 他想不明白，目光数次从秦远峰身上掠过，他不相信，是这个年轻人有能力让阀主坐在这里，他宁愿相信是阀主和这个年轻人身后的势力在博弈。 无它，这个时代，能让三井财团阀主亲身降临的地方，太少了。 “秦君。”想归想，多年的习惯已经成为了条件反射，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资料袋：“或许，你不应该这么急切地拒绝我方的提议。在看过这个东西之后，想必你应该有所改观。” 资料袋里面，是一个黑色的册子。 皮质的封面，不知道是蛇皮还是什么皮，冰冷中带着柔滑，四个角用纯金镶边。上面，有一个规规矩矩的菱形，褐黄色，仿佛那种生锈的铜质颜色，并没有显得不称，反而呈现出一种古老的韵味。 这并不能吸引秦远峰的眼睛，吸引他的是，正中央，一个古朴的“三”字，这才让他眼睛眯了起来。 三井财团！ “秦君应该听说过二木会。”松尾为他打开了册子，撩起和服的袖子，微笑着指着：“每一个财团，最核心的，永远不会超过三十家顶尖企业，三井财团，麾下三井住友银行，三井信托，三井生命，海上保险，试想，只需你点点头，这些企业最好的服务全都会对贵方开放。” “银行自不必提，我想，我日后和秦君就是密友。秦君有任何要求，都可以直接提出。保险？秦君的公司人数太少，必将面临一次全球扩张，十万人的保险，我想三井方面有能力为你选择最为合适的内部保险。” 秦远峰没有开口，不紧张？不可能，在这种环境下，面对着亚洲真正的幕后君王，说不紧张不可能。即便他是穿越者。 他在压抑自己紧张的心情，尽量让自己体会和高手博弈的快感。 少说多做，是现在压住紧张的不二法门。 “如果秦君这些还不满意。”松尾微笑着翻过一页：“地产，三井不动产，这些都是依托于银行的企业。商业有三越商事，三井物产，东食，东棉。矿业的新日铁，掌握全球二十四大铁矿控股八个，参股八个……” 他话中有话地笑道：“如果龙腾路交由三井不动产建筑，我相信会比秦君的报价便宜三成以上。另外，三越商事的渠道，可绝不逊于7商事。” “重工业方面，丰田汽车，三井造船，三井船商，川崎。制造业的新王子，石川岛播磨重工，大金，至于电子业……”松尾笑了笑：“电子业，三井在四大财团中一枝独秀，索尼，东芝，京瓷，富士，奥林巴斯，爱普生。” 秦远峰微笑点头，一言不发。 “最后，是我们的轻工业，三得利，东丽，花王，资深堂。”松尾笑着指了指会章：“这二十五家企业，被称为二木会，和住友财团的白水会，三菱财团的金耀会，安田财团，哦，不，现在应该叫富士财团的芙蓉会并称亚洲四大会，也是全球顶尖的财团。” “怎么样？秦君，改变主意了吗？只要点点头，三井又不会从你这里拿走什么。我们是本着精诚合作的心态，这些渠道都可以为秦皇朝大开方便之门。” 真是让人心动的提议……秦远峰低头喝了口酒，换做别的公司，大部分都应该已经答应了吧……十亿美元的无息贷款，如此丰富的渠道，有什么不答应的理由？ 又不要签约，又不要保证，能傍上这颗大树，还有什么不满意？ 但，那是别人。 三井确实什么都没拿走，他们用自己丰厚的家底，从任何答应他的人身上拿走了唯一一件不可复制的珍品。 自由。 当初接收日方oda的印度，卡纳塔克邦超级铁矿今何在？ “秦君，你……” “我拒绝。” 松尾由纪夫还没说完，秦远峰以同样的语速，同样的态度，同样的话语，回答了对方。 二楼，八旬俊朗忽然觉得失去了兴致。 这场无声的博弈，是时候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他喜欢聪明人，那是因为双方甚至不用语言交流，做事都能做到一起。但是，如果聪明过头，看不清现实，那就是自负。而自负的人，往往没有好结果。 原以为找到了一块美玉，却只是一块璞玉，雕琢它需要大把的功夫。这种失落感，让他不想再看下去。 “告诉他我的答案。”耳边悬挂的对讲机中传来指示，松尾由纪夫恭敬地低声“嗨”了一声，抬头看向秦远峰：“既然秦君执意要进行对赌协议，那么，三井财团提出一百五十亿的……” 一只手，竖在他的面前，两根指头如此醒目，直接让松尾由纪夫闭嘴。 这一瞬间，八旬俊朗站了起来，刚才的失去兴趣的表情消失无踪，目光暴涨地看着那三根指头。 “这……”不只是他，身边的数位助理，全都惊愕地看着那两根指头。 “他疯了吧？”“这是……”“他这是要提高？” 松尾由纪夫震惊地看着那三根指头，再看了看秦远峰的表情，神色肃然无比，郑重地说：“如果我没理解错，秦皇朝这是要……” “两百亿对赌协议。”秦远峰同样凝重地看着对方，一字一句地说。 “我的天！两百亿！”“他疯了！真的疯了！”“上帝……他，他竟然敢对赌两百亿？！”“他还得起？！一个秦皇朝？！” 巨大的震惊，让所有的助理都忍不住惊呼了出来。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八旬俊朗身边的助理脸上，八旬俊朗平静地收回自己的手：“滚出去。” 没人敢再留在这里，不到五秒，全都悄无声息地离开。 “两百亿……”一句话，轻飘飘地从八旬俊朗的牙缝中飘出来，他的心情，此刻自己都说不出来。 兴奋？ 明知他八旬俊朗在听，竟然敢提出两百亿的天价赌约？ 担忧？ 担心对方还不起？这笔钱沉入大海？ 不……不会，秦皇朝第一季度盈利三十亿，赶超索尼，这一年他很可能拥有接近百亿的总资产！但是……你凭什么能担保还清两百亿？ 这是翻倍的资产！ 松尾抿着嘴唇，目光如火看向那两根指头，沉声道：“秦君……两百亿……你确定？” 第1024章 天价对赌（四） “我确定，以及肯定。”秦远峰的声音没有一丝迟疑。 松尾没有回答，万万没想到，推算出的两百亿已经是秦皇朝的极限，对方竟然加到了两百亿！ 这绝不是一个小数字！ 一百五十亿控股，这是三井早就准备好的策略，这个数字虽然大，长期接触却并不让他动容。 但是现在，忽然增加了五十亿！就算秦皇朝上市融资一百亿，剩下一百亿从哪里来？ “阁下！”松尾由纪夫已经完全不能确定了，深吸了一口气，他对着对讲器说道：“阁下，等待您的指示！” 三井银行对于秦皇朝有过评定。 评定结果是……潜力无限！ 但两百亿，绝不是一个小数目，买一个未来的“可能”，这种事，他下不了这个决定！ 八旬俊朗，在楼上看着这一切，他的手，不停摩挲着拐杖。 赌？不赌？ 这个数字，并不超出他预期的收益。但是远远超出他提出的对赌金额！ 乱了……一切再次乱了…… 他的心中，那股潜藏的焦躁又冒了上来。怎么遇到这个公司，自己的谋划没有一次是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实行？ 开始，打算强势放贷，忽然跳出来了对赌协议。现在，自己额定的一百五十亿巨款，对方竟然要再加码！ 秦皇朝要做什么？要用到这笔巨款？以小博大是商场不二法则，他预计的一百五十亿秦皇朝都难以偿还，对方竟然提出两百亿！ 又是一场过招，他发觉自己似乎小看了对手。 第一次，对方突然提出的对赌协议让他一切布置付诸东流。第二次，对方的对赌资金竟然超出自己的预算！ 那两根指头，就这么放在那里。仿佛两道问题，我，秦皇朝，赌了，别管你要赌什么，我就赌我的所有！包括我这个人！我的一切！甚至我这一生！ 你，三井财团，在聆听的八旬俊朗，敢不敢赌？ 敢不敢来进行这场两百亿的超级豪赌？ 吸气，呼气，眼睛闭上，睁开，手摸索拐杖，又再次放开。秦远峰没有催，只有那两根指头立在那里，仿佛两根擎天柱。 许久，八旬俊朗才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冷笑一声：“被小看了吗……” “松尾，打开音量。” 松尾由纪夫立刻打开了外放，秦远峰第一次听到了这位亚洲第一人的声音。 “你胆子很大……”有些干燥，却平静如水的声音，从对讲器里传过来。秦远峰放下了自己的手，静静听着。 “不用打拿着钱逃跑的心，我敢保证，你就算逃到冰岛，都会被挖出来碎尸万段……”淡然的声音，说着恐怖的话语，回答他的，却是更平静的笑容。 不用说话，一切都在不言中。 “五年。”停顿数秒后，对讲器传过来一个声音：“只有五年，偿还连本带利两百一十亿美元。” “这场赌局，我八旬俊朗接了。” “阁下！”松尾忍不住出声，他的心都在颤抖。 五十亿……在书本里看到，在电视里听到。恐怕只认为这是一个数字。 但是现实中，五十亿能堆满数间房间！能压死一个人！能装满几十辆运钞车！ 五十亿美元……这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天价巨款！这是无数中小公司梦寐以求的数字！这是超过五百强这个年代入门门槛十八亿美元接近三倍的天文数字！ 无数人……穷其一生都不可能还清，不可能接触到的科幻数目！ 二楼，八旬俊朗觉得喉咙有些发干。 越是商场的人，他越清楚，亿这个数字背后的沉重概念。 五十亿……对于任何公司，都绝不是一个纸面上的数字。而是能逼得人跳楼，让一个公司暴富的巨大财富。 凭什么你敢赌两百亿？ 第777节 电子娱乐市场还有两百亿的发展空间？ 我不信！ 我八旬俊朗不相信！全球没有任何一件改变局势的大事，你秦皇朝靠着什么底牌敢和我赌两百亿！ 平静了一下心情，他根本没理松尾，再次开了口。 “我亲自陪你玩这场赌局，秦君，你胆子真的够大……亚洲没人敢这么对我说话，你现在没有尸沉日本海是你的幸运……” “途中，如果秦皇朝经营不善，三井财团有立刻催债的权利。如果少了一美元……秦君，我再一次提醒你，你现在还有退缩的机会。” 没有回答。 “很好……”八旬俊朗的声音停顿数秒后响起：“那么……赌局开始。” 开始吧……让我看看你的底牌，两百亿的天价巨款，我只给你五年。 让我失望，再让我期望的代价，是非常重的…… 对讲器被关掉，松尾犹自惊魂未定地看着秦远峰。 同意了？ 阀主阁下居然同意了两百亿天价赌局！ 不过……有什么关系？ 一百五十亿都可能还不起，两百亿？ 那是自己把自己往绝路上推！ “我即刻带领你去签署合约，一周之内，公证，拨款，全部会完毕。”心中如同波涛一般的震惊，被他强压下去，他勉强笑着说道：“请相信三井财团的能力……同时，秦君你也放心。八旬阁下相当看重你，我相信，即便还不起，也没什么要紧。” 秦远峰微笑着点了点头，说了声告辞，离开了房间。 松尾无声地舒了口气。 这几十分钟，恍若虚幻。 尊主阁下做了他意料之外的选择，秦皇朝两百亿天价对赌，他竟然赌了！ “真是难以置信……”他刚松了口气，身后就响起了木屐的“踢踏”声。很有节奏，不慌不忙。 一只干枯的手伸过他面前，拈下一朵盛开的鲜花。他瞳孔微微收缩，立刻鞠了一躬。 现场一片静默，偶尔有鸟啾啾鸣叫，许久，他身后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是不是很惊讶？” “不敢。” “不敢？”八旬俊朗笑了笑，回过头：“不敢想？不敢说？” 八旬俊朗手里捏着一朵刚采下来的花，身旁站着毕恭毕敬的松尾由纪夫。他随手一飘，那朵花随风送入池塘。 “我是你，我也会惊讶……”他看着天空中飘飞的云絮，随意地说道：“两百亿，绝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是对于数千亿的三井财团不过是九牛一毛。人才难得，我很想知道，他凭什么提出两百亿。” “一百五十亿，是我长久观察这个公司提出的极限。对赌这种东西，一定要给予对方希望。如果你提出一个可望不可及的数额，那才真的是一场虚幻……三井不缺这几亿美元的利率，既然做对赌，就一定要赌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自信，胆大包天……他敢和我打赌，我就给他这个机会……松尾，所有流程走完后，将三井银行和秦皇朝对赌的消息给我放上全球所有渠道。我要他……”他眯了眯眼：“逃无可逃！” 一个小时后，秦远峰回到了自己的酒店，这一次，他谁都没有带。独身一人单刀赴会。 静静地打开门，静静地坐下，静静地倒上一杯红酒，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徐徐解开了领带，随后，深深舒了口气。 背心，一片冷汗。 即便隔着对讲器，他不知道那个恐怖的老头在哪，但那种话语里言出必行的自信，那种对自己的能量无与伦比的坚信，给予他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没人知道，八旬俊朗的声音响起时，他的心跳都加速了不少。 没人知道，他一直握着的酒杯，是为了掩饰自己想握拳缓解紧张的心情。 丝绸般的红酒滑入喉咙，甘甜略带酸涩的口感，仿佛让他回过了神来。有的时候，脑力的交锋更胜于体力的交锋。比如现在，他简直感觉浑身乏力。 不仅仅是脑力，还有胆魄。 狭路相逢勇者胜，他敢于赌上自己的一切，过去积累的一切，未来谋划的一切，就为了拿到两百亿的天价赌约！ 如今，他做到了。 孤身一人，一杯红酒，算是给自己的告慰。 “滋……”舔了舔嘴唇的红酒，他忽然笑了起来。 开始是低声的笑，后来，笑声越来越高，越来越兴奋！ “哈哈哈！”仰天大笑之后，他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八旬俊朗……三井财团……就算你们再精明，也看不透第三纪元的发展！”把玩着空杯子，他眼中的精光，堪比星辰般闪烁：“我发誓，第三纪元的揭幕幕布，会被你们两百亿鲜血染成一片通红！” 抓起电话，他给公司打了过去，让彭杰转告其他人，秦皇朝立刻准备好所有资质证书。 “没完……还没完呢……”他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最后一步……还有最后一步……上市的所有筹码，就全都放上去了……” “我知道啊……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一旦证实‘秦皇朝模式’绝非偶然，别说两百亿，三百亿我都还的清！” “无论是门户网站……无论是搜索引擎……这些东西一旦齐备，我要让你们看看，后娱乐时代的宣传，到底是怎么做的！一部能让全球上亿玩家一起点击的游戏宣传，我就不信砸不开十倍融资的门槛！” 第1025章 百亿投资（一） 飞机稳稳降落在上海机场，秦远峰下了飞机之后，深吸了一口气。 天空是那么蓝，空气是那么清新，现在还没有日后漫天的汽车尾气，也没有蓝不蓝黑不黑的天穹。90年代初的天空，呈现出一片原生态的景象。 他曾经听过一个故事，两个小和尚在争辩大风之中寺庙前的旗帜是怎么动。一个说旗动，一个说风动。最后老和尚开口了。 不是旗动，不是风动，而是心动。心不动则旗不动。 著名的心说，可算是其中一则经典的典故。 就像现在，他不知道是自己心情太好而天空明亮，还是天空明亮让心情变好。总之，他现在心情很好。 单刀赴会换来了两百亿巨款，这两百亿，将会成为秦皇朝第三纪元的启动资金，随着服务器，数据库走入全世界！ 三井财团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因为本能的逐利，借给了秦皇朝什么东西。 一把提前打开第三纪元大门的黄金钥匙。 如果现在还有其他穿越者，知道在95年网络大爆发之前，有公司已经铺网全球服务器，他的第一反应绝对是倾家荡产去买这个公司的股票，抱死了不放手！ 这等于什么？ 等于以后的电子商务，通讯软件，视频软件……全部全部都不需要经过别人的手！等于网上银行自己一手掌控！等于了解全球重要国家的国民信息！需求！渴望！ 还等于……文化输出的基石，没有任何人能反对的基石！ 以后的公司在了解数据库后，只要是大公司，无论是谁，全部都拼死了做一个自己的服务器，数据库，为什么？ 他们晚了……太晚了，这一刻，两百亿的天价赌约，让秦远峰在这些东西来到之前，已经铺完了自己所有棋子！ 一条大龙。 “嘘……”他放肆地吹了声口哨，不过随即正了正神色：“不……还有最后一步……这一步完工，我的宏图霸业，才会真正展开……” 他的目光转移到机场，嘴角挂起一抹意气风发的笑容：“等着我……这周之内，就算是砸，老子也要砸开你的大门！” 走出机场，一辆嚣张的阿斯顿·马丁停在路边，吸引了不少游客的目光。这种豪车，就算在国外也不是经常见。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头，看见秦远峰出来，拍了拍车门，勾了勾手。 能比车更嚣张的人，非杰克莫属。秦远峰笑了笑就坐了上去，杰克没有废话，第一句话就是：“结果如何？看你的脸色，应该不错。” “两百亿对赌协议。”秦远峰兴奋地舔了舔嘴唇：“三井承诺一周之内到账。和你所料的一样，八旬俊朗果然和我赌了。你这老头猜人的心理真是一猜一个准。” “那是当然。”杰克明显松了口气，这才打开自己的雪茄盒，拿出一根雪茄丢给秦远峰，又被秦远峰打了回去，掏出自己的中华：“其实我更喜欢纸烟。” “奇怪的品味。”杰克也不劝诫，深深抽了一口，将座椅调到一个舒适的位置，才说：“聪明人，容易多想。而且都有傲气，你三番两次打断他的部署，他不和你对赌才有鬼。” “仅凭这一点还不够。”秦远峰也和他一样，叼着烟说道：“三井确实是看中我，他甚至给我看了二木会成员名单。当然我不会说出去，否则他们真的会杀了我……不过，想收服我，也得看看自己是不是降龙罗汉。” 杰克的手懒洋洋伸出窗外弹了弹烟灰：“但是秦，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要在上市之前增加自己手中的筹码，全球架设服务器起码要半年，现在已经是四月二十七号，别忘了，你承诺的万圣节首发。我希望你分清主次，我们目前是单线公司，游戏就是根本，一旦证明秦皇朝模式并非偶然，而是人为制造的，对赌协议的两百亿绝对不在话下。” “也就是说，剩下五个月，我们必须全球架设好服务器，将你说的那个什么门户网站放上去，时间够吗？一旦不够，万圣节发布不了，上市前夕失信于人，这个罪名太大，大到秦皇朝负担不起。” “请去掉‘够吗’那个吗字。”秦远峰悠然抽了一口烟，笑道：“是绝！对！够！” “不仅仅是这些，八月初，我他妈就敢打这个赌。八月初，我们的门户网站就可以挂上因特网。杰克，我很清楚，在我们的电影唱片业还没有展开之前，游戏才是我们的根本，我做这些，是因为门户网站，搜索引擎，电视剧，游戏，可以形成一个密不可破的圆。我要教会全世界，这个圆要怎么玩！我要让他们以后提起网络教父，就会想到秦皇朝，想到我！” 秦远峰舔了舔因为兴奋而发干的嘴唇，笑道：“等着吧……网络时代，我才是主宰！” 杰克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刚才的话，就算旁听的他都能感觉到其中强大的自信。他本来不想在这个时候泼冷水，不过想了想，还是摇头道：“秦，你想简单了，和欧美，日本通融，一层层上报，和政府磋商，这起码要一个月的时间。然后选址，建造，那边居民的处理，没有半年下不来。而且……” 他撑起身子，看着秦远峰：“三井财团根本不会在乎这两百亿，他们只要秦皇朝。你这么大的动作，三井财团如果对欧美施压怎么办？别太小看三井财团的能量。比如，减少对某国铁的出口？比如减少对某地区高精产品的出口？或者进口？那个国家或者地区的人，还能让你做下去？” “秦，我再说一次，他们只要你，只要你！他们既然赌了两百亿，就绝不会让你安稳下去……等着吧，你会看到真正的顶尖财团具有多大的能量。” “所以，我需要找一个不惧三井的盟友。”秦远峰仿佛听笑话一样，摁灭烟头，放进烟灰缸，笑道：“老头，你信不信，这年代，就有一个人不惧三井任何威慑，只要我和他搭上线，他……不，他们联盟，会无比坚定地成为我的后盾。” 杰克没说话，只是看笑话一样看着他。 “我已经买了去法国的机票。”秦远峰掏出两张机票扬了扬：“三小时以后的。这三小时中，彭杰会把我要的资料全部送过来。” “等一下……”杰克看着那张机票：“为什么有两张？” “因为你也会去。毕竟欧美是你的老巢，听说你在那边挺牛逼的，我想去亲眼见证一下。” “我很好奇，你这次怎么这么坚决？”杰克疑惑地说：“以往你好歹会听我的劝告的。” 秦远峰看着机票上法国的英文字母，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马斯特里赫特。” 杰克没立刻开口，他的大脑习惯性地进入了一个“最强大脑”的模式。因为…… 这个名字，很熟悉…… 能让他觉得熟悉的东西，必定牵连着什么大事。他没那个闲心记住杂七杂八的事情。 而且……这个名字不止熟悉……仿佛在许多年以前，有人多次在他耳边提起这个地方…… “想不起来？没关系。”秦远峰笑的非常神秘：“我明白，我一直都明白的。三井要的是秦皇朝，敢赌出两百亿，上市之前绝不会平静。我们上市的筹码是什么？秦皇朝模式，而生化危机这个证据，必须依托于门户网站。” “你担心他们会动手，你担心他们会施压。没关系……我的占星师告诉我……” 杰克头痛地揉着太阳穴，刚刚有了点线索，这个该死的占星师又出现了，他抚着额头问道：“占星师……就是预言安德鲁大台风的那个？” 真是一个好理由！ 第778节 秦远峰点头道：“当然。” 他凑近杰克耳边，笑着低声说道：“他告诉我……今年年底……这里有一件震惊世界的大事发生……” 杰克眯着眼睛，凝神想了足足两分钟，下一秒，他差点跳了起来：“这不可能！你是说‘它’！你一定是说‘它’！你……” “嘘……”秦远峰笑的更加奸诈，两人什么都没说破，却心有灵犀：“就是它……” “不……no……怎么会这样……”杰克掏出丝巾擦了擦额头忽然之间冒出来的冷汗：“如果是真的……世界的格局……恐怕要大变了……” “变不变我不知道。”秦远峰对着不远处跑来的彭杰打了个响指，笑道：“你说……如果我现在投入百亿……建设那里的服务器……等它真的出现了……它会怕三井？” “92年货币危机……”杰克长叹了一声，看着秦远峰，指了半天，放下手指：“你真是个魔鬼！” 资料被送到了秦远峰手中，他看了一眼，收敛了笑容。 “走吧，杰克。” “咱们一起，去见那位敢于明着拒绝三井所有要求的大佬联盟。” 第1026章 百亿投资（二） 法国，巴黎。 四月的天气，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这座古老的名城里，市民享受在温暖的阳光之下，街角的咖啡厅，塞纳河边，卢浮宫前，到处都是惬意外出的人群，外国的游人惊叹于大都会的繁华，也醉心于圣母院钟声中的宁静。 然而，并不是每个地方都能宁静得下来。比如法国国会会议室，此刻，这个周末，谁都在休息，他们却不得不加班。 “90年，这是一个值得庆贺的日子。在这一年，二战后的东德，西德，终于统一。”一位男子站在会议厅的主台上，慷慨激昂地说：“但是，德国统一对于我们欧洲的影响呢？” “统一之后的欧洲七大国首脑峰会，赫尔穆特·科尔总统拒绝了我们。我们理解，我们这次峰会的议题在于如何在英国和意大利通货膨胀，失业率居高不下，以及经济增长缓慢的问题上达成共识。东西德刚刚统一，国内千头万绪，科尔总统没有必要参加这次会议。” 他的声音，在回音极好的大厅里回荡，空旷的会议大厅，现在仅仅坐了十一位白人，流利的英语并不需要翻译，每一位都是在他们国家电视上耳熟能详的人物。如今，他们沉吟着，若有所思，没有一个人打断主台上的男子说话。 在他们周围，是数十名法国特警，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因为他们很清楚，这里的人虽然不多，但却是欧洲最强大的几个国家的代表。真正的政府要员。出了任何一点事情，就算法国都负担不起。 “没有干扰电波。”“没有发现监视迹象。”“直径一百米内，安全。” 另一间房间中，十几位国安局的专员，正仔细看着电脑上特定符号的一举一动。确保在座的所有人，每一句话，每一个人都处于绝对保密的状态。 十分钟一次的汇报状态，没有一个人因为已经汇报了几十次掉以轻心，而是慎重地一次次核对，再发往监控中心。 “各位先生。”男子有些秃头，年纪已经不小，满头白发，在六十岁到七十岁之间，身高大约一米八五左右。他晃着手中厚厚的资料，严肃地说：“希望大家还记得，90年初的时候，欧洲开始推行的无国界运动。这是我们联盟的成绩，我们的骄傲。当初包含了德国，而同年的七国峰会，科尔总统却以‘当年是东德或者西德签署的条约’为由拒绝了我们。如果仅仅如此，我们的联盟还会继续下去……” 他将资料摊在面前的桌子上，投影仪器立刻投影到了身后的led屏幕上，男子指着身后的屏幕，朗声道：“然后呢？德国国家银行把贴现率升为8.75%！好，因为德国刚刚统一，马克和美元还在挂钩，这是因为政府害怕引起通货膨胀，这我们都理解。但是这一举导致马克过高的利息汇率，让英国，意大利以及全球各位金融大鳄开始抛售英镑，里拉购进马克！” 德国的财政部长西奥多·魏格尔，脸色如常。就连英国，意大利的财政部长特伦斯·伯恩斯爵士，达伦洛也没有开口。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追究对错毫无意义，现在关心的是…… 怎么善后？ 还有大把的马克留在市面上，英镑，里拉仍旧没有抬头。需要更多的美元对冲进马克市场，才能彻底解决这场货币危机！ “去年的事情，给我们留下了太多的伤痕。现在，这道可怕的伤痕在愈合。我作为临时主席，不希望看到这道伤痕继续扩散。我们以后要怎么做，要如何做，希望大家有个明确的计划。”男子没有继续谈这个话题，有的话，在十二国财长会谈的时候，可以说，就算他不说，英国的财长，意大利的财长也会表达自己的不满。但是这种话可以说，“点名批评”一次就够了。 德国财长恼羞成怒拂袖而去的场景，又不是只有一次。 “不管各位如何做……”他做了结束语的谈话：“我只希望切记，切记。千万不要伤害到我们花了近三十年时间才走到今天的联盟，我相信，这是在座各位的前提。” “至于如今停留在市场上的马克，我有两个提议。第一：马克和美元脱钩，加入联盟的货币范畴。第二，寻找大笔美元冲淡马克的影响……德国财长西奥多·魏格尔先生，您有话要说？” “雅克先生。”西奥多叹了口气，诚恳的说：“关于去年的事情，对联盟造成的伤害，我致以由衷的歉意。请相信我，这不是我的本意。德国统一才刚刚两年，每一步我们都相当谨慎。至于您刚才提到的和美元脱钩，这暂时不可能。起码要等95年以后。脱钩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请相信我国的诚意，在去年9月份暂时平息货币危机后，我们已经在采取一些柔和的措施。” 男子点了点头，沉声道：“我们拭目以待。” 半小时以后，会议结束，刚才演讲的男子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走上了自己的车。开车的是一位高大的白人男子，也是他的秘书兼保镖。看到他进来，恭敬地笑道：“雅克阁下，不顺利？” “当然不顺利。”雅克·德罗尔取下褐色的眼镜框，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休息，喃喃说道：“德国人就是一帮只会吃喝拉撒的猪，去年的货币危机完全是他们罔顾联盟其他成员，只顾本国发展造成的。如果可以，我完全不想他们加入。” 秘书没有开口，他知道，像雅克阁下这样位高权重的人，压力有多大，有时候，对方更需要的是宣泄，而不是辩论。 “共同体联盟，从马斯特里赫特条约七国共同署名开始，已经过了这么多年……”雅克的目光看着车顶，车没有开动，他发泄似的轻声说道：“你知道吗，这就像一杆称，压下这头，那头又起来。好不容易看到趋于平衡，谁想到去年欧洲金融风暴让英镑一蹶不振……整个联盟到现在为之都充斥着不相信的气氛……是啊……如果我是英国首相，我也不会相信德国日后在遇到类似事情的时候不会选择去年的做法……” 他带上了眼镜，有些鹰勾的鼻子里长长出了一口气，推了推鼻梁：“马克和美元脱钩是不可能了，德国暂时不可信，美国更信不得……那是一头比德国更贪婪的食腐狼……但是市面上去年货币危机之后残留的大笔马克怎么办？联盟从哪里去找两三百亿美元冲平马克的影响？” 他烦躁地摆了摆手，大约也是觉得这种牢骚毫无意义：“开车，去英国财长特伦斯·伯恩斯那里。我还有些事要谈。” “是。” 车缓缓开动，雅克拿出了自己古旧的手工烟斗，这个其貌不扬的烟斗已经陪伴他走过了五十多年，从他二十多岁拿起就再没有放下。 拈起一撮樱桃味的烟丝——这是他最喜欢的口味，而且是出自津巴布韦的上等精品。随着亮银色的都彭火机清脆如同交响乐一般的声响，一股醉人的芬芳在车厢里弥漫开。 他陶醉地闭上了眼睛，在紧凑的会议间隙，这是他独特的，最喜欢的放松方式。 但是，他刚闭上眼，一阵车窗敲击声，沉闷而急促，让他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是梅尔菲斯……”雅克再次睁开眼，他那位三十多岁的秘书，此刻满脸的激动，白皙的脸甚至有些泛红。他知道这个小伙子，梅尔菲斯，办事尽心尽力，也懂分寸，他极少见到对方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不顾形象的敲窗，简直和敲门没什么两样。 眉头轻皱打了个响指，司机会意地摇下车窗，刚要说什么。没想到对方比他更快！ “雅克阁下！”他的声音带着因为急促奔跑而出现的喘息，胸口起伏地厉害，咬了咬牙，大半个身子都探进了车里，贴着雅克的耳朵说了几句。 雅克的神色如常，但是，仅仅两秒钟，他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眼中的威严，求证的急切简直难以忽视：“什么时候到的？” 他的声音，就算比刚才在国会讨论都严肃了数倍，甚至带着一种难言的急迫。 “一个小时前，阁下！那时候您正在开会，我没有通知您。”梅尔菲斯焦急地说。 “胡闹！这种事情……应该马上通知我才对！噢！我的上帝！”最后一声完全拔高，一着急之下，他竟然不小心握住了发烫的烟斗，被烫的牙都咬紧了起来。 然而，他没有丝毫停顿，将烟头往司机那里一丢，打开车门，马上走了出去。 国会门口，此刻人并不少。他走出的地一时间，立刻，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就恭敬地走了上去，低声道：“阁下，一个小时后是奥伦多爵士的迎宾宴。您需要立刻做造型……” “推掉。”雅克毫不犹豫地说，脚步根本不停，四位精干的保镖如影随形一般跟在了他身后。 “阁下，两个半小时后，英国财长伯恩斯先生邀请您和德国财长，意大利财长进行商谈。” “视情况而定。”他虽然在回答，却几乎没有经过大脑，一条条指令迅速地发了出去。一位位工作人员被他视若无睹，而是向自己最亲信的秘书发出了命令。 “稳住他！将他请到外宾最豪华的贵宾室！” “是！” “马上通知那边，我二十分钟之内必定到。我要亲自面见这位资本家……他有什么要求，全部无条件满足！” “是！” “还不快去！！” 第1027章 百亿投资（三） 秘书立刻跑开了，雅克觉得车窗外的阳光都有些刺眼。 刚刚还在忧心的事情，下个瞬间马上得到了解决。来的太快，来的太巧……快到让他都反应不过来！ 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快步走向国会不远处的一栋酒店。 用尽量快速，却不显得急促的步伐，带着一颗焦急而灼热的心，他觉得十分钟从没这么长过。 进门，上楼，他甚至没看自己遇到了谁，对他行礼的人，全部视若无睹，所有目光，全部集中到了电梯的楼层上。 十一……十二……十三…… “叮咚……”十六层，到了，他一步跨了出去，数位助理已经在这里等着他了。 “阁下，按照您的要求，那位先生正在贵宾室。”“阁下，他带来的资料我们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分三组浏览过。没有任何问题。”“阁下，是否要联系其他方面的代表？” 雅克充耳不闻，现在，他眼睛里只有贵宾室的门牌。 站在门口，他深呼吸了好几次，脸上的笑容迅速堆积起来，温和，亲切，理了理领带，只敲了三声门，立刻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入。 “来自中国的秦先生，来自美国的杰克先生，美丽的花都巴黎欢迎你们的光临。”爽朗的笑声，丝毫没有伪装，他心中就是这么想的！ 华美的贵宾室，鲜红的地毯艳而不俗，全都是古欧洲法国风格的装饰。大幅大幅的名家仿真赝品，雅典风格的花瓶中盛着娇艳欲滴的菲日吉妮姆杜鹃，宽大的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整个国会广场的全景。柔软得能把人吞进去的沙发上，一位黑发黑眸的亚裔，和一位白人老者，正悠闲地品着咖啡。 “雅克先生，非常荣幸见到你。”秦远峰伸出手，和对方因为兴奋而体温上升，从而显得有些过热的大手握了握。他心中浮现出一抹笑容。 兴奋吗？ 当然……你应该很兴奋吧？ 92年人尽皆知的欧洲货币危机，让你们的大联盟根基——欧洲货币制度ems遭受重挫……如果没有大批美金入驻，等待的就是用时间来抹平一切。现在，我这位东方的财神带来了你们梦寐以求的东西。别说你只是法国前任财长，就算现任财长，我都能让他接见我。 “很荣幸。”杰克也握了握手。雅克仿佛有些印象：“你是……我应该见过你。” “之前有幸见过一次。”杰克笑了笑，坐在沙发上，不再开口。 他心中有一个疑惑。 雅克·德罗尔。法国前任财长，秦远峰为什么指定找他？ 他能成为秦皇朝的盟友？ 这不科学，秦皇朝在法国可能有不算弱的名声，但是绝不如在美国这么响。雅克代表的是政府，凭什么和秦皇朝合作？ 而且……面对的还是三井这种对手？ 寒暄了几句，雅克神色如常地笑道：“这么大的生意，秦先生就只和杰克先生两个人来？如果谈妥，签约需要双方公证，岂不是要从中国再次来人？” 长期为政的生涯带给了他敏锐的嗅觉，秦皇朝的来到，可谓解决了大联盟的隐疾，他如何能不急？ 但越急，越要镇定，如果这次巨额投资没处理好……雪上加霜的大联盟恐怕真的会瓦解！ “雅克先生不必怀疑我们的诚意。”秦远峰微笑着说：“我们带着十足的诚意来到法国，并且希望法国能通知马斯特里赫特条约上的所有国家。” 杰克还是没开口，因为他早就想起了这个马斯特里赫特到底是什么。 只是因为想起了，再印证秦远峰的话，他才觉得……这个中国人，真的太疯狂了。 马斯特里赫特条约，它的本体，叫做“罗马条约”，在91年12月9日的欧共体首脑会上签署，其中有两条最重要的条款。 第一条：欧洲经济与货币联盟条约！ 第二条：政治联盟条约！ 换句话说……马斯特里赫特条约的成员国，是一个大联盟，欧洲的大联盟，简称…… 第779节 欧盟！ 就算是他，也绝对没想到秦远峰会拉上欧盟做靠山！ 他更没有想到，那个该死的，莫须有的占星师，竟然说：今年年底，欧盟会破土而出！ 这怎么可能？！ 在他看来，92年欧洲货币危机，德国的举措让欧共体丧失了基本的信任，别说今年，就算95年，96年，欧共体要想成立都极为艰难！谁知道秦远峰居然疯狂地预测，今年，也就是93年底，欧盟成立！ 不……不仅仅是预测，他还这么做了！还把上百亿的宝压了上去！ 他不会知道，1993年11月1日，尽管之前有再多分歧，尽管全球都不看好，欧洲各国却意外地在几个月里抛弃前嫌，遵守了马斯特里赫特条约，正式成立欧盟。 他只知道，预测今年底欧盟成立，是绝对疯狂的举措！把宝压在欧共体身上，指望着刚经历过货币危机的欧共体七大国做他的靠山，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要亲眼看看，秦远峰这个宝，压得到底对不对。又为什么要找雅克德罗尔，从今天的谈话就能看出倪端——他绝不是白痴！更不会次于那个该死的占星师！ 雅克的目光和秦远峰对视着，他不可能知道秦远峰开了挂，更不会猜到秦远峰比他还清楚欧盟的成立时间。实际上，被德国这么一搅合，已经有好几个马斯特里赫特条约的签约大国表示，会“适当地”“重新审视国际关系。” 他都不清楚，今年11月正式生效的马斯特里赫特条约能不能得到拥护！ “ok……”雅克搓了搓手，收敛了笑容：“那么，我再证实一下……一个小时之前，秦先生通过杰克先生的渠道致电我的秘书——我没有责怪两位的意思，如果没有接到这个电话那才是他的失职。虽然我并不知道两位先生怎么获得的他的号码……” 他直视着秦远峰的眼睛，心中带着无比期待，凝重地说：“中国，秦皇朝，将会对欧洲部分国家，投资一百二十亿美元？对吗？” 他不在开口，他心中尤其的担心，对方说是玩笑！ 秦远峰笑了，看，这就是资本主义，多亲切，一个前财政部长，对他多么的亲切，只因为他说了一句话。 秦皇朝决定对欧洲投资一百二十亿美元。 就是这句话，让雅克取消了去见英国财政部长的计划，让他立刻赶来酒店见秦远峰，更让他要求手下务必在自己来到前满足对方的一切要求！ “确切地说，是在法国、德国、意大利、荷兰、比利时、卢森堡、丹麦、英国、爱尔兰、希腊、西班牙、葡萄牙十二个国家，一个国家投入十亿美金，修建五个数据库，及其后续服务。” 十亿美金！一百二十亿总额！ 心中的血刹那间让雅克几乎红了眼睛！ 一百二十亿的大手笔，绝不多见！尤其…… 这十二个国家，正是欧盟共同的原初十二国！ 同进同退，同舟共济——起码表面上是这样。共同的货币，无国界……这一百二十亿的意义，远大于一个国家投资一百亿！ 但这个想法，却让他心中又惊又喜，或者说惊大于喜！ 他的目光凝视着秦远峰，没有开口。 目标如此明显……这是针对欧盟的投资！而不是针对“欧洲某一国！” 答应？ 欧盟货币基金急需这笔钱平定92欧洲货币危机带来的残余影响，加深欧共体的凝聚力。 不答应？ 他深呼吸了几口，迅速冷静了下来。凝视着秦远峰，深深地问：“秦先生，我能否问一句……你为什么选定现在投资？” 没有其他原因，现在全世界都只有有数的几个人知道，十一月，马斯特里赫特合约正式生效。不管欧洲其他国家赞不赞成，届时……欧洲将会出现一个巨无霸！绝不逊于美国加拿大的联盟！ 为什么这个公司在还有七个月欧盟即将成立的时候投资？ 这是巧合？还是听到了什么？ 这一点，如果不弄清楚，他绝对不敢接这一百二十亿的投资！ “我是个商人。”秦远峰说着早就准备好的托词：“从90年开始，我就关注欧共体，这是一个非常吸引人的项目，不是吗？” 项目？ 雅克笑了笑：“没错。” “所以，我选择了投资，还有其他问题吗？” 雅克愣了愣，随即笑道：“没错，秦先生很有眼光。” 他忽然丧失了纠缠这件事的兴致，想想秦远峰的回答很正常，如果这个秦皇朝有什么问题，绝不可能提到他的面前来谈。他们来了已经一个多小时，这足以让法国的相关系统查清楚他们的祖宗八辈。 既然报上来了，就是绝对可信的。他需要的是从中谋求对欧共体的利益，掌好这个舵。而不是像基层人员那样一遍一遍地去核对这个秦皇朝到底有没有能力或者是不是骗子。 “没错。”秦远峰笑道。 既然这么有眼光，你赶快把钱交出来啊！ 雅克已经迫不及待地准备让法务部门和秦远峰商谈这次的巨款投资，他要亲自监督！ “秦先生……”抿了抿嘴唇，压下心中的渴望，他再次堆砌起笑容，不过比之前亲和了太多：“我这里有一个提议……” “你看，秦先生针对的是欧共体的投资，从秦先生提议的原初十二国上我可以这么认为，而不是选择性的欧洲国家投资，对吗？” “那么……”雅克凑近了一些：“我希望，秦先生这笔投资能够直接放到欧共体货币基金，由我们去帮秦董完成投资的具体项目。如何？” 杰克的目光倏然闪亮！ 放到货币基金，不针对某一国，而是以欧共体的名义施恩，这…… 他倒抽了一口凉气，见了鬼一样看着秦远峰。 欧共体……他们真的有巨大的决心要在条约生效的时候成立！ 届时……西方将会出现一个史无前例的巨无霸！以英，德，法等大国为核心的巨型经济航母！ 而他们……竟然是欧共体的第一批“国际友人！” “我的老天……”即便成年的经商，这个名头可以带来的后续利益，也让杰克满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 第1028章 百亿投资（四） 雅克直视着秦远峰，他要确切的答案。 如果能促成欧盟成立……他的大功无法抹去！就算欧盟第一任理事长也无可厚非！ 这一百多亿投资，虽然还不能完全解决92年货币危机带来的后遗症，也差不多了。只要抬高英国和意大利的货币汇率，他们的初步估计就是一百五十亿美元左右。 这年代，顶尖日企，全球的超级银行号称富可敌国，绝不是一句戏言。 秦远峰无视了雅克期待的目光，低下头，品味着咖啡。 他才不管你是不是法国的前财长，你们要钱，我拿来了，我是商人，我给了你们要的，你们是不是应该投桃报李，给予我想要的？ 没有等到秦远峰的答复，雅克微微笑了起来。 他这样的老政客，怎么会犯心急的错误？ 这是一个试探，如果秦远峰无欲无求只为投资，他二话不说拔腿就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虽然法国没有，他同样清楚无缘无故的施恩，绝不是什么好现象。 有所求，这才是好事，这才是商人该做的事。或者说，这才像一个商人。 他脸上的笑容带上了一分真诚，点了点头：“是我心急了。” “秦先生对于这次投资如果有什么要求，不妨我们一起探讨一下？” 这才对嘛…… 秦远峰心中翻了个白眼，所以他才不喜欢和这些老滑头打交道，有话直说早就解决了，非要进行一番表面斯文实则龌龊的试探，有没有意思？ 虽然这句话把自己也骂了进去，不过他并不在意，笑了笑说：“我有几个小要求，非常小，希望雅克先生能够答应。” “说说看？” “第一，我希望三个月之内，搭建好所有服务器。钱，我可以放在欧共体货币基金。但是事情，请务必三个月之内解决。” “放心。”雅克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是小事，我会亲自督促，其实我也了解过。搭建的时间并不长，两个月之内就可以解决。麻烦的是各地的上报，定位。不过如果秦先生愿意把钱放进欧共体基金……”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些事，就不是事。” 两人心有灵犀地相视一笑，秦远峰继续笑道：“第二，我希望秦皇朝的商品，无论任何商品，在欧共体的推行，能够得到一份政府认证。” “咔……”一声脆响，雅克疑惑地抬头看着杰克：“杰克先生？” “呵呵，没事。”杰克心中暗骂了一句，好大的胃口！你真不怕撑不死你！ 政府认证……这就是通行牌！别小看这个名头，它能给群众安全感，同类的商品，谁有这个认证，谁就能脱颖而出！ 如果在门户网站上……各国的秦皇朝门户网站上挂上一个“欧盟官方认证”的头衔…… 如果在生化危机上挂上一个“欧盟官方推荐”的头衔…… 刚才那一声，就是他活动关节的时候听到这句话用力过猛扭响了自己指节的声音。 “可以考虑。”雅克沉吟了片刻说道：“但是，秦先生的商品，会经过相关部门的审核。如果通过，贵方将会成为第一个欧共体认证公司。” 秦远峰心中一片火热。 就是这个头衔，这一百多亿就值了！太值了！ 欧盟日后何其风光，可曾推广过一个类似商品？ 现在，政府不用推广，他拿着这个金子一样的名头，就可以横着走德国，法国，英国，意大利，西班牙，葡萄牙…… 这为他日后文化入侵简直埋下了坚实的基础！ “第三，我们希望我们日后的投资，能获得一定的优先权。当然，什么部分优先，我们可以继续磋商。不过，我希望是在不影响架设服务器的过程中磋商。” “这没有问题。”雅克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投资是好事，资本是好东西，他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第四，秦皇朝今年的所有商品，我希望能得到欧共体的推广。” “第五……” 一个个条件提下来，雅克并没有太多反对意见。秦皇朝的条件都不苛刻，对得起他们百亿美元的投资。 “秦先生，不如今晚一起共进晚餐？”不知不觉中，一个半小时过去，分别之际，雅克理所当然地提出了这个邀请。 秦远峰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雅克，他现在想的是……如果雅克知道了实情，会不会吐血？ 他会不会，自己不知道。但是换做是自己，是肯定会吐血。 要对抗三井，他需要一位盟友，一位能让自己的网络迅速铺满整个欧洲的强势盟友！ 他不能畏惧三井，他手中必须有可怕的权力，他必须有所求，求大笔……上百亿的丰厚资金，他更必须具有……将全欧洲数据库在三个月内搞定的能力！ 第780节 具备这一切条件的人，只有他——雅克·德罗尔！共同体第一任理事会主席！ 不仅仅能借此打入欧盟……在欧盟成立后，关税要不要谈？附加税要不要谈？各国的服务器怎么招人？欧共体的优惠政策要怎么拿到手？ 只要这位主席点头，秦皇朝和欧盟的联系就走在了全球的前面，而且是在欧盟货币制度遭受重挫之时投资的国际友人！ 用三井的钱，砸在欧盟身上，再用欧盟的挡箭牌去完成三井的对赌协议！ 三井不敢动欧盟的……绝对不敢！欧盟，欧共体就是那个敢对三井这头雄狮说不的巨兽！ 一周之内，偷梁换柱，秦皇朝自己没有出一分钱，赢得了未来欧盟的极度好感，并且完成了全球服务器架设的大计。最后……这些种种努力，将会在上市一瞬间得到全部的回报！将两百亿对赌协议狠狠甩到三井财团的脸上！ 当先知的目光超越年代，当曾经的策划在商场的长河中磨练成火眼金睛，一切的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当然，为什么不？” 坐上了车，雅克的车在前面带路。杰克什么都没说，只是狠狠拍了拍秦远峰的肩膀。 你赚大了……这四个字，不言自明。 “算不得赚大……”秦远峰磨了磨牙，冷笑道：“等着吧……三个月内……欧盟服务器架设完毕，我会让世界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赚钱……” “秦，我不得不提醒你，服务器怎么赚钱？目前，全球的服务器没有一个是能赚钱的。抱怨铺网还要架设几亿美元服务器的公司倒满地都是。” “别把他们和我相提并论。”秦远峰鄙视地看了一眼杰克：“落后于时代的老头啊……快点学习吧，否则你就会被时代抛弃啊……” 杰克决定不理他。 飞机很快降落到了上海，秦远峰没去公司，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别墅。从汤姆来到开始，连续几天的劳神劳力，他感觉自己都快被抽干了。现在急需好好的休息一下。 刚打开门，按照道理应该是佣人上来帮他按摩一下，但是今天，却意外地听到了一声：“回来了？” 随着岁月的增长，花浮影的声音已经不是当初那种少女般的银铃摇曳，而是带上了一种成熟女人的矜持，包容，和地位提高的雍容。 “好香。”秦远峰抽了抽鼻子，花浮影没有出来，而厨房里有声音传出来，他自然而然地走了过去，还没走进去，就看到了一个略显忙碌笨拙的娇美身影。 “等一会儿。”花浮影头也不回地说：“砂锅熬的汤我再热一热，你先坐。” 秦远峰心中泛起一丝暖意，这个别墅，钥匙只有他和花浮影有，但是，分开的这几年都是他一个人住。从来只有佣人带着礼仪和敬畏对他说“您回来了。”而没有一个人不迎接他，在厨房做饭，和家人一样说一声“你回来了。” 同样，这里没有热腾腾的饭菜等着他，只有自己回来之后，一边按摩一边看着电视，快饿了吩咐一声“开饭吧。” 十分钟后，必定会有热乎的饭菜摆在桌上，味道非常好。但是却少了一种感觉。 家的感觉。 只有刚才，他才第一次感觉这栋空旷的别墅有了些人气，让人有了回来的理由。 “我帮你。”走到厨房，他的脸上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抹由衷的笑容，帮着花浮影拿碗和筷子，笑道：“下午三点开饭？” “还不是怕你饿着了？”花浮影笑着白了他一眼：“你起飞的时候彭杰给我的电话，这锅汤熬了三个小时。萝卜排骨的，多给你补补钙，看你每天到处跑，省的老了腿脚不好。” 玩笑话，秦远峰把碗拿出来，偏头笑道：“当初在香港你就做过饭，我今天尝尝手艺回潮了没有。” “肯定不如以前了。”花浮影笑着说：“刚到美国的时候我还做饭，实在吃不惯那边的东西。后来也是忙不过来，雇了厨师做饭，结果几年了也没下几次厨……哎，我说，等会儿吃的时候说难吃我下次可不做了。” “当然，难吃我也不说。” 花浮影白了他一眼，指使道：“去，打个蘸碟，多放点小米辣。对了，冰箱里有妈买的芝麻酱，我记得你喜欢吃涮味的，尝尝味道怎么样。” “好咧。”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当然味道怎么样先不提，不过那种有人迎接自己回来的感觉，却让两人都很珍惜。 秦远峰本来不怎么回别墅的，现在，他忽然感觉也许应该多回来一会儿。 第1029章 消失的毒品 “影视部门还顺手吗？”把一块排骨夹到花浮影碗里，投桃报李得到一块炒老了的猪肝，秦远峰笑了笑吃掉。花浮影看的眼角都翘了起来，重新夹了一块看起来比较鲜嫩的放到他的碗里，笑道：“还好，挺顺利。就是香港这边的制度比起美国那边不够严谨，在美国这么多年，我好歹有几个信得过的人。正在筹划王朝影业的成立问题。” “电视剧计划下个月开拍……不过我就不去现场了，你说你写个题材，这么血腥，还恶心，真是不想看下去。” 花浮影的素手帮他端过碗，看了一眼就没好气地说：“多大个人了，吃饭还吃成这样。你满地球的飞看到谁像你这样？也不怕人笑。” “笑啥，我也是在你面前才没规矩。”秦远峰静静听她带着关心的小抱怨，笑着看着花浮影一边说一边去厨房拿了个干净的碗，帮他舀了一碗汤，浓郁的萝卜炖排骨的香味直冲鼻子，泛着油花的碗里堆满了排骨。秦远峰一看就笑了：“你这是把我当猪养？” “不。”花浮影微笑着把汤碗放到他面前：“猪不吃同类。” 眼神告诉他，必须吃。 秦远峰理解这种想法，几年聚少离多，大家都很珍惜，现在终于又在一起，好歹要把以前失去的补回来。至于怎么补，比如看着都感觉吃不下的一大碗排骨？ 花浮影几乎把碗里的排骨都盛到了他的汤碗里。 “陈姨呢？”秦远峰幸福而痛苦地拿过她的碗，分给她一半，问道。 “给她放了一天假。”说起这个，花浮影就刮了他一眼：“我刚从美国回来，你就跑日本。也不知道陪陪我，龙腾路都快修完了也不知道带我去逛逛。” “这不是还没绿化吗？到处乌烟瘴气的，有什么好看？” 这一晚，过得很宁静，花浮影拒绝洗碗，理由是她做的饭。秦远峰好吃懒做的梦想彻底粉碎，洗完碗后，两人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电视聊天，大多都是这几年的见闻。不过聊着聊着，秦远峰就发现了风头不对。 “这许士林真的没用。”花浮影吃着巧克力，叹了口气：“我要是找了个这样的男人，找离婚了。” 秦远峰不喜欢看电视，本来在看报纸，听到这句话，神经被撩拨了一下，抬头一看…… 果不其然！千古神剧，新白娘子传奇！ “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啊……千年等一回……我无悔啊啊……人心醉，风流泪也……” 对于这部“假期必播电视剧”和还珠格格，80年西游记，三国演义并列跨越历史的“重复播放最高的电视剧”，他早就耳熟能详。有的集数背都背的下来。但是，此情此景，在自己穿越之后，回到93年新白娘子真正大火大陆的时候，重新观看，却别有一番风味。 “小青，你也喜欢看这个？”秦远峰刚点了根烟，就被花浮影拿走，手上放上了一堆剥好的瓜子，外加一句不容拒绝的话：“戒烟！没事就吃吃零嘴。你一包烟一天半就抽完了，这烟瘾以后怎么了得？” 伸手去拿，被打掉。再伸手，迎来横眉怒目。 没办法，这种事情上，男人占据弱势。秦远峰将那一把蟹黄瓜子随意地丢进嘴里，花浮影才回味过来：“小青？姐姐，你也喜欢看这个？” “……你不是该叫我相公吗？” “那是姐姐的叫法。小青到现在都没找到相公呢。”花浮影笑着换台：“天津台播到更前面了，今晚还有一集。” 一只手在她腰上挠痒痒，秦远峰靠在沙发上：“没找到相公？嗯？” “别闹……哈哈哈！别闹！”花浮影很怕痒，痒痒肉被挠，弄得她直喘气，好不容易拍掉那只禄山之爪，佯怒地瞪了对方一眼：“真是……马上大结局了，看会儿电视也不让我安宁。” “看，看，看。”秦远峰重新拿起报纸：“也就红这一会儿了，等我们的行尸走肉出来，中国新一代这才知道什么叫电视！” 花浮影用抱枕挡住腰，盯着电视说：“电视台能审核过？” “不过？”秦远峰哼了一声，报纸一合：“信不信我立马撤资？审核的有几个人我就撤几个地方。真惯得他们了？” 花浮影捂嘴轻笑：“流氓。” 一周的时间，过得很快。剧组在一个月内就开始组建，电视剧剧组，尤其是在中国，上海的地界上，拍摄一部投资几百万美元的大型电视，上海市政府审批速度简直不要太快。四月二十七日报上去，下午就得到了批复。 批准，并且还贴心地问问有没有其他需求。 至于拍什么，是否血腥，是否会“带坏青少年”，这些压根就没问。只是看着题材上写着“科幻”，甚至秦皇朝的详细大纲都没有报上去，就立刻通过了。 秦远峰看到批文的时候，还有些不习惯。他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想了半天才想起来。 93年，中国政府已经意识到了文化输出的恐怖。或许，全球此刻都对文化输出没有太清楚的认识。但是，有些东西会产生怎样的影响，智囊团已经心里有数。 于是，93年，发生了一件事，中央电视台首先朝着电子娱乐业开炮，公然宣称“电子海洛因”，这年代的新闻联播对社会的影响是日后的十倍以上。因为公众根本没有其他渠道去客观地评价这件事，甚至中国能知道电子娱乐业利润已经超过电影唱片，捧出两位日本巨富，电子业全都眼红不已的人，恐怕都只有有数的一小撮。 在央视的推波助澜下，各位“教授”“专家”开始跟着中央的论调大力抨击电子娱乐。很简单，这年代中国的主机市场用一片空白来形容都不为过。因为中国没有这个能力消费。但是，没有人会忘记80年代到现在风靡一时的红白机大潮。 这片大潮的影响范围之广，之深，可以说，80后不知道红白机的没几个。中央渐渐发现…… 他们的电影放映队满足不了偏远县市的需求了！ 在周芳泽和张海这些红三代的暗示下，六大盗版商将红白机卖往了全中国。带来的是一次“娱乐革命！”按照原本的历史，紧接着的电子娱乐刊物出现，无数街机厅的风靡，让国家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了新时代的“娱乐”这个东西可以给青少年——国家的下一代带来多大的影响。 于是，93年，在中国没有这个行业的前提下，国家选择了一刀切。 秦远峰有些感慨地看着那两个鲜红硕大的“批准”二字，这两个字，隐藏了多少辛酸，多少期待？ 从93年开始，紧接着的电子娱乐禁销令，彻底让任天堂，索尼，世嘉放弃了中国市场。他想了想，是多久的事情呢？96？98？ 他记不清了，但是他知道的是，那个时候，网络已经开始在中国冒出苗头。了解全世界的途径忽然拓展，突如其来的禁销令引起了不少玩家不同的声音。所以…… 有了“墙。” 一墙之隔，中国的用户许多东西都得不到完整的了解。他一直非常鄙视这种手段。说难听点，就是愚民政策，保证让国家的政令得到全民用户。但是…… 他长叹了一声。堵不如疏啊…… 民众被迷惑，为什么不考虑下是不是政府的引导方向不对？反而舍本逐末地堵掉源头？这也就算了，电子娱乐业那段时间，山内溥和中山隼雄，出井伸之在日本杀得天昏地暗，战火蔓延全欧美的时候，中国是过得比较苦。情有可原，错过了电子娱乐业的黄金十年，理念，市场这些都跟不上。全球都被日本的电子娱乐压制的时候，堵一堵也未尝不可。 但是，面对着日后的电影，为什么又有禁播？为什么对于娱乐这一大块又跳出来一个让中国娱乐几乎死绝的限娱令？ 93年的电子海洛因案，让电子娱乐彻底在中国死去，日后中国没有大型游戏公司，只有大型模仿公司。紧接着94年的漫画荼毒案，让漫画动画彻底失守国门，中国漫画兴起的标杆“画王”在这一次风潮中销声匿迹。导致2015年，还在看葫芦娃，蓝猫淘气三千问等等…… 不是说这些动画做的不好，而是有什么国家儿童看这个，青少年也只能看这些？ 想看别的？ sorry，没有，黑猫警长因为“血腥”被禁了，秦远峰觉得葫芦娃没有因为“裸露”被禁真的是一朵奇葩。 青少年市场直接断层，让外国的东西蜂拥进来。现在国家可能不觉得，但是再过十年，青少年嘴里的都是忍术，瞳术，恶魔果实这些东西的时候，真是闻着伤心见者落泪。 不是为青少年伤心，接触这些东西是好的，是开拓性的，给予人想象的空间。 是为中国失去的整片市场而心痛。 能影响到中国下一代的东西，几乎全被禁销令，禁播令，限娱令弄死了，只剩下留给外国的空间。中国公司做这些的还有几个？唱片业死得不能再死，电影业还算好，漫画业，动画业，中国还有这个行业？ 他知道，日后媚外的风气严重，真不怪孩子，而是国家本身就没做好这点，天天接触的是日本的漫画，美国的电影，欧洲的音乐。华夏几千年的宝库，都被忘得差不多了。 “我是觉得有什么不对……”他笑着点了根烟：“原来……是你啊……” “93年的‘电子海洛因’论调，幕后推手彻底不动了吗？呵呵呵……不过……”他轻轻顿着打火机，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我，不能让中国富裕，我却能让全世界在中国的文化之下精神富裕！” “包括中国自己！” 第1030章 渐渐消失的信任（一） 一周的时间，过得非常快。秦远峰并没有将对赌协议的事情和任何人说起，只是默默藏在了心中。也没有宣扬的必要，因为他知道，三井财团必定会将这件事放到该知道他的人手中。 第781节 五月一日，国际劳动节。 这一天，大多数人们都停止了手头的工作，享受难得的休假。 但是，总有不能休假的人，比如各大银行，往往连续两天的休假，第一天上午就是取款的高峰期。银行职员享受着不菲薪酬的同时，也放弃了自己休息的时间。比如现在，他们根本忙不过来。 纽约，花旗银行总部，高耸入云的大楼，下两层都是面积庞大的银行，三层，四层是业务处理间。五层是员工休息室，而六层以上，则是花旗银行真正的高管，五大投行之一的精锐力量的办公场所。 此刻，第七层，花旗银行投资部门的数位高管，以及部长菲尔沃，和大董事珍妮，一共七人坐在会议室中，面沉如水。 “珍妮阁下，您的意思？”菲尔沃，是一位接近五十的中年男子，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菲尔沃平时绝对不是一个急切的人，相反，他非常有耐心，随和的笑容常年挂在脸上，很难看出他的喜怒。 而现在，他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焦虑，问向主位的珍妮。对方双手撑在下颌上，阴沉的目光通过金丝眼镜看向前方，透明的眼镜中透出面前棕色木桌上厚厚的资料，一言不发。 “三井财团，与秦皇朝进行对赌协议，五年内还清为数两百亿的贷款。否则，将全盘接收秦皇朝公司。” 这就是上面的内容。然而这条内容，现场没人可以轻松得起来。 作为秦皇朝的承销商，花旗银行既然签订了合约，就必须履行。美国的精神就是契约精神，这是他们立国之本！更不要说是花旗银行这样的全球五大投行！ 现在，签约签了，流程走了，秦皇朝忽然和三井财团进行了对赌协议！ 这等于什么？这就等于如果还不清两百亿，他们的股票将在五年后全部变成三井的股票！ 不止如此…… 珍妮的眼角都在跳，这份资料下面……是三井和秦皇朝对赌协议的副本内容。全球任何一家能算得上“大户”的公司都有收到。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如果秦皇朝五年内经营方针出现错误，三井将马上催贷。 而且秦皇朝还同意了！ 如果仅仅是这样，珍妮不会焦急地马上召开会议。关键的来自这份资料本身…… 对赌协议内容发给所有大户，这本身就是一种暗示！ 是三井在告诉所有人：想清楚，各位，我们知道商人逐利而行，但是秦皇朝如果让你们赚不到四五倍的投资，你们最好好好考虑再决定吃不吃进他的股票。 “现在关键的是秦皇朝用这笔钱做什么？怎么做！”一位部长沉吟着说：“两百亿……秦皇朝上市就是为了融资，现在他还嫌融资不够？还要找三井财团对赌？” “这是和恶魔做交易……”菲尔沃因为烦躁，细密的牙齿不停地摩挲着，咬牙道：“这个中国的公司根本没有考虑我们！我们和他签订了承销协议，他随后就和三井进行对赌！他就没有想过上市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将会在上市那一刻变成资金来兑现！” “没错。”另一位妇女也恨恨地说道：“因为纽约分公司别开生面的开业典礼，多少大户已经和我们询问过数次秦皇朝的具体情况。这说明他们的信心在上升！上市之前公司本体切忌负面新闻！更忌讳这种模棱两可的消息！和三井对赌，对方还能随时因为经营不善讨债！这种消息……这种消息……” 她头痛地端起桌上的咖啡杯狠狠灌了一口，这种消息后面是什么，她没说，但是不言自明。 这种消息现在恐怕已经通过三井财团可怕的人脉送到了所有大户的手中！谁敢买这种随时可能会被收购的公司的股票！ “够了。”珍妮终于开了口，她的神色同样不悦：“秦皇朝是我承销的股票，他不是蠢货，公司要怎么做是他的事情。我们现在必须知道一件事……” 她竖起一根手指：“两百亿，整整两百亿美元，他要做什么，如果这是一笔成功的投资，三井财团给大户们的暗示并不会起到太多的作用。大家都要赚钱，不可能因为他的态度放弃自己的机会。但是如果是失败的投资……”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会议室气氛有些凝重。谁都知道这个结果。 如果这笔投资被判定失败，那么，秦皇朝这边是小事，她珍妮失信于所有大户，这种损失不是一两次好的股票介绍能够掰回来的。 她此刻恨不得冲到上海去，掐着秦远峰的脖子问，你到底要做什么！两百亿啊！整整两百亿！你就这么和三井财团进行对赌？！你不知道找我们花旗银行贷款？！我还能帮你遮掩一下！ 现在要怎么说！全球的大户们绝对都知道了你和三井的协议！莫非你还以为三井会仁慈到替你掩盖这一切！？你太天真了！ “秦皇朝那边有没有反应？”换了个话题，她不再想这个问题，开口问道。 “还是那句话。”菲尔沃苦笑：“说是绝密……去他妈的绝密！我敢保证，两周之内如果他们还没有任何计划，秦皇朝的内部股票评级会在所有大户心中跌至谷底！” “既然如此……”珍妮考虑了一下说：“我们不妨等一等……说不定他们很快就会公布相关信息。” 日本，东京，三井银行总部，松尾由纪夫刚刚放下电话，立刻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ibm，英特尔，飞利浦……秦君啊秦君，你吸引的目光还真是不少……”他舔了舔嘴唇，用钢笔在一个个名字后面打了勾：“刚刚送给各大公司对赌协议的副本，那些关注你的公司立刻打电话来证实……呵呵呵，前五十强的公司几乎都给了你即将上市的股票相当高的评价。但是……现在呢？” 他眼睛眯了眯，微笑着拿起了电话：“喂，您好……尤里安先生？呵呵，真是好久不见……当然，下周的全球银行财会我自然回去……对赌协议？当然，那是三井集团的社长八旬先生亲自敲定的……两百亿是肯定的，我们当初提出的是一百五十亿，然而秦君自己提到了两百亿……” “他们的用处？……不，我并不知道，但是根据八旬阁下的预测，秦皇朝绝对无法偿还超过一百五十亿美金的借贷……抱歉，这只是八旬阁下的推测，我也只是如实告诉各位而已……为什么？很简单，呵呵，尤里安先生，世界如果平稳，就不存在投机，不投机，秦皇朝怎么偿还两百亿？” 一杯绿茶放到了他的桌面上，他拿起来悠闲地品了一口，笑道：“不过，我希望秦皇朝有他的办法，毕竟，他们要如何做还没有公布，不是吗？或许……这是一笔我们谁都没想到的完美投资呢？呵呵呵……” 得当的话语，轻蔑的笑声，松尾由纪夫很擅长给对方这种暗示，或者这已经不叫暗示了。 事实如此。 全球，能暴富的机会屈指可数。越是新市场，越是动乱，越能够获得丰厚的利润。十倍……百倍……并不稀奇。 但是，现在全球如此安静，电子娱乐是新市场？ 没有一个条件满足，秦皇朝如何偿还两百亿的天价巨款？ “苹果投资部门？”松尾由纪夫微笑着，在一张表格上再次打上了一个勾。 “秦君……你真的应该自豪，即便任天堂上市都没引起如此大的关注……呵呵，希望你公布的答案能让我们全都眼前一亮，否则，你的公司，你的人，就得跟着三井姓了……呵呵呵……” “好的……再见。”一只黑人的手，轻轻摁在电话上——就在松尾由纪夫放下电话的同时。随后，那只带着两枚硕大金戒指的手，在自己光滑油亮的脑门上狠狠摸了摸。 头痛。 非常的头痛！ “尤里安，怎么样？”办公室中，还有一位白人男子，深邃的轮廓，鹰勾鼻，瘦削得如同一根竹竿，看到他挂上电话，立刻问道。 “不怎么样。”尤里安叹了口气，打开一个雪茄盒，拿出一根点燃，紧皱的眉头下，双眼却死死盯着明灭不定的烟头：“秦皇朝，我们评价为a级股票。属于今年必定投资的股票，我甚至已经在和财务部门申请几亿美元的投资款项……” 他靠到沙发上，深深抽了一口，浓郁的雪茄香味飘得满房间都是，叹了口气道：“三井财团也不知道秦皇朝对赌两百亿用来做什么……但是他们的语气显然相当不看好。并且告诉我们，是秦皇朝的董事长自己加了五十亿，达到了两百亿的天价。” 现在怎么办？ 只能等！ 等秦皇朝自己公布两百亿天价贷款的内幕，到底用到什么地方！ 否则，谁敢买他的股票？ 第1031章 渐渐消失的信任（二） “磕磕磕……”清脆的高跟鞋声响起在摩根大通银行投资部门的长廊，一位头发火红的中年妇女沉着脸，拿着一份资料，目不斜视地走向会议室。 “艾娃女士，下午好。”一位秃头男子礼貌地和她打着招呼，但是换来的却是艾娃紧皱双眉的点头，根本没有看他，径直向着会议室走去。 “嘿……艾娃这是怎么了？”男子疑惑地推了推眼镜，握紧了手中的咖啡杯：“昨晚我们还一起参加部门聚餐，今天就不认识我了？” “有事吧？”身边一起喝咖啡休息的男子也摸不着头脑：“没看到公司的头头脑脑们中午就进了会议室，到现在都没出来吗？” 他们的议论，艾娃根本听不到。她也没心情去听。 她只知道，出问题了……出大问题了，这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中国公司怎么能在上市前玩这一手！ “咚咚……”轻轻敲门，随后推开，她快步走进会议室，道了声歉：“抱歉，我迟到了。” 会议室中，已经人员满座，九个人，加上她一共十个，全部坐在里面，每个人脸上都没什么笑容。就连一贯面带微笑的副部长此刻也是忧愁中带着一丝愤怒。 墙上已经放下了一张大屏幕，上面是一副巨大的曲线图，艾娃不看都知道，这是他们所关注的秦皇朝曲线图，从87年开始，到现在93年，每一年，甚至每一个月都有记录。 密密麻麻的数字充斥曲线图左右，对上市公司的分析是一项枯燥而艰巨的过程。艾娃很清楚，花旗银行还没有和他们推荐秦皇朝的股票之前，秦皇朝冲上季度盈利第一名开始，摩根大通就在关注这个公司。 当听到秦皇朝打算上市融资的风声之后，经过数次证实，副部长大喜之下亲自领队，势必将秦皇朝这支股票做到今年业绩榜的第一！纠集了他势力下最顶尖的分析师，融资大师，金融专家，展开了长达数月分析，这张详尽的表格，恐怕比秦皇朝本部的都要清晰。 秦皇朝分公司成立之后，当日的特派人员返回口述时，副部长是拍着沙发的扶手感慨：有这样的掌舵人，这支股票怎么可能不红？不爆红？ 推掉了数支b级股票，节约下来数亿美金，再加上申请的数亿美金，高达十亿美金的重磅投注。烧的副部长每天都盯着秦皇朝，比花旗银行那个老女人还上心。一切的一切，都在按着良好的势头发展，谁能想到…… 一纸对赌合约让他们全部傻眼了！ 这得多傻才会干得出来这种事！ 他就不知道上市之前公司就算丢掉一块小市场都能让股票下跌十几个百分点吗！ 她脑海里一片混乱，副部长朝她点了点头：“艾娃刚回来，没关系。我要的东西弄好了吗？” “好了，先生。”艾娃沉定了一下心情，拿出一份厚厚的资料袋：“这是通过摩根大通银行总部的渠道，从华尔街搞到的关于今年金融市场的分析。” 副部长接过来，没有立刻打开，而是沉声问道：“结果？” 艾娃顿了顿，她的目光扫过在场齐齐望向她，眼中带着无比期待的所有人。苦笑了一声：“很不乐观。” “市场非常平稳，平稳就等于没有投资的机会。资产会稳步增长，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存在通过投机还清两百亿的契机。” “如果再出一款云和山的彼端那样的游戏？” “不太现实。”艾娃如实汇报：“上一款游戏的影响没有消弭，并且，是宣传方式的问题。云和山的彼端首发仪式堪称穷极想象，下一步游戏要超越它，达到季度盈利数亿美元的标准。必须有更让人不可思议的宣传方式。否则，恐怕会在玩家之中引起反弹。也就是说，玩家很大可能不会买单。” “而且。上款游戏的爆点是电影级的cg画面，这在游戏史上是一个长足的进步，我听说现在日本的游戏商将云和山的彼端作为范本研究。并且立项的资金越来越大，秦皇朝的新游戏如何突出重围？云和山的彼端巨额盈利背后，是玩家达到顶峰的期待值。大部分粉丝都在期待生化危机，一旦没有更新奇的手段拿出来，生化危机盈利不成问题，但是要还清两百亿的天价借贷却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她的话，让全场肃静。副部长叹了口气，挥了挥手：“休息十分钟，十分钟后，我们继续开会。” 暂时的休会，副部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点上烟，深深吸了一口，拳头已经握得死紧。 不甘心……他不甘心！ 这么好的机会，这个金矿一般的公司，怎么会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 他不甘心，也不相信，即便事实摆在眼前！ 他总觉得……或者说，他仍然有希望，和三井财团这种世界级的巨擘对赌，其中还有隐情。 否则……怎么解释六年没有犯错的公司在上市前夕这种重要关头突出昏招？ 否则……怎么解释秦皇朝需要巨款借贷？ “先给我希望……再让我失望……秦先生……你的公司这次如果被金钱迷昏了头……关注你的大户们足以让你的商品日后在欧美寸步难行！” “他竟然选择和三井对赌？”就在副部长心脏都在绞痛的时候，高盛集团，投资部门，一位高大的白人男子愕然看着眼前的报告，烟都快烧到手上了都没发觉。 真是……出乎预料的决定啊…… “是的，阿德勒阁下。”面前的助理诚惶诚恐地说：“两百亿，五年，三井具有随时追债的权利。” 许久没有说话的声音，过了足足三分钟，阿德勒才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出去。 助理离开后，他这才感觉烟头有些灼手，修长的手指将烟头摁在烟灰缸，却没有摁灭，嘴角却挂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两百亿……秦先生，你真是好大的心胸……” “这就是你决定全球架设服务器的钱吧……三井恐怕会在你这里跌个大跟头啊……”一声低笑声从他嘴里传出，他用力摁了摁烟头，随后，低笑声越来越响，最后变成了呵呵的冷笑。 “用浏览器推行网站，所以需要全求的服务器吗？三井啊三井……你们怎么会知道伊利诺伊学校研究出了一个怪物。别以为秦皇朝还不起你们的钱……呵呵呵……一周的涨停板不够，两周呢？三周呢？甚至……一个月呢？” “两百亿，不难还清……我现在非常好奇，这位秦先生要怎么做？他要用网站推行什么？值得他下这么大的赌注？” 第782节 笑完，他拿起电话：“约翰，是我，将秦皇朝的评级定位a级。不，我知道他和三井的对赌协议，我也很清楚我的决定对评级分析部门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但是，听我的。” “叮铃铃……”电话疯了一样响了起来，上海，一只手将他拿了起来，刚拿起，就听到了小赫伯特惊怒交加的声音：“秦！你到底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纸协议会给你的股票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秦远峰拿着电话，在彭杰拿过来的服务器图纸上点了一下，笑道：“赫伯特先生，你准备入手我多少股票？” 电话那边忽然静了静，半晌，才听到赫伯特咬牙切齿的声音：“两亿美元！整整两亿美元！结果你告诉我你进行了对赌协议？！还是和三井！” “秦，告诉我，这两百亿你到底要来干什么！我现在觉都睡不着！” “这个嘛……”秦远峰悠然地说道：“秘密。” 不等赫伯特咆哮，他就接着说道：“等着吧，美国国庆节的时候，这场序幕就将揭开。赫伯特，你不打算和我一起迎接新纪元吗？” 说完，他干脆利落地挂掉电话。根本不管美国那边赫伯特如何头痛欲裂。 他的目光，环顾在办公室内。 一周，仅仅一周，现在，他的办公室内，是详细到每一个城市的欧洲网络铺设图！ 法国、德国、意大利、荷兰、比利时、卢森堡、丹麦、英国、爱尔兰、希腊、西班牙、葡萄牙。欧盟原初十二国，所有重要城市的网络图，全在他的办公室中！ 这就是欧盟合作的诚意！ 甚至连由什么公司铺设，服务器设在哪里都有所标志！ “等着吧……”他兴奋地舔了舔嘴唇：“还有两个多月，新纪元的大门将会由我打开……” “你们不知道服务器怎么赚钱，我来教你们。你们不知道服务器有什么用，我来告诉你们。等这张图完整以后，我的帝国，将会冲向全世界！” 只是可惜了啊……他的手抚摸到英国伦敦的位置，嘴角的笑容兴奋中带着锋利。 可惜……七月四号之前，我什么都不能说。 可惜……七月四号之前，只能由着全球的网络盲在那猜，将我的股票降级到def…… 我只能召开新闻大会，告诉所有大户们，这笔钱全部砸在了欧美的网络数据库上。至于维持他们的信心？ 他嗤笑了一声，要维持这些“网络盲”大户们的信心，就得告诉他我的服务器要怎么做，要怎么做，所以我能盈利！ 放屁？ 这种东西，自己为什么要做全球服务器？ 还不是怕门户网站这种大杀器出来之后跟风网站一拥而上？ 他要站在垄断舆论的制高点，谴责全球所有的网络盲！ 现在告诉他们？逗？ 区区两百亿的去向……对比起全球服务器算个屁？自己要怎么做，需要现在这帮对网络一知半解，连门户网站都不知道的人来教？ “要降，就降好了。”他毫不在意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在欧美所有重要城市环绕的办公室中，为自己斟了杯茶：“只是七月四号……可别把自己降下去的东西又拼命给我提起来……” 拿起电话：“苏黑夜，联系公关部门，准备召开发布会。” “不是有很多人想知道秦皇朝这两百亿砸去哪里了吗？” “我，现在就来告诉他们。” 第1032章 渐渐消失的信任（三） 五月一日，晴。 上午，一份复印着秦皇朝和三井财团对赌协议详细内容的复印件通过传真发到了全球各大顶尖投行手中。次日九点，秦皇朝召开记者大会，公布“一些大家关心的问题。” “秦皇朝的上市步伐，从今年二月份开始，至今已经经历了两个多月。”秦皇朝发言人道恩在新闻上说道：“这两个月中，我们做了很多。首先第一件事，就是估算秦皇朝包括位于北京的生产线，以及各大部门的总体资产。” 现场，人流云集，除开中国的各大报纸，位于上海的大使馆太多都因为接到本国顶尖企业的委托，派来了记者。 足够坐下五十多人的酒店现场，此刻座无虚席，黑洞洞的摄像机，枪炮一样的话筒，闪耀成雷海的照相机，将这个不大的房间照耀地灯火通明。 一位位记者仔细记录着道恩说的每一句话，很多人还带来了录音仪器，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大使馆让他们必须参加这次发布会，他们只知道要做好手中的一切。 “统计资产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秦皇朝的固定资产并不算太多。但是隐性资产却足以让我们的分析统计小组忙碌四个月以上。从日本，美国，欧洲的影响加以统计评估，这是一个枯燥的过程。” 没有人开口，只剩下照相机响起的“咔咔”声。道恩的声音继续响起：“秦皇朝做好了一切上市的准备，然而，在统计分析小组忙碌的过程中，世界却并没有停止进步的脚步。经过秦皇朝所有高层认定，秦皇朝这一次走在了世界的前列，我们抓住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东京，三井银行总部，松尾由纪夫毕恭毕敬地端上一杯茶，奉在长长的办公桌上。缭绕而起的热气沸腾着茶香，寥寥白雾中，隐约可见会议桌两旁站了八个人，却没有一个人坐下。 因为，首座，一位苍老的老者摩挲着拐棍坐在那里。 他沉默，是因为在座没人有资格和他说话。 他淡然，是因为见过太多的风霜雨雪。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视着电视。松尾由纪夫看了两眼，笑道：“阁下，这显然是哗众取宠。秦皇朝还没有愚蠢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走在世界前列’‘千载难逢’这样的词语，只是为他们愚蠢的投资全球服务器的遮羞布。” 八旬俊朗没有开口，只是这么看着，安静地看着，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用一种仿佛上帝的目光俯瞰众生。 “松尾……”数秒后，他幽幽开了口。 “嗨！” “或许，我们的小朋友还在认为，三井会和他友善而公平地进行这一场赌局。”他转过身来，轻轻抚开茶杯：“我觉得，现实更能让他清楚，世上本没有绝对的公平。” “我认为的公平，才叫公平。”他悠然抿了口茶：“而他，没有这个资格。” “他要遮羞，我们就应该撕下他的遮羞布……我想你清楚怎么做。” “嗨！” 纽约，摩根大通七楼，此刻已经是凌晨两点，然而，七层的会议室，一片灯火通明。 摩根大通投资部所有人，都在这里观看现场，他们要第一手掌握秦皇朝到底要怎么做！ “走在世界前列……千载难逢吗？”副部长顿着咖啡，已经冷了，浓香被淹没在一层白色的奶渍下，一双眼睛却如同喝了十几罐咖啡那样，炯炯有神。 在座的人，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希望秦皇朝说的都是真的！ 这一刻，听到这句话，他们没有兴奋，而是脑海里疯狂思索起来。 漏掉了什么？ 秦皇朝敢以这么坚定的口吻说出来，必定是有大发现。这个大发现……到底是什么？ “莫非……这两百亿确实砸到了一个黄金的机遇上？”艾娃紧皱双眉，端着尚温的咖啡喃喃道。 同一时间，纽约州，阿尔蒙克，一栋别墅中，一位五十岁的老者，穿着睡衣，在电视前凝神看着这一切。 他周围，还有四五位差不多大的老者，没有人开口，只是对这场新闻会，报以了无声的关注。 他们面前的棕色木桌上，放了一份关于秦皇朝的详细资料袋，右上角三个蓝色的英文字母，无论是谁看到，都只会给予尊敬。 ibm。 蓝色巨人。 同样在纽约，同样是别墅。珍妮同样穿着睡衣，面沉似水，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 “秦，你别消遣我……商场不存在玩笑……如果你这句话之后说出来的是一个让人失望的答案，就算我再想赚钱，也帮不了你……” “这里没有蠢货，蠢货是活不长的……没人会因为你‘世界前列’‘千载难逢’的措辞就调高你的评级……拿不出真东西来，拿不出让人信服的真东西来……你就等着落入e级这种末流评级吧！” “到时候，没人会关注，大家只会将你的公司资料投入废纸篓……秦啊，秦，你可知道这次上市如果走岔了一步，你的公司在那些顶尖企业中会得到怎样的评价？你以后还想不想在欧美发展了？” 她深吸了口气，烦躁地点了根烟，现在，只能希望秦远峰的两百亿砸对了地方。否则，一朝失利，这个公司的品牌在欧美不知道要用多少年来弥补！ 加利福利亚，苹果总部，一间灯火通明的会议室中，五位男子，脸色阴沉地看着电视。秦皇朝的话，他们半个字都不信！商人为了吹嘘自己的商品什么说不出来的？ 没有真材实料证明两百亿砸对了地方，一切免谈。下一秒，秦皇朝的资料就会进入废纸篓。 日本，三菱银行，岩崎刚介搓着下巴，和三位自己的心腹一起，看着秦皇朝的直播现场。 无数的人，无数企图在秦皇朝股票上捞一把的巨头，目光全都凝聚了过来。 他们很清楚，这几年，恐怕再没有一只比这更好的股票。 日本，美国，加拿大，英国，法国…… ibm，花旗，摩根大通，摩根斯坦利，英特尔…… 只要有投资部门的著名公司，此刻目光都凝聚到了电视上的道恩嘴边。这一刹那，如同心有灵犀，在场的记者，千万里之外关注这里的目光，鸦雀无声。 “我现在，正式宣布……”道恩推了推眼镜，现场安静得甚至呼吸都听得到：“我正式宣布……” 八旬俊朗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ibm的投资负责人眯起了眼睛，轻轻放下了自己的咖啡杯。 珍妮摁灭了烟头，眼中带着丝丝寒芒看着电视。 还有和他们一样的人，数家投行的负责人，都凝神以待，生怕听漏了一个字。 “秦皇朝将以一百二十亿美元投资欧州，于十二国内建设全球服务器站点。并且将投资美国，加拿大四十亿美元，建设两国共计十个网络服务器站点！” 八旬俊朗闭上了眼睛，“呵……”的一声轻笑，喃喃道：“秦君……你并没有我想象中的聪明……” “shit！shit！！”别墅中，ibm那位穿着睡衣的老者猛然砸碎了手中的咖啡杯：“这头蠢猪！这头无可救药的蠢猪！” “两百亿……砸全球服务器？”身边的老者，神色已经凝固住了，凝固在惊讶，痛心，难以置信的复杂交错上。 一名秃头老者，摁着自己的胸口，一言不发，看着天花板，他只觉得这一刻如此的苍白。 长期的关注……两个多月的努力……到了现在，和三井对赌之后砸了两百亿的服务器！ “两百亿……两百亿！这个混蛋就砸进了完全不可能盈利的服务器！”睡衣老者声音都在咆哮，几个月的心力，几个月的努力，几个月的期待！在这一刻变成镜花水月，他狠狠一拍桌子，身子都气的发抖：“这头蠢猪……这头十足的蠢猪！他难道就没有调查过网络服务器的市场？！他他妈的就不知道网络服务器三年就要换代？！” “他凭什么还清两百亿！三年后他又要面临几十亿的巨额升级费用！网络服务器怎么赚钱！谁会去买那些该死的数据！蠢！蠢！！蠢！！！” “碰！”他一拳砸在桌子上，实木桌子都被锤下了一个凹痕。 秦皇朝怎么样，就算去死了他都不关心！ 然而……这几个月，以他为代表的投资部门几十位分析师，数据师，调查师，还有投资顾问们日以继夜的努力，圈定了这只股票。这种浓浓的期待，在今天立刻被泼了一盆冷水。他计划好的爆红，计划好的升迁，全都消失无踪。这，才是他如此暴怒的理由！ 断人钱财如通杀人父母！秦皇朝这句话一说出来，他们就知道，完了……彻底的完了…… 这个机会被这个该死的公司全弄泡汤了！ 你知不知道欧美多少公司对你的上市赞口不绝！ 你知不知道多少公司挤出了好几亿美元准备助你融资百亿！ 第783节 你知不知道多少人等待着和你一同享用蛋糕？ “刷！”秦皇朝的资料被他暴怒之下扔进了垃圾桶，他红着眼睛，颤巍巍地点燃了打火机，从牙缝里飘出一句话：“立刻……给我发下命令……彻查ibm和秦皇朝有关的业务，如果有授予专利的项目，立刻取消！并且绝不！绝不再接受！” 你让我难过……我就让你刻骨铭心！ 第1033章 渐渐消失的信任（四） “这个蠢货！！！”韩国，汉城，三星公司总部，一间会议室内，李在海仰天长叹，猛然将杯子顿到了桌子上。 “咚”一声闷响，咖啡四溅，溅到了他的手上，他却根本没有在意。 他脑海中，只有刚才道恩的声音。 “一共一百六十亿，投资全球网络服务器站点！” “何其愚蠢……”“天哪……如此好的契机……可谓五年不遇的机会，竟然就被他这么……这么……这么糟蹋掉！”“?????...我已经难以想象秦皇朝怎么会做出这种决定……” 李在海痛苦地端起咖啡，刚要喝的时候，才发现袖子上沾满了褐色的咖啡渍。喉咙里，喉结上下抖动，翻涌得厉害，就像含着一枚核桃那样。想都不想，手在桌子上一甩，有关秦皇朝的资料飞散地漫天都是！ 现在的三星，手机还没兴起，还没有广大的中国市场供应他，主业电子市场远不是如同疯狗一样的日企的对手，他们根本没有ibm那种硬气。 他更是清楚，秦远峰的另一个身份，他根本不敢对对方置喙多少。 但是……他要怎么办！？ 正因为知道秦远峰共济会的身份，正因为对一衣带水的中国的了解，日本的了解，他调集了四千亿韩元共计四亿多美元准备分这杯羹，结果？！ “在海哪……”他身边的中年男子长叹一声：“事不可为，该放就放，咱们筹集了三个月才筹集到四千亿韩元，趁现在投入别的方面，我们……” “是……”李在海冷笑了一声：“我当然知道该死的该放就放！我当然知道已经不可为！但是我们的努力呢？秦皇朝要死，别拖着我们一起死！” “在海，不用急，也许确实有转机……”一位矮胖男子安慰道。 “转机？”不提还好，李在海怒极反笑，先是“呵呵”的低笑，随后是仰天大笑，但是笑声中，透着无边的愤怒。 “各位，韩国的网络就是我们三星铺设的。几兆韩元投进去，水泡都没冒一个！服务器一个项目就吃掉了一半的投资！现在呢？有盈利吗？有一点盈利吗？我们数据库收集了多少数据！然而渠道呢！谁会买？卖给谁？！呵呵……转机？全球铺网的公司都在和政府沟通打算共担服务器支出！哪里来的转机？！” 他红着眼睛盯着电视，牙齿都磨得咯咯响，用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喃喃道：“我还以为共济会选出的执事有多厉害……结果仍然是一个饭桶！饭桶！无用的饭桶！” 纽约，珍妮一句话都没说。 她的双眼有些失神，拿着咖啡杯的手有些微微发抖。心中一股噬心的酸痛弥漫上来，如此强烈，如此突兀，如此迅速，让她感觉自己天灵盖都堵地厉害。 如果秦远峰现在在这里，她绝对会掐死对方，她保证！ “叮铃铃……”电话铃声响起，她深呼吸了好几次，终于接了起来。 “珍妮女士。”电话中，传来的是一个带着浓浓嘲讽意味的嗤笑声：“我就猜到你现在没有睡，果然如此……怎么样？看到秦皇朝的新闻大会之后，有何感想？” “斯特尔曼……”珍妮咬着牙喊出这个名字，奇异的，极度的怒火冲击之下，她竟然冷静了下来，带着更加冰冷的笑容说道：“怎么？来看我的笑话？” “是，我承认，我这次看走了眼。但是……它还没上市！距离上市还有好几个月。你急什么？” “呵呵呵……是吗？”斯特尔曼悠闲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那么，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去年铺网开始，ibm，英特尔两大公司，已经第五次向信息部门提交申请，申请的要求很特别，你猜，是什么呢？” 珍妮本能地想挂掉电话，她清楚，秦皇朝这一举动毁了自己！更毁了他在世界顶尖公司心中好不容易缔造起来的品牌！她知道斯特尔曼下面要说的话肯定是在她伤口上撒盐，但是，她却不由自主地听了下去。 “不说话我就当你也想听，对吗？珍妮女士。”斯特尔曼感觉自己的心情从未这样优美过，笑着说：“他们申请信息部承担一部分服务器的费用，尤其是数年之后的升级……动辄几十亿美元的高昂费用，就算这两家巨头也难以承受。” 珍妮感觉自己的心抽痛地厉害。 “到现在为止，美国通网已经接近两个月，数据库除了存储大部分无用的信息之外什么作用都没有。这笔天价费用已经让各大公司觉得无法承担，呵呵呵……你可爱的合作对象居然和大家对着做，要求全球架设服务器，真是……” “嘟嘟嘟……”电话被珍妮猛然挂上，她的手放在电话上，青筋暴起。数秒后，再次提起了电话。 “简，是我。从明天开始，禁止对任何人推销秦皇朝的股票！另外，我不见客……不，是不见秦皇朝的客人！……是的，无论是谁，就算秦董事长来了也不见！将他的承销表格给我压到保险箱的最底部！立刻！现在就去做！” 赚钱，是商人的本性，秦皇朝股票上市，早已吸引了太多人的目光。如今的一盆冷水，让这些人极度失望之后极度暴怒。但是，并不是所有顶尖公司都这样。 “嘿，是我。”美国，凌晨四点，一只沉稳的手握住了电话。电话那边的声音充满浓浓的睡意：“阿德勒？伙计，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我只知道……”阿德勒的目光看向电视：“现在是我兴奋地睡不着的时候。” “我申请，再调集二十亿美金做储备。请批准。”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那边的男子再次开口时，已经完全没有一丝睡意：“阿德勒，你是高盛投资部门的总管，我不问为什么，只看成效。我可以给你，但是你要告诉我目标。” “秦皇朝！”阿德勒兴奋地舔了舔嘴：“听着……这里有一个魔术，虽然我现在都不知道这个魔术的完全体……但是我可以给你保证，这次高盛赚大了！绝对赚大了！现在你不给二十亿，以后恐怕补上的时间都没有！” 电话那边再次沉默，数秒后，男子的声音响起：“明天，早上九点，二十楼会议室，我和你，带上你的分析师和投资顾问罗杰斯。” “ok！” 阿德勒几乎是激动地砸上了电话。 他猜得到……这条消息出来，明天秦皇朝必定面临全球大户们无声的指责……这种指责是什么呢？比如要开放给秦皇朝的专利授权忽然要“再考虑”，这个考虑的后果很可能是技术提高一层，两层，甚至三层。再比如本来一条好好的共同开发的研究协议，明天很可能就会有人告诉秦皇朝“我们发现了更好的目标。” 只有他们……不，只有他！他阿德勒，在众人皆退的时候，他迎难而上！ 现在……有多少人移开了准备购买秦皇朝股票的资金呢？ 现在……有多少人正准备谴责秦皇朝呢？ 他嘴角挂起残酷的冷笑，秦皇朝如何，他才不会去管！ 他只知道，能大笔吃进秦皇朝股票的机会，来了……终于来了！ 他还知道，秦皇朝在伊利诺伊拿到的那个东西展开的时候，这只股票……必定捅破天！ “fuck……”牙缝中飘出这几个字，他兴奋地根本睡不着，这种追逐几十亿美金巨额投机的机会，已经太久没遇到了。 “快点上市吧……”他握紧自己的拳头，舔了舔发烫的嘴唇：“我的宝贝……高盛的几十亿……就在这里等你……必定助你融资百亿……” 水下，全球大户们的心声，没人知道，人们只能看到水面。现场上，现在各大国记者的提问，已经让道恩一刻都停不下来！ “道恩先生，我是来自美国的记者……”最开始发问的记者，说了一句忽然不知道怎么称呼自己好。 按照道理，大使馆是不可能派他们的记者来采访企业新闻的，他们出入的一般都是国会，上下议院这样的场合，但是今天莫名的任务，他们就都来了。 他们不知道，这些大使馆身后，自然有世界上那些存在了几十年上百年，已经根深蒂固的企业联系上他们。 什么是第一？ 美元才是第一。 “我想请问，秦皇朝为什么要投资全球的服务器？请原谅我的直接，按照现在的趋势，这百多亿美元就是放进了一台永远取不出钱来的机器。全球的服务器没有一个地方盈利，即便是有，也是数年以后，然而数年以后服务器将再次面临升级。而这期间的利润能不能价值上百亿？用什么方法价值上百亿？” 秦远峰在电视前，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切。 他没有一点动容，对的……就是这样。现在，全球，包括各国政府，包括智囊团，没人明白服务器数据库的威力！ 因为……现在才刚通网，以前架设的局域网，有他的局限性，掌管数据库的人每天看到的都是自己需要的数据，因为这些局域网往往属于一个公司，一个学校。 现在……扩大到全世界，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没有个一两年消化，谁能想得到用数据赚钱！ “给我乖乖洗干净脖子等着……”他笑着点了根烟：“网络教父，舍我其谁。” 第1034章 时代的幕布（一） 四月二十五日，东京。 南梦宫株式会社，中村雅哉早早地来到了办公室。哼着一首久未唱过的日本民谣，悠闲地坐了下来。 他的心情非常好，南梦宫今年立项了一部五千万美金的超级大作，同样是rpg，意图跟随自己头上那杆旗帜的步伐，先投石问路一次。而且秦皇朝立刻派来了专员指导如何制作高精度cg，这是其他公司，除了史克威尔都没有的待遇。 并且……秦皇朝正在谋求上市，根据他的了解，局势非常乐观，四月初的一套组合拳，让数家大户们都注意到了这个东方公司。按照这种步骤走下去，秦皇朝一旦上市，他们同样会得到不菲的好处。 他的办公室很朴素，但是每天他来到之前，桌子上必定铺着今天的电子类报纸和日本重要的报纸，一台电视放在他办公桌对面。他并没有立刻看报纸，而是悠闲地品起茶来。 他志得意满，日本的经济危机，对于秦皇朝麾下的公司真的没造成什么样的危害。今年跟着云和山的彼端的东风，吃豆人三月底的发售卖出了一佰万套的惊喜数目，虽然不能和云和山的彼端这种怪物想比，但是仅仅一周，几千万的纯利，再加上数个大版权的出售。他非常有信心：只要跟着秦皇朝，看好龙腾，这场经济危机，并没有那么可怕。 想必史克威尔的和田君也是这么想的吧……感受着口中温热的茶水，茶香味甚至能通过鼻腔弥漫出来，他老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叹了一声：“好茶。” 放下茶杯，他这才展开了桌上的报纸。 轻轻哼着小曲，扫过富士报的头版头条，嘴里不禁发出一声冷笑：“这些政治家，海部俊树的土地法争执了几个月都没有结果，现在还有脸上头版头条？西武集团松口了？真是一群跳梁小丑。” 他接着看了下去，但是，第一眼，他的笑容就凝固了。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再看了一眼，“啪”的一声，他的大手五指皆张，猛然拍在了桌上，人倏然站了起来，惊愕的环顾四周，仿佛有一个无形的恶魔就在他的周围。胸口起伏的厉害，好几秒后又坐了回去。 这是怎么回事！？ 他再次瞪大眼睛看了一次，没错……没错，真的没看错！ 秦皇朝和三井财团进行对赌协议！借贷两百亿！这两百亿却去铺了全球的服务器？！ 南梦宫没有服务器，但是他知道任天堂，世嘉都有！秦皇朝应该也有内部服务器！中小公司无法承担服务器的维护费用和组建费用，但是，他很清楚服务器赚不了钱的！ 服务器存的都是公司的数据，这些数据怎么可能卖给别人！也就是说，这些钱，公司咬牙都要承担下来！ 他感觉手都在发凉，一个公司，几万美元的维护费用……那么……一个国家呢？ 一个大洲呢！ 心，瞬间就掉到了谷底，他从未想过，今天一大早看到这样的噩耗！而且还是和三井财团对赌！他不要命了吗！ 心脏有些绞痛，他立刻从上衣中拿出几片药吃了下去，手都有些颤抖，重新展开了报纸。 他仍然不信！仍然不相信秦皇朝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论投资的优劣——或许存在的网络盈利与陷阱。” “网络，已经发展了十几年，它在慢慢渗透，一点一点融入大家的生活之中。但是，它一直没有迎来蓬勃的发展。为什么？因为这其中存在一个严重的驳论。” “网络需要服务器的支持，而服务器的架设需要上亿美金的巨款。这笔钱由谁出？不会是政府，而是由各大负责铺网的企业支出。然而，网络怎么赚钱？目前所知的方法，是通过服务器租贷的方法回收资金。这其中，可能有着商机，但十年的发展中仍然没有发现。租贷的资金甚至连网络的维护费用都不够！” “秦皇朝，于昨天在上海召开的新闻会，斥资一百六十亿美元打造全球服务器。这本来没什么，但是，秦皇朝总资产加上品牌都只有五十亿，和三井集团的对赌协议借贷到了两百亿美元的资金，为期五年。然而，秦皇朝正面临着上市，我很想问，他如何在五年中回收两百亿资金？凭借杯水车薪的服务器租贷？可笑。” “一旦今年的秦皇朝明细表存在巨额赤字，三井银行必定会立刻追讨贷款——这是秦皇朝和三井银行的对赌协议上标注的条款。即便缺口不大，但是几年以后呢？当服务器面临升级的时候呢？他们这时候就会面临两难的选择：是卖掉服务器还债，还是将自己的心血交给三井银行？” “刷……”他猛然合上了报纸，痛苦地摁着眼睛，因为他看到了……看到了署名：麻生拓也，东京大学教授。 这个名字……这个名字让他眼皮都在乱跳。 名字并不出奇，但是这个名字背后，代表的分量却是日本计算机业，网络业的泰山北斗！ 东京大学……里面有一个怪物，日立超级计算机hitachi sr2201/1024，目前全球最发达的超级计算机之一，由十余个房间的计算机组成的最强大脑，就在那里！ 第784节 麻生拓也，正是hitachi sr2201/1024的业务主管！ 他的话，基本就敲定了服务器能否盈利的定论。日立超级计算机都无法盈利，每年倒贴几十亿甚至上百亿日元！这还是整个亚太顶级公司租贷的情况下！你一个落后千百倍的全球服务器怎么盈利！ 中村雅哉抚着自己的额头，太阳穴跳动得厉害！ 怎么会这样！ 才一天晚上而已，世界怎么发生了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怎么对赌协议连超算的管理者都站了出来？这件事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吸引这么多人的目光？ 秦君……你让我们第三方如何自处？你已经不需要我们了吗！ 等他从惊怒交加中惊醒过来，他手中的报纸已经被揉成了皱巴巴的纸团。下一秒，他立刻拿起电话，疯狂地开始打向那个已经烂熟于心的号码。 “中村先生，您好。”接电话的是一位助理：“秦董最近不见客，并且他特地叮嘱我们，如果第三方打电话过来。请务必转答给贵方，这是一次天大的机遇，秦皇朝每一分钱都花到了该花的地方，绝不会让第三方失望。请相信秦皇朝。” 中村雅哉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放下电话之后，瘫软在座位上。 相信……呵呵……我是相信着你……但是，秦皇朝对于网络的理解能凌驾于超级计算机主宰者之上？别人先行了多少？超级计算机的商务圈都养不活自己，你靠什么补贴？！ “叮铃铃”电话再次响起，他拿起电话，和田洋一强压震惊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中村君，你看到了吗？” “如果你是说今天的报纸，我看到了。”中村雅哉咬牙道：“和田君……你怎么看？” “你先别管我怎么看！”和田洋一急的声音都变了调：“打开电视！开到nhk一台！现在！” 中村雅哉立刻打开了电视，但是上面出现的画面，让他从头凉到脚！ “我不能说秦君的投资有问题。或许，他真的发现了网络中的盈利机会。我只是表示，作为索尼的技术总监，索尼架设公司服务器的时间甚至在88年底。我们并未发现其中有任何可以盈利的机会。” 电视上，一位胸口带着“小早川满”胸牌的眼镜男子对着镜头镇定自若地说道：“索尼的服务器，最开始是依托于日本的超级计算机架设，我们留下的是索尼的记录史，数年，整整一个房间的软盘。如果愿意出卖自己公司的秘密的话，这些东西的确非常值钱，几十亿都不在话下。但是，可能吗？” “全球服务器，全球的网络都才接通一两个月，秦皇朝却断言里面有巨大的商机，这个商机起码是百亿以上。恕我们京瓷愚钝，我们并未发现中的任何机遇。”京瓷一位股东含蓄地说道：“因为庞大的计算业务，京瓷和东大超级计算机事务部早有业务合作。数千万美元的租贷费用，仅仅是和hitachi sr2201/1024的维护费用不相上下。而愿意付出数千万租贷费用的公司，全世界都屈指可数。他们会看上秦皇朝一亿美金的服务器？” 言下之意，服务器能赚回来维护费都是好事！成本费？ 呵呵呵……天还没亮呢。 “我不赞同全球投资服务器。秦皇朝并不小，但是对比起网络的先行者索尼，ibm，英特尔这样的公司，却仍然太小。无论是资金还是知名度，这几家公司都没有组建全球服务器，正是因为服务器消耗太大，而前途不明。秦皇朝此举，太欠考虑。”东芝集团的一位股东悠然对着镜头说道。 “我并不看好秦君这次投资，我坚定地认为它会拖垮秦皇朝上市的大好局面。”爱普生，一位主管发表了同样的话语。 中村雅哉的手死死握在了一起，看到这些，他还怎么不明白？ 二木会……三井财团麾下二木会属于电子业的那部分人，终于动手了。 或许他们并不想这么做，但是来自于三井财团的利益磋商，还是让他们点了头。 他的嘴唇都在发抖，身在日本，他太清楚二木会的势力了，这些企业……索尼，京瓷，东芝，爱普生……或许再加上日立，松下，这就是垄断亚洲的局面！ 这些话……从这些巨头嘴里说出来，必定会漂洋过海，以亚洲为中心形成一场漩涡一般的舆论…… 这是要从根子上断绝那些大户最后的期待！将秦皇朝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黑云压城……风雨欲来。三井财团第一波进攻，携带者全日本的舆论，如同潮水一般，悄无声息地组成了一只黑暗之手，扼向了秦皇朝的咽喉！ 第1035章 时代的幕布（二） 中村雅哉满头冷汗，人老成精，他从二木会四位电子业巨头，其中更有索尼这样的世界垄断者话语中，闻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虽然很轻，虽然现在只在日本，这一丝极容易被忽视的的危险，却极其致命！ 他很清楚，二木会搅动日本舆论，日本已经不可能有太多公司会着眼秦皇朝，然而，这年代的日本企业言论，行动，绝对有波及世界的影响力，他们的话……很快就会被放到欧美各大企业的案头。 到时候，别人对秦皇朝的股票怎么想？ 高高堆砌的城堡，这一纸对赌协议就足以让这座城堡灰飞烟灭！ 然而，还不止，灰飞烟灭之中，对方还要让这座城堡不留痕迹！二木会电子业倾巢出动就足以证明对方的决心！ 你，不能上市。 你，只能归于三井麾下。 大家都明白，这张脸，已经无声地撕破了，这是三井财团收拢秦皇朝最后的机会，他还在乎什么面子？ 秦皇朝一旦上市，再难控制，他们要杜绝一切不可控的根源！ 他颓然瘫软在座位上，冷汗淋漓，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无声苦笑起来。 上海，秦皇朝，此刻会议室中，灯火通明。 所有部长，大小股东全部云集于此，每一个人都严阵以待。 “中村君刚打来了电话。”久保正雄的助手和自己耳语了几句，脸色已经非常严肃：“秦君，上午ibm发来了正式通牒，希望我们‘谨慎地’‘仔细地’思考全球架设服务器是否可行。否则，他们会考虑和秦皇朝的共同开发计划。” 他的声音在会议室回荡，伴随的只有笔记的沙沙声。投资部的陈光伟部长脸色无比郑重。这是他主导的策划，秦皇朝现在非常缺乏独有的硬件技术，和ibm合作是双赢的局面。然而…… 他握着笔的手指节都有些发白。 秦远峰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沉得住气啊……ibm……想必你们也看中了我的股票，但是居然没有立刻和我们决裂…… 盛怒之后，理性再次回到大脑。他们心中，还有一丝微薄的期待。 那丝期待，如同冥冥之光，引诱着他们放不下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 “有多少企业和我们彻底解除协议？” “目前并没有。”市场部的部长低声道：“但是，希望我们慎重考虑百亿投资案的公司，却有足足二十五家。” 很好……秦远峰微微敲着桌子，这个机会，老子给你们了，别怪我不够意思。而是门户网站，搜索引擎太容易模仿。我要……瞬间爆炸，而不要让你们安心之后秦皇朝却引来一大堆跟风网站。 能等，你们就等。 等不了，我他妈管你死活！ 这么大块的馅饼，自己需要和三井对赌才吃得下，现在怎么可能停得下来！ 要解除合约，就解除！秦皇朝根本不怕！他有足够的底气等到七月四号，让世界惊艳的那一刻！ 搜索引擎……门户网站，第三纪元的钥匙，信息大爆炸的苹果，这一刻，握在了秦远峰这条蛇的手中。 “任他惊涛拍岸……”秦远峰冷笑着，平静地，带着淡然的表情掀开茶杯盖，轻轻珉了一口：“我自巍然不动。” “但是秦董！”大董事知道，并不代表部长够资格知道，一些死忠，比如跟着top公司一起过来的人，财务部的部长咬了咬牙，站起来说：“这……可是三井财团的对赌协议啊！” “秦董……”她深吸了一口气：“您不在日本，可能不知道三井在日本代表什么……这次明显是三井财团想用日本媒体的口将我们投资失败的讯号扩散到全球……” 久保正雄忽然笑了：“松岛女士，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糟糕。” 财务部长松岛有些愕然，和三井正面对上还不糟糕？现在三井借着日本舆论的嘴将投资失败的讯号传递世界还不糟糕？ 还有几个月，最迟十月份左右秦皇朝一切都将准备就绪，万事俱备之前遭遇舆论拦截这还不算糟糕！？ “秦董。”于漱敏深吸了一口气发言了：“恕我直言，上市之前，公司经不起波折，松岛女士说的很有道理，现在我们怎么办？” “索尼，京瓷，东芝，爱普生，这几家企业在世界电子业界的地位非同凡响，这显然是三井财团在后面推波助澜，想在上市前就了解这一切，根本不给我们融资的机会！” “所以我说没那么糟。”秦远峰打了个响指，苏黑夜走了进来，他淡淡地开口道：“苏先生，给他们说一下欧美的情况。” 与此同时，日本，东京，三井银行总部，松尾由纪夫看着送上来的报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出国门！ 三井的命令居然不出国门！ 欧洲所有电视台，媒体平台，全部齐声对三井说不！ “纳尼……这，这太……”松尾由纪夫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也闻到了一丝不对头的味道。 关于秦皇朝昨天公布一百六十亿砸向世界，三井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继续用舆论诱导，撬翻秦皇朝“天大机遇”的谎言，这就足够。 到时候……这一手小小的舆论将会引起质变！全球大户对秦皇朝失望之下，他垒砌的城堡，将会迎来上市前的大雪崩！ 然而…… 三井财团的命令，第一次，不出国门！ 美国，好歹还有些反应，数家重量级媒体接受了利益交换，开始刊登索尼，京瓷他们的评论。日本，更不必说，证券市场就算再期待秦皇朝也不敢在这种时候触三井的虎须，大户？有谁能比得过三井财团这样的大户？ 三菱，索尼，京瓷……这些全都打点好了，日本没人敢接秦皇朝的盘！只有欧美！ 然而……欧洲，石沉大海！ 一点点反应都没有！ 没有一家媒体买了三井的账！ “有人……在背后支持秦皇朝……而且是一位欧洲大鳄……他不怕三井……敢压下三井的所有舆论……甚至不惜死死拦住三井本部的所有决断……”他满头冷汗，喃喃道：“是谁……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杜邦家族介入？罗斯柴尔德？” 他不敢多想，立刻拨通了更上级的电话。 只是，他猜错了。 这次，拦死三井后手的，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国家。 而是即将出现的欧共体！欧盟十二国！ 十分钟后，八旬俊朗看着眼前的资料，一言不发。 如此明显的示威，就算是他都感觉到了。 欧洲，不买账！ 居然敢不买我三井财团的账！而且是毫不留情面地告诉他：别来碰这里，其他地方我可以不管你，但是欧洲……你三井财团的手还没伸这么长！ 为什么？ 八旬俊朗百思不得其解。 是三井财团开出的利益不够？ 还是秦皇朝做出了更大的利益交换？ “有你的……”他磨了磨牙，轻飘飘地将资料丢进垃圾桶，昏黄的老眼中精光闪动：“虽然我不知道是谁……但是秦君，你还真找到了了不得的盟友……竟然敢对我说不……” “继续试探欧洲的反应。”他抬起手：“不过，暂时放弃对欧洲施加舆论压力……” “想拖延时间吗？很好……秦君……我们就看看，你日后能拿出什么东西来……我就不相信……成立数年的超级计算机市场部，得出的结论还不如你一个年轻人……全世界对网络的应用，他们说第二，你敢说第一？” 他悠然抖了抖和服袖子，苍老的手抓住一把折扇，冷笑道：“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对我说不……好大的胆子！” 其实，八旬俊朗的结论没有问题，一点都没有。 第785节 只是，谁都没想通一件事。 之前，他们公司成立的服务器，一个学校架设的服务器，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那就是信息量太小，起码对比起全世界的信息量太小！他们成立的目的就是为了方便自己，所以，他们眼中只能看到对自己有用的信息！因为服务器的数据库存储的都是这样的信息！ 但是……当全球服务器架设……这个量变，将会引起质变！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这就是眼界的差距！二十多年的信息大爆炸，就算他是三井财团，也绝对看不到这片树叶之后的煌煌大山！ 舆论的风潮，来得快，去的更快。仅仅一天，在三井财团的触手感知到欧美有另一只同样强大，甚至更加强大的手在阻拦他之后，立刻销声匿迹，只剩下北美和亚洲的“投资失败论”在一位位日企电子业巨头的渲染下甚嚣尘上。 秦远峰从各方的渠道中，了解到了这一切，但是，他丝毫没有掉以轻心。 突如其来的死寂，那是暴风雨到来的前兆！ “疾如风……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七点过的上海，秦皇朝总部，夕阳高悬，染得天空一片血红。仿佛神魔的战鼓在天边锤响，一张张带着血腥味的美元化作云层铺满了天空。 “三井，真是个不错的对手……” “见到欧洲不可入侵，立刻撤走，毫不眷恋，更不深挖……是的，你比我更清楚，大户们压下了心头的暴怒，失望，改为焦急的观望……然而，这种观望绝不会维持太长。几亿，十几亿美金压在手中，而不能作为其他用途，一旦秦皇朝接下来表现不出匹配的实力，这场雪崩，将会彻底断送秦皇朝融资的梦，同时，也会彻底断送中国铺网的道路。” 他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正是因为这样，三井这一手是以退为进！秦皇朝有一位强大的盟友，这位盟友实力强势到让三井财团的命令过不了太平洋！那么……干脆看秦皇朝要怎么做，投资失败的事实就在眼前，秦皇朝不可能保持沉默，他们必定会出来解释！ 一旦动了，就有破绽。 秦远峰的目光遥望血红的天穹，仿佛迎上了日本那尊巨佛不动如山，恒定如流沙的目光。 “可惜……”他点了一根烟，烟头在夕阳中更加炙热：“这次……我还偏偏不动！”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等我爆发的时候，三井…… 你，没戏！ 第1036章 千度（一）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五月二十日，投资部部长陈光伟正在办公。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虽然秦皇朝的气氛最近一直很紧，这些领导层在参加过秦皇朝数次大会之后，心终于放松了一些。 但是，就在他刚准备休息的时候，他的助理忽然满头大汗地小跑进来：“陈部长！不好了！” 陈光伟眼睛一暗，不动声色的接过对方的资料。仅仅看了一眼，就让他心脏绞痛。 ibm，无限期推迟和秦皇朝的技术开发合作协议。有关“龙腾”主机外设开发和主机对接的技术开发，将不再提交董事会。 陈光伟脸色平静，然而，握得发白的手指节，微微颤动的嘴角，却让人看出他的心头绝不平静！ 终于……有人扛不住了。 这场迟早会到来的雪崩，终于开始。 他平静，是因为这一个月连续数次大会，他们的董事长秦董已经多次提醒他们，两月之内，必定会迎来一场大雪崩！因为没有任何资本家会容忍自己调集好的资金死死压在手里，被沉默不语的秦皇朝拖在股市上。 他不平静，是因为第一个撤资的，竟然是好不容易联系上的“蓝色巨人”ibm。 ibm这纸通知，无疑是一个讯号，经历一个月的观察，随着秦皇朝全球服务器破土动工，这家走在网络前列的公司，终于认识到，秦皇朝不可能更改全球服务器的决定。 这是他们的态度，他们不玩了，然而，作为这段时间秦皇朝给他们造成的人力，物力损失，他们悍然终止了正在谈判的合作协议！ 这是一种无声的宣泄！资本的处罚！ 陈光伟无声地点燃了一根烟，这是一个信号……第一个信号…… ibm都坚持不住了，其他公司呢？ 他喉咙有些发痛，他仿佛已经看到接下来的画面，秦皇朝因为这次连冲三榜在欧美好不容易联系上的一些珍贵渠道，很可能在这场雪崩中飞灰湮灭。 “秦董……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有什么事情重要到比ibm，比英特尔，比惠普他们的渠道更重要？” “这些渠道……失去了……还能再联系上吗？” 在这次大潮中……到底有多少公司能坚挺下来？ 他深深地抽着烟，死死摁灭了烟头，只剩下一缕青黑色的烟味缭绕房间。 五月二十二日，随着一声长叹，三星集团一道命令，李在海手中的资金挪作他用，彻底放弃秦皇朝的上市准备。 一个月，整整一个月，秦皇朝没有半点表示，而是欧美的服务器架设全体动工。 这同样是无声的表示……秦皇朝在告诉所有人，这场豪赌，我赌定了！ 不就是两百亿吗！我做给你们看！ 六月一日，儿童节，花旗银行珍妮大董事和秦皇朝打完电话以后，将秦皇朝的上市合约彻底收入箱底。不再看一眼。 一意孤行，固执己见！ 这是珍妮最后对秦皇朝说过的话，虽然并没有撕毁合约，但是她再也不想在这上面耗费心力。与其关心一只不见天日，不见前途的股票，不如去看看有什么更有潜力，而不愚蠢的公司准备上市。 六月一日下午，花旗银行大董事斯特尔曼在一次银行家集会上公开表示：花旗银行收回对秦皇朝的关注，因为这个“傲慢而愚蠢”的公司并不值得投资。 六月十日，英特尔公司十亿投资资金改为发展资金，投资常春藤联盟研究所，负责人仰天长叹。同天，给秦皇朝寄去了一张终止“关于计算机联网软件开发”协议的合同书。 秦远峰根本没有管这些，此刻，秦皇朝的研究室，他，所有大董事，马克·安德森，以及他请来的人，全部聚集在这里，已经整整一夜没有合眼。 外界的解约，无关紧要！多大的海啸，也不重要！ 只要这里面的东西……在不久后投放市场，他会让所有忍不住解约的公司跪着求他多放股票！哪怕一百万股！ “秦董，我用我的名誉担保没有任何问题！”马克双手飞速地敲击着电脑：“这已经是第四十七次优化调试，可搭载的图片数，新闻，全部都调整到最好。现在，只差合作公司。” “德国‘世界报’法国‘费加罗报’西班牙‘国家报’意大利‘共和报’英国‘泰晤士报’六家报纸……”徐翔看了看手表，眼中也满是疲惫的血丝，沉声道：“现在正在巴黎，雅克先生的带领下，和我们的网站签署联盟合约。” 秦远峰点了点头，他没有过问一切解约的数目，不看，不想，不听。 只有这里，当这个东西挂到网上的时候，全球数亿人的手指摁下鼠标左键，一道灿烂的大门，将在全世界人类面前开放。 从此，人们会记住这个火炬的点燃者。 从此，人们会进入工业革命之后的第二次革命，信息革命。 从此，人和人之间，只有一个屏幕的阻隔。 从此……天涯和海角，不再有彼岸。 “电影业，唱片业呢？”秦远峰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上不时跳过他根本看不懂的代码，却觉得此刻这些代码无比美丽：“他们怎么说。” “3do所有成员都已经签约，剩下索尼哥伦比亚没有说话，还有派拉蒙，二十世纪福克斯需要再考虑。毕竟，这对于全球都是新东西。”旁边的横井军平说道：“但是，秦君，我们派出去联系广告的专员，没有一家公司决定在我们网站打广告。即便是欧洲的公司。” 秦远峰点了点头，没关系……都没关系的…… 只要保证两个月之内没有跟风者，他就有信心让自己的搜索网站傲立全球！ “通知所有服务器部门……”他舔了舔嘴唇，冷冷地说：“接生意的时候……眼睛给我放亮点，半年之内，不接受一切电脑软件公司租用服务器及渠道的请求。记住，是一切。包括微软。” 现在不说，现在的沉默，三井的链子看似勒紧了他的脖子，他的链子，何尝不是放到了全球所有软件公司的喉咙上？ “二十三号，全球服务器将提前八天搭建完毕。”他拍了拍马克的肩膀：“秦皇朝三千名专职分析师已经分部全球各地。七月四号……国庆节，马克……那就是秦皇朝和你一起扬名世界的时候……记住这个日子。” 说完，他离开了房间。刚出门，彭杰立刻跟过来焦急地说道：“秦董，今天英特尔公司宣布终止正在商谈的合作。是否要见……” “不见。”秦远峰神色如常，毫不犹豫地回答。 给过你们机会，你们不要，怪不得我。 掌握着互联网金钥匙的我，你们有什么资格让我跪拜？ “那么……ibm，飞利浦他们……” “不见。”秦远峰的皮鞋在地板上敲击出悦耳的音符，挥了挥手：“开车，送我回别墅。我需要休息一下。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发泄他们的愤怒，我统统不见！电话也别转给我！” “自己的决定，自己滚过去买单。秦皇朝没有给他们买单的义务！” 他看了看表，五月二十日。 最后的四十四天，图穷匕见。 他的心，史无前例的灼热。门户网站，搜索引擎拿出去，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就会立刻到来……近了，近了……那个曾经离自己如此近，现在如此遥远的年代，此刻，就在自己面前。 只要轻轻的一推，这扇最终的大门，将缓缓打开。 沉默中的燃烧，寂静中的而疯狂。这四十四天，过得非常快。 七月四日，很快来到。 这一天，是美国国庆节。 日后记载的这一天，有秦远峰在的这个空间的这一天，被成为信息元年。 这一天，无数的手聚集到了一起，无数的指头点下了鼠标左键，无数的人，看到了同一样东西。 一位叫做信息时代的巨人，乘着时代的风帆，踩着汹涌的海浪，手持摩西分水仗，跨越太平洋而来。 德国，柏林，这一天，风和日丽。 西门子电气公司，这个已经有一百多年历史，并且和中国有着说不清关系的德国公司，这一天，和平常一样，紧张有序。 芭芭拉，这位德国女士，毕业于世界顶级学府慕尼黑工大电子计算机系，拿到了硕士学位，经过十余年的努力拼搏，她终于坐上了西门子柏林分部技术监理的职位。 这是一个辛苦的职位，但是报酬同样丰厚。她的信条就是：对于上司的每一条命令，不要有太多的疑问，而是去执行。 然而，她从未接到过今天这样的命令。 “碧塔，你说……这是为什么？”芭芭拉拿着一杯咖啡，笑着问自己的同事：“今天下午放假三个小时，从中午一点开始，但是每个人必须打开电脑？” “谁知道呢？”碧塔是一位高大的德国女性，形象地翻了个白眼耸了耸肩：“莫非今天中午要我们去黑美国的网站？” “嘿！现在是美国国庆日，你搞清楚一些！”芭芭拉笑着打开了电脑，有些无聊啊……现在电脑上什么都没有，反而民间的网站层出不穷，但是…… 太多了好吗！ 想找一些有意思的网站，就像大海捞金，根本找不到！总部让西门子所有有电脑的员工都打开电脑这是为什么？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逼近一点，办公室里已经不少人聊天起来，毕竟不是人人都喜欢坐电脑。 芭芭拉打了个哈欠，刚端起咖啡，就在这时，她的电脑上，忽然出现了一行大字！ 第786节 “三十秒后……‘千度’开启……重申，三十秒后，‘千度’开启……请所有有电脑的员工坐在电脑前……重申……” what the fuck?! 芭芭拉第一反应就是…… 电脑被黑了？！ 第1037章 千度（二） 同一时间内，欧洲各大顶级公司，内部全都收到了这条信息。 “千度？”法国，巴黎，家乐福总部，市场部经理办公室，一位秃头男子看着眼前电脑上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字，问助手：“确定不是我的电脑被黑？” “不，先生，因为刚才财务部的经理刚问过我。” 伦敦，渣打银行总部，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抽着雪茄，挑着眉毛，见了鬼一样看着自己的电脑。 谁能告诉他现在什么状况？ 中午出去喝了杯咖啡，回头……这个什么千度就要降临了？ 什么是千度？ 外星人的飞碟？他们终于从m87星云来到地球了？ “what's this?” 欧洲，不知道多少人发出了这个声音，千度？什么玩意儿？还用的是降临这个词……boss你脑袋抽风了吗？不能啊！ 芭芭拉在电脑上噼里啪啦地打着字，想试试看自己的电脑是不是中毒了。然而，并没有。 “真是见了鬼了……”她嘟囔了一句，正要移开自己的座椅，忽然，整个电脑的屏幕，变了。 这一刻，不知道多少人伸出自己的之间，带着惊讶，疑惑，好奇的手指，点上了轻轻的鼠标，和未来的世界，第一次，亲密接轨。 “这是……？”芭芭拉愕然看着自己电脑上跳出的东西，她是明白了，这是西门子服务器搞的鬼，但是……谁能告诉她眼前的东西是什么？！ 从未见过的网页……从未见过，以往的网页，上面全是一行行的英文，有用打开可以，但是长久看下去，绝对会让人头晕眼花。 但是，现在眼前的东西……不同。 甚至可以说，第一眼就吸引住了她！ 正常的网页上，首先，是两个硕大的中文字：千度！ 如果有穿越者在这里，恐怕会一口老血喷出来。千度？！你至百度于何地！非要压别人一头你才开心！？ 整个网站，是一片深邃的蓝色，蓝到极致的黑色，如同星图一般，背后有夜空的星辰闪耀，千度是两个红色的大字，仅仅看到这个开头，就让芭芭拉整个人愣的点都点不下去！ 现在的网站，是没有图片的！一张都没有！ 而千度网……还没看内容怎么样，首先就是一张硕大的千度图片，仅仅这个就把她砸懵了。 她不清楚，这种感觉，叫做“体验感。” 从1次元的文字，变成二次元的图文，其中这种转变，足以让刚刚接触到网络的世界人民沉迷！ 网络时代的大门，在此无声打开，欧洲，这个最先接触到网络的大洲，在这一刻，真正踏进了信息世界的门户。 一组组数据，一各个01，一条条指令，连接成了一道数据的大门。它是如此辉煌，它是如此耀眼，如今，正式开启在全球之上，让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了它的身上。 现在，还没有人知道他们触碰的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他们修长的指尖，和新时代，和信息大爆炸，和未来科技进行了一次亲密接触。他们只知道…… 这个网站……很棒！ 新奇的感觉，如同潮涌，就像当初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完全停不下来！ 世界，在这一秒，因为这扇辉煌的大门而沉寂，因为未来神秘的幕布掀开而噤声。 没有人们的声音，只有鼠标的拖动声。和一双双充满好奇的眼光，打量着这个全新的世界。 芭芭拉的手，情不自禁地拉到了千度下面的另一栏。在这里，背景已经由蓝转白。而上面的字样，已经变为…… “欧洲再次因为马约召开会议……美国因为油价问题召开第三次大会？法国申请98年奥运会？”她津津有味地看着眼前的咨询，眼睛没有一丝丝疲倦。刚才还怀疑这是黑客的疑问，现在早已不翼而飞！ 她的手指放进了嘴里，不轻不重地咬着指甲，这是她的坏习惯，一旦兴奋或者紧张，她就会忍不住开始咬指甲。 而现在……她都分不清是紧张还是兴奋了。 或许是兴奋？这种兴奋不会刺激地她大喊大叫，却会停留于她的身体，每一秒都在提醒她，打开电脑，上面有个东西等着她进去看，时时刻刻，分分秒秒——她有这种预感，这个东西日后会成为她的日常。 手指，轻轻点击未来，她能看到，上面写的是新闻频道。而这个频道首页的七条新闻，同样配有一副图片！而且是第一条新闻，欧洲马约会议的照片。 这一秒，她瞬间抛弃了所有网页，她的目光，带着有些急促起来的呼吸，看向网址栏，哪里写着清晰的一行字。 <a href=" target="_blank"></a> 与此同时，不知道多少人，全部都记住了这个网址。 这个……带图的网址！这个，和以往完全不一样的网址！ 伦敦，一间办公室内，一位女性员工津津有味地看着新闻，不时抿一口咖啡，直到看到最后一条，她再次一抿，却发现…… 咖啡空了！ 而且都冷了半天了！ 自己怎么会没发觉？ 女员工愣愣地看着咖啡杯，平时……她是不看新闻的啊？ 怎么就这么聚精会神地看了下去。 但是，现在她根本不想去倒咖啡。 这个网站有什么？她还不知道，不过就凭着它瞬间就能让自己不知不觉看完新闻，她就立刻决定等会儿再去倒咖啡。 “油价又要涨？！”同一时间，美国一家公司的办公室，正好是个石油运输公司，看到这个消息差点扯着头发在喊：“为什么！为什么！” 但是，他没有喊，而是目光炯炯地继续看了下去。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这种东西是无比吸引他的目光的，现在…… 他却感觉这个网站更吸引眼光！ 信息大潮的冲击，足以让每一个进入他的人目眩神迷。 他周围的同事，喝咖啡的声音都微不可闻，更没有每天中午惯性的“卡茨卡茨”嚼爆米花的声音，就连最爱吃爆米花的胖子米勒，此刻也聚精会神地，瞪圆了眼睛看着屏幕。整个办公室，只有偶然响起的“答”的一声点击鼠标的声音，成为搅乱这一片涟漪的石子。 沉醉不知归处。 酣畅淋漓，一发而不可收拾，一种叫做网瘾的东西，开始无声生根，慢慢发芽。 “这网站谁设计的，真心是一绝啊！”芭芭拉酣畅淋漓地浏览完新闻区的报道，猛然敲了下键盘，喃喃说了一声：“这才叫网站！以前我们浏览的都是什么！” “就是！我上次找一份资料，竟然浏览到眼睛都痛了！第二天眼睛红了一天！”她旁边的同事，不知何时整个人都钻进了电脑里，鼠标如飞，一条一条地浏览着网站上的新闻。 男同事们，那边早就说开了，男人在一起除了女人还爱说什么？ 国家大事！ 现在，千度上的大新闻看都看不完！全是今天的最新新闻！很多早上来不及看报纸的同事，此刻已经和同僚们议论纷纷。 “看，这儿，英国银行再次调息，你们记不记得去年的货币危机？”“怎么不记得，听说是德国不顾其他国家的利益。”“嘿，我倒不觉得是这样，反而是他们国家没有调配好！” 男人们的话，女人们没有在意，因为她们发现了让她们疯狂的区域！ 女人区！ 在各类新闻的下方，不……她们根本不在意，而是上面的新闻，让她们充满了尖叫的兴趣！ “英国博柏利集团，将于今年夏天七月份展出英国皇室御用时装，据悉，这次时装周将为期一周，在伦敦举行……” “路易·威登品牌，将于今夏七月展出新一季的时装及搭配首饰，目前定位于卢浮宫……” “范思哲腕表‘爱琴海’系列，在美国受到极大欢迎，根据数家连锁店的供货商表示，现在已经完全缺货……”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点进去之后，能看到里面大幅的照片！ 没错……点进去要等待十几秒的加载，甚至几十秒的加载，但是…… 谁在乎？ 这些女人们，眼睛都在冒光！如此近距离，近到就在眼皮子底下观摩她们可能咬牙才买得起的东西，这种感觉…… 简直美爆了好吗！ 一件件自己不敢穿但是极为羡慕的衣服，一个个让她们目眩神迷的首饰，和她们的距离仿佛从未这么近，近到伸出手抚摸着电脑屏幕就仿佛摸到了实物！ 然而，他们完全被吸引，甚至根本不想多说一句话，有的公司，却已经震惊地语不成声！ 美国，这个没有拒绝三井财团舆论攻势的国家。此刻，微软，软件开发四组，整个办公室，都沸腾了！ “我的老天！神创意！神创意！”“这是秦皇朝？那个做游戏的中国公司？！”“我他妈打赌一百美元，这个公司会赚翻的！” 七个人，聚集在自己的电脑前，目光炯炯地盯着屏幕，一分钟以前，一位远在纽约的同事打电话来，让他们马上打开一个网址，否则会后悔终生！ 他们做了，但是做的第一秒，他们就完全钻了进去！根本扒不出来！ 第1038章 千度（三） 外行看热闹，芭芭拉他们恐怕只会觉得这个网站很赞，非常赞！让自己遨游在了一片知识的海洋，而他们，却能看出其中隐藏的巨大商机！ “这网站……绝对能在接下来几个月成为第一名！点击量第一名！”一位程序员，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镜后是兴奋地发红的眼睛，嘶哑着声音说道：“伙计们！我们觉得我们应该马上上报！立刻！我他妈打赌，这里面有着天大的商机！boss们不会放过它的！” 不需要他说……完全不需要他说…… 现在的人，差的只是眼界，差的只是十几年的见识，凭着这些东西，秦远峰一次次无往不利，但是，现在的巨头，对于市场的认知，对于新生事物的接受。他们的分析程度，接受程度，绝不会弱于十几年后太多！ 家乐福，之前还在抽烟的中年男子，此刻，已经站了起来，他的手死死握着鼠标，上面已经有一层细密的冷汗，腮部的咬合肌狠狠搓动了两下，眼睛却如同鹰一般，盯着电脑根本不放！ 是的，外行看热闹，内行，才看门道！ 他仅仅刷了五分钟……仅仅五分钟，他就感觉自己一背冷汗！ 不对……不对！ 一切都不对！ 第787节 “这个网站……不是娱乐的……”他的眼睛闪烁地厉害：“而是……真正的巨型广告平台！” 他的目光，落到了那些或者深蓝，或者洁白的背景上，随后…… 落到了女性频道的广告上！ 这些是什么时候的新闻！ “范思哲……博柏利……爱马仕……”他眼睛都在冒火，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嘴唇张了好几次，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他妈哪里是新闻？！ 这就是广告！赤裸裸的广告！ 为什么他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为什么他没有想到第一秒投放广告！ “不……不是我没想到……”他仰天苦笑了一声：“是所有人……所有人都没想到！” “谁能想到这个网站是这种形式？”他负着双手，脚步急促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呼吸粗得自己都听得到，“咯咯”的皮鞋声敲击在地板上响起清脆的回音。好一会儿，他狠狠咬了咬牙：“谁能想到……这个上级的请求会带来……” 他的目光移向电脑：“带来……这种东西！” 真正的商人，对于商业的嗅觉要保持绝对的敏锐，这一刻，他看向网站上那些深蓝，白色的背景，已经完全没有一丝不注意的想法。 这全都是给广告留下的空间！ 宣传革命！ 这四个字，毫无征兆，却又无比清晰地印入他的脑海，他浑身都颤了颤，随即，立刻认定了这四个字！ “没错……一定是这样……我相信我的眼光！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宣传革命！对……对了……好算计啊……秦董，我终于明白了……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哈哈哈！” 他突兀地大笑了起来，几秒后，笑声戛然而止，他猛然抓起了电话，磨着牙道：“让宣传部的负责人，财务部的负责人马上过来！马上！” 是的……如果说，之前，欧洲的商人还在惊讶于网站的新奇，但是，当他们看到下方的女性天地广告之后，没有一个人还笑得出声来。 这一刻，dior，普拉达，阿玛尼，香奈儿……全部死寂！ 他们之前可以说不明白，看到这里，怎么还不明白？ “范思哲……博柏利……爱马仕……lv……”香奈儿，总裁办公室，一位年迈的女性，看到这些“新闻”之后，牙齿都在发冷。 她那颗已经不年轻的心，狠狠抽动了两下。 她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一样东西。 一样占领先机的东西！ 阿玛尼，片区总裁办公室，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一言不发，双手撑在鼻子下死死盯着电脑，平时最喜爱的雪茄被放到一旁。深刻的法令纹拉得老长，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滞。 什么东西最需要关注度？ 不是股票，不是石油，这些东西，平头老百姓接触地绝对不多。 但是，服装，食品，这些日常的东西，如果能天天和人接触，天天霸占人的眼球，它的销量会带来怎样的增幅？ 不敢想……真的不敢想……男子撑在鼻子下的双手，手心都是冷汗。 他依稀记得，当初秦皇朝铺网的专员询问过他们，需不需要一些“特殊服务？” 他拒绝了。他不觉得和电子娱乐毫无瓜葛的阿玛尼需要什么特殊服务。 但是这一秒…… 他真的恨不得跑回去拍死自己！ 嘴贱！这就是嘴贱！ 深吸口气，腮帮狠狠动了动，他毫不迟疑地拿起电话：“乔治，是我，你听着，我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一个你必须完成的任务……你马上去联系秦皇朝的服务器，我需要他们未来一周点击量，注册用户的详细数字！是……立刻！马上！赶紧去！” 放下电话，他胸口起伏了好几次。甚至觉得多此一举。 这个网站，他现在就敢打赌，绝对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它……是如此新奇，如此有趣！一举打破以往网络文字的坚冰！让人沉迷其中，刷网页的时间不要太多！ 网瘾……这个恶魔，已经被秦远峰打开了笼子，放出了一根触手。 “但是……我还是需要详细的数据做依托……”男子长长舒了口气：“不，不够，我必须马上联系财务处，如果数据一出来达到了标准，那么，我务必立刻联系宣传！” 几家欢乐几家愁，奢侈品品牌，赚的是名流的钱。但是名流有多少？全球多少人？ 别人拉一个，自己就少一个！而且……一位名流代表的是周围的一大圈用户群！ 一个“女性天地”，奢侈品品牌瞬间红了眼睛。百年老店普拉达，lv，古奇，阿玛尼，爱马仕，范思哲，博柏利，兰蔻，卡地亚，蒂芙尼，百达翡丽，万国，福溢家居，b＆b，迪奥…… 这一刻，眼睛已经不自觉地染上了血红。 一位位女强人，女皇帝，男帝王，他们情不自禁地握起了手中的屠刀。他们是成功的商人，真正的商人，接触几分钟，他们就知道这种东西代表什么。文字叙述的奢侈品？扯他妈的蛋吧！而现在，图片将奢侈品和网页广告之间的联系瞬间轰得粉碎！ 零距离接触……全面调动用户的心态……不需要什么理由，这些百年老店的接班人，这一次，手中的屠刀握得无比的紧！ 谁敢拦在前方……自己不惜一战！ 如果全网站只有它一个品牌……他们不惜提供自己能提供的任何东西！ 就在奢侈品市场因为那个“女性天地”红了眼睛，已经各自操刀，瞬间暗潮汹涌的时候。有一个地方，却无比的繁忙，无比的欢欣，甚至欢呼雀跃！ “第一了！第一了！”法新社，十几位记者和管理人员，此刻根本没有了间距，聚在一起看着电脑，上面，他们的新闻：“法国外交部长对德国进行访问”，已经串到了第一！ 负责写采访稿的记者，此刻已经激动地满手冷汗，作为新闻业内部人员，他知道，今天，秦皇朝上面的顶级新闻共计二十条，次级新闻共计一百条！还有各种各样的花边新闻，明星绯闻共计几十条！ 他的新闻，按照点击量，排上了国际新闻第一的位置！ 办公室中，法新社的副社长，一眨不眨地看着屏幕，他从未想过，一台小小的电脑，竟然有这种魔力！ 一个月前，秦皇朝的人来提出合作要求的时候，法新社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但是现在…… 谁能想到是搭载到这种网站上！ 这，是次元的进步！从一次元的文字进化到二次元的图文！作为传媒平台，他非常清楚这种改革会带来怎样的威力！ 但是……他也没动。 数据！数据！秦皇朝一周的数据！这个该死的网站到底点击量多少！这才是最要紧的！ 现在，是秦皇朝付费和他们合作……他看着打开的页面，那条新闻后面的——法新社记者费加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但是，他他妈的敢保证！一旦这个点击量达到一个标准，他们法新社社长绝对会立刻赶往上海！ 他不知道这个网站能吸引多少用户，但是他敢保证…… 绝对不少！ 新闻业，欧洲几乎全部都盯死了千度网。因为合作，技术这些秦皇朝已经和他们说过。他们知道，这是实时数据！哪条新闻的点击量高！哪条新闻就能轮牌！ 哪一家新闻业不担心？ 哪一家新闻业不希望自己的新闻冲到第一？ 还是那句话，一旦这个网站吸收了恐怖的用户，那么……这甚至能冲向世界的契机！ 路透社，会变成世界的路透社！法新社，也会变成世界的法新社！ 继奢侈品业之后，媒体业，齐齐闭嘴，只是用一颗炙热的心，等待着秦皇朝的数据汇报。以及…… 立刻派遣人前往上海！必须加深和秦皇朝的关系！ 第1039章 千度（四） 他们闭嘴了，然而，有一群人，是根本无法闭嘴的……就算全世界都因为这个网站可能带来的恐怖影响，巨大利益而闭嘴，他们，也绝对不会！ “秦皇朝……你太过无耻！太过卑鄙！”二十世纪福克斯，电影部门总负责人希维尔女士将灯台在桌子上顿得“咚咚”响，声音中的后悔，噬心一般的剧痛，谁都听得出来！ 无它……在女人板块下，还有一个小小的板块。 娱乐版块。 而娱乐版块，有一条新闻，根本没有任何人能动摇它的点击。 它就像被胶水粘住了那样，死死贴在第一名的位置，从未动摇，也从未下滑，更从未陨落。 “行尸走肉——生化危机体验版。” 旁边，是一张剧照，一位东方女人，长相异常英气，在一片血红之中，五指张开，放在自己脸上。 她上半身裸露，却只是拍到肩膀，而她身后，是无数腐烂的手。 这没什么……你的网站，你有特权，没关系，我们认！ 但是！正是因为你的网站，希维尔才知道，这张该死的剧照，很可能在一天，两天，或者三五天之后，变成整个网站的背景！ 如果千度网吸引的人数达到一个恐怖的数字，那么…… 这……才是最恐怖的广告！ 到时候，谁敢和行尸走肉抢档期！ 他要八点档，哪个台敢不给？！ 不……希维尔死死咬了咬牙，不是不给……是电视剧恐怕才杀青，多少电视台就会抱着大把的授权费冲过去！ 而且……会为了争抢首播权杀个天昏地暗！ 秦皇朝呢？ 仅仅付出了一页网页！一页叫做千度的网页！ 惊怒交加之后，涌上心头的是深沉的恐怖……大恐怖……大畏惧！ 如果……日后3do联盟的电影……全都在这上面给予特大版面…… 怎么办！！！ 这要怎么应对！！！ 这个想法，让她浑身都发寒，从头冷到脚！ 只要千度的用户突破一个数字……那么，秦皇朝这个卑鄙无耻阴险下流的公司一定会这么做的！她向上帝发誓！ 还要不要六巨头其他电影公司活了？ 不仅如此……这是一个连锁反应！那些巨星的经纪公司会怎么想？ 第788节 会不会优先挑选3do之内的迪斯尼，环球，时代华纳？ 她浑身冰冷地坐了下来，如果是这样……那简直就是一场海啸般的灾难！ “这是……宣传革命……”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捂着心口坐到了位置上。 没错……没人有错，门户网站加上搜索引擎的用途，信息大爆炸时代是缓缓来到的，但是，有一个东西，是立刻来到的！ 立刻到只要是商人全部都看得出来！如此通透！如此透明！ 那就是……宣传！ 千度，这个在欧美看来无比绕口，却不得不记住的网站，一旦用户吸收足够了，那就是全球的网站！因为秦皇朝砸了近两百亿在这个网站上！ 无数的服务器，共同组成了这道光和数字的纽带。无数的工作人员，将千度带到欧美每一个角落。 这些纽带，这些数字，这些指令，最后在全球上空汇聚成一道灿烂的大门。 世纪之门！ 这扇门背后，坐着秦皇朝，坐着秦远峰，他想让谁上第一，谁就能上第一。 舆论权，话语权！之前三井的舆论攻势，在此显得无比的可笑。 世界，因此而沉默。但是这种沉默，是一种等待。 几乎就在同时，全球看到这个网站的大公司，立刻就肯定了千度的未来，以及……秦皇朝无比辉煌的未来。 但是，这需要一个支持——数据的支持！ 空口无凭没有用，一周，他们一个月都没想等！他们只要等一周！ 一周之后，曲线图出来的时候，一切，图穷匕见！ “哈哈哈！秦！你果然是他妈个天才！你绝对是个天才！”高盛集团，阿德勒仰天长啸，他已经闻到了十几亿美金盈利的味道！ 丰厚的金钱沙沙声，在空气中猎猎作响，这种熟悉的味道，让他头发都兴奋地快要竖了起来。 沉默中的爆发……这漫长的咏叹调，经历三个月，准时驾临全欧美，让这次爆发来的如此突然，如此让人失措！ 花旗银行，珍妮大董事，现在的她，没有一丝和秦远峰谈笑时候的随和，而是满脸杀气，仿佛看到了一条黄金做的鲸鱼，不……钻石做的！ 她死死盯着屏幕，周围有七八个人，全都疯狂地打着电话，要么开始调动资金。 一周？ 谁都能等，她决不能等！ 停止了和秦皇朝的沟通整整一个多月，一周之后再去表态，秦皇朝的股票能轮得到她代理？ 她有一种直觉……这一周，这才是开始！ 刚刚开始……精彩的，还在后头！ “立刻联系我们所有停止联系的，对秦皇朝表示有兴趣的客户！快！快！！快！！！” “不要给我耽搁！约他们吃夜宵！吃午餐！吃晚餐！吃下午茶！吃一切可以吃的东西！我没关系，我撑死了都必须将千度放到他们面前！他们鼻子底下！让他们闻闻刺鼻的金钱气味！” “珍妮阁下！”一位助理叫了起来：“摩根大通投资部问价！” “珍妮阁下！美林证券问价！”“珍妮阁下，瑞士信贷第一波士顿问价！”“雷曼兄弟问价！” 珍妮咬牙看了看表，她根本没有任何心情坐在沙发上品着咖啡，而内心的焦急，简直无法言语！ 秦远峰……秦……你骗的我好惨！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你这个该上绞刑架的欺诈师！你骗了整个欧美！ 你这两百亿……砸出了自己欺诈师的名声，你开心吗！看我们笑话，你就这么有趣！ 不过……看在你股票的份上，我珍妮忍了……并且，我还要和你做亲密的朋友！ 什么？你说你不和我亲密？这可不行！花旗银行不会放过你的！我发誓！ 我们一定要像亲兄妹一般亲密哟～～～ 她眯着眼睛看清楚了表上的指针。 过去了半个小时。 也仅仅才过去半个小时！ 十大投行，五大顶尖投行，包括他们在内的五家已经急电询问！而这五家…… 说难听点，全是和秦皇朝毁约了的五家。 别小看这些商人豺狼一般的嗅觉，他们现在担心的是如何摆平秦皇朝！要付出什么代价！而绝对没有“秦皇朝架子太高，老子不和他合作”的选项！ 数据，是证明。但是数据出来之前，凭借他们搅动世界金融的目光和嗅觉，谁心理都有一杆秤！ “给我联系奥尔维斯董事长！”情急之下，她回头对自己最心腹的助理低声道：“悄悄去……告诉她，我珍妮·安德瑞尔，申请十亿美元……不！越多越好的先进！” “这盘赌局，我亲自上！赌我0.5%的股份！” 世界的风向，半个小时之内，就变了。 水，还是那潭水。但是，水下的鱼，却拼命游动了起来。 日本，三井银行。八旬俊朗松开了握着鼠标的手，轻轻放到了旁边的资料上。 刚拿来的资料……欧洲一些老友对秦皇朝网站的评论——就是他正打开的网页上的网站。 吸气，呼气，他忽然感觉，自己是不是老了？ 这个东西……他想不到，就算是他都绝对想不到！七月四日跳出来的是这种东西！ 完全超越了他的理解，完全超越了他的判断！就像是从另一个次元，跨越几十年而来，用力撞击在他的脑海。 “废物！” “刷！”资料被挥洒地漫天都是，落纸纷飞中，惨白的纸张映照出八旬俊朗如同山岳一般的脸。 “我告诉你们……”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房间里所有人，竖起一根手指：“一件事，今年，给我做好一件事。” “三井的两百亿如果出现任何问题，你们……”他危险地眯了眯眼睛：“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 这句话的强烈杀意，是鬼都听得出来。所有人立刻低头，十几人齐声大喊道：“嗨！” “也别给我想什么交叉持股的手段……”八旬俊朗笑容如同地狱的恶魔，明明是慈祥的脸，展开阳光一般的皱纹，却仿佛地狱的恶魔舒展开了它的触手：“是吗？松尾君？” “嗨！嗨！”松尾由纪夫立刻九十度鞠躬，低下的头冷汗淋漓。 三井银行副社长……这不是酒囊饭袋草包饭桶能坐上的位置。相反，银行，作为财团的根基，坐到这个位置上的，必须有高明的眼光，过人的魄力，和……对三井的绝对忠心。 松尾由纪夫就是如此，他有高明的眼光，他也有过人的魄力，所以，在八旬俊朗打开网页之后一分钟，他整个人都面如土色。 然后，他想到的办法就是交叉持股！ 三井大量购进秦皇朝的股票，坐进秦皇朝的董事会，再用银行施压，让一部分股票兑换成三井的股票，那么，两百亿，迎刃而解。 但是，他可以这样做，八旬俊朗却不允许！ 他是谁？ 亚洲暗夜皇帝！万人之上的三井财团当代阀主！ 他的对赌，如果输给欧美那几个同等级的尊主，情有可原。 输给秦远峰，不可原谅！ 是的，对赌协议上没签他的名字，然而这是他的高傲，他的尊严！ “滚下去。”八旬俊朗嘴角勾了勾：“记住，两百亿，完璧归赵……” “少了一美元……”他凑近了松尾由纪夫身边，笑容如同盛开的彼岸花：“我就片你一块肉……” “凌迟，中国古代的禁刑……”手掌轻轻拍了拍松尾由纪夫的脸，他冷笑着抖了抖和服，身后立刻有保镖递过去拐棍：“不想死，就给我动起来。” 第1040章 众妙之门（一） 这一夜，太多人无眠。 但是，他们都沉住了气，就算心中再慌乱，也要等一周的曲线图。 和秦皇朝“间接的表达”过自己失望透顶的愤怒的，这一天，他们感觉去了百老汇，看了一场精致的演出。 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只能说…… 今天的一切，全他妈的不在路子上！全部！ 决心投资的，沉默地等待，并且暗中调集资金。继续观望的，还是必须等！ ibm办公室，睡衣老者沉默无言。 他的手在桌子上无意识地敲击，已经过了几十分钟。喜欢的烟斗握在手中，从未碰过。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这几个小时，他已经完全想通。 秦皇朝为什么沉默？ 因为他必须沉默。 作为ibm这样的计算机巨头，软硬件通吃，他操作了十分钟千度，就知道这个网站顶多两周就能写好。 所以，秦皇朝沉默。他在等，他在等全球铺网，他在等着一天内捏死全球所有话语权！舆论权！ 为了防止跟风，他在沉默。为了让千度全球看到，他赌上了自己的一切！和三井对赌了两百亿！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他喃喃地说了好几句，长叹一声，倒了一杯红酒，真心实意地对着他认为是东方的地方举了举：“敬你，秦，可怕……你这个后辈……忍耐力，抓机会能力，超乎我想象的可怕……” “现在……却还要逼得我们自己低头来求你，厉害……真心厉害……只是不知道三井财团今天脸上是什么神色……” 没办法不低头，一点办法都没有。 两百亿砸全球服务器，这年代没有人敢做得出来，秦皇朝做了。而除了他，没有一个公司有全球网络服务器！ 这只有一个意思，就是说，任何公司，国家的服务器，就算推出自己国家的类似网站，绝对无法击败秦皇朝的千度！ 因为……对方笼罩的，是全球，而这个“造反”的模仿网页，只是一国！甚至一个xx国家南部片区！ 这，才是两百亿砸下去的真正意义所在！ 第789节 牛不喝水，就是要强按头！ 然而，欧美的集体沉默中，他们，却料错了一件事。 玄而又玄，众妙之门！ 道德经的这一句话，用在这里简直无比合适。就像千度的忽然降临那样，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预料千度是一个这样的网站。 同样，更没有人可以预料，这个网站还有什么功能。 如果有穿越者，把着指头随便点出几个，就足以让现在的顶尖公司乖乖请他过去给予高薪。比如聊天室？比如bbs？比如……五秒强制广告？ 这三样，哪一样不是超级大杀器？ 秦远峰没有拿出来，那是因为没有到拿出来的时候！ 这扇众妙之门，才仅仅打开了一条缝而已。 一周，已经过去了五天。星期六，芭芭拉第一件事，就是打开自己的电脑。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每天不刷一刷千度，她就觉得缺了什么。 她不知道，一种叫做网瘾的，无声无息的恶魔，已经作为一种无解的毒药开始生根，每一次上网，都是给它浇水。 她只知道，她又想刷网页了！ 比如女人天地有什么新新闻？上帝知道她是多么希望她看上的一款蒂芙尼降价。她现在就是抱着这个心态在刷女性天地。上帝也知道，她是多喜欢汤姆·克鲁斯，娱乐部分就是她驰骋的疆场。 然而，今天打开千度，她却觉得有点不对。 没什么，新闻还是新闻，女性天地还是女性天地，娱乐还是娱乐。但是…… 千度两个字下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表格！ 那些字，仿佛生怕别人看不见一样，用英文写着：巴黎，这一周内对香水需求量为62%，年轻女性市场，中老年女性市场需求的，暂不公布。 她耸了耸肩，who care? 不关心好吗！我们是柏林人！ 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阅读，她的目光随意地扫了下去。 伦敦，这一周内需求量最高的食物为：红酒。青年市场占据41%。中老年市场暂不公布。需求量最高的服饰为：耐克…… 法国，本周内需求量最高的嗜好品，在为期一个月的统计过程中，咖啡仍然占据第一，烟草却与上周同期相比上升了13%…… “无聊……”芭芭拉嘟囔了一句，紧接着就看向了女性天地。 她不知道，就这么在电脑上显示不满一分米的名单，直接引爆了全球商界！ 这是什么？ 服务器的可怕性，现在，真正露出了獠牙！ 这是大数据库的威力！这是数千名统计师，数据分析师的威力！这是先人一步的威力！ 要打电话吧？一旦打电话，需要什么，直接反馈数据库！就算不需要，商场要进货吧？除非你们家乐福有自己的服务器，否则，你他妈就得听我的！ “oh!my!god!”家乐福超市，市场部部长打开网页看了不到两眼，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没错！一点都没错！ 这个月，他想上级要求多进香烟，因为数据一走他就知道，烟草有涨幅。这是一种常年商场的历练，但是，绝对没有想到是13%！！ 他别的不知道，他只知道两件事。 一，市场监控，超市谁掌握了它就掌握了巨大的利润来源！做到有的放矢！不会出现在美国进了大批香肠却发现美国人根本不吃香肠的悲剧！ 换句话说……这是公司绝密一级的！ 二……这他妈的该死的数据是怎么弄出来的！是他妈的谁泄了密！怎么可能如此准确！ 他死死咬着牙，往下看，最后看到了一行小字。 “以上数据，首次无偿服务，秦皇朝热诚聘请合作伙伴。请拨打各地秦皇朝服务器热线……秦皇朝确保信息完全真实……” 这一瞬间，他福至心灵。 与此同时，香奈儿总部，一位中年男子，手颤抖地抚摸在千度第一行资料上，喉结抖动不已。 62%……如此高的数额！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是服务器的威力？服务器怎么调查的？对了……从电话，从超市，从各个商店进货的电话中！然后抓取重要字样，再请数据师分析？ “如果是真的……香奈儿恐怕只填充了三分之二的市场！” 他心中，本该兴奋无比，此刻，却一阵发寒。 天……眼……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对方的控制之中，这个来自中国的年轻人，这两百亿砸出了上百个服务器，砸出了满布全球的一百多双眼睛！ “好谋略……秦是吗……我记住了……我确凿地记住了……麦克！给我过来！立刻去做上月香水详细分析调查！星期一之前，你必须给我！” 这个想法，让他不寒而栗，他不想想，也不敢想！他要用事实证明，如果不是一样，他才能安心！ 西班牙，一家中型汽车公司，总裁耶罗叼着烟，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计算机上的账本。 他不怎么开心，西班牙汽车业不算发达，欧美，通用才是硬牌子，他这个汽车公司发展到这里，已经完全无法找到突破口。通用的防御网如同一张天网，根本找不到出奇制胜的机会。 “嘘……”他烦躁地吐了口烟，摁了摁太阳穴。最小化了账本。 脑袋有些发痛，得找点娱乐的方式，昨天刷的那个网站还不错，非常有意思，甚至昨天让他破天荒地停留了两个小时。他决定再去看一看。 熟练地输入网址，这年代的浏览器并没有存储网址功能，他早就将那个网址记到了纸上。近一分钟的加载之后，终于出现了他熟悉的图像。 他笑了笑，晃眼扫了一下千度下面那一大块白色区域，黑色的字很显眼，但是他此刻头痛得只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电影可以看。 然而……这一晃眼，就晃了一下，他本来只是平静的神色，两道眉毛倏然扭在了一起。 下一秒，他整个人都贴到了电脑上，嘴唇都在发颤，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不……不……真主啊……这，这不会是真的吧？”他反复地，不停地喃喃自语，他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一排排数据，一排排详尽到小数点之后的数据。他知道，如果这是真的…… 这个秦皇朝公司，恐怕会瞬间爆炸！ 这是神！神才能做到的事情！ 他的目光，死死落到一行字上。 荷兰汽车需求上涨5%！ 天赐良机！ “安德罗！你立刻来我的办公室！马上！”抓起电话，他发出了今天最为兴奋的指令。甚至声音都因为这句话而上扬发飘！ 再也无法坐下去了……他焦躁地叉着腰在办公室踱步。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么，他们公司的机会就到了！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 这他妈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种千里眼，顺风耳的功夫，到底怎么来的！ 千度，伴随着支撑它的服务器，在砸下两百亿美金之后，七月四日，全球，终于露出了它隐藏已久的獠牙！ 第1041章 众妙之门（二） 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所有公司，都在纠结这个问题。然而纠结的方式，却是最直接的。 钟晗的电话几乎被打爆了！ “钟先生，您好，初次见面，我是班尼路的美国片区负责人……哈哈，是啊，是啊，一直对秦皇朝非常仰慕……今晚不知道有没有荣幸，和钟先生共进晚餐？……呵呵，约了别的人了啊……抱歉，那么，我明日来拜访如何？哈哈，好，就这么说定了！” “钟先生，您好，我是兰蔻的美国片区总裁，哈哈……初次见面，是这样的，兰蔻集团认为和秦皇朝有一些地方可以进行长远的合作，不知道钟先生对我们品牌有没有兴趣？噢……好的，没问题，明天早上？当然可以，我准时恭候钟先生的大驾……” 钟晗痛苦地放下电话。 就在十分钟前，分公司的电话就被打爆了，那些中小公司，知道自己绝无可能和钟晗这种秦皇朝重臣共同进餐，他们采取了最直白的办法：电话询问。 “请问千度上的数据怎么来的？”“请问这些数据的确切性？另外，合作？怎么合作？秦皇朝是任何公司都可以合作的吗？” 种种问题，不一而足，但是气氛却异常火热。谁都看出来了千度当中隐藏的巨额商机！ 大型企业，就悠扬婉转多了，能和秦皇朝搭上话的，还谈什么热线？小市场多少钱都能活下去，大市场晚了一步就是上亿美金的差别。这顿饭，他们是能现在吃就绝不会晚上吃！撑死自己也得吃下去！ “未来的大门开启了……”于此同时，微软，这所全球著名的软件研发公司，比尔·盖茨的办公室中，四个人，沉吟而对。 比尔·盖茨居首席，他身边，没有其他雇员，只有心腹史蒂文·辛诺夫斯基，日后的win98之父。以及共同创业的老朋友史蒂夫·鲍尔默，保罗·艾伦，这四个人，组成了微软最核心，也是最强大的开发团队。和盖茨一样，他们今天一天都没有离开。 和往常的会议不同，今天，没有用电脑，而是每个人都拿着一份纸张，在往上面写着会议的内容。 “盖茨，真的要记录到‘微软卷宗’上？”保罗艾伦问道。 比尔·盖茨没有开口，只是深深点了点头。微软卷宗，记录着微软的绝密。每一次的念头如何形成，如何实施，包括每个人的一些隐秘，都在上面。他可能不知道，99年，一位叫做斯特凡尼·宙赫尔的女士和他的每一封信，都记录在了这份绝密的卷宗上。 也是这个女人，让他损失了八十亿美元。 “我有预感……千度带来的震动……不会停止……而我们现在，必须做出一个选择，微软的前进方向。我认为，它足够有资格进入微软卷宗。”比尔·盖茨喃喃道：“谁能想到……被认为不赚钱的服务器……数据库竟然有这么大的用处……” “现在，没有架设数据库的公司，恐怕全都动心了，而我们是幸运的，我们提前就架设了数据库，但是诸位……”他看向众人，一字一句地说：“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没有发现数据库的秘密？” “为什么我们身在发明网络的美国，身在发明网络的美国最顶尖的软件公司，身为微软的顶尖人才，我们没有发现？” “而是他，这个中国人，打开了这个神秘的魔盒？” 没人开口，他们心中都有个大体的猜测——这是思维的误区，之前他们架设的服务器，只针对自己公司，资料库放眼看去全是自己公司的数据，谁会想到怎么利用别的公司，甚至其他国家的数据？ 现在，刚刚通网，全球铺网的公司都还在为假设服务器的资金头痛不已，更为海量的数据双眼一抹黑，消化这个量变到质变的过程还要最少几个月，谁能像秦远峰这样作弊？刚刚服务器架设好立刻开始卖数据！ 比尔·盖茨的心都在滴血，他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这场“规格”的交锋中，微软完败！电脑软件公司，让刚刚进入it市场的秦皇朝杀得溃不成军！ 无声的交锋，甚至根本不算是交锋，但是确确实实就是市场的碰撞！新兴软件与老牌软件的交锋！ “盖茨。”史蒂文·辛诺夫斯基想了想说：“我们立即启动服务器数据库资料分析……如何？” “晚了……”比尔·盖茨仰天长叹，无力地挥了挥手：“首先，要招人，然后，进行分析，这最少是好几周的时间。或许三周，或许一个月……” 他头痛地揉着太阳穴，磨牙道：“然而，这段时间，千度一直，一直！如同病毒一般散播它的数据！你知道这是什么吗！知道吗！” 第790节 “我们……”他的声音都因为心痛开始发颤：“错过了一个绝好的机会啊……千载难逢的机会……” 开始，他的声音还平静，到了后来，越来越高。 “你们不会知道这是什么……”三星中，社长李秉贤强压心中巨大的失落，会议室里，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台手提电脑，上面全是一天之中就炸翻了天的千度。 “这是‘规则’。”没有人接话，许久，李在海脱力一般的声音才从喉咙里传来，哑着嗓子苦笑道：“数据的规则……没错……他这一手，堪称神来之笔，我也是看了才知道，数据还可以这样用……服务器……也许会亏钱……但是我敢保证，在此之后，任何有能力铺设服务器的公司，绝对会立刻铺设服务器！” “没错……”李秉贤长叹了一声，睁开眼，他眼中满是错过了巨大机遇的落寞，叹道：“然而……我们架设服务器的时候，千度还在不断增加它的影响力……各位，我提醒大家一次……千度，它背后是全球服务器的支撑！也就是说……” “全球……会以千度数据库为准？”一位大董事，吞了一口唾沫，声音因为过度的惊悚，都感觉有些发干。 没人开口，这句话，点通了所有人。 是的……大家都可以发数据，但是，谁的数据更具有权威性？ 毫无疑问！千度先到先得！ 不仅仅有全球服务器作为后盾！更有庞大的千度网作为后盾！其他公司要开发带图浏览器，要分析数据库需要多久？秦皇朝却是早做好了这个准备，七月四号，一朝破敌！ 两百亿投资，之前，所有人都感觉秦皇朝疯了，一天之内，没有一个人再敢提起这句话。 现实和猜测的巨大反差，让他们羞于提起这句话。被认定为不赚钱的服务器，硬是被别人玩出了花来！ 李在海放在桌子上的拳头都紧了紧，心中刀绞一样的痛。 自己准备好了资金，自己做好了准备，怎么……就不能多等两个月？ 如果多等了两个月……现在，他完全可以燃烧着火热的眼睛，等待着一周的数据结算！ 现在呢？ 自己早就把资金挪作他用！就算看到秦皇朝渐渐堆砌金山，他还能做什么？ “不止如此……”通用电气公司，美国铺网，他们是大头，如今，数位大董事聚集在会议室中，脸色从未有过的郑重：“秦皇朝……这两百亿的大手笔，现在，终于到了收官的时候……数据库资料，就是他们的底牌……而且……这个底牌……” 说话的人目光看向众人，眼中一派郑重：“如果……秦皇朝日后能够成为财团，今天这一手，就是他奠定江山的基石！” 没人开口，没人反对，许久之后，一位黑人男子沉吟地说：“广告？” “是的，广告！”说话的男子竖起一根手指，脸色更加凝重：“这，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能聚集新闻，娱乐，奢侈品，以及各种各样企业的超级广告平台！秦皇朝凭借这一手，就能网络全球顶尖企业的凝聚力！这和银行有什么区别？银行是通过一次次借贷放贷扩大人脉。千度……是更可怕的！它连本金都不用出！放在这里就能吸引全球公司和他进行交易！”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作为去年排名五百强前五的公司，他们非常清楚——财团开始滚雪球的标准，现在，居然在和银行还差着十万八千里的秦皇朝身上出现了！ “一旦证实服务器数据的真实性……这个公司……”男子深吸一口气，坐了下来：“很快……很快……不需要五年……他就能打造一个通用都不敢忽视的利益集团……” 这一天，全球太多公司，再次陷入了沉默。 服务器的用法，这个题目，被无声地摆在了全球面前，而出这道题的公司，一句话都没说。 正是因为这种一句话都没说，才让所有的企业全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什么？说前一个月的不看好？说之前断言的服务器不赚钱？说现在一切一切……一周之内的天翻地覆？ 一个巨大的机遇，在众人面前擦肩而去，所有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看着那个千度背后的公司，张狂地笑在大洋彼岸。 第1042章 众妙之门（三） 上海，秦皇朝，秦远峰坐在沙发前，看着传输过来的数据，笑了。 真是……美得让人赞叹的数据…… 仅此而已吗？ 他问了自己一声，最终发现，自己内心的回答是：够了，这样就好，只要千度打响名声，剩下的，都是慢慢来的过程。 秦皇朝，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一切，已经奠定好了完美的基础。 “秦君。”久保正雄走到他身边，问道：“接下来……第二步，要继续做吗？” 秦远峰摇了摇头：“不，一口气出完自己的底牌不是最好的做法，而且会让我们的用户注意力分散……你看，我们第一步，就告诉了他们什么是网站，五天后，放出数据库。至少……” 他奸诈地笑了笑：“要等我们的客人吃完才行前菜才行……” 久保正雄去布置了，秦远峰点燃一根烟，悠然笑了起来。前菜……确实是前菜，服务器是最容易被发现的一个，今年底，就会被各大公司发现——如果历史流程没有变动的话。 但是……他手里还有三步大杀器！ bbs，聊天室，三秒强行广告！ 他可不打算一口气放出来，一条大鱼，慢慢吊才是好的，现在全部摊牌，三井财团恐怕立刻就要急眼。 不急……等一个月后……行尸走肉恐怕也拍了一两集，放放花絮……再悄悄把行尸走肉做成背景，那时候…… 他的嘴翘得很愉悦，那时候……刚刚“学习”完数据库怎么用的顶级企业，恐怕又该交第二次学费了吧…… 一天的时间，过得非常快。秦皇朝的组合拳，没有一丝预兆，将全球的每一个人都砸懵了。 星期日，本该是休息的一天，而今天，欧美各大公司的高管们，没有一个还坐得住。全都一早就到了数据统计部，没有一个人例外。 “磕磕磕……”一根手指敲击在桌面上，法国，巴黎，香奈儿总部，大董事会议室，数位大董事汇聚一堂，但是，谁脸上都没有一丝轻松。 “珍妮佛……”坐在座首的，是一位老年妇女，大约七十来岁，但是保养得非常好，脸上的皱纹并不多，皮肤也带着这个年纪的人不常有的光泽。黑白相间的薄格子外套，别致有趣的首饰，让她浑身都透着高贵优雅的味道。 “马丁森董事长。”一位黑人妇女，五十来岁的年纪，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请放心，一切都准备好了。” “包括你？”马丁森手中静静转着咖啡杯，却并没有喝，目光直视着珍妮佛：“珍妮佛，我的好朋友，我不得不提醒你，化妆品市场我们还有兰蔻这个对手。皮包市场，爱马仕，lv，古奇这些都是强敌……”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推开，一位女助理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声音都在跳：“出，出来了！马丁森阁下！出来了！刚刚出来！” “刷！”几个人同时站了起来，对方没有说什么出来了，他们却非常清楚，是秦皇朝的统计数据出来了！ 没有一个人说话，当资料递上来的时候，马丁森一把拿了过去，只看了一眼，立刻倒抽了一口凉气！ “阁下？！”珍妮佛焦急地问，不只是她，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马丁森——这位女性帝国香奈儿军团的董事长。 “啪！”没有回答，马丁森一把卷起资料，苍老的脸上焕发出了青年少女一般的荣光，压着声音喊道：“立刻，拨通南丁格尔的电话，告诉他……” 珍妮佛惊讶地看着深吸了一口气的马丁森，对方的手握住资料的虎口都在微颤，她已经记不起对方什么时候这样激动过了，上一次……好像是香奈儿五号霸占市场的时候？ 她觉得……这次的机会，堪比“香水传奇”香奈儿五号？ 不容她细想，马丁森已经将资料狠狠拍在了桌子上：“告诉他……秦皇朝提什么条件！我们答应什么！如果是采取竞标方式，不睡觉都必须竞下来！兰蔻出多少，我们永远多一百万！” 就在同一时刻，三星，李秉贤，李在海，朱多斌，姜文勇，许敏胜……三星这个时代的大董事们，看着面前的资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海……全球联网计算机统计是多少台……”许久，姜文勇才有些失魂落魄地问道。 “四千……五百七十八万……”李在海看着面前的资料，感觉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在云端。 “咕嘟……”不知道是谁吞了口唾沫，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资料。因为，上面的数字让人不得不心颤。 一千九百三十六万！ 仅仅一周！ “病毒……这简直是病毒一样的扩散……”朱多斌喃喃开口，呲着牙摇了摇头：“太可怕了……而且，这近两千万的人……包括了欧美所有精英……” 房间里，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在这个百万访问量就算大站的年代，近两千万不同ip的访问代表什么？ 超级大站？ 顶级大站？ 接下来几周，甚至几个月会怎么样？这个病毒要扩散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 “……访问量呢？” 不知道谁开口，李在海也没有心情管，这个数字太过可怕，他很清楚，这年代，能联网的，只有以下几类人。 一，名校，全球的顶尖名校！只有这种名校，才有资格引来赞助，搭建上亿美元的服务器！ 二，顶尖公司，非顶尖公司别说上亿的服务器了，几千万的他们都要考虑再考虑——当然，这是在服务器数据库发放调查资料之前。 三，中薪阶层，高薪阶层，而且这个中薪要非常偏向高薪，才能付得起包月上网，以及安装网络的费用。 换句话说…… 这年代，能用得起电脑的，全都是全球顶尖的那批人！以及中上的家庭！ 秦皇朝一个网站，就让这批人乖乖地成为了它的俘虏！ “二十五亿访问量……”ibm，睡衣老者痛苦地盖住了自己的眼睛。二十五亿……二十五亿！这是什么概念？这等于近两千名用户每天访问了近八次！单天达到接近四亿的访问量！ 他的心都在滴血，如果……如果当初，他再坚持一下……他再等一等秦皇朝……如果他不寄出那份发泄似的中止合约…… 下周一，千度的广告是否只有ibm一家？ 一旦想到这里，他的心就抽得厉害。之前，还是猜测，虽然估计千度可能会爆发。但是，绝对没有想过爆发地这么厉害！ 四亿……四亿啊！二十五亿！还全都是高端人士！ 如果让他们天天接触到ibm的商标！接触到我们的产品……这种宣传，他心甘情愿掏出上千万的宣传费！ “坎贝尔阁下……”助理看着他的脸色，低声道：“市场部的部长发来第五次请求，他希望由‘重要人士’亲自前往秦皇朝洽谈，他们认为这次机会……” “够了……”坎贝尔从眼睛上拿下自己的手，脸上的笑容说是苦笑都还欢乐了许多，挥了挥手：“订机票，我亲自去。” 什么都不用说了，数据没出来之前，冲击还不够。上亿的数据出来之后，没人还坐得住！ 三井财团，松尾由纪夫看着递上来的资料，宛若死人，全身没有一点反应，头就像死鱼一样，呆滞地望着天花板，两手无力地垂软在座位旁，仿佛整个人都失去了魂魄。 如果说之前还有一丝期望，现在，最后的期望都化为飞灰。作为三井银行的二把手，他太清楚了……手握这种筹码的公司，股票会得到怎样的重视！ “呵……”一个古怪的笑音从他嘴里飞出，最后，变成连续而单调的干笑：“呵呵呵……” “两百亿？”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五年？” “今年他就能还清！” 他要怎么办？ 八旬俊朗不会真的杀了他，他知道那是气话，但是，花费两百亿赌到几亿的利息？ 别的企业会高兴，但是深知三井财团目的的他绝对高兴不起来！反而觉得满身冷汗！ 二十五亿的访问量，彻底击碎了他心中最后一丝坚持。他想不到现在要怎么办，该怎么办。 他的失落，恐惧，没人知道，也没人想知道。早在两三天之前，无数架飞机已经飞往上海，秦皇朝总部，早已经人满为患。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美国的夜晚，中国的白天，所有人全数接到了总部的电话。 第791节 “杰克，如果谈不成，你不用回来了。”“记住，海尔曼，无论如何，必须拿下千度第一次广告合约。”“你要知道，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机会……不，我没有夸大，我甚至感觉这对于人类都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亲爱的艾德，你想一下，数年以后，网络越来越普及，秦皇朝这只蜘蛛会把网吐到什么地步？” 各位各大公司的高层，亲自来的并不少。但是，也有一些公司，是顶层亲置。 因为之前等待的不足，因为完全无法相信服务器能赚钱，现在，他们该为他们做的事情买单了。 第1043章 终章（上） “秦先生，好久不见，真是太让人想念了。”上海，秦皇朝，珍妮的笑的如同鲜花盛开，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热诚，紧紧握着秦远峰的手，笑着说道。 稍微用力。 没挣脱…… 再稍微用力。 还是没挣脱…… 秦远峰干笑着看着笑颜如花的珍妮，他本能地觉得对方看他的眼睛有些不一样，怎么说呢……不像看人的眼睛，倒像看……一堆人形金币？ “珍妮女士。”秦远峰请对方坐下，笑道：“今天怎么有空来秦皇朝？要过来也不说一声，我还以为花旗这么久没联系是把我们都忘了呢。” 珍妮端茶的杯子顿了顿，心中无声长叹。 形式比人强，自己当初单方面停止了和秦皇朝的联系，秦皇朝并没有和她申请恢复，而是继续沉默了下去，直到昨天。 “我前段时间被派往加拿大进行一项紧急业务，将贵方的业务交给助理联系，现在他已经被辞退了。”珍妮干笑了两声：“我希望这点小小的失误并没有引起我们双方的关系恶化，你说呢？秦先生？” 秦远峰但笑不语，他的笑容很平静，却让珍妮心头发毛：“秦先生？” “高盛银行找过我。”秦远峰的手随意地挥了挥：“阿德勒，就是你说的那只臭名昭著的秃鹫，他们详细询问了我们之间的合约，并且愿意接手秦皇朝的上市协议。” 珍妮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很抱歉，阿德勒先生也过来了，约我共进午餐，我已经提前答应了他，不如我们下午再聊？”秦远峰笑着看了看表，逐客的意思非常明显。 “呵呵……好，好的……”珍妮喉咙一口逆血，只差没喷出来，笑的无比尴尬，目送着秦远峰离开。 “珍妮阁下，难道就这样……”身边的助理皱眉道。 “就这样？就哪样？”一句话，让珍妮心理的憋屈全都爆发了出来，暗暗磨着牙，冷冷说道：“你要清楚，现在不是他态度高不高的问题，面对着可能高达几亿，十亿的盈利，他态度再高，只要没撕破脸，我们都有合作的机会！” 她心里的失落，痛楚，没法对人说，这是花旗先断掉对方的联系，秦皇朝没回应他们还以为是对方自己心里都没底。现在才知道，不是没底，而是别人不想说！别人知道，后面有的是机会让银行找上他，而不是他找上银行！ 秦远峰并没有去回见阿德勒，他有些累了，整个下午，谁都没见，而是回到了别墅，为自己倒了杯咖啡，一口一口轻轻抿了起来。 六年了……马上七年…… 不知为何，他今天并不想面对任何商场人士，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他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舒服地休息过了。比尔·盖茨是工作狂？恐怕他也差不了太多。 有时候，要获得一些什么，必须要放弃一些什么。孰轻孰重，因人而异，他记得没穿越的时候，自己工资并不高，那时候父母总是劝自己换个工作吧，你看隔壁老王怎么的怎么的。 他换了，换去做编剧，工资瞬间翻了一倍多。父母又再说让他注意身体，没了身体钱再多也没享用的机会。 选什么？选一样另一样不说放弃，起码减轻了力度。注意身体就不会去加班，就不会去到处跑，太阳底下大雨底下找业务。注意经济老了呢？ 他看着宽敞的别墅。这里没有什么欧美风格，整套整套的上好实木家具，不知道什么木头但是隔音很好的地板，头顶上的电灯全被装饰成了中国古代宫灯。用墙隔开的地方不多，反而用上好的丝绣做成的屏风隔开空间和空间的距离。地面的地摊上绣着一条翔龙，四周的墙壁上挂着收集来的当代名家字画……整间房间看起来并没有到处摆放的名牌，然而价值之高，足以让大多数人咋舌。 自己算是有钱人了吧……他抿了口咖啡提提神，为什么会觉得忽然之间百无聊赖呢？ 他撑着头考虑了半天，终于得出了一个可能的答案。 倦了吧？ 不是对于这种生活厌倦，而是仿佛一颗螺丝拧得太紧，始终会有松的那天。 “真快……六年了……转眼……”他捧着咖啡，出神地看着天花板。胜利，又一次的胜利，这次胜利，还是堪比云和山的彼端的大胜。 全球的网络钉子被钉了下去，三井的两百亿最终报应到了自己身上。这还没完……紧接着聊天室，bbs，三秒广告这些东西的推出，无论三井财团有什么后手，只要广告网一旦拉起来，三井想动他？ 先得问问其他人答不答应！ 他知道，这一切安排下去，自己的基业基本上就已经定型了。再过几年，视频网站，falsh等等，秦皇朝的根基已经坚不可摧。 “敬你，我曾经过去的岁月。”他举了举手中的杯子，笑道：“可惜没有酒。” 有时候，一直的胜利，会带来精神的疲乏，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这样。三井已经没有翻盘的可能，他们只能等着上市之日为他们的两百亿画上句号。 他不认为自己是一个纯粹的商人，那些真正的商人，为了金钱，地位，可以放下太多东西。而他掌握着几十年的记忆，这些刺激对他来说并不是太剧烈。 于是，他觉得有些乏了，或者，自己是到了休息一下的时候？ 上市之后必定迎来大批股东，多分点权利下去，自己抓稳大方向就好，世界这么大，每次欧洲，美洲都是来去匆匆，复活岛，马丘比丘，天堂瀑布，这些景点，曾经自己这么想去，为什么现在有钱了反而遗落了呢？ “总守着公司也累啊……”他有些寂寞地放下杯子，心中从没有这么期望一个穿越者在自己身边，起码，自己埋藏了六年的秘密，可以和对方共享。 慢慢告诉对方，自己是怎样带着一颗雄心壮志回到过去，是怎样用这一刻炙热的心慢慢的，缓缓的改变这一切，是怎样将日本的市场搅得天翻地覆，因为自己知道什么，所以这么做…… 可惜，他不能说，也没人会相信。 他站了起来，轻叹了一声，也许，这个秘密会永远被他埋在心底，直到自己老去。 “订一个旅游计划吧……”他笑着伸了个懒腰：“看看世上的美景，其实有的比金钱更美丽。” 一杯咖啡，放在桌上慢慢冷去，他毫不犹豫地走出了房间。 停？ 他没想过，自己的蓝图还不会停，他还等着电竞时代将所有娱乐拉成一条线的时候，不看到这一幕，他怎么舍得停下？ 短暂的休息，是为了更好的起航。 六年前，走到今天，喜悦感让这颗拧紧了六年的螺丝松开了，他要润滑，他要让自己彻底放松，却迎接第三纪元汹涌的海浪。 将公司的事情交代了一下之后，他暂时只留下了签字的权利，独自一人踏上了旅游的路途。 他知道，这或许是彻底和过去道别，记忆中，那个小策划的影子，渐行渐远，他的心，他的身，会随着这次奠定基石成为世界上有名的富豪。 或许……就在两三年后？ 为期一个月的旅行，过得非常快。时间总在不知不觉中溜走，这之后，又过去了一年……两年……三年……四年…… 97年冬，中国，上海，龙腾路电竞体育馆。 “漂亮！漂亮的转型！b28选手一波完美的甩飞龙配合正面小狗刺蛇包抄，将killer选手最后一片分矿的旷工屠杀殆尽！三线操作……噢！killer选手打出了gg！恭喜b28！让我们恭喜他！全球第一界星际总决赛的全球冠军！来自中国的虫族选手b28！” “good！！”“你是最棒的！”“我就知道你能赢！”“太精彩了！太精彩了！这场比赛足以载入史诗！” 现场，顿时响起了一阵山崩海啸一般的欢呼，无数荧光棒，海报牌疯了一样挥舞，全场都响起了b28的尖叫。 “太精彩了！简直无法言语！”演讲台上，一位中国解说声嘶力竭地喊道：“来自美国的killer选手，是世界上最知名的人族选手！没有之一！在比赛前，killer选手获胜竞猜胜率达到了68%！但是就是这剩下的32%！支持着来自中国的b28选手斩获了全球第一枚电竞大师赛，星际争霸总决赛的冠军！” “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送给我们的冠军！”身边的女主持，同样疯狂，声音都叫哑了，眼睛都有些发红：“恭喜他！获得十万美元的奖金！” 激昂的音乐响起，全场呼声雷动，这里，在这一刻，已经成为一片炙热的海洋，电竞的魔力，让无数人嘶吼，无数人尖叫，让他们热血沸腾！ 一间贵宾室中，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正看着这一切，他包养得很好，脸上没有什么皱纹，和几年前的他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眼中少了一丝躁动，多了一丝深邃。 第1044章 终章（中） “阁下，美洲，欧洲几大电子报的人希望见您。”苏黑夜低声道。 男子有些回味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星际争霸……电竞的序幕，在他记忆里，韩国人几乎包揽了所有冠军，更有神一般的“人皇”现世，然而，现在呢？ 他带着一抹微笑，看着自己的心血。这几年中，中国全国都有秦皇朝的连锁网吧，当星际争霸在他手中于96年中旬出现的时候，中国的城市挑战赛，高校挑战赛，还有秦皇朝赞助的几乎两月一次的大大小小的比赛，雨后春笋一样满布全国，这让中国走在了全球电竞的前列！ 他的这个空间，中国玩家都知道，走进网吧，全都是坦克架起的声音，全都是虫族在吐口水的声音，走进学校，娱乐社每天晚上上百台机器都在联动着这款让全球都疯狂的游戏。 学生们只认娱乐社，不……或者说是，高手都在这里，而比赛地点也全在这里。两年，仅仅两年，秦皇朝的名字，已经刻在了每一位中国玩家心里。 男子平和的笑容中带着回味，这，只是开始……之后，还有魔兽争霸，war3，魔兽世界，cs，英雄联盟……竞技的热潮不会褪去，而会如同海啸一般，席卷整个世界。 他笑着鼓掌站了起来，刚出门，来到楼下，顿时，无数的记者都涌了过来，照相机如同雷海闪烁，各种各样的声音汇聚成一股可见的音浪。 “秦董，请问秦皇朝是怎样想到用电子娱乐做比赛的？”“秦董，祝贺首次电竞比赛获得圆满成功！据我所知，全球大部分国家都在转播这场比赛。我想请问，日后是否还会有这种比赛？”“请问您在比赛前说的神秘礼物，可以兑现了吗？” 秦远峰抬了抬手，所有声音都小了下去。他笑道：“采访请愉悦，各位都知道我不喜欢接受采访。在这里我可以答复大家神秘礼物的问题。” 没有人不满意，更没有人不识趣地一定要采访，因为，谁都知道眼前这个不算太年轻的年轻人是谁。 93年十月上市，到94年初已经成为全球五百强前百强企业，资产高达四百亿美元！ 94年收购日本老牌漫画公司集英社，以及著名动画公司东映动画部，联手卢卡斯公司的工业光魔，组建亚洲最大的动漫公司。 94年十月宣布收购next，三十亿美元天价，结果是获得了next公司所有人员，包括乔布斯本人。 95年1月，开通第一家网络银行，当月股票几乎天天涨停，资产迅速挺近七百亿，品牌价值堪比微软。 95年底，索尼社长出井伸之宣布和秦皇朝密切合作，大贺典雄在两人联手排挤下，彻底隐退。而秦皇朝借此掌握了索尼不小的股份，引起轩然大波。这一年底，秦皇朝股票再次经历了恐怖的涨停期。 这一年，被叫做秦皇朝年。全球没有任何一家公司增幅如此恐怖。93年进入全球视野，95年成为前五十强，资产紧逼索尼，京瓷等老牌公司。 96年初，秦皇朝暗中扶持网景公司，给予服务器支持，与微软竞争操作系统市场。最后网景惜败，然而秦皇朝却和微软达成了一系列令人眼红的合约。 97年……王朝影业已经成为好莱坞第七位巨头，数部翻拍自游戏的电影疯狂吸金，让所有人都看到了电子娱乐和电影业之间的隐蔽锁链。游戏市场再次暴热，而这一年初，秦皇朝推出了一部令全球疯狂的游戏，那就是星际争霸。 面对这样的传奇公司的老总，谁还敢废话？ “我的神秘礼物就是……”秦远峰咳了一声：“下月初，在纽约将动工修建秦皇朝第一个全球主题公园。外形采用星际争霸人族母舰。投资八亿美元。” 不说记者如何震惊，这条消息，随着电视走入了千家万户，迎来的，只是粉丝们疯狂的尖叫。 秦远峰更不会管记者们态度如何，抬腿离开，十几位保镖助理紧随其后。 他心中有一丝波澜，四年……四年就这么过去了。他几乎都忘记了曾经的自己，他还记得四年前忽如其来的劳累，当看到自己的蓝图从幻想变为现实，网络的基础被自己一砖一瓦夯实的时候，感受到的第一感觉不是激动，而是疲惫。 疲惫于自己绞尽脑汁厮杀于这片名和利的疆场。 疲惫于那种大功告成后的极度空虚。 所以，他选择了休息，当休息之后，再次起航，仿佛整个人都重新活过来了一样，那些莫名的烦躁，莫名的疲惫，心中的包袱在一个月完全放空的旅行中一点点消散殆尽。 之后的四年，到了现在，他就像一颗螺丝被上了油，精气神达到了一个新的顶峰。一次次的大动作，到了现在，还不知道秦皇朝的人已经少之又少。 时间，再一次如水地走过……走过了两年……三年……四年…… “dps输出！输出！t抗住！一定要抗住！最后的2%！过了就是首杀！首杀！” 第792节 “治疗加好血！没蓝的喝药！顶住！顶住！boss已经暴走！最后一波技能！顶住！顶住就是胜利！” 声嘶力竭的尖叫，从语音软件“龙语”中传出，他们的声音是激动的，是疯狂的，带着根本无法压抑的激动。 “轰……”随着一声巨响，电脑上的巨型眼珠发出了最后的哀嚎：“凡人……你们……终将受到惩罚……” “过了！过了！”“天啊！过了！全球首杀！”“我的老天！我完全没想到！我们居然过了！居然过了！”“艹！过了！过了过了！” 语音软件，顷刻间沸腾！而十分钟后，全球所有魔兽世界服务器，都收到了一条信息。 “中国联盟工会‘止水’全球首杀安其拉神殿最终boss古神克苏恩，奖励参与者每人一只甲虫专属坐骑……” “天哪……居然有工会首杀了克苏恩？！这boss门都进不了！他们怎么过去的！”“这不可能！我们进门就进了半小时！一道棱光扫过只剩t了好吗！”“my god……竟然真的能杀！？这才多久？安其拉神殿出来才四个月吧？！” 中国玩家在举国欢庆的时候，国外的玩家，全部都愣住了。 “这是多少个首杀了？”美国，语音软件中，一位会长愤怒地喊道：“我们只抢到了一个奈法利安！shit！shit！我他妈敢打赌！这些人绝对有秦皇朝的独家资料！” “我们应该去反应严禁提前对某些工会开放资料！安其拉神殿所有boss全是止水工会首杀！这还有没有天理了！”“……我现在关心的是……他们是怎么打过的？这太不科学了……这个boss我认为是人类根本过不去的！” 多年走来，中国在秦皇朝的刻意培养下，早就形成了良好的行业氛围。曾经的中国，是没有这个行业的，而现在，它有，而且养活了太多人！更让全球无数的人，记住了“中国”这个词语！ 随便喷人者，只要是在秦皇朝服务区，提供截图，封一天，第二次，一周，第三次，一个季度，第四次，半年，第五次，一年，第六次，永久！ 秦皇朝在中国网络环境上投入的人以万为单位计算，中国玩家早就不是其他玩家眼中的蝗虫，而是…… 达人！ 最强法师在中国，最强牧师在中国，最强盗贼在中国，最强猎人在中国……一部让全球玩家疯狂痴迷的魔兽世界，八个职业四个最强的都在中国。中国工会一串恐怖而闪亮的首杀，别说韩国，全球加起来都比不上！ 这，就是近十年孕育市场的结果。 如果仅仅如此，那就算了。但是，现在，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游戏，电影，动漫，电视，音乐结合得如此之好！ 秦皇朝没有吃独食，在秦皇朝95年开始开放所有游戏版权后，中国的电视，电影，动漫，音乐行业，就火了起来，然而，这一条仅仅针对中国公司。几年之内，秦远峰看到了曾经的成天，看到了曾经的华谊，西影，博纳，光线…… 然而，现在的市场，绝非日后的模仿市场！ 观众在慢慢习惯进电影院，玩家在慢慢接受正版……一部游戏出产之前，就有无数的影视音乐公司，带着自己的新艺人老艺人坐在秦皇朝磋商。发售之后，同名漫画几乎是同期推出，动画最多两个月以后。而一年之内，影视，音乐，就可以用铺天盖地来形容。 一个圆，从87年开始，画到了现在，终于连成了一个整体，走在了全球前方。它小心地转动着，却从不停止，一个完整的产业链已经构成。如果不是秦远峰亲眼所见，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几乎每一所大学，每个月都有自己的娱乐社活动。 而这次……再不是只有死神，只有海贼王，而是无数从游戏衍生出来的漫画，千姿百态，曾经在他那个时代辉煌无比的集英社，已经成为了中国动漫的摇篮。甚至总部在96年就被勒令搬到了上海。 第1045章 终章（下） 插画师，漫画师，音乐家……这些年轻人喜欢的行业，再不如以前那样，看不到奔头，一片混沌。现在，在每一部漫画出来之后，好的会反馈给游戏，游戏的创意也会反哺动漫，两者相辅相成，不知道多少动漫画师兼着全国大大小小的游戏公司的美术师。 游戏业并不是秦皇朝一家独大，秦远峰所在的时空，2000年来到之时，中国涌现出了不少的第三方，秦皇朝开放了自己的龙腾平台，以及另一个平台。 炎黄游戏平台。 秦皇朝所有的电脑游戏，都被集中于此，每一款游戏都需要付费购买，而被秦皇朝认为不错的游戏，同样会放到上面，而且，会获得不少世界上的玩家重视。 谁都知道，有一个叫做秦皇朝的传奇公司。而谁都想，做下一个秦皇朝！ 这，就是目前世界上，最受公认的游戏平台。至于任天堂游戏平台，并没有人去玩它。而2000年之前，任天堂，世嘉和秦皇朝进行过数次主机大战之后，在“龙腾2”君临地球，搭载“云和山的彼端2”“刺客信条2”“生化危机2”“寂静岭2”“合金装备”五款超级大作的疯狂杀戮下，早已一蹶不振。 世嘉？ 现在秦皇朝有一个世嘉游戏部，如同它的历史一样，不过提早了几年，97年早已无力支撑的世嘉申请破产保护，而秦皇朝成为了它新的主人。 此外，秦皇朝旗下还有史克威尔游戏部，南梦宫游戏部，这些都是世界上赫赫有名的游戏开发部门。 或许……新出生的孩子们玩着这些游戏的时候，已经不记得，在十几年前，这些公司还是日本鼎鼎大名的独立开发公司，他们的第一方……曾经叫做世嘉…… 经历过星际争霸，魔兽争霸，cs，到现在的魔兽世界，全球的玩家已经习惯了玩耍，习惯了等待，他们在一款游戏玩腻的时候，习惯地等着秦皇朝下一款游戏。 刷千度，聊秦皇朝开发的聊天软件qd，再上游戏平台找一找有没有其他国家放上来通过了审核的新游戏，这就是大多数玩家每天的日常。 如果说每年的日常，那还有期待各种游戏的周边，同名电影，动漫，或者动漫电影改编成的同名游戏。 这个圆，不受任何影响，缓慢地转动着，不曾加速，也不曾停止。 时间，再次过去……很久很久以后…… 一根拐棍顿在地上，秦远峰的身体已经不算很好了，保养地再好，脸上也有了皱纹。 五十岁，知天命之年，四十多岁的时候发生了一场车祸，让他的腿有些小毛病，虽然丢了拐杖也能走，不过他越来越懒了。 他早就结了婚，有两个作死的儿子。大儿子像他的性格，正在准备接手他庞大的家业，小儿子却是一个彻底的纨绔，天天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跑越远。 比如，昨天和某位明星开房。今天就带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崽子认祖归宗。当然，迎接他的是秦远峰的拐棍，为了挥舞的顺手，他特意在底部撞了个铁扣子。他认为这孩子必须打醒，而且是自己亲自动手。 断经济？没用，秦皇朝经过几十年的发展，早就是世界上公认的精神帝王。中国早就注视到了这一块，其他国家想对秦皇朝海浪一般的文化输出做出限制，中国立刻会反对。 所以，小儿子一旦没钱了，有的是人给他钱，而且是不需要还的。比如只有女儿的钟晗，然而这种事情结束在他知道自己的女儿怀了秦家二儿子的种之后。 财团？秦远峰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他没有正式成立过。但是他知道，他现在的利益网，绝对不比三井小！ 当年趁着上市想对自己动手的三井，在亚洲最多算得上和秦皇朝平分天下。 数次经济危机，都是秦皇朝出手平风波，现资产四千多亿的秦皇朝，学习日本当年oda的招数学的像模像样，比如目前印度泰姬陵旁边的主题公园，就是当年97经济危机之后拿下的。 索罗斯在亚洲动手，和他有过一番谈话，他没有管，而是随后“帮助”了那些受灾最重的国家恢复经济。当然，这是有代价的。 看到小儿子，他就感觉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好几次有把对方丢出去自身自灭的心，最终还是下不了这个手。 今天是他的五十岁整寿，来的人整个四季酒店走坐不下。中国的政界名流，上海市市长市委书记，更多的是全球的各大顶尖人物，虽然许多他都记不住。 他只知道，现在他的每一个决策，每一个举动，都会有电视争相报道，都会有无数经济学家解读。全球不知道有多少国家指望他过去投资——毕竟，中国这个不停对外输出文化的发动机太过让人眼红。产生的就业机会哪个国家不希望？ 只恨，秦皇朝不在他们国家。 “秦先生，好久不见，真是想念。你还是如此硬朗，我却已经老了。”秦远峰在两位儿子的陪同下走出来，顿时大厅之中一片问候之声。一位留着小胡子的英国人走了上来，热情地来了一个拥抱：“杜邦家族的礼物从来不落俗套，英国纯血马，世界公认的最优秀的骑乘马品种之一。三匹。祝福杜邦家族的好朋友秦先生就如同这匹骏马一样，永远神勇。” 秦远峰带着一些皱纹的眼角泛起笑意，和对方分开，他有些出神地看着对方，心中无比的感慨。 五十年了……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二十八年，当初的小小工作室，何曾想过走到今天这一步？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大概……人走到这个地步，也志得意满了吧…… 杜邦家族，共济会尊主之一，在94年就找上了秦皇朝，合作了几十年，秦皇朝在欧洲数条中国街都是出自对方的手笔。 “谢谢。”他的声音已经不再年轻，而是平静，平静地让人情不自禁想去接近。二十多岁的火热，冲劲，看似消失了，其实并没有，而是随着时间的累计，慢慢沉淀到了骨子里。谁都知道，秦皇朝的董事长是一位铁血派，说不的事情绝不会考虑第二次。 “靖浩，源驿，给杜邦叔叔问好。”他偏了偏头，让身边两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和这位男子问好。 两人继承了他年轻时的长相，皮相不错，可惜弟弟源驿和哥哥的性格完全天南地北，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他完全不知道忧愁为何物，但是脾气却和他年轻的时候九分相似。秦靖浩身为哥哥，却莫名地腹黑，满肚子坏水，公司不交给他简直没道理。 这就属于闷不吭声，脸上带着笑容就把你卖了的类型。 “杜邦叔叔好。”秦靖浩今天和秦远峰一样，穿着一身中山装，帅气的脸上根本看不出这个年轻的阳光男孩心天生黑。笑着握了握手：“上次父亲说起想扩建‘欧洲之星’的时候，还提起您，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了，真是幸会。” 秦远峰的眼角敏锐地捕捉到杜邦的眼睛微微一闪，笑道：“源驿，我们先去见见别的客人。杜邦先生看样子和靖浩有很多事情要谈……对吗？” “当然……从我看到靖浩先生的时候，我就感觉我两是如此投契。秦，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噢，对了，看我这记性……”他一拍手，从兜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盒子：“迪奥的boss来不了，托我把这个转交给你两位儿子，最新设计的两枚男士戒指。” “谢谢。”秦远峰笑着说完，秦源驿已经不用说就拿了过来，珍惜地放进口袋。 两人慢慢走着，不时有各位只能在报纸，电视上看到的巨商，政要打招呼，秦远峰笑着回应，回应完后，低声道：“如果你再把这东西当了，等我拿钱去赎，别怪我打断你的狗腿。” “我是狗……你这不骂自己吗……爹！轻！轻点！你拐杖顿我脚上了！哎哟我的亲娘哎……”秦源驿一句话还没说完，立刻满头大汗地轻声呼痛：“不，不会了……我保证！爹，你把拐杖拿开！腿脚好好的拄什么拐杖……” “都是你娘惯的，没大没小。”秦远峰狠狠瞪他一眼，拿开拐杖：“看看你，每天没个正形，学学你哥多好。现在你祸害了多少人我不问，能不能收收心做点正事？就算你去做艺人都行，除了吃喝拉撒你还知道啥？” 秦源驿撇了撇嘴：“这么多钱，几辈子都用不完，我每个月最多几十万，还是人民币，心疼什么？都不够自家银行的利息……我不花钱拿到和我哥争家产？闹心不闹心？” “……去你娘那，我看着你头疼。” “好咧！”秦源驿如蒙大赦，正要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等等。” “下次开房之前，记得戴套。”秦远峰慢悠悠地说：“我已经给你养了一个儿子了，没有第二个，否则我就把你丢索马里。去吧。” 秦源驿不寒而栗。 “又训他了？”对方刚走，一个温柔的女声从身后传来。秦远峰笑着转过身去：“这孩子，聪明劲不用在地方上，等后年，我亲自调教……” “调教什么啊，你哪来这么多时间！”花浮影嗔怒地挽起他的手：“你看看你，年纪不小了，还是总给自己找事做。累不累，孩子吗，才多大？爱玩还不正常？当年你二十一的时候干嘛了？现在管这么多？家里养不起他？” “不是养不起养得起的问题……” “那是什么？少双筷子？”花浮影笑着用肩膀顶了顶对方：“你呀，就是爱操心，儿孙自有儿孙福……哪天他自己就开窍了呢。别管这些，走，三菱那边等我们很久了。” 秦远峰甜蜜并痛苦着，笑着摇头：“慈母多败儿……你说说当年我怎么就没看出你对孩子这么纵容，我跟你说，他现在还好，你没看新闻？哪天来个撞了人开车就跑，看你怎么办……” “瞎说，小驿皮是皮，但是是个好人。没看那么多女生给他写情书呢……哎，我听说他大二的时候，天天有人给他送巧克力。” “……儿女真是父母的债啊……”秦远峰揉了揉太阳穴，虽然头疼，但是他乐在其中，挽着花浮影走向寿宴正厅。 那里，早已是人满为患，感受到这一切，他才有种真正在人世间的感觉。 曾经的自己，是孤独的，他知道自己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无论他多么想融合进来，却总有那么一层膜，隔阂着自己。 不知道那层膜是什么。可能是认知，可能是心中的迷惘，可能是孑然一身…… 可能是种种，他如同人群中的行者，隐形的行者，总觉得自己是无根浮萍。 真正感觉自己属于这里，属于这个时代，属于这个穿越后的时空，第一，是结婚的时候，第二，是花浮影为他生下两个儿子的时候，第三，就是现在。 这是一层层递进的，慢慢让他感觉自己真的已经属于这里了，真的已经成为现在的巨头了。家庭的组建，血脉的延续，这朵无根的浮萍，终于停止了飘荡。心中唯一的那个空缺，被真正补完。 他是如此重视这种感觉，因为心中，一直有一个无法言说的天大秘密。在网络文学发展至今的今天，他时时有种被揭穿的后怕，虽然没有一个人怀疑过他。 只有在自己的家庭，他才感觉安心，看着自己的孩子，才感觉自己的归属。所以，就算儿子再怎么费，他嘴里说管教，却一次没管教过。 寿宴正式开始，一杯酒一杯酒地喝着，他笑着，在众人的陪同下如同众星拱月，两位儿子扶着他，虽然他距离走不动还早得很，但是要给寿星面子不是？ 太久没有喝过酒，不过，他现在只想好好醉一次，尝尝自己曾经喜欢的液体是什么味道的。 他记不得太多，酒精使人迷醉，他只记得自己最后一个命令是谁都不准进来，然后反锁了门。 五十年……弹指一挥，就这样走过。 他享尽了荣华富贵，现在已经没什么追求，他只想在人生走过一半的时候，好好哭一次，好好喊一次，祭奠自己埋在心中最大的秘密。 这个秘密，陪他走过半生，陪他闯过一次次艰难险阻。在今天，对着空气，他也想好好说出来。然后，再让他随着冷风飘散。 今天，是他的生日，是他秦远峰的大寿，这是一种证明，证明这朵浮萍生根，发芽，再不是穿越之后的孤魂野鬼。 这种认同感，让他鼻子发酸，眼睛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