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骨英姿之小妻要逆袭》 第1节 本书由书香门第【会员凝涉】为你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铁骨英姿之小妻要逆袭 作者:姐是爷儿 内容介绍: 他是海中蛟龙,陆地猛虎,铁血冷峻的近距离战斗队队长,这是一支规模高度保密的神秘之旅,在全球范围内受国家领导人直接调遣。 任他上天入地翻江倒海,他这个海陆两栖的天之骄子,却被自己侄女鄙视说:“还以为你多牛逼,原来就是一个冲锋打头阵的炮灰!” 炮灰? 面对小侄女的不识货,他冷眸一敛,她不是牛逼冲天一心想当人上人么,他发誓他一定要让她当炮灰! —————— 她,前世特工,历尽枪林弹雨重生于世,脑子想平静的过活,心却不由自主的向往着小叔叔的职业。 文艺点说,只因指尖恋上枪械特有的冰冷金属感,她称为安全感。 庸俗点说,他娘的她想将某个男人与特工队碎尸万段,她要复仇! 本书标签:军婚女强重生励志爽文 ===================== ☆、001霸气重生 丛林,萧萧暮雨黄昏后,踏踏马蹄声中,国境线外缓缓走来一队人马,每匹马都驮着不少鼓鼓的黑袋子。 “目标已出现!西南方向两百米外,六人三马,目标一越过国境线便动手!”耳麦传来熟悉的男低音,趴在草丛半个小时没动过的17号眨了眨眼,垂挂在睫毛上的雨珠眨落在迷彩脸上蜿蜒而下。 眼皮一掀,她冷漠的凝了眼对面山上的某丛草,冰瞳一转,枪口对准十一点钟方向的马队。 大雨过后的毛毛细雨飘落不停,压在身下的草丛早已积满了雨水,17号屈伸着握枪太久而冻得有些僵硬的手指。 在马队打头的人率先踏上国境线时,她冰瞳一眯,右手快速握上枪把手,食指也瞬间搭在了扳机上。 “听指令准备行动!”耳麦中依旧是熟悉的低沉男音,17号眼也不眨的紧盯着缓缓跨越国境线的马队,手中的巴雷特m82a1狙击枪更是随时准备射击。 “九小组听我口令。三、二、射击!” ‘砰——砰——’一听到射击的命令,男音还未完全落下,17号已沉着冷静的接连发射了两枪,砰砰炸响的枪声中,对岸丛林也接二连三的打响了枪声。 一秒钟的时间都不到,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打响的枪声中,马队连反击的时间都没有,六人三马就一个接一个倒在了地上。 17号冷冷的盯着五十米外一动不动的目标,她枪口不移的又埋伏了近一分钟,见目标只有马还挣扎在死亡边缘,那六个人已毫无生还可能后,她才提着枪从淤泥不堪的草丛里撑起来。 “17!快跑!”17号拍着丛林作战服上的泥污,浑身湿漉漉的她听到好友近乎撕裂的喊叫,顿觉危险逼近的她反射性的头一抬枪一指。 毫无预警的,17号眼睁睁的看着从对面山上跑下来的好友,突然一头栽倒在淤泥地面,细雨冲刷下,她后背心脏位置血红一片。 17号紧握着巴雷特的手微微一抖,后心那抹红,及好友倒下后仅挣扎一下就不动的身影,她再明白不过这代表了什么。 敌人已毙,17号非常确定这四周除了特工队自己人,并不存在具有危险的敌人。 猛然想到什么的她冰瞳突地一闪,缓缓看向从山上走下来的高大身影,他握着一把装上消音器的冲锋枪。 男人身形高大魁梧,全身迷彩的掩盖下,那双裸露出本色的双眼肃杀冷血,隔着细细雨帘,17号能感觉到他充满爆发力犹如猎豹的身影,仿佛顷刻便能袭击到她面前。 17号握着巴雷特的双手紧了又紧,冰瞳扫了圈死寂一片的丛林,她双脚不由自主的微退了一步。 “头儿……”17号看着男人呢喃着轻唤了一句,眼神越渐冰冷,却控制不住的闪烁着。 17号知道这个男人很危险,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和她摸爬滚打出生入死十几年的伙伴,她们每日在刀尖上添生活,最终没死在敌人手里,却倒在了一手培养他们的头儿枪下。 “知道我为什么把你留在最后么?”雨幕中男人朝17号靠近,那双充满侵略的蓝色眼眸,每靠近一步就染上一丝邪肆笑意,“你和她们不一样,我喜欢有主见有思想的女孩,特别是神秘的东方女孩。” “你的意思是,你打算放了我?”17号冷声讥笑着,九小组是特工队最优秀的女子小组,她就说这么简单一个灭口任务,怎么会让她们执行,原来她们才是这次行动的最终目标。 17号不明白九小组遭到集体灭口的原因,她也不想明白,但她非常清楚一点,其他组员若亡,她必然活不了。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改头换面,甚至让你忘掉过去的一切。”男人一向冰冷的低沉嗓音带着一丝诱惑,他直视着17号的蓝眸更具侵略性。 在他眼中17号不是最漂亮的,却是最美最有魅力的,她冷漠漆黑的冰瞳就像神秘的东方一样魅惑高贵,对他有着极大的诱惑,她浑身上下散发出的神秘气质,更让他蠢蠢欲动。 “呵……你想让我当你的玩物?”17号控制不住的冷哼一声,搭在扳机上的食指僵硬中有着一抹坚定。 九小组为特工队出生入死了无数回,她明白她们始终是一枚棋子,她厌恶甚至憎恨这种生活,可无论是她还是其他组员,她们都无法摆脱。 她不欠他的,大不了一死而已,休想她会丧失人权当她的玩偶。 “等等!”男人只顾着盯着17号的冰瞳,猛一回神赫然发现她不知何时退到了悬崖边,他心里一惊脚步一顿,惊呼道。 枪口瞬间指着男人阻止他前进,17号冰瞳深处有一抹决绝,她凝了眼男人身后倒在血泊中的好友。 若大命不死,再相见她一定要屹立在他头上! “17你别冲动,我没想杀你!”17号眼中的冰冷与决绝,莫名地让男人心口一窒。他想上前拉回17号,却又碍于她手中的枪不敢上前。 “哈帝·埃米,你最好祈祷我会摔死!”17号看也不看身后深不见底的悬崖,她知道这一跳绝无生还的可能,嘴角的冷笑仿佛带着解脱,双脚轻轻一蹬,与此同时扣响了她此生的最后一枪。 ‘砰——’一声绝然枪响,翩然如落叶掉落悬崖的最后一眼,隔着越渐淅沥的雨帘,17号好像看到了男人眼中的慌乱,以及他猛然偏头闪躲时,从脸上溅出的几滴血花。 —— 17眼皮沉重的挣扎着,当她费尽全身力气掀开薄薄的眼皮时,立即痛苦的抱着疼痛欲裂的脑袋。 身下柔软令她错愕,她不是跳下悬崖了么,怎么会在床上,难道没死被谁救了? “哎呦喂!宝贝儿,你怎么还在懒床?今天是新生报道的日子,你不想读音乐学院了?快起来!”正当17不明就里时,房门开了,火急火燎的走进来一个美艳少妇,她一把掀开被子去拉17,满脸关切又语带责备道。 “妈妈……”17茫然的看着少妇,嘴里脱口而出的‘妈妈’二字,惊得她被雷劈中般彻底傻了,头也不那么痛了。 子桑倾……子桑倾…… 她明明是特工队的17号,为什么突然觉得她自己是子桑倾,一个沐浴在阳光下长大的乖巧女孩子桑倾。 脑海里多出来的十几年记忆,都是她不曾经历过的。 “啊……你干嘛脱我衣服!”当17惊觉她可能遭遇了某种超自然现象,从而强占了别人的身体变成另外一个人时,她来不及细想又被少妇的行为给惊吓到了。 “你自己说要在九点前到学校的,妈妈帮你换衣服会快点。”少妇不理会17的挣扎,麻利又熟练的扒光了她。 “我……我自己会穿衣服,我自己穿就好了!”17从没被人这么亲密的关爱过,她见少妇拿起衣服想往她身上套,她吓得一把夺过以史上最快的速度穿起。 一年后。 夜色如墨,子桑倾呆坐在广场的喷水池前已一个小时。今天是放暑假的第一天,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却不想回家。 为什么没一个人同意她当兵。 三个十七八岁的地痞流氓从广场走过时不自觉呆了眼,灯光照耀下,高高喷起的水柱仿佛带着美化镜头,将子桑倾映照的肤如凝脂,面若桃花,那双低垂的双眸更似带着魔力。 “大哥,这妞好正点!”比猴还瘦的男孩看着子桑倾,嘎巴着嘴就差流口水了,太正了,比他们校花还美。 “太仙了……”黄毛男孩看得眼睛都直了,他第一次真确体会到什么叫气质,简直不能更仙更美,就是太冷了点,连正眼都不瞧他们一下。 “兄弟们,哥手痒痒了,她好像没有同伴,要不我们……”被称为大哥的男孩看看四周不算多的人流,又看看孤单独坐的子桑倾,一般情况他是不会如此明目张胆下手的,但目标太有吸引力了,他控制不住。 不怀好意的三人缓缓靠近水池,而子桑倾却毫无所觉般依旧垂着眼,三个流氓将子桑倾的左、右、前方皆堵住,被称为大哥的男孩神色一使,三人展开双臂默契的一起扑向子桑倾。 “啊——”明明马上就要扑倒在正妹身上,千钧一发之际瘦猴只觉下身突然剧痛,转瞬已不明就里的被踢飞出去。 ‘咚!’一声噗通大响,前方扑来的大哥被子桑倾揪着衣领猛力一带,用力过度的他直接扑进了子桑倾身后的水池。 “啊——痛!痛痛痛!要断了!”黄毛本要袭胸的手瞬间被扭曲反折,他凸瞪着双眼尖声痛呼,此刻他哪还记得什么仙不仙,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抓在他手腕的白细爪子。 子桑倾自始自终连屁股都没挪一下,冰瞳冷睨着黄毛,唇瓣微启肃杀冰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滚!我马上滚!”黄毛龇牙咧嘴的看了眼子桑倾,被吓得四肢发软点头如蒜。子桑倾手一松,他立马屁滚尿流的抱着右手箭一般溜了。 ‘哗啦’一声水声,掉进水池的大哥愤怒不已,手一伸指着子桑倾后脑勺,刚想破口大骂突然发觉不太对劲。 左右环顾一圈,黄毛早溜得没了身影,瘦猴捂着下身从地上爬起,佝偻着瘦影头也不会的瘸跑着。 水池边的几声惨叫引来众多视线,伴随着子桑倾的缓缓回头,大哥一对上她的冰瞳,指着她脑袋的食指立马一抖。 被兄弟抛弃又被众多视线围攻的他,不用子桑倾开口就哗啦着快速爬出水池,以飞毛腿的速度狼狈狂奔走了。 差点被欺凌的子桑倾拍拍身上的水渍,不以为意的垂眸,再次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到底要怎样才能让家人同意她当兵。 子桑倾垂眸不到三秒,猛然想到什么的她头一抬冰瞳一亮。 几天前爷爷说过小叔叔今晚会回家。 想到此她抓起身旁的书包,撒开脚丫子就奔向家。 她怎么就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只要搞定小叔叔,她就是当一辈子兵也没人会反对。 广场某处停着一辆军用越野车,东阳西归正好看到了水池前的一幕,他讶异于子桑倾身手不错,快准狠是棵好苗子。 看着子桑倾突然狂奔走的小身影,她的奔跑速度令他挑眉的同时,眉心也微微皱起,他怎么觉得这身影有些熟悉。 凌晨两点,坐落在闹市的别墅区寂静一片。 睡梦中的子桑倾突然睁开双眼,黑暗中她的冰瞳宛如两只小灯泡,晶亮精神毫无睡意。 瞬间挺身而起的她看眼窗外夜色,连鞋都不穿就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夜半归家的东阳西归不想打扰家人,傲然行走在黑暗中的他就像长了双夜视眼,回到三楼久未居住的卧室,他灯也不开就开始脱衣。 东阳西归刚解下军用皮带的手一顿,眸光沉冷的盯着紧闭的房门。 ‘咔’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房门被悄无声息的推开,站在床前的东阳西归仿若融进了黑暗,唯有一双深沉冷眸盯着一点点变大的门缝。 第2节 子桑倾偷偷闪进门后冰瞳反射性的扫视整个卧室,淡定的她猛然被黑暗中直直冷盯她的黑影惊了一惊。 子桑倾自认为今晚的行动是神不知鬼不觉,主动出击毫无预警的化为了被动,她反手关门的动作更被吓得一顿。 身为刚刚成年的青春无敌美少女,半夜偷潜进自家叔叔卧室,子桑倾冰瞳一眨有些呆愣的看着东阳西归,她是不是该解释一翻什么。 月光被厚重的窗帘阻隔在窗外,只能看到模糊人影的黑暗中,东阳西归眼也不眨,将子桑倾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连连扫描了三遍,眼角一眯那带着质疑不解的冷眸,直把子桑倾看得后背发寒。 诡异的气氛中谁也没开口说话,东阳西归凝视半夜找他的呆愣侄女,此时的她突然跟水池前的熟悉身影重合,看得他眉一挑嘴一勾。 东阳西归突然抬起的手让子桑倾冰瞳大睁,却见他只是把皮带扔到床上。 子桑倾暗暗舒了口气,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紧张。 好歹她也是见过大场面,从枪林弹雨里闯过来的人,她没道理被东阳西归这个大兵压得这么死才对。 但现在跟他对峙着,子桑倾不得不承认一山更比一山高,他的气场太过强大,那双冷眸好像能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东阳西归在床沿坐了下来,坐姿笔挺的看着子桑倾,就像包公断案一样一本正经。 迫于东阳西归的强大气场,子桑倾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心里暗骂自己一句:‘没骨气的东西,颓废一年连胆子都被狗吃了!’ ☆、002危险叔叔 “小叔叔……”子桑倾深吸一口气,头一抬胸一挺,冰瞳一瞬不瞬的直视着东阳西归,嗓音清丽语调娇柔甚至带着点撒娇,听得她自己起了一身寒毛。 “找我有事?”一声讨好的小叔叔让东阳西归眉头轻锁,虽然他很少回家,但印象中的侄女一直都是乖乖女形象。 今晚的子桑倾也不是说不乖,但他直觉跟以前不太一样。 最起码子桑倾以往从没单独找过他,更别说胆大到大晚上偷溜进他卧室。 黑暗中的东阳西归看起来冷冷的,好听的磁性嗓音却出乎子桑倾意外的轻柔不少。 听着东阳西归亲切温柔的声音,眼睛看到的却是强大又冷戾的黑影,子桑倾又咽了咽口水。 她想骂粗话,因为她突然发现东阳西归太危险了,他可不可以当作今晚什么也没发生过。 “小叔叔,你一定累了,早点休息吧,晚安。”子桑倾笑得甜美,就差冲东阳西归飞吻了,她转身就去开门。 今晚时机不对,首战不利,改天她挑个黄道吉日再来战。 “嗯?”东阳西归浓眉一挑,冷眸褪去,看着子桑倾落荒而逃的小身影,突然就勾起一抹玩味笑意。 都说女大十八变,当真是连性格都会变么?为什么他觉得长大后的子桑倾比以前好玩多了。 子桑倾停在门边不动了,如果她没听错的话,她从那声鼻音闷哼中听到了一丝警告。 太背了,好歹她上辈子也是特工,第一次交手有必要让她一败再败么,有没有点男人的风度气概。 子桑倾咬咬牙,今晚走狗屎运是逃不掉了,软的不行,大不了她撕破脸来硬的,打定主意后她身一转理直气壮道:“我想当兵!” “你大一不是读一年音乐学院了么,当什么兵?”子桑倾的眼神太过认真坚定,东阳西归盯着她看了几秒,眉头轻皱道。 “不想读了,我想当兵。”17撇撇嘴,她也很无奈,跳下悬崖后她以为她死定了,结果一年前再次睁眼却变成了子桑倾。 音乐专业是以前那个子桑倾选的,她又不喜欢,读着没劲。 “我记得你从小到大都喜欢音乐的?当兵很辛苦的你知不知道?而且你当不当兵找我没用,你爷爷和爸爸妈妈同意了?”东阳西归再一次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子桑倾,难道他三年没回家错过了她的青春叛逆期,叛逆过后直接变成一个他不认识的侄女? 不对,也许子桑倾还在叛逆期。 东阳西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十八岁应该还算叛逆期吧。 “他们要是同意我就不来找你了!”黑暗中的两人谁都没想到要开灯,好像他们都习惯了黑暗一样,只见子桑倾激动的在门边瞪眼。 要不是子桑家的人太好,子桑倾才懒得理他们。但她被嘘寒问暖的疼爱溺宠了一年。她也一直渴望亲情,现在有了,她不能对家人太无情。 “找我他们就能同意了?”东阳西归轻挑眉尾,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子桑倾还挺聪明挺有计谋的。 “小叔叔,你去找爷爷,爷爷保准答应!”子桑倾连忙点头,只要爷爷答应了,老爸老妈就不成问题。 这一年来她算是弄明白了,其实几年才露一次面的东阳西归,在子桑家是最具话语权的,虽然他是养子。 “我为什么要帮你?”东阳西归垂眸,沉思片刻后他意味不明的莞尔一笑。起身,冷沉双眸看着子桑倾,动作缓慢的解着军装上的一排纽扣。 子桑倾不解的冰瞳眨了又眨,东阳西归解完纽扣脱下上衣豪迈一丢,看到他毫不害臊的去解裤头,子桑倾后知后觉的双眼猛睁,连忙双手交叉护在胸前大声道:“你想干嘛?” “帮你可以,但我有条件。”东阳西归觉得黑暗中子桑倾看不清楚,但她的巨大反应还是让他停止了脱衣。 黑暗中两人你来我往的谈判一翻,虽然子桑倾觉得天大的不公平,但她牙一咬答应了。 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反正东阳西归回家也待不了几天。老虎不在猴子称大王,东阳西归一走她是圆是扁他管得了么。 “小东西,脾气跟着本事长了。”看着子桑倾不甘心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东阳西归想到广场水池的那一幕不由轻笑着,他敢肯定家里人一定不知道子桑倾偷偷学了格斗技能。 子桑倾的房间就在东阳西归隔壁,凌晨五点,她的房门被踢响了。 “小叔叔。”黑暗中子桑倾打开门看到熟悉的身影,眼角一抽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给你十分钟,带两套换洗衣服到车库找我。”东阳西归看眼子桑倾蓬乱的长发,说完就走。 子桑倾不解的探出头,才发现东阳西归提了两大袋不明物体,貌似不轻,直到他拐进楼梯口,她才认命的回房快速收拾着。 什么一表人才英姿飒爽战功无数,子桑倾愤愤的唾弃着,分明就是豺狼虎豹尽知道压榨她! 她严重怀疑脑中十几年来关于东阳西归的记忆,全是反的! ☆、003当兵滋味 军绿色的越野车不知行走了多久,副驾驶座的子桑倾睁开睡眼时,天色已经大亮,窗外景色山林荒凉,一看就不在市内。 头一转,子桑倾想问他们去哪里,可当她看到东阳西归那张侧脸时,微张的嘴突然就禁了声。 冷峻硬朗的侧脸,刀削般的棱角线条,浓密有型的眉峰,沉冷如大海幽深的眼眸,直挺的鼻梁阳刚冷硬。 子桑倾听到左心房劲猛的‘嘭’了一下,她知道印象中的小叔叔五官端正,但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清东阳西归的容貌。 单单是一个侧脸,那股浓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就强烈的散发着他的男性魅力,让人一眼便明了,这是一个经过血与火洗礼的男人中的男人。 子桑倾的视线太过强烈,东阳西归眼尾一扫,瞟到她被点穴般目瞪口呆的神情,撤回视线漫不经心道:“手机拿来。” 子桑倾冰瞳一闪,恶狠狠的唾弃着自己花痴,她打死也不会承认刚才看男人看得发呆的会是她。 一定是以前的子桑倾在作祟,她就不明白了,灵魂都换了,为什么不把这具身体的记忆也一起带走,害得她时不时得精神分裂一下。 东阳西归接过子桑倾的手机,他看着要密码开锁的屏幕,轻飘飘的斜了眼子桑倾,随即拇指按下一串数字。 子桑倾百分百肯定那眼神写满了不屑!在她暗暗喷火的冰瞳中,她的锁屏在东阳西归手中简单的竟一次就破解了。 就像被泼了盆冰水,子桑倾的复杂心情难以用语言来形容。两世为人,她第一次生出遇到克星的念头。 子桑倾看到东阳西归拨通了爷爷的电话,几秒后就听他简洁道:“爸,我是西归,倾儿跟我在一起,我带她出去玩几天。” 东阳西归那句一本正经的‘倾儿’,听得子桑倾寒毛倒竖,嘴角抽了又抽,温柔的太恶寒了。 作为侄女,子桑倾知道她不应该如此诋毁自己叔叔,但她不是以前那个子桑倾,最重要的是昨晚的先入为主太强烈。 这男人一看就不好惹,她没法像面对其他人一样将自己伪装成小白兔,否则她一定会被捏圆又搓扁。 通话半响,东阳西归并没有让子桑倾也讲几句的意思,挂断电话后,他将手机关机,往后一抛就扔到了后座。 “……那是我的手机!”子桑倾眼睁睁的看着她手机被无情抛弃,虽然她人缘不算好一年到头也没几个电话,但她还是被东阳西归的独裁行为给刺激到了。 “扔得就是你手机,下车!”东阳西归停车熄火,看也不看子桑倾径自下了车。 子桑倾的情绪好久没这么起伏过了,她咬牙切齿的凛着东阳西归,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我忍!” 东阳西归把车开进了树林,子桑倾下车才发现林中隐蔽着一架直升机。 直升机起飞后,子桑倾观察了一下方向,他们是往北飞的。 “会开直升机么?”东阳西归本想直接叫子桑倾坐到驾驶座,但他想到那晚水池旁深藏不露的子桑倾,首次抛弃独裁询问了一句。 “不会。”子桑倾摇头,其实她很想点头。 第3节 东阳西归在副座上教导指点着子桑倾,他看着一教就会的子桑倾,不由对她一点就通的强悍学习能力侧目。 但子桑倾气定神闲的姿态让他觉得诡异,一般人第一次开直升机就算不怕不紧张,也没道理这么淡定才对。 将东阳西归沉了又沉的疑惑冷眸看在眼里,子桑倾瞬间觉得自己扬眉吐气了一翻。 小样,别以为他能一直压制她,走着瞧! 越往北子桑倾的预感越不好,别告诉她东阳西归的目的地是北极。 事实证明子桑倾的预感还是非常准的,当直升机降落在白雪茫茫的北极时,她强忍住朝东阳西归挥拳的冲动:“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是到北极?我只带了夏天的衣服!” 从没开过舱门的直升机里,子桑倾冻得鼻水直流,在这天寒地冻的北极,东阳西归是想冻死她么。 “关我什么事,我告诉过你要带衣服的。”东阳西归将子桑倾从驾驶座上拽出来,扔给她一床棉被一床军大衣。 子桑倾手忙脚乱的接过劈头盖脸扔来的棉被大衣,好不容易从棉被里钻出头,她抱着取暖物品第六感非常凌乱。 “你不是想当兵么,小叔叔现在就让你体验一下当兵的滋味。出去,明早七点前都不准上来!”东阳西归猛一下拉开机舱门,瞬间灌进机舱的刺骨冷风中,他冷峻着脸不容置疑的看着子桑倾。 子桑倾被吹得立即喷嚏连天,她来不及多想连忙放下棉被,穿上军大衣。 “小叔叔你这可是耐严寒训练,我连新兵都还不是,咱能不能一步一步来?”子桑倾没想到东阳西归这么变态,好歹她也是他侄女,没见她身上只穿着薄薄的牛仔裤和短袖么。 就算裹上军大衣,以她现在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再扔十床棉被也扛不住北极这鬼天气。 “当然能,把舱门关起来,我们现在就回去。”东阳西归只穿着夏天的军装,他好像感觉不到哗哗吹到他身上的刺骨冷风,坐在一旁好以整暇的看着子桑倾。 “……”子桑倾沉默不动了,东阳西归的眼神告诉她,她现在要是关了舱门,这辈子都别想当兵了。 子桑倾吸吸鼻子,心头涌起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慨。 她当特工时除了苦练枪法,训练最多的就是一招致命的近身杀人法,北极她不是没来过,但真没这么干冻过。 现在才下午五点,到明早七点她岂不是要冻个十几小时。 “我要吃的。”子桑倾看着银白一片,最起码零下三十度的严寒北极,整整犹豫了一分钟,这才看向东阳西归可怜巴巴道。 东阳西归挑了挑眉有丝意外。他没打算真让子桑倾冻上一晚,因为他以为子桑倾会撤退,打消当兵的念头。 接过东阳西归抛来的压缩饼干,子桑倾嘴唇蠕动了好几下却什么也没说出来,赌气般抱着棉被就跳下了直升机。 不知道她冷需要热量么,给她几包牛肉干也好,扔包压缩饼干有个鸟用! 狗屁的小叔叔! 果然不是亲生的! ☆、004莫名心跳 凌晨一点,一直没管子桑倾死活的东阳西归下了直升机,军大衣随意穿在身上,浑身绿幽幽的他朝某棵树走去。 树下有个小雪堆,那是子桑倾裹着军大衣,棉被一半垫一半盖的凸起效果,她整个人缩在棉被里,被面已落了一层雪花。 东阳西归悄无声息的靠近,他围着土堆转了一圈才到子桑倾的脑袋位置。蹲下,侧头瞅着雪堆里快被雪花覆盖的头顶。 东阳西归眸光沉静,直直盯着子桑倾黑黝黝的发丝,也许他在想子桑倾是不是被冻僵硬了。 在雪地里睡着可不是一件好事,东阳西归伸出食指去戳子桑倾的头顶,他想把她唤醒。 可他的食指还没碰到子桑倾,那颗黑脑袋一动抬起一双晶亮冰瞳,神采奕奕的瞅着他。 “……”东阳西归的食指停在子桑倾脑门,猛然对上她的视线他愣了一下,愣得不是子桑倾突然抬头的动作,而是那双太过纯净冷凝的冰瞳。 被这样一双眼眸凝视着,他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没死就好。”仅愣了一瞬,东阳西归果断收手,沉冷的丢下一句就起身走了。 “……神经病!”子桑倾又被刺激了一下,还以为东阳西归好心叫她回去,敢情就是来看她冻没冻死的。 子桑倾没看到的是,东阳西归的步伐比来时快了不少,隐隐有落荒而逃的嫌疑。 子桑倾又冷又困,想睡又不敢睡,万一一觉睡过去她这辈子可就玩完了。 扛到下半夜她眼皮已在打架,压缩饼干也早被吃光,肚皮又不争气的在翻滚着。她抖索着扛了又扛,扛到双腿冷如冰块快失去知觉时,她听到咚咚几声树枝扔到雪地的声音。 子桑倾脑袋一蹭连忙钻出被窝,发现东阳西归不知何时又出现在头顶不远处,他蹲在干树枝旁在架火堆。 子桑倾突然眼睛一亮,东阳西归身旁有一条死狗! 不对,应该是狼,被一枪爆头的狼。 “小叔叔,需要帮忙么?”子桑倾添了添唇瓣,那条狼那么大,应该有她的份吧。 “好好冻着!”东阳西归斜睨着子桑倾,毫无商量余地的回绝了她。 “小叔叔,几点了?”子桑倾撇撇嘴搓搓手,她又没得罪他,犯得着对她这么冷若冰霜么。 “五点半。”东阳西归忙着生火随口回了一句,也不知道他说得准不准。 火生起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虽然隔着五六米,子桑倾觉得好像暖了一丁点。 又熬了一个小时,子桑倾闻着香浓诱人的烤肉味,口水已流了几大盆,偏偏东阳西归瞅都不瞅她一眼,她除了干闻着冻着愣是不敢起来。 “小叔叔,我也想吃……”子桑倾缩在雪堆里幽怨的看着东阳西归,他肯定是故意的,自己大剁快剁着也不叫她,摆明了想听她求饶。 “时间还不到。”东阳西归看眼手表,六点半,还有半个钟才到七点,他也不去看恨得牙痒痒的子桑倾,冷峻的脸比雪还冷。 冷风飕飕中,一个吃得满足,一个看得瞪眼。 看着被快速消灭的烤肉,子桑倾在冰冷的被窝挥舞着僵硬的手脚,冰瞳紧盯着烤架上仅剩的一只狼腿,内心狂乱的吼叫着:‘吃那么多干嘛!给我留点!’ 东阳西归扔掉手中的骨头,从兜里掏出纸巾,慢条斯理的擦完嘴又擦手,在子桑倾觉得他简直比女人还磨蹭时,他才看向她冷淡道:“出来吧。” “小叔叔,你一定没有女朋友对不对?”子桑倾很想‘嗖’地一下就跑到烤架旁取暖兼大吃一顿,奈何她被冻得行动缓慢,掀开棉被后洒落一脸的雪花刺得她一个激灵,牙齿抖索的没好气道。 “嗯。”东阳西归眼角一扫,这个问题很重要么。 “知道为什么你没有女朋友么?”子桑倾抖落棉被上的雪花,将自己裹成一个粽子向东阳西归挪去,笑嘻嘻的看着他道,“性格所致,我替你算过了,你这性格要不改改,注定要当一辈子光棍!” 子桑倾纯属嘴上反击,不过就东阳西归这人前人模狗样,人后狗模狼样的性格,对她这个侄女都这么变态,她想象不到那种女人能忍受得了他。 “我性格怎么了?”子桑倾窝在火堆旁,脸都快贴上炙热的火焰了,东阳西归看着她抓向烤肉冻得通红的爪子,语调冷沉了一分。 “你觉得你性格好么?”子桑倾不答反问,相比子桑家从老到少的性格,她无法形容东阳西归的性格,反正天南地北就对了。 “……”东阳西归沉默了,冷眸定定的看着子桑倾,难道他真那么难相处? ‘嗷——’ ‘嗷——嗷——’ 狼嚎声无预警的群嚎而起,子桑倾听着愤怒悲凉的狼嚎,又看看手中的狼肉,脸色不太好的看着东阳西归道:“你猎得这是什么狼?狼群找你报仇来了!” “拿着!”东阳西归抓起身旁的巴雷特m82a1狙击枪扔给子桑倾,他抱起地上装着各种调料的小瓶罐就往直升机飞奔。 “……”子桑倾抱着狙击枪石化了,难道在东阳西归眼中,那些油盐酱醋比她的小命还重要? ☆、005狼群激战 “简直没人性!果然不是亲生的!”茫茫雪地中,子桑倾已看到前方两百米处的狼群,她快速撕咬着狼腿,含糊不清的低骂道。 “打过枪么?把保险栓拉上,瞄准目标扣动扳机就行了!”东阳西归手上握着柯尔特m1911手枪,跳下直升机边冲向子桑倾丁边喊道。 子桑倾瞄他一眼,鼓鼓的嘴将最后一口狼肉咬进嘴,她没空答他,油腻腻的手握好狙击枪,依旧窝在火堆旁的她冰瞳晶亮,眼神与枪口都瞄准了越渐逼近的狼群。 “怕就躲我身后别乱跑。”飞速跑到子桑倾身边,东阳西归见她除了快速嚼动的嘴,一动不动的窝着跟块石头一样,以为她被吓傻了。 ‘咳……’子桑倾呛了一下,没好气的抬眸瞪着挡在她身前的东阳西归,他哪只眼睛看到她怕了?眼真不是一般的戳! 第4节 最开始子桑倾以为也就前方十几只狼,但很快她就发现她错了。 感觉不对的她一回头,渐渐冒出狼头的雪地中,他们华丽丽的被包围了。 ‘嗷——嗷——’ “别怕,它们冲上来你就开枪,千万别让任何一只狼靠近你!”停止前进的嗷嗷狼群中,东阳西归回头扫了眼包围在直径百米外的狼群,任它们虎视眈眈,他的冷眸也无半分波动。 “开你的枪!”知道东阳西归担心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侄女,但子桑倾还是嫌弃他啰嗦,保险栓一拉屁股一转,与东阳西归背对背的回道。 ‘嗷——’ ‘砰——’ ‘嗷——嗷——’ 狼嚎中东阳西归的第一枪一打响,狼群的愤怒瞬间达到了顶点,嗷嗷狼嚎的狼群纷纷朝中心的两人奔去。 子桑倾第一次面对如此多的狼,四面八方奔来的狼群带着冲天的怒火,她等东阳西归打响第一枪后,她扣动扳机从左往右‘砰砰——’扫荡着快冲而来的狼群。 寂静的雪地霎时间枪身狼嚎混杂一片。 狼群奔跑的速度飞快,但再快也快不过子弹的速度,有枪在手,东阳西归从没将这群狼放在眼里。 战火突起,却也转瞬消失。砰砰枪声中当东阳西归一颗子弹都没浪费,一一击倒他面前的小半圆狼群后。 他脚步微移枪口微转要去帮子桑倾,但当他看到身后的半圆时,他傻眼了。 从左往右,一头接一头躺在雪地上的狼,以逐渐接近他们的距离呈弧线排列着。 左侧最远的那头距他们五十米,依次往右,最右侧的那头狼已近在十米,倘若没它没及时倒下的话,下一秒他们将会被扑倒撕咬。 坐在棉被上的子桑倾维持着射击的姿势,抬头回扭。 虽然她不该太暴露前世身为特工的自己,但看到东阳西归愣愣地跟个傻子一样,子桑倾这心里就是说不出的痛快。 他娘的,她终于翻身震撼了他一把! “子、桑、倾!我觉得你非常有必要好好的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东阳西归的冷眸沉了又沉,收枪俯视着子桑倾,一字一句的沉声冷道。 他入伍前子桑倾不过是一个十岁不到的小女孩,这些年她再怎么变,也不可能在隐瞒家人的情况下有这么大的变化。 东阳西归深知任何一个神枪手都是子弹喂出来的。 成群结队的狼群不是死的,它们的移动速度比人还快,想要一击即中已属不易,想要枪枪都一击即中更是难上加难。 单凭子桑倾今日跟他不相上下的这一手,绝不可能是一个业余爱好者能达到的水平。 一上一下的火热对视间,子桑倾顿觉刮在脸上身上的风温度剧降,仅对视一秒她就很没骨气的率先撇开眼。 他娘的! 她要怎么解释? 头顶的低气压无形的强压下来,子桑倾后背发寒脑袋有些短路,不是读了十几年书么,娘的怎么连一个借口都想不出来。 几十秒过去,头顶的气压越来越低,强大的气场压得子桑倾恨不得钻到雪洞里去,脑子一片空白的她,头一抬就脱口而出道:“小叔叔,你真帅!” “……” “……”完全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不单只东阳西归傻愣着没反应过来,就连子桑倾自己也傻了,反应过来后简直想咬断自己舌头。 以她的智商她绝不可能会说出那句话,一定又是以前那个子桑倾害她精神分裂了。 “好好想想,不给我一个满意答复,小心你小命!”在子桑倾纯净又懊恼的冰瞳中,东阳西归恶狠狠的刮她一眼,暂时放过她的转身走了。 突然的转变让子桑倾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东阳西归不散发强大到变态的气场,他要不要得了她的小命还不好说。 回到直升机换上东阳西归给她准备的训练军服,子桑倾刚穿好雪鞋,东阳西归又发话了:“跟我来。” 子桑倾踏着冰面一边走,一边挥舞着手脚做着热身运动,她迫切的需要暖和一下身体。 走到一处水流淌动的河边,东阳西归指着看着就冰冷刺骨的河水,不冷不热道:“脱衣服,跳下去。” ☆、006北极游泳 “你说什么?”子桑倾眼一瞪震惊的看着东阳西归,他说跳下去? “跳。”东阳西归漫不经心的斜着子桑倾,坚定的指着冰河水。 “靠!东阳西归有本事你跳一个我看看!”子桑倾再也不客气的喷火了,竟然真让她跳下去,东阳西归脑子没病吧。 “你以为我没跳过?”东阳西归收回手,傲然挺立的他眼里有一抹不屑。 他并不是刻意为难子桑倾,但当兵就要有个兵样,他只是提前让子桑倾明白什么是军人。倘若她当不了一个好军人,他才懒得跟她耗。 “……”子桑倾瞪着眼不说话了,东阳西归的眼神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他真的跳过,她要是不跳就趁早滚蛋。 子桑倾眸光沉重的看向河面,河水清澈见底像一面大镜子,冰冷的河里连条鱼都没有。 子桑倾哭丧着小脸,原本她还信心满满,好歹她也做了十几年的特工,基础不低,不就当个兵么,有什么难的。 可现在她才发现,特工的生死训练跟军人还是有很大不同的,她真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深呼吸一口,子桑倾快速的脱下军大衣。跳就跳,东阳西归都还好好的站在她身旁,她应该不至于被冻死。 “你干嘛?”军大衣落地后,东阳西归等着子桑倾跳进河里,却见她一脸仇恨的解着皮带,冷眸不由错愕的看着她。 “你自己说脱衣服跳进去的!”子桑倾凶狠一瞪,将不能言说无法反驳的怒气,全写在眼里射向东阳西归。 “我只是让你脱了军大衣,没让你全脱光。”东阳西归顿觉他和子桑倾有代沟,一句话而已,有那么难理解么。 “……”子桑倾听到了自己牙齿咬得‘咯咯’响的声音,强忍住抽出皮带,再狠抽东阳西归一脸的冲动。 他娘的!她还以为东阳西归那么变态,想看她这个侄女裸泳! 子桑倾不想再看到东阳西归那张脸,她愤青的一鼓作气姿态潇洒的跳进河里。 “啊——”‘噗通’一身双脚刚碰到河水,子桑倾就被冰得气势全无尖声惨叫,犹如落水狗的她惨叫还未落音,整个人快速淹进冰冷河水,彻底没了声。 随着河水没过子桑倾的头顶,东阳西归看着她的惨样不由打个冷颤。 但当子桑倾钻出水面时,他俯视着她冻得发紫发颤的嘴唇,指着下游道:“沿岸往下游,游……算了,本来要游五公里的,看在你是我侄女的份上,你就游个四点九公里好了。” “五、五公、里……就五公里!”子桑倾被气得都懒得看东阳西归那副嘴脸了,她浑身抖索着目光凶狠的瞪着前方。 他娘的!有本事施舍给她一百公里,一百米有个鸟用! 子桑倾结巴着说完,就快速划动着手脚往前游,她得赶紧运动活下血,否则她早晚得冻僵在河水里。 此时此刻,子桑倾只庆幸东阳西归是让她往下游,要是往上游游的话,估计这冷入骨髓的冰河水会冻得她脱力。 “感觉怎么样?”东阳西归的沉冷声音突然响起,子桑倾一回头才发现他抱着她的军大衣,一直跟在她身后。 “爽!太爽了!”子桑倾冻得手脚只是机械的在划动,顺着水流往下漂而已,看到东阳西归似笑非笑的冷眸,她牙齿打颤的豪迈道。 “爽就对了,刚才忘了告诉你,五公里是有时间限制的,你只游了一公里,已经用掉快一半时间了。”东阳西归不紧不慢的走在岸边,他看着在河里扑腾的子桑倾,嘴角的玩味笑意越加明显了。 他没想到子桑倾还挺能忍,挺好玩的,明明恨得咬牙切齿,还试图云淡风轻的刺激他。 “……”子桑倾已不记得她被刺激多少回了,所谓物极必反,难道子桑家的人对她那么好,就是为了让她遇到东阳西归这个变态么。 “我忍……娘的我继续忍!”子桑倾越渐快速的游着,她一边抖索着甩头,一边恶狠狠的喃喃低语着。 渐渐地,子桑倾越游越有劲,越游血气越通越暖和,到后面倒也不觉得河水有多冰冷。 但她希望东阳西归能中途离开一下,她也能偷个懒打个盹什么的,但不知道他是要监督她,还是担心她溺水,竟一直跟了她五公里。 “上来吧。”不知过了多久,子桑倾觉得水里比岸上温暖都不想上岸时,东阳西归一声令下,她就默默的爬上岸,也不知道她是超时了还是合格了。 “哈……秋!”子桑倾一爬上岸,被冷风一吹她当下就喷嚏连天,看得东阳西归连忙把她裹在军大衣里。 上岸后两人便回直升机停放处,子桑倾亦步亦趋的跟着东阳西归,但她很快就顶不住了。 “小叔叔,不行了,我脚都结冰了!”灌满水的雪鞋在雪地里一走,子桑倾能感觉到她僵硬的脚趾周围有冻结的碎冰块。 再这样下去就不是冻疮不冻疮的问题了,她可不想脚趾坏死被截肢,而且残疾人压根不能当兵。 东阳西归停步回身,见子桑倾露在军大衣外的一小截裤腿,已结起薄薄一层冰,他回走几步二话不说就拦腰抱起她。 “啊。”子桑倾一直盯着东阳西归,任她看到了东阳西归弯腰的动作,也没想到他会抱她,吓得她惊呼一声想抓紧他,奈何手裹在军大衣里没抓成。 东阳西归抱着一个只露出小脑袋的大粽子,几乎奔跑着往来路赶,子桑倾抬眸瞅他,冷若冰霜的脸活像她欠了他几百万。 回到直升机要先穿过被射杀的狼圈,子桑倾远远就看到有两个人影在狼圈周围转悠。 ☆、007温柔煮夫 “有人!我们杀了那么多狼,不会是来找我们算账的吧?”那些狼都是野生的,他们应该不至于被报复才对,但天寒地冻的北极凭空冒出两个人,子桑倾不得不往坏处想。 “你想太多。”东阳西归脚步不停的直奔直升机,从两人的装扮来看,应该是来探险的。 “哇,还有个美女!”子桑倾裹得只露出两只冰瞳,那两人听到东阳西归飞快靠近的声音回过头,她瞬间被其中一张脸给惊艳到了。 眼眶深凹的黑色大眼,微微凸起的眉骨,丰满的嘴唇白皙的皮肤,裹在毛毛大衣里的精美脸庞,惊艳的连子桑倾这个同性都为之惊叹。 东阳西归的视线仅扫了美女一眼,随即看向和她五官相似,但年龄大了不少的男人。 “又不是帅哥,你犯得着这么兴奋?”一低头见子桑倾盯着美女看直了眼,东阳西归嘴角抽了一下好笑道。 “美的事物谁都喜欢多看几眼。”子桑倾挑眉,她怎么觉得东阳西归看到美女后,连语气都温柔不少。 东阳西归走近后,那名年长的男人打量了眼子桑倾,便拦下不打算止步的东阳西归,友好道:“你们好,请问你们是华夏人么?” 子桑倾的视线一直黏在美女脸上,美得真心养眼,重要的是那双美丽大眼看起来攻击性不大,这表明美女的秉性应该挺不错的。 美女的目光原本停留在东阳西归身上,但子桑倾的视线太过炙热,她一低头才发现东阳西归抱着的原来是个人。 子桑倾晶亮的冰瞳狠狠的撞了美女一下,她惊讶于竟有如此纯净冷凝的眼眸,面对子桑倾笑得友好的眯眯眼,美女回以温柔一笑,如沐春风般柔情似水。 “是华夏人,你稍等一下。”突然被人拦下,东阳西归冷眸微沉,他点了下头,抱着子桑倾快速跑回直升机。 “这是衣服和其他取暖物品,你自己看着用。”将子桑倾放在座椅上,东阳西归拿了一个黑色大袋子放在她脚边,转身就跳下直升机,并且拉上了舱门。 “想隔离我就直说,不就是想去勾搭美女么,我又不会拦着你。”子桑倾撇撇嘴,看着紧闭的舱门冷哼一声,飞快换下湿衣服。 东阳西归走了半响也没回来,子桑倾跑到机头往外看,发现美女和那个男人早没了身影,而东阳西归则拖着那些狼在摆弄,看样子是想把狼群保存起来当食物。 东阳西归没来叫她帮忙,子桑倾自然不会屁颠屁颠的跑下去挨冻,她乐得躲在直升机里,裹了五六床棉被在取暖补眠。 第5节 东阳西归告诉子桑倾,他原本打算在北极呆五天的,但因为那些狼肉吃不完,所以他将五天延长到了十天。 子桑倾看着堆积如山的死狼简直欲哭无泪,为了消灭它们,她竟然要多睡五晚雪地,多游五天泳。 更过分的是,第三天开始,东阳西归就每天增加一公里让她游,还增加了滑雪等项目。 每天被折磨的又冻又困的子桑倾,完全忘了她前世身为特工的先天优势,只在心里幽怨的想着:‘虽然他们是亲戚,但毕竟不是亲生的,有必要这么爱戴她么,万一她被折磨死折磨残嫁不出去怎么办。’ 十天后,当直升机远离地面飞起的那一瞬间,子桑倾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信息。 他娘的她终于解放了! 子桑倾以为他们会回家,但东阳西归把她拉到了一个……一个她也不认识的地方,但她知道他们回到了华夏。 乍一下从严寒的北极回到热气冲天的城市,一路回来子桑倾的衣服剥了一件又一件。 直升机降落在一个海边独栋别墅,背山朝海一个人都没有,时间是正午十二点。 “小叔叔,这别墅是你的?”徐徐海风中,子桑倾环顾着天然优美的环境,知道东阳西归对她的考验还没结束,反正家是暂时回不了了,她还是乖乖接招的好。 “嗯。”东阳西归轻嗯一声,解开密码锁进了别墅。 “一年到头也回不了一次家,干嘛还弄个别墅?奢侈浪费!”子桑倾仰望着气势雄伟的独栋别墅,连房子都和东阳西归一样冷硬,看得她不由碎碎念着。 别墅出乎子桑倾意料的干净,空气也没有久未居住的霉味,而且冰箱里竟然有食物,子桑倾更加不解了,难道这别墅平时有人住? 看着拿了菜在厨房忙活的东阳西归,子桑倾眉头微皱,东阳西归起码十多天没回这个别墅,那些菜到底在冰箱放了多久?还能吃么。 子桑倾在看电视,东阳西归没多久就端出了一盆盆菜,她走向餐桌,看着西红柿炒蛋、菜花、青菜,外加一个蛋花汤,她怪异的看向拿着碗筷从厨房出来的东阳西归。 先不管东阳西归竟然炒得出三菜一汤,但东阳西归一个大男人,而且是个训练艰苦的军人,难道他喜欢素食? 东阳西归盛了碗汤端到子桑倾面前座位,他坐到对面就开始吃,见子桑倾还盯着他站着不动,冷眸一抬命令道:“看什么看,吃饭!” 子桑倾嘴一撇,将脑海中觉得东阳西归像个温柔煮夫的形象甩掉。就凭他那张冷脸与冷眸,哪个女人敢让他煮饭扫地,太摧毁她三观了。 子桑倾刚喝了口就挑起了眉,这味道还真不懒,她第一次觉得蛋花汤也可以这么好喝。 “哇……好吃!”夹起好多天没吃过的青菜,一入嘴子桑倾更是忍不住惊呼起来。 清脆爽口,连青菜都这么好吃,东阳西归的厨艺竟然这么好,简直震惊到她了。 “吃饭期间不准讲话。”东阳西归冷眸再抬,又瞥了眼兴奋过头的子桑倾,她的夸赞丝毫没引起他半点反应。 “……”子桑倾眉眼瞬间耸拉,这男人太不解风情了。 汤菜饭全空后,东阳西归看着吃饱餍足的子桑倾,不冷不热的问道:“会洗碗么?” “不会。”子桑倾坚定摇头,目前她还没有学的打算。 “娇生惯养,你爸你妈你爷爷都太惯着你了。”东阳西归一点也不意外子桑倾的回答,动作麻利的收拾起碗筷。 “对,就你不惯!你为什么不惯着我?”子桑倾念头一转,冰瞳盯着东阳西归,她可是祖上五代唯一一个千金,就算不宠她,东阳西归也犯不着这么虐待她吧。 “想得美!”东阳西归冷睨着子桑倾,他要是也惯着,这小妮子还不得无法无天了。 子桑倾被东阳西归的眼神狠狠虐了一下,更可恨的是他刚转身又回头斜着她道:“天气这么好别浪费了,出去到太阳底下站着。” 默默看着东阳西归进了厨房,几秒后子桑倾才反应过来。 看眼窗外直逼40摄氏度的高温,她连忙追进厨房大声抗议道:“小叔叔我们刚从北极回来!你确定现在就要进行耐高温训练?极冷极热的肆虐我这小身板受不了!” ☆、008不要打针 子桑倾欲哭无泪的瞅着东阳西归,不带他这么折磨人的,好歹给她几天时间让她过渡缓冲一下。 “去不去?”东阳西归也不废话,将碗筷放进洗碗槽,一本正经的看着子桑倾冷峻道。 子桑倾再次摇头,但在东阳西归的沉冷眼神下,却不敢摇得太坚定。 加上她前世的年龄,她肯定比东阳西归大,子桑倾想抽自己一大嘴巴,她的气场都跑哪去了。 为了当个兵,那个鬼协议把她底气都拉得低到尘埃里了,太他娘的窝囊了。 她发誓,要是挺过东阳西归这关当了兵,嘿嘿…… “两个选择,一,回去好好上你的音乐学院;二……”东阳西归满不在意的洗着碗,但他还未说完。 “我选第二个!”还在心里意淫着绝地反击的子桑倾,突然就飞快跑出厨房,慌忙留下一句话。 跑出别墅,子桑倾看着烈阳照射下的刺目沙滩,已真确感受到了它的滚烫温度,有力有气却无处反击的她恶狠狠道:“除了威胁我,有本事你换个招试试!” “威胁你就够见效了,我用得着换其他招?”东阳西归阴魂不散的出现在子桑倾身后,突然冒出的沉冷音调吓得她身一僵,愣是不敢回头,“我只是来提醒你,把衣服脱了再晒。” “……”子桑倾已经失去了低声咒骂的乐趣,东阳西归离开后,她缓缓回头,看着消失在转角的挺拔背影,她被刺激得连表情都没有了。 子桑倾仅穿着内衣站在太阳底下暴晒着,从沙滩冒上来的热气透过鞋底烤着她脚底,全身像是烧烤一样晒出一层油几层汗,蜿蜒而下的汗水将脚底一小片细沙都落湿了。 “太没人性了,一下午晒下来铁定得脱皮。”两个小时后,子桑倾小脸红彤彤的,她被晒得开始头晕,全身皮肤也隐隐疼痛起来,瘪着小嘴幽声抗议道。 暴晒三个小时后,子桑倾双手撑着膝盖,额头的汗水时而流进眼睛,她除了眨眼已经懒得去搽满脸的汗水了。 “感觉怎么样?”舒舒服服睡了一个午觉的东阳西归,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他看着蔫了吧唧的子桑倾,似笑非笑的唇角微勾。 “爽!”子桑倾知道东阳西归并没有时刻在监督她,她有想过跑到屋檐下偷懒的,但她莫名就跟他犟上了,这些应该都是他经历过的,既然他能行,她就不信她挺不过来。 “嘴还挺硬。”仅被甩了一眼的东阳西归,有些好笑的看着低垂着脑袋的子桑倾。 他猛然惊觉她的潜力非常巨大,他到现在还没探到她的底,更别说让她认输主动撤退了。 ‘何止,本姑娘最硬的是骨头!’子桑倾在心里恶狠狠的回了一句后,她突然挺身直视东阳西归,特意挺胸收腹提臀的傲娇道:“怎么样,我身材非常不错吧!” 十八岁,即前凸后翘又高挑还白皙,强占到这样的好身材,子桑倾觉得她简直赚到了。 经由子桑倾提醒,东阳西归视线下瞥,看到她的黑色内衣,仿佛这时才想起她几乎是裸的。 “太大了当兵会是一种负担,不过就你这样的……”为了满足子桑倾的得瑟,东阳西归沉着冷眸,特意仔仔细细看了她好几遍。 在子桑倾等着他夸赞的目光中,东阳西归不紧不慢的说着,停顿后又瞄了眼她挺了又挺胸,随即嫌弃道:“还构不成负担。” “……”子桑倾目光呆呆的眨眨眼,又一次被刺激得虐心虐肺的她,愤怒冲转身又离去的东阳西归咆哮道,“本姑娘才十八岁!还会大的!” 他娘的! 竟然嫌弃她32c的胸小,他以为他是在波涛汹涌中长大的么! 整整被暴晒了四个小时的子桑倾,蔫得连晚饭都没力气吃了,被东阳西归强行灌了一碗汤后,她早早的洗了澡就瘫软在床上。 晚上十二点,东阳西归准备睡觉时去看她,发现她小脸通红眉头深锁,睡梦中的她一脸痛苦的模样。 伸手探向她额头,东阳西归冷眸一沉,立马掀开被子去摸她的手,同样烫得灼人。 子桑倾觉得难受极了,浑身又冷又热皮肤还痛,脑袋混沉沉的做着乱七八糟的梦,想醒又醒不来。 “啊——”当子桑倾挣扎着掀开犹如大铁锤沉重的眼皮时,灯光照耀下,她被近在咫尺的尖细针头,给吓得尖叫一声瞬间挺身坐起。 “你、你要干什么?”子桑倾头疼的看着针筒后的那张冷脸,下意识的一点点挪离东阳西归。 “你发烧了,我帮你打针。”东阳西归淡定的举着针筒,那眼神在子桑倾看来,犹如将要吞噬她的洪水猛兽。 “输液就好,我不要打针!”一听到发烧,子桑倾被惊退的知觉这才归位,顿觉全身上下没一处舒坦的地方,脑袋更重得像是千斤石。 但就算再难受,她也不想这么大了还被扒裤子打屁股针。 “这不是一般的针,它见效快,你再烧下去脑子就烧坏了。”虽然没量体温,但东阳西归断定子桑倾已高烧至39度,说完他不容子桑倾闪躲的伸手去抓她。 “我不要打针!东阳西归你变态!你禽兽!”子桑倾强烈抗议的挥舞着无力的手脚,她已经成年了,坚决不能再被人看到她白花花的屁股蛋。 ☆、009东阳西归 要是没病倒,子桑倾也许可以和东阳西归一战,但她现在连人都混沌的战斗力,显然不够东阳西归塞牙缝的,他仅靠单手就将子桑倾强悍制服在了身下。 “东阳西归!你要是敢脱我裤子,我要你好看!”被摁在床上无法动弹,子桑倾没脸见人的把脸埋在被子里,预感在劫难逃的她,闷声闷气又恶狠狠的警告着东阳西归。 天要亡她! 难道她一世英名就要毁于一旦了? “我等着。”压着子桑倾双腿的东阳西归,左手按着她反剪在身后的双手,右手食指与拇指捏着针筒,剩余三根手指麻利的扒下她睡裤,头也不抬的回她时,尖细针头也快速插进她屁股。 “啊——东阳西归我跟你没完!”子桑倾并不是被针扎疼的,她只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才呐喊出声。 “还挺生龙活虎的么,我以为你要烧死了。”东阳西归被子桑倾的尖叫刺得耳膜发痒,推完针他冷哼着立马拔掉,还不忘将子桑倾的裤子拉回去。 “把这个晒伤膏搽一下。”看着大叫后趴在床上犹如死鱼的子桑倾,东阳西归扔给她一个大瓶罐,收拾起打针材料要走时,又给她扔了几盒药。 看着东阳西归事不关己潇洒离去的挺拔背影,子桑倾认命的闭上眼,只从牙缝里挤出咬牙切齿的一句:“东阳西归,有本事你把我弄死!” 这么一点一点的刺激她,挑战她底线,迫她一忍再忍,在暂时不能反驳的情况下,还不如直接给她一枪来得痛快。 不是亲生的就精神肉体双结合的虐待她,到底凭什么呀! “呜呜……东阳西归,你说你凭什么呀?难不成你真是我克星?”也许是病痛让人脆弱,又被收拾了一回的子桑倾,连反抗的心情都没有了,她哭丧着一张脸,欲哭无泪的喃喃自语着。 第二天一早,睁开眼后的子桑倾又满血复活了,她舒爽的泡个澡,末了看着镜子中光溜溜的自己,指着对方鼻子万分凶残道:“子桑倾!你要是敢跟东阳西归认输,我就……我就……煮了你!” 第一天熬过去后,后面几天的耐高温训练子桑倾闭着眼咬着牙也就挺过去了。 且她这几天明显有躲着东阳西归的嫌疑,一看到他,她脑海就不自觉的浮现自己屈辱的画面,惹不起的她就连跟东阳西归面对面,也不敢跟他对视,憋屈死了她。 这天,身穿宽大海军作训服的子桑倾,跟着东阳西归上了一艘小船后,乖乖反手在身后的她,手腕被绑了起来。 “小叔叔,你这是要干嘛?”小船越渐远离海岸线,子桑倾看看深幽蔚蓝的大海,又见东阳西归蹲下在绑她的双脚,不安的询问道。 “别怕,你不是会游泳么。”东阳西归安抚子桑倾一句后起身,再三确认她的手腕脚腕都被绑结实后,他一指蔚蓝壮阔的大海,沉冷道,“跳下去。” “啊?”看着淡定的东阳西归,子桑倾却一点也淡定不了。她发现她特别不想听到从他嘴里说出来的,类似‘跳下去、出去’什么什么去的语句。 她会游泳没错,但手脚被绑着,她现在跟一根棍子有什么差别,又不是鱼让她怎么游。 而且这可是大海,不是随便脚一蹬就能钻出水面的游泳池,东阳西归是想淹死她么。 “啊——”在子桑倾不敢置信的大眼中,东阳西归一点也不废话,长手一伸直接将她推下大海,惹得子桑倾惊呼一声‘噗通’入水,还处在震惊中的她转瞬向下沉去。 ‘东阳西归!有朝一日,本姑娘一定弄死你!’越挣扎越沉向海底的子桑倾,看着深不见底的海底内心万马奔腾的狂躁着。 子桑倾摇头蹬脚将自己所学游泳技巧全用了个遍,但她被绑住的身体依然一点一点的下沉着,头顶越来越暗的光线让她皱眉,小脸憋气憋得通红她快撑不下去了。 子桑倾放空自己的思绪,想象着自己是一条蛇,蛇靠着光溜溜的一条肌肉也能游泳,她一定也能行的。 第6节 表情怪异的扭曲着身体,时而搔首弄姿的学蛇一样蠕动,时而面目狰狞的猛点头摆尾,子桑倾憋得胸腔快要爆炸了。 尝试了多种姿势后,她摇摆着身体反复练习着,从头到脚呈波浪线摆动前进的姿势。 执着的强忍着浮浮沉沉折腾了好一会,子桑倾终于在她认为最有效的蛇游方法中,找到了一些要领。 能掌控住自己的身体方向后,子桑倾双脚一蹬头一蹭,转瞬头上脚下的她立马向水面游去,那姿势优美的就像一根能自行弯曲扭动的棍子。 子桑倾不知道她下水多久,视线昏暗的幽深海底,一双求生的冰瞳紧盯着仿佛遥远头顶的一丝光线。动作越来越熟练却也极度缺氧的她,凭着命的越游越快。 她一定要游上去,这几天受了那么多苦,她还没找东阳西归算账呢。 东阳西归原本淡定的坐在小船上,但五分钟过后,他看着一派平静的海面渐渐不淡定了。 一般人憋气一两分钟没问题,五分钟是很少有人能憋得住。 虽然这五分钟在东阳西归看来不算什么,但子桑倾毕竟没经过训练,而且她又被绑着手脚。 本信心满满觉得子桑倾资质不错,一定能完成训练的东阳西归,又等了两分钟还不见子桑倾钻出水面,他一下站起,水下种种不好的突发情况接连闪进他脑海。 ☆、010玩过火了 子桑倾好不容易钻出水面,急着大口呼吸的她缓解了胸腔的闷窒后,小脑袋随即寻找着东阳西归。 “我去!怎么跑那么远去了?”看着远在八九百米外的小船,想到要跟蚯蚓一样游那么远,子桑倾就有些气馁,特别是等着她的还是东阳西归。 缩小了数倍的东阳西归背对着子桑倾,他低着头注意力好像全在水底下,时而四处搜寻的视线也因为距离太远,子桑倾浮出水面的脑袋又太小,因而没发现远处的她。 “哼,有本事你倒是跳下去找呀!”发现东阳西归在找她,子桑倾心里没来由就一股火,刚才她差点就淹死了,憋得她从鬼门关游了一圈才捡回小命。 “倾儿?倾儿!”数着时间第八分钟一到,东阳西归再也淡定不了了,冷眸略慌乱的搜寻着一派平静的海面,声声呼喊着子桑倾。 东阳西归一喊,子桑倾忽然心生一计,她立马潜进了水里,那动作麻利的就跟条件反射一样。 “倾儿!子桑倾——”怎么喊都不见回应,确认子桑倾并没有在视线外浮出水面后,东阳西归焦急的从船头走到船尾,看着一望无际毫无生机的海平面,他不敢再犹豫的一头栽进海里。 潜入水好半响,子桑倾偷偷浮出水面,一眼望去除了远处孤零零的小船,哪里还有东阳西归的身影。 想到东阳西归真跳进了海里,子桑倾眉尾一挑并没什么感想,只悠哉悠哉的游向小船。 “哼!让你把我扔下海,不管我死活,我倒要看看茫茫大海你怎么捞我尸体。”子桑倾颇为得意的挑着双眉,有点幸灾乐祸的碎碎念着。 东阳西归胆大的简直不是人,这么大的海这么短的时间,她要是不够机灵没学会棍子游法,他这会儿跳下海有狗屁用,她早溺水挺尸了。 子桑倾游是游过去了,但她在小船周围游了半天,愣是没想到她这根棍子要怎么上去。 “怎么还没出来?”子桑倾眉头微皱,蔚蓝的海水仿佛有种能将人吸进去的魔力,看得她莫名心发慌,她还等着东阳西归出来拉她上船呢。 东阳西归是海军,开始时子桑倾一点也不担心他,但她钻出水面最少有十分钟了,这期间东阳西归自下水后就没了踪影。 也就是说,东阳西归潜入水后,最起码有十分钟没换气了,一个人怎能憋得那么久不呼吸。 “小叔叔?”子桑倾有些不安的呼喊着东阳西归,虽然他对她不算太好,可她也没想过要他的命,万一他为了救她葬身大海,她怎么过意的去。 “小叔叔!小叔叔——”茫茫海面,体会到东阳西归呼喊她时的焦急与慌乱,子桑倾后悔的暗骂着自己,她刚才应该回应他的。 微咸海风的抚慰中,头顶的太阳越炙热,子桑倾越感心凉,冰瞳闪烁的眺望着宽广海平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死寂般无声的大海带给她惊慌的错觉,掩不住慌乱的她再次潜进水面。 仿佛只有胸腔的窒息感,才能抚慰子桑倾的心慌,她不敢离船太远,只在附近深潜着寻找东阳西归的身影。 轻柔海水的蔚蓝视线中,就在子桑倾憋不住要浮出水面时,她隐约看到海底深处有一个小黑点渐渐放大。 又往深处潜去,当子桑倾确定从幽暗海底游上来的是东阳西归后,她心中一喜,当即扭头往上游。 子桑倾想了想觉得有问题,东阳西归那么精明的一个人,要是被他知道她故意耍他,她以后的日子岂不是更苦逼。 想了想,子桑倾决定装死装到底,打死也不能承认她浮出过水面,随即她眼一闭身体一松,放任自己缓慢的沉下去。 东阳西归的心情简直可以用死灰来形容,他深深懊恼着,子桑倾就算再有天赋,也不该第一次就把她带到,危机凶险的大海来训练。 正当他想着要怎么打捞生死未卜的子桑倾,以及怎么跟家人交代时。 离海面越近,越渐明亮的视线中,他猛然看到前上方两点钟方向,有一抹缓缓下沉的熟悉身影,他冷眸猛睁心中一喜,犹如水雷般飞速游了过去。 毫无意外的,子桑倾被捞出水面,半推半扔的被东阳西归丢上了小船。 ‘他熊的,就不能温柔点!’子桑倾被扔得脸朝下趴在船上,她非常不满东阳西归的粗鲁行为,好歹她也是细皮嫩肉的青春无敌美少女,对她好点又不会死。 东阳西归只想着快点把子桑倾捞出水面抢救,此刻的他又喜又忧,好歹是生见人死见尸了。 “倾儿!倾儿!”东阳西归哗啦着水声爬上船,快速解开子桑倾手脚的绑绳,粗鲁的翻正她身体,大掌不客气的猛拍着她脸颊,褪去冰冷的深眸有着明显的慌乱与疼惜。 ‘他熊的他熊的!下手轻点儿!’子桑倾内心狂躁的怒吼着,她脸颊肯定被拍红了,装死果然不是那么好装的。 子桑倾虽然狂躁,但东阳西归的眼睛一定黏在她脸上,她不敢暴露自己偷看他,仅听东阳西归喊了两声就不喊了。 随即发觉他的手放在她胸口做按压,子桑倾心下一惊,按压完就该…… “啊——”子桑倾还沉浸在溺水抢救的流程中,鼻子和下巴突然被捏住,紧接着唇上袭来又柔又凉的触感,她吓得冰瞳一睁,双手反射性猛力一推,瞪着东阳西归大声尖叫着。 “……”被推坐在一旁的东阳西归,愣愣的看着反应过激的子桑倾,这跟他想象中的抢救过程不一样。 子桑倾湿漉漉的手背猛搽着嘴唇,她看着东阳西归的冰瞳就跟他是变态一样。 他娘的! 这可是她初吻! 就这么没了? 而且是被她小叔叔给强走的,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她也叫他一声小叔叔不是么,太可恶了。 “你、没、溺水!”怔愣褪去,东阳西归眸光渐深渐冷,一双冷眸仿佛要将子桑倾看透一样。 东阳西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冰冷的语气,激得子桑倾突然后背发寒,看他一眼瞬间敛下眸,不敢再拿眼神嫌弃他。 “子桑倾!”东阳西归一把揪住她衣领,将她拽到自己面前,两人脸都快贴到一起了。 ☆、011私闯闺房 东阳西归冷盯着近在咫尺,闪烁却坚定的冰瞳,一字一句警告道:“我只说一遍,不准拿你的小命跟我开玩笑!” 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从未有过的严谨冷眸直直凝视子桑倾,他从不畏惧死亡,但就在刚刚,他莫名害怕死亡找上子桑倾。 这是东阳西归第一次体会到恐惧的情绪,虽然他不太明白这恐惧缘起何处。 子桑倾屏着息,要是换做以往,不论谁胆敢揪她衣领,她绝对会不客气的揍得对方满地找牙。 但此刻她看着愤怒又认真的东阳西归,他满满警告的冷眸深处却是关心与疼惜。 没错,她破天荒的竟然在他眼底看到了疼惜! 子桑倾呆呆的眨眨眼,心里莫名一暖,随后猛点着头表示明白。 看来东阳西归还是挺在乎她这个侄女的,但她心里却也忍不住吐槽:‘就不能换一种正常方式关心她么,非得这么粗暴不可。’ 这件事后,东阳西归除了指导监督子桑倾各种训练外,他以冷暴力的方式惩罚了子桑倾整整半个月,整的子桑倾小心翼翼唯恐又惹恼了他,憋得她想说话时只能对着大海发牢骚。 整整四十天过去,子桑倾每天睡眠不足六小时的被折磨着。 从海边别墅再次起飞时,她已经不奢望这是解脱了,凭她对东阳西归的了解,指不定别的地方还有什么等着她呢。 所以当直升机降落在最初的地方时,子桑倾难以相信她的苦日子就这么到头了。 “小叔叔,我们这是要回家?”近两个月过去,子桑倾看着林中依旧停在原地的军牌越野车,她仍不敢确信幸福来得如此之快。 “嗯。”东阳西归瞥向满眼怀疑的子桑倾,轻应了一声。 “小叔叔,你这次回来好久,是休完假要回部队了?”冰瞳滴溜一转,子桑倾难掩激动的心情,难道她终于要摆脱东阳西归的魔爪了。 “不是。”斜一眼子桑倾溢于言表的兴奋神情,东阳西归不冷不热的否定道。 “小叔叔,你怎么有那么多假?”小脸一垮,子桑倾郁闷心碎,当兵的就要有当兵的样,整天穿着军装却不干活,这不是浪费国家军粮么。 “要你管?”东阳西归冷眸一瞥一甩示意子桑倾上车,嫌弃回道。 “……”心塞不已的子桑倾默默上了车,东阳西归总能三言两语就堵得她哑口无言。 现在她也只能认命的在虎口多蹦达几天,只求老虎回部队前别发威就行。 回到家,东阳西归刚停稳车,子桑倾就迫不及待的跳下车,飞一般冲出了车库,欢快离去的小身影活像东阳西归是洪水猛兽。 “妈妈,我回来了!”风一般冲进客厅,子桑倾一眼看到下楼来的美艳少妇,她夸张的大叫着熊抱了上去。 “天呐,宝贝,你怎么那么黑?刚从非洲回来么?”韦月一喜又一惊,瞪着美眸一下推开子桑倾,震惊的看着黑了瘦了不止一圈的子桑倾,怪叫着难以接受她女儿竟变成了黑妹。 “妈妈,我只是黑了那么一丁点而已!你别这么夸张好不好。”子桑倾伸出食指,用拇指截出几毫米的距离,甚是不满韦月对她肤色的评价。 每天在海里泡着晒着,不黑就怪了,但有些人是属于天生丽质难自弃的,子桑倾非常高兴她这具身体就是,再怎么晒也比正常人白了那么丁点。 韦月连连摇头,抓着子桑倾上看下看,瘦没关系,但她女儿怎么能那么黑呢。 懊恼间一抬头看见进门来的东阳西归,韦月顿时放开子桑倾,指着他鼻子边上前边数落道:“东阳西归!你把我女儿拐到什么地方去了?瞧她黑的瘦的,你还我白白胖胖的女儿!” “大嫂,我冤枉。”东阳西归一见韦月指着自己鼻子骂,他连忙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是倾儿非要让我带她去玩的,不赖我。” 东阳西归乖顺的小模样简直惊呆了子桑倾,她面部僵硬的抽搐着,非常想忽略东阳西归瞥向她时颇有深意的眼神,但在韦月疑惑的看向她时,她只能眉目一喜,开心叫道:“小叔叔带我走南闯北上天下海,玩得爽死我了!” 子桑倾夸张的挥舞着手脚,说完就转身溜上了楼,她一点也不想陪东阳西归演戏,她会被气得吐血的。 当晚家庭聚会时,久未见面的东阳西归被子桑家老少嘘寒问暖、啰哩吧嗦的了大半天,整晚的话题几乎都围绕在他身上。 当众人的焦点终于放在东阳西归的人生大事上时,一直漫不经心的子桑倾当即竖直了耳朵。 特别是当韦月说已经替他挑选了好多相亲对象,务必要他从中选一个明天相亲时,子桑倾简直想跳起来高呼‘妈妈万岁’。 只要有人拖住东阳西归的后腿,她就可以随心所欲的逍遥快活,再也不用受他折磨了。 鉴于今日东阳西归见韦月时的投降状,不出子桑倾意料,满脸无奈的东阳西归,最终将手伸向了一排排一列列的美女相片。 一本正经的凝视东阳西归,他反感的要死却不敢发作的憋屈脸,要不是场合不允许,子桑倾真想仰天长笑三声。 东阳西归,你也有今天! 东阳西归并没遗漏子桑倾的神情,特别是她此时幸灾乐祸到抽搐的嘴角,更是看得他眉头一挑,浅笑着意味深长的瞥她一眼。 “……”子桑倾跟突然吃了个苍蝇般脸色一变,默默移开眼,心里默念着‘错觉,错觉,我什么也没看到。’ 第7节 回房后,子桑倾特意锁了门,不怪她心生多疑,只怪东阳西归的眼神太过不怀好意。 冲完凉从浴室出来,明亮日光灯中,她一眼看到站在落地窗前的东阳西归,吓得她双手立马环胸,瞪着他叫道:“小叔叔!我这可是闺房!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私闯进来?” ☆、012军校插曲 子桑倾懊恼的扫一眼紧闭的房门,以东阳西归的身手,她锁不锁门应该没差别,她应该把大床推到门边堵住的。 “你大晚上私闯我卧室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你还是个大闺女?”东阳西归嫌弃的看着警惕的子桑倾,一个月前他还看她穿过三点式,这会儿还裹着浴巾呢,有什么好遮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干嘛?”面对东阳西归的嫌弃,子桑倾撇撇嘴依然护着胸,预感不太好的直奔主题道。 “明天我相亲。”东阳西归悠闲的倚在窗边,漫不经心的看着子桑倾浅笑道。 “关我什么事?”东阳西归的浅笑看得子桑倾心头一咯噔,他这是摆明了坑她往里跳的征兆。 “聪明如你,怎会不知道明天该怎么做?”东阳西归朝门边走去,冷眸里有着显而易见的笑意。 “不知道!我很笨你不知道么?”子桑倾很少见东阳西归笑,今天他却一而再再而三朝她笑,笑得她特想冲上去扒拉下他的邪笑。 “想当兵的话,你会知道的。”东阳西归开门离去,头也不回的留下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不威胁我你会死啊!”伴随着‘咔’关起的门声,子桑倾气得猛扯下浴巾,把它当成东阳西归大力蹂躏着,一把砸向紧闭的房门。 凭什么他的烂摊子要她来收拾?就因为她想当兵?就因为他娘的她答应过只要能当兵,一切都听他的? “东阳西归!你丫太溅了!”子桑倾恶狠狠的猛踹床一脚,这么光明正大的把她当枪使,她眼瞎才会以为他关心她,“老狐狸!” 翌日傍晚,某环境优美的高级餐厅,东阳西归对面坐着一名身材火爆的富家小姐,他们在相亲。 对街悠闲喝着咖啡的子桑倾,在东阳西归第三次随意瞥向她时,她认命的轻拍着桌一下站起。 贼头贼脑的溜进餐厅,子桑倾偷偷环顾一圈幽静用餐的食客,深吸一口气。 “啊——”子桑倾突然大叫一声不管不顾的猛冲,在众食客惊疑的目光中,她长腿一伸蛮横跨坐在东阳西归大腿,双臂紧勒着他脖颈。 “……”刀叉上的牛排猛一下掉在盘上,东阳西归不动声色的惊出一身冷汗。 “女人,有没有人跟你说过,这男人是我的!一切生物休想染指!”万众瞩目的子桑倾紧紧缠着东阳西归,她头一扭怒视目瞪口呆的美女,蛮横的小脸写满了霸道不讲理。 “西归,她是……”花容失色的美女瞬间回神,她震惊的看着东阳西归,满心满眼的希望他解释一翻。 “抱歉。”东阳西归看着怀中人儿无奈又宠溺的叹口气,冲美女微点点头,抱起攀着他的子桑倾,众目睽睽之下淡定优雅的出了餐厅。 一离开餐厅,子桑倾缠在东阳西归腰际的双腿一松,推着他快速跳了下来,语带威胁的看着他道:“小叔叔,你说过帮你解决了相亲对象,就让我当兵的!” “你的解决方法太没智商太不忍直视,回头再说。”东阳西归嫌弃的看眼子桑倾,理理衣摆转身就走。 亏她想得出这馊主意,太丢他脸了。 “东阳西归你不要太过分!信不信我回去跟那波霸说‘你看上她了!想约她上……’”冰瞳一怒,东阳西归有胆请她出马不让他付出点代价怎么行,但子桑倾咆哮着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东阳西归捂着嘴强行拖走了。 韦月一点也不意外东阳西归的相亲对象又打了水漂,但她显然没放弃,一副誓要把东阳西归嫁出去的架势。 为躲韦月的连番轰炸,东阳西归第二天早早起床,走之前不忘敲响子桑倾的房门。 “小叔叔,我知道你要躲我老妈,放心,我会帮你掩护的!”还不到六点,子桑倾不用开门都知道门外是谁,她睡眼惺忪的瞅着他,漫不经心的肯定道。 “谁说我在躲?”东阳西归冷眸一瞥,非常不满子桑倾的用词,“我去军校你去不去?” “军校?”子桑倾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了。 “去!”她猛点头的同时‘嘭’一声关上门,以史上最快的速度穿衣洗簌。 八点,当他们出现在熙熙攘攘的第一军校时,一身海洋迷彩服的东阳西归立即引来了无数目光。 今天是新生报到的日子,对于东阳西归一现身便秒杀无数男男女女的身姿,子桑倾嗤之以鼻。 不就是身形挺拔了点,相貌端正了点么,是个人穿上军装都不会赖,犯得着一副崇拜又花痴的盯着他瞧么。 正当子桑倾想离东阳西归远点时,行政楼前走出一名年约五旬一身正气的男人,人群中他一看到军装笔挺的东阳西归,抬手招呼道:“西归!” 东阳西归看向男人,随即跟子桑倾交代道:“我跟秦校长谈点事,你别乱跑。” 子桑倾点头,看向转身又回行政楼的秦校长,他就是华夏第一军校的校长?太年轻了吧,连根白头发都没有。 东阳西归刚走,子桑倾就被新生报到处的一幕吸引了视线。 步媚媚披着一头大波浪褐色长发,简单的短袖短裤将她的火爆身材完全凸显了出来,报到完的她拖着一个大行李箱,看样子是要去找宿舍。 “学妹,天这么热你先喝口水,是去宿舍楼吧?学长带你去!”身穿绿色军服的明玄鸣,在众多需要帮忙的学弟学妹中,殷勤的递给步媚媚一瓶矿泉水,另一只手就要去拉步媚媚的大红拖箱。 “谢谢,不用。”步媚媚看也不看递到面前的水,她甚至斜都没斜明玄鸣一眼,骄傲行走在不算太拥挤的人流中。 “……”明玄鸣完全没想到以他的身材长相也会被拒绝,他自降身份来迎接新生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先下手为强多泡几个新鲜妞么。 想他明玄鸣要钱有势,要势有脸引得无数名媛倒贴,向来只有他拒绝别人的份。哪来的野丫头也不看看他明玄鸣是谁,竟然敢给他吃闭门羹。 明明不显眼的一幕,却因为主角之一是明玄鸣而备受瞩目起来,许多人的眼角余光都瞟到了他们身上。 人生头一遭遭到拒绝并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明玄鸣帅脸一黑,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发怒之时,他却大出意料的追上步媚媚,灿笑着再次谄媚道:“学妹,宿舍楼可不近,学长……” “你不就是想泡我,让我和你上床么?本小姐明确告诉你,就你这歪瓜裂枣样姐看不上!”行李箱被一把抓住,并且暗暗传递着不让她继续前行的强势力道,步媚媚瞬间怒了,爆脾气一上来头一扭,劈头盖脸就喷了明玄鸣一脸。 ☆、013难逃魔爪 步媚媚的声线娇魅好听,但她音量一点也不小,反正子桑倾是被震到了,华夏国的第一军校可不是谁都能进的,随手抓一个都不是好惹的人物,能这样大庭广众之下甩脸,子桑倾很是佩服步媚媚的勇气与胆量。 不认栽的明玄鸣也只是虚情假意想引步媚媚上勾,至于勾上后要如何反击出气,他还没想好。他是真没想到他都把姿态放到这么低了,竟然还有人敢不买他的帐。 子桑倾一点也不夸张的说,她听到了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再看看小范围内仿佛定格的画面,好像步媚媚得罪的是什么不能惹得的大人物。 “臭丫头,你知道本少爷是谁么?敢这么跟我说话!”从未受过挫的明玄鸣愤怒之余也被震到了,一副步媚媚是从与世隔绝的山旮旯里走出来的,没见过世面的怪物。 “切……你以为你人民币谁都要认识你?”步媚媚在愤怒之余也同样被惊到了,见过不知天高地厚的,没见过不知天高地厚到这么不要脸的,她连跟他说话都觉得是拉低智商。 随着步媚媚的高傲离去,明玄鸣一张脸又黑又青,众目睽睽之下为找回面子,他怒指步媚媚的优美背影警告道:“臭丫头,你给本少爷等着,军校四年小爷一定让你知道什么叫低头认错!” “……”静得让人心凉的气氛中,步媚媚‘咕噜咕噜’拖着行李箱停都没停,把明玄鸣无视得彻底。 冷傲的步媚媚从子桑倾面前经过,子桑倾挑着眉是越看越喜欢,这美女够美胆够大,脾气也够火爆,很合她口味。 子桑倾空着两手孤单站在一旁,明玄鸣愤怒的视线一收,恰巧看到了她,且好死不死的看到了她嘴角那抹浅笑。 “你笑什么笑!”明玄鸣还没消下的怒火又喷了上来,居然敢取笑他,今年的新生简直一个比一个眼瞎,不知好歹。 无辜被牵连的子桑倾浅笑一收,冰瞳甚是无语的回视明玄鸣,人高马大的长了二十几年,智商没跟着长就算了,情商还低,真是浪费了一张帅脸。 一跟子桑倾对视,明玄鸣顿时心弦一震两眼一亮,那双纯净冷凝的冰瞳快把他魂勾走了。 “美女,你叫什么?跟了本少爷如何?”眸光轻挑一转,明玄鸣脸色再变,笑容灿烂的朝子桑倾走去。 “……”子桑倾满头黑线,她高看明玄鸣了,这根本就是一个长得好看的色狼。 本想转身离去不甩明玄鸣,但子桑倾心念一转,看着他不咸不淡反问道:“刚才一身海军正装的男人,看见没?” “你是说东阳西归?军校百年风云榜上数一数二的人物,谁不知道。”明玄鸣之前仅瞟了东阳西归一眼,并没看见一旁的子桑倾。他虽不解子桑倾为何这么问,但他还是一指校门口的巨大石碑,不以为意的回道。 子桑倾顺着手指方向看去,石碑上密密麻麻有不少字,不难看出上面刻着不少人名,以及一些光荣战绩。 子桑倾知道东阳西归是第一军校毕业的,但她不知道东阳西归这么有名,回去她得好好研究一下才行。 看出明玄鸣的不屑与轻狂,子桑倾指着巨碑风云榜,睨着明玄鸣上下打量一翻,轻声细语的狂霸道:“风云榜上的东阳西归我都没看上,就你……” 子桑倾停顿后就没了下文,但任谁都能看出她的不屑,在明玄鸣脸一紫牙一咬又要发怒时,她淡定转身。 没去管身后的明玄鸣愤怒成什么样,也没管此番言论会在军校刮起一阵什么风,子桑倾激起阵阵涟漪后淡淡然走了。 子桑倾在军校闲逛了整整两个小时,东阳西归才联系她。 和东阳西归汇合后,他领着子桑倾就往女生宿舍楼走去,边走边道:“音乐学院我替你办了休学,年底招兵入伍前我会在军校当教官,这期间你跟大一新生一起上学训练。” 信息量有点大,子桑倾反应了几秒一把抓住东阳西归手腕,不愿相信的反问道:“小叔叔,你的意思是我还要在你手下操练三四个月?” 东阳西归竟然不回部队要到军校当教官,还把她弄进了军校?进军校她没意见,但她一点也不想看见东阳西归,更别说还要在他眼皮下蹦达! “怎么,不愿意?”东阳西归冷眸斜斜一睨,明明音调轻柔,强大的气场却压得子桑倾有苦难言。 拿着909宿舍的钥匙,推开虚掩的宿舍门,子桑倾赫然发现里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两张高低床分布左右,这是一个四人宿舍,步媚媚坐在右下床一尘不染的军绿床单沿,床头是叠成标准豆腐块的军被,门一开她的美眸也跟着一转。 子桑倾身后的东阳西归在看到宿舍有人后,默默转身走到走廊一边。 步媚媚优雅倚着床杠,看到识趣离去的东阳西归她轻轻一笑,友好的看着子桑倾暧昧道:“嗨,那是你男朋友?” ☆、014意外扑倒 “不是。”第一句问候就扯感情,子桑倾颇为无语的淡声否定。她跟东阳西归从头到脚都不合拍,她眼瞎才会找他做男友。 眸光微冷的步媚媚讶异打量子桑倾,她的直觉竟然出错了。 仅刚才一眼步媚媚就觉得东阳西归眼熟,想起什么的她,美眸一眯问道:“他是不是叫东阳西归?” “他真这么有名?”子桑倾扭头看向走廊外的东阳西归,她确信他能听到她们的对话,遂进入整洁简单的宿舍。 “他真是东阳西归?据说他还没结婚,这么好的资源你也不懂得把握,想什么呢你?”步媚媚眉尾一扬更讶异了,能认识东阳西归这样的人,谁不使出浑身解数只为擒住他,竟然还有子桑倾这么淡定不以为意的人。 步媚媚本性是高傲清冷的,但脾气火爆起来也毒舌的很。虽然她之前冷傲的甩了明玄鸣一脸,但此时跟子桑倾聊天就像好友一样,甚至还自来熟的为子桑倾指点迷津,替她惋惜。 “再好的鞍也不是什么马都能配的,你要是喜欢我把他联系方式给你?”子桑倾看着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就替她操心的步媚媚,想都不想就出卖了东阳西归。 “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不找当兵的。”步媚媚满不在意的撩了下大波长发,妩媚高冷的拒绝道。 “你对军人有意见?那你干嘛来读军校?”子桑倾将她的名字条‘啪’贴在步媚媚上床,冰瞳一转不解的看着步媚媚。 “小妞,你问题真多。”步媚媚眺着微凉美眸,看着子桑倾媚笑着岔开话题,“我叫步媚媚,也许我们得同窗四年,请多多关照。” “子桑倾,多多关照。”握上步媚媚伸出的右手,子桑倾浅浅一笑,同窗四年是没戏了,四个月还差不多。 从军校出来,东阳西归开着车漫不经心道:“我们的关系得保密,你别乱说话。” “哼!你想公开我还不干呢。”子桑倾嫌弃的轻哼一声,她巴不得离东阳西归远点,怎么可能死不要脸的跟他攀亲戚。 “傲娇。”东阳西归不冷不热的斜睨一眼被家人宠坏的子桑倾,他发现子桑倾给人的印象都不错,这次回来偏偏喜欢跟他做对使性子,他想了想提醒道,“在校期间你低调点,别给我惹麻烦。” 第8节 子桑倾不以为意的撇撇嘴,她本就不是张扬的个性,没正式当上兵前,有东阳西归在的地方,她一定低调到尘埃里,最好能让他忽视她的存在。 开学一翻例行琐事后,各班站在大操场的班列里,等着各自的军训教官来认领。 子桑倾在指挥自动化工程专业,他们班就她和步媚媚两个女生,909宿舍的另两名女同学到现在也没出现。 排列整齐的教官从操场口走来,每走过一个班末尾的教官就停下一个,长长的列队越来越短,其中一列排头的是东阳西归。 子桑倾两名女生站在第一排末尾,她一眼就看到了东阳西归,懊恼的两眼一闭,情理之中的教官意料之外的东阳西归,他就不能放她一马么。 “看来你男人会是我们教官,貌似你一点也不高兴?”子桑倾的懊恼落在步媚媚的眼角余光里,他们班在操场最角落,不出意外的话,能走到最后站在他们班面前的,只有东阳西归。 “她男人?媚媚同学,你说的该不会是东阳西归学长吧?”步媚媚另一侧的男同学方凯惊讶侧头,教官队列里他只认识东阳西归。 与此同时他想到近日风靡军校,关于报道那天的惊天绯闻,顿时小声惊呼道:“天呐!子桑倾同学,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甩脸明玄鸣,又拒绝东阳西归学长的神秘女子?” “什么乱七八糟的?”子桑倾震惊的看着方凯,甩脸明玄鸣的明明是步媚媚,她只不过是补了一刀灭灭他威风而已。 还有,什么叫拒绝东阳西归,说得好像东阳西归追求过她一样,别这么雷她行么。 “我只不过是随口说说,方同学身为一个男军人,你能不这么八卦么?”步媚媚美眸冷冷一斜及时制止方凯的八卦。 这几天步媚媚虽深居简出,但别以为她不知道外面的疯言疯语。 方凯还不知道她就是第一个甩脸明玄鸣的女主角,她真的不想成为四角恋绯闻的女主之一。 “都吵什么呢?”东阳西归远远就看到子桑倾几个在交头接耳,他在方正队列前一站定,冷眸一扫,不怒而威的沉冷嗓音随即飙出。 “学长好!”此起彼伏教官带着下马威的自我介绍中,一阵整齐的嘶吼突然炸响偌大操场。 子桑倾被快要震破耳膜的问好声惊呆了,冰瞳斜斜一扫,他们班除了她和步媚媚,所有男生跟打了兴奋剂一样盯着东阳西归,那眼神就像他是肥美红烧肉。 “嗯?”东阳西归有型的眉头淡定一皱,从喉咙里闷出一声带着警告的疑问。 “教官好!”瞬间吼出的问好再次响彻操场,引得众教官与新生侧目又侧目。 “悟性还挺高,希望你们班不会让我失望。”东阳西归甚是满意的点点头,这是他毕业后第一次回母校,他回来才知道,原来他在军校是如此神奇的一个存在,神奇到他有点心虚。 东阳西归不用下马威就驯服了一帮心高气傲的新生后,军训第一课例行的站军姿便开始了。 东阳西归示范着简单讲了一下军姿标准,大吼一声:“站好!” 之后,就再也没有之后了。他站在班队列后面,默不作声的看着一排排后脑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头顶的太阳越来越毒辣,子桑倾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你怎么了?”步媚媚低声疑问着,子桑倾虽然身材纤细,但不像弱不禁风的样子,可太阳那么大,步媚媚却明显感觉到了她的细微颤抖。 “腹部疼得厉害,不知道是不是阑尾炎。”子桑倾强忍着视线越渐模糊,前一晚肚子就有些不舒服,她以为是吃错东西没在意,站军姿没多久右腹就越渐疼痛。 “忍得了么?”步媚媚军姿笔挺想找东阳西归又不敢回头,担心之余只得轻声安慰。 “嗯。”子桑倾有些无力的点头,先前剧痛了两阵她都硬挺下来了,右腹一刀刀越渐加剧的绞痛及眩晕告诉她,如果第三阵剧痛降临,她也许挺不过去。 子桑倾不是第一次在东阳西归面前站军姿,当他发现子桑倾的身体第二次轻微摇晃了一下后,他从后踱步到队列前。 十一点的太阳灼热烫人,子桑倾脸上和其他同学一样有着大量汗水,不同的是她军服被汗水湿透得更多。 看着子桑倾惨白毫无血色的小脸,东阳西归冷眸微沉朝她靠近。 “你……”东阳西归站到子桑倾面前,刚询问出一个字,子桑倾便浑身痉挛似得冷颤一下,涣散无神的冰瞳一闭,虚弱的身体随即前倾缓缓倒下。 ☆、015小叔生气 东阳西归反射性接住子桑倾,冷眸深深一沉时他一把抱起子桑倾,转身就朝医务室跑去。 眼前一幕发生的太过快速,很多人只看到东阳西归飞速跑走的背影,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率先反应过来的步媚媚急忙冲跑远的东阳西归大喊:“她可能是阑尾炎!” 一路上,众人只看到东阳西归怀抱着一个人,一脸冷峻的飞跑着,风风火火的冲进医务室,失去往日冷静的他急喊着:“军医!军医!” 胡军医胡子拉碴的埋头在主治医师的资格考试书中,听到大喊声连忙抬头,看到来人是东阳西归时,他惊得抠下鼻梁上的无框眼镜,看清他的焦急与怀中脸色苍白的子桑倾后,连忙起身喊道:“西归到这边来,快!” “胡军医是你。”东阳西归连忙跟着胡军医进到后间诊室,他读书时胡军医就在军校当军医,算是老熟人了。 “同学说她可能是阑尾炎。”将子桑倾轻轻平放到诊床上,东阳西归抚开她剪成短发的刘海,看着她惨白的小脸眉头深锁。 胡军医右手拿着小电筒,左手掀开子桑倾的眼皮,看了看她无神涣散的眼珠,听东阳西归说是阑尾炎,右手便从左到右规律的按压子桑倾腹部。 胡军医的手劲很大,每按一下子桑倾的肚皮都深深凹下去,当他按到肚脐中间时,东阳西归看到子桑倾的眉头皱了一下。 “啊——”右腹阑尾位置被胡军医深深一按,疼得子桑倾尖叫着,硬生生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轻点!”子桑倾一喊,东阳西归下意识去隔开胡军医的手,大手停在她腹部上方,一副深怕胡军医再下手的姿态。 胡军医虽快到退休年龄了,但他自认还不至于老眼昏花,刚才一瞬,他分明看到了东阳西归深幽眼底的心疼,多年阅历告诉他这两人关系不一般。 “她是你什么人?”胡军医和东阳西归关系挺好,更知一心扑在军事上的东阳西归几乎与爱情绝缘,以为有好事将近的他闪着一双睿智老眼,微微笑着看着东阳西归道。 “胡军医,你快告诉我她到底怎么样了?”东阳西归略懂点医术,但也仅限于略懂,他担心子桑倾的情况不容客观要做手术,一脸焦急哪有心思去理会胡军医的取笑。 “阑尾炎,挺严重的,赶紧送军医院去手……”阑尾切除是小手术,在胡军医眼里不算什么,就是患者比较疼而已,他见东阳西归焦急也没时间跟他叙旧,又见子桑倾捂着腹部有气无力的瘫在床上,老态龙钟的摇头晃脑着。 东阳西归一听到送军医院,他不敢再耽误的一把抱起子桑倾,旋风一般又刮出了医务室,惊得话未说完的胡军医瞪眼又瞪眼,深思又深思。 被抱着颠簸到停车场,上车才过了几分钟,躺在后座煎熬着跟过了几年一样的子桑倾,有气无力的低喃道:“小叔……叔,快到医院没?” “就快了,你再忍忍。”为了方便军校学员训练,军校设立在郊区,东阳西归眉头深锁的看着后视镜里,卷缩成一小团的子桑倾,已经超速的他第一次恨军校离医院这么远。 一直到把子桑倾送进手术室,松了一口气的东阳西归发现他手心竟汗湿了。 直到此时,东阳西归才想起军校还有一帮被他丢下的学生,看着手术室亮起的红灯,他不想离开,只得打电话给其他教官帮忙善后。 子桑倾悠悠转醒后,入眼的全是白,传进大脑的第一感觉是不舒服,感觉了几秒才发现是右腹在轻微疼痛。 “醒了。”东阳西归看着睁开眼后,怔怔盯着天花板发愣的子桑倾,坐在隔壁床的他沉冷着嗓音,轻声道。 子桑倾扭头,赫然发现东阳西归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看着东阳西归直勾勾盯着她的冷眸,子桑倾心里一阵怪异,他该不会一直拿这眼神看到她醒吧。 子桑倾知道她现在在医院,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干得要冒火,嘶哑着嗓音道:“水……” 东阳西归认命的倒杯温水托起子桑倾脑袋服侍她喝下,语气不善的冷声交代道:“这几天尽量躺着别动。” “你在生气?”子桑倾小脑袋一缩,冰瞳暗戳戳的瞅着东阳西归,她明显感觉到他的气场不稳定,时冷时热搞什么搞。 “你觉得我不该生气?”东阳西归冷眸一睨,站在床头直直凛着子桑倾,紧抿的嘴宣示他不是在开玩笑。 想起东阳西归说过别惹麻烦,想来她在军训中昏过去一定给他惹了不少麻烦,虽然子桑倾也不想,但事已至此她只能乖乖道歉道:“小叔叔,我错了,我不该生病给你惹麻烦,我会改……” “扯淡!我是问你生病为什么不跟我说?要是今天我没发现,你是不是打算吃点药就了事?”听到子桑倾的误解东阳西归更气了,冷眸不再平静的怒火冲天,凶神恶煞一副要掐死子桑倾的样子。 东阳西归生气的是,近段时间他和子桑倾走得最近,可子桑倾都病倒了他才知道。他气子桑倾对他的疏远,也气自己对她的疏忽,更气子桑倾不把她自己身体当回事。 被东阳西归怒火升腾的喷了一脸,身体还虚弱的子桑倾脑袋都快当机了,她傻傻的张着嘴,愣愣的仰视他半响,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 东阳西归生气骂她是因为关心她? “小叔叔,我错了。”子桑倾小嘴一瘪弱弱的低声认错,其实她不觉得她做错了什么,她不可能一痛一痒就跑去报备东阳西归,但他现在气头上,她还是识趣点不跟他斗。 “我警告过你,不许拿你小命跟我开玩笑!”东阳西归双手暗暗握拳,他冷冷的睨着子桑倾,眼神很凶。 ☆、016晴天霹雳(首推,求收藏!) 子桑倾一瞬不瞬的仰视着东阳西归,冷眸冰冷彻骨又杀气腾腾的喷着火,加海上那次,这是子桑倾第二次看见火红着眼眸的东阳西归。 “哇……小叔叔,我也不想生病的!我拿生命跟你保证,我再也不敢了!”跟东阳西归硬斗子桑倾从没赢过,突见他低头子桑倾以为是要揍她,她灵机一动眼一闭,突然就哇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太过响亮的哭声惊得门口路过的护士驻步侧头,那声‘小叔叔’让她们以为是家长在教训小孩,目光在连背影冷硬的东阳西归身上停留了几秒,便又走了。 “……”东阳西归伸出的手一顿,怒火冲天的他瞬间黑了脸,看着怎么嚎啕都没眼泪的子桑倾,他嘴角抽搐着戳了戳她水嫩嫩的脸庞,恶狠狠的无奈道,“小东西!” 东阳西归的手机恰巧响起,眼缝瞥到他离去,子桑倾嘴一闭瞬间停止了哭喊。 哼,她还是病人,想揍她,没门。 出院后,子桑倾被送到离军校不远的一套公寓。 “小叔叔,你该送我回军校。”子桑倾看着黑白色系的三房两厅,挺豪华,够简单,但这不是重点。 “无故缺勤军训,你以后都不用去了。”东阳西归将买给子桑倾的生活用品放在桌上,自顾自倒水喝的他随口回道。 “什么意思?我被退学了?而且什么叫无故缺勤?我做手术阑尾都切了,这能叫无故么?”子桑倾冰瞳大睁,震惊的看着理所当然的东阳西归,是他自作主张把她弄到军校去的,问都不问就又把她踢出来,他娘的也太独裁了吧。 “反正你不用去了,周末你可以回家,但这一切你得保密。”东阳西归喝完水又倒了杯给子桑倾,他站在她面前眼也不眨的直视她,冷眸沉冷幽深,有着不容反驳的强悍霸气。 “……”东阳西归全身上下,子桑倾觉得最能震慑人的就是那双冷眸,被他近距离赤裸裸的直视,被震慑住的子桑倾嘴一抿,夺过他手中的水杯一口灌了下去。 他娘的,就知道威胁她,还是男人么! 被迫和东阳西归同居在一起后,他白天去学校军训,晚上回来也没对子桑倾指手画脚,相对比暑假期间他的暴行,没被虐待的子桑倾反而浑身不舒服起来,在不扯伤伤口的情况下,自发的做做俯卧撑,引体向上什么的。 某晚,客厅房间灯火大亮,东阳西归回来没看到子桑倾,以为她出去了也没在意,转身就往浴室走去。 浴室门关着,但灯没亮,略有疑惑的东阳西归不以为意的拧开了门。 “啊——” 猛然响起的尖叫惊得东阳西归立马关门退出,冷眸一暗,脑海画面俨然是一幅浑身赤裸背对他,以及镜子中正对着他的娇嫩酮体,那个人除了子桑倾还能是谁。 “子桑倾!你人在里面干嘛不开灯?”东阳西归沉冷着眸黑着脸,大晚上脱得光条条的照镜子,又不开灯,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子桑倾有这癖好。 “你还好意思说?你这是什么破公寓!我洗着澡灯突然就坏了,要不是我胆大还以为闹鬼了呢!”被突然打开的门吓了一瞬平静后,子桑倾抹黑一边穿衣服,一边怒声回吼着。 浴室门被大力拉开,子桑倾狠狠瞪了眼站在一旁的东阳西归,两人谁也没说话。 子桑倾风风火火的走开后,东阳西归没什么感想的进浴室,但他才刚转身,子桑倾就突然回身,以他都没反应过来的速度,一把揪住他衣领,并把他强力摁压在墙上。 子桑倾脚尖一踮,仰着下巴尽量跟东阳西归平视,瞪着冰瞳凶他,警告道:“刚才你什么也没看见!” 虽然被看过三点式,但那跟三点全露完全不是一回事! 她心里很不平衡,她都没看过东阳西归的裸体,她就这么被看光光,太亏了。 “放手。”身份特殊,东阳西归不知道以叔叔的身份,该怎么回答侄女的这句话,他只得沉着脸,低声反警告子桑倾。 “就不放!”得了便宜还卖乖,子桑倾冰瞳凶猛一瞪,在东阳西归冷眸一沉要出手时,她却眼疾脚快的溜之大吉了。 看着子桑倾快速消失的身影,东阳西归太阳穴突突的跳,要动不动,要静不静,他这侄女到底是什么性格。 同居的两人有惊无险的磨合到年底,当子桑倾跟家人说她要当兵时,从老到少全惊得张大了嘴,随后一个比一个坚定的反对。 第9节 美其名曰,女孩子就该有女孩子的样,温柔娴熟,相夫教子,当兵那么苦的事让男人去干,女孩子别瞎搀和。 再怎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在东阳西归一句‘我同意’后,子桑家老少更震惊了,为什么写了满脸,却在东阳西归简单几句女孩子也该历练历练的糊弄下,最终全票通过。 通过这一件事,子桑倾才真切体会到什么阶级差距,亲生的都比不过养子,这根本就不是基因的问题,她很忧伤。 入伍那天,东阳西归亲自送子桑倾上火车,她很开心,她终于要摆脱他了。 到了新兵连分班后,子桑倾惊讶的发现步媚媚竟然也当兵了,而且和她同一个班。 “媚媚,你不是在上学么?为什么会在这里?”子桑倾在班级宿舍整理床铺,一回头发现进来的另一批新兵中,赫然有步媚媚的身影。 “子桑倾!竟然真的遇到了你,我休学了。”步媚媚循声看去,见是子桑倾她也很高兴,微凉美眸一勾,上前就友好的拍了掌她肩膀。 “为什么休学?”子桑倾不解,军校毕业可以直接当军官,早晚都要当兵,何必急在这一时。 “你不知道?”步媚媚的惊讶不比子桑倾小,环顾宿舍见没人注意她俩后,她在子桑倾耳边小声道,“学长没跟你说么,这批新兵有好事。” “啊?”子桑倾一头雾水,学长是说东阳西归没错,但什么好事她真不知道。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急着现在当兵?”见子桑倾傻呆着眼,步媚媚却没有详细解释的意思,一把将背包扔到子桑倾上床,眉开眼笑的看着她道,“学长说了,跟着他有肉吃!” “呵呵。”子桑倾茫然的干笑了一声,慢半拍的发现不对劲,冰瞳猛然一睁宛如晴天霹雳的她,忙抓着要爬上床的步媚媚道,“什么叫跟着他有肉吃?你该不会告诉我,他也在新兵连吧!” ☆、017违纪斗殴 “你不知道?”步媚媚被拽的差点摔下来,惊魂未定的看着子桑倾,子桑倾的反应跟她料想的太不一样了。 “他真的在新兵连!”子桑倾的小脸瞬间就垮了下来,脸色非常难看,她被耍了,耍得彻底! 东阳西归一定是故意的,他明知道她想躲着他,却还隐瞒她如此惊天消息,耍她有那么好玩么。 突然从天堂掉到地狱的子桑倾,带着丝怒火行走在新兵连,心不在焉的她偏偏转角处还‘咚’撞了一下。 “它娘……”子桑倾冰瞳一瞪,以为自己是弯没转好撞到了墙,可头一抬她的低咒突然没了音。 撞的是人不是墙,不是她心心念念恨不得大卸八块的东阳西归,但在这来自天南地北的新兵中,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熟人。 下巴猛被磕了一下的明玄鸣,怒火瞬间蹿了上来,刚想开骂是哪个不长眼的,定睛一看却愣了:“子桑倾?” “呵呵,你好,我知道你叫明玄鸣。”这算是冤家路窄么,子桑倾皮笑肉不笑的干笑一声,怪异的感觉再次浮上来。 明玄鸣才大三,还没毕业呢,他怎么也在新兵连,难道这也跟步媚媚嘴里的好事有关。 “哦……我明白了!”在子桑倾见鬼似的表情中,明玄鸣指着她鼻子突然惊呼起来,“我就说你怎么看不上我,原来你早计划好了要钓东阳西归!” “……”子桑倾左眉一挑右眼一皱,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又扯上东阳西归。 “全军校都知道你军训第一天就勾引东阳西归,还假装昏倒对他投怀送抱!这等下三滥的手段你说你是怎么想到的?”明玄鸣见子桑倾想耍懒不承认,袖子一撸便一一细数起她的罪状来,“我还以为你多清高傲骨看不上我呢,瞧瞧,倒追东阳西归都追到军营来了!” “神经病!”子桑倾算是听明白了,明玄鸣就是来找茬的,她嫌恶的白他一眼不想听他满口胡言,绕过他继续向前。 以东阳西归在军校的名气,子桑倾有想过她昏倒后会产生一些八卦,但军校绝大部分是男的,她以为不会产生多大的流言蜚语,但现在看来,她显然错了。 “等等!我还没说完呢,你走什么走?”明玄鸣正说得解气,哪会放子桑倾走,后退一步手一伸立马拦住了她。 “你没说完我就不能走?我跟你很熟么?让开!”子桑倾心情本就不好,明玄鸣还胡搅蛮缠的撞枪口上,不想再忍的她冰瞳一冷,怒视他警告道。 明玄鸣泡过的妞他数都数不过来,他也不是非要把子桑倾弄到手,他就是看不惯有人在拒绝他后,还那么光明正大的寻找新恋情,当他明玄鸣是空气么。 “呦!你还来劲了?我告诉你……”誓要让子桑倾不痛快的明玄鸣,见子桑倾冷着一张脸,他更来劲了。 子桑倾真没见过像明玄鸣这么啰嗦,这么爱找存在感的人,被说得脑袋嗡嗡响的她,小手一握拳,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击而出。 “啊——”明玄鸣正说得兴奋没想到子桑倾会突然出手,更没想到她的拳头如此狠劲,被正面猛揍一拳的他连退数步,直接歪倒在墙上。 “你敢打我!”明玄鸣摸向巨疼的左脸颊,手指却染上嘴角的血丝,他两眼猛瞪,帅脸全是不敢置信,他长这么大,还没人敢打过他,而且打出血了。 明玄鸣也不是没脾气的人,看着手上的血他脸一沉,从没打过女人的他,瞬间愤怒的猛盯着子桑倾,忍了又忍的他双拳狠狠朝她袭去。 和人打架子桑倾就没怕过,她身一侧躲过明玄鸣的拳头,察觉到拳风劲猛的她微挑了挑眉,还以为明玄鸣就是一个败家纨绔子弟,看来他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子桑倾身手敏捷的躲过后,弯着腰的她拳头迅猛反击。 “啊——”明玄鸣挥出的拳脚还没落到子桑倾身上,怒火升腾的他突然就嚎叫着弯下了腰。 “这就不行了?”她仅出了一招而已,子桑倾看着立马停手不禁打的明玄鸣,嘴角一撇甚是无趣的收了手。 “靠!你是不是学过中医?你打的是什么穴位,这么痛!”明玄鸣咒骂着疼得连腰都直不起,他小弟被两百多斤的肌肉男揍过腹部,当时那小弟也没痛成他这样,他怀疑子桑倾学过人体死穴什么的歪门邪术。 “痛就对了。”子桑倾睨着焰气顿失的明玄鸣,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接连栽在同一个人手上,而且还是个女人,明玄鸣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他双手捂着腹部,硬生生伸出左腿去踹擦肩而过的子桑倾。 “嗷——”子桑倾看都不看就反脚狠踹金鸡独立的明玄鸣,伴随着明玄鸣倒地的嚎叫,子桑倾头也没回的走了。 但是,子桑倾刚走两步就自觉停了下来。 “子桑倾!我跟你没完!我……我、我、连长好!”明玄鸣挣扎着扶着墙狼狈爬起,身一转本想怒指离去的子桑倾,指头却径直指向子桑倾面前相隔十几米,与他遥遥相对的中尉长官,指尖抖索的他吓得立马挺身敬礼。 此时此刻,子桑倾和明玄鸣默契的想到了同一个问题,军营斗殴,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新兵蛋子果然是好样的!”韦连长是听到明玄鸣的接连惨叫,才走到营房背面来看看怎么回事的,他怎么也没想到新兵第一天就有人胆敢违纪斗鸥,且还有一个是女兵,怒火冲天的他黑着脸,咬牙切齿的看着子桑倾和明玄鸣道,“你们跟我来!” 看着转身离去的韦连长,子桑倾咬牙暗骂自己不该冲动,不该跟明玄鸣这个无脑计较,自检完只能认命的跟上连长。 “靠啊!本少爷今天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明玄鸣狠狠搽了下嘴角的血迹,疼得龇牙咧嘴的他边骂边去追子桑倾。 ☆、018强势带走 步媚媚从宿舍出来,看到低眉敛眸跟在韦连长身后的子桑倾及一旁的明玄鸣,直觉有事发生的她快步跟了上去。 “子桑,你不是去厕所么,怎么跑连长屁股后边来了?”步媚媚美眸盯着前方五六米的韦连长,偷跟在子桑倾身旁低声道。 “别提了,撞鬼了。”子桑倾眉头一皱斜了眼另一旁的明玄鸣,要不是撞见他,她能被韦连长抓到小辫子么。 步媚媚侧头仔细看去,赫然发现明玄鸣左脸高高肿起,嘴角还有着明显的淤青。 “不会是你打的吧?”步媚媚美眸一转瞬间猜到了怎么回事,微凉语调稍稍提高了一分贝。 明玄鸣看着步媚媚帅脸很不悦,两个在同一天同一地点甩他脸的人凑到了一起,他想不到开心的理由。 看到明玄鸣傲娇愤怒的眼神,步媚媚啥都明白了,大义凛然的拍着子桑倾肩膀道:“敢在军营收拾他,我在精神上挺你!” 在步媚媚‘你比我有种’的美眸中,子桑倾无语的白了她一眼,气场顿失的进了连长办公室。 “怎么回事!”韦连长进到办公室,脱了军帽一把摔到桌上,头一回中气十足的怒吼道。 新兵入伍第一天就敢斗殴,还有没有纪律,还懂不懂什么叫军人!他不好好整治一翻,这帮新兵蛋子还不反了天了! 最后一个进来的明玄鸣刚跨进门,被韦连长一吼差点没骨气的退出去,偷偷瞄一眼垂首在一旁的子桑倾,他默默向她靠了过去,并排站着。 “都哑巴了?”韦连长看着闷不吭声的两人火气更大了,长臂一伸指着明玄鸣吼道,“刚才不是还雄赳赳气昂昂的么?你来说!” “……连长。”明玄鸣平时拽得二五八万,此时却像蔫了的茄子,脸色菜灰菜灰的肾亏一样。 看着反差如此巨大的明玄鸣,子桑倾眼珠子都快瞪掉了,看不惯明玄鸣小媳妇样的她突然就大喝一声:“报告!” “说!”韦连长犀利的眼睛一转,紧盯着在他看来不知天高地厚的子桑倾。 “是我先动得手,新兵子桑倾愿接受惩罚!”子桑倾抬头挺胸响亮的回答着,被罚是怎么都逃不过的,单纯挑衅不比群殴,应该不至于严重到被退兵,心里打着小算盘的她,已经做好了受罚准备。 明玄鸣眼睛大大一睁,不敢置信的看着理直气壮的子桑倾,他们是要受罚不是领奖,她那么激动干嘛。 “喝!你还有理了?”韦连长看着目不斜视一本正经的子桑倾,他好像被气乐了,这女兵还有点担当和胆量。 “新兵斗殴,你以为这件事单单接受处罚这么简单?”韦连长只当子桑倾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若是两个男兵斗殴,他早一脚踹过去再说,他没带过女兵,看着一脸娇嫩的子桑倾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呦,韦连长还挺忙。”就在韦连长有些头疼的看着子桑倾时,恰巧路过的东阳西归扭头瞟了眼,紧接着走了进来。 “西归,你来得正好。这俩新兵蛋子脚没站稳就胆敢斗殴!你看该怎么办?”韦连长看见东阳西归就跟看到救星一样,怒气横生的指着子桑倾和明玄鸣。 “血气方刚打架不是正常么,我看就……呦,女兵?”东阳西归面带微笑的回着韦连长,冷眸随意一瞥,看到子桑倾时惊讶的就像第一次认识,眉头高高挑起。 “……”子桑倾在听到东阳西归的沉冷嗓音时,冰瞳就沉了一沉,对上他带着丝戏谑像看笑话的冷眸,她敢肯定他一定不是刚好路过。 “就是女兵!一个女兵竟然还主动挑衅男兵,你看看这像话么!”韦连长看子桑倾的眼神就像她无可救药了一样,简直不敢相信他眼睛看到的这一切。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东阳西归顺着韦连长的话,脸色一沉,看着默不作声的子桑倾和明玄鸣冷道,“这等歪风邪气坚决不能助长!先让他们跑个二十公里反省反省再定罪也不迟。” 韦连长本就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处罚子桑倾,当即指着他们二人厉声道:“你们两个立马跑去操场,爬也得给我爬完二十公里!” “是!”东阳西归一出现,等于印证了步媚媚的话,子桑倾虽然心里不是滋味,但她知道他是在曲线解救她,一听到命令立即正步敬礼,一转身跑出了连长办公室。 “……是!”明玄鸣一直到子桑倾从他面前跑过,他才反应过来,一个敬礼立马去追子桑倾。 一千米的大操场足足要跑二十圈,来来往往的新兵看到子桑倾和明玄鸣一圈接一圈的跑步,都以为他们是急着想表现表现,给长官们留个好印象,取笑中哪知道他们是在受罚。 “子桑,明玄鸣都慢你一圈了,别跑了,先歇歇。”新兵还没集合,都自由的在熟悉环境,步媚媚见子桑倾跑了十几圈还没停下,守在操场边的她一把将气喘吁吁的子桑倾拉到一边,递给她一个水杯。 步媚媚不是一个人,她身边还有一个长得剑眉星目非常帅气的男兵,子桑倾抹了把脸上的汗,接过水漱了两口,见帅哥男兵一直盯着她瞧,便随口道:“媚媚,这帅哥是你男朋友?” 虽然步媚媚说过她不找当兵的,但子桑倾第一次见她和异性走得这么近,好奇也正常。 “美女,我知道我很帅,但我喜欢的也是帅哥。”帅哥男兵一点也不意外子桑倾的误会,随意解释道。 ‘噗——’听到清脆尖细的女性嗓音,喝着水的子桑倾呛着了,满嘴水不客气的猛喷了出来。 “你是女的!”看着正对面被喷了一脸水的帅哥,子桑倾震惊得瞪大一双冰瞳,难以接受的惊呼着。 “哈哈……” “……”在步媚媚不客气的大笑中,帅哥叹口气,抬手潇洒抹了把脸,颇无语的朝子桑倾伸出了右手,嗓音清脆道:“美女你好,我叫毕寺,性别女。” “必死?”子桑倾盯着毕寺比男人还帅还有型的脸,刚回过神,又被她的自我介绍给惊呆了,人特别也就算了,名字还这么特别,她爹妈也太有才了。 “哎呀我的妈!是毕业的毕,寺庙的寺。”毕寺一下就听清了子桑倾的发音,她被深深打击到了,无奈抚额后耐心解释道。 子桑倾嘴角抽了又抽,盯着毕寺喝口水压了压惊,这才伸出右手无辜道:“你好,我叫子桑倾,很高兴认识你。” “长得挺美,就是脑回路有点复杂。”毕寺握上子桑倾的手,非常客观的给出了她对子桑倾的第一印象。 “跑完了?”东阳西归不知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看着子桑倾三人沉冷道。 子桑倾回头,满脸嫌弃的看着东阳西归,他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跟我来。”冷眸随意略过步媚媚和毕寺,东阳西归直直盯着子桑倾。 “我还没跑完。”子桑倾心绪复杂的看着东阳西归,她一点也不想跟他走。 第10节 “不用跑了。”本转身离去的东阳西归回过头,不容置疑的睨着子桑倾道。 “连长的命令,我一个新兵蛋子不敢不从!”看着东阳西归带着警告的眼神,子桑倾坚定摇头,更不想跟他走了。 “反了你!”东阳西归冷眸一沉,也不顾步媚媚和毕寺在场,长手一伸,食指勾着子桑倾后衣领就往自己身前带。 ☆、019操场躁动 东阳西归对一个新兵太过关照、太过强势霸道的举动,步媚媚是没什么感想,但这一幕却惊到了毕寺。 “东阳西归!你不要太过分了!”没料到东阳西归会有此举的子桑倾,后衣领被强势一带,身体立马反转后退,手中碍事的水杯也被步媚媚颇具眼力的接了过去,还气息急促的她立马不管不顾的拳脚相向起来。 操场周边有不少新老兵在游荡,东阳西归也不想太招摇,在子桑倾挥拳踢腿时立即放开她躲开几步。 “别闹!我找你有正经事!”东阳西归冷眸一扫,发现有几个新兵的眼神瞟过来,冷盯着气鼓鼓的子桑倾道。 “正经事也不是好事,我不去!”明玄鸣此时也跑到了他们面前,子桑倾撇开的冰瞳正好对上他好奇的目光,那傲娇的小脸简直惊呆他了。 明玄鸣见有戏看立马不跑了,默默站在东阳西归身后弯腰喘息,睁着好奇的眼睛竖起八卦的耳朵。 明玄鸣大喘着不稳的气息,东阳西归怎么可能不知道身后有人,只见他头一回,睨着明玄鸣冷霸道:“谁让你停下来的?继续跑!” “……学长,她也没跑。”明玄鸣的好奇双眼错愕一瞪,在东阳西归的冷睨下,直起腰弱弱的指着子桑倾小声指控道。 “让你跑就跑,废话那么多!”东阳西归冷眉一低,抬脚不客气的踹向明玄鸣屁股。 “啊……”被粗暴对待的明玄鸣哀嚎着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的他,不敢怠慢的立即跑了起来,跑了几步后不满的回头抗议道,“学长你偏心!” 子桑倾无语的看着明玄鸣跑走的背影,他又将她对他的认知刷新出一个新高度,对着东阳西归他怎有胆量如此傲娇。 “你是乖乖跟我走,还是我扛着你走?”冷眸从明玄鸣身上收回,东阳西归直视着子桑倾,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警告。 “……”子桑倾看着东阳西归不说话,为什么她觉得军营里的东阳西归,跟之前的东阳西归有点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她一时又说不上来,反正他嘴角的那抹邪魅让她觉得他更危险了。 毕寺奇异的看着前一秒还要死要活不肯走的子桑倾,竟转眼就乖乖跟着东阳西归走了。 “媚媚,我怎么觉得子桑美女跟指导员……”毕寺手一抬揽着步媚媚肩头,眼睛微眯的看着一前一后离去的两人,一时没想到该怎么形容他们给她的奇异感觉。 步媚媚斜一眼搭在右肩的修长手掌,又侧头微仰视高她半头的毕寺,这女身男像的帅哥还真没把自己当女人。 “觉得他们关系不一般是吧。”步媚媚小介意的捏起搭在右肩的手,左手在头顶绕了一圈后,将毕寺的手安安稳稳垂放在她身侧。 毕寺不解的看着自己被步媚媚拿开的手,想明白后眼角一抽,无语的看着步媚媚:“我又不是男的,你这么嫌弃我还能不能做朋友了?” “不是我想嫌弃你,你长这么帅还对我这么暧昧,万一我找不到男朋友怎么办?又万一我找到男朋友,他以为我对女的有兴趣不要我怎么办?”步媚媚美手一伸贴在毕寺胸前,不摸着这堪比飞机场的胸部,光靠眼力谁知道这货竟是个女的。 “切……刚才是谁勾搭我,要和我做朋友的?”毕寺一挺胸将步媚媚的手顶开,满眼鄙视的看着步媚媚,倒也没生气。 “明明是你看本小姐长得美,主动来勾搭我,要和我做朋友的吧?”步媚媚优雅高贵甩了甩刘海,美眸一勾,暧昧的笑看着毕寺道。 “少放电,小爷喜欢的可是帅哥!”看着高压电乱放的步媚媚,毕寺眼里的鄙视更甚了,不客气的拦着她肩往宿舍走去。 指导员办公室,东阳西归半站半靠坐在办公桌沿,和子桑倾双双沉默着对视了近一分钟。 “小叔叔,你真是新兵连的指导员?”子桑倾面无表情的看着东阳西归,心里复杂极了。 其实她对东阳西归也没太大的意见,就是不太喜欢他的独裁、专制、粗暴、外加黑手罢了。除去这些,像今天这种在危急关头解救她的举动,她倒是很受用,让她真切体会到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 “看着不像?”对于子桑倾时而炸毛,时而乖顺分分钟转变的小模样,东阳西归是越看越有趣,倒也不像以前一样冷板着脸了。 “你不是海军么?这可是陆军新兵连。”子桑倾摇头,默默说服自己不要再对东阳西归有意见了,在家他是长辈,从军他是上级,怎么斗吃亏的都是她。 “谁告诉你这是陆军新兵连?这是三军的,三个月后下连分配,海陆空你都有机会去。”东阳西归冷眸微眯,从子桑倾的表情中,他发现她最想去的是陆军。 “哦。”子桑倾轻应一声,见东阳西归还不说找她到底什么事,只得主动开口道,“小叔叔,你找我有什么正经事?” “没事,就是想告诉你,认真训练低调做人,别给我惹麻烦,惹了麻烦也别找我,我不会给你撑腰的。”东阳西归瞟眼门外时不时经过的新兵老兵,音调稍低的随意道。 “……”没事把她揪来干嘛?子桑倾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不说话了。 东阳西归很少说这么长的话,且这话他以前说过,说了也白说,不撑腰有本事别偶然路过连长办公室。 “小叔叔,没事的话我先走了。”确认东阳西归就是没事找事后,子桑倾又等了半响见他还是不说话,打声招呼就转身准备走人。 “站住!”子桑倾刚一转身,东阳西归冷不丁喝了一声。 站是站住了,看着子桑倾依旧背对他的身影,东阳西归又是一喝:“向后转!” 胸一挺身一转脚跟一靠,子桑倾军姿标准的挺立在东阳西归面前,心里忍不住骂娘,现在好了,当兵前威胁她,当兵后直接命令她,她要什么时候才能翻身。 “敬礼!”当了兵也没给兵样,东阳西归冷视着子桑倾,太给他丢人了。 子桑倾全身紧绷右手一抬,标标准准的给东阳西归敬了个军礼,敬完立马转身离去,甩都不甩他一眼。 “脾气见长了。”看着傲娇离去的子桑倾,东阳西归唇角一勾低笑道。 子桑倾回去问了步媚媚,还真跟她猜想的一样,是步媚媚给东阳西归报了信,才有了东阳西归偶然路过连长办公室那一幕。 新兵连近一千个新兵,女兵不到两百,新兵班长也全是男兵,正式训练的第一天是简单的站军姿训练。 男班长对着全班娇柔的女兵,即不敢对男兵一样一做错就粗暴的踹一脚,也不敢手把手亲自指导,于是,便出现了以下一幕。 身穿黑色作训体恤和军绿迷彩裤的女兵,军姿笔挺的她们双腿膝盖处绑着绿布条,五指紧绷贴在大腿裤缝的双手,左右都夹着一张扑克牌。 操场上横横竖竖整齐排列着一个个方阵,一个班十人,女兵班全在操场一角,浑身紧绷顶着越来越热的太阳站了一个小时后,新兵们都浑身酸软着不舒服,女兵夹着的扑克牌也掉得更多了。 激情的时刻来了,身为指导员的东阳西归在操场上视察工作,当他走到女兵方阵时,女兵的扑克瞬间哗啦啦掉了一张又一张,低如蚊子叫的细语也此起披伏。 “天呐……指导员!真的是指导员!” “那就是传说中的指导员?” “哦买噶!闻名不如见面,真跟传说中的一样帅!” ☆、020同仇敌忾 九班十个女兵,一排五个,子桑倾站在第一排排头,她听到左侧同班女兵惊为天人的惊呼,她真不知道该赞她们眼光太好,还是鄙视她们眼光太戳。 东阳西归也就看着还冷霸酷帅,跟他相处简直就不是人干的事!这样中看不中用的男人有什么好迷的。 林班长是个一米八五的东北糙汉子,虽然东阳西归只是个普通的海军上校,但他心里比谁都明白,不到三十就能戴上上校军衔不容易,更明白一个海军不可能无缘无故跑到新兵连当指导员,这里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有心在新晋指导员面前表现一下的林班长,女兵们哗哗直掉的扑克简直是给他掉链子,只见他脸一拉,第一次对九班女兵厉吼道:“把手贴紧了!再掉中午不用吃饭了,给我站到下午去!” 林班长怒气冲冲的捡起掉了一地的扑克,挨个塞回女兵贴着裤缝的指尖夹着,从左到右惯性的刚要往子桑倾指尖塞,林班长才发现她的扑克安安稳稳夹着。 “表现不错,继续保持!”林班长一本正经的看着子桑倾鼓舞道,那认真的眼神好像要牢牢记住这个给他长脸的新兵。 “是!”子桑倾眼也不眨的直视前方,精气神十足。 林班长走到第二排说了句‘你们也不错’,在子桑倾后脑勺说得这句话,她不用回头也知道说得应该是二排排头的毕寺和步媚媚。 在各个班女兵翘首以盼的花痴目光中,随意瞟瞟的东阳西归径直走到了九班。 看着傲然挺立在方阵前的东阳西归,他冷霸酷帅气场很足,看得子桑倾都不想多看一眼。 以她对他的了解,他这么一站肯定没好事,操场那么大,就不能离她远点么。 “指导员!”林班长见东阳西归往九班一站,受宠若惊般忙跑到他面前敬礼。 子桑倾眼角余光瞥到左侧翻飞着又掉了好多扑克,她甚至听到不少不知紧张还是惊喜的吸气声。 东阳西归抬手回了个礼,冷板着脸的他扫眼痴痴盯着她的九班女兵,指着操场边一排排台阶对林班长道:“你们班军姿太懒散,到那边去练。” 林班长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看着东阳西归手指的方向,只得抬头挺胸道:“是!” “全班都有!向右……转!”林班长身一转面对九班女兵,在她们茫然的目光中,大吼着命令道。 子桑倾右转前扫了东阳西归一眼,分明从他冷眸深处看到了一抹戏谑。 他娘的,又拿她开刷! “目标!台阶,起步……跑!”在林班长中气十足的命令中,九班女兵只得认命的朝目的地前进。 “全体都有!每人相隔一米,以脚尖着地的方式在台阶沿站好!”九班女兵在台阶前站定,在她们即惊又茫然的目光中,林班长一下跳到台阶上,以脚跟悬空,仅脚尖站在台阶边沿的方式,一动不动的军姿笔挺着。 “嘶……这要怎么站!”倒吸声中队列里一道低语传来,钱浅眼里全是惊吓。 “还愣什么?全给我站上去!”向来说一不二的林班长自觉在东阳西归面前丢了脸,最初那一丝怜香惜玉的念头也烟消云散,满脑想得全是要做出一番成绩来给指导员看,一点也不把九班当女兵看。 子桑倾在前排,林班长一说完,她蹬蹬几步连上几节台阶,姿势比林班长还标准的挺立在台阶沿,且她一直捏在手中的两张扑克,也在军姿挺立之际,稳稳夹在裤腿缝间。 在其他女兵瞪眼又瞪眼,忍不住想子桑倾是不是太爱出风头时,步媚媚和毕寺紧跟着站上台阶,三人一动不动的傲然屹立着。 有人带头后,九班女兵也不好再抗议什么,她们看着操场上一个个方阵,是多么的羡慕其他班级。 踮着脚全身重量都落在了脚尖,就算是老兵,要一动不动全身紧绷的站个二十分钟也不容易。 九班女兵除了子桑倾、步媚媚和毕寺,其他女兵倒了又站,站了又倒,如此反复十几分钟,再加上林班长不停嘴的怒骂,钱浅又一次重心不稳狼狈倒在下一级台阶后,她恶毒的瞪向隔了两人右排头的子桑倾,好像如果不是她率先站上台阶,她们就不用受这个苦一样。 敏感感受到左侧射来一道不善目光,子桑倾微微侧头,正好瞥到钱浅收回视线,带着怒火大力踩上台阶的身影。 子桑倾眉微皱,不明白她怎么得罪钱浅了。 子桑倾没正面对上钱浅恶毒的目光,后排的步媚媚和毕寺倒是看得一清二楚,她俩斜斜对视一眼,眼里有着相同眼神。 一上午备受折磨的训练下来,回到宿舍后,钱浅坐在床上揉着酸麻疼痛的大小腿。 子桑倾正好在钱浅对床,她见子桑倾无事人一般躺床上闭目养神,气就不打一处来,瞪着她含沙射影的讽刺道:“有些人就喜欢发骚,以为什么事抢着做就能让指导员多看几眼一样!” 子桑倾向来敏感,警惕性更是不差,她悠悠掀开眼,冰瞳缓缓一瞥,不意外的看到钱浅正恶毒的瞪着她。 神经病! 子桑倾懒得理她,收回视线再次闭上眼,她就不明白了,东阳西归真那么耀眼么,怎么什么事都能扯到他身上去。 “哎!有些人啊,明明想出风头好博指导员多看几眼,偏偏自己不争气没这个本事!”子桑倾和毕寺这两张床是并在一起的,也睡下床的毕寺看眼身旁默不作声的子桑倾,她看不惯的反击了钱浅一句后,抬脚踢了踢子桑倾上床的床铺,“媚媚,你说是不是?” “妈的!别踢我床板!”步媚媚正在想事情,冷不丁被毕寺一踢,震得她身体上下一震,她怒得猛一拍床板就恶声反驳道,“想上指导员有本事把自己剥光了送上门去!别在这儿当搅屎棍恶心人!” “我靠!美女的脾气果然跟身材一样火爆!”毕寺一惊,先是评价了一句突然发飙的步媚媚,接着又嬉笑道,“我就担心有些人就算把自己剥光了,也没啥料能让指导员看上!” “哈哈!毕大帅哥,我觉得咱班除了你,谁都有资格说这句话。”步媚媚猛然挺身而起,突然就被毕寺给逗乐了,就她那连a都不到的罩杯,怎好意思去讽刺钱浅。 子桑倾颇为无语,突然觉得她交了两个损友,还是智商不低的损友。 钱浅再没眼见力,也知道步媚媚和毕寺是在说她,看着同班其他女兵都沉默不语,势单力薄的她恶狠狠的瞪了她们三一眼,拿起脸盆毛巾就走。 “媚媚,走,上厕所去!”钱浅一出宿舍门,毕寺抬脚又踢步媚媚的床板,起身率先走出了宿舍。 第11节 毕寺这一踢步媚媚倒没再发火,只见她眉头一挑,撑着床沿就跳了下去,走之前不忘踢一脚子桑倾垂在床外的脚:“挺什么尸?嘘嘘去!” 子桑倾无奈睁开双眼,东阳西归说过让她低调点的,可她看着风风火火接连离去的毕寺和步媚媚,想了想一个挺身也朝厕所走去。 ------题外话------ 妹纸们,此文文周一会改文名,改成,《铁骨英姿之小妻要逆袭》,有木有觉得此文名瞬间英气强硬了不少? 咳咳,不闹了。 某爷儿提起告知,据时看到此文名,还请妹纸们勿以为是陌生文文而下架了,某爷儿在此先行感谢,么么哒。 最后,某爷儿想不要脸的吼一声,妹纸们,喜欢此文还请不要客气的点击收藏,多多支持撒,好不好……好不好…… ☆、021男兵禁地(公告改文名,必点!) 子桑倾走进厕所时,发现步媚媚和毕寺端着个脸盆进了同一个卫生间,整个厕所就两间紧闭着门,想来另一间里面是钱浅。 厕所上面是镂空相通的,子桑倾带着疑惑进了步媚媚两人隔壁的卫生间,锁上门她轻轻一跳,双手攀着上面的墙沿轻松撑了上去。 子桑倾头一伸,只见毕寺在对着脸盆尿尿,步媚媚悠闲倚在一旁偷笑,子桑倾看得满头黑线,伸手拍了下步媚媚刚好在手下的头顶。 这损招都是谁想出来的,亏她们一个比一个一表人才。 发丝莫名被揉乱,步媚媚抬头看去,赫然发现子桑倾趴在墙头偷看她们。 “你快出去给我们把风!”毕寺起身提裤腰,一点也不害臊,一点也不觉不妥的斜仰着子桑倾,小声道。 厕所突然传来冲水的声音,步媚媚腰一弯连忙端起脸庞,以极快的速度开门冲了出去。 子桑倾趴在墙头看向进门处的洗漱池,只见步媚媚端着脸盆晃了晃,确定清水里看不出其他液体后,轻轻放在第一个水龙头下。 看着这太出乎意料的一幕幕,子桑倾冰瞳懊恼一闭,真想假装不认识步媚媚和毕寺,又不是小孩子,还能不能再幼稚点。 钱浅刚走出卫生间,就见子桑倾也打开了门,她冷哼一声甩开了脸,走到洗漱池见步媚媚在洗手,她不客气的翻着白眼,暗道冤家路窄。 子桑倾眼睁睁的看着钱浅捞起脸盆的毛巾,先是洗手又拧干擦脸,她竟然毫无察觉。 毕寺此时才慢悠悠的走出来,看着在洗脸的钱浅,她那叫一个喜上眉梢,嘴角抽搐着都快憋出内伤了。 身旁就是三个怎么看都看不顺眼的人,钱浅看着憋笑又憋笑的步媚媚和毕寺,又看看默不作声洗手又洗手的子桑倾,心里的疑惑更浓了。 掬起水往脸上泼,钱浅双手拍着湿润润的脸颊,拍着拍着她眉头渐渐皱起,鼻子嗅了又嗅,总觉得这水有点味道。 “哈哈……”毕寺瞥着钱浅眉头深锁嗅来嗅去的蠢样,她再也忍不住的爆笑出声。 “……姓毕的!你是不是……是不是往我水里……”看着捂着肚子爆笑不已的毕寺,钱浅脸一黑,再看看跟往常无异却又有着不明味道的水,瞬间明白什么的她,怒指着自己脸盆,气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哈哈……”伴随着毕寺的大笑,步媚媚也忍不住了,她俩笑得东歪西倒相互搀扶着。 钱浅气得一张脸又青又紫,她一气之下端起脸盆就往步媚媚和毕寺泼去。 ‘哐当!’一声巨响,是子桑倾眼疾脚快踹向脸盆,水泼了钱浅满身又掉落在地发出的声音。 转眼发生的一切让四人都静了下来,钱浅呆呆的站着,看着湿了一大片的前身有点没反应过来。 “哈哈——”步媚媚和毕寺仅冷静了一秒,看到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钱浅,她俩更是控制不住的爆笑着,步媚媚边笑边拍着子桑倾,赞赏她这一脚踢得好。 子桑倾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她也不想这样的,但步媚媚和毕寺是因为她才使计坑钱浅的,她没道理看到她们吃亏而不出手。 “啊——我跟你们没完!”火气节节攀升的钱浅紧紧握着拳,闭着眼愤怒大喊着。 钱浅愤怒大喊完就想去抓她们三人扭打,但子桑倾三人显然不想被她的一身尿骚传染到,纷纷脚底抹油的跑出了厕所。 九班的宿舍在一楼最左侧,厕所在最右侧,楼梯在宿舍最中间,整个一楼被防盗网围了起来。 子桑倾三人飞一般冲到走廊,爽笑着跑到楼梯位置,就被突然走进宿舍楼的东阳西归逮了个正着。 “乐什么呢?”东阳西归是听到钱浅要杀人般的怒吼,才踏进女兵宿舍的,看着瞬间在他面前刹住车的子桑倾三人,他冷眸一沉一一扫视她们。 子桑倾三人并排站在一起,爽笑着瞬间低眉敛眸的她们,严肃的就跟要上断头台一样。 钱浅那句大喊不止引来了东阳西归,其他宿舍的女兵也冒出了头,看到东阳西归后,一个个更是惊喜的纷纷朝同班女兵招手,一时间,每个宿舍门口都挤满了人,一双双眼睛全紧盯着楼梯口的方向。 “说话!”东阳西归冷眸沉了又沉,子桑倾和步媚媚的底细他都了解,毕寺的资料他也看过,他不否认这三人资质都不错,但捣蛋这方面也出色,可不是他喜欢的。 毕寺垂着眼,东阳西归冷声一喝,她手肘反射性的轻轻撞了一下步媚媚,同样低眉敛眸的步媚媚,在接受到毕寺不打算回话的指令后,她默默的捅了下紧靠着的子桑倾,显然也不打算回话。 子桑倾偷偷斜了眼右侧两名伙伴,刚才不还天不怕地不怕么,这会儿咋不往上冲了,被坑的她只能抬头挺胸道:“报告!没乐什么!” 子桑倾刚说话,钱浅就拿着脸盆从厕所走了出来,看到人头攒动的走廊她愣了一下,在看到东阳西归后,她更忘了缩回厕所躲狼狈,就这短短时间,伴随着东阳西归看过去的眼神,其他女兵也跟着他看向厕所。 钱浅发湿衣湿的站在厕所门口,又羞又怒的狼狈样逗得其他女兵暗暗发笑。 看到钱浅的狼狈,东阳西归深深看眼子桑倾三人,特别是看向子桑倾时,眼里的怒火显而易见,但他冷眸一转没再理会她们,沉声询问钱浅道:“你怎么了?” 钱浅委屈的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但她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爱慕的男人知道,她被人泼了满身满脸的尿水,于是她在挣扎半响后,娇弱温柔的低语道:“指导员,我没事。” “切……”这声唾弃的不屑,并不出自子桑倾三只失了翅膀的小鸟,这是女兵们对钱浅的做作行为,下意识表达出来的声音。 既然钱浅自己都说没事,东阳西归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看着子桑倾三人警告道:“这是部队,部队就要有部队的纪律,都给我自律点!” “是!”仅仅是有惊无险的训斥,子桑倾三人哪还敢说什么,纷纷乖顺不已的回着。 东阳西归看眼伸长了脑袋的女兵们,身一转准备走出女兵宿舍,但他转身发现有个男兵翘首以盼的站在大门旁:“你站这干什么?” “报告指导员!我找人。”眉目清爽的苗亦少给人的第一感觉是一身正气,温文尔雅,干净干净的介于男孩与男人间的他,军姿笔挺精神气十足的答道。 “找谁?”东阳西归眉头微皱,找人也不该到女兵宿舍来找,女兵宿舍是男兵禁地。 苗亦少的脸可疑的爬上一丝红晕,只见他缓慢而坚定的伸出手,直直的指向东阳西归身后。 苗亦少的手指方向让东阳西归冷眸一闪,顺着指向看去,他对上的是子桑倾茫然无辜的冰瞳,看得他更是眸一冷心一沉。 ------题外话------ 亲爱的妹纸们,某爷儿在此公告一声: 此文明天会改文名,改成《铁骨英姿之小妻要逆袭》,提前告知一声,望妹纸们勿以为陌生文文,而下架了撒,么么,感谢支持。 《婚宠之枭妻霸爱》,作者/落风一夜 她是刚从监狱释放的囚犯,也是隐瞒身份东南亚最大军火商的继承人。 一场背叛,她被深爱的男人间接送入监狱,痛的淋漓。 她恨!一场爱情她终究输的彻底,谁说不爱才是最痛? 五年拼杀!涅槃重生,她发誓要让那些曾经欠她的人千倍万倍的一一还来。 他,顾墨袭地位尊贵,俊美无双,年近三十却连个女人的手都没有牵过! ☆、022正面触碰 “你找子桑倾?”东阳西归并没有发觉他的脸色很不善,用着比平常更冷的音调在质问苗亦少。 “是。”苗亦少略带羞涩的点点头,他是第一军校大三的学员,他知道子桑倾军训晕倒是东阳西归抱她去的医务室,对于东阳西归一口喊出子桑倾的名字,他并不意外。 看着苗亦少时不时瞟向她的羞涩眼眸,一头雾水的子桑倾狂汗不已,一个大男人娇羞个什么劲,而且,她根本就不认识他,找她干嘛。 “你找她有什么事?”东阳西归深深的看了眼子桑倾,确定她并没有跟苗亦少眉来眼去后,颇有警告意味的对苗亦少道。 “也没什么大事,我……我。”苗亦少此时真是有嘴说不清的感觉,他本不想那么招摇的,但他见子桑倾被教训,他就忍不住停下了脚步,现在让他说他也不好意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 “没事就回去,这是女兵宿舍,以后不准来!”东阳西归见苗亦少我不出个什么来,果断赶他走,霸气的口令让苗亦少反驳不了分毫。 “……是!”苗亦少心思复杂的应了一声,清澈的眼眸往子桑倾看去,见她睁着纯净的冰瞳盯着自己,温柔浅笑着点点头,这才转身离去。 苗亦少的温柔浅笑很温暖很舒服,东阳西归却怎么看怎么碍眼,他这是明目张胆的来勾搭他小侄女? “安分守己一点!”想到子桑倾才十八岁刚刚成年,又是青春萌动的年龄,东阳西归离去前转身睨着她,似劝告又似警告的低声道。 “……”看着东阳西归傲然离去的背影,子桑倾小嘴蠕动了半响,愣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什么叫安分守己一点?说得她多水性杨花一样,她可什么也没干! “子桑,你是不是不认识那男的?很奇怪他为什么找你?”女兵们见没戏看也就渐渐散了,步媚媚见东阳西归走远,豪爽的攀着子桑倾肩膀,暧昧的冲她连连挑眉。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子桑倾冰瞳一斜,凝着一脸坏笑的步媚媚。 “我觉得那男的挺帅!长得干净正气,气质温文尔雅,轻轻一笑还那么温柔,哎呀呀,这男人比明玄鸣那货强多了!”毕寺先是眉飞色舞的评价了苗亦少一翻,随即脚一移搭着子桑倾另一肩膀,暧昧的眨眼怂恿道,“我看他好像对你有意思,你要不要考虑收了他?” “太对了!”步媚媚咻打了个响指,颇为赞同毕寺的话,随即便扯着满头黑线的子桑倾噼里啪啦道,“军训那天上午你晕倒的事还记得么?我告诉你!那天中午苗亦少就来找我了!知道他找我干什么么?他娘的,我还以为他看上我了,结果他跟我打听你来着!” 子桑倾满脸错愕的看着激动不已的步媚媚,那男的叫苗亦少?还军训,难道他也是军校的? “他是我们学长,大三的,知道我最佩服他的是什么么?不是他名列前茅的成绩,不是他令万千学妹拜倒的温柔身影。他娘的!是他竟然为了你就这么当兵了!据说他大四会被送到国外去深造,这全国唯一一个名额是早就定下给他的,可他就这么放弃了!”步媚媚越说越激动,那眼神活像子桑倾要是不跟苗亦少在一起,就该多天杀一样。 “啊?”子桑倾惊愕的看着步媚媚,有这么拿她开刷的么,她才刚知道苗亦少的名字,步媚媚这是唱的哪一出。 “你别不信!这是真的!不然他怎么会来找你?”步媚媚见子桑倾不信,激动的想给子桑倾一个爆栗子,举起的手却只是握着拳上下挥舞着。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他怎么可能知道我当兵了?”虽然步媚媚很激动,但子桑倾并不相信她这番话,敢情苗亦少对她一见钟情了?开玩笑也请正经点,今天之前她压根就没见过他。 “我告诉他的!”步媚媚白子桑倾一眼,活像她的问题多白痴一样。 “嘿!那时候我们也没多熟吧?我更没告诉你,我今年要入伍当兵吧?”子桑倾被气笑了,这里面有太多漏洞,步媚媚当她那么好哄,那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能不能当上兵。 “哼,我问学长,他跟我说的。”步媚媚一点也不客气的鄙视着子桑倾,这都想不到。 子桑倾冰瞳一闪不说话了,东阳西归那时候就决定让她当兵了?亏他还一直威胁她! 这日训练,九班女兵被带到一排砖墙前,墙高一米五,林班长一声令下,女兵们有潇洒有狼狈的爬了上去,一字排开的站在砖墙上。 “立正!”墙下的林班长仰视着排排站的女兵,铿锵有力的下起了命令,“摆臂踢腿练习!一!” 一听到摆臂踢腿练习,不少女兵就心里一咯噔,一的命令一下,子桑倾全身紧绷着左腿右臂一伸左臂后摆,左侧就传出‘啊啊’的叫声,冰瞳斜斜一扫。 好样的,晃荡着摔下去了两个女兵,还有三四个左摇右晃了几下,才堪堪稳住身形。 “爬上去!”看到从墙上摔下去的女兵,林班长眼都不眨的大吼着。 正面摔下刚爬起来的钱浅,揉着摔下被撑疼的胳膊肘,委屈的看眼林班长,见他板着脸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只得攀着墙往上爬。 “啊……”一米五的墙钱浅刚爬了一半,惊呼一声又摔了下去。 且因为林班长迟迟没有喊出‘二’的命令,墙上的女兵还维持着摆臂踢腿的动作,平衡感不是很好的女兵金鸡独立不了多久,伴随着钱浅的再次摔下,又有一个女兵掉了下去。 “废物!继续爬!”连一米五的墙都爬不上去,林班长的脸一黑,看着矫揉着放不开手脚的钱浅又是一吼。 第12节 钱浅鼻子一酸嘴一瘪,看向林班长的视线,瞥到排头平稳站在墙上的毕寺、子桑倾和步媚媚,想到自己被一斥再斥,她们三个还安然无恙的挺立着训练,钱浅嫉妒得怒火蹭一下冒了上来。 此时有一队男兵班踢着正步走了过来,钱浅不想在男兵面前丢了脸,竟三两下就爬上了墙。 子桑倾可没心思去理会钱浅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但她看着走来的那队男兵,冰瞳不小心跟某个男兵撞上时,竟下意识的瞥开了眼。 苗亦少的眼神就没离开过站在墙上的子桑倾,见她看过来,心里一喜就冲她温柔一笑,奈何他一笑子桑倾就移开了眼。 看到闪躲他眼神的子桑倾,苗亦少嘴角的温柔笑意更浓了。 “子桑,是苗亦少他们班!第二排排头那个,看到没?”步媚媚是先看到明玄鸣那张欠扁的脸,才发现苗亦少也在同一个班,她眼一斜就对子桑倾低语道。 子桑倾无语的斜步媚媚一眼,就不能认真训练,别拿她开刷么。 九班相隔五米的对面还有一排砖墙,这些砖墙摆明就是给新兵训练的,在子桑倾祈祷的目光中,苗亦少他们班刷刷刷全站了上去,懊恼得她瞬间敛下眸。 ☆、023扑倒男二 两排砖墙,四班的班长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男兵那么一站。一时间,四班和九班面对面的干瞪着,说不出的尴尬。 “四班长,我在这训练得好好的,你来凑什么热闹?”看着四班长来抢地盘的姿态,林班长不乐意了,放着墙头上踢腿踢得东倒西歪的女兵不管,直视着四班长道。 “林大班长,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这可是公共地方,谁都可以来训练吧?”四班长估计是一直跟林班长不对头,眉飞色舞的回了一句,转头就对四班男兵大喊道,“都听好了!身为一个堂堂正正的军人,男军人!你们觉得你们比女兵差么?” “不!”四班冲上云霄的吼声瞬间飙出,震得艰难维持踢腿动作的九班女兵,哗啦啦应景的掉了两个下来,其中一个就有钱浅。 在男兵‘哼哼’硬憋着的嘲笑中,钱浅和另外一名女兵不用林班长训斥,顿觉羞耻的她们就麻利的又爬上了墙。 “哈哈……林班长,可不是我有意拿你们班女兵开玩笑,实在是你们班真的不咋样!”男兵们不敢明目张胆的取笑站都站不稳的女兵,四班长可不忌讳,拍着大腿就哈哈大笑起来。 林班长瞪一眼掉下来的钱浅两人,他涨红了一张脸也不好说什么。 “身为男兵,你们的训练量是不是应该比女兵加倍?”在四班长的刻意提点下,四班男兵哪敢说不,纷纷扯着脖子吼着“是!” 子桑倾站在右排头第二个位置,她正对面的是明玄鸣,毕寺对面的才是苗亦少。子桑倾目视前方,刻意不去看苗亦少斜斜射过来的温柔目光,但她看着兴奋不已摆明来踢场子的明玄鸣,是越看越牙痒痒。 “九班的都给我听好了!战场上不分男女,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你们要是敢比四班的畜生差,你们就给我练到明天去!”林班长看不惯四班长趾高气扬的得瑟脸,手一抬,指着九班女兵从排头点到末尾的厉喊着。 “是!”所谓掉皮掉肉不掉队,流血流汗不流泪。九班被林班长不当女兵的操练几天下来,一个个骨子里的热血也被激发了点出来,面对四班男兵的挑衅,就连钱浅也抬头挺胸的大喊着不服输。 源于林班长和四班长的私人恩怨,新兵一连一排的九班和四班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杠上了。 在其他班中场休息那么几分钟时,操场一角响着一声比一声激昂的‘一、二’,在其他班结束一上午的训练,准备去吃午饭时,九班和四班依旧屹立在墙头‘一、二’,一上午下来,九班女兵倒是能安安稳稳站在墙头摆臂踢腿了。 单一的动作不知重复练了多久,九班和四班较着劲的瞪着对方,当他们回过神来时,赫然发现不对劲。 “咦……班长呢?”明玄鸣的手脚还在有力的踢摆着,视线左右一扫,紧接着回头看向操场边几株大树,发现他们班长并没有在树下乘凉,整个操场更是除了四班和九班屹立在墙头,其他新兵都散了。 “咦,班长真的走了。”毕寺一直以为林班长在她们身后,听见明玄鸣的疑问她回头一看,也愣了一下。 子桑倾脑袋左右一转看了看,额角落下几根黑线,林班长和四班长竟然在激起班级仇恨后,就这么双双消失了,让她不得不怀疑他们是不是故意的。 “累死我了!”一听顶头上司不在,步媚媚咻的停下快踢麻的双腿,站在墙头揉着快摆脱臼的双臂。 出人意料的一幕出现了,在停下训练茫然张望的四九班新兵中,苗亦少突然跳下墙头,径直走到子桑倾面前,仰望着她温柔道:“你下来。” “哇——”四班男兵瞬间口哨声顿起,视线纷纷凝聚在子桑倾身上,都在为苗亦少的勇气鼓掌。 “我靠!亦少,你不是来真的吧?”明玄鸣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知道苗亦少对子桑倾有点意思,但他没想到看起来温文尔雅、波澜不惊的苗亦少,也会有这么主动的时候,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明玄鸣仰视着子桑倾笑得越加温柔了,明玄鸣哪里知道他的难处,好几天了,子桑倾一直在有意无意的躲着他,他连想要接近她都难,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舍得放过。 子桑倾看着坚定站在她正下方的苗亦少,真真被他给吓到了,他俩真不熟,他这样真的好么。 “你下来。”苗亦少丝毫不理会他人的揶揄,黏在子桑倾脸上的视线就没移开过,见她傻傻得看着他没反应,笑得更温柔魅惑了。 “下去干嘛?”子桑倾接触最多的异性就是爷爷爸爸,再加一个东阳西归,她不是没人追,但一般人还没靠近就被她的冷气吓走了,像苗亦少这么温柔进攻的还真没有,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事了。 四班男兵纷纷跳下墙来,一个个或远或近的站在苗亦少身后,像是给他加油打气的支持着他。 “下来我有事跟你说。”在其他女兵羡慕的目光中,苗亦少依旧笑得温柔,右手一伸做出迎接她的姿态。 “什么事你现在说也一样。”子桑倾懊恼得看着被围在中间的苗亦少,他就不能低调点么,这么高调想让她被东阳西归削不成。 “子桑,你就别别扭了,下去吧,站这上面你是担心不够显眼?”步媚媚知道子桑倾在想什么,她特意看向远离操场角落的宿舍楼,来来往往不少用完午饭的新兵呢。 其他女兵也都跳下去了,就子桑倾三人还在墙头上,子桑倾身一转就要从背面跳下去,被步媚媚一把拦住转了回来:“这边跳。” “……”子桑倾咬牙切齿的瞪了眼步媚媚,这什么朋友,她是嫌她还不够糗么,就连毕寺都在一旁坏笑着看好戏。 子桑倾也不想太矫揉做作,无奈之下就在苗亦少期盼的温柔目光中,曲腿往下跳,但她想得太美好了,步媚媚竟然在她跳时伸出了脚绊她! 子桑倾冰瞳一瞪,眼疾脚快的身一扭旋转一圈躲开了步媚媚的脚,但她更没想到的是,刚躲过一劫的她,竟然又遭遇上毕寺的横插一脚。 他娘的!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俩损友的! 双脚已经凌空的子桑倾没法再躲过毕寺的损招,被算计的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毕寺结实绊倒,狼狈朝正下方的苗亦少扑去。 ------题外话------ 《闪婚之霸爱娇妻》/艳大 对于男友出轨,别人做了什么,沐喏不知道。 但是,她的男人出轨了,她很冷静,还免费将那罪证给刻录录了下来,用了两个晚上的时间,给刻录成了一张精美光碟。 将光碟匿名送寄电视台后,转身一脚将男人给踹了。当天,也成功逮着个‘小瘸子’扑到在床,吃得腰酸背痛,骨头渣渣都不剩。 萧墨琛抱着女人附耳,温热的气息拂过熏红的酒窝,笑说,“老婆,我的左腿只是受了点伤,不瘸。” 沐喏怒,“滚,谁是你老婆。” ** 他,泉丰市曜天国际的总裁,闪亮钻石王老五。 她,不过是从山沟沟里走出来的小喽喽,没想惹上大麻烦,只想平平顺顺一生,可捏着手中的红本本,她仰头无泪! 尼玛,她这到底是有多作死啊…啊啊啊啊… ☆、024别拒绝我 苗亦少也没想到步媚媚和毕寺会这么帮他,朝她们看去了感激一眼。 其实子桑倾想喊苗亦少让开,她凌空一个翻滚倒也不至于摔个四脚朝天,但她看苗亦少那样压根就没打算让开,他身后的不少人她也担心会踹着他们,便由着自己不偏不倚的扑在苗亦少怀里。 在男男女女嚎嚎叫的起哄声,苗亦少一把接住直扑在身上的子桑倾,一手揽腰一手抱背,牢牢抱紧了她。 子桑倾羞得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就这么点高度她竟然沦落到需要人接的地步,担心苗亦少接不住她而下意识抱着他脖颈的双手,也在苗亦少近在咫尺的温柔目光中,反射性缩回撑在他胸膛。 “你好,我叫苗亦少,二十一岁。”苗亦少紧紧抱着不放,看着怀里不敢直视他的子桑倾,眸光即温柔又深情。 “你好……”子桑倾眼神闪躲冰瞳乱瞟,微低着头努力撑开她和苗亦少紧贴的身体,有这么跟人打招呼的么。 “你、你先放我下来。”在其他新兵竖起八卦耳朵的好奇中,子桑倾直到此时才发现她双脚垫不着地,整个人的重量全靠苗亦少在支撑着,两人紧贴的身体囧得她红了脸,瞄眼直直凝视她的苗亦少,低声道。 苗亦少听话的轻轻放下子桑倾,看到她迫不及待后退的步伐,那低眉敛眸的娇羞模样看得他笑意更浓了。 子桑倾就算活了两世经历过无数腥风血雨,可她从没谈过恋爱,今世被亲情眷顾的她心境大不如前世冷漠。 要是苗亦少的追求方式像东阳西归的性格一样冷情独裁,子桑倾早反感得揍他一顿了,可他如此柔情进攻的暖暖爱意,她除了躲还真不知道怎么直面对待。 明玄鸣看得正兴奋,冷不丁接受到苗亦少温柔一瞥,心如明镜的他一个激灵,忙招呼着四班男兵大声道:“兄弟们,操练了一上午都饿了吧?饭堂可就要关门了,还愣什么呀!” 明玄鸣的意思很明显,人小两口该怎么风花雪月是人家的事,他们这些闲杂人等该干嘛就干嘛去,别在这碍眼当电灯泡。 训练辛苦饭菜又没什么油水,饭点一到大家本来就饿,明玄鸣这么一吆喝饭堂要收摊了,大家一蜂窝也就奔向了饭堂。 “子桑,你慢慢来,我会顺手带个馒头出来给你的。”步媚媚不知道是不是被苗亦少给收买了,她离去前特意堵了子桑倾后路,末了还朝苗亦少投去‘好好把握’的眼神。 看着转瞬空荡荡的操场,背靠砖墙的子桑倾瞅苗亦少一眼,转身就想跟着步媚媚离开。 “倾。”苗亦少脚一移忙拦住子桑倾,坚定的堵着她不让离去,眼里的温柔都要满溢出来了。 “你到底想干嘛?”子桑倾懊恼的直视着苗亦少,他到底是来当兵的,还是来花花世界的。 “倾,我喜欢你。”苗亦少内敛的挺立在子桑倾面前,明明很肉麻的话,从他嘴里说出却莫名让人如沐春风,丝丝温暖流淌人心。 子桑倾怔了一下,绕是步媚媚跟她说过苗亦少的事迹,可跟他当面亲自说出口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看着他太过深情的温柔眼眸,子桑倾的第一感觉是,她何德何能。 “哦。”敛下眸不去看苗亦少,子桑倾满心复杂,苗亦少一看就是富裕家庭长大的优质男孩,他不长成纨绔子弟就很不错了,怎还会一根筋的追着她,他了解她么。 “倾,也许你觉得很荒谬,但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我想要你,只要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你懂么?”苗亦少温柔捧起子桑倾的小脸,让她直视他眼中的深情,他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二十多年来,他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渴望,渴望着要一个人。 “为什么?”贴着脸颊的手有着细微的颤抖,她可以感觉到苗亦少的激动,面对着如此深情的男人,子桑倾想不到理由去伤害他。 可她不明白,他们可以说压根就不认识,他为何会对她有这样浓烈的感情。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细细摩擦着掌中的嫩滑小脸,苗亦少的眼神柔得仿若无底洞,小心翼翼得好像一用力就会毁坏了子桑倾。 要是他知道为什么,也许他就不会让自己陷得那么深了。 “可是……”仿佛要被苗亦少眼里的漩涡吸进去,子桑倾再次敛下眸,不是说爱情会让人眩晕么,可她并没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倾,别急着拒绝我。”仿佛看懂子桑倾的煎熬,苗亦少忙打断她的话,“我可以等,我只要你肯定的答案。” 他不想吓着她,他舍不得告诉她,他不接受她其他的答案。 苗亦少内心叫嚣着想拥抱子桑倾,可看着她茫然懵懂的冰瞳,他忍住了,轻轻揉着她发顶柔声道:“走吧。” 东阳西归知道九班和四班在加训,看到其他人都赶在最后一刻出现在饭堂,却唯独缺了子桑倾,他起身就出了饭堂。 刚走到操场,就见子桑倾和苗亦少肩并肩的走来,围绕在他们周身的安逸暧昧气氛,看得东阳西归直接脸一黑。 ☆、025热血沸腾 子桑倾还在想着,东阳西归让她低调,她这样会不会太高调了点,冷不丁一个抬头就看见黑着脸冷盯他们的东阳西归,她心一咯噔当即停下了脚步。 温文尔雅的垂着眸,苗亦少嘴角挂着满足的浅笑,见子桑倾停下他侧头看去,随即顺着她眸光看到了冷黑着脸的东阳西归。 以为东阳西归又会怎么为难她,出乎子桑倾意料的是,他冷凝了她好几秒,突然转身就像没看到他们般走了。 子桑倾错愕的双眼微睁,东阳西归这是转性了?可她明明看到他脸刷一下就黑了。 “新兵不让谈恋爱,可我们还没谈呢,你别担心。”苗亦少以为她是担心被东阳西归抓包惩罚,微笑着安慰子桑倾道。 第13节 “我觉得我们……”子桑倾内心纠结的看着苗亦少,她觉得有些事她得说清楚,不能让他抱有太大的希望。 “倾,我说过,别急着拒绝我。”苗亦少就像子桑倾肚里的蛔虫一样,一眼看出她想说什么,温柔而坚定的打断了她。 “……那你以后低调点行么?”子桑倾有些无奈,她还没说苗亦少就堵死了她,再这么发展下去,东阳西归指不定哪天就请她去喝茶了。 “行,只要你说的都行。”苗亦少笑得甭提多灿烂了,仅一次,他就喜欢上了这种被子桑倾管着的感觉。 “……”明明是第一次和苗亦少打交道,子桑倾却一眼就懂了他眼神饱含的深意,笑得这么开心,她都怀疑苗亦少有被虐倾向了。 这边,韦连长从饭堂出来经过指导员办公室,就见东阳西归一脸愤青的做着俯卧撑。 “呦!上校同志,怎么拉着一张黑脸又是瞪眼又是咬牙的?”看着如此不正常的东阳西归,韦连长好奇的走了进去,蹲在地上瞅着一下一下撑了又撑的东阳西归。 “连长同志,锻炼不行么?”仅以两手食指做着俯卧撑的东阳西归,不咸不淡的看眼韦连长,脸不红气不喘的回道。 “当然行!就是你身上的气压低了点,哪个不长眼的臭小子,敢惹我们堂堂海军陆战队的指导员?”这是韦连长第一次看到情绪不稳的东阳西归,据他这几天观察,东阳西归应该是内敛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没道理情绪起伏这么大才对,都自虐上了。 “韦连长,太八卦了会找不着媳妇儿的。”东阳西归冷瞟一眼韦连长,三十好几的人了,重心不应该放在八卦上。 在部队没结婚的大把,一说到这个韦连长也着急,蹭一下站起身,看着东阳西归起伏的后脑勺道:“你以为你找到媳妇了?” “……”看着韦连长风风火火离去的背影,东阳西归顿了一下,他又还没三十,有什么好急的。 周末,枯燥站了一个星期军姿的新兵们,就跟解放了一样在新兵连蹦跶着,子桑倾三人专往人少的地方走。 溜达到仓库后方,毕寺突然指着墙角一声惊呼:“老鼠!” 子桑倾和步媚媚顺势看去,还真是一只又肥又大的老鼠,只见本想爬上窗户的它,被毕寺一喊突然掉头摔到了地上,贼头贼脑的就要偷溜。 毕寺见此,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一副誓要逮住它的架势。 “毕寺,你该不会想吃老鼠吧?”看着毕寺的激动劲,子桑倾有些恶心的眉头一皱,家鼠不能吃的吧。 毕寺的战斗力大出子桑倾和步媚媚的意料,她冲上截住老鼠前进的道路,老鼠慌张之下连忙掉头,只见她猛扑上去倾倒在墙角,老鼠被牢牢压在了她身下。 “哈哈……我抓到了!”毕寺兴奋的从地上爬起,两手紧抓着硕大的肥老鼠。 子桑倾和步媚媚面面相窥谁也没说话,她们都对这玩意没啥兴趣。 “你真要吃?”毕寺的靠近让步媚媚连连后退,美眸惊恐的瞪着她手里的老鼠,夸张的捂着口鼻。 “汗,谁说我要吃它了?”毕寺帅眼一翻,就算饭堂整天馒头咸菜,她也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那你抓它干嘛?”尖头尖嘴毛茸茸的老鼠越看越恶心,子桑倾手一伸阻止毕寺的靠近,不吃难不成还抓来玩。 “玩!”毕寺拎着老鼠的尾巴就甩了起来,笑得甭提多开心了。 “要玩也不能玩这玩意儿吧,太恶心人了!”子桑倾嘴角一抽,老鼠的身子太过肥硕了,她担心毕寺甩着甩着就把它细长的尾巴甩断,深怕它甩飞到自己身上来,立马跳离毕寺五米远。 毕寺看着从头到脚都在嫌弃她的子桑倾和步媚媚,撇撇嘴,找了两根草绳绑着老鼠两后腿,将它倒吊在仓库窗框上就没理它了。 三人绕了新兵连一圈,一个小时后又绕回了仓库,她们远远就看到仓库后方围了好多人,一个个热血沸腾的叫唤着‘打!打!打!’ 那是毕寺吊老鼠的方位,三人对视一眼,预感不妙的朝事发点跑去。 东阳西归从另一个方向跑来,看到子桑倾后他方向一转,侧跑而来的他一把拽停她道:“你别去!” 右手被大力一拽,前冲力道猛转的子桑倾一下撞在东阳西归怀里,结实的胸膛撞得她鼻尖隐隐发疼。 冰瞳一抬就对上他略焦急的眸光,糟糕的是,她余光还瞥到呆立在后方的苗亦少。 ☆、026真枪出没 苗亦少听到动静跟在东阳西归身后跑来,看到东阳西归异于寻常的举动他有些惊愕,三个人,为什么偏偏拽得是子桑倾。 “那边全是老鼠,你别去。”子桑倾停留在后方的视线让东阳西归回了下头,看到苗亦少他冷眸一沉,随即放开子桑倾就往人群钻去。 苗亦少走了过来,看着他柔情蜜意的眼神,子桑倾不自觉就脱口而出道:“我和他没什么。” 该死!子桑倾说完就后悔了,她在解释什么! 苗亦少怔了一下,随即笑得越加温柔了,宠溺的摸了下她发顶道:“我知道,我相信你。” 子桑倾懊恼又惭愧,苗亦少对她太好,好到她忍不住想躲,唯恐一不小心就伤害了他。 两人站在人群外围往里看,里面喊打喊杀的画面惊得子桑倾冰瞳大睁。 毕寺抓到的肥硕大老鼠不知是不是老鼠头,被倒吊在窗框上的它,竟引来上百只老鼠解救。 窗上地下黑黝黝爬满了老鼠,即使被男兵们拿铁铲棍棒拍打也勇往直上,倒下一批又有另一批冲上去,疯狂的完全不怕人,甚至不少老鼠从裤脚钻进去,跟男兵贴身肉搏着。 太过令人震惊与费解的一幕正发生着,这应该是老兵从没有遇到过的混战。 “哇靠!这是什么情况?”冲进内围的毕寺凸瞪着双眼,看着满地爬的老鼠,数量多得让她心里发毛。 “靠什么靠?打!”明玄鸣狠狠将爬到脚下的老鼠‘啪’拍死,瞬间被拍扁的老鼠尸体以及喷射出的鲜血中,战绩颇甚的他豪爽的将铁铲递给毕寺,一脸兴奋道。 毕寺看眼沾满老鼠血的猩红铁铲,又看看被吊在窗框依旧不得解脱的肥硕大老鼠,她心知祸起于她,二话不说夺过铁铲,就狂暴得狠拍着地上乱蹿的老鼠。 “完了完了,这祸闯大了。”被吸引来的女兵们躲在外围远远看着,步媚媚看着面容扭曲跟老鼠奋战的男兵们,惊恐得一边后退一边低喃,她没听说过老鼠还会成群结队抱团的,这下惨了。 许多没有工具对付老鼠的男兵,直接大脚一抬就猛踩,脚劲狠的老鼠直接就血肉模糊了,画面相当惨烈。 经过整整半小时的激战,被牢牢包围着的战场中央,渐渐平息下来,令人发毛的满地黑血中,唯有倒吊在窗框上的大老鼠,发出悲鸣的吱吱声,鼠目悲凉的看着躺了满地的老鼠尸体。 “谁把老鼠吊窗户上的?”面面相窥的狼狈像中,和其他兵相比,一身清爽的东阳西归靠近窗户,指着那只幸存的大老鼠,冷眸沉冷肃杀,低气压迅速蔓延开。 四周一片寂静,子桑倾发现东阳西归即使参与了打老鼠,可他浑身上下竟干净得一丝血迹都没沾染到,看得她看了又看。 “报告……我。”毕寺不太坚定的举起右手,吊个老鼠应该不犯法吧,可看着东阳西归那张黑脸,她心里特别没底。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毕寺身上,看得她浑身不自在想钻地洞。 “我就说哪儿来这么多老鼠,原来是你丫引来的!”明玄鸣就在毕寺身旁,看到她举起的右手,他都想一铁铲砸过去了。 “什么叫我引来的?我不就吊了个老鼠么?哪知道会钻出这么多老鼠来!”毕寺怒了,她又不是故意的,说得她多恶作剧一样。 “吵什么吵?你们两个都跟我来!”见毕寺和明玄鸣伸长了脖子对峙着,东阳西归脸一沉,冷声喝道。 “不是,学长,这关我什么事?我就一围观的!”明玄鸣傻了,愣了一下赶紧去追快步离开的东阳西归。 无辜受牵连的明玄鸣也被带走,他们走后一直到晚上熄灯也没回来。 “子桑,睡没?都这个点了毕寺还没回来,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熄灯约一个小时后,步媚媚还是没睡着,趴在床沿看着下铺的子桑倾小声道。 “应该不会吧。”子桑倾悠悠睁开晶亮的冰瞳,刚开始她以为毕寺被叫去也就训斥一顿,没那条明文规定吊个老鼠要受罚的,可现在她有些不确定了。 就在两人小声嘀咕间,宿舍门突然被推开,溜进一个人影就焦急低喊道:“姐妹们快起床!快!” “毕寺!”子桑倾一下从床上挺起,黑暗中毕寺的语调很不正常,“怎么了?” “去他的!我被关禁闭刚放出来!”毕寺先是愤怒的骂了一声,一边拍着未醒女兵的床铺,一边解释道,“回来的时候连长办公室亮着灯,我和明玄鸣就偷偷蹲在后窗下偷听。他娘的!结果我们听到要把新兵拉出去野练!等下就要拉响铃了,快起来打背包!” “野练?开什么玩笑?我们可是只站了一个星期军姿的新兵!”挺坐在上铺的步媚媚并没有动,她一脸的怀疑,部队野练太正常了,但不可能将什么都还没学到的新兵扔到丛林里去吧。 “玩笑个屁!我骗你……”毕寺帅眼一瞪,话还没说完,瞬间听到‘铃铃铃’短促的夜间紧急集合铃。 “我去!你说得不会是真的吧?”子桑倾本来还将信将疑,集合铃一响,反射性的抓过军服就穿。 这并不是第一次响起的紧急集合铃,但还是有近半的新兵站到操场时超时了,提着裤头背包松散的也一大堆。 就是这样一群怎么看都还不合格的新兵,在韦连长并未多做解释的一声令下,领到了他们在部队的第一支95式步枪与空包弹,以及一个红色的臂章。 领到枪后,没有人给一头雾水的新兵解释,他们就被赶着上一架运输机。 排队上机时,毕寺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手中的长枪,两眼放光道:“这可是我第一次摸上真枪,感觉不要太爽!” ☆、027真开枪了 “小心第一次摸枪就被挂掉。”步媚媚捣鼓着95式步枪,随即用枪托桶了桶毕寺的后腰,其实她连假枪都没摸过,这枪要怎么打她都不是很清楚。 “怎么可能!游戏里我可是横扫天下的神枪手!”毕寺激动回头,右手一伸夸张的横扫了一下。 子桑倾微微笑了笑没说话,但那笑在毕寺看来,摆明了是在鄙视她,只见她帅眼一瞪不乐意了:“子桑,你什么意思?不相信我?” “没有,神不神要上了战场才知道。”子桑倾眉尾一挑,游戏跟现实总归还是有差距的。 运输机在漆黑的夜里飞行着,机舱里的新兵们都笼罩在莫名的紧张下,谁也不知道他们会被送往哪里,手中的枪更给他们添加了他们一丝恐慌。 有枪防身是没错,可新兵连会打枪的不多。 九班和四班隔着过道面对面的坐着,明玄鸣看着正对面的步媚媚,双眉一扬调戏道:“是不是怕了?我的枪法可不懒,要不要小爷罩着你?” “切……”步媚媚刚从他身上移开的美眸又扫了回去,随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小爷就没见过你这么不知好歹的人!”又被拒绝一次的明玄鸣脸一拉,他就不明白了,想他明玄鸣要脸有脸,要钱有钱,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一枚,步媚媚到底是什么眼神,怎么就看不上他。 “姐我也没见过你这么没有自知之明的人。”步媚媚微凉美眸一转,睨着他不客气道,想让她倒贴,当她眼瞎呢。 明玄鸣怒瞪步媚媚一眼没再说话,整个机舱也恢复了安静。 三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不知道的山林,有三个班的新兵下了飞机,没有任何老兵带领的他们,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飞机飞走了。 飞机停了又飞,飞了又停,一个小时后,机舱仅剩下五个班了,又一次的降落后,东阳西归出现了。 看到突然冒出来的东阳西归,子桑倾有些错愕,她还以为东阳西归不在这架飞机上。 “九班,下去!”东阳西归站在机舱门口,嗡嗡大响的螺旋风声中,沉声命令道。 九班十人立即站起身,靠前的毕寺带头,陆续往舱门走。 “指导员,就我们一个班下去?”正式场合东阳西归不让人称他为学长,看到毕寺一下跳出机舱,步媚媚下去前看着一旁的东阳西归道。 九班可全是女兵,其他班有男有女,很多三个班全是男兵降落在一个地点,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四班!”东阳西归知道步媚媚在想什么,他先是看眼四班的方向,随即有些不太情愿的喊了一句。 “到!”瞬间起立的四班大声回着,苗亦少敢肯定,东阳西归刚才那一眼是在看他。 “一起下去。”四班和九班经常在一起,相比其他班,他们两个班的兵显然要熟悉的多,东阳西归下了道众望所归的命令。 “是!”明显可以听到四班的吼声激昂了不少。 步媚媚还算满意的下了飞机,眼看子桑倾就要从他身旁下去,东阳西归犹豫一下,斜着她低语道:“安全为上。” “知道了。”子桑倾跨出去的脚一顿,看了他一眼同样低声回道。 混乱站成一堆的九班和四班,飞机飞走后,他们环顾四周,凌晨四点的山林黑压压一片,凉风一吹隐约透着股阴森的诡异,他们面面相窥着谁也没说话。 第14节 “走吧。”子桑倾确认一眼自己的弹夹已装好空包弹,将枪带往脖子一戴,胸前挂着95式步枪的她,随意转身就走。 “你们要去哪儿?”看着紧跟上子桑倾的步媚媚和毕寺,钱浅犹豫了,这里好歹空旷一点,周围不是山就是树很容易迷路,一走进去谁知道能不能走出来。 “看到你迷彩左肩的红色臂章了么?这臂章有红必有蓝,不想被蓝方放倒,最好先躲起来。”子桑倾停下脚步回头,第一次跟钱浅解释道。 “我……我们现在真是在进行野外训练?”钱浅看了看自己的红色臂章,当兵才一个星期,野外生存训练都还没教,她可什么都不会。 “不单只是野外训练,还是两军对抗赛,如果公平的话,蓝方应该也全是新兵。”步媚媚美眸凉凉的看着钱浅,说清楚点,只希望钱浅不要拖她们的后腿。 “我们是一个队伍,一起找个安全地点安顿先,其他的事稍后再说。”明玄鸣看到苗亦少二话不说就跟上子桑倾的步伐,他手一挥,招呼着九班女兵和四班男兵道。 “亦少,你说,这会不会跟学长怂恿我们来当兵的好事有关?”一大队人马往丛林深处走去,明玄鸣走到苗亦少身旁,凑在他耳边,低声问出一直悬挂在他心头的疑问。 “你觉得呢?”苗亦少眸一敛,随即冲明玄鸣温柔一笑,双眸清澈的一望到底。 ‘砰——’突然一声枪响,不明就里的明玄鸣一个激灵,头一抬只见最右侧的那名男兵,作战头盔上冒出浓浓的黄烟。 “隐蔽!快点隐蔽起来!”子桑倾和苗亦少几乎同时呐喊出声,他们各自侧身翻滚的同时,枪响也紧接着响起。 ☆、028撂倒老兵 ‘砰——砰——’炸响的枪声中,混乱逃窜的四九班又有一人头顶冒了黄烟。 子桑倾快速滚到树后躲着,三声枪响足以让她精准对手位置,且开枪的只有一人。 ‘哐当’一声保险栓一拉,子桑倾连停顿都没有,枪口已探出树外。 ‘砰——’枪声一响,并不是子桑倾开的枪,她朝右前方三点钟方向一看,躲在草丛后的身影赫然是苗亦少。 预想中的黄烟并没有随着枪响而冒起,对手刚好在换位置,苗亦少的一枪落空了。 夜晚的风一吹,草丛树木同一方向飘动的暗影中,茂密草丛有一根长条草叶反方向摇摆了一下腰肢,眼尖的子桑倾冰瞳一凛,枪口顺着反方向的草叶一移,搭在扳机上的食指坚定一扣。 ‘砰——’一声响,反方向草叶的前方三米处,悠悠冒起一缕黄烟,在黑夜中黄得显眼。 四周安静的死寂,四九班许多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有几个还如无头苍蝇般乱窜,枪声中觉得这儿不安全,那儿躲不住。 “怎、怎么不打了?”钱浅早就怕死的趴在一堆草丛后,一动不动的她头都快埋到土里去了,接连响了几枪突然就不响了,不解的她稍微抬起头,看着离她最近的步媚媚低问道。 “好像被打倒了。”同在草丛后的步媚媚冒了下头,她好像看到对面飘着一股黄烟。 “谁被打倒了?是朝我们开枪的那个人么?对方就一个人?”紧张不已的钱浅心里一喜,连连发问道。 “靠!你安静点!谁知道对方几个人!”毕寺听见钱浅的询问后不耐烦了,也不看看什么时候,就知道啰哩吧嗦的。 钱浅怒看了毕寺一眼,识趣的乖乖闭嘴了。她看见他们有两个人冒烟了,突然觉得这样满刺激的,她还想再玩玩长长见识,不想这么快就阵亡了。 佩戴蓝色臂章的老兵猫在草丛后半响,不敢相信他就这么玩完了,他才在新兵菜鸟中开了三枪而已,耻辱的是还有一枪打跑了,难道他带着这点战绩就牺牲了? “他大爷的!谁开的枪?”老兵忽视不了响在耳边的‘哔哔’阵亡声,怒气腾腾的他一下直起身,枪口一抬指着对面安静的树木草丛吼道。 “班长,你阵亡了,请遵守演习规则。”子桑倾又确定了一次周围并无其他敌人后,她枪一收,站起身的她一个转身从树后移出,似笑非笑的看着怒不可遏的老兵。 枪法还算不错,且脾气还这么火爆,重要的是,敢一个人就来拦截他们,看样子是想将他们两个班的人一网打尽,这样的对手,不可能是一个新兵。 子桑倾心思快速转动着,其他班应该也遭遇了同样的情况,也许一下飞机,他们红方就已阵亡过半了。 “女兵?刚才是你开的枪?”清脆娇音任谁一听都知道是女兵,老兵怔了一下,他知道这次演习有女兵参加,没想到让他给遇着了。 看着老兵直指她依然没移开的枪口,子桑倾食指微动的抚摸着挂在胸前的95式步枪,微笑着回道:“班长,我不介意回答‘死人’的问题,但我非常介意‘死人’的枪口对着我。” 在其他人陆陆续续探出头站起身的气势中,老兵听了子桑倾的话,恨不得朝她扫射一个弹夹,偏偏子桑倾说得没错,现在的他已经是个‘死人’了,就算怒火再大,他是兵,不能不遵守战场纪律。 “是你开的枪对吧?你是哪个新兵连队哪个班的,叫什么名?”老兵握着枪的手紧了又紧,要是以往,哪个新兵蛋子敢给他气受,他早上前狠狠撂倒再说,可现在,他只能缓缓放下枪,从击毙他的那枪来看,是子桑倾的方向无疑了。 “抱歉。班长,如果你能告诉我,蓝方是否也有新兵,我就考虑回答你的问题。”在其他人纷纷冒出头的身影中,唯有苗亦少依旧一动不动的藏着瞄准老兵,子桑倾微垂下眼眸,黯淡月光下,明明轻声细语的她,却被照耀得气场冷霸阴鸷。 “……”老兵眉头微皱,他觉得这个女兵的气场突然不一样了,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总感觉周身气流压迫了不少。 先不论老兵已阵亡,就算活着他也不可能将蓝方的情况告诉子桑倾,更何况他就算说了,子桑倾也只是考虑回答他的问题而已,他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亏本买卖。 “你们可以走了。”老兵环视一圈对面的男女兵,目光最终又转回到不像新兵的子桑倾身上,总使有诸多疑问,也不再跟她计较的放行道。 老兵这话一出,苗亦少这才站起身,老兵看着突然从草丛里钻出来的苗亦少,着实惊了一下,他竟然没发现草丛里还藏了一个人。 再次看一眼这个新兵队伍,满心复杂的老兵潇洒的挥挥手,示意他们赶快走。 后浪追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哎,他不得不承认,军营代有人才出,他这个前浪早晚会被拍死在沙滩上。 四九班各阵亡了一个兵,他们两人和老兵都停留在了原地等着收尸队,其余人直线向前,队伍默不作声的走出一段距离后,明玄鸣憋不住了,凑到子桑倾面前不解道:“子桑倾,你以前打过枪么?怎么枪法这么准!” 明玄鸣看了好几眼,老兵是被一枪爆头的,他判断出了老兵的位置,但没看到对方身影,要爆头不容易,子桑倾是如何做到的。 “别动!”眉头微皱的子桑倾没回明玄鸣的话,脚步轻盈的她突然停下,冰瞳一凛两手一伸制止了队伍的前进。 ☆、029正面冲撞 瞬间停止前进的队伍,不约而同的屏着息动都不敢动一下,一双双眼睛全凝聚在前方子桑倾的背影上。 冰瞳一一扫视带着夜露的草丛,子桑倾专注的眼神,引得身旁的步媚媚和毕寺也低头看去。 “子桑,你看什么?没发现地上有什么呀。”步媚媚左瞄右看,草倒是挺茂盛的,但连个虫子都没看到。 “你怀疑有人走过?”苗亦少眸光微深的看着警惕性超乎寻常的子桑倾,以他的经验其实他不太确定,他想知道子桑倾是怎么判断出来。 “嗯,最少五个。”子桑倾轻点下头,这里的夜露痕迹没有之前的重,草叶上的露水小很多,非常大的可能是上半夜有人路过时被拌没了,现有的露水是下半夜才凝聚到的。 “我怎么没看出有人走过的痕迹。”毕寺惊恐的瞪大了眼,仔细的看着脚下杂草丛生的山路,五个人走过,草早被踩扁了才对,回头看看他们的来路就知道了,这些草怎么可能还这么直挺。 “你觉得会是红方还是蓝方?”苗亦少眸光微亮,他一直知道子桑倾是与众不同的,但没想到可以令他如此侧目。 “不好说,我们还是小心为上。”保险起见,子桑倾拉响了保险栓,如此老练的行军痕迹,不可能是新兵,就算是红方,谁知道那些老兵会不会也给他们使绊子。 十八人呈扇形小心翼翼的前进,一直到天微微亮,队伍还没停下,被老兵阻杀后又从子桑倾嘴里听到险情,大家都提着一颗心,黑夜中担心着不知哪个角落,又会突然响起一阵枪声。 “我们要走到什么时候?可不可以休息一下?”暗夜中行走,好在身边有男兵心里安定点,钱浅抬头看眼微微亮的黎明,安静中小心翼翼道。 她以前没发现这些人这么能忍,虽然速度不算很快,但都走两个小时了,愣是没一个人说话。 九班女兵在扇形中间,男兵在外围呈保护姿态,子桑倾回头,发现大部分战士都气喘吁吁满额头的汗水,冰瞳扫视四周环境,她指着前方百米远的密林道:“前方比较隐蔽,我们去那里休整一下。” 子桑倾先前一枪爆头的枪法,后又有了她敏锐观察力的展现,不知不觉间,她的话在队伍中的信任度呈直线攀升。 黎明中的山林灰蒙蒙一片,晚上没睡好只在飞机上眯了几眼的战士,这会儿都瘫坐在树下,耸拉着眼皮。 子桑倾靠坐在树下闭目养神,鼻尖传来一股男性气息,睁开眼发现苗亦少拽着袖子在帮她擦汗,她吓得头一偏连忙躲开。 “我、我自己来就好。”好像闪得太快太不礼貌了,子桑倾结巴了一下连忙抬手擦脸上额头的汗,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苗亦少道。 步媚媚原本和子桑倾坐一起,见苗亦少上前,她起身就挪到一旁的毕寺身边。 子桑倾脸一僵,斜斜瞥步媚媚一眼,从那双美眸看到了显而易见的调戏。 “倾,你对军事技能好像挺感兴趣。”苗亦少不客气的在子桑倾身旁坐下,看向她的眸光比平时要温柔许多。 “还行。”子桑倾有些尴尬想笑了笑,她不太习惯跟一个异性靠得这么近,这么多人看着呢,不是说过低调点么。 “你以前打过枪?”看眼随处瘫倒的战友,苗亦少凝视着子桑倾,柔声询问道。 苗亦少不是想打听子桑倾的隐私,他只是想知道,子桑倾的枪法何以会那么精准,那种枪法短时间内是练不出来的。 “打过。”子桑倾敛下眸点点头,这个问题东阳西归也问过,当时她不知道怎么回答,现在,她同样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苗亦少还想问什么,但他话一出口突然停住,和子桑倾两人眸一沉,纷纷朝后看去。 黎明前的丛林飘着白雾,最远只能看到两百米左右的范围,隐秘在雾中的林木静幽幽一片,并任何风吹草动。子桑倾和苗亦少回头看了眼却突然起身,纷纷低喊道:“快起来!有情况!” “怎么了?”毕寺一下站起,转动着脑袋四处乱看。 纷纷站起身的战士中,子桑倾指着他们前进的方向,低声道:“前方有情况,会上树的爬到树上去,不会的随便找个地方藏起来!” 子桑倾的低声细语让一头雾水的战士们不敢多问,慌乱的他们轻手轻脚的爬树、找茂密草丛藏身。 看着战士们慢到整整花了三十秒才隐蔽完,子桑倾微叹了口气,随即步枪往后一甩也不理苗亦少,攀着最近的大树就往上爬。 子桑倾的爬树速度快得令苗亦少颇为惊叹,见子桑倾隐秘到枝叶间不易发现后,他才快速跑向路边一堆草丛。 仅仅一分钟后,就在钱浅怀疑子桑倾在耍他们玩时,前方出现了几抹人影,隐隐传来音量不小的交谈声: “你们说说,这都叫什么事?几个新兵而已,非要把我们调过来!” “上级让调就调,有什么好啰嗦的?” “我觉得就新兵而已!至于么?” “把老兵都干掉了,我们还是小心点好。” “……” 越渐清晰的五道身影中,子桑倾看到了他们左臂的蓝色臂章,左右下方一扫,她只看到右侧树上的明玄鸣,以及左下方草丛里的苗亦少,其他人全躲远了,而蓝方正直冲他们而来。 ☆、030初露身手 三人默契的快速交流了一下眼神,苗亦少和明玄鸣天赋本就不错,再加上他们上过军校,子桑倾也不是新手,战场上的他们只消几眼,便很快达成了一致意见。 无声的交流中,只见子桑倾右手一抬,五根手指竖得直直的,在苗亦少和明玄鸣都看得到的视线中,突然收起了拇指。 三人心里默念着秒数,一秒后子桑倾屈下小指,又一秒后她弯下无名指,至此子桑倾突然收手握着枪把手。 此时三人心中的频率同步,他们的枪口也都指着同一个方向,三人默默倒数到‘一’时,他们食指一动同时扣下了扳机。 ‘砰——’ ‘砰——’ ‘砰——’ 瞬间响起的枪声中,直面而来的五名老兵反射性去抓或背在身后、或挂在胸前的95式步枪以及95式冲锋枪,但他们的手才刚抓上长枪,几乎并排而来的他们最左、最右、中间的三人纷纷中弹,远远就看到他们头顶冒起一股黄烟。 子桑倾将95式自动步枪设置在连发位置,刚打完第一枪她就枪口微转,沉静冰瞳瞄准刚握上冲锋枪边准备还击,边向旁边草丛滚去的另一名蓝方,对方刚一个倾身卧倒,她的第二枪已‘砰——’一声快速击出。 子桑倾从不怀疑自己的枪法,一打完她就左手抓着枪在树杈间快速移动,位置已暴露,她得换个最佳位置狙击最后一名蓝方。 第四枪响起,明玄鸣准备再次扣下扳机的手一顿,已错失最佳机会的他看到了瞬间冒烟的第四名蓝方,他连忙看向子桑倾的位置,却见单手抓枪的她身轻如燕的在枝干间移动,轻快的就像如履平地。 第15节 “他娘娘的,难怪看不上我,原来真有点本事。”往日的子桑倾虽然清淡却谈不上太冰冷,现在的她浑身散发着冷漠又镇静的强大气场,跟清淡压根就不是一个档次,看着她沉静冷漠的冰瞳以及坚定的身影,明玄鸣低喃道。 苗亦少跟他说过,军营里卧虎藏龙叫他收敛点别那么张狂,他不信,现在,明玄鸣喉咙干渴的咽了咽,他有点相信了。 先不论别的,单单子桑倾的连发速度比他快这一点,就足以让自负的明玄鸣侧目,他开始明白苗亦少为什么对子桑倾那么特别了,说白了,苗亦少眼光比他好了那么一丁点,最起码今天之前他没发现子桑倾有什么特别的。 被放倒的四名蓝方显然没怎么回过神来,怔怔站在原地没动,他们知道红方新兵的降落地方,以他们对新兵的了解,新兵不可能在这个时间点行进到这么深的方位,他们就是自信这一点,才会这么松散没点防备。 阴沟翻船侥幸逃脱的老李,快速翻滚藏到树后的他心有余悸,探头看看傻子一般的战友,他狠狠的拉保险上膛,一下就损失了四名战友,难道是遇上红方的老兵了。 子桑倾移到树干第一个分叉位置,她现在的位置挺显眼,相对的视野也更宽广。 子桑倾、苗亦少和明玄鸣都知道老李的躲藏位置,他们三把枪对准同一个方向,胜算很大。 死寂的黎明山林静悄悄的,唯有中弹的四名蓝方在捶胸顿足,他们都在等着战友最后的逆转。 老李明白他的位置已暴露,他若不出手,一直这样无声的对峙下去,对他很不利。 老李沉着一双眼握紧了枪,对方最起码有三个人,他只知道大概方位,且他们多半已更换位置。深吸一口气,他快速探头查看情况又快速缩回,缩回的那一瞬间伴随着‘砰’的枪响。 空包弹射击在树干的震响清晰响在耳边,如此快速以及精准的枪法,显然不是新手。 枪是明玄鸣开的,子桑倾看他一眼,随即去搜寻苗亦少,看到他后跟他打了个‘掩护她’的手势,得到回应后她收枪就滑下树。 在蓝方四名老兵不解的目光中,只见她左右移动飞快往前。 ‘砰——’ ‘砰——砰——’ 看到子桑倾暴露出来的身影,已阵亡的蓝方眼神一瞥,心领神会的老李立即探出枪口射击,守着他的苗亦少快速的还击了两枪,迫得他忙缩回脑袋。 ‘砰——砰——’ ‘砰——砰——砰——’ 老李出其不意的打一枪躲,打一枪又躲的和苗亦少激烈对战着,接连炸响的枪声中,呈z形飞速前进的子桑倾,能感觉到子弹紧追着她脚后跟跑,看得不敢冒头的步媚媚等人是揪心又揪心,在老李紧追不舍的枪击下,子桑倾一个倾身卧倒在路边草丛。 ‘砰——’子桑倾藏身的草丛刚好在老李的眼角余光范围,迫于苗亦少的掩护不敢太暴露的他,还是冒险冲子桑倾开了一枪。 意料中的没即中目标,老李躲不住了,子桑倾已接近他不到十五米的范围,她和苗亦少一夹击的情况下,他十之八九得挂掉。 子桑倾猫在草丛后,借着掩护一点点挪动,从幽绿的草丛缝隙间,她看到老李抬手擦了下额头汗水。 清凉晨风中,她摸出藏在军靴里的匕首,仅衡量一眼她和老李之间的距离,冰瞳一眯的同时,她右手已大力朝老李甩去。 老李微微起身,还没看好往那边转移的他,眼角突然瞥到右后方闪了一下,侧头一看,寒芒闪闪的匕首光芒正直面而来,这可是真家伙!他吓得两眼大睁,连忙侧身卧倒转移向另一边的大树。 ‘砰——’子桑倾早已算出老李的躲避路线,枪口已在等候目标的她‘嗒’扣下扳机,同时响起的另两道‘砰砰’声,一枪是苗亦少开的,一枪是侍机多时的明玄鸣。 ☆、031莫名醋意 枪声一响,在四名蓝方战友提心吊胆的目光中,矫健的老李快速闪到树干下,他紧靠树干背对红方,就连蓝方战友也只看到他一点侧影。 死一般的寂静约莫过了两秒,老李藏身的树干两侧,幽幽飘出缕缕黄色烟雾。 就算如此老李也不肯出来,子桑倾小心翼翼绕到前方,确定老李的头盔正冒着阵亡黄烟后,她直起身悠悠走了出去。 “女兵?”老李的脸本就黑成了猪肝色,一看到子桑倾清瘦的身影,他双眼一瞪黑脸更是一沉。 他阵亡也就算了,竟然是阵亡在一个女兵手里,这简直是他军旅生涯的耻辱。 “我知道你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但除了眉心那枪,你左胸口的两枪可不是我打的。”子桑倾知道老李在想什么,她浅笑着用枪口指了指老李胸口,意思很明白,就算她不开枪,他也活不了。 老李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喷火般发亮的眼睛紧紧盯着子桑倾。 有女兵加入演习的事,红蓝双方的老兵都知道,他们没将女兵放在眼里也是事实,现在栽了跟头,他们除了暗骂自己太过粗心大意,也无力再扳回败局。 “各位班长,你们都有干粮的对吧?”子桑倾走到最先挂掉的四名蓝方面前,气场微收的她柔和道。 “想要我们的干粮?”一名蓝方上下打量子桑倾,虽然人小小一只,但看起来是有点胆量的样子。 “班长,你一定不知道上级对新兵有多抠,我们连一包压缩饼干都没有。”子桑倾不是在使苦肉计,他们是真一点吃的都没有。 野外作战,不给干粮也就算了,给他们的设备也不算低端,偏偏不给他们配单兵作战通讯系统,队伍一分散,一个个就跟瞎子聋子一样,走丢了要找回来都难,也不知道上级是怎么想的。 “按你这么说,上级倒还真有点抠,但别以为老兵就有优待。也许上级就是担心我们阵亡后,被你们抢去干粮,所以抠到也没发干粮给我们。”另一名蓝方突然笑了,他就说这次的演习这么不同寻常,连干粮也不发,想来这批新兵的苦日子开始了。 子桑倾一一看向蓝方战士,从他们的眼神来看,也许他们说得不假。 这次的演习还没出发就到处彰显着诡异,也不差不发干粮这种小事了。子桑倾想明白后没再说什么,转身就往回走。 又一次的围剿被突围后,子桑倾一行人继续前进,虽然他们不知该走向何处,但走肯定是没错的,因为不走只会等来一波接一波的敌军。 此次演习只有一个总指挥部,总司令谭云汉坐在一个个小四方屏幕前,目不转睛的看着战场上红蓝方的实时进展,从正对战着的十几个战役中,他的目光扫到某个屏幕时便停了下来。 子桑倾连发两枪的精准枪法让他微笑,今年的新兵还是不错的。 看到子桑倾的奋勇前进,他更是颔首。懂得分析战局把握最佳进攻时机,有此等清晰冷静的头脑,是成为一名好战士不可或缺的。 一场简单对战下来,谭云汉对子桑倾是越看越欣赏,本想移到其他战局的目光却因为她的话滞了一下,回头看向站在身后的东阳西归道:“不发干粮真的很抠么?” “司令想听真话还是好话?”东阳西归看眼两鬓有些斑白的谭云汉,不冷不热的说完,冷眸再次回到子桑倾身上。 “你小子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真话!”谭云汉虎目一睁,钢筋般的铁拳便砸向东阳西归腹部。 东阳西归可不会傻站着挨揍,脚步一移已快速闪至一旁,毫发无伤的他假意整理了下衣摆,在谭云汉快要喷火的瞪视下,这才身一挺沉冷回道:“报告!抠!谭总司令你真抠!” “……”指挥部里可不止东阳西归和谭云汉两人,除了五六名技术人员,还有三名军衔不低的长官在一旁,任谁也没想到就算面对跨级上级,东阳西归也敢冷气煞人的这么直接。 一时间,整人总指挥部可以说是针落可闻。 “抠我也不发!”众人面面相窥的死寂中,谭云汉脸一黑突然爆喝出声,就知道吃,上了战场就知道惦记干粮没发,看来这群小兔崽子在他手下的日子过得太逍遥了。 “报告!”一个个目视前方假装在忙,不敢顶头而上挑衅谭云汉的怒火时,陶谷风突然浑身一紧朝他敬了个礼。 “说!”谭云汉虎目一瞪,他的怒火显然还没完全消下去。 “司令,红蓝所有新兵,这可是最先解决第二波围剿的队伍,且还是零伤亡的辉煌战绩,不知司令接下来有何打算?”谭云汉不谈正事时还是挺好说话的,陶谷风虽然笑得有些献媚,倒不是拍马屁那种笑,就像老友聊天般笑得一脸真诚。 “你小子有何想法?”谭云汉虎目一眯,他光闻就闻到了陶谷风肚里的小九九。 “司令,你也看到了,这两个班显然不是什么也不懂的菜鸟,第三波人马,让我上如何?”陶谷风两眼发光,笑得都快见牙不见眼了。 东阳西归斜睨一眼陶谷风,眼底有着他都没发现的警惕。 “哦。”面对陶谷风的激动,谭云汉云淡风轻的应了一声,扭头继续看播报战场实况的屏幕。 “司令……”满眼期待的陶谷风眉一耸拉,一个大男人,竟然拖长了尾音,听得指挥部的战士纷纷朝他投去异样目光。 “我只听实话。”谭云汉头也没回,再次云淡风轻道。 “报告!那女兵长得不错!”得到命令后,陶谷风身体一紧绷,扯着脖子就喊道。 东阳西归眸一冷一斜,一旁的陶谷风瞬间感觉到来自身旁的森森冷意。 ☆、032先行下手 陶谷风一头雾水的斜视回东阳西归,干嘛突然冷他,仅与东阳西归的冷眸对视一秒,他心里就忍不住哀嚎着‘大哥,我可没惹你!’ “报告!”东阳西归从哭丧着脸的陶谷风身上收回视线,冷眸一转就看着谭云汉道。 “说!”陶谷风的回答并没激起谭云汉多大的反应,倒是东阳西归突然的报告声出乎他意料,他缓慢回头,扫了东阳西归一眼又收回视线。 “我请求参战!”军姿笔挺的东阳西归一出口,震得陶谷风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谭云汉回头的速度比先前快了一点,他看着东阳西归的眼神好像在说‘简直是胡闹!’ “理由!”谭云汉并没有一口否决东阳西归的请求,他比较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东阳西归一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淡定。 “报告司令!陶少校居心不良,我得看着他,不能让他祸害了新兵好苗子。”东阳西归冷着脸说得一本正经,一副他得保护新兵蛋子的老母鸡姿态。 “报告司令!我觉得东阳上校用词有误,我怎么就祸害新兵好苗子了?我又不是土匪流氓!”不等谭云汉回答,陶谷风心里一急立马接了东阳西归的话,他堂堂正正一个好军官,可不能被冠上乌七八糟的头衔。 “报告!陶少校明显动机不良!”东阳西归不想跟陶谷风继续扯嘴皮子,冷眸一敛,一针见血的直捅他命门。 “报告!我……”陶谷风这下更急了,要是传出他对新兵心有不轨的话,他在军营还怎么混下去,他到底哪儿得罪东阳西归了。 “吵吵吵!吵什么吵?也不看看你们肩膀上的军衔,丢人!”谭云汉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转椅愤怒一转,中气十足的怒吼道。 一翻无意义的争论后,谁也不知道谭云汉怎么想的,他竟然打乱原定计划,同意东阳西归和陶谷风两人成为临时组合,去围剿目前新兵表现最出色的四九班队伍。 穿戴好作战装备出发后,东阳西归和陶谷风被下放到四九班第二波突围位置,一路无言的他们落地后终于说话了。 “东阳上校,你觉得他们会往那个方向走?”上午九点半,越渐温暖的阳光照耀下,陶谷风随意看了看四周山林,这里是峡谷位置,两侧矮山的包围下,往前走是最省心省力的路线。 “直走。”东阳西归理了理丛林迷彩作战服,他有些日子没穿此等装备的丛林战服了,将95式冲锋枪往后背一甩,他背着大背包和冲锋枪,连在地上确认一下四九班的行军痕迹都没有,他就毫不犹豫的往前走。 “等等!上校,直走的确是最明智的路线,但那个女兵,哦对,她叫子桑倾,子桑倾一定也猜得到,我们猜到他们会直走,所以他们有很大的可能会翻过山头,走另一个方向!”陶谷风自认他的分析非常准确,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被敌军分析出行军路线,有经验的战士都会选择最令敌军出其不意的路线。 “你说得没错,但你这分析不适合所有战士,你了解子桑倾么?”东阳西归回头看他一眼,随即继续往前走,丝毫不理会陶谷风有没有跟上他。 如果敌军的领头人换做其他人,东阳西归也许会考虑换个路线追。他不敢说绝对透彻的了解子桑倾,但子桑倾在他眼里也不难了解,以她不躲不闪喜欢挑战喜欢硬碰硬的性格,走复杂的路线指不定还担心蓝方追不上她。 “……上校,难道你了解子桑倾?你这话说得明显也不对!”陶谷风见东阳西归当真不甩他,一直一直往前走后,他将88式狙击步枪往后背一甩,一边往前追一边不解的抗议道。 陶谷风承认他不了解子桑倾,新兵资料也仅仅是寥寥几个字,能了解多少,但东阳西归的话说得他多了解子桑倾一样,这明显是在故意挤兑他。 “你别唧唧歪歪的!速度快点,我们也许可以在中午前追上他们。”东阳西归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句,他和陶谷风在新兵连的时候就认识,但不熟,以前怎么没发现陶谷风那么啰嗦。 虽然陶谷风混得没东阳西归好,最起码同年兵他军衔就已经低了两级,但他觉得不是他太差,在部队他的军事技能还是很过硬的,是东阳西归的升官速度太快了而已。早知道海军比陆军好混,他当初也应该去海军的。 十二点前,东阳西归和陶谷风真追上了行军速度不快的四九班,此时他们正分工合作的在丛林里寻找午餐。 东阳西归停在三百米处没再继续靠近,蹲在草丛里仔细搜寻着子桑倾的身影。 “我们分开行动,用不着联系了。”扫视一圈零零散散毫无警惕性的新兵,东阳西归眼尖的发现子桑倾清瘦的背影隐入右前方丛林,他和身旁的陶谷风说了一句,起身就往右侧飞快奔走。 “喂!”还在侦查情况的陶谷风两眼错愕一瞪,除了眼睁睁的瞪着东阳西归离开的背影,他的呼唤并没有让对方停下脚步。 什么叫用不着联系了?他们可是一个小组!虽然是临时的,但也不能这么光明正大的抛弃他吧! 独自郁闷的陶谷风突然脑海一闪,东阳西归在指挥部的时候就不对劲,而且是在他说子桑倾长得不错后。 “难怪一直在针对我!原来你还留了一手!”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的陶谷风,提枪就追随东阳西归的身影而去。 人是他先看上的,想甩开他先下手?没门! 第16节 ☆、033投怀送抱 旧无人烟的野外山林什么都有,子桑倾走没多远就看到一只小白兔。 拔出军靴里的匕首,她悄悄靠近,兔子却机灵的很,闻到陌生气味小眼睛乱转,一看到子桑倾,还在吃草的它撒开小短腿就没命的狂奔。 子桑倾见状撒开腿就追,追没几步她看准机会,手中匕首用力一甩,飞速前进的匕首直追兔子,森森寒芒下疾跑的兔子突然打了个跟斗一翻,屁股插着一把匕首的它,鲜血淋淋的软倒在草丛里。 兔死她手,子桑倾连眼都没闪一下,迈开脚去捡兔子,冰瞳却一冷,斜瞥右后方的同时一个倾身,卧倒在一旁草丛里。 微风轻刮,预料中的枪声并未响起,子桑倾不敢大意的快速抓过后背的步枪,一边‘咔嗒’一声拉保险上膛,一边扫视寂静树林。 东阳西归自认他靠近得神不知鬼不觉,刚准备开枪,就见子桑倾敏感的躲开了,让他又一次见识到她的高度警惕性。 只有子桑倾一人往东走,连鸟叫声都没有的枝叶摇摆中,她身形微移,‘砰’一声突然朝右前方草丛斜开了一枪。 “嘶……”匍匐前进的陶谷风飞快卧倒在草堆里,趴在地上的他敏感发觉子弹从他头顶擦过,惊得他倒吸冷气。 陶谷风看向他与东阳西归以及子桑倾的方位,以三人的中心为轴点,子桑倾在十一点方向,东阳西归在三点钟方向,他则在六点钟方向,且与子桑倾最少隔了百米。 陶谷风不解的是,他和子桑倾相距最远,她就算要开枪也该先朝五十米开外的东阳西归射击才对,怎么可能舍近求远反而朝他开枪。难道他小心翼翼的靠近,隔了这么远都暴露了,最近的东阳西归反而没暴露? 子桑倾是察觉到东阳西归的存在才隐藏起来的,但她卧倒后还没找出东阳西归的具体位置,就率先发现了远处的陶谷风。 两个目标隐晦逼近,显然不是友好的举动,子桑倾想得当然是能解决一个就先解决一个。她的枪声一响,四九班的战士也都听到了,预感不妙的他们纷纷朝她的方向赶来。 子桑倾远远就听到四九班战士的骚动,一群什么都不会的新兵一旦露脸,十分十会被挂掉,她仅权衡一秒,抓着枪就向一旁滚去。 ‘砰——’ 陶谷风可不知道朝他开枪的是子桑倾,要是知道他也许会手下留情,现在看到射击他的方向闪现人影,他不假思索举枪就射击。 一连片齐腰高的灌木丛中,子弹追随着子桑倾飞射进灌木,瞬间恢复平静的灌木,却没升起陶谷风预想的黄烟。 “滚得还挺快。”陶谷风仔细看了又看,确定并没击中目标后,他低喃一句,枪一收一个侧倾翻滚,转移到一棵大树下。 陶谷风看眼东阳西归的方向,之前还隐约看到的身影已不见了,搜寻一圈也没找到他后,复将注意力放在子桑倾所在的灌木,蹲在树后瞄准那个方位。 从密密麻麻的灌木看出去,细如针孔的缝隙里,眼力极好的子桑倾,看到了陶谷风对准她的黑洞枪口。 匍匐前进了两米,子桑倾抬头,作战头盔微微冒出灌木顶,陶谷风搭在扳机上的食指刚想扣下,那顶头盔已从视线消失。 子桑倾继续匍匐前进,过了五秒,头盔再次冒起,陶谷风食指微动刚想开枪,在头盔快速又伏低下去时,他眼尖的发现那是个空头盔。 “新兵蛋子!这等不入流的小伎俩也想蒙我!”陶谷风咬牙狠狠磨了下,双目紧盯着灌木丛,想转移他注意力诱他开枪?对方明显不够格! 又过了五秒,往前一点位置,在陶谷风嗤之以鼻的不屑目光中,头盔再次冒了起来。 ‘砰——’一声枪响,陶谷风还没来得及鄙视对方的低劣手法,他赫然惊觉头盔下还有一张脸,以及一杆黑黝黝的长枪! ‘中计了!’陶谷风心里惊呼一声,懊恼自己太轻敌,急忙缩回脑袋,在收枪的同时明知会打偏,食指却仍不死心的扣了下去。 ‘砰——’ ‘砰——’ ‘砰——’ 几乎同时响起的三声枪,一枪是陶谷风的,一枪是转移后的东阳西归朝子桑倾开的,最后一枪是子桑倾往下躲时发现突然冒头的东阳西归,她枪口快速一转回击他的。 从第一记枪响仅数十秒的时间,苗亦少已飞快跑了过来,三声枪响刚落幕,枪战中心快速站起一抹迷彩身影,他反射性举枪瞄准,却发现那身影他认识,惊愕出声:“学长!” 子桑倾听到身后苗亦少的声音,连忙起身去看,挺立在左前方树下的身影,不是东阳西归是谁。冰瞳一转,另一棵树下,转出一抹头冒黄烟的陶谷风。 东阳西归不出击,纵使他佩戴着蓝色臂章,赶上前的四九班也没人朝他开枪。 聚集在一起的红蓝双方,除了阵亡的陶谷风忧伤的耸拉着眉目,其他人一个比一个高兴,纷纷围着东阳西归这问那问,叽叽喳喳想套出关于此次演习的内幕。 趁其他人没注意,子桑倾从毕寺哪里要来了匕首,冲她眨了下眼,将匕首藏于袖中朝东阳西归走去。 “指导员,我有件事不明白,希望你能……啊!”子桑倾一边嚷着一边推开挤在前面的男兵女兵,最内围的步媚媚不解的看着反常的子桑倾,接受到毕寺伸长了脖子意味深长的眼神后,杂乱人群中她心领神会的偷伸一脚,挤上前的子桑倾当即被绊得朝前扑去。 在子桑倾微微大睁的冰瞳中,东阳西归冷眸微眯,一把接住投怀送抱的她。 瞬间聚焦过来的视线中,子桑倾扑在东阳西归身上时被紧搂着腰往上一带,她顺势左手一捞勒紧他颈项,手腕一转右手赫然出现一柄匕首,刀尖直抵他咽喉,挑衅的微仰着他道:“指导员,你阵亡了!” 东阳西归知道子桑倾动机不纯,他本可以躲开的,但他一躲子桑倾势必跌趴在地上。 紧拥细腰的手臂微微用力,东阳西归看也不看直抵他命门的森森匕首,面不改色的勾勾唇,冷睨着趴在怀中的子桑倾道:“计谋不错,但手段还嫩了……” ‘砰!’一声枪响,东阳西归未完的话瞬间被打断,原本还信心满满的他,冷眸深深一沉。 ☆、034混乱枪战 顷刻死寂的氛围中,枪响时东阳西归偏了一下头,可子弹还是‘嘣’从他头盔右侧狠刮而过,他冷眸一转,越过呆立的众人,直射最右侧看似在把玩步枪的毕寺。 “报、报告指导员,好像、走火了……”毕寺握着枪的手有些抖,傻愣愣看着东阳西归头顶冒起的黄烟,再被他的冷眸一射,她吓得都结巴了起来。 众人面面相窥,在他们看来,毕寺随意握着枪战战兢兢的姿态,还真就是不小心走火的样子。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东阳西归猜出了子桑倾的动机,也看出步媚媚特意绊出的脚,甚至子桑倾抵在他咽喉的匕首,以及她有可能会走的下一步,他都算到了,他不是没怀疑过毕寺,他还怀疑过苗亦少,可最终…… 陶谷风就是因为太轻敌才轻易阵亡的,被子桑倾摆了一道的他,此时看着抖抖索索的毕寺,打死也不信她是真的走火。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龙游浅滩被虾戏,看着连东阳西归都眼睁睁的瞬间阵亡,陶谷风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阴沟里翻船,且是在最不该翻船的地方翻得太华丽。 “小叔叔,你也有今天!”子桑倾踮起脚,脸都快贴到东阳西归了,她低语着笑得一脸得瑟,她比谁都知道,若换个时间地点,也许她也能拿下东阳西归,但绝不会像今日这般如此容易。 头顶响起的阵亡‘哔哔’声中,东阳西归低头睨着笑得太欠扁的子桑倾,两人都快吻到一起的唇瓣中,他同样低声回道:“我让你的,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苗亦少一改往日的温柔,眸光深沉幽暗,此时的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太过暧昧,他看在眼里太过刺眼。 在苗亦少心里,就算为了完成任务,子桑倾也不可能会如此亲密的主动攀上敌人。 他莫名想起明玄鸣那番‘子桑倾勾引东阳西归’的言论,这个念头刚冒起又立即被他拍飞,子桑倾不是那样的人,而且她看东阳西归的眼神并没有任何的爱恋情感,这个是假不了的。 两人贴得太近,的确有些暧昧,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依旧面不改色的东阳西归轻轻推开子桑倾,一点也没有败者的颓废,冷沉嗓音掷地有声道:“你们赢了!” 毕寺暗暗松了一口气,东阳西归很平静,好像并没有找她算账的意思,偷偷和步媚媚交换一下眼神,两人眼里有着不言而喻的默契。 子桑倾撇撇嘴没说什么,她就知道东阳西归不会承认他败了,还什么让她的给她一个机会,摆明了不愿承认,他是太小看她了才会输。 东阳西归和陶谷风已构不成威胁,饭点时间也到了,他们和四九班战士一起抓野味烤肉,咋一眼看去倒也和乐融融。 陶谷风想和子桑倾套近乎,每每都会被东阳西归有意无意的阻隔掉,再加上子桑倾刻意的避开,陶谷风连话都没和子桑倾说上一句。 几摊刚架起的火堆前,烤着野兔野鸡以及蛇和山鼠等野味,二十人分散在四堆烤架前,都在等着吃越渐飘香的烤肉。 肉还没烤熟,就有一队人马闻着香味走来,率先听到动静的子桑倾碰碰身旁的步媚媚,她眼神一甩两人抓起枪就闪进了丛林。 “新兵竟还有这等警惕性,不错。”陶谷风才刚发现不对劲,看着子桑倾飞速跑远的背影,又看看其他一头雾水或者丝毫没当回事的新兵,再一次对子桑倾另眼相看起来。 东阳西归睨他一眼,翻滚着烤肉没回话,他们家的人有哪个是差的。 一分钟不到,步媚媚飞快跑了回来,边跑边急促道:“有敌军!他们有三个班的兵力!也有女兵!” “奶奶个熊!抢肉来了!”毕寺一下站起,她就等着开饭了,来这么一出分明是抢饭的,她当即提起枪就走,速战速决好回来吃香喷喷的烤肉。 “等等!你说蓝方有三个班?”毕寺走没两步,一把拽过刚停下还没来得及喘气的步媚媚,帅眼微微大睁。 这真枪她只打过一回,打的就是东阳西归,虽然一打即中给了她极大的勇气,但她还没信心能以一对二。 ‘砰——’一声枪响,将茫然的四九班战士震了一震,紧接着响起的‘砰砰’战火中,苗亦少不敢在此多待,提枪就往枪响方向跑去,他得去支援子桑倾。 苗亦少一跑,其他战士纷纷提枪追了上去,步媚媚转身刚想跑,立马又回身,瞪着坐着不动的东阳西归和陶谷风道:“学长,你还愣什么呀?敌军都打到门口来了!” “那是你们的敌军,来的是我的友军。”东阳西归眼角一抽,抬起左臂将臂膀上的蓝色臂章给步媚媚看。 “……你个叛徒!”步媚媚愣了一下,随即恶狠狠的瞪他一眼,转身朝越渐激烈的枪战场跑去。 东阳西归脸一黑,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有一天会被人骂是叛徒。 “哈哈……”发现东阳西归和这群学弟学妹感情还不错的陶谷风,则不客气的哈哈大笑起来,指着他取笑道:“上校同志,你家舰长知道你是个叛徒么?” “滚!”东阳西归本就郁闷,被陶谷风这么一刺激,脚一抬直接把他踹坐在地上。 蓝方也是新兵,有几个兵的枪法也不懒,在只有子桑倾一人对抗时,对方是步步紧逼越逼越近,子桑倾在躲对方的同时,还要抽空射击一群连藏都藏不安分的新兵,以及他们毫无章法的胡乱射击。 绕是被围攻的情况下,在苗亦少赶到时,蓝方也分分钟被子桑倾灭到和他们人数相等。 砰砰炸响的枪声中,慌忙狂奔而来的红方战士,也被早已学乖安全隐藏的蓝方挂掉了几个,这伤亡看得子桑倾忙大声呼喊道:“趴下!都趴下藏起来!” 子弹刷刷从身边飞过的乱射中,毕寺连忙就地卧倒,微微抬头却发现躲在树下的子桑倾因为太激动,已然暴露出三分之一侧身,而更远的前方树后,有个露出脑袋的蓝方拿枪瞄准了她,她惊得忙提醒道:“子桑!小心!” ☆、035两女对峙 毕寺话落时,蹲守在一旁树下的苗亦少已‘砰——’开了一枪,直指对子桑倾造成危险的那名蓝方。同时响起的杂乱枪声中,那管瞄准子桑倾的黑洞枪口,也及时发射出一枚子弹。 ‘砰——’ ‘砰——’ 千钧一发之际,就在毕寺和苗亦少提心吊胆的目光中,子桑倾却像早已知晓危险,枪响的同时只见她一个旋身,从大树另一侧探出枪口,毫不犹豫的朝左前方十一点钟方向开了一枪。 子桑倾一系列的身手太过行云流水,就好像事先策划好的一样。毕寺帅眼睁得更大了,顺着子桑倾的枪口,她赫然看到目标处的草丛幽幽冒起一股黄烟。 “混蛋!害我白担心一场!”直到此时毕寺才明白,子桑倾是刻意暴露自己诱敌开枪的,这种大胆的行为在她看来简直是找死,哪怕慢了一步,头顶冒烟的就该是子桑倾自己了。 红蓝双方都是新兵,蓝方看到一蜂窝冲来的红方,纷纷冒出头来开枪,唯恐错过了这难得的好机会,一时间子弹横飞,弹流乱冲。 “他奶奶个熊!当老子不会打枪是吧!”被时不时击在身旁的子弹吓得不太敢抬头的毕寺,一枚子弹冷不丁‘噗’一声击落在她头顶五公分位置,趴在地上的她瞪着眼前那陀鸡蛋黄,怒得抓起枪边咬牙切齿边往旁边爬,随即快速滚到树下,拉枪上膛就生猛回击。 ‘砰——砰——砰——’ 枪林弹雨中,红方在子桑倾的提醒下趴下没多久,都是一群血气方刚的青少年,怎么可能会被动的任敌扫射,只学会了拉保险上膛的他们,举起枪就‘砰砰砰’射击,也不管瞄没瞄准打不打得到对方。 ‘砰——’ ‘砰——砰——’ 蓝方在红方的反击下,也被刺激的肾上腺素直线飙升面目狰狞,也不顾分分钟会阵亡的危险,有些更是直接站着暴露在空地,嚎叫着不管不顾的胡乱扫射。 砰砰大响的乱枪中,子桑倾紧贴着树干有些错愕,耳边除了枪声,还有双方男兵‘啊——啊啊——’要赴刑场般的喊叫。 这混乱的场面有那么一秒的时间,让她误以为这是在生死存亡敌占区的真实战场上,这群连枪也不会打的新兵太疯狂了,简直是不要命的瞎搞。 狙击子桑倾的那名蓝方反被苗亦少击毙了,但这不是子桑倾关注的重点,她趁乱转移阵地,一翻身就有子弹‘砰砰砰’紧追着她,她转移进草丛子弹也没放过她,誓要把她击毙的横扫着草丛堆。 第17节 明明潜进草丛,转眼却又悄无声息转移到一条矮陡坡的子桑倾,随手折断脚下一根枝条,挡在头脸前就缓缓冒出头。 “你发现什么了?”一边打一边躲的步媚媚,转头发现子桑倾就在几米外,猫着腰就追了过来,瘫坐在坡下抬头看鬼鬼祟祟的子桑倾。 “没发现蓝方有个火力特别猛的么?”子桑倾借着枝叶的掩护继续侦查,他们红方已伤亡过半,蓝方几个枪法稍微准的也被她和苗亦少解决了,几分钟不到的一场混战下,对方的火力明显减弱,她估摸蓝方只剩不到五人了。 “发现了,但他不怎么出手,好像只针对你。”步媚媚反复抚摸着95式步枪随口答道,一双美眸闪闪发亮,打枪的感觉太爽了。 将枝条折断处用力插进土里,透过枝叶缝隙,子桑倾冰瞳紧盯前方枝叶飘摇的树林,拍着步媚媚肩膀道:“媚媚,你起来。” 步媚媚看子桑倾一眼,忙起身猫腰在她身后,跟着看向前方。 “左前方十点方向,那堆连成一片长五米的草丛看到没?”子桑倾让开位置,将步媚媚推到假枝条前趴着。 “看到了,猛火力在那里?可他之前开枪的时候好像不是在那里。”步媚媚看了又看,那堆草除了长点密点,一点动静都没有,不像有人的样子。 “把枪架好别动,那堆草一有动静你就开枪!千万别犹豫!”子桑倾半蹲在坡下,走之前再三叮嘱步媚媚。 “明白!”步媚媚点头,还想问什么,一回头身边哪还有人,子桑倾又蹿到另一堆草丛去了。 子桑倾小心翼翼的转移着,悄无声息朝蓝方最猛火力那名兵靠近,她相信对方也在蹲守着她。 刚走没几十米,身后就‘砰’一声,子桑倾顿步回头,步媚媚开枪了! 看一眼锁定的目标,转移出草丛的他,飞快往左前方奔跑,子桑倾见状拔腿就追。 身后的枪声还在断断续续响起,却已子桑倾和那名蓝兵暂时无关了。他越跑越快,子桑倾边追边开枪,第一枪她特意枪口下移,警告性的打在了他鞋跟上,并未真正伤到他,却也没迫停他的脚步。 就在子桑倾快要追上他时,他突然停下并举起了双手做投降状,子桑倾也紧跟着停下并举枪瞄准他后脑,两人相距已不足十米。 对方缓缓转身,在子桑倾冷凝的冰瞳中,她发现转过身的蓝方是个面容白皙的女兵!且重要的是,这张脸她见过! 两两对峙中,子桑倾刚被五官深邃的美女怔了一下,冰瞳立马左上一瞥,让她更惊奇的是,东阳西归赫然在树上坐着! ☆、036她阵亡了 这还不算,子桑倾立马右瞥的视线中,‘嗖’一下树下跳下一抹身影,那人正是先前被她击毙的陶谷风。 暴露后,东阳西归也从树下蹿了下来,他和陶谷风一左一右保卫着中间的蓝方女兵,一时间形势骤然转变,占上风的子桑倾变成了以一对三。 “两位长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已经阵亡了。”看着东阳西归和陶谷风当仁不让的姿态,子桑倾冰瞳一凛,这是打算跟她上演兵不厌诈么。 特别是……冰瞳瞬也不瞬的凝视正前方的蓝方女兵,几个月前,天寒地冻的北极,她遇到的五官深邃拥有异域风情的美女,正是眼前这个女兵。 子桑倾冰瞳一转,在一脸沉冷的东阳西归身上看了几眼,想当初,东阳西归还为了这个女兵,将刚从冰河中捞出来的她丢到机舱不管了。 时隔几月,他们是怎么勾搭上的?还是说,他们当初就勾搭上了?一起出现在军营并不是意外? 子桑倾撇了撇嘴,冰瞳在东阳西归和女兵身上流转几圈,不得不怀疑他俩是合着伙在算计她。 “子桑倾,你虽然是个新兵,但军事技能还不错,有没有兴趣来个真本事的对抗?”陶谷风一会儿看看子桑倾,一会儿看看右侧的蓝方女兵,大敌当前,他必须将儿女私情抛诸脑后,犹豫几秒后,他先是肯定子桑倾一句,即缓缓引诱道。 “长官,你是想让我放下枪和她单挑?”子桑倾双脚微开傲然挺立着,长枪被她往胸前一端,姿势标准的让陶谷风怀疑她是久经沙场的老油条,只见她嘴角微扯一下,冷凝着陶谷风的冰瞳有着讽刺,“你以为我是傻子?” 先前刻意打偏的一枪,她已给足了面子,新兵中难得有如此出色的枪手,子桑倾本想跟蓝方女兵来个正面对抗,但东阳西归和陶谷风这么一插手,她改主意了。 “傻子倒不至于,难道你对自己没信心?”东阳西归的沉冷嗓音响起,其实他从头到尾就看了蓝方女兵一眼,他认出了她,但也仅此而已,他之所以出声挑衅子桑倾,是因为他直觉子桑倾身手应该不错,虽然他没见识过。 冰瞳一瞟,对撞上的四目瞬间噼里啪啦的激烈交战,子桑倾凝着东阳西归欠揍的冷脸,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她真想就这么冲上去跟他干一架。 情人刚现身就这么维护对方,她可是喊了他十几年的小叔叔,薄情寡义的东西,简直不是人。 东阳西归和陶谷风的想法很简单,他们都是蓝方,正因为他们已阵亡,就更不想看到同为蓝方的战士阵亡了,本纯粹观战的他们,会出手帮助也是正常。 子桑倾跟东阳西归整整对视了十几秒,看得陶谷风怀疑他俩之间有问题,可他却怎么也看不懂两人看似清澈的眼神,到底在复杂着什么。 “好!”唇角斜斜一勾收回视线,子桑倾豪气万丈的枪一收,长枪竖在地上往树干一靠,冰瞳晶亮的盯着蓝方女兵。 她就让东阳西归看看,她是怎么灭了他情人的! 蓝方女兵从头至尾连句话也没有说,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黑白分明的大眼看向陶谷风,见他点了点头,这也放下枪,朝子桑倾走去。 “你认识这个女兵?”东阳西归没漏掉女兵看向陶谷风的询问眼神,陶谷风走过来和他站在一起看戏时,他轻声问道。 “当然认识!她是我军区新兵连的女兵,这可是棵根正苗红的好苗子!”陶谷风突然一挺胸,颇为自豪的向东阳西归介绍道。 “哦。”东阳西归斜睨的冷眸一收,不咸不淡的应道。 “上校同志!有点反应行不行?这个女兵可是我区新兵连数得上名的新兵!”一个劲拳打在了棉花上,陶谷风瞬间泄气了,泄完又快速鼓了起来。 “那只是你军区。”冷眸看着前方对峙的两个女兵,东阳西归丝毫不以为意。 要是有同龄人能灭灭子桑倾无形的焰火,也许能改改她的倔脾气,东阳西归倒不是很希望子桑倾赢,但依他对子桑倾的了解,一般人想要赢她不容易。 陶谷风闷哼哼的不说了,行不行,看看就知道了。 “看在你刚才投降的份上,我让你一招。”相隔两米的无声对峙中,子桑倾率先开口了,对方的眼神告诉她,她们都记得北极那次偶遇。 蓝方女兵张嘴本想说什么,子桑倾的眼神语气都很正常,就是一个还算友好的敌军,但她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想了想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嘴一抿,直接出拳狠狠击向子桑倾。 出拳还挺快。这是子桑倾在对方出拳后的第一个感想,只见她上身往右侧一弯,飞快躲开直击胸口而来的劲拳。 对方见一拳落空后,忙收拳击出左掌。 趁着对方换掌之际,子桑倾右脚微移,还弯着腰的她,竟拔地抬起左脚,对方的左掌还未袭击到她,她已狠狠一脚踢在了对方脖颈大动脉位置。 ‘咚!’一声轻响,蓝方女兵被子桑倾踢中后,竟突然全身软了下来,眼一闭,依着惯性无力后倒在地上。 东阳西归和陶谷风还没正式进入看戏阶段,看到蓝方女兵突然倒下,他们都怔了一下,见她几秒都不动一下,陶谷风心里一咯噔,连忙跑上前去。 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女兵,东阳西归也有些怔,不过他怔的是,子桑倾竟然一招就放倒了陶谷风嘴里的新兵连拔尖的女兵。 “你把她怎么了?”陶谷风拍着女兵白皙的脸,用力拍了几下也不见她醒来,惊慌的抬头询问子桑倾。 ‘砰——’一声响,陶谷风看到的子桑倾,正枪口朝下毫不犹豫的朝蓝方女兵扣下扳机。 “她阵亡了。”子桑倾把枪一背,居高临下的睨一眼头顶冒烟的女兵,凝着陶谷风宣布道。 ☆、037彪悍队伍 又被子桑倾的举动震了一下的陶谷风,哔哔声中,低头一看,女兵头盔上的黄烟把他刺激的一下站起,指着子桑倾大声道:“她都这样了,你还只顾着要击毙她!你最好想想她要有个三长两短你该怎么办!” 陶谷风真没想到子桑倾是这样的人,任务固然重要,但这是演习不是实战,蓝方也不是真正的生死敌人,子桑倾未免太狠心,人都被她打得昏迷不醒了,她怎么还好意思朝对方开枪。 “不怎么办,她又死不了。”子桑倾一脸淡定的冷凝着陶谷风,她只是要对方‘阵亡’失去战斗力,又不是真的要弄死对方,说得好像她踢死人一样。 “你!”陶谷风刚想蹲下继续察看女兵伤情,子桑倾的话听得他怒火直升,指着她看样子就要冲上去。 “你想干什么?”不急不慢走上前的东阳西归,见陶谷风想要动手,一个快步挡在子桑倾面前,盯着陶谷风的眼眸冷冽冰寒。 “你以为我想干什么?你快帮我看看她怎么样!”陶谷风气急,他也不是真的想对子桑倾动手,东阳西归一插手,他指着地上的女兵吼道。 “你是不是踢她颈大动脉了?”东阳西归睨一眼女兵微微通红的脖颈,意味深长的回头看着子桑倾道。 颈大动脉在猛然强力的撞击下,血液供养不上会导致大脑缺氧,让人进入短暂的昏迷。 子桑倾挑眉,冰瞳一抬对上那双冷眸,这可是她的一个绝技,他竟然知道这里面的玄机,撇撇嘴不以为意道:“放心,我下脚不重,一个小时后她自然就醒了。” 陶谷风不信子桑倾,现在拍都拍不醒,怎么可能一个小时后自然就醒了,他担心出事不肯让子桑倾离开,可在东阳西归的阻拦下,子桑倾还是走了。 蓝方三个班的兵力全军覆没,红方也好不了多少,除去有基础的子桑倾、苗亦少和明玄鸣,步媚媚和毕寺这俩有点天赋的也活了下来,让子桑倾意外的是,钱浅这个半吊子竟然没被乱枪射杀。 “我一直躲着没敢冒头。”六人边吃烤肉边继续前进,在其他人的疑惑目光中,钱浅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几人看着缩头乌龟般的钱浅没说话,懂得明哲保身,不错。 “我、我没打过枪,也没见过枪战,当时吓傻了!”虽然活了下来,但钱浅也知道她的做法很不厚道,她是真被吓到不知怎么反应了。 “你不用解释,我理解,你就是怕死而已。”兔腿一指,毕寺指着钱浅随口回道,帅眼有着明显的鄙视。 “你!难道你不怕死?我才不信!”自知理亏的钱浅有气无处发,但毕寺的鄙视也刺激到她了,不服气的大声反驳着。 “怕!我当然怕死!但不至于怕到我的战友在拼死奋战的同时,自己却缩着脑袋不敢出手相助!”几天相处下来,毕寺发现钱浅除了嘴欠外,不是一般的怕死,一有事就往后缩,就这样的性格怎么成为一个有担当的军人。 一行人在钱浅的忏悔中前进,四五天下来,他们没再遇到兵力太强的队伍,偶尔遇到几个残兵弱将,远远就被子桑倾发现动静,在对方还一无所知时就解决了。 兵力强悍的老兵也没再出现,子桑倾分析了一下,老兵在最开始淘汰了一批手无缚鸡之力的新兵后,现在的红蓝双方,应该是进入相互残杀阶段了。 将毫无野战生存经验的新兵扔到丛林自生自灭,多半靠自身的天赋与所学基础,能脱颖而出的,快速反应能力与潜力自是不错。 子桑倾隐约猜到这次演习的性质,却不知道上级大张旗鼓的野练,究竟是为了什么,感觉就像上级太无聊了,兴致突来玩闹一场一样。 幕夜降临,子桑倾六人抓了几条蛇烤着吃,吃完他们惯例爬上树休息。 “快看!最后两支红蓝队伍就要撞上了!”总指挥部营帐,子桑倾等人隐身树上一个小时后,陶谷风突然激动的拍醒闭目养神的东阳西归,他等这一刻等好久了。 东阳西归缓缓掀开眼,安静的屏幕里,其中一个屏幕行走着步伐稳健的十人彪悍大汉,他们正朝子桑倾等人所栖方向走去。 夜风中,子桑倾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冰瞳一睁她立马挺身坐起。 洛寒舟领着一群弟兄风风火火的赶夜路,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 “洛哥,怎么了?”秦贞跨出去的步伐又收了回来,不解的看着洛寒舟。 “你们有没有闻到肉的味道?”洛寒舟炯炯有神的厉眼微眯,四周昏暗的丛林中,他还闻到了危险的味道,就好像被人拿枪指着一般。 “肉?好像是有点不同寻常的味道,谁知道从哪个方向吹过来的。”秦贞伸长了鼻子嗅了又嗅,和其他人一样一脸茫然。 “蛇肉的味道,大家小心点。”洛寒舟仔细辨认后厉眸一沉,往前走的速度明显慢了不少。 伏击在树上的子桑倾冰瞳微眯,寂静的丛林里,洛寒舟并没有刻意放低音量,对方的交谈她听得一清二楚。 夜风吹了这么久,洛寒舟竟然还扑捉到了蛇肉味道,这味觉不是一般的灵敏。 来者是蓝方,人数比红方多不算,一眼看去,一个个全是身形壮硕的练家子,子桑倾抿了抿唇,他们得先下手为强。 就在子桑倾和苗亦少对视一眼,准备突袭时,洛寒舟突然停下脚步,厉眼环视着寂静无声的树林,沉声道:“如果我没猜错,红方同志,我们是最后一波队伍了,大家出来聊聊如何?” ☆、038震慑众人 如果洛寒舟找出了红方的藏身位置,他不会将主动权交给红方,都闯到最后一步了,他不想让跟随他的弟兄再牺牲。 就连蓝方也没想到洛寒舟会说出此话,子桑倾和苗亦少对视一眼,两人达成了一致共识,对方人多,光气势就辗压了他们几条街,硬碰硬他们胜算不大。 苗亦少在路旁草丛,子桑倾制止了他想现身的举动,她将瞄准洛寒舟的步枪一收,手一撑就从十米高的树下跳了下去。 第18节 子桑倾那棵大树高达六米以上才有分枝,一般人要爬上去已不易,从三层楼高的地方往下跳,更不是所有人都敢的,一看到姿态潇洒稳稳落地的是个清瘦女兵,蓝方大汉全愣了。 长枪在手,子桑倾有意无意的把玩着,食指却始终不离扳机位置,仿佛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她浅笑嫣然,直视着洛寒舟道:“你想聊什么?” “你们红方没有男兵了么?”十对一,对方还是个女兵,洛寒舟顿时失去了战斗的激情,浓眉微皱,反问道。 “有,但女士优先。”子桑倾笑意不达眼的继续浅笑,冰瞳纯净冷凝。 洛寒舟厉眼一沉,他能感觉到从子桑倾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一副不动声色的小身板,却能有如此强大冷漠的肃杀之气,心里微微震惊的同时他明白对手不容小觑。 “女士优先,你想聊什么我奉陪。”洛寒舟本不想以大欺少以多欺少,但子桑倾看样子不打算让其他人出来,他也不勉强,彪悍的脸颇为绅士道。 子桑倾眸微敛,长枪往肩膀上一扛,左手一伸指着洛寒舟身旁的战士,豪迈道:“秦贞!” “咳咳……你、认识我?”秦贞还在打量这女兵长得真不错,两只眼睛水汪汪的闪闪发亮,冷不丁被子桑倾直直一指,他吓得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 “我看过你的拳王赛。”稀疏月光的映照下,子桑倾一一扫视十名大汉,估算着他们要是全上的话,她要多长时间才能解决。 “难道你想跟我过招?”秦贞愣了一下,因为子桑倾的眼神和姿态都在告诉他,她跃跃欲试。 “怎么,不敢?”枪托朝下,子桑倾放下枪往树干一靠,揉转着两手腕,冰瞳冷凝,有着睥睨一切的狂霸。 “我没跟女人动过手,也不想……”跟女人动手。看着狂妄自大的子桑倾,秦贞怒了一瞬,想到她是女人又不想跟她计较,但他话还未说完,就被子桑倾接了过去。 “没动手正好,今日可以试试。”子桑倾有些手痒痒的搓着手上前,秦贞不算很高,一米七五的个子,她见识过他身上的肌肉,膨胀起来跟头小肥牛似得,劲爆的线条充满爆发力。 子桑倾近一米七的个子瘦瘦高高,说得不好听点,狂风一吹都有可能被吹跑的样子,就这小身板秦贞可下不了手。 “她既然点名你,你就上。”洛寒舟厉眼一转,看着犹犹豫豫的秦贞示意他出战。 “洛哥,她是个女兵!”赢了也不光彩,还会赔上个欺负弱女子的臭名,秦贞怎么也不愿跨出去应战。 “连女兵你都没把握赢?”子桑倾虽清瘦,但不像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洛寒舟其实想让秦贞小心为上,但话一出口却成了刺激秦贞的话。 “洛哥,你开什么玩笑?”暗夜中秦贞的眼亮了一下,连个女人都打不过,当他这个拳王是浪得虚名的么。 洛寒舟头一甩,让他要上就赶紧上,别磨蹭。 秦贞就算再不愿,也被赶鸭子上架站到了子桑倾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对手就在眼前,秦贞看着她却不知道怎么下手,试图拖延时间道。 “等你赢了我再说。”子桑倾眉角一挑,看样子秦贞是不打算先出手了,她也不啰嗦,说完一个箭步上前,紧握的拳头已然击出。 秦贞猛一偏头,暗道好快,子桑倾又一脚迫得他急急后退后,他这才沉下眸,认真对待起这场搏斗。 仅两招子桑倾就逼得秦贞不得不出手,能在全国顶尖赛制得上一个拳王称号,秦贞的拳头自然硬得很,他刚一出拳,子桑倾快速闪身躲过,紧接着踹出左脚。 “她想故技重施!”屏幕前的陶谷风看得心里一紧,秦贞是拳王,他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被子桑倾踢中。 果不其然,子桑倾的左脚刚踢上去就被秦贞一把抓住,双手一用力想把她往地上摔。 东阳西归眨也不眨的冷眸中,子桑倾冰瞳一凛,脚踝被制的她顺着秦贞的力道,紧绷着身体一个翻转,右脚跟着提起的她已呈凌空姿态,借着秦贞紧抓不放的支点,她右脚凌空猛踹,狠狠踢中秦贞来不及避开的脖子。 左脚踝的力道突然一松,毫无支撑的子桑倾眼看就要摔下,她一个潇洒反转已安稳落地。 ‘咚’一声大响,子桑倾落地时,秦贞也全身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乖乖!她这到底是什么脚?连拳王都倒了!”陶谷风激动的一下站起,他又一次眼睁睁的被子桑倾震惊到了。 一招放倒他新兵连的女兵也就算了,连全国赫赫有名的拳王,在她手里竟然都过不上五招。 东阳西归虽一脸淡定,但这心湖可没那么平静。 子桑倾傲然挺立在那里,接着上前的蓝方大汉,第二个、第三个都没过上五招。 在子桑倾的示意下,蓝方站出三人一起上了,被三名孔武有力的战士包围,她却笑得云淡风轻,清瘦身影游刃有余的在对手间左移右闪。 “天!招招致命杀机,这种狠戾的手法只有杀手才会有吧?”看着一个两个在子桑倾近身后突然倒下的蓝方,陶谷风后背冒起森森寒意。 四两拨千斤巧妙闪躲的身影,出手时一招致命的狠辣果决,如果不是子桑倾手下留情,陶谷风毫不怀疑这些彪悍大汉,分分钟就能毙命在她手下。 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赤手空拳就有这么大的本事。 一展身手的子桑倾,震慑得陶谷风心发颤,他没发现东阳西归的眉头越锁越紧,紧盯着屏幕的冷眸,有着难以掩饰的怒火。 “你去哪儿?”蓝方倒了又倒,洛寒舟就要上场了,东阳西归却突然起身往外走,看着他风风火火的步伐,以及冰冷慑人的低气压气场,陶谷风直觉不妙。 回头看看只剩子桑倾和洛寒舟两人的屏幕,东阳西归该不会要去现场吧,陶谷风心里一惊,连忙追了出去。 ------题外话------ 《缠爱之独占绝色影后》萤夏/文 【简介】为谋生计她不得已踏入娱乐圈这趟浑水,这一做就是二十年! 十岁成当红童星,十五岁被誉为潜力新星,二十岁稳坐影后宝座,人前风光却无人知晓她竟是豪门弃女。 “你只要讨好了那一些权贵,爸爸还是会很爱你的。” “宁汐白,你卖笑的样子真不要脸!” 为了爱情她委曲求全,放弃灿烂星途,为了亲情她卑躬屈膝,只为获取那一丝温暖! 可最终当她遭遇到爱情亲情的双重叛离,意外跌落冰冷湖水之中,她幡然醒悟。 再次归来,爱情?亲情?呵呵! “小汐求你不要离开我。” “小汐看在爸爸这些年对你不薄的份上你就放过我吧,你妈妈如果在天有灵也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对我。” 她眸中带着冷冰,红唇轻启:“滚!” ☆、039主动亲吻 东阳西归直奔直升机而去,陶谷风看着他煞气四射的背影,没敢上去刺激他,自己上了另一架直升机紧追着他。 群上又接连倒下的蓝方战士中,随着第九名战士又被踢倒,洛寒舟的厉眼深沉不已,震惊已无法形容他此时的心情。 一个清瘦的女兵,竟然赤手空拳放倒了他那么多弟兄,他比谁都清楚这么弟兄的实力,哪一个不是以一敌十的高手,可他们在子桑倾面前就像一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外行。 “你们是少林寺的武僧?”子桑倾云淡风轻的挺立在树下,银白月光下,她清瘦的身影无形中仿佛高大了不少,最起码洛寒舟不敢再轻视她。 前世,因为有一个甚是崇拜华夏古武的特工队队长,子桑倾对这些古老武术并不陌生,她没想到在新兵连竟可以遇到这些不理凡尘俗事的出家人,且不止一个。 洛寒舟听完也不回话,直接头盔一脱,露出蹭光发亮的脑袋,将身上装备都卸下后,寒风袭袭的大冬天他还想赤膊上阵的,但想到子桑倾是个女兵,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来吧!”洛寒舟走到子桑倾面前,一点也不废话,马步一扎就摆开阵式道。 树下的毕寺见此情形一溜滑了下来,这都最后一个对手了,手里没枪的他危险系数直线下降,其他人也纷纷走了出来,无声的站在子桑倾身后给她打气。 子桑倾和洛寒舟目不斜视的对峙着没管其他人,五双大眼中,他们突然动了起来,速度太快,谁也没看到是谁先动的手。 “天!一个人速度可以有这么快?”毕寺帅眼睁大又睁大,可任她怎么聚精会神,也只看到两个快速翻飞移动的人影,他们的动作她完全看不清楚。 要不是接连响起的拳头击打在肉体的声音,以及双方交手时不自觉发出的助喊声,光靠眼看她根本不知道两人是在过招。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高手过招?原来打架也可以这么上档次。”步媚媚眉头微皱,以前她只知道子桑倾有点淡漠,气质跟一般人不太一样,现在她才醒悟,真不是一般的不一样。 苗亦少心绪复杂,温柔眼眸眨也不眨的看着快速移动的人影,他突然觉得,他有点抓不住子桑倾了。 谁也没看清楚子桑倾和洛寒舟是怎么过招的,但时间比之前九名蓝方长是肯定的。 两人纠缠在一起的身影移来移去,怎么移也看不清楚,就在毕寺看得有点累敛下眸之际,子桑倾靠放在树下的枪突然倒了,她帅眼一凝,枪还没倒在地上,一条类似脚的影子一晃而过,踢得步枪直往上飞。 两人瞬间停止了打斗,只见洛寒舟被迫压得背靠树干,子桑倾右脚高高抬起顶压在他喉咙下。 在子桑倾冷冽淡漠的冰瞳中,洛寒舟以为他会跟其他战友一样,脖颈一被子桑倾踢中,立即无法反抗的倒下,但子桑倾的脚掌只是死死顶压着他咽喉,强势制压着他让他不敢乱动。 在洛寒舟有些不解的厉眼中,他以为子桑倾要放他一马,却见她一把接住垂头掉落的步枪,手影翻飞利落上膛。 ‘砰——’一声枪响,洛寒舟不用低头去看,他也感觉到了空包弹击打在左胸口的震动。 四目对峙,一双冷冽淡漠,一双狂霸厉眸,洛寒舟之所以会当兵,就是因为他知道军营人才辈出,好男人就该到部队去闯一闯。 他做好了人外有人的准备,可他没做好被一个女兵打败的准备。 “哇靠……奶奶个熊!子桑你太帅了!”洛寒舟一个身材魁梧的大男人,被子桑倾一只脚就狠狠迫压在树上动弹不得,这画面看得毕寺倍受刺激。 子桑倾放下脚,在她的一己之力下,蓝方只剩洛寒舟一个可以说话的‘死人’,双方交战以红方完胜落幕。 子桑倾被步媚媚和毕寺拥簇着,苗亦少一反常态没凑前去跟她说话,他走到洛寒舟面前,两个男人没多久便熟络了起来,兴致盎然的交谈着,直到直升机嗡嗡嗡的刺耳螺旋声响起。 树林左侧有一块空地,看着缓缓降落的两架直升机,子桑倾等人都走了过去。 前面这架直升机降落了,机顶的桨叶却还嗡嗡快速旋转着,一看到东阳西归从没熄火的直升机上下来,子桑倾心里咯噔一声,直觉他那张抿紧了唇的黑脸,是冲她来的。 站成一排的新兵中,东阳西归冷着眼什么也不说,上前拽着子桑倾的手就走。 苗亦少眸光一沉,其他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子桑倾没敢光明正大的冲撞东阳西归,纵使手腕被抓得生疼,她也默不作声乖乖跟他走了。 陶谷风从机上下来时,东阳西归已经把子桑倾塞进直升机又紧接着起飞了。 “你们还愣什么?快把地上那些菜鸟抬上机去!”有了之前女兵的经验,陶谷风知道蓝方那些新兵只是暂时昏迷,招呼着洛寒舟和明玄鸣把他们抬上机后,他载着最后一批演习新兵回了指挥部。 东阳西归将直升机随意停在一个山头,直—九轻型多用途直升机只能坐四到六人,他下机后打开后座机门,将小心翼翼看着他的子桑倾拽了下来。 “子桑倾!今天你非得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了!”东阳西归强忍着怒火,冲站在他面前的子桑倾怒吼道。 “说什么?”子桑倾被吼得缩了缩脑袋,一点也没有赤手空拳撂倒蓝方时的强势霸气。 “说什么?”看着一脸无辜的子桑倾,东阳西归怒得一把抓住她强摁在机身上,“你知不知道你今晚的身手会让上级领导怎么看?你那些招数哪一招不是招招致命的杀手特有的!你以为部队会容留身份来历不明的人?” “小、小叔叔,你别生气,有话好好说。”双手扳着紧抓衣领的大手,被东阳西归近距离的喷火冷眸一戾,她瞬间打消了想反抗的念头。 “你想让我怎么好好说?你知不知道就凭你今晚的表现,我们整个子桑家都极有可能陷入危险中?”最让东阳西归震惊的,不是子桑倾会使用那么致命狠辣的招数,而是她使用时的熟练,那根本就是训练千万遍后才会有的反射性动作。 一个正常的家庭,是培养不出子桑倾这身狠戾身手的,今晚过后,子桑倾势必进入重点调查对象,子桑家的所有人都逃不过被彻底清查的危险。 “子桑倾!你到底有没有……”子桑倾被压得动弹不得,耳朵也被他的怒吼炸得嗡嗡响,她看着念叨着没完没了根本没法交谈的东阳西归,冲动之下突然踮脚抬头,直接小嘴一贴堵上他喋喋不休的双唇。 ------题外话------ 亲爱的妹纸们,不要养文了好不好? 某爷儿求追文啊啊啊,快看某爷儿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忧桑死了,数据不太好,不要养文啊妹纸们,追文好不好,每天追文好不好? ☆、040坦白隐忍 第19节 “……”东阳西归嗡一下脑袋停止了运转,未完的训斥全堵在咽喉上不来,唇上的柔软触感以及近在咫尺的纯净冰瞳,都在真切的提醒着他,他被子桑倾给强吻了! “……”子桑倾是情急之下没办法了才吻上去的,可东阳西归微凉的双唇还是震了她一下,直接把她跟狗胆借的勇气给震没了,看着他瞬间怔愣的冷眸,电光火石间她这小心肝一颤,小脑袋立马缩了回来,一动不动的紧靠着机身。 唇上的温暖一下逝去,东阳西归冷眸一暗,不满的凛一眼瞬间蔫下去装无辜的子桑倾,视线不自觉的下移,停在那两瓣水润饱满的粉嫩小嘴上。 “小叔叔,你想知道什么你问就好,我会乖乖回答的。”只要别再她吼她就行了。子桑倾小心翼翼的开口,她仔细想过,要想以最快的速度进入到最精锐的部队,不展示点本事是不可能进去的,但她也不能把自己的前世今生都暴露出来,这里面需要东阳西归的掩护。 要想东阳西归帮她,对他肯定不能有所隐瞒,否则以他的狡猾和精明,他肯定不会帮她,她已经做好了跟东阳西归坦白的准备,不管他相不相信她。 “……”看着子桑倾张张合合的粉嫩唇瓣,东阳西归冷眸越渐深谙,就在刚刚,他和它亲密接触过。 “小叔叔?”子桑倾眉头微动,不明白东阳西归在愣什么神,她在跟他说正事呢。 东阳西归眉宇深锁,像是强忍着即将冲出身体的什么东西,看着子桑倾太过纯净的冰瞳,他冷眸一闭,抓着子桑倾衣领的手一松,下一瞬却大力击打在机身上。 ‘嘭‘一声大响,子桑倾被震得更紧贴机身了,冰瞳斜斜一瞥,赫然发现东阳西归捶在机身上的拳头青筋暴起。 他娘的!她说什么了?惹得东阳西归发这么大火? 弱弱的看着东阳西归闭着眼抿着唇的冷脸,子桑倾这小心脏噗通噗通的快速跳动着,唯恐他下一拳突然揍在她脸上。 山顶的凉风袭袭与子桑倾的戒备中,东阳西归突然收拳转身,从他挺拔背影散发出的低气压,子桑倾都能感觉到他在强自隐忍什么。 东阳西归紧握着拳深呼又深吸,他都快三十的人了,当然明白体内的躁动是怎么回事,可他不明白的是,子桑倾明明是他小侄女,且她仅仅是亲了他一下而已,他怎么可能就起了那种念头,他的自制力何时变得这么差了。 子桑倾身上有太多谜团没解开,东阳西归强力平静下心湖,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山沿边,冷眸眺望着远山沉冷道:“你说。” “从哪开始说?”看着东阳西归冷若冰霜拒人千里的背影,子桑倾不自觉的擦下嘴,总算让他恢复往日的冷静了。 “从头说!”夜幕下,眼前的山林突然幻化成子桑倾张合的水嫩唇瓣,仿佛在无声的引诱着他,东阳西归冷眸深深一沉,冷声道。 子桑倾沉思几秒,一屁股盘腿坐在地上,冰瞳微眯的透过东阳西归看向更远的天际,清冽嗓音飘忽道:“你听过黑煞特工队么。” 东阳西归冷眸一凛,突然转身看向子桑倾,却见子桑倾并不像是询问他,她问完又继续道:“黑煞特工队有一个代号17的特工……” “你别告诉我,你就是代号17的特工!”东阳西归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冷眸紧紧锁着子桑倾。 黑煞特工队的17,东阳西归虽没跟她交过手,但他是知道这个人的,黑煞17可是特种部队司令部绝密档案里的头号危险人物。 东阳西归还知道一件事,一年前黑煞17突然就停止了活动,这一年来,关于黑煞17的江湖事迹一件都没有,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司令部猜测黑煞17极有可能是金盆洗手了,否则她不可能一年都不出来活动,但东阳西归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他娘的!你别打断我!”子桑倾努力去回忆她平时从不去想的往事,冷不丁被东阳西归冷声打断,她冰瞳一冷厉声道。 山风刮扶着子桑倾清瘦的身子,看着她突然暴涨起来的强大气场,东阳西归冷眸又是一沉,这气场肃杀慑人丝毫不比他弱,一般人不经过血的洗礼不可能会有这杀伐冷霸的气场。 记忆倒回到九小组的最后一次任务,子桑倾冰瞳幽暗,徐徐诉说着她从不曾告知她人的秘密。 时间分秒过去,东阳西归的冷眸一直盯着子桑倾,她很冷静,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她说完后过了很久,银白月光下的静谧中,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东阳西归知道超自然现象的存在,但他一直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或者说他根本就不信。 可现在子桑倾就眼睁睁的坐在他面前,她这几个月的变化他比谁都清楚,当兵前那些挑战身体极限的训练,东阳西归就是铸锭子桑倾那娇弱的小身板不可能挺的下去。可事实是,子桑倾在嗷嗷叫的抗议中,却一次又一次的让他刮目相看。 且她现在所拥有的能力,绝不是以前那个喜爱音乐的子桑倾所感兴趣,所学过的。 “走吧。”两人沉静在自己的思绪中,天上的明月都快落到天边了,东阳西归深深的凝子桑倾一眼,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转身走向直升机。 子桑倾冰瞳一闪,好像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东阳西归与往常无异的身影,她也没多说什么,起身上了直升机。 子桑倾被直接送回了新兵连,沉静在黎明中的新兵连一片安详,她打开机门时,东阳西归突然开口了:“好好训练。” “好。”看着东阳西归的板寸后脑,子桑倾唇角微扬,“谢谢小叔叔。” 子桑倾喜欢这种感觉,东阳西归很聪明也够了解她,很多事情不需要她过多的表达出来,他就能知道她的想法,重要的是,她知道他就算再生气,也不会弃她于不顾。 这种感觉很奇妙,子桑倾又一次发觉,有小叔叔罩着的感觉棒极了。 子桑倾下机跑出螺旋桨的大风圈,一回头发现东阳西归并没有一起下来,直升机升起又飞走了。 转身往宿舍走去,子桑倾远远就看见一楼角落她那间宿舍的灯亮着。 难道步媚媚和毕寺她们也回来? 子桑倾心里一喜快步跑了起来,路过办公楼时,她被倚靠在转角处的身影吓了一跳。 一对上苗亦少太过温柔的眸光,子桑倾脑袋嗡一下炸响,脑海突然浮现出她强吻东阳西归的画面。 ------题外话------ 妹纸们,你们老嫌某爷儿更的少,码蛋今天更得比较多了有木有! 坑爹的啊,妹纸你们有追文么?不要养文了好不好?! 某爷儿求追文苦逼求追文—— 某编说,追文很重要,妹纸知道重要是啥意思么,忒码的关乎到此文的上架问题有木有! 乃们想要万更么,想的就表养文了,每天都来追一追文可好? 快瞅瞅某爷儿怨念的小眼神,求追文求追文,么么哒 ☆、041蓄意挑衅(发红包!) “回来了。”苗亦少缓缓走出,脸上洋溢着淡淡浅笑,站在子桑倾面前的他,眸光依旧温柔如初。 “亦少,你站这是为了等我?”此时看到苗亦少,子桑倾竟生起对不起他的念头,这种感觉来得太奇怪,她和苗亦少明明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就算她情急之下亲了东阳西归,也没必要这么愧疚才对。 “是也不是。”苗亦少不算是特意等子桑倾,他只是有些事情没想明白,想一个人静一静而已,子桑倾的95式自动步枪还背在背上,苗亦少伸手轻轻擦拭她脸颊上淡淡的灰黑污渍,温柔哄道,“这几天累了吧,连长说放我们一天假,回去好好睡一觉。” 子桑倾再一次体会到苗亦少的隐忍,他心里明明对她和东阳西归有许多的疑问,可面对着她,他却云淡风轻的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在意。 许是他一味的付出与包容,才让子桑倾产生即使不是恋爱关系,也会觉得对不起他。 “亦少,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指尖的温柔从脸上褪去,子桑倾敛下眸,他不让她拒绝他,她也无法在肆意挥霍他这份温柔的同时,还让他在怀疑中煎熬着。 东阳西归说过他们的叔侄关系要保密,她也不能将事实告诉苗亦少。 “我知道。”苗亦少笑得温柔,他知道子桑倾对他和东阳西归都不是爱情,可他不确定东阳西归对子桑倾的感情,是否与爱情无关。 子桑倾直直凝视着苗亦少,前世的经历让她不敢相信爱情,她也知道苗亦少很好,可她无法说服自己全身心的依靠他,她不敢堵,因为她见过赌输的惨败结局。 “别想太多,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子桑倾深幽阴暗甚至有些空洞的眼神,让苗亦少眉头微皱,直觉子桑倾心里有不愿诉说的秘密,他依旧笑得温文尔雅,轻拍着她肩膀安慰道。 深深凝视子桑倾离去的背影,苗亦少嘴角露出丝丝苦笑,他以为他可以保护好子桑倾,现在才发现,子桑倾有足够的能力独当一面。 子桑倾刚回到宿舍,步媚媚和毕寺端着脸盆干净作训服就要关灯,看见子桑倾后,她俩啥也不说就卸下子桑倾的头盔和步枪,抓着她就往澡间跑。 子桑倾莫名其妙却也不敢太大声吵到其他休息的女兵,一被拖进澡间,毕寺就把她顶压在墙上,一脸严肃道:“快说,你跟指导员到底是什么关系?” 子桑倾一头黑线,冰瞳一转,却见步媚媚堵在她右侧,美眸紧盯着她,一副她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她们绝不放过她的姿态。 “正常关系。”子桑倾有些头疼,东阳西归还让她低调,结果他自己尽给她惹麻烦。 “你对苗亦少真没点感觉?”步媚媚是在军校认识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虽然她怀疑过他们之间的关系,但现在她更倾向于他们的确是正常关系,或者说,她已经猜到了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真实关系。 “真没有。”子桑倾坚定摇头,如果真喜欢上了,她不会犹豫,最起码不会拒绝,她也想找个好男人好好谈场恋爱的。 上一世连点准备都没有就挺尸了,这辈子怎么也得找个人练练,不然活了两世都没试过男人到底是啥滋味,她也太亏了。 “如果让你在指导员和苗亦少之间选一个呢?”毕寺帅眼微眯,东阳西归摆明了是人中龙凤,苗亦少是还没成长起来,可他这个潜力股的实力不容小觑,这两男人扔到人群里,分分钟是被哄抢的节奏,她就不信子桑倾一个都不喜欢。 “你开什么玩笑?我和指导员这辈子都不可能!”子桑倾简直想翻白眼,怎么都怀疑她和东阳西归有一腿,她可没兴趣和自己小叔叔来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娘的!你这是赤裸裸的饱汉不知饿汉饥!”毕寺一声呜呼,对苗亦少没感觉,和东阳西归又不可能,这两个男人随便甩一个给她也好,她这么帅一点也不丑,怎么一个两个都看不上她。 “完了,我看苗亦少是没戏了。”步媚媚微叹口气,苗亦少可别怪她不帮忙,她尽力了,但感情的事外人再怎么帮忙也能力有限。 新兵被莫名其妙拉到野外演练,拉回后连长就跟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该训练训练,该吃饭吃饭一切如常。 要说这不同寻常的演练留下了什么后遗症,那便是各军区一夜之间刮起了一阵流言: ‘你听说了么,x军区新兵连有个女兵简直神了,一脚放倒了一片拳王武僧!’ ‘我也听说了!但一个女兵你觉得可能么?眼见才能为实,我保留意见。’ “无风不起浪,整个军区都传疯了,总不可能是空穴来风吧?而且演练结束后,连长级别以上的领导都忙得跟条狗似得,我怀疑跟这事有关!” 被特批了一天假的子桑倾等人,一直睡到傍晚才醒来,三人转战到甚少人靠近的仓库背面。 “子桑,咱也算出生入死过一回了,你也别藏着掖着,把你那……”毕寺站在子桑倾面前循循诱导着,说着身体一紧绷猛然踢起右腿,挑眉冲子桑倾道,“把你的无影脚绝技传授给我怎么样?” 无影脚? 子桑倾眉头微抽,这谁取的,这么庸俗,但看着兴致勃勃的毕寺和步媚媚,她没在纠结,微微一笑讲解道:“其实不算绝技,力度掌握好,谁一脚过去都可以踹倒人的。” “你少蒙我!真这么简单,我以前怎么没见谁一脚就能把人踹晕过去?”毕寺帅眼一瞪,怎么看都觉得子桑倾在糊弄她。 “真不难!跟医学有点关系,人脖颈这里有大动脉,大动脉在突然猛力撞击下,血液会停止流动导致大脑供氧不足,人会因此进入短暂的昏迷,这个力度掌握好,一脚下去你想让对方躺几分钟就几分钟。”子桑倾一手挥掉毕寺还高抬的右腿,边说边示范着猛踢出一脚。 “真的假的?”毕寺半信半疑,上下打量子桑倾一翻,双手一握拳,猛抬脚就想踹子桑倾。 “你躲什么躲?得让我试试才知道你说得是真是假!”脚还没踹出去,子桑倾一个闪身就跳远了,毕寺不满的瞪着她抗议道。 “拿我做实验?你丫想得美!谁知道你一脚下来我是躺一天还是一年?”万一被踢到脑门脑震荡都是小事,子桑倾嫌弃的看着毕寺,她又不是傻子,教人还顺带挨踹。 毕寺帅眼瞪了又瞪,一个回头看着墙角道:“钱浅,你出来!” 话落两秒,真有个人从墙角走了出来。 “那什么,我就是……也想学子桑的无影脚,我真没其他意思!”钱浅一点一点往前挪,深怕子桑倾等人又误会,她想使计害她们。 “想学当然没问题!”毕寺想都不想就肯定道,说完在钱浅欣喜的目光中,又接着道,“但你得先当模特让我们踹几脚!” “……”钱浅面色菜黑,她来是想学踹人的,不是来被踹的。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可要想清楚了。”一直没出声的步媚媚,好以整暇的看着钱浅,美眸优雅一瞥,刺激道。 钱浅还在犹豫中,一阵吵闹的声音越来越近,没一会就一大帮人出现在仓库背面,钱浅一回头看到那么多来势汹汹的老兵围在身后,她吓得立马蹿到子桑倾三人身后。 “谁是子桑倾?”为首的上等兵同志,看着势单力薄的子桑倾四人,目光不善的突然开口道。 ------题外话------ 亲爱的可爱的软萌的妹纸们: 有好事即将发生!快来围观! 某爷儿过年发红包,撒泼打滚求妹纸追文可好?追文的软妹年初一在书评区留言,某爷儿给你们发压岁币。 为了求追文,某爷儿都大出血了,快扒一扒某爷儿瘪瘪的钱包,妹纸你好意思不追文么,呜呜,求追文,发红包。 第20节 ☆、042拿下子桑 浩荡前来的男兵足有五六个班,一张张脸有打量有怀疑,全虎视眈眈的看着不明所以的子桑倾四人。 扫来扫去的视线中,前排一名老兵突然指着子桑倾道:“左边那个!那天我在连长办公室瞄到过视频,长得就像她!” 原本还一头雾水的子桑倾,瞬间明白这些人找她干什么了,想必是野战视控系统拍下的视频泄露了出来,不幸的是视频里有她的身影。 “找我什么事?”子桑倾一脸镇定,醒来后她就听到有人在讨论她的名字,不管是好事坏事,这一讨论恐怕她都低调不了了。 明显以多欺少的对峙中,赵平看着不动声色的四名女兵,目光微凌厉的看着子桑倾道:“听说你的无影脚很厉害,有没有兴趣切磋一下?” 一般情况男兵不会傻到主动挑衅女兵,赢了不光彩,输了更不光彩。 但子桑倾的名声一夜之间突然暴涨,军营里的汉子都不是吃素的,听到一个女兵撂倒十几名壮硕男兵,一个个都坐不住了,军营向来是男人的天下,何时轮到一个女兵骑到他们头上了。 一时间,特别是老兵,在知道子桑倾就在他们军区新兵连后,全都按耐不住的蠢蠢欲动着,一副掀翻新兵连也要把子桑倾揪出来的架势。 子桑倾直觉的想拒绝,她没兴趣陪他们玩,但看着这些来者不善的男兵,显然不会那么容易就善罢甘休。 “你们谁先上。”跨前几步,傲然应战的子桑倾挺立在男兵面前,睨着他们云淡风轻道。 子桑倾向来讨厌麻烦,麻烦找上门,若躲不掉就只能速战速决,扫清一切碍眼麻烦了。 “口气还不小!”野战视频不是一般人可以看的,赵平看着子桑倾清瘦的小身板,怎么也不信她能单挑赢那么多老兵。 “看来你本事挺大,那就你先上。”子桑倾清冷一笑,赵平这种带有性别歧视的人她遇到过不少,她非常有兴趣让他知道,什么叫女人并不比男人差。 赵平面色一冷,子桑倾笑得温和音量也不大,语气却摆明没把他放在眼里。 堂堂一个顶天立地的军人,竟然被一个女兵明目张胆的鄙视,赵平冷着脸,来势汹汹的踏出虎步。 “赵平!加油!” “雄起!赵平!” 赵平刚站出去,身后的男兵便举起拳头帮他助威,两厢一对比,子桑倾何止是势单力薄。 “子桑,看他那笨拙的小样,你悠着点别踹太大力了。”毕寺不满的看着起哄的男兵,对着子桑倾的背影意味深长道。 “毕大帅哥,别刺激那群愤青,易怒的男人咱不惹。”步媚媚美眸一闪,和毕寺一唱一和,明艳脸庞媚笑着笑得对面男兵直愣愣的瞅着她,连毕寺的刺激都自动忽略了。 都说‘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更何况是像步媚媚这样长相不俗的美女,老兵们是为了男性尊严才将七情六欲抛诸脑后,步媚媚如此刻意一挑衅,不少老兵都丢盔卸甲就差跑上前献殷勤了。 身后的助威一下消失,赵平回头一看,一个个都两眼放光的黏在步媚媚身上,一群重色轻友的东西!他气得一下扭回头冲子桑倾吼道:“来吧!” 赵平虎虎生威摆好的架势中,子桑倾上下扫一眼,不以为意的直视他道:“你先还是我先?” “你是女兵,我就让你一招!”赵平聚精会神就等着子桑倾出手了,被她这么一问,立马豪气万丈道。 这可是你说的! 子桑倾在心里默默回了一句,随即快步上前,两人至少还隔着五米距离,太过迅猛的速度看得赵平瞬间眼花,只隐约看到人影一闪,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脖颈猛然一痛,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咚!’一声响,伴随着赵平连动都没动就往后一倒的身影,老兵们瞬间石化了,凸瞪着一双双震惊的大眼。 金鸡独立的子桑倾笔挺着身体,轻轻一收高抬的右腿,看着鸦雀无声的老兵们,轻描淡写道:“还有谁要上,速度点。” “哇靠!子桑你简直是我偶像!”毕寺双手一拍猛然握拳,太他娘的帅了!她一定要学会这招无影脚绝技,简直是把妹子的利器! 步媚媚的美眸里有着难以掩饰的微微震惊,她不是第一次看子桑倾使用这招,却还是每每都被震惊到。 一招制敌,这是多少格斗高手都无法做到的事,子桑倾却轻而易举就做到了,萦绕在她周身的谜团,步媚媚更难以看清了。 “赵平那是没有准备好,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这么厉害!”一名身形魁梧,约莫一米七五的老兵走了出来,他就不信邪了,子桑倾就一个招数,凭他这些年的搏斗技能,他不信他连一招都接不了。 “你先来。”子桑倾笑得云淡风轻,看着被其他男兵快速拖走的赵平,示意第二位挑战者先出手。 有了赵平的惨痛经验,第二位挑战者不敢逞能了,他紧盯着挺直身板一动不动的子桑倾,也不跟子桑倾客气,深呼吸几口突然猛冲向子桑倾。 看着对方冲上前猛踢而来的大脚,子桑倾一个弯腰往右侧一闪,起腰的同时右腿已迅猛踢起,对方的脚才踢到顶点,发现子桑倾早已闪身躲开的他还没找到子桑倾闪至何处,左脖颈猛一剧痛,闭眼前看到子桑倾站在他左侧,右脚高高踢起,再然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嘶……’看着又一名搏斗老将轰然倒下,老兵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心里都有一个疑问,子桑倾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他们都没看清楚她是如何出脚。 近身搏斗,实力相等的情况下拼得就是速度,谁的速度更快,谁胜利的把握就越大。 老兵都是明白人,连败两名战友后,他们看向子桑倾的眸光仍在打量,却不敢再轻视她了。 一下收回高抬的右腿,压抑的沉静中子桑倾右手一招,示意老兵们想试试的赶紧上。 生龙活虎的军人最不缺乏的就是勇气,在子桑倾强势撂倒的霸气下,老兵们反而越挫越勇,他们已经不在乎男性的尊严不尊严了,他们现在只有一个目标,哪怕有一个人能放倒子桑倾,男人的面子也就找回来了。 上了一拨又倒下另一拨,毕寺越看越兴奋,钱浅越看越羡慕,步媚媚则是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这么多人一个接一个上,子桑倾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她顶得住么。 “这么热闹,都在干什么呢?”在子桑倾踢倒不知第几个老兵时,墙角转出一抹挺拔身影,东阳西归扫一眼墙下躺了一排排的老兵,看看站在一旁的十名老兵,接着对上场中央的子桑倾,似笑非笑道。 “指导员!你来得正好,你快上去试试,你一定能拿下子桑倾的!” 老兵们找子桑倾前跟连长打过招呼,韦连长说切磋切磋,不闹出事是没问题的。剩余的十名老兵被打击得都快没信心了,一看到东阳西归就像看到救命稻草,纷纷怂恿着东阳西归跟子桑倾切磋一下。 一对上东阳西归似笑非笑的冷眸,又听到老兵让东阳西归和她打一架,子桑倾的小脑袋瓜瞬间警铃大响。 ------题外话------ 妹纸们,求追文! 呜呜,妹纸们表嫌某爷儿烦,也请表怪某爷儿这么啰嗦,这不是数据太苦逼了,某爷儿走投无路被逼的么,望妹纸们谅解,追追文可好 ☆、043独处一室 “指导员,我们这些虾兵蟹将闹着玩儿,您老就别搀和了吧?”子桑倾特没骨气的抢在东阳西归开口前说道,她没打算跟东阳西归在众目睽睽之下交手,万一她赢了,东阳西归多没面子。 “我很老么?”东阳西归眉头一皱,冷冷的瞥向子桑倾。 “不老不老!指导员你怎么可能会老,你可是我见过的最年轻的上校长官!”一旁的老兵以为东阳西归生气了,连声否认着,唯恐东阳西归一个不高兴甩头就走。 “你说。”东阳西归瞟一眼激动的老兵,朝子桑倾走近了几步道。 “不切磋就不老。”纯净冰瞳直直盯着东阳西归,子桑倾说得一本正经。 对于东阳西归这个空降到陆军指导员的海军上校,其他兵看他的目光或崇敬或敬畏,总之是尊敬他的,还没哪个兵敢当着他的面,脸不红气不喘的刺激他。 看着两人之间的奇妙气场,毕寺凑到步媚媚耳边,低语道:“不太正常,子桑会不会太大胆了点?” 虽然没见过东阳西归发火,但他那张冷脸与强霸冷眸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年纪轻轻就戴上上校军衔,没点能耐谁爬得上去,有点眼力的人都不会去招惹他,子桑倾这是急着找虐么。 “正常的很,要是我有个不敢拿我怎么样的男人,我早骑到他头上撒野了!”步媚媚美眸一挑,优雅一甩刘海,不以为意道。 “啧啧啧!眼光真毒!”毕寺帅眼一眯,上下打量步媚媚几眼,没看出来,这美人藏得还挺深。 东阳西归嘴角斜斜一勾,子桑倾的意思就是,他要是和她干架,就证明他很老了?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得让你明白,我到底老不老。”在老兵期待的目光中,东阳西归步伐缓慢又坚定的站到子桑倾面前,似笑非笑的冷凝着她。 “算了!不老就不老,我不跟你计较了!”眼看着刚才倒下的老兵又被拖走,又见东阳西归真跟她杠上了,子桑倾犹豫几秒,小下巴一抬,潇洒豪迈的挥手道。 “别丫!子桑你不能怂,咱人都输了,不能再输阵了!这可是给我们女兵争气的关键时刻!”毕寺摩拳擦掌的睁大眼睛就等开战了,一听子桑倾想退缩,立马就不干了。 “有种你上!这气你来争。”子桑倾身一侧扭回头,手一伸一指,毫不犹豫的让位道。 子桑倾简直想揍毕寺一顿,什么眼神跟着瞎起什么哄,她要是有把握赢东阳西归的话,能被他死死压着这么多个月么,她可不想在军营里重蹈一番她的血泪史。 “我不上!”毕寺头摇得堪比拨浪鼓,先前的气势瞬间消失无影。 开玩笑,她又不傻,子桑倾都不敢上了,她上前不是找死么。 “行了,都散了。”东阳西归也没真打算跟子桑倾交手,看着她们推来推去的怂样,好心放了她们,说完转向子桑倾,不容拒绝的沉冷道,“你跟我来。” 东阳西归说完就走,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子桑倾心里七上八下的复杂不已,之前谁说要低调来着,他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她,算哪门子的低调,他们的关系迟早得曝光。 “还愣什么?快跟上去!”走上前的步媚媚用肩膀撞了撞子桑倾,催促道。 子桑倾为自己默哀一秒,刚跨步往前走,就被毕寺扯了回来:“回来记得播报战况!” “你想太多了。”子桑倾冰瞳一瞥,毕寺的脑子在想什么呢。 子桑倾一走,毕寺又凑到步媚媚耳边,几不可闻的低问道:“媚媚,老实交代,你觉得他俩到底什么关系?” “你觉得他俩长得像不像?”步媚媚美眸微眯,看着两人相继消失在转角的背影,不答反问道。 “什么眼神!你哪只眼睛看到他们像了?”毕寺满眼的鄙视,问的是什么鬼问题。 虽然一个很帅,一个很靓,但两人一点也不像好么。 “我怀疑学长是子桑的哥哥。”步媚媚边说边点头,她越来越确定这个猜测是对的了。 “什么哥哥?”钱浅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不明所以的看着步媚媚和毕寺。 “没你什么事!”毕寺惊讶的张着嘴,冷不丁被钱浅打断,她不客气的一把隔开钱浅,忙瞪着步媚媚道,“怎么可能!你也说了,他俩明明不像!” “所以才不同姓。”步媚媚美眸一扫,说完也走,她得去洗个澡,洗完就该开饭了。 不同姓的兄妹? 同母异父? 毕寺反射性的摇头,他俩从头到脚都不像,有血缘关系的机率不大。 不同母不同父! 毕寺帅眼大睁,惊得呆愣在原地。 乖乖,这么简单的推测,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子桑倾跟着东阳西归进了指导员办公室,一进去他就关门,关完又拉窗帘。 “小叔叔,你找我什么事?”冬天的傍晚时间很短,密闭的空间里东阳西归也不开灯,看着他不甚明亮的身影,子桑倾直觉想逃走。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东阳西归斜睨子桑倾一眼,随即和她擦肩而过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拿出了笔记本。 “小叔叔,黑漆漆的,开灯吧?”开机声已经响起,屏幕光的照耀下东阳西归看起来更冷硬了,子桑倾站在门边想去开灯,伸出手前谨慎的询问了一句。 “不开,你过来。”修长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东阳西归头也不抬道。 站在东阳西归身后,子桑倾看到他正在进入一个系统,进了又进,输入了好几次又长又复杂的密码。 直觉东阳西归正在进入一个极其保密的系统,子桑倾自觉的敛下眸,有些事知道的太多了反而不好。 身后一点动静都没有,东阳西归起身,看到子桑倾正低垂着小脑袋盯着地面后,一把将她拽到电脑前坐下。 第21节 子桑倾错愕的看着东阳西归,刚坐下摆正视线,她瞬间被眼前的画面震得身体紧绷,冰瞳死死得瞪着电脑屏幕。 ------题外话------ 妹纸们,某爷儿今天回家过年,老家断网,留言估计不会太及时回复,咱们年初一见,某爷儿发红包拜年有木有,提前祝妹纸们新年快乐,安康幸福,么么哒。 ☆、044连长突袭 特工17的资料赫赫然出现在眼前,久远的记忆再次被拽拉出来,子桑倾的脑子像是停止了运转,怔怔的看着屏幕上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好好看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告诉我一声。”东阳西归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子桑倾,她的震惊与怔愣细数落进他的眸中。 黑煞特工17,二十六岁,身高一米七,性格冷漠无情,手段杀伐狠绝,技能:善暗杀、近身搏杀、枪法身手绝佳,因出手绝无败绩的恐怖杀伤力,被国际上列入红色名单,系头号危险人物。 简单的介绍后,下面罗列了一件件特工17所执行过的高难度任务,有暗杀国家领导人致使一个国家陷入恐慌的,有刺杀黑帮巨头而使混乱黑道异军突起一统江湖的…… 特工17的触手涉及各行各业范围甚广,她出手的目的无非就一个,高昂不菲的佣金。 一点点下拉下来,子桑倾像是又经历了一回前世的黑暗生活,拉到最后,停在一年前她在国境线执行截杀贩毒犯的任务。 再下,出现一行怀疑她金盆洗手,从此退出黑煞特工队的大红加粗字体。 “资料齐全精确到让人震惊,不得不说,很多国际友人都忽略了华夏国的真正实力。”子桑倾露出丝丝苦笑,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就像将前世的自己扒光呈现在东阳西归面前一样。 且她敢保证,17的相貌不是每个国家的机密档案里都有的,前世的自己保密性做得绝对够,华夏军人太过深藏不露,她也跟很多人一样陷入了盲区,前世的她并没将华夏军人太放在眼里。 “意思就是这些资料准确无误?”东阳西归端着水杯站在子桑倾身后,一份绝密档案得到了当事人的肯定,他板着冷脸看不出任何情绪。 “最后一行你为什么不改掉?”子桑倾回头仰看着东阳西归,金盆洗手个鬼,她都告诉他事实了。 东阳西归垂眸,撞进眼的冰瞳依旧纯净看不出任何杂质,就凭这样一双眼睛,他很难将子桑倾与游走在刀尖,行走在黑暗中的17联系起来。 他喝口水,转眸看着屏幕不冷不热的说道:“给你一个自我了断的机会。” 子桑倾嘴角一抽,凭这德性,就是小叔叔也不靠谱。 子桑倾倒也不拒绝,看着她手指在键盘上翻飞着,东阳西归渐渐弯下腰,脑袋越低越往屏幕上凑。 之前子桑倾只是大概说了下,她为什么会从17变成子桑倾,但现在,她却把那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连对话都写了出来。 “哈帝丶埃米喜欢你?”东阳西归眉头深锁,那对话,任谁一看都能发现问题。 子桑倾写得太认真,东阳西归一开口她吓了一跳,喷在右耳的热气惊得她侧头,东阳西归的侧脸赫然放大在眼前。 “那不叫喜欢,他就是控制欲与占有欲太强了。”子桑倾右手一抬,麻利推离东阳西归冷硬有型又靠得太近的脸庞,说完继续写她的自传。 深弯着腰的东阳西归水杯往桌上一放,脑袋又凑回子桑倾脸旁,边看边语气不明的问道:“你很了解他?” “废话!我在他手下整整近二十年了,我就是猪脑子也得了解他!”子桑倾不客气的翻个白眼,这问题简直拉低她智商。 两人沉默了半响,东阳西归突然深吸了一口,紧接着眉头微皱凑近子桑倾脖子,鼻尖快贴着她皮肤的嗅了又嗅。 子桑倾惊悚侧头,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东阳西归,刚想问他是不是有毛病,干嘛闻她,东阳西归嗅完就皱眉问道:“你几岁了?” “东阳西归你有病吧!我十八岁!”子桑倾冰瞳一瞪懒得去理东阳西归,今天的他太不正常了。 “都十八了,你身上怎么还有股奶香味?”东阳西归冷眸上下一扫,这身材他见过,发育得挺好,左看右看也不像发育不良的样子。 子桑倾再次震惊侧头,见东阳西归深深审视着她,小掌‘啪’贴上他左脸颊,嫌弃的推开他道:“你丫才有奶香味!” 东阳西归一把抓住脸上的小手,将子桑倾的手背贴着鼻尖又嗅,手背紧贴鼻尖与上唇的温热触感,刺激的子桑倾刚想抽手,东阳西归快速嗅完把她手递到她面前道:“不信你闻,真有奶香味!” 子桑倾两眼凸瞪,东阳西归的眼神太过认真,让她不得不怀疑,她当真仔细闻了闻自己手背,又去闻手臂,随后她彻底怒了:“东阳西归!奶香你蛋丫奶香!滚蛋你!” 看着愤怒起身的子桑倾,东阳西归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动手就将她刚写完的自传一一删除。 “你干嘛?”错愕的看着东阳西归的举动,子桑倾怀疑她看错了。 “我只是让你写给我看,这资料不能保存到档案里。”东阳西归不咸不淡的说着,删完后他起身,看着子桑倾道,“以后你不用拘束着自己,不闹出事就行。” “你的意思是事情你都解决了?”子桑倾怀疑的看着东阳西归,之前还吼她说,她这身手一展露不但自身有危险,就连子桑家也不安全,这才过去几个小时,他就亲手推翻自己的言论。 “你倒是舒舒服服睡了一天,你以为我这一天都干什么去了!”东阳西归冷眸一瞪,不知好歹的小东西,他都累一天了,不好好犒劳他也就算了,什么语气这是。 “嘿嘿……小叔叔你最帅你最棒!我简直爱死你了!没事那我走了!”子桑倾被东阳西归一瞪,不想再被训的她神情突然一转,嬉皮笑脸的夸他一翻,说完转身就走。 东阳西归被夸得满头黑线,子桑倾又想敷衍他,手一伸将转过身的她一把扯回。 手腕被大力一扯,子桑倾控制不住的撞上东阳西归硬梆梆的胸膛,她气得手一抬食指戳着他下颚吼道:“东阳西归!你没见我低调到看见你就绕着走么?你别动手动脚的!你不知道别人都在八卦我俩绯闻啊!” “不……”知道。话刚出口,东阳西归突然冷眸一凛,视线直直射向房门。 也察觉到异常的子桑倾立马回头,敲门声恰巧响起,并伴随着韦连长的询问:“东阳,你在里面是么?” ☆、045少将找她 仅有电脑屏光亮的黑暗里,也许是东阳西归之前营造出的气氛太过隐秘,冷不丁被人一敲门,子桑倾就像奸情要曝光了一样,和东阳西归本就靠得近的她,竟不自觉往他怀里贴了贴,微微闪躲的冰瞳唯恐韦连长突然就破门而入。 “别怕。”察觉到子桑倾有些紧绷的身体,东阳西归搂着她轻拍她背,低声安抚道。 子桑倾本有些紧张的情绪,被东阳西归一安抚还真烟消云散了。 她盯了东阳西归两秒,这才发觉两人姿势太过亲密,她被刺激的猛然推开他,低声抗议道:“我怕什么呀?我又没干坏事!” “那你紧张什么?”食指竖在嘴边,东阳西归示意子桑倾小声点,看她的眼神明显带着怀疑。 “还不是被你误导的!”子桑倾气急,要不是东阳西归偷偷摸摸的带她进来又关灯,弄得像是搞特务的一样,她怎么会担心有人突然闯进来。 “别出声。”担心子桑倾的声音会被门外的韦连长听到,东阳西归左手一伸拽回她紧搂着,另一手捂着她嘴不再让她出声。 子桑倾怒瞪着东阳西归,双手刚攀上紧捂她嘴的手,敲门声再次响起,韦连长侧耳贴着大门,喊道:“东阳,你在不在?” 子桑倾想扳开嘴边大掌的手一顶,两人一上一下对视着谁也不说话,办公室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韦连长眉头微皱,之前他明明听到有声音的。 门外并没传来韦连长远去的脚步声,两人僵持着没敢动,东阳西归看样子是不会放开她嘴了,关键时刻子桑倾也不跟他计较,冰瞳一垂刚好看到他军服下鼓鼓的胸膛。 昏暗屏光下,子桑倾冰瞳微闪,好奇的戳着看起来硬梆梆的胸膛,指尖触感很硬,还真跟想象中一样强劲有力。 东阳西归的注意力放在门上,胸膛冷不丁被人点了又点,他不解低头,正见子桑倾伸着食指一下又一下的戳他胸肌。 盯着子桑倾微低头的黑黝发顶,东阳西归看不到她戳他时的表情,但他被戳得冷眸微沉,气氛似乎瞬间变得暧昧起来,捂着嘴的手连忙去抓她不安分的小手。 手被紧紧一抓,被完全包裹住的小手能感觉到大掌的温热,子桑倾惊奇的发现东阳西归的胸膛更鼓了,起伏的幅度一下比一比大。 冰瞳一抬,子桑倾发现东阳西归正不动声色的深呼吸着,冷眸死死盯着大门,眸光冷得仿佛门外有敌人拿枪指着他。 “走了。”门外的脚步声明明渐行渐远了,但东阳西归的模样让子桑倾不敢太大声,她几乎以耳语的低音量缓缓道。 子桑倾被紧搂在怀里,两人的身体还紧贴着,东阳西归抿着嘴垂眸看去,子桑倾的纯净冰瞳正无辜的看着他,看得他冷眸又是一沉,沉冷嗓音微微暗哑道:“以后不许靠别人这么近!” “啊?”东阳西归说完一下放开子桑倾,随即坐到电脑前,看也不看一头雾水的子桑倾。 “你可以走了。”东阳西归头也不抬,沉冷的赶着子桑倾。 子桑倾冰瞳嫌弃一瞥,之前她要走,他把她拽回来明明还有事要说的样子,这会儿又冷声冷气的轰她走,东阳西归莫非是更年期健忘症了。 野外演练结束,子桑倾将挑衅她的几个班老兵又一一撂倒后,她的名声可谓是瞬间冲上风尖浪口横扫了各大军区。 但奇怪的是,任其他兵如何讨论着子桑倾,她本人倒是该吃吃,该训练训练,丝毫没被时不时窜进耳朵的‘子桑倾’影响到,也没有人再去找她麻烦,仿佛他们嘴里的‘子桑倾’跟子桑倾不是同一个人。 训练循规蹈矩的进行着,新兵们很快迎来了年关,还有三天就过年了。 这一日,上午九点半,正在进行第二次射击训练的新兵,隐约察觉到新兵连上空飘荡着紧张的气氛。 还没轮到射击训练的班级在操场上站军姿,靶场时不时传来阵阵枪声,操场却肃静无声。 林班长在队列前走来走去,再他又一次从面前走过时,钱浅突然喊道:“班长!你看,流星!” 流星? 子桑倾没见过几回流星,一听到这两字,也反射性的和其他人一样抬头。 众人在蓝天白云上搜寻着流星,却只看到天上有一架飞机飞过,机尾留下一长串的白色气流。 “……”林班长傻傻的看着飞机气流,一般人就算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该错认为是流星吧。 在钱浅欣喜着就差双手合十闭眼许愿的目光中,林班长怒瞪她一眼没说话,继续来回的走着,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三十分钟后,林班长一个转身看到操场入口处,他立即身体一挺军姿笔挺的站立在原地。 林班长刚好就站在钱浅面前,子桑倾看到恭敬严肃的林班长,冰瞳一转往右一斜,瞥到一队人马从右后方走来,偏偏这时候她又听到钱浅兴奋喊道:“班长!你看,好多流星!” 由于前一次的流星事件没引起众人多大的反应,钱浅这次特意提高了音量,听得子桑倾等人满头黑线连抬头的欲望都没有了,林班长更是恶狠狠的怒瞪她,要不是时机不对,他真想踹钱浅一脚。 “呵呵呵……刚才是哪个姑娘说有流星?”伴随着笑开怀的男性笑声,一行八人队伍从右后走了过来,为首中年男人肩膀上是一星少将军衔,看着他从面前走过,子桑倾奇怪他怎么斜了她一眼。 “长官好!”林班长脸色不太好,他手下的兵在少将面前丢了脸,他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但他不敢,昂首挺胸站得直直的,声音洪亮的敬礼道。 于飞少将右手一抬还礼林班长,随后他看着钱浅,指着天上的飞机气流笑道:“小姑娘,刚才是你说流星的吧?” 钱浅涨红了一张脸,她再不机灵也知道出问题了,焦急又慌张的看着于飞,张着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哈哈!别紧张。”钱浅的无措看得于飞又是大笑一声,他安抚钱浅一句,没在停留的继续往前走。 韦连长跟在于飞身后,狠狠的瞪了林班长一眼才跟上去,他们走远后,林班长的脸色又黑又臭,他指着钱浅鼻子低骂道:“明年我要是转不了士官,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轮到子桑倾几个班前往靶场时,于飞坐在统计成绩处,在视察新兵射击情况。 子桑倾刚站定,东阳西归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站在她旁边低声道:“等下你悠着点,少将是冲着你来的。” 子桑倾原本装着不认识东阳西归,一听到他这话惊得立马侧头,不敢置信的低呼道:“你说什么呢?我又不认识他!” ------题外话------ 亲爱的妹纸们,大年三十了,某爷儿祝各位美妞儿新年快乐,阖家欢乐,幸福美满,读书不挂科,工作节节升。 另,追文,明天留言的妹纸某爷儿会发红包哦,么么么么么么么么 ☆、046被打击了 子桑倾瞪着惊愕双眸,之前她就觉得于飞看她的眼神不是随意一瞥,一个官那么高的将军,素不相识的冲着她来,她这个新兵蛋子顿时心里七上八下的。 “不认识他也来了。”东阳西归斜睨着满脸不爽的子桑倾,不咸不淡的说了句,便看向对面百米外坐着的于飞。 “你知道他来干什么么?”冰瞳随着看过去,又有一个班的十名新兵在射击位置趴好,子桑倾眼眸微眯,远远冷凝着对面的于飞,轻声询问道。 第22节 “不知道,我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于飞看了眼九班的方向,东阳西归沉冷说完,往左一偏头,发现附近几个班女兵都时不时向他行注目礼,他扫视一圈后冷眸一收,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走了。 东阳西归一走,毕寺伸手往前一戳,上身前倾跟子桑倾低语道:“你俩又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了?” 虽然猜测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是不同父不同母的兄妹,但子桑倾一直没有解释她和东阳西归关系,步媚媚和毕寺也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并没有故意戳破的意思。 “你要是能打个五十环,我就告诉你。”子桑倾回头一瞥,对着嬉皮笑脸的毕寺道。 “摆明了为难人。”毕寺嘴一嘟一撇,说完去看步媚媚,却发现她一脸淡定没一点兴趣的样子。毕寺暗叹一声,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这不是她的风格。 等待中轮到一排九班上场时,在林班长的命令下九班女兵出列,一一在射击处趴好,发射枪声一响红旗一挥下,子桑倾瞄准一百米外的固定胸环靶,她连眼都不眨就连扣了五下扳机。 ‘砰砰砰——’连响五声的枪声中,连贯枪声引得边上战士纷纷侧目,都在搜寻着谁那么牛逼轰轰竟然连开五枪,或者心里在想谁那么傻叉竟然走火了。 林班长就在九班身后站着,自从第一次射击训练子桑倾射出五十环的成绩后,他就对子桑倾寄予厚望了,寂静的靶场中,她这一连发差点把他吓趴下。 “子桑倾!你在干什么?”林班长说之前看了眼于飞望过来的脸,他心里呜呼一声脸上大怒,他明年的士官估计是没希望了。 子桑倾收枪一下爬起挺直敬礼,一本正经道:“报告!我在进行射击训练!” “我知道你在射击!我是问你怎么回事,枪好好的怎么就走火了?”林班长黑着脸,他真是看走眼了,一个个关键时刻总给他掉链子。 “报告!没走火,我是正常射击。”子桑倾嘴角一抽,哪只眼睛看到她走火了,她射击得不知道多稳。 “行了行了!一边站着先。”训练还在继续,看着班里其他女兵纷纷回头,林班长手一挥让子桑倾乖乖站着别打扰其他人,说完又示意其他女兵赶紧射击。 ‘砰——砰——’ ‘砰——砰——砰——’ 陆续打枪的枪声中,九班的射击很快落幕,九班刚整好队列站到一旁,成绩便统计好开始报靶了。 子桑倾在第一个射击位置,当报出她的成绩是五十环时,靶场一片哗然,才第二次射击训练,五发子弹,新兵有很多直接脱靶成零环的,能打上四十环的人不多,打上五十环更是很多老兵都不敢打包票的事情,且重要的是子桑倾之前是连发射击,难度就更加大了。 子桑倾不以为意的站着,东阳西归却在听到她的成绩后,又神出鬼没的走了过来,站在她身旁有些不满的低声道:“我不是让你悠着点么?” “所以才五十环!你也说过让我好好训练的。”子桑倾冰瞳一斜一瞪,谁知道于飞冲她什么来的,她这是在给东阳西归长面子,他黑什么脸。 步媚媚和毕寺在子桑倾的言传身教下,第二次射击就打出了四十环的成绩,她们让林班长侧目的同时,对面跑过来了一名少尉,跟林班长敬完礼就传达着什么。 少尉说完返回对面,林班长走到子桑倾面前,先是跟一旁的东阳西归敬礼,这才对子桑倾道:“少将说你枪法不错,想跟你切磋一下。” 林班长说话时掩饰不住的激动,上级视察,接二连三的好事坏事都出现在他的班级,他都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子桑倾定定的看着林班长没说话,少将找她切磋枪法?她没听错吧! “快回礼!”东阳西归见子桑倾直直盯着林班长不回话,沉声冷喝了一句。 “是!”右手一抬子桑倾毕恭毕敬的敬了个礼,林班长看了眼东阳西归没再说什么,手一指示意子桑倾快点出列就走了。 “少将找我切磋,万一我不小心赢了他怎么办?”子桑倾内心复杂的看向东阳西归,早知道于飞有这打算,她刚才就打个零环了,想着给东阳西归长脸,结果把自己给搭进去了,这也太不划算了。 “有本事你就大胆赢。”对面的于飞已经站起来了,让下一个班上场射击的命令并没有下达,其他兵不明所以的目光中,东阳西归微微偏头,深深的看进子桑倾冰瞳,冷霸的眼眸像是在鼓励子桑倾放开手去干。 “这可是你说的,出了事你负责!”除非东阳西归刻意掩饰,一般情况他的眼神子桑倾一看就懂,她眉头一挑,说完就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姿态走了出去。 报靶环成绩的战士拿着小喇叭,开始兴奋的播报着,说于飞少将非常欣赏新兵能有如此精准的枪法,看得他手痒痒也想上场打一枪,让战士们热烈鼓掌拭目以待。 “小姑娘,你不错。”热烈的掌声中,于飞和韦连长走到场中央,于飞拍了拍子桑倾肩膀,眼里有着非常明显的欣赏。 “谢谢长官夸奖!”子桑倾一本正经的敬礼,于飞应该有五十了,精神挺好看起来挺硬朗的,她心想不就打了个五十环,于飞都少将了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摆明是在哄她。 “移动靶还是有些局限性的,我们就扔瓶子随意切磋一下如何?”于飞虽是说随意切磋,脸上却是挺严肃的,他说完也不等子桑倾回答,又接着道,“你先来还是我先?” “长官先!”子桑倾不知道于飞到底想干什么,不抢着出头她才好见机行事。 “这么不懂事!怎么能让长官先?”韦连长可不会替子桑倾着想,上级出手什么时候不是压轴的,虽然子桑倾是女兵,但怎么能让于飞先上场。 “哈哈……没事,我先就我先。”于飞并不太在意这种小事,抬手示意韦连长别训子桑倾,接过林班长递给他的95式自动步枪,老练的拖拉保险检查着。 于飞也不啰嗦,他上好膛就跨前几步,示意韦连长喊口号随时都可以开始。 “开始!”韦连长见于飞马步扎好腰微弯,已准备好随时射击,他手臂一挥冲前方守在两筐瓶子旁的战士下着命令。 早已准备好的战士两手一扔,手中的瓶子已高高抛起,于此同时于飞变幻着姿势枪声‘砰砰砰’的接连响起。 战士们屏息看着场上啪啪啪爆裂的碎瓶子,发现于飞有一枪接连射破了两个瓶子,这说明这一发子弹是先从第一个瓶子穿击而过后,又击破了另一个瓶子的,这需要极高的灵敏性与眼力及枪法。 在战士们还暗叹着于飞年过半百,枪法还如此神准时,又看到他接连两枪都是一石二鸟。 十个瓶子一个不留的碎落于地,于飞收枪嘴角挂着丝丝微笑,十瓶七弹,这个成绩他还是满意的。 靶场上除了风声,战士们全鸦雀无声的看着于飞,一双双眼睛有着震惊与崇敬。 新兵们亲眼见证如此精准的枪法,心里都在暗叹着,原来将军就算老了,也不是吃素的。 “完了,完了,七发子弹就击落十个瓶子,子桑要怎么办?”毕寺瞪着一双帅眼,眼里又是羡慕又是焦急,声声低喃着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视线一瞥才发现东阳西归还站在面前,她立马抓着他急道,“指导员!你倒是快想办法呀?” ☆、047赢得精彩(戳!有奖励!) 东阳西归冷眸下移盯着毕寺抓着他手臂的手,盯得毕寺后背一寒立马缩回手,他这才睨着她不冷不热道:“又不是我要上场,我有什么办法。” 毕寺帅眼一瞪,东阳西归平时不是很关心子桑倾么,难道她感觉错了,这么关键的时刻他竟然见死不救。 “你别咋咋呼呼的,子桑真要出了事,他铁定比我们还急。”步媚媚拉回被甩了冷脸的毕寺,反正只要有东阳西归在,她从不担心子桑倾,她在军校第一次看见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时,就有这种感觉。 热烈的掌声中,韦连长看着于飞少将自信勃发的背影,靠近子桑倾看着她细心安抚道:“你也别灰心,少将的水平不是谁都能达到的,你只要不输得太惨,就是给我们新兵连长脸了!” “好。”子桑倾头微偏,看着悉心教导她的韦连长,认真的点头。 于飞转身将95式自动步枪递给子桑倾,看着她沉静的脸,老眼微眯的笑道:“看你的了,别让我失望。” 子桑倾牵起一丝假笑,于飞给她的感觉太过刻意,再加上之前有了东阳西归的提醒,她更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蹊跷了。 东阳西归一脸淡定的看着场中央的子桑倾,随意飘动的视线却从没离开过她。 走上前几步的子桑倾拔下弹夹看了看,里面还有十余发子弹,她食指一摁抠下一枚任其掉落在地上。 一切准备好后,子桑倾两腿微分直直挺立在场中,她举枪随意端在胸前,就跟前方左右两侧的战士点点头,示意他们随时可以开始。 子桑倾的姿态太过傲然,好像完全没把这当一回事。扔瓶子的两名老兵对视一眼,同一时间抛起瓶子,双手紧接着又飞快去抓筐里的瓶子,老兵太过熟练的动作下,高空中瞬间飞荡着十个瓶子,齐飞的速度明显比于飞射击时要快不少。 子桑倾冰瞳微眯,被高高抛起的瓶子高低不一,左右分散,抛到顶点后它们停顿一瞬,随即飞快坠落。 “开枪!开枪呀!子桑怎么还不开枪?”眼看着瓶子已开始往下坠,毕寺都快急出一身汗了,偏偏子桑倾却还站着一点动作都没有。 瓶子抛到顶点又下坠时,于飞可是已经开枪连射了两个瓶子,一对比之下,很多人都以为子桑倾是被吓傻了,看着这么多瓶子不知如何下手,就在他们等着看笑话时,子桑倾却突然开枪了。 ‘砰——砰——砰——’ 之所以说突然,是因为子桑倾还是站着没动,傲然挺立在场中央的她,只是枪口上下左右微移的连连扣动扳机。 士兵们以为子桑倾是眼看着瓶子要落地了,情急之下连瞄都不瞄就胡乱射击,但让他们震惊得凸瞪双眼的是,高空中乱七八糟横飞的瓶子,却在她的枪声下悉数破裂,在他们看来明明不在一条直线上的瓶子,竟然接二连三的爆裂开。 他们只听到三声枪响,可高空中越坠越低的瓶子,却几乎在眨眼间全部碎裂,就好像它们瓶内装了定时炸弹,时间一到就自动爆裂。 “还有一个!”毕寺帅眼都快瞪出来了,震惊与欣喜中,她突然指着淹没在闪闪发亮的青色碎片中,唯一一个瓶身完好并且不断下坠,还有两米就要落地的青色瓶子。 步媚媚看到此也倒吸一口气,子桑倾已经收枪,这个瓶子明显是落网之鱼。 东阳西归冷眸一眯,沉冷视线中,只见子桑倾右脚往前一踢,阳光照耀下,他看到子桑倾一踢之下突然飞起一小粒亮黄色的东西,直奔向完好无损的瓶子。 ‘嘭!’一声脆响,飒飒洋洋飘落的片片碎片中,最后一个瓶子华丽一破,瓶身瞬间化为碎片徐徐下坠。 “……”韦连长嘴巴微张,眼神呆滞,脑中不断回想着仅听到的三声枪响,以及子桑倾潇洒一踢的腿,再然后,十个瓶子一个不剩的全碎了? 伴随着碎片的完美落幕,偌大的靶场仿佛连风声都没有了,死寂一片的氛围中,一双双眼睛全不敢置信的凝聚在站姿笔挺的子桑倾身上。 子桑倾回头,神情依旧跟切磋前一样,一脸的沉静,于飞看着如此波澜不惊的子桑倾,老眼深深一眯,死死盯着子桑倾看了良久,久到众人纷纷猜测,他是不是因为输给一个新兵而生气时,他却双手一抬,突然鼓起掌来,一下一下有节奏的用力鼓掌。 于飞一扫之前的严肃与疏离,在他的带动下,士兵们纷纷鼓掌的热烈氛围中,他走上前,老眼溢满真心的欣赏,重重的拍着子桑倾纤瘦的肩头:“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长官过奖了。”子桑倾微微一笑,不卑不亢不紧不慢的回答。 一场突如其来的比试,子桑倾无论是从弹数,还是射击姿势,可以说是完胜于飞少将。 于飞少将虽说没出全力,但他可是全军赫赫有名的神枪手,不管他放没放水,赢了他这一事实,都将子桑倾的名声又推到一个新高度。 东阳西归看着场中央还算和谐的一幕,一张脸可谓是又黑又冷,本就冷硬的线条再加上散发出的气压太低,让偷瞥他的毕寺不由自主的微微后退,唯恐他一个想不开错伤了她。 子桑倾回队列时,听到于飞在身后唤了句‘东阳。’一抬头,就看到东阳西归不紧不慢的向她走来。 两人面对面相互靠近,对视的眸光各有深意,擦肩而过时,子桑倾低问道:“你和他很熟?” “我没说过不熟。”东阳西归冷眸左斜,不容拒绝的说道,“中午到我办公室来,事关你人生大事,不来的话后悔了别怪我。” ☆、048下连分配 子桑倾脚步一顿,不解的看向径自离去的东阳西归,人生大事?婚姻大事? 从靶场回来,九班继续在林班长的教导下训练,午饭后,子桑倾想了又想,刚回宿舍又走了出去。 东阳西归虽说不太靠谱,但也不能全盘否认了他,她还是去看看保险点。 子桑倾走到指导员办公室,东阳西归也刚好迎面走来,两人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东阳西归推门而入,子桑倾便也跟着进去。 “小叔叔,这次不关门了吧?”子桑倾看了眼进门就脱军帽的东阳西归,又回头看看门外来来往往的士兵,大白天的,要是再被敲门,就算人走了,她还担心偷偷摸摸溜出去时会被人撞见呢。 “不关,你先坐着。”东阳西归头也不抬的指了指实木沙发,随即拿起水壶去水龙头接水,煲水。 “小叔叔,我不喝茶。”这边在煲水,东阳西归那边在清洗茶具,末了见他在对面坐下,伸手去拿一旁的茶叶,子桑倾默默的说了句。 “我喝。”东阳西归冷眸一抬,看着规规矩矩端坐着的子桑倾,不冷不热道。 “就知道你没这么殷勤。”子桑倾眉角一抽,凝着每天板着一张冷脸的东阳西归,音量不小的嘀咕道。 “我是长辈,要殷勤也得你对我殷勤。”冷眸又是一掀,东阳西归忍不住在心里莞尔,子桑倾在他面前老是没大没小的,压根没把他当长辈看。 “你不就大了我几岁么,加上前世的年龄,你还没我大呢。”仿佛看懂了东阳西归眼里的指责,子桑倾嘴一撇,音量稍低了几分。 “17跳崖时也才二十五六岁,年一过我二十九,你还是比我小。”许是先入为主的概念太过强大,看着身形清瘦的子桑倾,在东阳西归眼里心里,她还是小时候那个乖巧可人的小侄女。 东阳西归泡好茶递了杯给子桑倾,他喝了好几口热茶,在子桑倾默不作声的注视下,他才缓缓道:“过完年也差不多该下连队了,你想去什么连?” 子桑倾一心等着东阳西归说人生大事,一听到这个,随意道:“什么连不重要,重要的是陆军。” “一定要陆军?”东阳西归垂眸,杯中细茶缓缓下沉,一如他越渐深沉的冷眸。 “你话里有话。”子桑倾冰瞳微眯,直直凝视东阳西归,他的语气不太对。 第23节 “跟你明说了吧,由于你在新兵连的绝佳表现,现在三军都争着抢着要你,能不能在陆军留下,还很难说。”东阳西归莞尔一笑,这跟他当初的计划有些出入,归根到底是子桑倾跳出了他的计划圈。 “这个分配后就知道了,我服从安排。”子桑倾眉头一皱,她光想着东阳西归让她好好训练了,不过三军士兵属陆军的人数最多,她还是有很大希望的。 确定完子桑倾的想法后,东阳西归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直直看进子桑倾眼底:“于飞少将有个儿子,这事你知道么?” “少将叫于飞我都是第一次知道,他儿子的事我怎么会知道。”子桑倾想翻白眼,嫌弃的回道。 不对! 子桑倾心中一凛,猛然想起东阳西归说的人生大事,正欲开口,就听他接着道:“于飞少将的儿子大学刚毕业,同年入伍,和你是一年兵,少将很欣赏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子桑倾眉头微皱,直觉事情不太妙。 “少将五十多了,他夫人急着抱孙子。”东阳西归紧盯着子桑倾,见她脸色渐黑后,他唇角微勾,意味深长道:“据说,他有意把你培养成他家儿媳妇。” “你没开玩笑吧?”子桑倾是彻底黑了脸,她才十八岁!还没想嫁人!当哪门子的儿媳妇! “少将好像认定你了,如果不出所料,你和他儿子会下到同一个连队。”东阳西归淡定的喝着茶,丝毫没把子桑倾的焦急与震惊放在眼里。 “小叔叔,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子桑倾茶杯‘咚’一放,上身前倾,大眼可怜巴巴的瞅着东阳西归,这都是什么事! 还少将,不带这么算计人的。 “这么快就拒绝?他儿子我见过,很优秀。”东阳西归挑眉,好像颇为喜欢子桑倾的反应。 “这已经不是优不优秀的问题了!”子桑倾眉头深深皱起,灵机一动,立马搬出子桑家的泰山威胁东阳西归道,“我不管,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告诉爷爷去!” 优秀又不能当饭吃,万一把自己赔进去,她得多亏。 “你的意思是,你要把下连队的事交给我?”东阳西归冷眸微敛,眸中闪着丝丝幽光,嘴角情不自禁的牵起丝丝微笑。 “陆军,不和于飞少将的儿子一个连队。”子桑倾点头,但她也是有要求的,东阳西归太精明了,万一又坑了她,她就该欲哭无泪了。 “我自有分寸。”东阳西归也点头,说完指了指办公室门,示意子桑倾可以走了。 过完年,下连队的事情很快便提到了行程上,女兵能去连队并不多,如无特殊情况,一般都是基层后勤。 下连队那天,新兵们整队在大操场上,子桑倾因为心里有目标,其实有些忐忑,步媚媚倒是一脸淡定高雅,子桑倾见她这模样,便随意问道:“媚媚,你有想去的连队么?” “当然有,学长的连队。”步媚媚不解的看着子桑倾,好像她的问题多出人意料一样。 “他是海军,他们连不招女兵吧?”步媚媚肯定的语气让子桑倾错愕,突然惊觉她好像错过了很多内幕大事件。 “以前是不招,但今年招,学长没跟你说么?”步媚媚怪异的打量子桑倾,怀疑她是不是在装傻,子桑倾没道理不知道才对。 ☆、049海军启航 “真的假的?东阳西归的连队招女兵!”子桑倾冰瞳大大一睁,如果东阳西归的连队招女兵,她禁不住浑身一个激灵,按照东阳西归以欺诈她为习惯的秉性,她岂不是很危险。 人数不到两百的女兵整整齐齐排列成一个大方阵,韦连长在男兵方阵,站在女兵前方的赫然是指导员东阳西归。 几排几班被点到名的女兵,一个个背着军用背包,手上又提一个站到前排,出列的一排排新兵上了一辆辆装甲运兵车,上了车,再下车也许就是她们要服役到退伍的连队了。 “钱浅,这一分别也许我们此生再无相见,以前多有得罪的地方,还请见谅。”毕寺看着一抹抹或熟悉的身影上了运兵车,她突然就感慨了起来,帅眼一转看到前排的钱浅,想起刚到新兵连时捉弄她的那盆尿水,带着丝歉意的低声道。 “别呀!我还想和你们下同一个连队呢。”钱浅愁眉苦脸的回头,心里有着不舍。 操场上的士兵已经越来越少,看到还在队列站着的子桑倾、步媚媚、毕寺,她这心里就安定了点,她知道步媚媚想去海军,也知道她们的军事技能比她要好很多,但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我一点也不想去海军!”方阵前方的几个班都走的差不多了,子桑倾看着一本正经在念名单的东阳西归,她两只眼快喷火了。 内幕已经透出,步媚媚肯定是去海军无疑,她现在不想和步媚媚同一战线了。 “子桑,你真的不去?”步媚媚满心满眼的不解,连苗亦少都一心争取想去海军,子桑倾怎么可能不想去。 “现在已经不是我想不想去的问题了。”子桑倾心里明白的很,东阳西归真想把她弄到海军去的话,就跟他当初突然出现在新兵连一样,她根本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但她就是心里憋着一股气,他太独裁了,之前还假惺惺问她想去什么连队,却连机会都不给她选。 “真不想去海军你可以跟指导员说,他肯定依你。”看着连背影都带着愤怒的子桑倾,毕寺同样不解,东阳西归那么在意子桑倾,他又不会害她。 “那是你的错觉!”子桑倾牵起一丝欲哭无泪的苦笑,东阳西归能依她?在她看来这简直是笑话。 男兵人数是女兵的几倍,他们还在那边热火朝天的点名,女兵这边已经所剩寥寥无几了。 又一排新兵上了车后,东阳西归放下名单,看着方阵里零零散散包括子桑倾在内的十名女兵,他手一招,示意她们整队上前。 “他娘的!”子桑倾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这才提起脚边的包小跑上前。 十人自觉整队成两排,子桑倾在第一排排头,自上前后,她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东阳西归,东阳西归冷眸一扫,不躲不闪的直对子桑倾眼里的愤怒,眸光微沉的他嘴角一牵,暖人的阳光下,子桑倾却看得背脊一寒。 他娘的!这算哪门子的小叔叔?不带这样坑人的! 看着自己精挑细选出来的十名女兵,东阳西归复又拿起名单,沉冷嗓音一一念道:“子桑倾!” “到!”子桑倾咬牙切齿的瞪着东阳西归,名字一起她却不得不乖乖应声。 “步媚媚!” “到!” “毕寺!” “到!” “钱浅!” “到!”钱浅满心欢喜应得尤为响亮,和新兵连最优秀的女兵分配到同一个连队,她这心情甭提多高兴了。 点完十个名后,东阳西归名单一合,不紧不慢道:“你们十人分配到海军,南沧舰队第1旅。” 一长排运兵车中,唯有东阳西归正身后的车是空车,他手一伸就指着空车道:“上车!” 子桑倾一听到海军,心里最后一丝希望破灭的她,小脸彻底黑了,提着包脚步带风的往前走,在东阳西归冷霸强势的凝视中,与他擦肩而过时,她越想火气越大,左脚一抬狠狠踢了他一脚。 钱浅就在子桑倾身后,子桑倾一踢一走,东阳西归的身侧就变成了她,被子桑倾的举动震惊到的她立马呆住,东阳西归冷眸一扫,她吓得立马摇头,惊恐的指着爬上车的子桑倾,唯恐东阳西归误以为是她踢他。 “快走!”步媚媚已经走前几步,深怕钱浅的蠢样在临走之前惹出什么麻烦来,手往回一伸就拽着钱浅上车。 子桑倾坐在角落黑着脸,冷煞之气强烈的连一旁的步媚媚和毕寺都不敢去招惹她,同分到海军南沧舰队的男兵上车后,子桑倾眼也没睁,依旧沉浸在她怒火难平的思绪里。 车走了整整一天,他们一下车,还没来得及欣赏夕阳下的辽阔大海,咸湿海风中,一个身形魁梧的国字脸上尉走到他们面前,他板着软硬不吃的黑脸,看着下车后七倒八歪站着的新兵,也不让他们整队点名,而是指着潮湿的海岸线命令道:“全体都有!武装越野十公里!” “……”命令一下,新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不符合下连队的惯例,哪有包都没放下就开始训练的。 “看什么看?没听到命令么?十五公里!”国字脸上尉黑脸一拉,孔武有力的又吼道。 新兵们瞪着大眼,这才几秒钟的时间,怎么就变成十五公里了。 “还看?二十……”看着依旧微丝不动的新兵,国字脸上尉黑脸深深一沉,他刚开口吼,子桑倾手里的包一放,背着军用大背包就往海岸线冲去。 其他新兵也知道再不跑就不是十五公里的事了,不等国字脸上尉吼完,纷纷包一扔一蜂窝涌向沙滩。 换回蓝天白云海军服的东阳西归,适时的从宿舍走了出来,看着争前恐后跑向海岸的新兵,他嘴角一勾就朝国字脸上尉走去。 ------题外话------ 妹纸们,你们到底有木有看抢答规则? 明明说了只能答一个问题的啊啊啊,某爷儿一看评论区,何止是混战,简直是惨不忍睹! 某爷儿很忧桑,为了不让妹纸们混战,每天只甩一个问题,呜呜,我看你们还怎么华丽丽的抢答所有答案。 昨天的问题一、子桑倾第几章冲东阳西归飞吻了? 答案是002章。可惜答对的妹纸全回答了几个问题,奖励作废。 二、高温训练,子桑倾被暴晒了多久? 答案是4小时,恭喜(静看°ー季花)妹纸第一个抢答对,奖。 三、新兵连总共有多少男兵? 答案八百或八百多,恭喜(时间——转瞬即逝)妹纸第一个抢答对,奖。 今天的问题: 一:陶谷风朝子桑倾开了几枪? ☆、050双重折磨 东阳西归刚走近,国字脸海军上尉姜三冬就咧嘴一笑,严肃黑脸瞬间荡然无存:“东阳,这新兵蛋子不错,溜得还挺快!但女兵怎么这么少?其他新兵连都一打一打的往我们南沧舰队送,你怎么就挑了十个?” “苗子不好,来了也得送走。”东阳西归从兜里掏了包烟给姜三冬,冷眸一眯看着海岸线上奔跑的新兵,他选的十个女兵都是三个月后有机会留下来的。 “限量版黄鹤楼!”姜三冬一看到东阳西归递过来的烟,他眼睛都直了,一把夺过的速度那叫一个快。 “东阳,你太够意思了!我还没抽过黄鹤楼呢。”姜三冬翻来覆去的看手中的香烟,这可是华夏最贵的香烟,要8500一条呢。 “女子陆战队一组建,我俩这搭档指不定得搭到什么时候,得和平共处不是?”东阳西归笑了笑,烟他不怎么抽,再好也吸引不了他,送人倒是挺能和谐的。 “你这话可说得不够意思,也不看看你肩上的军衔,我一个海军上尉还能给海军上校甩脸不成?”姜三冬不满的虎眼一瞪,两人虽然都是副职,但东阳西归是副营长,他才是个副连长,官高一阶压死人,这都几阶了,不是埋汰他么。 东阳西归好笑的拍拍姜三冬肩膀,两人闲扯着身后又传来车声,回头一看,另一批新兵也到了。 两车新兵陆续下车,东阳西归略略一扫,冷眸停在刚下车挺直了背脊打量南沧舰队的新兵身上。 察觉到东阳西归打量的目光,于冷泊顺着视线回过去,一双冷峻双眸瞬间撞进眼底,冷硬有型的脸庞彰显着他冷霸强势的性格,眸光下移,看清他肩膀上深藏青色的两杠三星海军上校军衔时,于冷泊被深深撞击了下心脏。 东阳西归一看就不超过三十岁,如此年轻的海军上校,他是第一次见。 面对东阳西归的凝视,于冷泊微微点头,镇定自若的模样全然不像其他新兵。 新兵刚下完车,默数着人数的姜三冬确定人到齐后,黑脸一拉,十五公里的命令又吼了出来。 第二批新兵虽同样觉得这命令出人意料,看着放在脚步的一个个绿色军用提包,顺着姜三冬指向海边的手,也明白奔跑在沙滩上的队伍是新兵,他们也就放下手提包,陆续奔向沙滩。 “那个新兵你认识?”新兵跑走后,姜三冬看向东阳西归,他可没漏掉东阳西归和于冷泊的无声互动。 “不算认识,但我知道他是于飞少将的儿子。”子桑倾等人顺着海岸线已跑出老远,东阳西归微眯眼看着一抹抹小身影,眸光微深。 “你说陆军的于飞少将?”姜三冬盯着香烟正在考虑要不要现在尝一根,想起什么的他又追问道,“我听说于飞少将极力争取新兵连那个女兵,就是子桑倾!我刚看到她的名字了,你是怎么从少将手里把她抢到海军来的?” “我可没抢,是子桑倾自己要到海军来的。”东阳西归眉头一挑,脸不红气不喘的义正言辞道。 “新兵还可以自己选去什么军什么连?”姜三冬定眼一侧,明显不相信东阳西归的说辞。 “新兵的训练先交给你,我去处理点事。”东阳西归冷眸一睨,看得姜三冬眼神微闪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时,他微微一笑,拍了下他肩膀就走了。 第24节 以东阳西归在整个南沧舰队数一数二的军事技能,上校军衔很符合他的实力,但拥有上校军衔的军人哪个不是正旅职,最差也是副旅的职位。 但东阳西归却只是个副营职,这是很多南沧战士不解的事,关于东阳西归,萦绕在他们心中的疑团还有一个。 就是东阳西归每隔一段时间总会消失无影,连旅长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伴随着他的消失,各连也会一起消失一两个拔尖战士。 久而久之,南沧舰队的战士也都习惯了连队时不时就消失个尖兵。 在海军极高严的保密条令下,待消失的战士半夜悄无声息的回来后,没人会问他们消失这段时间去了哪里,上级更不会追究他们去干了什么事,训练照常继续,战士们心照不宣的就像他们从没消失过一样。 新兵来了一批又一批,一下车就被守在入口处的姜三冬手臂一挥,一蜂窝全涌向海边跑了起来。 子桑倾一直领先跑在前头,跑到沙滩尽头掉头又往回跑,这边跑到头又掉头,最先到的他们跑了一圈又一圈,紧紧跟在身后的毕寺有点吃不消了。 “十五公里早跑完了吧?怎么还不让我们休息!”毕寺脚步越渐缓慢,回头一看,整个队伍从沙滩这头长到那头,长长蠕动的队伍就跟一条长蛇一样。 “估计后面到的新兵还没跑完十五公里。”子桑倾深长均匀的呼吸着,额头冒汗的她一脸沉静,海水已涨到脚边,踏着海水的她不经意往右一瞥,右上一排迎面返回的队伍中,她看到了一张熟悉脸庞。 洛寒舟跟在前一批到的新兵屁股后面跑,与领头而来的队伍相撞,知道他们是第一批到的新兵,凝目看去,这才发现对方是几个女兵,且是与他交过手的子桑倾。 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了一下,礼貌点头的同时,一道洪亮的喇叭声传了过来:“全体新兵都有!面朝大海,就地卧倒!100个俯卧撑!” 姜三冬爬上岸边高塔,俯视着布满海岸线的长条队伍,掷地有声的下着命令。 下车就跑的新兵们早已累得气喘吁吁,一听到100个俯卧撑的命令,一个个更是倒吸一口冷气,不敢置信瞪着双眼。 子桑倾边抹汗边回头看了眼姜三冬,随即默不作声的左转,面对着涨到脚踝的海水,一个前倾就卧倒下去。 一头栽进咸湿的海水里,子桑倾双掌撑着细沙一起,半条手臂泡在海水中的她,直挺挺的撑在海岸线上,满身满脸湿答答滴落的海水中,一双冰瞳猩红隐忍。 东阳西归有本事把她弄到海军,有本事站到她面前来,看她怎么收拾他! ☆、051逮个正着 “真倒?这海军也太折磨人了!”子桑倾闷不吭声的壮举吓得毕寺瞪大帅眼,步媚媚干渴的咽着口水哀嚎了一句,将高雅抛诸脑后的她双膝一弯猛趴了下去,瞬间被海水没顶的她连忙撑臂,抬起脑袋。 刚跑完十五公里,气都不让喘气就100个俯卧撑! 这海军教官真没把她们当女兵! 洛寒舟还在仰望前方高塔上的姜三冬,一回头子桑倾已经倒在了海水中,还在干燥沙滩上的他立马右转上前,和子桑倾并排一头栽倒在海水里。 子桑倾侧头一看,洛寒舟和她隔有四五米,‘噗通’水声中,又一人自发扑倒在她和洛寒舟中间,仔细看去,是个一脸坚毅目光镇定,长得还挺帅挺正气的男兵。 姜三冬看着趴满沙滩的新兵,满意的笑了笑,孔武有力的又吼道:“全体都有!100个俯卧撑开始!一!” 子桑倾紧绷着身体双臂一弯,恰巧赶上一波涌潮的她,整个脑袋和肩膀都被海水淹没了,憋着气一撑立马又挺起。 “二!”伴随着姜三冬呐喊出的节奏,子桑倾起起伏伏的做着俯卧撑,一下一下平稳有力又标准。 宽广辽阔蔚蓝海面的映照下,连海岸线都呈一条直线般平滑,除了长达几千米的沙滩尽头有两座矮山,一眼望不到尾的偌大军事基地,绕是背靠山体,山林也遥远似触及不到。 沙滩尽头的矮山后,蜿蜒海岸线中,子桑倾隐约看到山后停靠着各种大型舰艇,这个南沧舰队在他眼里就一个字,大! 仿佛无边际的大,气派又雄伟威严。 哨声有节律的通过喇叭飘荡在沙滩上空,子桑倾刚开始还能跟着哨声一下一下的做着俯卧撑,伴随着士兵们一下比一下慢撑起的身体,哨声的节奏也慢了下来,嫌慢的子桑倾自顾自的撑了又起,清瘦身影在大背包的衬托下,起伏的越加有劲了。 五十个俯卧撑过去,别说瘫倒不起的女兵了,刚越野完做了三十个俯卧撑后,趴地不起的男兵也是一堆一堆的。 一眼看去,倒也不是所有士兵的体力都如此差,姜三冬眯着小眼仔细扫视下方的士兵,从左到右,眸光突然停在快被海水淹没半个身体,却依旧做着标准俯卧撑的一小排士兵身上。 “子桑,你能不能慢点?我……跟不上了。”毕寺大口喘气,新兵连跟子桑倾混了三个月后,她自觉体力大有长进,但现在看着右侧越撑越有劲的子桑倾,她这心里就替自己默哀数秒。 左右再看看一大片起不来的男兵女兵,看着一下下把头埋进海水的子桑倾,毕寺只能感慨人比人气死人,男兵都倒下一大半了,子桑倾就不能给他们留点面子么。 “你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别拿我比。”子桑倾是在跟自己较劲,她满头满脸水的看眼毕寺,双臂不停的继续撑着。 于冷泊原本在跟右侧的洛寒舟暗暗比试着,听到左侧的对话偏头一看,赫然发现一直没放在眼里的几个女兵,还在此起彼伏的撑着,惊奇的是子桑倾的速度竟比他一个男兵还快了不少。 “一个女孩子,你那么拼干嘛?”被海水浸湿的大背包重得不是一点点,于冷泊看着子桑倾清瘦的身体,竟有着不比他弱的爆发力,一向镇定的他有些不淡定了。 子桑倾侧头,于冷泊一看就不是会主动搭讪的人,她打量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就扯回了视线。 手一弯猛一头栽进水里,子桑倾并没有像之前一样立马撑起,水中的她冰瞳猛然一睁,突然惊觉于冷泊刚才的语气有些像东阳西归,不紧不慢不冷不热,冷静又镇定,这么一想,她一直强压着的火气顿时就上来了。 被甩了冷眼的于冷泊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子桑倾是这么冷傲的一个人,他还疑惑的盯着只剩背包的子桑倾,却见子桑倾‘哗啦’一声突然抬头,冰瞳森冷的凛着他,语气不善道:“要你管!” “什么语气?我于冷泊就没见过你这么没家教的人!”绕是于冷泊再镇定,好心问候,却被如此针尖相对的对待,他眼眸一沉,声音微冷道。 又做了一个俯卧撑的子桑倾,从水里冒出头后又凛向于冷泊,盯着他的脸仔细打量,在于冷泊不屑瞥开眼的视线中,她冰瞳一眯疑问道:“你说你叫于冷泊?” 子桑倾的语气有些不对劲,于冷泊再次偏头,就见子桑倾半是肯定的从牙缝挤出几个字:“你爸是叫于飞吧?” 子桑倾说于飞二字时,带着浓烈的个人情感色彩。 这次轮到于冷泊盯着子桑倾仔细打量了,电光火石间,突然停下训练的两人,四只眼散发着森森冷意,空气中仿佛擦出火花般,噼里啪啦的燃烧着烈火。 “你就是子桑倾吧!”于冷泊近乎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道,看着子桑倾的眼神何止是不屑,明显还带着一丝厌恶。 他刚才怎么就忽略了毕寺唤得那声‘子桑’,新兵连战斗力惊人的女兵,今年就出了一个子桑倾,要不是她,他也不会被他爸逼到海军的训练场上! “哼!” “哼!” 从对方愤愤不平的眼中,子桑倾和于冷泊好像突然明白了前因后果,两人喷火的眼睛狠瞪对方一眼,同时冷哼一声嫌弃的扭回头。 知道自己把自己推到海军的罪魁祸首就在身侧后,子桑倾和于冷泊是彻底杠上了,俯卧撑做得就跟上场杀敌一样凶猛。 子桑倾瞪着猩红的眼一做完100个俯卧撑,立马站起身并高举着右手,此时海水已经没到她小腿了。 “那个兵!你想干什么?”姜三冬虎眼一眯,冲鹤立鸡群的子桑倾大声道。 “报告!100个俯卧撑我做完了!”子桑倾放下手,冲着辽阔的海面气沉丹田的回吼道。 怎么可能? 这是于冷泊冒出脑海的第一个念头,他基础不错才做了八十个,子桑倾还是个女兵,怎么可能比他快那么多。 姜三冬沉默了好几秒,他听到的明显是个女兵的声音,扫视着趴满沙滩的士兵,他瞬间就知道起立的是谁了。 其实姜三冬抱有怀疑态度,但为了激励其他士兵,他不假思索的大声道:“很好!现在你可以回宿舍休息了!女兵宿舍在f栋,你自己去找!” 子桑倾先是睨了眼埋头苦撑的于冷泊,侧身跟步媚媚和毕寺道:“我在宿舍等你们,快点。” 子桑倾说完转身就走,毕寺哀嚎着她才做了六十个的苦逼声音,也没能挽留住她。 浑身湿答答的子桑倾返回下车处,提了自己的手提包就往一排排六七层,最像宿舍楼的方向走去。 子桑倾心心念念着东阳西归,什么叫冤家路窄,她刚走到第一排a栋宿舍楼,东阳西归就从ab栋的过道钻了出来,两人看到对方都愣了一下。 ☆、052火花四溅 子桑倾仅愣了一秒,随即双目猩红的瞪着东阳西归,怒气冲冲的向他走去。 看着浑身湿答答却来势汹汹的子桑倾,东阳西归冷眸微闪自然知道她在生气什么。 他还在想着该如何开口,才能在无形中化了她的怒火,却见子桑倾走上前,手一伸硬推了把他胸膛,不容拒绝的强势道:“进去!” 子桑倾的手还没干透,东阳西归蔚蓝的冬季作训服,胸膛处立即印上一个五指印,被推得猛退一步的他,当真什么也没说就乖乖往后退。 两人面对面的一退一进,子桑倾步步紧逼,待两人隐进ab栋的过道时,她紧抓着的手提包一放,抬手就解背着的军用大包,‘咚’一声仍在地上。 “你想干什么?”子桑倾身上的束缚一落地,看着一身轻松摩拳擦掌的她,东阳西归暗道不妙,前方还趴着满沙滩的士兵,虽然隔得远,但回头还是能看见过道中的他们。 “你说我想干什么!”隐忍多时的子桑倾怒得咬牙切齿,进了海军,她知道几乎没可能再出去了,但她咽不下这口气,不找东阳西归练练,她迟早得憋死。 子桑倾一说完就迅猛踢出右脚,速度快得东阳西归来不及多想,便忙着闪躲她的强劲脚风。 “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有伤和气!”面对子桑倾一招比一招狠劲的拳脚,不想还手的东阳西归躲得有些狼狈,这是他第一次直面领教子桑倾的身手,一拳一脚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狠绝。 “和气?我看你就没想过跟我和平共处!”仅四五米的过道显然不够子桑倾大展身手,东阳西归越躲她火气越大,迫得她招招直击对方死穴,非得逼得东阳西归出手不可。 东阳西归精壮的腰可谓是三百六十度的柔软旋转,再躲下去深怕闪着腰的他,再次面对子桑倾狠踢而来的劲猛长腿时,他终于出手了。 脚腕被猛然一抓,力道大得子桑倾一时难以挣脱,招数灵活一变的她浑身紧绷蓄满爆发力,借着右脚的支点,她左腿快速抬起。 东阳西归以为子桑倾是想凌空一个旋转,然后狠踢他脑袋一脚,为保护脑袋他刚想放开她的脚,敛下的冷眸猛然发现子桑倾的左腿,竟直直踢向他身下关键部位! 子桑倾出手,那种狠绝毒辣的凛劲脚风,看得东阳西归是后背寒风凛凛,唯恐被踢中后下半辈子不举的他,吓得紧抓她脚腕的手一松,以史上最快的速度闪离子桑倾三米外。 出其不意的一踢落空后,被东阳西归抛下的子桑倾斜躺在半空中,眼看着就要摔下,只见她淡定的立马双手环胸,绷直身体用力往右一旋,清瘦身影在空中旋了两圈,旋转中的她双腿一分,姿态优美的身形眨眼就安稳的站在地上。 东阳西归心有余悸的看着霸气凛然的子桑倾,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狠这么果敢,竟然想让他断子绝孙。 “你别过来!”子桑倾才站定,脚步一移又想攻击而来,东阳西归吓得立马双手往前一伸,大声制止她道。 子桑倾顿住身形,她倒要看看,东阳西归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好歹是你小叔叔!有你这么见不得我好的么?你刚那一脚下去,我还能不能讨到媳妇了!”子桑倾冰瞳冷淡,眸底却燃烧着浓浓烈火,东阳西归板起脸,无视她的愤怒,以长辈的姿态教训她道。 “你讨不讨得到媳妇关我什么事?谁知道你外面有多少女人,直接领一个回家不就得了!”子桑倾被气得差点哑口无言,他把她骗到海军来,脚下留情已经很给他面子了,他还好意思蹬鼻子上树。 “什么叫外面不知有多少女人?少诋毁我声誉!”东阳西归眉头一皱,子桑倾说得是什么鬼,他这么洁身自好的一个男人,说得他多滥情一样。 “本来就是!你不是有栋别墅么?谁知道平时都住着些什么女人!”东阳西归反驳的神情太过认真,激得子桑倾头脑一热就跟他杠上了。 “那栋别墅平时没人住!而且也就住过一个女人而已!”东阳西归气极,他想冲子桑倾吼,他长这么大还没谈过恋爱,哪来的女人?可他不好意思说出来,总觉得这不是一般的丢人。 “一个跟一百个有什么区别?反正都一样!”子桑倾不屑的冷哼一声,男人都一个样,说得自己多专情一样。 东阳西归黑一脸,他看懂了子桑倾的眼神所表达的意思,冷眸瞪着子桑倾,他一字一句道:“那个女人就是你!” 子桑倾愣了好几秒,反应过来后,怒指着东阳西归鼻子道:“去你的!我还是女孩,你丫才是女人!” 东阳西归脸又是一黑,本还想说什么,语气一转突然温柔了不少:“有人来了,你快走吧。” 子桑倾指着东阳西归的手指一缩,半信半疑的回头一看,远处果然走来两个人,仔细一看她都认识,是洛寒舟和于冷泊。 子桑倾也不想曝光她和东阳西归的叔侄关系,当即回身去拿背包。 两个大包在身上,两人直直的凝视对方,一冷一热的眼神可谓是火花四溅,与东阳西归擦肩时,怒气没消的子桑倾快速踢了他一脚,没防备到的东阳西归硬生生挨下这一脚,冷眸不满的盯着她。 “我只是想告诉你,只要在海军一天,我就跟你没完!”子桑倾冰瞳大睁怒瞪回东阳西归,说完头一扭,头也不回的走了。 东阳西归莞尔,把这一脚归为子桑倾的小孩心性,回头看着她湿漉漉的军服,忙补充了一句:“第二排最左侧701。” 第25节 子桑倾脚步顿了一秒,明白东阳西归说的是她宿舍位置后,她轻哼一声,大步离去。 别以为这么轻松就想收买了她,想得美。 f栋701门外贴着一张纸,第一行居中写着‘南沧舰队第1旅女子陆战营一连一排一班。’ 下面是六个人名,令子桑倾惊喜的是,步媚媚、毕寺、钱浅的名字都在上面,另外两个名字不认识。 海军的作训服还没发,子桑倾换上干净的陆军作训服,简单收拾一下想去看步媚媚等人怎么样了,刚走到宿舍门口就跟一人迎面相撞。 又是这张脸,子桑倾定定看着大包小包浑身湿答答的女兵,这深邃美丽的五官她可忘不了。 这不就是北极初遇,新兵连野外演练再遇,结果被她一脚踢倒的女兵么。 ☆、053尖兵一堆 两人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对方,双双凝视中,子桑倾突然右手一抬,点着门上名单中最末位那个长名,浅笑道:“你叫阿史那一枝是么?” 阿史那一枝一看就是少数民族的名字,跟眼前这张西域画风的美丽五官很匹配。 阿史那一枝看一眼排头的‘子桑倾’三个字,眼眶深邃的大眼微微一弯,声音又温又柔的友好道:“我知道你叫子桑倾,很高兴认识你,我叫阿史那一枝。” 子桑倾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右手一转握上她伸出的手,同样友好道:“看来我们缘分不浅,很高兴认识你。” 夕阳已彻底落下,余晖中士兵陆续从沙滩归来,一个小时后,分配到南沧舰队的六百多名士兵,以排为单位整队在沙滩前。 昏暗的灰色视野及涛涛浪声中,一百六十二名女兵在右侧自成一个方阵,不知哪个角落的饭堂飘出阵阵饭菜香味,闻得一下车就没停过的士兵们饥肠辘辘。 东阳西归和姜三冬站在最前方,万众瞩目的目光中,东阳西归看着眼前的士兵,冷硬的面部线条更严谨了,沉冷嗓音铿锵有力道:“我叫东阳西归,海军上校,是你们未来三个月的主教官!” 士兵们一头雾水,子桑倾也眉头微皱。 他们熬完三个月的新兵连都下连队了,按规定是混编进老兵的连队,跟着老兵一起训练学习。 未来三个月的主教官是怎么回事? “要是在其他部队,你们下到连队也就下了,但今年的南沧舰队跟以往不同。未来三个月你们将按海军陆战队的课程训练,三个月后,男兵根据各自的成绩分配到南沧舰队的各连队。”士兵们眼中的疑惑并未完全褪去,东阳西归停顿一下,目光转向女兵方阵,语调微寒道,“而女兵只能留下54人!” 一个班6人,一个排三个班就是18人,一个连三个排就是54人,子桑倾心里默数着,女兵现在是三个连的人数,意思就是要淘汰两个连的女兵? “报告!”毕寺觉得有些晕,看着不怒自威的东阳西归,张口就喊了声报告。 “说!”东阳西归冷眸一凛,直射向毕寺。 毕寺被凛得寒毛竖起,冷不丁就想起新兵连演练时,她一枪毙了东阳西归的场景,是她的错觉么,看着东阳西归冷峻慑人的眼眸,总觉得一直在记她的仇。 “快说!”两秒过去,毕寺还没点动静,子桑倾眼角斜到她在发愣,她嘴角抽了一下,忙用手肘顶她。 “报告!我是想问,剩余两个连的女兵呢?”三个月后只留一个连的女兵,难道让另外两个连的女兵去养猪么。 “问得好!我希望女兵们能尽全力训练,三个月后,你们将有三分之二的人要离开南沧舰队,据时你们会再次分配到其他连队!”东阳西归说这话时紧盯着子桑倾,不意外的看到她冰瞳一亮。 “我还想提醒个别女兵一句,如果三个月后你不想留在南沧舰队,也请你拼尽全力训练!从南沧舰队出去,能去的也只有海军,岗位就不要奢望能比南沧舰队的更好了。”东阳西归冷眸一眯,凝着子桑倾不紧不慢的又说道。 子桑倾双手紧握成拳,东阳西归这番话明显是针对她说的,给了她希望立马又堵死,太气人了! 咸湿海风中,越渐灰暗的天际下,看到子桑倾恨不得冲上来怒踢他几脚的目光,东阳西归满意的收回视线。 “身为主教官,我只有一句话要说!训练上的事你们大可以找我,生活上的任何琐碎事,你们找他!”东阳西归说着手一伸便指身旁的姜三冬,“接下来让姜三冬副教官,和你们说几句吧。” 东阳西归说完往后退了几步,将主导权交给姜三冬,他一派悠闲又沉默不语的挺立在一旁。 东阳西归当甩手掌柜的姿态刺激到了姜三冬,他苦着一张脸,心里抗议着他只是个副教官,东阳西归是要他即当爹又当妈么,特别是这批新兵还有女兵,任何琐碎事都找他,他压力很大的, 姜三冬心里郁闷也没讲几句,说完让六百多名新兵跟着他去仓库领海军作训服,东阳西归则身一转消失在了另一个方向。 本着女士优先的原则,先领完的女兵则往回走,子桑倾抱着脸盆与作训服边走边想着,三个月后她有没有可能分配回陆军去。 “哎……子桑,你都无视他一天了,就不能看他一眼?”纤腰被步媚媚一捅,子桑倾侧头看她,顺着她无奈的美眸看去,赫然发现右前方迎面而来的队列里,有一抹熟悉的温文尔雅脸孔。 “苗亦少!他怎么也在这里?”对上苗亦少微微带笑的温柔眼神,子桑倾震得冰瞳大睁,低呼着询问步媚媚。 “我去!苗亦少和我们同车来的,沙滩那边又跟在我们身后跑了十五公里!你竟然不知道他的存在?”毕寺震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她知道子桑倾自上车后就不对劲,但这也太狗血了吧,她简直把周围的人无视到彻底。 子桑倾尴尬的咧着嘴,她只知道步媚媚、毕寺、钱浅一直在身边,部队环境很安全,又不会时不时突发险情,其他人她真没去注意。 于冷泊听到了子桑倾三人的对话,他眉头微微一皱,回头跟身后的苗亦少道:“亦少,你认识她们?” “嗯,我和她们一个新兵连。”苗亦少点头,说完又指着身后的壮汉道,“我和寒舟也是在新兵连认识的。” 各自小声的交流中,于冷泊前面的明玄鸣,看着越走越近的子桑倾,突然就露出大白牙笑道:“子桑倾,我发现你越来越酷了哦!” ☆、054奇特训练 子桑倾满头黑线的看着明玄鸣,酷什么酷,他看见什么了么? “明玄鸣,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挫!”明玄鸣那嬉皮笑脸的欠揍样,步媚媚是越看越不顺眼,一向懒得理他的她,忍不住美眸一斜,嫌弃道。 “哎呦喂!步美女,你这是吃醋了还是怎么着?”徐徐前进的队伍中两个班渐渐靠近,明玄鸣也不管其他士兵会怎么看,手一伸就想去摸步媚媚的脸。 “小心老娘剁了你的猪蹄!”步媚媚美眸一怒,快速抓住明玄鸣伸到眼前的手,紧接着狠狠一拧。 “哦……你个泼妇快放手!”一堆士兵在这里,明玄鸣绕是再痛也不敢大叫出声,整条手臂已被拧得反偏着又弯又曲,失去先机的他只得瞪着步媚媚痛苦道。 “说谁泼妇?”步媚媚美眸大怒,手上更加使劲的同时,性感唇瓣却是一勾,妩媚又优雅的笑看明玄鸣道。 步媚媚笑得太过妖娆妩媚,如果不是明玄鸣的痛呼,她的媚笑就是一朵盛开的火红玫瑰,看着带刺玫瑰一样的步媚媚,于冷泊眸光沉着的看向子桑倾,长得好看的手段都这么狠,果然是物以类聚。 “是我!我是泼妇!你是美女!”手都要断掉的疼痛中,明玄鸣龇牙咧嘴的弯着腰,连连求饶道。 “哼!”周围纷纷侧目的目光中,步媚媚冷哼一声放开了明玄鸣,并暗自决定以后一定离他远点,眼不见为净。 众人见好戏没看成,各自撇开了视线。 苗亦少一直眸光温柔的看着子桑倾,眼看着两人即将擦肩而过,他禁不住开口道:“心情好点了么?” 面对苗亦少突然的关心,子桑倾讶异了一瞬,她的情绪有那么明显的表露出来么。 苗亦少的气质本就温文尔雅,再配上那双温和柔情蜜意的双眼,子桑倾看着他不自觉的微笑点头:“嗯。” 一清淡,一温柔,两人的目光对视了一秒便擦肩而过,子桑倾跟苗亦少身后的洛寒舟也点了点头。 队伍两厢错开,没人看见洛寒舟在看到步媚媚身后的阿史那一枝时,嘴角潇洒一牵也点点头,阿史那一枝本事不关己的大眼,在对上洛寒舟时,也猛然绽放出夏日阳光般的灿笑。 领完作训服的士兵各有一个三位数的号码牌,他们经过饭堂时,在炊事班班长的指挥下,每人顺便领了两个馒头回宿舍。 在南沧舰队的第一晚,可谓轻松也可谓不轻松,一下车就被赶着训练,随后毕寺在宿舍啃完两个大馒头,又冲澡回来后,依然没接到集合的命令。 晚上八点,姜三冬拿着大喇叭在f栋和g栋楼下大喊着:“新兵都听着!今晚不点名,随你们折腾!” 前面一排abcd栋的老兵,以及第二排其他栋的老兵都不在宿舍,姜三冬的喇叭声把f栋的女兵和g栋的男兵纷纷喊了出来,他在楼下连喊了三遍,喊完拿着喇叭就走,有士兵不解的追问为什么,他理都没理。 “乖乖!这海军的教官还真高冷!”毕寺看着楼下大步离去头也不回的姜三冬,有感而发的啧啧称奇。 “为什么我们这栋一二三四层都没灯?”趴在阳台同样往下看的视线,钱浅的关注点明显跟毕寺不太一样。 “我的天!你这智商真令人着急!楼下没人住不就没开灯了!”步媚媚美眸一翻,赏给钱浅一个大大的白眼,一层有10个宿舍,每个宿舍只有6人,女兵三个楼层都没住满,楼下自然空着。 “你们好像很熟?”付絮是701宿舍的第六名士兵,水灵灵的脸蛋一看就是江南柔美女孩,她看着相谈甚欢的步媚媚三人,问出了一直想问的疑问。 “我们同一新兵连的,而且同一个班,自然会熟悉点。”步媚媚优雅一笑跟付絮解释道,头一回见子桑倾端着水杯从宿舍出来,便指着她补充一句,“还有子桑也是。” “你们四个人都是新兵连同一个班的?”付絮水灵灵的眼睛大睁,有些不太相信,一个班才六个人,四个是同一新兵连的几率不太大,更何况还是新兵连同一个班的。 “她们没骗你,她们三在新兵连的时候我见过。”紧随子桑倾出来的阿史那一枝,指着子桑倾、步媚媚、毕寺,深邃美丽的大眼微微带笑的弯着,肯定了步媚媚的话。 “你见过我们?” “你见过我们?” 步媚媚和毕寺震惊的看着阿史那一枝,她们是见过她没错,但当初在野外演练看到她时,她都被子桑倾踢躺下了,她闭着眼怎么可能看见她们。 “枪战的时候看到过你们的脸。”阿史那一枝笑得明亮,解释完又看着钱浅道,“但我没有看见她。” “……可能是我的隐蔽技能还不错。”钱浅脸颊一红,没好意思说当初她一直躲在大树下,被混战枪声吓得愣是没敢冒头。 “哈哈——” “哈哈——” “噗!”伴随着步媚媚和毕寺不客气的大笑,喝着水的子桑倾被雷得猛呛一口,嘴里的水一半喷回杯中,一半喷洒在外。 “钱浅,你一定很适合当卧底!”子桑倾抹了抹嘴角的水渍,颇为汗颜的看着撒起慌来,一本正经连眼都不带眨的钱浅,相处三个月,她终于发现了钱浅的一个优点。 “难道你们都是同一个新兵连?”付絮有些失落的看着笑笑闹闹的其他人,她才第一天认识她们,这种迟到的缘分就好像被她们排斥在外一样。 阿史那一枝猜到了钱浅被取笑的原因,看到付絮暗淡失落的眼睛,她连忙安慰道:“我和她们不是一个新兵连的,今天也只是第二次见面。” 701晚上进行了一次卧谈会,经过步媚媚透出的内幕,与她对子桑倾潜移默化的开导,六人一致决定,未来三个月同心协力,争取在三个月后一起留在南沧舰队。 第二天,起床先是一个五公里越野,匆匆用过早饭后,六百名士兵再次整队在沙滩前。 “你们今天的训练只有一个,5个500!”东阳西归依旧站在队列前方,他连喇叭都不用,气沉丹田的嘹亮声音便传出去老远,看着不太很明白的士兵,便解释道,“5个500即500个俯卧撑!500个仰卧起坐!500个蹲下起立!500个马步冲拳!500个前后踢腿!” 东阳西归刚说到第三个500,士兵们便瞪着震惊的双眼,新兵连的时候这些也就做100个,一下就飙升到500,还全部一起,他们明天还能爬得起来么。 “先进行俯卧撑训练,这些训练跟以往的训练不同,需要两个人同时完成,每个班为一个小组,各自寻找搭档,我让姜副教官给你们示范一下!”嗓音沉冷的东阳西归板着冷硬俊脸,一点也不啰嗦且不浪费时间的讲着,说完看姜三冬一眼。 站在他左侧的姜三冬上前几步,以侧面面对士兵的方式卧倒在地,随即双臂直直一撑,以标准俯卧撑的姿势撑在地上。 “刚才说了这种俯卧撑需要两个人同时完成,一个在下面,另一个双脚站在他肩膀上,以面向他脚的方式卧倒,双手撑着对方的脚跟,两人头脚相对,上下同时进行俯卧撑训练。”东阳西归细致的讲解着训练方式,他刚说完,撑在地上的姜三冬便提议道,“东阳,你讲得太啰嗦了,他们未必听得懂,你叫个士兵出来示范一下。” 东阳西归听完点头,扫视着面前的队列大喊道:“001出列!” 低眉敛眸的子桑倾认真听着教官的讲解,听到001时,觉得怎么这么耳熟,反射性看向自己肩头,看到上面的牌号正好是001时,她立马一个踢腿出列:“是!” 士兵的牌号不是东阳西归安排分发的,看到出列的子桑倾他瞬间脸色一黑,再看看撑在地上的姜三冬,难道要让子桑倾以头脚重叠的方式撑在姜三冬身上? 东阳西归还黑着脸在挣扎,姜三冬见他没动静,看着右前方的子桑倾,率先命令道:“001,你过来!” ☆、055东阳受伤 第26节 子桑倾小跑上前,停步后脚跟一靠先冲东阳西归敬礼,视线下移也跟撑在地上的姜三冬敬了个礼。 “姜副教,起立!”东阳西归的声音沉冷又威严,命令中带着不容拒绝的绝对强势,子桑倾冰瞳一瞥,赫然发现他脸色不是一般的黑,冷硬的棱角简直煞气四射。 姜三冬也听出了东阳西归的语气跟以往不同,眸光疑惑的上仰,一对上他冷峻强霸的眼眸,饶他是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子,心里一惊的同时,也反射性的挺身而起,速度直逼他的个人记录。 “我来示范,你讲解。”姜三冬不解却又不敢多问的眼神中,东阳西归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众目睽睽之下不咸不淡的说着,随即跨前几步,一个前倾就卧倒。 姜三冬隐约觉得他好像发现了什么,看着直直撑在地上的东阳西归,他禁不住咽喉震动的轻咳一声,这才一本正经的严肃道:“东阳教官在给你们做示范,一个个都给我睁大眼睛看仔细了!” 子桑倾俯视着东阳西归,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她真想就这么踹一脚过去。 是谁说要低调的? 没看到她恨不得离他远点的眼神么! 一双双聚精会神盯着前方的视线中,如果子桑倾留意一下的话,会发现最左侧的步媚媚和毕寺交换了一下眼神,眼里嘴角都有着默契的看戏表情。 “001,站到东阳教官肩上去!”见士兵们的视线都聚拢过来后,姜三冬手一伸直指东阳西归的肩膀,铿锵有力的命令道。 “是!”跟撑在地上的东阳西归对视一眼,他人模人样的正经表情,看得子桑倾更不爽了,上前几步一脚重重踩在他肩上。 东阳西归冷眸一沉,外人看着子桑倾脚一抬轻松站了上去,只有他知道踩在右肩的第一脚踩得有多大力,要不是他臂力好,兴许就被她踩趴下了。 “站反了!要面向对方的脚,向后转!”一个双臂直直的撑在地上,一个一身笔挺的站在他肩上,一横一竖看着笔直又帅气,但姜三冬厉声一吼,子桑倾的姿势明显不对。 “是!”子桑倾一脸的沉静,淡定应了一声,将全身重量落在右脚跟与左脚尖,整个人仅两个支点的她,踩着东阳西归肉肩狠狠一个后转。 ‘嘶……’东阳西归倒吸一口气,双肩上鞋底摩擦着肉体狠狠旋转的剧痛让他肯定,子桑倾一定是故意站反的! 耳尖的听到东阳西归的细微抽气声,子桑倾轻轻冷哼了一声,淡定的交换着左右脚。 “这就对了!”姜三冬可不知道东阳西归在承受怎样的虐待,他满意的点点头,又道,“下倾时双手要撑着东阳教官的脚后跟,注意不能撑在地上!卧倒!” 听完命令后子桑倾一个前倾,事先她并没有发现姜三冬的命令有什么不对,倒下去抓着东阳西归的小腿缓冲前倾力道时,她小脸一黑,这才发现和东阳西归一比她太矮了。 她的头顶才刚刚好到东阳西归的脚跟位置,如果撑着他脚后跟做俯卧撑,双臂撑得太前她得累死,于是她抓着他脚踝往上点的小腿,也就是她的双肩垂直位置就没再移手。 “001你趴着干嘛?把手臂撑起来!”子桑倾卧倒下去刚找好位置,姜三冬看着她就又吼了起来。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趴着了!’子桑倾心里大吼着小脸又是一黑。 她控制着自己的力道,尽量避免跟东阳西归的身体接触,东阳西归凸起的臀部她碰到后就立马挺起几分,除了手和脚,她和他清白的很,说得好像她赖着他占他便宜一样。 东阳西归的脸色也不好,但他是因为察觉到子桑倾的嫌弃,才冷着脸的,他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过了,子桑倾现在才来提防他,是不是晚了点。 子桑倾撑着东阳西归小腿挺起来后,姜三冬看着头脚重叠姿势标准的两人,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开始命令道:“现在开始做俯卧撑!一……” 抓在东阳西归并拢的双腿上,子桑倾的手臂也快并拢起来了,两手靠得太近,做俯卧撑的难度会大大增加,她是双脚开始下移,知道东阳西归在往下撑后,她才双臂一弯撑下去,待靠在一起的两手腕碰到前胸后,她才再次撑起。 让子桑倾尴尬的是,她撑下去的时候,胸部会碰到东阳西归的腿,她不知道东阳西归有没有感觉,反正听着姜三冬喊着次数的节拍声,她的脸是时黑时红,冰瞳也有那么丝不淡定。 一下又一下的俯卧撑中,东阳西归的眼神很复杂,不可否认的是眸底越来越深幽了,在做完第七个俯卧撑,姜三冬又喊着八时,他直接开口道:“行了,知道怎么做就成!” “行!你们都知道怎么做了么?”姜三冬表示同意,但他先询问盯着东阳西归和子桑倾的士兵们,待他们回答知道后,才又接着道,“001,你下来!” 子桑倾暗暗松了口气,她想麻利的爬起来,但想到身下的东阳西归,她先将右脚移下地,撤回左脚的同时,用力一撑他的脚便挺身而起。 东阳西归起身后,子桑倾看也不看他,不知道是没骨气,还是嫌弃的不想看。 东阳西归见她冰瞳下敛,又黑着小脸的傲娇样,本不太好的心情反而瞬间就舒爽了。 “行了,归队!”东阳西归的语气跟之前又不太一样了,三人距离太近,敏感察觉到的姜三冬快速侧目,惊得虎眼都快掉下来了。 东阳西归嘴角那一抹几不可见的上扬弧度,是笑意? 示范结束后便开始了真正的训练,步媚媚和毕寺一组,钱浅想和子桑倾一组,子桑倾看着她那瘦弱的身板,指着出自江南水乡的付絮道:“付絮骨架细小比较轻,你和她一组会比较轻松。” “子桑,你的意思是我长得粗壮,看起来重么?”阿史那一枝来自西域,地域与遗传因素导致她的骨架相对来说会大一点,这个她是知道的,也并不是太在意,眉眼弯弯的看着子桑倾笑道。 “嘿嘿……这可是你说的,我没说!”子桑倾也笑了,经过一晚的卧谈,她知道阿史那一枝是个挺豁达不拘小节的人,有时还挺腹黑,就跟当初在北极留给她的第一印象一样,这是一个善良友好的女孩。 “哈哈……那我们一组,你就能知道我到底是重还是轻了。”阿史那一枝笑得灿烂,招呼着子桑倾便开始训练起来。 一个上午,男兵累死累活堪堪完成5个500,女兵也才4个500,主副教官都对训练进度很不满意,放下话,一个星期后,每个500必须在10分钟之内完成。 高强度的体能训练,让士兵们觉得身上的肉都不像自己的了,一个个吃完午饭就拖着酸痛的双脚回了宿舍。 子桑倾本想和步媚媚等人一起回宿舍,远远看到沙滩前有个人面朝大海在做俯卧撑,身影有些熟悉,她便脱队走了过去。 午休时间快到了,沙滩上的士兵也都撤了,察觉到身后有人走来,东阳西归回头,看到是子桑倾后,他扭回头就像没看到她一样,继续做着他的俯卧撑。 东阳西归的举动就像在赌气一样,面对他的无视,子桑倾小跑上前欢快的跳了上去,再次挺立在他受伤的肩膀上。 ------题外话------ 昨天的问题,答案是:柯尔特m1911手枪 恭喜【18109161551】雨儿妹纸,第一个抢答正确,奖222。 今天的问题是: 军校队列站在步媚媚身旁的男同学叫什么名字? —— 后天上架,订阅的妹纸有奖励哦,怎么奖励,评论区某爷儿已经置顶了,依然奖励可好? 手机看不到置顶的妹纸,某爷儿会把奖励规则复制到明天的更新上来。 ☆、056突发险情( “你真当我的身体是铜墙铁壁?”东阳西归略无奈的说着,好在子桑倾这一跳跟早上的故意使坏不同,动作很轻且避开了早上她踩的位置。 “我就踩了一下,你这小身板就顶不住了?”东阳西归顿了一下后,扛着子桑倾继续做着俯卧撑,子桑倾看着脚下上下起伏的脑袋,不以为意的唾弃道。 就算她穿着高跟鞋踩上那么一脚,她也不信能把东阳西归踩得战斗力下降,想懵她,当她三岁小孩呢。 “顶不顶得住你试试不就知道了。”今天的日常训练还有几十个俯卧撑没做完,东阳西归随口回了一句,刚回完就心里‘咚’了一下,总觉得这话好像有点怪。 试试? 难道让她试他床上的战斗力? “你说什么呢!”子桑倾小脸一黑,抬脚就不客气的踢了下东阳西归的脑袋,果然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她可是他名义上的小侄女,竟然把对付其他女人的那套用在她身上,该踢! 子桑倾踢完还不解气,趁着东阳西归冷眸一沉,瞬间顿住身形之际,她再次抬脚,踩着他板寸脑袋就往下摁,竟然敢猥琐她,太贱了! “子、桑、倾!”后脑一重,面朝下的东阳西归眼看就要被踩趴在地上,未免吃一嘴一脸的沙尘,他咬牙切齿的低喊着,猛一个劲猛翻身。 身体瞬间倾斜的子桑倾,连忙跳下他的肩膀。 “你到底想干什么?”翻身后东阳西归快速挺身而起,冷眸紧盯着淡定自若,丝毫不以为意的子桑倾,他打也不是,骂也不是,都不知道该拿子桑倾怎么办了。 “我想出海!”子桑倾冰瞳一转,直直凝视着他,毫不犹豫的答道。 “出海干什么?”东阳西归上下审视她几眼,这不符合她一贯的行事作风,她不是不想见他,更对南沧舰队没丝毫兴趣么。 “你不是想让我留在南沧舰队么?你得让我喜欢这里,我才能心甘情愿的留下来不是?”子桑倾头头是道的解释着,说完想起什么的她,看着东阳西归的眼神越渐嫌弃了,“还有,我一直以为你是特种兵,原来你就是个两栖侦察,登录作战,冲锋打头阵的炮灰!” 海军陆战队里是有几支特种部队的,以东阳西归的身手,子桑倾以为他一定是个特种兵,经过步媚媚的明暗透露,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东阳西归是个两栖侦察兵! 两栖侦察兵一直担任着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任务,登陆作战! 说得好听点叫登陆作战,但那摆明了是哪个小岛需要攻破,手一挥让侦察兵上,上了一批没攻破就再上,全军覆没没关系,反正攻破出可以安全登录的路线后,后面就没侦察兵什么事了。 这种只会打头阵,打完就完事,建功立业,斩首杀敌都与他们无关的兵种,不是炮灰是什么。 但子桑倾有几点疑惑,一是东阳西归的海军上校军衔。 一个两栖侦察兵再怎么奋勇立功,军衔不太可能上升的这么块,毕竟东阳西归二十八岁时就已经是海军上校了。 二是东阳西归的军职,他是两栖侦察营的副营长。 海军上校的军职应该是正旅长,也就是说,凭着东阳西归肩上的海军上校军衔,他怎么着也该是个旅长,再差也能混个副旅长,这跟副营长的差别可不是一点半点。 “你说我是炮灰?”东阳西归冷眸一眯,看子桑倾的神情,她当真以为他就是个炮灰。 东阳西归可谓是心力交瘁,子桑倾的前世不是特工么,以他的综合军事技能,她怎么就以为他只是个两栖侦察兵。 哦,对了。 东阳西归无奈的想起,子桑倾没怎么见过他的身手,一定也和南沧舰队其他战士一样,对他与军衔不匹配的军职充满疑问与兴趣。 “士兵都知道,登录作战本来就是个炮灰,难道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子桑倾眉头微挑,冰瞳紧盯着东阳西归,她的直觉告诉她,东阳西归一定不像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 “没有。”面对子桑倾饶有兴趣的小脸,东阳西归不冷不淡的泼了她一盆冷水,想套他的话,没门。泼完不够,他又补充了一句,“炮灰也比你强!” “没看出来!”子桑倾冰瞳冷淡一瞥,将东阳西归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满眼嫌弃的不屑道。 哼!想摸她底?想得美! “现在你肯定看不出来,只有留在南沧舰队,你才有机会看得出来。”东阳西归嘴角微扬了一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觉得刺激出子桑倾的傲娇小样,是件挺有乐趣的事。 “你话里有话!你的意思是说,我猜得是对的?”东阳西归说完往右边沙滩走去,子桑倾一听有猫腻,忙追了上去。 东阳西归走得太快,子桑倾抓着他手臂,小脑袋往他面前蹭了又蹭找存在感,东阳西归看着她那张神采奕奕的小脸,一掌盖住她小脸道:“不对,我什么也没说。” “对,你没说,我领会了就行!”子桑倾扒拉下盖住脸的大掌,见他一直往前走又道,“你要去哪儿?” “你不是要出海么?”冷眸一瞥,东阳西归没好气的回道,敢情她说出海就是耍他玩的? 所有舰船停靠在矮山另一边的港口海岸,一排排高大舰艇在海面拔地而起,一眼望去威武又壮观。 东阳西归将子桑倾带上一条后勤舰船,这是一条小型辅助船,周围并没有看到其他人,他就那么带着子桑倾出海了。 后勤舰船在设计上不具有战斗能力,通常是没有武装的船只,开出一段距离后,东阳西归将船调到自动驾驶走了出去。 子桑倾在船头,她坐在甲板上,看着辽阔并且快速后退的海面,头顶的太阳不太热辣,反着光的海平面映照在脸上,照亮了她陷入沉思的冰瞳。 东阳西归站在她左侧,一看到她散发着冷漠的沉静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以前的事情。 “小叔叔,黑煞特工队最近有行动么?”子桑倾盯着风平浪静的大海,心湖微起波澜的询问道。 “过去的事情你就不要想太多了。”东阳西归冷眸一沉的同时眉头微皱,他不希望子桑倾老惦记着以前的事,毕竟她现在是子桑倾,不是特工17。 子桑倾冰瞳微敛没再说什么,舰船一直往前驶去,两人一坐一站,双双眺望着仿佛无尽头的海面,沉默的过了半个小时。 “那是什么岛?”右前方有个黑色物体越渐放大,子桑倾指着它随意问道。 “沙石岛。”东阳西归仅扫一眼右前方的小岛,南沧海域像这样的小岛有很多,“要上岛看看么?” “可以。”子桑倾就是借机出来放松心情,无所谓的回道。 第27节 舰船靠岸后,子桑倾跳下船前,东阳西归看着她背影叮嘱道:“你可以上岛玩三十分钟,下午还要训练,我们得赶回去。” 东阳西归似乎对这些小岛没什么兴趣,他并没有下船的意思,子桑倾点点头便上了岛。 沙石岛不算小,岛上主要是沙石众多又大,树木倒不是很茂盛。 东阳西归无聊的把玩着手机,十分过后,他刚想打个电话回家,就见子桑倾鬼鬼祟祟的跑了出来。 “怎么了?”子桑倾的步伐匆匆,且神情有些严肃,撑在甲板上的东阳西归眸光微沉。 “岛上有可疑人员!”子桑倾仰看着船上的东阳西归,冰瞳坚毅,语气肯定。 “可疑人员?也许是南沧其他战士。”东阳西归冷眉微皱,这里是南沧舰队的近海海域,还有巡逻舰定时巡逻,可疑船只不太可能靠得近,更别说是可疑人员了。 子桑倾摇头,将紧抓在手中的一个子弹往上递去。 东阳西归一看到子桑倾手中的子弹,冷眸瞬间深深一沉,连忙接过仔细察看。 “这是。338lapuamagnum超级马格南弹药,搭配的枪支是北极作战型号awsm狙击枪,这是世界排名第三的狙击枪,它的威力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我们海军没有这种装备吧?”子桑倾冰瞳冷漠严谨,捡到这枚子弹,她就不敢再继续前进了。 这种子弹能够轻松杀死身穿防弹衣的敌人,她身上连把枪都没有,赤手空拳的肉体,实在不适合在这沙石岛上玩。 东阳西归整个人的气质在看到子弹时就变了,肃杀之气无形的释放出来,冷硬脸庞更是隐藏着一股狠戾的杀气。 这是子桑倾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东阳西归,她相信战场上的东阳西归一定是这种杀气四溢的冷血表情。 子桑倾在等着东阳西归做决定,是上岛还是返回,他眸光森冷的沉默了五六秒,突然转身进了驾驶室。 再出来,东阳西归手里多了两把手枪,一把是柯尔特m1911手枪,一把是柯尔特蟒蛇型左轮手枪。 “拿着。”将柯尔特m1911手枪递给子桑倾,东阳西归拿着另一把手枪就坚定不移的朝沙石岛走去。 看着东阳西归坚定又肃杀的挺拔背影,子桑倾隐约觉得东阳西归知道岛上的是什么人,且应该是交手不止一次的熟悉敌人。 ☆、057孤岛险情 一只身穿雪白迷彩的六人小队,在完成了某项不为人知的任务后,穿梭在沙石岛上准备撤退。 身轻如燕悄无声息的撤退中,埃布尔突然停了下来,头盔下的两只蓝眼睛微微大睁,左手握着拥有极大杀伤力的aw*狙击枪的他,右手快速的在上衣口袋搜寻着。 “埃布尔,你怎么了?快撤!”身边的队友一停下,阿道夫立马侧头看去,脚步不停往前走的同时,不忘催促他道。 此次任务不宜暴露行径,沙石岛不小,但他们的所在位置跟子桑倾两人的登录位置是同一方位,早已发现一艘小舰船靠近的他们,任务完成后便以最快的速度撤离。 “阿道夫,我掉了一枚子弹!”埃布尔的蓝眼睛沉了又沉,那只是一枚子弹头,对他却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他一直贴身带着。 前方的其他队员听到后也都停了下来,一双双眼睛全都震惊又复杂的看着埃布尔。 如果子桑倾不上岛来,这都是小事,埃布尔回去找也就是了,但问题是他们已经看到子桑倾上岛了。 “子弹不都在弹夹里么?怎么会掉!”阿道夫脸色黑沉,刚说完猛然想起埃布尔的确是有一枚不能装枪,每次执行任务却又一直带着的子弹,“你是说你那枚子弹头?” “嗯!”埃布尔肯定的点头,他的脸色也不好,那枚子弹曾夺去了他妻子的生命,它已经是他的一种精神寄托了,他不想失去它。 “早跟你说过执行任务不能带着它!”身为小队队长的安德烈,怒火直接就飙了上来,他就知道埃布尔的那枚子弹头,是个随时可能爆炸的危险。 “会不会放在其他口袋了?埃布尔你再仔细找找。”掉都掉了,现在再怎么发火也已经迟了,阿道夫看了眼怒火中烧的安德烈,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的对埃布尔道。 埃布尔想说不可能,他一直只放一个地方,但他还是什么也没反驳,双手上下快速摸索着,仅过了五秒,黑沉的蓝眸更多了一丝慌急:“没有!” “回去找还是继续撤退?”整个小队,阿道夫和埃布尔的关系最好,看着心情低落又不甘的埃布尔,他看向安德烈,将摆在眼前的选择询问了出来。 安德烈全身上下唯一呈现出肤色的黑脸紧绷着,这次的任务只是他们从北极回来时的一个顺道任务。 这个任务对他们而言不算难,却因为任务地点在华夏国的近海海域,遂此任务极具保密性,近年来此海域国际形势紧张,他们更不能留下半点蛛丝马迹。 “找!”安德烈冷煞着一双黑眼睛,倘若子弹被华夏海军找到并发现了什么,引不引起国际暴动与他们无关,但这会毁了他们佣兵部队的声誉。 “我大概知道掉在了什么地方!”一听到可以回去找,埃布尔心中一喜,虽然有暴露的危险,但他更不想因此失去他具有重要意义的子弹头。 “你和阿道夫回去找,一有情况立即撤退回来,不要跟他们起冲突!我只给你们三十分钟的时间,三十分钟后你们必须出现在我面前!”安德烈权衡了一下后,给出了一个时间。 他一声令下,埃布尔和阿道夫又偷偷往回跑,他和其他人则留在原地等着。 “埃布尔,掉什么地方了?”两天快速往回奔跑着,阿道夫紧跟着埃布尔,见他目标明确的直往前奔,便问了一句。 “那条小水潭!我俯下身去洗了把脸,应该就是那个时候掉的!”埃布尔心里着急,在崎岖不平的山石中,步伐矫健的他跑得更快了,头也不回的回应道。 “挺远的,我们跑回去都差不多要十五分钟了!”阿道夫皱眉,安德烈只给他们三十分钟时间,光来回路程就去了三十分钟,如果不是掉在水潭边,埃布尔的子弹头估计是没希望找回来了。 “一定是那里掉的!跑快点还来得及!”埃布尔蓝眸深深一沉,不知是自我催眠还是真的确定,不容置疑的肯定道。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上岛后,东阳西归被子桑倾领到了捡到子弹头的地方,此时他们正站在直径约十米的不规则形水潭边上。 “上岛后我站在那边的大石头上,发现水潭一角的水有些浑浊,走上前就看到了这枚子弹。”子桑倾先是指了一下对面的大石头,随后又指着脚下沙泥还未完成沉底,仍旧有些昏黄的潭水,讲述着她捡到子弹的经过。 脚下都是大小不一的石头,就算人走过也看不出痕迹,潭水很浅,且潭底有沙泥,轻轻一搅潭水就浑浊了。 “你觉得对方有几个人?”东阳西归冷眸微眯,环视一圈四周围除去规则不一的大石头,几乎没什么草木遮挡物的环境,语气不明的询问道。 “不好说,aw*狙可不是每个国家的每个部队都装备的武器,能装备这种狙击枪的人,战斗力都是极强的,一个人能完成的任务自然不需要两个人,需要十个人才能完成的任务,也不会只派一个人上场。”子桑倾说的是人而不是军人,因为还有跟她前世一样身份的人,要装备这种武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或者某些有钱人买这种狙击枪来玩玩也不一定。”子桑倾沉静的分析完后,突然语调一转,看着严肃不已的东阳西归,她笑容大得眉目都弯了。 “你觉得有钱人有胆量,或者有能力玩到这种地方来?”气氛明明很严肃,子桑倾突然搅场的玩笑,听得东阳西归冷眸一斜一睨,恨不得将她拍回海军训练场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么。”子桑倾撇撇嘴,她心里自然觉得不太可能。 但话又说回来,虽然这种几率很小,却也不能全然排除,指不定有些人就是钱多又嫌命太长,想要需求刺激挑战下权威,玩玩命呢,毕竟这种事她前世就干过。 子桑倾刚说完,她冰瞳突然一闪,脑袋连忙右转,看向深入岛内的方向。 同一时间,东阳西归也和子桑倾做着相同的动作,沙石岛上有着起起伏伏的小石坡坡,水潭位置就是海拔略高的其中一个石坡。 两人深看一眼侧前方的方向,视线从满是石头又起伏不定的山岚收回,对视上的双眸,眼底都有着同样的神情与默契。 湿咸海风吹得岛上稀松矮草微微摇曳,眼看着水潭就在前方石坡顶,欣喜之情油然而生的埃布尔加快了速度,往前冲的身体却被阿道夫猛然一抓。 “阿道夫?”埃布尔被拽得身体往回一旋,看着紧抓他不放的阿道夫,蓝眸不解。 “埃布尔,你有没有觉得这环境静得有些诡异?”行走在黑暗中的战场,很多时候,命悬一刻时救自己一命的是直觉,阿道夫看着山还山,石还石的一个个石坡,他心里泛起一丝异样。 埃布尔身体一紧,欣喜之情强压了下去,严谨的环视四周围的环境。 “阿道夫,你想多了吧?我并没有发觉不对劲的地方,安德烈说得舰船靠岸的方向我知道,这里偏离他们进岛的方向,那个女人不太可能会绕到这个地方来。”埃布尔心里不屑的想着,上岛的是个女的,就算是女兵又怎样,他不觉得对方能对他造成危险。 “你不要太轻敌了,别忘了我们的任务,就算真遇到了也不要跟她正面冲突,偷偷撤回就行了。”阿道夫知道埃布尔在想什么,但他不太赞同他的想法,叮嘱了他几句后,又道,“你上去找子弹,以防万一我在下面给你掩护。” 埃布尔满不在乎的点点头,快速往铺满大小石头的石坡跑去,阿道夫看着他焦急又鲁莽的奔跑,又低喊了一句:“你小心点!留意周边环境!” “阿道夫,你真啰嗦!”知道阿道夫是在关心他,但埃布尔一心想着他的子弹头,右手随意一挥,表示他知道。 埃布尔再粗心大意,又了阿道夫的提醒,快要跑到石坡顶时,他也是爬着慢慢探头的,仔细察看一翻山顶的环境,明明跟他走前一模一样,连吹在脸上的海风都是同样的味道。 埃布尔心里暗叹一句,阿道夫就是太大惊小怪了,他起身站在石坡顶上,回头向下看去,阿道夫的身影早不知隐藏到何处了。 时间有限,埃布尔不想多浪费时间,拔腿就往水潭跑去。 ‘哗啦’一声石头被大力一踩滑下水潭的声音,脚步一滑的埃布尔差点跌倒,他懊恼的看着瞬间浑浊不堪的水潭一角,他刚才一打滑,本就小小一颗的子弹头,更可能掉进石堆缝隙,或者滑进浑浊的沙泥潭底了。 “埃布尔!你怎么了?”还在石坡下的阿道夫,听到坡顶突然传来乱石声响,他心里一紧,靠坐在石头后的他背脊一挺,紧握着aw*狙击枪的同时,不敢冒头的他,却大喊了一声。 “没事!脚滑了一下!”埃布尔汗颜,一点小动静而已,阿道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喊完话后,埃布尔不甘心的蹲下身,把aw*狙击枪往旁边一放,伸出手就翻动着被踩凹一角的水潭边沿的石堆。 埃布尔焦急的寻找着早已不在原地的子弹头,低着头的他没发现对面的大石头后,突然露出一双晶亮的冰瞳。 ‘砰——’大石头后的子桑倾听着对面水潭的动静,一阵乱世翻响后,她又听到了枪支靠放在石堆上的轻微声响,此时她从大石一侧微微探头,见浑身雪白迷彩的埃布尔正毫无防备的低着头,手中的柯尔特m1911往前一伸,她连瞄都没怎么瞄就扣下了扳机。 ‘砰——’ 除了风声再无其他响动的沙石岛,埃布尔刚把手探下水,想在浑浊的水中摸索一下子弹头的存在,突然听到枪响的他还来不及做出反应,探下水的右手腕就一阵剧痛,他忍不住‘嗯——’闷哼了一声。 枪声一响,在子桑倾对面,也就是埃布尔身后的东阳西归,突然起身往埃布尔上坡时的方向跑。 右手废了,埃布尔的左手还能用,失去主动权的他一边翻滚撤离原地,左手一边后伸。 刚摸到腰后的手枪,还没来得及对准对面开枪的大石头方向,被子弹蒙蔽心神的他,此时已恢复了平日的敏锐,察觉到身后有危险,而对面大石后的敌人又缩回了脑袋,他立马回头,赫然看见一道猫着腰往前疾奔的蓝白迷彩身影。 真是两个敌人! 埃布尔心里一惊,敌暗他明,人数比他多一倍不说,他还伤了最重要的右手,顿感在劫难逃的他蓝眸一沉,速度却一点也不慢的掏出枪,并对准奔跑中的东阳西归。 ‘砰——’又一声枪响,守在大石后掩护东阳西归的子桑倾,见埃布尔掏出枪对准东阳西归,她冰瞳冷厉一眯,毫不犹豫的又开了一枪。 霎那间,埃布尔紧握在左手的沙漠之鹰手枪掉落下去,‘咚’一声发出金属撞击石面的脆响。 咬着牙连哼都没哼一声的埃布尔,左手腕赫然出现一个血流泊泊的血窟窿。 同样的位置,同一个敌人的射击,他左手腕的伤口却明显比右手腕的伤口要来得严重。 埃布尔蓝眸阴冷的盯着对面的大石头,敌人如此精准的枪法,现在他的双手根本使不上半点力气,连握枪都不能的他,能逃脱的几率很小,想明白后他索性暂时放弃了反击。 ‘砰——’埃布尔的阴冷眼神中,虽然毁了他的双手,但子桑倾却没打算放过他,起身前她又开了一枪。 水潭边连躲的地方都没有,埃布尔就是担心他站起身逃跑的话,双腿会被对方给废掉。 枪声一响埃布尔浑身又是一紧,咬牙强忍剧痛的他额头冒出丝丝冷汗,垂眸看去,右脚膝盖血流不止。 没想到他就是不跑,对方也没放过他的腿。 埃布尔悲凉的想着,就算他侥幸逃过此劫活了下去,膝盖骨尽碎的他,以后能不能站得起还难说。 彻底击毁埃布尔的战斗力后,子桑倾这才起身,冰瞳略略扫了下瞪大眼睛盯着她的埃布尔,淡定的绕着水潭边朝他走去。 埃布尔只是听安德烈说有个女兵上了岛,看着自己完全被废的手脚,再看看子桑倾凹凸有致的清瘦身影,他还是难以接受他纵横战场多年,多少能人强手败在他手下,到头来他却栽倒在一个小女孩手里。 “刚才真的是你在开枪?”成为待宰羔羊的埃布尔,看着渐渐靠近俯视他的子桑倾,心存一丝希望的疑问着。 他不会讲华夏语言,说得自然是国际通行的英语,但愿对方听得出他问的是什么。 “难道你看到了第三个人?”子桑倾上下打量着他,说出一口流利标准英语的同时,弯腰拿起了他的aw*狙击枪。 见子桑倾把玩着他的狙击枪,埃布尔脸色不太好,用枪之人都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枪,更何况还是敌人。 “再问一个问题,你几岁了?”面色阴沉的埃布尔仔细审视着子桑倾,在他看来,子桑倾从头到脚就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而已,华夏海军什么时候允许这么小的女孩子当兵了。 埃布尔身上的三个血窟窿一刻不停的流着血,子桑倾看起来并没有帮他包扎的意思,他怀疑他最后的死因会是失血过多无力回天。 “闭上你的嘴!”把玩着aw*狙击枪的子桑倾枪口一转,对准埃布尔的脑袋,冷厉着冰瞳警告道。 都当上俘虏了还这么啰嗦,她没质问他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就不错了。 第28节 另一边,焦急的等待中,阿道夫听到枪声时,紧绷的神经‘嘣’一声瞬间断了,不敢多等的他抓着枪就往石坡顶跑去。 他们的枪都装上了消音器,枪声响了,唯一的可能是敌人朝埃布尔开枪了! 比阿道夫速度更快的东阳西归早已跑到石坡边沿,一看到阿道夫往上冲的身影,猫着腰的他右膝一弯,动作一气呵成的半蹲着,快速瞄准奔跑中的阿道夫。 ‘砰——’ 往上跑的阿道夫也看见了东阳西归,但他的枪口才刚刚抬起,东阳西归的枪声已经响起了。 被击中右肩的阿道夫在冲力的惯性下,直直往后倒去,头朝下后背刚倒在石坡中,东阳西归的枪声又接着‘砰砰——’响起,阿道夫的身体连震了两下,左臂和右脚瞬间多了两个血洞。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行动前并没有任何的交流,两人默契到就连射击部位,都出奇的一致。 稍远一边的安德烈四人,随意坐在石头上的他们听到枪声时,一个个以迅猛的速度站了起来,纷纷看向枪响方向。 “安德烈,一定是埃布尔和阿道夫!”和安德烈一样同为黑人的弗戈斯眸光一冷,这枪声,他们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脸一沉的安德烈再次沉默了,他凝视着枪响方向的天空,仿佛陷入了一种纠结选择。 “安德烈!难道我们不回去帮助安德烈和阿道夫?”迟迟等不来安德烈的命令,乔治震惊的看着他,难道他想抛下自己的队友。 “你有把握回去一定能救回埃布尔和阿道夫?”安德烈怒眼一转,硕大的黑眼睛直望进乔治眼底。 枪声从同一个方向传来,六道枪响,传到耳中的响度一样,说明这六枪的射击距离隔得不远。 六枪后枪声就熄了,这只有一种可能,一种是埃布尔和阿道夫成功解决了敌人,全身而退。另一个可能是埃布尔和阿道夫战败了,他们都不想看到这种情况。 “那可是我们同生入死的兄弟!”弗戈斯黑脸冰冷,他自然知道安德烈是为大局着想,但他无法眼睁睁的看着战友有难却不施以援手。 “还差十分钟就三十分钟,枪声已经停了,如果埃布尔和阿道夫安然无恙的话,他们会立即返回,再等十五分钟,如果十五分钟后他们还没回来,我们即刻撤退!”安德烈自然也不想失去战友,但他更需要保护剩下队员的安全。 “十五分钟与其干等着,我还是去看看好了。”弗戈斯方向一转,看着安德烈请求道。 弗戈斯不相信埃布尔和阿道夫会这么不堪一击,也许埃布尔和阿道夫需要他们帮助,他回去,埃布尔和阿道夫回来的机会会更大。 “你想去就去,但我话说在前头,十五分钟后不管你有没有和埃布尔、阿道夫一起回来,时间一到我就带着他们撤退!”安德烈后退了一步,凭他多年的战场经验,局势不容乐观,但也希望埃布尔和阿道夫能安全回来。 最后,乔治决定和弗戈斯一起回去,两人便循着之前的枪声往回跑。 东阳西归把子桑倾唤了过来,指着半坡上的埃布尔和水潭边的阿道夫道:“他们是佣兵,你看着他们俩,他们要是自杀你也不用拦着,别让他们跑了就行。” “知道。”子桑倾点头,aw*狙击枪在手,他们要是敢跑,她一定把他们的身体打出一个大窟窿来。 东阳西归往埃布尔和阿道夫来时的大致方向跑去,他的背影消失在山岚起伏的各个石坡间后。 子桑倾一屁股坐了下来,百无聊赖把玩枪支的同时,坐在坡顶边的她时不时左右看一眼埃布尔和阿道夫。 头朝下的阿道夫一个挺身而起,挪着左脚与屁股找了个还算舒服的坐姿后。 看着泊泊流血的伤口,阿道夫想从背包中拿出纱布来止血,但看着坡顶子桑倾时不时冷睨下来的冰瞳,以及她手中的大杀伤力狙击枪,他犹豫了半响,还是放弃了替自己包扎的想法。 “埃布尔?”血一点点的流失,无法自救更走不了的阿道夫,不确定埃布尔是否牺牲了,审视了子桑倾良久,觉得她淡然的姿态不会太多管闲事后,这才喊了一句。 埃布尔坐在水潭边,用还能自由活动的左脚,小心翼翼的踢翻着水潭边的小石子。 哪怕知道自己难以逃过此劫,心有执念的他,仍旧不死心的想找他的子弹头,猛然听到阿道夫的声音,他头一抬连忙应了一句:“阿道夫!你没事吧?” “没事,死不了!”阿道夫自嘲的笑了笑,暂时是死不了。 “阿道夫,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垂头丧气的埃布尔愧疚不已,如果不是他,阿道夫也不会被困在这里,他太大意了。 “别说了!就这样吧。”故作无所谓的阿道夫默默的想着,不知道安德烈会不会回来解救他们,仔细一想他觉得几率不大。 他们是一个小队没错,但他们是佣兵,生死面前掺杂了太多的利益,跟真正的军人还是有些不同的。 “阿道夫,如果有来世,我们还做兄弟吧!”埃布尔苦涩的笑了笑,当佣兵挣再多的钱,失去了她,失去生命又失去兄弟,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 “好!做兄弟!然后我们还去当兵,但不是雇佣兵!”阿道夫说这些话时,不自觉的看了眼子桑倾,眼底深处有种莫名的羡慕。 军人,一个真正出色的军人,在战场上,是战友可以放心把后背交给他的人,而不是像安德烈一样,可以轻易放弃他们的人。 把玩着aw*狙击枪的子桑倾,听到阿道夫的话猛一下将弹夹推进,随后她抱着枪就不动了。 “雇佣兵不好么?”冰瞳瞟向阿道夫自暴自弃的脸,眸光深远的子桑倾,不自觉的问了一句。 她不喜欢特工,因为前世留给她的记忆除了枯燥无味,还连信仰都没有。 那时候活着就是为了执行任务,执行任务就是为了活下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脑子里的念头,就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你觉得当兵好么?”阿道夫看着子桑倾那张太过稚嫩的小脸,自知活下去太渺茫的他,倒也没把子桑倾当敌人看,但也没回答她,反而反问了一句。 子桑倾当真认真想了起来,军营里有一堆性格各异的战友,有男有女,脾气有好有坏,性格有高冷难近也有善良可爱,但人都不坏,好像都有一个保家卫国的相同目标。 反正自从当了兵后,现在要是哪个外国人敢指着她鼻子诋毁华夏,骂华夏人怎样怎样,她一定上去踹他一脚再说。 “挺好挺欢乐的。”子桑倾肯定的点着头,虽然训练也挺枯燥,但无忧无虑的,闲暇之余还可以跟战友们闹腾,出了事还有个万能小叔叔替自己收拾烂摊子,仔细一想,上辈子还真没白死,捡了个这么轻松自在的生活。 “你看,你觉得当兵挺好,我觉得佣兵不是很好。你说,是到部队当个正义凛然的军人好,还是到雇佣兵部队当个游走在黑暗战场的佣兵好?”阿道夫可谓是有感而发,他从小就希望能当兵,却阴差阳错的当了雇佣兵。 刚开始他天真的以为都是兵,差别应该不大,后来才发现他大错特错。 也或许,是他没遇到一个好的雇佣兵部队,听说有的雇佣兵部队跟真正的国家部队没什么差别,可惜他这辈子是没希望亲自验证了。 “个人看法,相对军人整日的操练却难以派上用场,也许有人更喜欢佣兵的刺激人生。”子桑倾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当兵的大部分都想立个功,上个战场杀个敌,好让自己在军营几年的苦学能一展成果。 但和平年代,更多的人则是从入伍到退伍,连战场演练都没见过几回,更别说上真正的战场了。 要比赚钱比刺激,一般的军人真心比不过佣兵。 子桑倾说着一偏头,发现埃布尔还在水潭边摸索着,便好心道:“你是找子弹头对吧?别白费力气了,我捡走了。” “你捡了?快还给我!”埃布尔惊愕之余头一抬,要不是行动不便早冲到子桑倾面前去了,他早该想到,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能准确无误的守在这里,定是发现了什么。 “不在我身上。”子桑倾深感抱歉的耸耸肩,那东西又不值钱,她转手就给了东阳西归。 刮着同一阵风的岛内,东阳西归在弯弯曲曲乱石林立的岛上奔跑着,跑着跑着他突然停了下来,并且一个倾倒翻滚到一块石头后,身体一藏住他便立即探头。 弗戈斯、乔治和东阳西归从两个方向而来,越渐靠近的他们各自转过一个石坡坡脚时,突然就现身在了同一条碎石道上,看着道路前方突然冒出的人,三人吓了一跳连忙各自闪躲着。 东阳西归跑得比较快,也率先发现了弗戈斯和乔治,闪躲的速度自然也更快。 弗戈斯和乔治的反应速度也极快,他们谨记着安德烈的避免跟敌人发生冲突,一看到东阳西归率先闪躲的身影,快速奔跑着的弗戈斯和乔治立马刹车转身,默契的连躲都不躲就往回跑。 东阳西归探头后,看到的就是弗戈斯和乔治消失在坡脚的雪白迷彩背影。 好像明白了弗戈斯和乔治是在逃跑,他连忙往坡顶跑去。 弗戈斯和乔治跑得是真心快,待东阳西归跑上不算高的坡顶时,熟悉来路的他们不知跑了那条道,东阳西归仔细看了又看,待发现他们几乎和银白石头融为一色的雪白迷彩时,他们已远在三百米开外。 “快撤!安德烈,有人追来了!”弗戈斯连气都不敢大喘的飞速奔跑着,他一看到等待在原地的安德烈两人,隔着百米远就呼喊起来。 安德烈一听到此话,再看到弗戈斯和乔治逃命的奔跑速度,当即和另一名队友领头跑了起来,弗戈斯和乔治则紧跟在他们身后。 当东阳西归横穿了整个沙石岛跑到另一边海岸时,晚了一步的他,看着岸边不同寻常的海浪波纹,快速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你小子又有什么事?我老人家有午睡的习惯你不知道么!”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吼声,电话那头的人明显不待见这个时间的这个电话,但东阳西归显然没把他的话听进耳里,反而比他更大声的回吼了一句:“你睡个屁睡!沙石岛都快让人给端走了!” “你小子什么意思?”躺在床上的金古月一下挺身坐起,消瘦的脸眉头一锁,瞬间精神抖擞的他眼神凌厉。 “我抓到两个佣兵俘虏,另外的人乘坐潜艇跑了,你的巡逻队简直是笑话!”东阳西归瞅瞅孤立无援的沙石岛,又看看一望无际的大海,现在他恨不得变条鱼潜到水底去,也不管对方是他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对着电话那头的旅长就不客气道。 金古月一听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立马挂电话的同时快速下床,一边套衣服一边打电话,电话接通时他军服也穿好了,边快速往外走边命令道:“沙石岛有情况!立即……” 东阳西归横穿沙石岛原路返回时,竟发现子桑倾和阿道夫在聊天,聊得还挺欢乐,要不是阿道夫身上血流不止的伤口,他都要怀疑子桑倾和他是多年不见的老友了。 东阳西归一出现,阿道夫看着他就不说话了,毕竟身上的伤可是拜他所赐。 “聊什么呢?聊得这么有滋有味!”东阳西归冷盯了阿道夫好半响,爬上坡顶后便看着坐在地上的子桑倾道。 老远就听到阿道夫的声音,还听到他时不时大笑几声的爽笑,东阳西归还以为子桑倾出了什么事,走近发现竟然是在聊天,想听听他们在聊些什么,偏偏阿道夫一看到他就不说话了。 看着子桑倾和一个陌生男人,特别是对方还是敌人,竟然也这么能聊,他这心里就不是滋味,怎么不见子桑倾找他聊天。 “反正不是在聊你!”子桑倾笑得眉飞色舞,小下巴一抬仰视着东阳西归,得瑟道。 “我看你就是欠抽型的!你知道他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么?万一他跑了,指不定回头嘣你一枪,要了你的小命!”东阳西归冷峻的脸一黑,睨着子桑倾教训道,这小东西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能悄无声息的带枪跑到这个岛上来,能是好欺负好糊弄的人么。 “你丫才是欠抽型的!”东阳西归就站在一旁,子桑倾抬头时他的汗水‘哒’掉落一滴在她脸上,她抬手一抹看着跑得满头大汗的东阳西归,枪托不客气的撞了下他的小腿,“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人!他是红鹰雇佣兵部队的雇佣兵,叫阿道夫,刚从北极执行完任务回来,顺路来到沙石岛的!” 子桑倾一说完,东阳西归一向波澜不惊的冷眸微微大睁,再看阿道夫,听不懂两人交流的他虽然一脸迷茫,但他好像猜到了子桑倾在说什么,眼底深处有一丝丝震惊。 瞬间明白子桑倾是在套话的东阳西归,嘴角扬起一抹几不可见的赞赏,嗓音却依旧沉冷道:“那你知道他们来岛上干什么么?”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告诉我!”子桑倾嫌弃的瞅着东阳西归,活像他的问题有多白痴一样。 东阳西归莞尔,看着还算安分的埃布尔和阿道夫,便也坐了下来。 “这枪是不是得上缴?”子桑倾抚摸着aw*狙击枪,打来打去她还是最爱这种枪,枪身线条优美够好看,威力也足够霸气。 东阳西归侧目,白皙纤长的手指游走在黑色的细长枪身上,强烈的对比看得他冷眸微闪,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才问道:“你喜欢aw*狙?” “喜欢!简洁霸气,一个字,爽!”子桑倾举着枪管甚长的aw*狙击枪,阳光下,它的黑色金属枪身反射出森冷光芒,隐隐带着股肃杀之气,这是一把喝过不少血的狙击枪。 “我有一把。”见子桑倾抚摸着aw*狙击枪,爱不释手的样子,东阳西归默默地说了一句。 子桑倾冰瞳一亮,立马偏头去瞅东阳西归,两人本就坐得近,她晶亮的眼睛都快蹭到他眼前了。 “改天给你。”子桑倾的小脸有越蹭越前的嫌疑,东阳西归冷眸一暗,赶紧开口道。 “真的?”眼一个大睁,子桑倾的冰瞳更亮了,右手抓着长枪,左手抱着东阳西归的手臂,整个人都快贴上去了。 “改天!”冷眸微闪的东阳西归抓着子桑倾双肩,将她轻轻推离开几分,看着子桑倾瞬间黯淡不少的冰瞳,又接着补充道,“你还是个士兵,就是给你,你也用不上,只要你努力,还是有机会的。” “你话里又有话!”子桑倾不满的双眼一瞪。 步媚媚说了,三个月后留下来的女兵,将要组建女子陆战队,她估计性质就跟特种兵差不多,但也不是所有特种兵都能装备aw*狙击枪的吧,反正在南沧舰队她没见过这种枪,虽然她才到海军第二天。 “反正我只告诉你,留在南沧舰队,一切皆有可能!”东阳西归点到为止的说着,他好像找到了跟子桑倾愉快交流的枢纽,心情大好。 “你是让我为了aw*狙而战么?”子桑倾依旧瞪着东阳西归,太狡猾了,不得不承认这对她而言,是一个极大的诱惑。 “是也不是。你就没想过其实南沧舰队挺好的么?你想想看,我就在南沧舰队,你要是一不小心跟新兵连一样出了点乱子,我还能帮你解决不是?要是你去其他连队,我可是远水解不了近火。”看到子桑倾有点点动摇,东阳西归便开始开导她。 他仔细研究过子桑倾的性子,激将法对她没什么用,要想让她一心奋进的训练,就得敲通她脑子里通往海军的脑回路,让她心甘情愿的留在海军,爱上南沧舰队,顺便再捻碎她一心想去陆军的念头。 “新兵连那次是明玄鸣故意找抽,一般情况我不干那事!”子桑倾额头落下几根黑线,她知道新兵连第一天就和明玄鸣打架那事,是东阳西归救了她一回。 但她平常时候都安分守己,并且也自备自救的能力好么,说得好像她就是一个只会捣乱闹事,不懂分寸的小屁孩一样。 “我知道一般情况不干,但总有非常情况不是?”子桑倾嘴一张刚想反驳哪有那么多非常情况,东阳西归就立马堵死她道,“毕竟你干过!” “……”子桑倾微张着嘴,是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第29节 她现在才知道,‘毕竟你干过!’这等往事不堪回首的过往,杀伤力是多么的大。 子桑倾目光呆滞的傻样,看得东阳西归心里暗暗发笑,他拿过她手中的aw*狙击枪,抓着它往前伸,就又诱惑道:“你就想着,只要留在南沧舰队,前方还有aw*狙在等着你呢!” “拼了!”子桑倾冰瞳一转看着眼前的aw*狙击枪,咬咬牙坚定道。 她算是摸索出来了,东阳西归想让她进入他那个神秘莫测的组织,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好像在说只要进去了就不会让她失望。 她想当特种兵的事虽然从没说过,但东阳西归肯定知道,他都表明不会让她失望了,她就姑且信他一回好了。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聊得挺愉快,是有史以来两人对话最多,最不剑张跋扈的一次。 东阳西归很喜欢这种愉快舒服的氛围,偏偏有人看他不顺眼,非要在他们两人中间横插一脚。 “你们是情侣?”阿道夫一直听着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说的话,偏偏他听不懂,但他们两人的肢体语言很和谐,坐得那么近,身体又靠在一起,不甘落寞的他见两人停下了对话,便趁机询问了一句。 阿道夫一开口东阳西归就黑了脸,一整句听完后,他心情却突然大好,黑脸瞬间一转,竟带着莫名的喜悦。 “你眼神不太好!”子桑倾愣了一瞬,无语的看着阿道夫道。 什么眼神! 扭头看看东阳西归,一对上他波澜不惊的冷眸,子桑倾冰瞳一敛从上往下,又从下往上的审视了他一遍。 单从今天的情况来看,不对,是单从东阳西归跑回来后的情况看,他倒是挺好相处的,但这也不能抹掉他以前虐待她的事迹,不能忍! 这样阴晴不定的男人她才不要,时冷时热当她是变频空调,随时根据他的喜怒冷暖自动调节么。 东阳西归的大好心情,并没有因为子桑倾嫌弃的眼神而黑脸,他喜的是子桑倾并没有正面反驳说,他们不是情侣。 发觉到自己在暗自高兴的事情后,东阳西归瞬间冷眸一沉,看向子桑倾的眼神也冷了下来。 该死的! 她可是他的小侄女! 他刚才到底在想什么? 接受到东阳西归瞥过来的冷眸,子桑倾无语一瞪,好端端的她又怎么得罪他了? 这果然是个阴晴不定,不懂自我调节的男人。 她以后还是离他远点好了。 子桑倾想着想着,小屁股一抬一落,坐离了东阳西归几十厘米。 东阳西归看着子桑倾避之惟恐不及的小样,黑脸更黑了,他又不是洪水猛兽,还能吃了她不成! 不算尴尬,却无半点交流的诡异气氛中,吹来的海风传来了舰艇的声音。 “你跟基地联系过了?”子桑倾一下站起,先是看了眼半死不活躺在水潭边的埃布尔,这才伸长了脖子往海上看,远远看到好几艘大型舰艇从基地方向驶了出来。 “嗯,你在这守着,我去把他们领过来。”东阳西归也跟着起身,眺望了一眼基地方向,便向他们后勤小舰船的靠岸处走了出去。 东阳西归走了,子桑倾才想起,等下估计会来不少人,看到她一个新兵蛋子不在基地午睡,竟然违反纪律出现在这岛上,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 子桑倾想询问东阳西归的意见,她要不要先躲起来,偏偏她还要看守埃布尔和阿道夫。 “算了,看见就看见。”仅纠结几秒,子桑倾就释然了,东阳西归应该也想到过这个问题,就算没想到,有他扛着,应该也不会处罚到她身上吧。 光行驶在海面上的大型舰艇就有五艘,行驶速度颇快的舰艇,仅一艘停靠在沙石岛,其他四艘都驶向了其他方向。 “到底怎么回事?”东阳西归早已站在岸边等候,金古月旅长一上岸,身形不算壮硕,消瘦脸庞也布满不少皱纹的他,便一脸严肃的看着东阳西归。 “边走边说。”东阳西归先是敬了礼,这才身一转,领着金古月和其他战士往岛内走。 岸边的动静很大,当领头的东阳西归一爬上另一端的坡顶,子桑倾冰瞳连眨了好几下,看着不断往上涌的蔚蓝迷彩战士,又往下看看绕着坡脚出现在她下方的战士,不由暗道:‘乖乖!来了这么多人,长长的队伍足有好几百号人吧。’ 埃布尔躺在水潭边一直在装死,从耳边小石块听到重叠着不知多少人的杂乱脚步声,再也装不下去的他缓缓睁开一双蓝眼睛。 走上前的金古月审视着坐起身的埃布尔,两人对视了一眼,就算是战败者,埃布尔也傲慢的率先撇开了视线。 金古月什么也没说,抬起右手轻轻一招,跟在他身后的一众战士便走出四个,四人抬着早已放弃反抗的埃布尔,便下了坡去。 “怎么还有一个女兵?”子桑倾一直站在坡顶边沿,金古月一上来就看到了她,埃布尔被抬走后,他这才向她走去,边走边眉头微皱的询问东阳西归。 “她是我家人。”担心金古月也误会他和子桑倾的关系,东阳西归主动公布他和子桑倾的关系,说完又低声道,“旅长,你要替我保密!” “哦……”金古月精光闪烁的眼眸一瞥,盯着东阳西归就轻哦着,一副我是过来人,我了然一胸的神情。 东阳西归冷眸一呆,知道金古月一定是误会了,他张嘴想解释,却被金古月抢先道:“你不用解释,我都知道!但你小子也太不够意思了,这对象都有了,虽然没打结婚报告,好歹要先请我喝杯喜酒!” “……”东阳西归满头黑线,第一次知道旅长的联想能力这么好,但奇怪的是,他心情竟然还不错。 看着有说有笑直奔她来的东阳西归和金古月,子桑倾从他们的低声交谈中听到了一句喜酒,再看看东阳西归身旁的长官。 虽然同是两杠三星的海军上校,虽然他身形消瘦,看上起就像弱不禁风的样子,但他的眼睛神采奕奕,却身后的营连长和战士们似乎都听他的命令。 子桑倾猜到了金古月的身份,看了眼东阳西归,在他略无奈的视线中,子桑倾冰瞳一转,冲走到面前的金古月敬礼道:“长官好!” 金古月回了个礼给子桑倾,快速打量她一眼就和蔼道:“小姑娘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士兵子桑倾!”子桑倾站得笔直,精气神十足的回道。 看着子桑倾一本正经的恭敬小样,东阳西归嘴角一抽忍不住笑了起来。 子桑倾冰瞳微微一转,看到东阳西归抿着嘴在偷笑,她小脸一拉,要不是他,她能在这儿跟旅长面对面的周旋么,太贱了! 金古月并没有为难子桑倾,倒是战士们时不时会瞥她一眼,他们的眼神有的疑惑,也有不屑。 ‘他娘的!又怀疑她勾引东阳西归!’接受到那些不屑的眼神,子桑倾忍不住在心里暗骂着,虽然以这种眼神打量她的战士不多,但她仅一眼便看明白了。 她长得这么正派,怎么可能是不要脸往上贴的面相,都是什么眼神,太眼戳了! 东阳西归还陪着金古月在这走那逛,战士们都在地毯式的搜寻着什么,唯独子桑倾无所事事的被晾在一旁。 子桑倾不想在这里被当猴一样看,看着好不容易转回到石坡下的东阳西归,她连忙跑了下去。 “下午还要训练,我先回去吧?”金古月就在一旁,子桑倾站在东阳西归另一边,低声询问道。 “你会开舰船么?”他一时半会儿走不开,大部队也没那么快离开,想到他们来时的小型舰船,东阳西归看着她问道。 子桑倾摇头,见东阳西归眉头微皱,便接着道:“那种小舰船应该跟开车差不多,你说一下怎么开,我能开回去的。” 上了船反正又掉不下海,多转几圈也能就知道怎么开了。 “不行!不安全!”东阳西归想也不想就否决了子桑倾的提议,海上说安全不安全,说危险不危险,反正不能乱来。 子桑倾无语的看着他,什么叫不安全,当初把她手脚绑住扔到海里去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不安全。 金古月眼睛看向其他方向,听到他们的对话后,眉头微挑的笑了起来,他第一次从东阳西归嘴角听到‘不安全’三个字,看来他对这个小女友,还是挺上心的。 “这不行那不行,那我怎么回去?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要到天黑才能折腾完。”不小心瞥到金古月揶揄他们的微笑,她更无语了,又不敢当着旅长的面跟东阳西归发火,只得音量更低的追问道。 “我找个人送你回去。”东阳西归扫视一圈周围的人,突然朝右前方的某个身影喊道,“肖顺,你过来!” 一个身形不算很高,看起来也不是很壮硕的男兵跑了过来,肩膀上的军衔是一杠一星的少尉。 “两位长官好!”肖顺举着右手分别跟金古月和东阳西归敬礼。 “外面有个小舰船,你把她送回基地再回来。”东阳西归回礼,随后指着一旁的子桑倾道。 肖顺先是看眼子桑倾,眼睛一转便又看着东阳西归道:“保证完成任务!” 就这样,子桑倾跟着肖顺出了岛,上了船。 肖顺坐在驾驶座开船,子桑倾坐在副座,两人沉默着过了十几分钟,子桑倾突然看向他询问道:“你也是两栖侦察兵?” 东阳西归是副营长,他命令过来的人,十之*也是侦察兵才对。 “不是,我是陆战营。”肖顺看着子桑倾笑了笑,否定了她的猜测。 “陆战营?”子桑倾错愕了一瞬,据她观察,东阳西归和肖顺好像很熟的样子,怎么会不同营部。 “嗯。”肖顺继续笑了笑,肯定的同时,并没有多做解释。 子桑倾冰瞳微眯,上下打量肖顺一眼,敏感的察觉到有问题,但他不说,两人又不熟,她也不好意思去追问他。 子桑倾回到基地的时候,午休起床铃刚好响起,幸亏肖顺是把她送到两座矮山间这个海岸口,否则跟出发点一样的话,她还得飞跑着绕过一座矮山,再跑到生活住宿区这个训练沙滩,这样一跑她铁定就迟到了。 子桑倾整个中午都没回宿舍,步媚媚几人还担心她不知跑哪儿去了,等会集合训练指不定要点名被训,谁知道一出宿舍楼,远远就看到她孤零零的站在沙滩上。 “子桑!你跑哪儿去了?还以为你一不小心喂了鲨鱼呢!”最先跑上前的步媚媚,绕着子桑倾仔细察看了一翻,没缺胳膊少腿的,还算完好无损。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跟我们……嗯哼,教官约会去了?”毕寺的眉头上下挑动,一把搂过子桑倾,帅眼暧昧的瞅着她。 “……你想太多。”子桑倾冰瞳一斜,毕寺长得最英气,偏偏是最八卦的一个,果然人不可貌相。 “子桑,你少蒙人了,连我都看出之前在沙滩上做俯卧撑的人,就是东阳教官。”面对子桑倾的死鸭子嘴硬,钱浅看着左右开弓的步媚媚和毕寺,不忘默默的补上一刀。 之前午饭后她们六人是一起出的饭堂,子桑倾半道掉队,她们是亲眼看见她朝沙滩上某个做俯卧撑的人走去,这可是她狡辩不了的事实。 “我没说没和他一起,但不是约会好么。”子桑倾越想解释清楚,却觉得怎么也解释不清的感觉,除非她一鼓作气公布出她和东阳西归的叔侄关系。 但这是她和东阳西归都达成的共识,他们都不想曝光这层亲戚关系。 东阳西归不想因为他的关系,而让其他长官对子桑倾有所优待,子桑倾也不想因为东阳西归的关系,而让其他士兵对她另眼相看。 下午依旧继续5个500体能训练,这等强度的训练,对子桑倾倒没什么,训练开始后,她一个卧倒就撑在了地上。 “子桑,你中午没休息,还是我在下面吧。”阿史那一枝也卧倒在子桑倾身侧,善解人意的看着她道。 “也行。”子桑倾并不拒绝,反正都是两人轮来轮去,总会轮到她在下面的,她说完便踩上阿史那一枝的肩膀,倾倒在她的身上。 重新开始的5个500正热火朝天的训练,姜三冬拿着大喇叭走来走去的吼着,撑了一地的士兵们,体质不太好的因为早上的训练,现在是趴在地上几分钟才艰难撑起一个。 上下两人的速度同步,子桑倾默数着,一撑到第100个,担心阿史那一枝太累的她,一撑完就翻身躺在一旁的地上。 步媚媚和毕寺就在两隔壁,子桑倾一躺下,毕寺双臂累得也不想再撑了,一个翻身面朝下压在了子桑倾身上。 “……好重!你丫快起来!”毕寺的脸一下放大到面前,身上再被她一压,子桑倾嚷嚷着不客气的一把将她推了下去。 “啊——毕寺你想压死我呀!”步媚媚刚想爬起,毕寺被子桑倾一推,翻身又背对脚,脚对背的压在了步媚媚身上,她气得也是一叫。 “我去呀!我不就想躺会儿休息一下么?你们犯得着这么嫌弃我么!”毕寺本就撑得上气不接下气,又被这么翻来覆去的折腾,她也瞪眼了。 “活该!空隙就这么点,谁让你不等我起身后再翻下来。”子桑倾一个挺身站起,几百号士兵这一排排过去,土地有限,她们是在训练,哪有那么多地方可以躺着休息。 “行了行了,让我挺会儿尸,你们再数落我!”毕寺一见子桑倾起身,她连忙又翻了下去躺着,仰望着蓝天白云的宽阔视野,连苦闷训练的心情也好了点。 周围突然没了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毕寺刚发觉气氛有点怪,遥望天空的视野里,突然就钻出一个方方正正的黑脸。 “啊——”姜三冬!上下两两对视的视线中,毕寺吓得一个激灵,立马手脚并用的狼狈爬起。 毕寺一站定,军姿笔挺的她毕恭毕敬的面向大海,连斜都不敢斜一下一旁的姜三冬。 “躺着很舒服?”姜三冬的国字脸笑了笑,皮笑肉不笑的黑脸连子桑倾看着都敛下了冰瞳,只能在精神上暗暗支持毕寺了。 第30节 “……报告,不是。”毕寺哭丧着帅眼,谁撑完一组俯卧撑不休息一下,姜三冬一定是嫉妒她长得比他帅,故意找她茬的。 “躺下!”姜三冬也不啰嗦,看眼脚下的硬沙地就命令道。 “……是!”毕寺再怎么没眼力,也知道反抗命令,特别是顶头上司的命令,以后一定没好果子吃,欲哭无泪的她只得乖乖躺了下去。 毕寺一躺下,姜三冬远离了她好几步远,子桑倾几人让开来的空位中,他站在毕寺左侧,脸黑黑的命令道:“两手放在肋骨两侧!” 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的毕寺,两手上移翻滚肋骨,也就是左右胸侧,心里默默哭诉着,应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太变态了! “手臂用力!一二三撑起来!”看着毕寺瞬间比他还黑的脸色,姜三冬满意的眉头微动,厉声厉气的命令道。 两臂一使劲,令毕寺惊喜的是,她竟然撑起来了,但仅撑了两秒,她的手臂就开始打颤,脑袋也越抬越起,越起越往前伸,面容渐渐扭曲狰狞起来。 “不错!你不惜喜欢躺着么?好好欣赏你的蓝天白云,不撑够十分钟看我怎么收拾你!”看着龇牙咧嘴又嘴角抽搐的毕寺,姜三冬点了点头,好像真的很满意,下了最后一道命令便走了。 “……”子桑倾和步媚媚对视一眼,再看看就快扛不住的毕寺,眼里都有着爱莫能助的眼神。 “乃乃个熊!你们倒是快帮我想想办法!我手快断了!”毕寺两手打颤的幅度越渐加大,艰难的左右看看,却发现身为同一个班的战友,一个两个都看好戏似得看着她,她这心情瞬间就跌落到了谷底。 “子桑说得对,你丫就是活该!谁不好惹偏偏去惹副教官,你这不是找虐么?”步媚媚放眼看去,一排排的士兵,哪排没趴个十个八个,一定是毕寺什么时候得罪姜三冬了。 “放屁!我什么时候招惹他了?要招惹我也去招惹主教官,东阳同志长得多正点多俊俏,我又不是眼瞎!”毕寺一想到姜三冬盯着她的黑脸,她的火气瞬间飙了上来。 “我去!东阳西归到底有什么好的?那就是个变态!”子桑倾汗颜,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觉得东阳西归这好那好,她怎么完全没看出来。 “去你的!我看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一听到子桑倾的评价,步媚媚瞬间转移到毕寺的战线,子桑倾平时脑子挺灵活了,眼力也不错,怎么一到东阳西归身上,就完全成了个瞎子。 子桑倾冰瞳无辜一瞪,敢情发现不了东阳西归的好,还成了她的错。 “哈哈哈……我今天才知道为什么你们感情这么好了,原来是损出来的!”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阿史那一枝,突然就笑了出来。 她朋友不多,现在发现很喜欢这种融洽的感觉,打打闹闹吵吵嘴,时不时友好的插对方一刀,原来这样的相处方式可以这么有爱。 “阿史那一枝,你一定不知道,最受损的那个是我。”钱浅忧伤的看着笑容灿烂的阿史那一枝,她们三合起伙来损她的时候,她是没看到她被打击成什么蔫样了,简直信心大受挫。 “噗,我看出来了。”看着钱浅的委屈样,付絮噗哧一声柔柔的笑着,水灵灵的脸蛋活像清晨沾满露水的花骨朵儿。 “你们到底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多痛……”被彻底无视的毕寺愤怒了,抗议的怒吼着,话还没说完,抖索的两手却猛然一弯,‘咚’一声重重瘫倒在地上,哪怕是倒了,不甘心的她,依然虚脱般轻吐出最后一个字,“苦!” “毕寺,姜副教官说要撑十分钟,你连一分钟都没有。”在其他人不客气的哈哈大笑中,钱浅看着又绕回来的姜三冬,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替毕寺着急,一脸严肃的正经道。 “啊……乃乃的!他来我就死给他看!”毕寺头一偏,看着二十米开外的姜三冬,瞬间觉得暗无天日的哀嚎着。 反着撑俯卧撑到底是谁想出来的,简直不是人干的事! 有本事姜三冬撑十分钟给她看看! 随着太阳渐渐西斜,下午的训练也在士兵们的声声哀嚎,与姜三冬的声声怒吼中过去。 晚饭时间,东阳西归才从沙石岛回来,从隔壁区走回来的他,走到办公室楼前时,刚好撞见从过道中走出来的阿史那一枝。 阿史那一枝自然记得他们在北极的那次偶遇,在新兵连演练中看到他的时候,她有些震惊,之后再在海军看到他,一再的相遇,就让她不那么震惊了。 “教官好!”猛然撞见东阳西归,阿史那一枝呆呆的愣了好几秒后,这才举起右手敬礼。 东阳西归随手一抬回了个礼,他什么也没说,就好像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一样,转身就进了办公室。 另一边的步媚媚和毕寺,她们在基地溜达着熟悉环境,走着走着,步媚媚突然被毕寺拽进了一条两栋大楼的过道。 “干嘛?”步媚媚被拽得差点摔倒,不满的看着毕寺。 “快看,有情况!”毕寺鬼鬼祟祟的趴在墙角向外探头,一副发现天大敌情的姿态。 步媚媚美眉皱了一下,随即趴在毕寺身上往外看去。 探出头往右侧看,步媚媚赫然看到东阳西归站在办公室前,他十米远外有一个背对她们的身影,有些熟悉。 “阿史那一枝?”步媚媚美眸大睁,只因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着,怎么看怎么像有奸情的样子。 “嗯,就是她!”毕寺狠狠的点了下头,阿史那一枝长得那么美,果然男人都很容易被吸引住,但她怎么能去勾引东阳西归呢,东阳西归可是子桑倾的! “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么?”步媚媚美眉深深皱起,同一个屋檐下,如果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真成了情敌,还真挺尴尬的。 “太远了,听不见。”毕寺努力伸长了耳朵,还是什么也听不到,“咦,怎么就走了?” 毕寺错愕的瞪大帅眼,两人你侬我侬的对视着,怎么阿史那一枝一敬礼,东阳西归回个礼就结束了? 这不符合偷情的轨迹,东阳西归进了办公室后,阿史那一枝应该跟着进去才对,怎么就走了呢。 “还看!再看就暴露了!”东阳西归一开办公室的门,阿史那一枝就转身,步媚媚一看到她转身连忙缩回脑袋,阿史那一枝是转身面对她们走来的,看到毕寺还不知死活的偷窥,她连忙揪着她后衣领拽了回来。 “不行,我们得告诉子桑去!”毕寺黑着脸权衡一下利弊,抓着步媚媚就往宿舍跑。 子桑倾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钱浅和付絮都不在,步媚媚和毕寺一回来,两人二话不说就把她拽起:“出大事了!” “能出什么大事?”一听到大事,子桑倾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沙石岛的事情,但她转念一想,这事不会这么快就传到他们这群小虾米士兵中。 “学长和阿史那一枝好像有问题。”步媚媚小心翼翼说着,唯恐说得太大声,一不小心就伤了子桑倾的心。 “有什么问题?”看着步媚媚和毕寺激动又愤恨的神色,子桑倾是满头雾水。 “不是有问题,是有奸情!”毕寺见子桑倾傻傻的听不懂,便换了种说法。 “啊?”子桑倾着实愣了一下,“能有什么奸情?” “哎呀!跟你明说了吧,刚才我和毕寺,看到阿史那一枝守在学长办公室外,他们……”步媚媚伸出两食指对了对,在子桑倾怎么看也看不明白的眼神中,她脸一沉坚定道,“他们在含情脉脉的对视!” “你侬我侬看得那叫一个百转千回缠绵又暧昧!”毕寺也肯定的点点头,表示非常赞同步媚媚的说法。 “他们在办公室门口对视,然后呢?”子桑倾看看步媚媚,又看看毕寺,拨开她们华丽的形容词,找到了事件的重点。 “然后……阿史那一枝敬礼了。”毕寺想了想,帅眼一转清澈道。 “再然后呢?”子桑倾想翻白眼的冲动,耐心的又问了一句。 “再然后……东阳同志回礼。”毕寺这次连想都不想,就回道。 “最后呢?”从毕寺不遮不掩的眼神中,子桑倾有些明白怎么回事了,却还是多问了一句。 “最后学长进了办公室,阿史那一枝也走了。”步媚媚接过话说了一句,说完又立即补充道,“结果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的对视!气氛太不正常了!” “……你们就在跟前看着么?怎么知道气氛不正常?”子桑倾算是彻底明白怎么回事了,不就路上偶遇敬个礼问个好么,谁敬礼不看着对方,这两女人到底在震惊些什么。 “没有,东阳同志和阿史那一枝隔了十米,我们在阿史那一枝身后,隔了有三四十米。”毕寺仔细回想了一下,随后回答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子桑倾着实被震惊到了,随后一点也不客气放声大笑。 天呐! 就这么点小事,隔着那么远看了几眼而已,步媚媚和毕寺到底在想些什么! 子桑倾差点笑弯腰,直接往后一倒躺在床上继续笑,单人床被她笑得震动起来。 看着笑得跟个疯婆娘一样的子桑倾,步媚媚和毕寺都黑了脸,她们那么辛苦的偷送情报,子桑倾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竟然还以如此大笑来取笑她们,这简直是无视她们的硕大功劳。 “你丫还笑!再笑你男人就跟别的女人跑了!”步媚媚恨铁不成钢的拍了掌子桑倾的小屁股,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哈哈——我申明一点,他不是我男人!其次,东阳西归跟阿史那一枝擦不出火花好么!”子桑倾笑得捂着肚子坐了起来,强忍着笑意的解释道。 “先不管他是不是你男人,你怎么就知道东阳同志跟阿史那一枝擦不出火花?我看他们之间的火花明明很大!”子桑倾从来就没承认过她和东阳西归的关系,但毕寺觉得,不同父不同母的兄妹而已,两人又没有血缘关系,在一起也是可以的。 “你们不了解东阳西归,他要是喜欢阿史那一枝,早把阿史那一枝拽进办公室这啥那啥了,怎么可能就那么放跑了阿史那一枝。”子桑倾清咳了几声,一本正经的跟步媚媚和毕寺分析道。 虽然她也曾当着东阳西归的面,揶揄他和阿史那一枝,但她心里清楚的很,他们之间很清白,这是直觉。 还有一点是,东阳西归看阿史那一枝的眼神,压根就没半点情绪起伏暗流涌动,跟看男兵和其他女兵的眼神是一样一样的,他那双冷眸光看都能冷死人,步媚媚和毕寺到底是怎么看出含情脉脉与暧昧的。 两厢一对比的话,子桑倾不想承认,其他她和东阳西归之间更不清白,她不但被看过,还没亲过,想想就觉得憋屈。 “你说得是有点道理!但是你怎么确定,东阳同志不是因为部队人多眼杂,不好下手才暂时放跑阿史那一枝的?”毕寺表示同意的点了点头,但她还是心存质疑。 “哎呀!怎么说,你觉得东阳西归那人会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他要是真的想,直接快准狠的掳走目标了,哪有放跑的道理。”子桑倾觉得心累,东阳西归都敢光明正大的带她出海,还满不在乎的把旅长带来见她。 就他这无法无天的尿性,怎么可能怕这怕那,藏着掖着。 “你说的倒也不是没道理,反正提醒过你了,你都不在乎的话,我可就排除阿史那一枝的嫌疑了。”步媚媚深思熟虑一翻,口风一转倒也不纠结了。 阿史那一枝毕竟是同班的,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提防她也是够累的,步媚媚便放平心态,反正子桑倾又不是傻子,相信她自有打算。 “嫌疑什么嫌疑,她本来就是清白的!”子桑倾撇撇嘴,就算阿史那一枝真的和东阳西归在一起,她也没什么好反对的,但最好不要,想想要喊阿史那一枝一声叔母,她就整个人不对劲。 第二天,起床就是五公里越野,灰白的黎明前夕,海岸线上蜿蜒蠕动着长长的队伍。 跑动中,没一心抢跑在前头的子桑倾,身边的人换了又换,她不快不慢的跑着,步媚媚和毕寺早跑到前头去了。 “咦!你是叫子桑倾吧?”跑着跑着身旁的队友突然喊了她的名字,子桑倾朝左侧偏头看去。 跟绝大多数的魁梧士兵不同,一般士兵就算肌肉不够大,线条不够优美,子桑倾也没见过跟身旁这个男兵一样的,怎么说,反正一眼看去,他很瘦,作训服穿在他身上都松松垮垮的。 “你好,我是叫子桑倾。”子桑倾看着又瘦又白的男兵,友好道。 “我叫池塘,很高兴认识你!”池塘说着就伸出了右手,奔跑着他伸出的手却平稳的抬着,连丝晃动都没有。 池塘很瘦,但脸蛋却不至于瘦到双颊凹陷,他一笑一口大白牙露了出来,清爽的就像一个古代的白面书生。 “很高兴认识你。”一般情况下,子桑倾不太喜欢跟男性有肢体接触,看着池塘平稳又一直伸着的右手,再看看他清爽的白面书生脸,她伸手握了上去。 “你一定不知道,到了海军,我每天都能听到你的名字。”池塘和子桑倾并排跑着,前看不头,后看不到尾的队伍,轻松自在的跟子桑倾聊着天。 “啊?我的名字?你没听错吧?”子桑倾讶异的看着池塘,经过一晚,难道她出现在沙石岛上的事情,被上岛的老兵们泄露了出去?但那也是昨天的事,前天不可能听到吧。 “真的!苗亦少、明玄鸣、洛寒舟、秦贞、于冷泊你都认识对不对?”池塘肯定的点点头,伸出又瘦又长的手指,一一细数着人名。 “嗯,认识。”子桑倾汗颜,还真认识。 “这就对了,我和他们同班!”池塘觉得也够惊奇的,来自各个新兵连的士兵,竟然都认识同一个女兵,当然,今天之前不包括他。 “……难怪。”子桑倾了然的点点头,到了海军都是六人一班,现在好了,一转眼她就把一个班的男兵认识全了。 “你们是那个班?”两人沉默了一瞬,子桑倾又问道。 “啊!你不知道我们是什么班?”池塘惊讶了一声,子桑倾认识他们班那么多人,他还以为她对他们班了如指掌啥的。 子桑倾微微尴尬的摇了摇头,知道不知道也没什么紧要,她刚才也就只是随口一问。 “和你们班一样,是一连一排一班,不过你们是女子陆战营,我们男兵还没分营部。”四百多名男兵,就跟一锅大杂烩一样,按几连几连一直排下去,池塘听着都觉得晕人。 奔跑着的队伍中,突然传来一阵长长的停止奔跑的哨声。 半只脚踏着海水的奔跑中,子桑倾在最上面一排,哨声一响,她脚步一停的同时侧头看去,赫然发现东阳西归不知何时就在她侧上方,嘴里喊着小哨子。 “嗯……”哨声响得突然,子桑倾停住了奔跑中的身影,她身后的士兵却没刹住车,拥挤的长队伍中他一把撞上了子桑倾的背。 子桑倾被撞得往前倾时,池塘眼疾手快的拉了她一把,被池塘往后一拽,子桑倾堪堪稳住了身形。 站在上方的东阳西归,看到子桑倾被人撞了一下差点摔倒,他冷眸深深一沉,偏偏混乱的队伍中,池塘不知怎么回事被人猛地推撞了一下,还侧身拉着子桑倾的他,一撞之下就朝子桑倾猛扑上去。 第31节 子桑倾在最上面一排,她右侧没人,本就刚刚稳住身形的她,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被池塘一扑,两人就双双往下跌倒而去。 ☆、058惊险溺水 东阳西归冷峻的脸庞又黑又臭,竟然有人敢扑在子桑倾身上!还敢把她往下压! 突发的暧昧就在眼前,东阳西归的脑子还没想好要怎么做,他的身体已经一个箭步上前,速度快得士兵们只看到一条深蓝的身影一闪。 后背朝下的子桑倾,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左臂被人用力一抓,纤腰随即一紧,后背突然就撞上一具厚实的胸膛,身体也在一股大力的作用下,被猛然往后拖去。 双双跌倒的池塘还在想着,子桑倾是女孩子,就算摔下去他也不能压着她,他刚想去抓子桑倾的手臂,想和她换个位置他朝下做人肉垫子,子桑倾就突然后移了。 “啊……”与此同时,池塘的腹部被人重重踢了一脚,疼得他立马痛呼出声,瘦如排骨的身体也在一记狠踢之下,竟双脚离地的飞了起来,整个人也由原本的往前倾转而往后飞倒。 身后本有些混乱的士兵,看到双脚离地飞快倒退回来的池塘,纷纷伸出手去接他看起来轻飘飘的身体,没出什么力气就将又瘦又轻的他接住,放了下来。 子桑倾等于是直接被拖出池塘身下的,瞬间脱离队伍的她,后背紧贴着温暖又宽阔的胸膛,圈在腰际的手臂,好像要把她的小腰勒断一样用力。 东阳西归突然救人的速度很快,士兵们看着被他抱在怀里的子桑倾,才敢确定他是真的出手了。 看着前方一双双聚拢过来的眼神,子桑倾脑袋当机了一瞬,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抱着她的人是谁,随即宛如触电般,左手一挥,右手抓着腰际的大手用力一扳。 一解开禁锢,子桑倾整个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蹦回了队伍,速度快得活像晚一秒,身后之人就能吃了她一般。 东阳西归出手的速度快,子桑倾自救的动作也不慢,几乎是在眨眼睛,就剩东阳西归一人孤零零的站着了。 察觉到子桑倾的反抗,东阳西归并没有继续抱着她,但看着瞬间空空如也的双手与怀抱,他冷硬的峻脸更黑了。 他是为了救她,不让她摔个四脚朝天,才把她拖抱出来的,她跑那么快是什么意思,连声谢谢都没有,真是个小白眼狼。 子桑倾的脸色也不太好,到底是谁说要低调的! 她摔一下又不会摔死,再说了,要救她也用不着把她抱那么紧吧,士兵们的眼神都不对劲了也不知道放手,东阳西归是白痴么! 池塘没怎么看到事情的经过,被战友们救下后,他先捂了一下被踢疼的腹部,一抬头就看到子桑倾飞快跑进队伍的身影。 气氛有些不对劲,池塘左右看看视线在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身上转悠的战友,难道他刚才错过了什么? 无辜硬挨了一脚的池塘,看着默不作声的战友,又去看一脸铁黑的东阳西归,他默默的站回队列,人家是教官,他就当训练出错被惩罚了一脚算了。 东阳西归一看就是冷情冷性的人,跟姜三冬时不时怒吼几声的暴脾气还是不同的,像他这种人,说得好听点就是不会多管闲事,说得不好听点就是冷血。 士兵们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出手去救子桑倾,前一天有士兵做俯卧撑累得爬起不来,一下趴在地上扑了个狗吃屎,那时东阳西归就在眼前,他看都没看一眼眼,怎么一到子桑倾这里,他就怜香惜玉了。 难道真的是女兵比男兵,在训练上有优待? ‘哔——’士兵们疑惑猜测的视线中,东阳西归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往后退了几步,冷黑着脸哨声刺耳一吹。 训练依旧在继续,一小段插曲后,东阳西归是再也不靠近子桑倾了,离得远远的,时不时甩记冷眼给训练不努力的士兵。 这日训练,士兵们一到岸边就发现多了好几个泥台。 “昨晚上我就说怎么有两个人影在岸边转悠,原来是搭泥台。”钱浅看着与膝同高,一排排长约百米宽约三米的泥台,暗悠悠道。 “昨晚上?你几点看见的?睡觉前我也没看见岸边有人。”毕寺讶异的看着钱浅,这边海岸自从他们到海军后,就一直是他们的训练场地,那两个人影想来是东阳西归和姜三冬了。 “应该是昨晚凌晨两点左右吧?钱浅那时候起床上厕所了。”付絮心情有些复杂的看着这些泥台,当初说好5个500要训练一个星期的。 这才过去三天,折磨得她浑身都快散架了,才能顺利完成训练。 看现在这架势,应该是要换训练项目了,她哭丧着一张水灵灵的粉脸,就不能让她喘口气么。 “昨晚你没睡好?”阿史那一枝满眼关怀的看向付絮,她俩的床紧邻又头靠头的睡,难怪她半夜突醒时,付絮的床一直传来辗辗反侧的轻响。 “还好,就是训练太累了点,反而睡不好了。”付絮柔美的笑了笑,一般人都是越累睡得越好,她很不喜欢自己这点,精神力也有点下降了。 “会调节过来的,接下来的训练肯定会越来越累,到时候估计你除了睡觉连饭都不想吃了。”有些人体质的确特殊,但也不是全无办法,子桑倾看着付絮憔悴的粉脸,安慰的拍拍她肩膀。 ‘哔——’ 东阳西归和姜三冬从远处走来,还没走近,姜三冬看着弯弯曲曲懒懒散散的队列,哨子一含就响亮的吹了起来。 士兵瞬间细细碎碎的快速整队,各班各排全军姿笔挺的站在队列中。 “各班自行点名报数!”催死人般哔哔个不停的哨声中,两人上前后,姜三冬哨子一放就大声吼了起来。 “一!”一班排头的毕寺头一左偏,大声喊了一句,震得子桑倾耳膜‘嗡’了一声的同时,她也反射性的偏头喊着,“二!” “三!四!五……” 一时间,队列响起整齐又混乱报数声,各班六人,听到一句句‘六’,报数声也停了后,姜三冬又喊道:“各班都齐了么?” “齐!”各班最末的士兵齐声一吼,英姿焕发的士兵们便又开启了新一天的训练。 “今天开始泅渡训练!”人数一齐,东阳西归便开口了,嘴一张洪亮的声音便从海岸线传向了海面,“泅渡训练最佳的游泳姿势是蛙泳,正式训练前,主要分为岸上训练和水中训练。” “岸上训练首先进行的是手臂划水练习,现在各班分散列队!”东阳西归在训练时从不多说废话,命令一下,士兵们纷纷抬起双臂,像左右移动,不多会儿,整齐排列的队伍便拉长了不少。 “弓步站好!”东阳西归冷硬着脸,又一声令下。 子桑倾左腿往前一跨并屈膝前弓,大腿斜向地面,后腿自然蹬直的同时脚跟外展,脚尖斜向前方约45度,一个标准的左弓步便瞬间完成。 士兵们都弓好步后,东阳西归冷眸一斜,姜三冬心领神会的便做起了示范,站在正中间面向士兵的他,左腿往前一跨,也弓着步。 “听我的命令,跟着姜副教的动作练习!”一切就绪后,东阳西归便不安分的走动起来,“吸气!” 姜副教两手一前一后的高高抬起,又深又慢吸着气的同时,右手缓缓往前爬,左手慢慢往后伸,这一看就是游泳时的手臂姿势,一个士兵们一看之后便有样学样,胸膛吸得鼓鼓的,缓慢划动着双臂。 “呼气!”姜副教缓慢悠长的呼气中,士兵们的胸膛又扁了下去。 几个来回后,士兵们平静的目视前方,随着东阳西归一句又一句的命令,胸膛起伏的呼吸着。 十几分钟后,深呼吸又深呼吸的士兵们,身体舒畅得都快睡着了,双手臂却高抬得快酸死了。 东阳西归看着他们昏昏欲睡的神情,一个吸气后,连气都没呼就突然换了命令:“双手扶地!” 子桑倾刚想呼气,被突然大吼而出的命令吓得气一憋,就着弓步的姿态,双手连忙去撑地。 “差点吓死我!”双手扶地的毕寺微张着嘴,连连呼吸了几次,她就知道今天的训练,不可能单单吸气呼气这么轻松。 “现在开始进行腿部练习,腿部抬起,左右交替进行收腿翻脚蹬水的练习!”东阳西归此时正好走到了左侧,听到毕寺低语的他冷睨了她一眼,睨得毕寺脑袋一缩,低着头再也不敢看他。 东阳西归的命令中,士兵们只见姜三冬弓着步左腿突然离地,用力往左侧绕了个半圆后往后一蹬,随即左脚撑地,右腿往前一收后也往右侧翻了个半圆往后一蹬。 士兵们盯着姜三冬左右腿交替着蹬了又蹬,看明白怎么蹬后,他们便也蹬了起来。 东阳西归不说话,整个海滩除了风声杂七杂八的蹬腿声,就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 三十分钟后,姜三冬依然双手伏地,双腿蹬了一下又一下,身为副教官他都在训练,感觉双腿都快踢断了的士兵们,自然不敢怠慢,一下接一下的收腿在旱地上蹬水。 “我腿都快麻了,不会让我们蹬一上午吧?”瞅到东阳西归走到了队列的另一边,毕寺又出声了。 “毕寺,我发现你怎么那么啰嗦,有哪次训练你没说话么?”毕寺又一次出声时,步媚媚脑袋一下右转,看着她道。 “这不是训练太枯燥了,想聊聊天给你们解解闷么?你丫别不知好歹!”毕寺帅眼一瞪,一副我多善解人意,你别好心当成驴肝肺的眼神。 “切……自己耐不住寂寞,好意思说别人!”步媚媚美眸一翻,再一次鄙视着毕寺。 “什么叫耐不住寂寞?老子从来就不知道寂寞为何物好么!”毕寺的腿蹬得更快了,帅脸也瞬间精神了不少,不知是被的气得还是其他。 “整天吵!你们烦不烦!”夹在两人中间的子桑倾不耐烦了,冰瞳左右一扫瞪着步媚媚和毕寺道。 一个两个就不能安分点,训练老开小差。 “我这是在调剂生活,你不会懂得!你训练好了有教官鼓励,我训练好了没用,压根没人看好么。”毕寺不以为意的反驳着,眼睛不忘盯着越走越近的东阳西归,深怕一不小心又让他抓包了。 “怎么就没人看?你要不好好训练,姜副教铁定让你反撑俯卧撑!”好端端的又扯到东阳西归身上,子桑倾无语的闭上嘴不说话了,反倒是步媚媚不赞同的毕寺,反驳了她一句。 “熊的!别跟我提他!”毕寺帅眼一瞪左侧方还在蹬腿的姜三冬,她的两条手臂到现在还酸疼不已,要不他,她能这么惨么。 “起立!”几人的低声拌嘴中,东阳西归突然喊了一句,士兵们一听到命令立马爬了起来。 “看到那边的泥台了吧,各班按顺序趴上去!”东阳西归连休息的时间都不给士兵们,手一伸指着右侧一排排经过一晚上的风吹月晒,看起来还算坚固的泥台,便发出了命令。 命令一出,士兵们再累也不敢怠慢,纷纷转身,从左往右一个个班的走了去过去。 “整个人趴上去?”毕寺遥看着前方的男兵,他们都站在及膝高的泥台前,并没有趴下去。 “整个人趴上去就成蠕动了。”步媚媚鄙视的斜了眼毕寺,这摆明了岸上训练,全部台面加起来也躺不下三百人,他们可足有六百多名士兵。 “谁让你崇拜的学长不说清楚。”毕寺不以为然的摸摸鼻子,她又没当过兵,谁知道怎么训练。 各班在长形泥台前站定,各排泥台两边都站满了人,子桑倾看着对面正对面的于冷泊,心情不太爽。 谁站她对面不好,偏偏是于冷泊,还真是冤家路窄。 于冷泊的心情自然也不会太好,看子桑倾的眼神就跟他是多大的仇人一样,不甘示弱的两人直直瞪着对方,目光厮杀间谁也不肯先移开视线。 “你和他到底什么仇什么怨?”毕寺就在子桑倾右侧,不可能发现不了子桑倾的异常,更何况于冷泊仇杀般的目光,时不时就侧漏直射向她,被侧漏得心里发毛的毕寺,目光直视着正对面的洛寒舟,轻声询问着子桑倾。 “毁我前程的天大仇恨!”子桑倾冰瞳微眯,眸光更凌厉的瞪着于冷泊,一看到于冷泊,她到现在还是解气不了。 也许没有他,她也会被东阳西归坑到海军来,但如果没有他,东阳西归就不会那么容易得逞,她更不会在光明正大的情况被骗。 “他到底把你怎么了?让你一到海军你就和他杠上。”步媚媚同样不解,子桑倾和于冷泊好像是到了海军才认识的,第一天傍晚十五公里那次,她就察觉到他们俩不对劲。 “他没把我怎么样,是他老子!这叫父债子偿!”子桑倾越想越气,她跟于飞就见过一面而已,连话都没说过几句,身为少将了不起啊,就这么把她给害惨了。 “什么?难道他老子强暴了你!”毕寺震惊了,父债子偿这得是多大的仇,一时间脑中闪过的念头只有这个。 “咳……去你的!你想什么呢?”子桑倾被刺激得呛了一声,这简直毁她清誉! 毕寺的声音很小,但于冷泊也隐约听到了她说的话,他的脸瞬间一冷,沉着从容的眼眸凶狠的转瞪着毕寺,身为儿子,任谁听到别人如此污蔑自家老子,不拳脚相向指鼻怒骂就算好的了。 步媚媚不客气的翻了个大白眼,她都不好意思鄙视毕寺了,真要那样的话,东阳西归能这么淡定么,毕寺一定是智商有问题。 “我这不是问问么。”被于冷泊的凶狠眼神凌迟着,毕寺委屈的垂下眸,无辜的解释着。 于冷泊瞪什么瞪!她又没说一定是!猜一下都不行呐! “现在进行臂腿结合练习!以腰腹部趴在泥台上,上半身和腿部悬空,模拟在水中进行臂腿结合练习!”东阳西归站在士兵们侧面,他一说话,士兵们纷纷侧头看他。 东阳西归一说完,姜三冬走到子桑倾这排泥台,站在毕寺和洛寒舟之间的泥台,他一下就趴了下去,仅以腹部顶在泥台边沿的他,划动着双臂的同时,双腿一收一蹬。 姜三冬都做了几个踢蹬了,其他几排的士兵还伸长了脑袋寻找姜三冬的身影。 “还愣什么愣?趴下去!”刚教过的动作有什么好看的,士兵们的举动看得东阳西归冷眉一皱,就大声吼道。 姜三冬一下爬起让开位置,子桑倾等人也都趴了下去。 泥台边沿还算圆润并不尖锐,趴上去倒也不会咯得人腹部发疼,两两之间都拉开了距离,子桑倾趴下去后,便模拟着水中的环境蛙泳起来。 于冷泊就在正对面,两人趴下后距离瞬间缩短,虽不至于鼻尖碰到鼻尖的近距离,但两人双手往前划动时,指尖有时还是能碰到。 第32节 两人毕竟面对面,要想不看对方势必要偏头移开视线,但谁的脑袋偏久了都会不舒服,且他们还在训练,遂两人都直愣愣的看着对方。 子桑倾都被东阳西归绑着手脚扔到海里过,这陆地上的干旱蛙泳对她而言,自然不算什么,她看着于冷泊的动作越看看别扭。 “你看什么看!”于冷泊不会游泳,做着生疏动作的他,又被子桑倾凌厉的冰瞳仅盯着,绕是他再沉着从容,也有点别扭起来。 “哼!一看就是个旱鸭子!不会游泳跑来当什么海军!”子桑倾冷哼了一声,被看几眼就受不了了,还好意思瞪她。 “要你管!”被揭穿的于冷泊眸光一冷,不会游泳怎么了,谁规定当海军前一定要会游泳,到部队再学怎么了。 “说得谁稀罕管一样!”子桑倾头一偏,不想看到于冷泊那张傲慢的脸。 “大家都是战友,有事好好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于冷泊身旁放苗亦少看不下去了,他不明白性格清淡的子桑倾和一向沉着的于冷泊,怎么会这么不合。 苗亦少就在对面,子桑倾自然早发现了他,但她除了朝对方微笑,也没什么好说的,见他劝解,便又冲他友好的笑了笑。 “有没有误会已经不重要了,反正我看她不顺眼!”于冷泊沉着脸,起因不重要,反正他和子桑倾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说的好像我看你很顺眼一样,你最好别落到我手里!”子桑倾也是有点小暴脾气的,冰瞳一凛就睨着于冷泊道。 “哼,谁落谁手里还不一定!”于冷泊也不甘示弱,他从不跟女人较劲,但那得看对方识不识趣,主动撞枪口上的他可管不了那么多。 地面上的训练不算难,且绝大部分士兵都是会游泳的,上午的训练临近结束时,不少士兵跃跃欲试的要求下海,东阳西归想了想倒也没反对,让士兵们从仓库搬出一大堆救生圈和断绳子。 这不算正式的泅渡训练,遂东阳西归没要求所有士兵下水,以自愿为原则,想下水的自己拿根绳子,一头拴紧救生圈,一头栓在自身的皮带上以防意外。 子桑倾想下水但不想栓救生圈,看着风平浪静的海面,便走了过去。 “子桑倾!”早已注意到子桑倾的东阳西归,见她向大海靠近,便冷不丁的喊了句她的名字。 子桑倾反射性的脚步一顿,回头看去,一部分士兵还在泥台上干游着泳,另外一部分士兵则围在泥台侧的救生圈旁栓套着。 “你喊我干什么?我很想装作不认识你好不好!”东阳西归站在泥台靠海这边,两人隔着十多米,子桑倾侧头看他,尽量低声道。 “你以为我想装作认识你?回去栓上救生圈再下海!”子桑倾的眼神太嫌弃他了,看得东阳西归板着黑脸,不容置疑的说道。 “独裁!”再怎么着,东阳西归也是她的教官,子桑倾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反抗他,她怒瞪一眼骂了一句,转身便朝救生圈堆走去,走了几步子桑倾又自顾自的低声补充了一句,“贱人!” 听到子桑倾那句伴随着海风吹拂过来的‘贱人’,东阳西归自己满头黑线。 “就说你跑哪去了,快拿着!”步媚媚在自己的皮带上栓好绳子,一米长垂到脚下的绳子拖着一个救生圈,一转身看到子桑倾后,连忙从救生圈堆中,拿了个救生圈塞给她。 子桑倾默默的栓着救生圈,拴着拴着身旁多了个人,她侧头一看,赫然是于冷泊。 “海那么大可不是闹着玩的,淹死人不偿命。”子桑倾挑着眉随口说了一句,她真没开玩笑,不会游泳的人最好别下海,去个游泳池还差不多。 且这个救生圈是栓在皮带上,不是套在腰上,该沉还是会沉,在这大海里,旱鸭子想自己浮起来抱着救生圈,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于冷泊一听到当然知道这话是针对他的,他冷盯了子桑倾一眼,倒也没说什么,黑着脸拿了个救生圈。 士兵们准备好以后,发现姜三冬从矮山那边开了艘橡皮船过来,士兵们兴奋异常的下海前,东阳西归指着海滩左右两侧的矮山道:“泅渡训练是3000—5000米,这条海岸线全长1500米!训练其实很简单,你们从山这头游到对面的矮山,再从对面游回来就行了。” 因为还不是正式的泅渡训练,士兵们得到命令后,纷纷拖着救生圈下了水,一时间,海岸浅滩就犹如鸭子下水一样,噗通噗通着溅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水花。 东阳西归在岸上监督,姜三冬则在海上开着橡皮船跟着士兵们。 三四月份的微凉天气,子桑倾一扑下海就被海水刺激得一个激灵,感觉是又冷又爽。 绝大部分的士兵都下了海,划动在士兵们堆里的子桑倾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她们班的其他人都冲散了,黑黝黝的脑袋密密麻麻的,一时间还真找不到她们在哪儿。 靠近岸边的浅滩太拥挤,子桑倾便往少人深海稍微游出去了一点,手脚不会拥挤着碰到其他人的她,也不跟其他士兵一样争先恐后的往右侧矮山游,原地转圈游了好一会儿的她,这才跟着其他士兵的末尾往前游去。 痛快的游了几十米后,子桑倾发现有个人和她一样喜欢悠哉悠哉的游在后面。 不对。子桑倾定睛一看,发现那人不是和一样悠哉的游着泳,而是在上下扑腾着学游泳。 “呦!你这是想要自学成才?”子桑倾游前了一点后,发现在那扑腾着的背影不就是于冷泊么,快速游前的她侧身一转,看着还在浅滩上狼狈扑腾的于冷泊,笑面盎然道。 于冷泊从小怕水,他知道自己很狼狈,故而冷瞪了她一眼,竟然没跟他计较。 早知道要来海军的话,他肯定去学了游泳再来,怎么可能会让子桑倾有机会取笑他。 “要不要我教你?免学费哟!”一般情况,子桑倾从不主动招惹别人,但她跟于冷泊八字太不合了,看到他落汤鸡一样的身姿,她这心情就大好,原地打转的刺激他道。 “滚!”于冷泊自小在军区大院长大,虽然于飞管得严,他的性子也比同龄人来得稳重沉着一些,但他也跟很多军区大院长大的干部子弟一样,有些一些军痞子的气息,虽然平时被他掩藏的深,但子桑倾今日明显是刺激到他了。 “凭什么?你以为这大海是你家的?”子桑倾眉头一挑,笑得更得意了。 “我真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自觉的女孩子,我爸到底看上你哪点了?”于冷泊虽然不会游泳,但他领悟性强学得也快,隐约掌握到一点技巧的他,一边练习着一边跟子桑倾对峙着。 “我也想知道我怎么就那么倒霉!你下次最好回去问一下你老爸,我好改了它!”子桑倾冰瞳一冷,两父子都这么不招人待见,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你以为就你倒霉!要不是你,我能到这海军来,能在这学游泳?”于冷泊越说越激动,两人都没有发现他们在面对面的游着。 四周全是海水不好分别距离,脚下又踩不到地,刚学会一点游泳的于冷泊越游越靠向子桑倾,子桑倾因为习惯了一定的距离,以为自己在原地划动的她,其实越划越外深海游。 “你还好意思赖我?要不你老子,我能到这海军来!”子桑倾也激动了,两人第一次面对面的说到这个令人愤怒的问题。 “靠!你的意思是要怪我了?”于冷泊一激动,猛一拍水面就想站起来,但他肩膀才露出水平,立马又沉了下去,并且伴随着一句惊慌的惨叫,“啊……” 以为于冷泊还在浅滩的子桑倾,刚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他在惨叫个什么劲,看到他惊恐的瞪着她瞬间没顶后,她头一抬四处一扫,这才发现她和于冷泊都远离海岸近百米了,这哪里还是浅水滩。 开着橡皮艇监督训练的姜三冬在前方的士兵堆里,压根就没发现远在身后的子桑倾和于冷泊,而岸上的东阳西归侧背着海面,在一一指导着趴在泥台上干游泳的士兵。 绕是再不待见于冷泊,子桑倾也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于冷泊往下沉去,不敢怠慢的她连忙快速朝他游去。 子桑倾刚游到于冷泊浮起的救生圈位置,于冷泊已经从海面钻了出来,但他显然不是游上来的,因为他仅浮出头的他大吸了一口气,连停顿都没有就又沉了下去。 于冷泊是真的溺水了,他本来就还没完全学会游泳,连喝几口气呛到后,一慌之下更是刚掌握到的一点游泳技巧,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浮出水面换气的那一瞬间,于冷泊看到游到面前来的子桑倾,再次沉下去时,强烈的求生本能促使他双手往前一伸,碰到子桑倾后便用力紧紧抱着她。 游上前的子桑倾看到于冷泊浮出水面,以为他是自己游上来的,看到他转瞬又沉的脑袋才连忙伸手去捞,结果她探下水的手还没捞到于冷泊,后背就一紧,胸前也瞬间紧贴着一个脑袋。 上身被紧紧抱着的子桑倾瞬间不爽了,于冷泊竟然敢把脑袋往她怀里蹭! 生气至极的子桑倾忘了于冷泊是在溺水,把她当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本就对于冷泊不满的她,气得立马抬脚,用膝盖狠狠的撞向于冷泊的关键部位。 就算是在水中,子桑倾那一记狠踢也够于冷泊受得了,瞬间巨痛的他‘啊’了一声,惨叫没喊出来却喝了满肚子呛了满气管的海水,双手自然放开子桑倾无力再抱着。 于冷泊的救生圈在水面晃荡震动着,看着它剧烈晃动的波纹,刚解气的子桑倾突然心里一紧。 “他娘的!你丫报应来得真快!”子桑倾低骂了一句,连忙潜下水去救于冷泊,连老天爷都觉得她冤枉,于冷泊这么快就落到她手里了。 水中的于冷泊双手捂着关键部队,他憋红了一张脸,剧烈疼痛又被呛着的他,差点就背过气去,疼得已无力自救的他,看着下潜下来的子桑倾,又是欣喜又是生气,满心的复杂。 于冷泊栓在救生圈上的绳子放得比较长,子桑倾的绳子比较断,下潜到一定程度后,救生圈终于发挥作用了,她即潜不下去又够不到于冷泊,唯有伸长了右手冲她招呼。 看到子桑倾冲她挥动的手臂,于冷泊竟然鼓着嘴瞪着她,愣是没伸手,他那死犟的脸看得子桑倾恨不得再踹他一脚。 他娘的! 于冷泊不要命了是吧! 子桑倾也不挥了,伸着手同样瞪着于冷泊,他娘的,于冷泊不想她救他,以为她想救他呀,但他要是真就这么挺尸了,她铁定也有责任。 火光四溅的僵持中,于冷泊嘴角突然冒出一大串的泡泡,估计憋太久气的他又喝了口水,看得抿紧嘴的子桑倾无声的笑了起来。 他娘的,竟然敢无视她伸出的援手,喝破肚算了。 又被呛了一口的于冷泊,是再也扛不住了,他是真不想这么憋屈的挺尸过去,看到子桑倾在嘲笑他,他怒瞪了一眼,手却乖乖的伸上去抓紧她的手。 东阳西归是知道子桑倾和于冷泊脱队的,子桑倾的水性他是知道的,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但不经意的一个回头,看到平静的深海海面,只剩两个救生圈飘忽着时,他心头一紧。 等了好半响也不见那两个救生圈的主人浮出水面,东阳西归立马跑了下去,刚跑到海岸线想下水,就看到一颗脑袋浮出了水面。 子桑倾拖着一点也不轻的于冷泊浮出水面,出了水面后,于冷泊一点也不客气的搂着她脖子又是咳嗽又是大喘。 本不想下水的东阳西归,看到子桑倾和于冷泊黏那么紧眉头一皱,仔细一看才发现于冷泊不对劲,他便再也不敢犹豫的跳下了海。 “放手!快被你勒死了!”被一个大男人紧勒着脖子,在双脚着不到地的海里,子桑倾的身体被勒得严重倾斜,她气得又在水中踹于冷泊。 “要不是你,我能到这么深的海里,能溺水么?借我搭一把手怎么了!”于冷泊嘴里大声反驳着,勒着子桑倾脖子的手倒是松了一松。 “有什么好搭的!你把救生圈拖过来抱着就行了!”好心救了他一条命竟然还敢吼她,子桑倾气得扳开他的手,把他往救生圈的方向用力一推。 “嗯……”猛然失去依靠,于冷泊低呼着又扑腾了好一会儿,这才抓到自己的救生圈,脚不垫底的感觉太没安全感了,于冷泊吓得两双臂紧紧趴在救生圈上面。 “我去!瞧瞧你那怕死样,这个也给你!”子桑倾真真是被于冷泊的怂样给刺激到了,她麻利的接下栓在皮带上的绳子,豪爽的将自己的救生圈扔到头上。 堂堂一个少将的儿子,身为海军,身为一个大男人,竟然跟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一样死死抱着救生圈,简直丢人。 救生圈精准的套在自己头上,于冷泊也不跟子桑倾客气,拿下串在手里,两手臂都串着一个救生圈的于冷泊,这下是一点不怕溺水了,但他头一抬,却发现游来一个目光不善的男人。 “教官好。”于冷泊一看到东阳西归,音量不大不小的喊了声,便两脚蹬着水,两手轻划着往岸边游去,反正只要脑袋不沉到水里,这么游他还不怕的。 东阳西归仔细打量着沉着从容的于冷泊,确定他还正常后,倒也没拦着他,默默的看着他游向岸边。 “我跟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么!”于冷泊游走了,只剩下子桑倾一个人了,东阳西归头一扭,峻脸黑黑的盯着她。 “记得……不许拿自己的小命跟你开玩笑。”被东阳西归太过冰冷的眼眸一盯,他那冷霸强势的气场瞬间又散发了出来,子桑倾小脑袋一缩,小脸无辜的瞅着她。 这次拿自己小命开玩笑的是于冷泊,不是她,她见义勇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东阳西归应该表扬她,不应该瞪她。 “记得?那你刚才在干什么!”对于子桑倾将救生圈给于冷泊这件事,东阳西归是没意见,他生气的是,她竟然在他眼皮底下消失那么久,大海凶险无比,万一她出了事怎么办,到底有没有替他想过。 “于冷泊溺水了,我在救他。”子桑倾小嘴一瘪,她知道东阳西归是在关心她,但他就不能换一种方式来关心么,这么生硬冷漠,小心她造反。 东阳西归冷眸紧紧盯着子桑倾,在她纯净又无辜的冰瞳中,心里替自己哀叹一声,不再质问她什么,扭头便往回游。 “呼……”子桑倾轻呼了一口气,东阳西归是能替她收拾烂摊子没错,但他也时不时就干涉她管着她,两相一对比,其实她还是不划算。 原地划动的子桑倾两手一拨一划,刚想追随着东阳西归游回岸边,她的右脚突然一个紧绷,随即狠狠一抽。 “嘶……”子桑倾的异样疼得子桑倾倒吸一口凉气,她的身体也往下一沉,她扑腾着尽量不往下沉的同时,连忙冲七八米开外的东阳西归喊道,“小叔叔,我脚抽筋了!” ☆、059八卦东阳 听到子桑倾呼喊,东阳西归回头,看到子桑倾在水中扑腾,他吓得连忙转身迅猛游了回去。 东阳西归一靠近,已经控制不住往下沉的子桑倾,左手揪着他的衣领一拽瞬间冒出头来,右手更不敢耽误的快速搂着他脖颈。 东阳西归被子桑倾的大力一拽也沉了一下,左臂紧搂着她腰调整好姿势后,猛然发现子桑倾的右脚高高抬起,死死的缠着他腰,这举动缠得冷眸一暗。 “小叔叔,我左小腿在抽。”左小腿的疼痛抽得子桑倾整条左腿紧绷着,动都不敢动一下。 东阳西归一听,沉下头去,他下沉的身体带得子桑倾双手撑着他肩膀,得伸长了脖子,才不至于让口鼻淹没进海水里。 探进水下找到子桑倾的左腿后就去捞,拖起她的膝盖窝捞起后,右掌划到她的小腿位置,抓着就是用力一捏。 “啊——”子桑倾瞬间疼得冷汗都冒了出来,却没力气去甩开东阳西归捏着她小腿的大手,她都抽筋了还那么大力捏她,她气得猛拍了掌他在水下的后脑勺,“东阳西归!你丫给我轻点!” 子桑倾的左小腿*的,东阳西归放下她的腿冒出头来,看着子桑倾淡定道:“原来是真抽。” 第33节 “……去你的!我还拿小命骗你不成!”子桑倾冰瞳凶猛一瞪,东阳西归竟然以为她是假抽筋骗他,他娘的,她是那么无聊的人么。 “下水前热身了那么久,你怎么还抽筋。”任由子桑倾紧盘在他身上,东阳西归朝着岸边快速游去。 “我哪知道!”子桑倾还对东阳西归怀疑她的行为耿耿于怀,语气不善的回道。 长这么大,她是第一次抽筋,结果就这么惊险的奉献给海军这片大海了。 “你别搂那么紧,我都快透不过气来了。”本来腰被子桑倾缠着就游不快了,脖子还被她紧紧搂着,子桑倾整个人顶在前面游得就更慢了。 “哪有很紧?再不紧点我就要掉进海里去了!”子桑倾不苟同的反驳着,她右手是搂着他脖颈没错,但明明没有很紧,左手也只是象征性的搭在他右肩上,他一游她不抬起点头,都要喝着海水了。 东阳西归顿了一下不游了,从子桑倾那双倔犟的冰瞳,他知道她在生气,盯着她看了两秒,在子桑倾不服气瞪着他的眼神中,他身体一沉就突然往下潜去。 子桑倾一屏息,她的脚还在抽,暂时没办法跟东阳西归抗衡的她,唯有在不断下潜的海水中,不解又愤怒的凶瞪着他。 她的腿正在在抽筋! 都痛成什么样了,他不赶快把她送回岸上就算了,竟然还潜进海里,东阳西归到底想干嘛。 东阳西归就是想让子桑倾长点记性,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去跟于冷泊折腾,他要是没游过来,她这会儿抽筋谁能救她? 她就不能稳重成熟点么! 子桑倾一边承受着抽筋的疼痛,一边还要被东阳西归指责的冷眸折磨,她憋着一股气也不催东阳西归往上游,她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于冷泊往回游后,游着游着倒也找到感觉了,自觉越游越流畅的他,欣喜的回头去看子桑倾,一回头却发现身后的海面一派平静,连个人影都没有。 于冷泊这下不淡定了,划动着两个套着救生圈的手臂,连忙调转方向面向大海。 左看右看,风平浪静,一个人也没有,连东阳西归也不见了。 “该不会两个一起溺水了吧?”想到这个可能,于冷泊沉着不了了,忙张嘴叫喊:“子桑倾!” 于冷泊已经游到近浅滩了,他这一大喊,便引起了岸上士兵们的注意,一个个或抬头或回头去看他。 “咦,教官怎么不见了?”池塘并没有下水,且他面对大海方向,先前他明明看到东阳西归下海去了。 另一个班的方凯离池塘十几米远,听到他的话后,便指着海中的于冷泊,看着池塘道:“我怎么听到他喊的是子桑倾?” “对!还有子桑倾,之前我看到她和于冷泊掉队了一直停在那里,然后教官就也跟着下海了。”池塘在想着他的心事,虽然面对大海,但他没怎么留意海中的情况,仔细一回想,好像才想起过眼没进脑的画面。 “现在海上可就于冷泊一个人,会不会是子桑倾溺水了,教官在海下救她?”前排泥台的士兵饶中,听到池塘和方凯的对话后,回头看着他们道。 “有可能,教官都当海军那么多年了,不可能会出事的。”方凯颇为赞同的点点头,自觉有东阳西归在,周围的人都不可能出事才对。 “你好像很了解我们教官?”饶中有些讶异的看着方凯,东阳西归都是海军上校了,大家一猜也都知道,肯定在海军摸爬打滚很多年了,他讶异的是方凯太过肯定的语气,以及言语中的那丝崇拜。 “不算很了解,就是知道教官的一些事而已,他是我在军校时的教官,也是我新兵连时的指导员。”方凯本来没觉得这有什么,但饶中这么一问,他这么一解释,突然觉得这么早就认识东阳西归,是一件非常值得自豪的事情。 “你上过军校?军校的时候教官就是你们的教官了?新兵连的时候教官是你们的指导员?”饶中表示被刺激到了,震惊的双眼看到方凯点头后,他更是备受刺激,“天!你们是多有缘?我怎么就没这个缘分呢!” “缘分这事,我觉得我比你更惨!我们班六个人,其他五个在到南沧舰队前,竟然都认识教官!你知道我知道这消息的时候,心情是有多复杂么?”池塘太明白饶中的心情了,瞬间有种同道中人,又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感。 “子桑倾……”于冷泊声声呼唤子桑倾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另一名士兵和于冷泊一样焦急的看着海面,听到池塘三人竟然还有闲情逸致聊天,便又急又慌的看着他们道:“你们别聊了!教官到现在还没浮出海面来,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 “走,到前面看看去!”池塘就算在聊天,也一直趴在泥台,维持着干游泳的姿势,边说边起身,说完就往沙滩跑去。 一时间,还在岸上练习的士兵全跑到了海岸线前站着,声声喊着‘教官。’ 听到岸上战友们的声音,于冷泊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还在水中的他不知道是该上岸,还是往深海游去找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想到自己还不太会游泳,他便打消了往深海的念头,原地划动着呼喊子桑倾和东阳西归。 人多力量大,士兵们或齐声呼喊,或杂乱的喊声,终于引起了已经快游到矮山尽头的,其他士兵的注意,姜三冬也发现了情况不妙,嘱咐着几百号士兵左右多看看身边的战友,要相互照顾,就开着橡皮艇快速往回开。 东阳西归一直往下潜,子桑倾也不知道他想干嘛,忍受着抽痛的小腿,任由东阳西归带着她往下又往下。 这里的深海只是相对浅滩来说要深不少,但也不是深不见底。 子桑倾自顾自抽个不停的腿,没留意他们下潜了多久,一低头的片刻,赫然发现鱼虾游动间,他们快到海底了。 见东阳西归还没有停下的意思,子桑倾忍不住伸手去拍他的脸,用眼神告诉他:‘她现在的战斗力严重下降,她快扛不住要憋死了。’ 冷峻的脸猛然接下一掌,东阳西归冷眸射向子桑倾,看着她生龙活虎的脸,和神采奕奕的冰瞳,显然没把她的暗示放在心上。 看着东阳西归撇开视线又下潜,被无视的子桑倾不满了,想着要怎么样才能让东阳西归往上游去。 灵光乍闪间,子桑倾猛然想到了一个馊主意,刚拍了东阳西归一掌的左手,悄无声息的伸向他胳膊窝,东阳西归应该是痒痒的吧? 小手才下移到东阳西归胸膛,子桑倾还没来得挠他痒痒,左小腿一直抽搐个不停的肌肉,突然就不抽了,她手顿了一下,眼神也怔了一下,随后试着动了动还有些紧绷的左腿,还真是不痛了。 一瞬间,子桑倾欣喜就差笑出声了,看着还毫无所觉一心下潜,不知道要干什么的东阳西归。 虽然身体好了,海底小鱼虾随处游动的海底风景很好看,但子桑倾现在显然没心情去欣赏,她紧缠在东阳西归腰际的右腿一松。 被紧缠习惯的东阳西归以为子桑倾要掉出去,从而左臂一捞想把她搂紧时,子桑倾搂着他脖颈的右手却把他猛然一推,东阳西归连忙去看子桑倾,不解的冷眸却见子桑倾右腿猛踢向他。 面对子桑倾的早有准备,已然来不及躲开的东阳西归,硬生生挨下她一脚,虽然水中的力道被缓冲了不少,但被结实踢中腹部,东阳西归还是被踢得身体又向后退去。 看着东阳西归在水中慢动作般后退的身体,子桑倾紧接着游上前,右手握拳又不客气的揍了上去。 他娘的! 竟然敢趁她有难算计她! 这种贱人就该揍! 看到身手矫健的子桑倾,东阳西归自然也知道她的腿不抽了,一把握上她揍上来的拳头化解了她的一击,在她想抽手时却紧紧包住不让她离开。 连海底一群小鱼也觉得他们有趣,不怕生的纷纷在他们身边游动着,睁着一双双小鱼眼在看戏。 手抽不回来,子桑倾气极,两脚一并一曲,对准东阳西归的胸膛就是用力一踹。 东阳西归因为不想放开子桑倾的手,硬生生又接下她这猛力一踢,从两人中间爆炸开的力道,将两人往前后相反方向推去,东阳西归紧抓不放的手,也在担心会扯伤子桑倾的手臂时,而主动放了开来。 两人才刚刚分开,又默契的朝对方游去,子桑倾想攻击东阳西归,原本还一心想带她下潜的东阳西归却想拉她上浮。 两人一靠近,子桑倾的拳脚又踢了出来,水中的动作被放慢了数倍,看到子桑倾攻击过来的拳脚,东阳西归也不躲,已经快碰到她的他,看准目标抓着她的右手腕就往上拖。 东阳西归往上游的举动,把子桑倾也带动着往上,东阳西归摆明了死不放手的样子,子桑倾用力转了几下也不见右手解脱出来,她方式一转,拉着东阳西归的衣角就猛力往下拽。 东阳西归被拽得一个倾斜,身体也在子桑倾右手拼命往下,不知是想拽回自己的手,还是想把他往下拖的举动中,而往下沉了又沉。 一个想往下,一个往上,再一次背道而驰的两人又纠缠在了一起。 还在海底沉浮的子桑倾,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仔细一听好像还不少杂乱声音,但都能听出是喊得人名。 子桑倾不想被人知道,她和东阳西归在水底下纠缠了那么久,一脚踹开想上前抓她的东阳西归,踹了一脚后子桑倾就往上游,脚腕一紧的她游不动了,一回头对上东阳西归带着丝愤怒的冷眸。 一看到东阳西归的愤怒,子桑倾的火气顿时上来了,他有什么好生气的,该生气的是她! 子桑倾气得左脚用力一收,没回来,惊恐的是她的左小腿在这一收之下,竟然又抽了起来,本就怒火飙升的她,一个不备竟然因为这一抽而呛了一,喝下一大口的海水。 东阳西归紧着子桑倾的脚腕,看着子桑倾嘴里冒出大量气泡,又见她憋红了一张小脸,与此同时手中的脚好像颤了一下,他自然知道她的抽筋又复发了,他连忙放开她的脚,伸手去搂子桑倾缓缓下沉的身体。 子桑倾的火气可谓是一下就消了,这下腿抽得更厉害了,一看到东阳西归搂过来的身影,她双手一环忙紧紧抱住。 被呛了一口,鼻子难受极了,肺里的氧气也更稀薄了,子桑倾憋红了一张脸,忍受着从左小腿开始蔓延到脚掌心,以及脚趾的抽搐,食指往上指了一指,示意东阳西归赶快游上去。 看到子桑倾难受的小脸,东阳西归自然不敢怠慢,划臂蹬水,忙快速往上游。 东阳西归左臂紧抱着子桑倾,刚划动了几下,突然察觉到子桑倾搂着他脖子的双手松了松,大掌往下一探,发现她的左大腿也紧绷不已,硬硬的,显然是大腿也在抽筋。 再看向子桑倾的脸,她冰瞳好像失去了往日的晶亮,有些黯淡的半合着,飘动的短发下,整张小脸也红彤彤的,显然是缺氧了。 看着子桑倾这副危险的模样,东阳西归冷眸深深一沉,右手连忙托着她后脑勺,想也不想就往自己面前摁,他头一前倾,微凉双唇坚定的覆上她水嫩泛着红粉的唇瓣。 舌尖强势撬开子桑倾的唇齿,两人紧贴的唇瓣中,东阳西归缓缓朝她嘴里吹气。 子桑倾胸口闷的慌,脑袋也昏沉沉的,她觉得自己快昏迷过去了,无意识的闭上眼睛前,突然有一股清爽的气流吹进了肺里,她快要窒息的闷堵胸口,瞬间扫通了一条给大脑供氧的小道,人也清明了一点。 嘴里贪婪的吸吮着给她带来舒服的气息时,渐渐明亮的冰瞳定睛一看,赫然看到东阳西归紧盯着她,眸底深处带着焦急与惊慌的冷眸。 一时间,子桑倾愣了一下,贪婪吸吮的唇瓣也停了下来。 她和东阳西归…… 他娘的! 怎么又亲在一起了? 将子桑倾眼里的震惊与傻呆看在眼里,看着恢复精气神的她,东阳西归冷眸含笑,嘴角微扬的同时不忘往她嘴里送气。 看到东阳西归含笑的冷眸,子桑倾不争气的脸一红,干脆眼不见为净快速闭上了双眼。 眼睛一闭,唇上的感觉更敏感了,微凉、柔软,还有彼此交融的气息,从未有过这种感觉的子桑倾,脑子瞬间空白,除了唇上亲密的感觉,仿佛连狠狠抽着筋的左腿也感觉不到痛了。 到底……是怎么……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子桑倾脑子乱哄哄的想着,胸口闷窒还未完全散去的她,察觉到东阳西归依旧往她嘴里送的气,子桑倾挣扎片刻便破罐子摔破的想着。 反正亲都亲了,不跟他要点补偿,她也太亏了。这样想着,子桑倾唇瓣一动,便又主动吸吮起东阳西归过渡到她嘴里的气息。 本来看到子桑倾红着脸闭上了眼,东阳西归的心情就大好,现在她一主动,虽然这是人求生的一种本能,他还是眸光深深一暗。 这跟她刚才下意识的贪婪不同,她现在这种想碰不敢碰,想主动又不太敢的生涩,狠狠直击着他的心脏,心跳瞬间就‘嘭嘭嘭’快速跳动。 这狠狠一撞,两手都没空的东阳西归,这下是连蹬水的动作都不自觉停下了。 海面的阳光挥洒下进海里,摇曳海水中,子桑倾渐渐褪去不自然红潮的小脸,以及闭着眸享受的柔顺模样,看得东阳西归眸光微闪,怔怔盯着她看了几秒,眸一敛竟也闭上了眼。 …… 不敢睁眼的子桑倾,胸腔的闷窒渐渐缓解,身心都舒服了的她停止吸气,才刚停,眉头便微微一皱,嘴里有东西。 察觉到那是什么东西,子桑倾连忙睁眼,却发现东阳西归的眼睛闭着。 子桑倾喉咙微微震动,发出一声轻细的闷哼反抗,左腿还在抽还在疼,但她管不了那么多,搂着东阳西归脖颈的双手连忙去推他,小嘴也在驱逐着他。 子桑倾是在反抗没错,但她的反抗却刺激的东阳西归血液躁动,猛往某处涌,闭着双眼的他将子桑倾搂得更紧了。 本就搂在一起的两人贴得更紧,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子桑倾冰瞳大睁,推东阳西归的双手改为拍打,还不见效后,两手开工,直接抓着他耳朵往后扯。 他到底在干什么! 被不停折磨的东阳西归,仅不满的看了子桑倾一眼,便又闭上了双眸。 子桑倾抓着东阳西归耳朵的手瞬间一顿,她被那双往日见惯了的冷眸震撼住了,那不是她平日看到眼神,太过深幽不见底的冷眸,眼里的炙热与欲念太过强烈,她从没见过东阳西归这种眼神。 子桑倾不是不喑世事的小女孩,她自然知道那代表了什么,可他明明看了她一眼,难道他想不起来她是谁么,他们的关系不允许他们这样。 瞬间怔愣住的子桑倾眼神呆滞,她被东阳西归震撼到了,震得她脑子发懵,心绪也瞬间乱糟糟的。 明明胸腔的窒息感已经缓解了,在东阳西归的掠夺下,子桑倾又开始缺氧。 面对太过强势的东阳西归,子桑倾心一狠,刚想给东阳西归送一定能让他清醒的一脚,他却在此时突然放开了子桑倾。 第34节 让东阳西归清醒的,是他的脚突然碰到了海底的石头,顿了一下睁看眼的他,看到子桑倾怔愣后突然一狠的冰瞳,他眸光一闪,紧抱着子桑倾就快速往上游。 虽然水中本就不能说话,但气氛还是有些尴尬,两人的心情都不太稳定。 当东阳西归抱着子桑倾浮出水面时,两人都各自整理好了情绪,子桑倾的想法,就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而东阳西归的决定,他晚上回去再好好想想。 最后与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接触的于冷泊,被姜三冬拉上了橡皮艇,问明情况后,虽然姜三冬认为东阳西归不会出什么事,但他们沉下海的时间太久了,谨慎着想,他要派人下海。 老兵都不在这个训练区域,新兵没经过训练,姜三冬不可能让他们下海去寻找,他刚想亲自跳下海,站在橡皮艇还没来得及一跃而下,东阳西归就抱着子桑倾钻出了水面。 “东阳!怎么回事?”两人一钻出水面,第一件事自然是张嘴大口呼吸,橡皮艇上的姜三冬看到,刚好在前方三十米外冒出头的两人,连忙询问道。 “脚抽筋了。”胸膛大幅度起伏的东阳西归,看着姜三冬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说完抱着子桑倾就往岸边游。 看到姜三冬的橡皮艇,子桑倾本来想说让她上船,不用东阳西归抱着游回去了,但她的整条左腿都在抽着,要爬上船还真不太容易,且这离岸边也就百米远左右,她便没将这个念头说出口。 于冷泊看着紧搂着东阳西归的子桑倾,听到她抽筋后,眉头微微皱起,目送着她和东阳西归游走。 本游到矮山那边的士兵,看到这边有情况,一部分士兵直接爬上岸跑了过来,步媚媚那班和苗亦少他们班,知道子桑倾有可能出事了后,也纷纷跑了过来。 子桑倾看着岸边站了一大堆士兵,她这脸色就有些囧,怎么这么多人围了过来。 “子桑,你没事吧?”远远看到子桑倾攀着东阳西归游过来,挤到前排的毕寺等不及他们上岸,站在岸边就喊道。 “没事!”不想让毕寺她们担心,子桑倾挥了挥左手,喊回去。 “都这样还没事?”东阳西归眉头一皱,不满的看着子桑倾。 “你别跟我说话!我现在一点也不想看到你!”发生哪件事后,从海底往上游时,子桑倾就不敢抬起右脚缠着东阳西归了,搂着他脖颈的双手也不敢太紧,她尽量避开他,一听到东阳西归开口,她就没好气的说道。 东阳西归心里一沉,睨了眼炸毛的子桑倾,当真没再说话,往岸边游的速度也更快了。 上了浅滩后,就再也游不动了,他抱着子桑倾站起身,子桑倾的左腿绷得直直的,显然还在抽,根本走不了路。 子桑倾放开东阳西归,想自己金鸡独立的蹦上岸,右脚半条腿泡在海水中的她,刚狼狈的蹦了一步,东阳西归见她这样,二话不说一个弯腰就将她拦腰抱起。 “娘的!你快放我下来!低调点不懂啊!”子桑倾小脸一拉,咬着牙跟东阳西归低声道。 “低调没你的小命重要。”恢复往日冷硬的东阳西归,也不低头看子桑倾,只冷冷的说了一句,手上更没有放下子桑倾的意思。 “独裁!”虽然东阳西归说得对,但子桑倾还是狠得咬牙切齿,低语骂了一句,却丝毫没激起东阳西归的任何反应。 围着海岸线站着的士兵们,看到东阳西归抱着子桑倾上来,纷纷后退让出位置。 上岸后,东阳西归连忙把子桑倾放在岸上,子桑倾坐在地上,整条左腿硬硬的微曲着,东阳西归放下她,脚一移就去脱她左脚的军鞋。 “脚抽筋。”一班的五人都靠了上来,步媚媚看着子桑倾不自然屈曲的左腿,担心的说了一句后,忙蹲下去一手轻抓着她小腿,一手托着她膝盖窝缓缓放平。 坐在地上的子桑倾,双手紧抓着她抽搐着肌肉的大腿,眉头深锁,毕寺侧蹲在她侧后扶着她的双肩。 苗亦少等几个与子桑倾相识的人,都站在一旁担心的看着她,苗亦少静静的看着子桑倾,温柔的眼眸有着疼惜,深深为自己除了干着急,又帮不上的无力而痛心。 早已上岸的姜三冬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看着东阳西归亲力亲为的脱了子桑倾军鞋,又脱了她的袜子。 随后蹲在子桑倾右侧的东阳西归,左手紧抓着子桑倾的左脚腕,右手抓着她的脚尖用力往后板,将子桑倾的脚心完全暴露了出来。 “你愣什么?快过来踢!”东阳西归做好一切后,看了眼嘴唇紧紧抿着的子桑倾,一回头见姜三冬还站着没动,便吼了一句。 “我以为你会踢。”姜三冬嘴里这样说着,脚却不敢慢的忙上前,东阳西归对子桑倾好像不太一样,他以为这等小事轮不到他上场。 东阳西归凛了姜三冬一眼没说话,他倒想来,但看着子桑倾疼得眉头深锁的模样,他担心自己下不了脚。 姜三冬在子桑倾脚下站定,军鞋对准子桑倾的脚心,卯足了劲就是狠狠一踢。 “啊——”子桑倾知道姜三冬想干什么,她是有准备的,但整条左腿都要废掉的剧痛,瞬间传到大脑时,她再不想痛呼出声,也忍不住喊了出来。 听着子桑倾太过凄惨的惨叫,毕寺这小心肝一颤,她听着都觉得疼。 东阳西归心里一揪,看着疼得五官紧皱的子桑倾,他这手禁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子桑倾有多能忍他是知道的,他知道会很痛,但他没想到会这么痛。 “还痛不痛?”子桑倾的惨叫听得姜三冬脚一缩,都不敢踢了,看着低垂着头忍痛的子桑倾,小声询问了一句。 剧痛过后,整条左腿的确是没那么痛了,但肌肉还是在轻微的抽,子桑倾又轻又缓的长舒一口气,这才看着姜三冬:“再踢一下,但不用那么大力了。” 姜三冬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踢第二脚前,竟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东阳西归,见他冷沉着脸并没有说什么后,这才踢脚又是一踢,脚劲自然小了不少。 子桑倾这次咬着牙连哼都没哼一声,姜三冬踢了第二脚后,没多久这腿就不抽了。 “行了,不痛了。”东阳西归的手还抓着她的脚,子桑倾朝他摆了摆手,轻声道。 这一番折腾下来,子桑倾不知道她是出冷汗了,还是作训服被海水浸湿的原因,海风一吹,她竟冷得抖了一下。 “回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吃完饭再回宿舍休息。”东阳西归收回手,起身前,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子桑倾,唯恐她不吃午饭就去休息,便叮嘱了一句。 “嗯。”子桑倾点头,消耗了这么多体能,她自然不会自虐得不去吃午饭。 东阳西归站起身后,看着岸上围着的众士兵,便大声说道:“各班自行点名!没齐的跟姜副教说一声,齐了的可以去吃午饭了!” 南沧舰队的宿舍没有上下铺,只有六张单人床,左右各两张,面对门的方向也两张,这两张是子桑倾和步媚媚的床,子桑倾在左,步媚媚在右,两人头靠头睡。 忙了一上午,中午休息时,步媚媚翻身一趴,往床头蹭了蹭,抬头看着闭着眼的子桑倾,便低声道:“子桑,你睡了么?” “没有。”子桑倾莞尔,铃声刚打完,才躺下床怎么可能就睡着了。 “子桑,你抽筋沉下海多长时间?”步媚媚算了一下,他们快游到矮山时才发现情况,紧接着就往回跑,打从她知道开始算,一直到子桑倾和东阳西归钻出水面,就已经整整过了七分钟! “不知道。”子桑倾眉头一抽,谁抽筋沉海还拿着秒表,计算自己到底沉了多久。 “最起码七分钟以上。”子桑倾的回答,并没有让步媚媚的兴趣消减,她肯定的低声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子桑倾缓缓睁开双眼,眼珠子往上一抬,看过探过头来的步媚媚,清淡道。 “你知不知道,你被学长抱上岸的时候,嘴唇特别……特别……特别的红。”步媚媚并没有说得多大声以及肯定,但她连续几个特别,和坚定的美眸,她相信子桑倾能看懂。 冰瞳依旧纯净的子桑倾,不动声色的心下一沉,嗓音却依旧清淡道:“然后呢?” 其实宿舍里的其他人都没有睡着,子桑倾和步媚媚的音量虽然很低,但在寂静一片的环境里,仔细听还是能听到她们在说什么,比如毕寺就伸长了耳朵,恨不得凑到两人嘴边去听。 “然后,学长的嘴唇也特别、特别、特别……”步媚媚并没有将话说完,但她美眉不停的跳动着,美眸里传达的意思,子桑倾不用看,光听她的语气的就能知道。 “再然后呢?”子桑倾现在的心情很平静,虽然被步媚媚戳破,但她并不是太意外。 第一次在军校见到步媚媚,她就是步媚媚是一个美貌与身材,智商和情商并存的妖孽,身边有这种女人存在,要瞒住事情其实不容易。 “再然后,我想问,你们是……”步媚媚说着说着,嘟起性感的美唇,无声的啵了一下,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看着如此镇定清淡的子桑倾,步媚媚不得不承认,其实她挺佩服子桑倾的。 一直以来,她自认为自己的内心挺强大的,但认识子桑倾后,子桑倾总能一次又一次的,让她对她刮目相看。 “肯定是!”步媚媚才刚无声的啵完,子桑倾还没来得及回话,左侧床铺的毕寺,突然就一个挺身坐起,上半身以快要扭断的角度,迅猛回扭看着子桑倾和步媚媚,以绝对肯定的语气低声道。 “……”子桑倾冰瞳一斜,看着如此激动的毕寺,再一次见识了毕寺八卦的功力,她长着这样一张女人爱慕,男人嫉妒的帅脸,不去当狗仔真真是浪费了。 “……”步媚媚同样无语的美眸一翻,有些不满的看着毕寺,她套出了话自然会透露给她,眼看着就要套出子桑倾的话了,结果就这么被毕寺给搅黄了,她急什么急! 宿舍里的人都没睡,毕寺这么低声一闹,一个个侧身一翻,默契的全都侧身躺着,视线全凝聚到了子桑倾和步媚媚身上。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看着其他只看着不说话的战友,阿史那一枝率先开口了,笑容灿烂的深邃五官,挂着和毕寺如出一辙的八卦精光。 “一枝,你觉得我们教官怎么样?”敏感话题,阿史那一枝一开口,毕寺瞬间想起某天的某件事,帅眼微微一眯,掩饰住眼底的精光,便看着阿史那一枝询问道。 “东阳教官?你指哪方面?”不明白毕寺正在套她话的阿史那一枝,大眼一转,反问道。 “抛开身份,站在女人的角度,你觉得东阳西归这个男人怎么样?”毕寺连想都不想,顺口就丢出了这句话,顺溜的样子貌似她说过很多类似的话。 “男人嘛?”阿史那一枝当真认真想了起来,她那认真的模样,连步媚媚都紧盯着她,放眼看去,全宿舍唯有子桑倾漠不关心的闭着眼。 “我觉得吧,军人是一个魅力光环非常大的职业,但就算脱下军装,东阳教官肯定也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男人。先不论他长得帅,身材好能吸引很多女人,就凭他智商够高,信念也够坚定,这样的男人不管从事哪行哪业,一定都是站定金字塔上的人物。”阿史那一枝一一细数着,丝毫没觉得自己有夸张,在她眼里,东阳西归的确够出色。 “长得帅身材好,这些大家都看得到,你怎么知道教官智商高,信念坚定?”阿史那一枝说完,其他人都沉默,看样子她们也都这样认为,但毕寺抓着一个可疑的重点,追问了一句。 “看眼睛,你不觉得教官的眼里有很多东西么?”阿史那一枝被问得愣了一下,随后边说边自己肯定的点着头。 阿史那一枝说的这一点,步媚媚是赞同,但她一直看不清楚东阳西归的冷眸,到底都有些什么东西,便也问了一句:“你都从他眼睛里看到了什么?” “看不清楚,总觉得是夜色下的深井,就算头顶有月光照耀着,也看不清井里到底有些什么。”步媚媚一问,阿史那一枝便失望的摇着头,说完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看了眼子桑倾,补偿道,“其实像教官这样的男人是很危险的。” “是不是觉得,他的冷眸就像大海,包罗万象,宽广辽阔却又深不可测?”步媚媚美眸微眯,今天的阿史那一枝让她侧目。 这一刻,她相信阿史那一枝对东阳西归并没有爱情,敬仰是有的,她对东阳西归也有敬仰,毕竟她太清楚,那是一个站得有多高的男人。 一个女人,特别是像阿史那一枝一样,有一双犀利,可以说是看透人心的眼睛的人,这样的女人不会轻易交付自己的感情,哪怕对方再优秀再出色,她不了解就不敢轻易付出。 这样的女人,通常会一个自己非常了解,且她能掌控得了的男人。 而东阳西归,阿史那一枝很显然是掌控不了的,且她知道东阳西归太过危险了,她的大眼里传递出来的信息,只有敬仰,并没有要跟这样危险的男人纠缠在一起的意思。 “对!就像大海!”步媚媚的形容,听得阿史那一枝大眼一亮,好像寻找到了知音一样。 子桑倾默默听着战友对东阳西归的评价,她不否认,也不想否认。 下午的训练,士兵们在沙滩前整好队,东阳西归目视前方,双双盯着他的眼睛,他开口就是:“子桑倾!出列!” ☆、060正式谈话 东阳西归明明没有看她,张开就喊她的名字,莫名其妙的子桑倾连忙跨出一步出列。 步媚媚也被东阳西归突然的命令吓了一下,当着这么多士兵的面,他想干什么? “下午的泅渡训练你可以不用参加!”东阳西归微微偏头,冷眸一转就看着军姿笔挺的子桑倾,缓慢又不容置疑的说道。 士兵们错愕,虽然子桑倾上午训练时抽筋挺严重的,但没听说哪个士兵因为脚抽筋了,就可以不用参加训练。 “报告!”子桑倾小脸一拉,她对东阳西归的这个命令非常的不满。 想假公济私也不能做得这么明显,他想让她成为士兵公敌么。 “说!”东阳西归的脸色也一黑,子桑倾这口气,好像对他很不满。 “士兵没事!请求参加训练!”子桑倾特意加重了士兵两个字的音,她得让东阳西归知道,她现在的身份是一个菜鸟士兵,她没有资格也没有必要不参加训练。 “请求不批准!”东阳西归冷眸又是一睨,斜斜冷睨着子桑倾,更加强势的驳回了她的请求。 身姿站得直直的子桑倾,连头都没偏,冰瞳斜瞪着侧前方的东阳西归,东阳西归要是这么整,凭什么还告诉她什么要低调,他这算哪门子的低调! 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两人斜着眸对视着,无声无形却又噼里啪啦炸响的狂风怒火中,东阳西归收回视线前,挑衅般又询问了一句。 “报告!没有!”子桑倾眸一眨,快速收回视线,他是教官,现在她就是他手下的一个小兵,她能就算要造反也不会挑在众目睽睽之下。 “入列!”姜三冬垂着眼,默不作声的姿态中,东阳西归看着子桑倾又下了一句命令。 第35节 “是!”仿佛要把胸腔的怒火发泄出来一样,子桑倾张一开就大吼了一声,右脚一抬一退,就站回了队列。 东阳西归先是把士兵们带到泥台前,下水前让他们干游了二十分钟,特别纠正了几个划臂蹬水不是太标准的士兵们。 而子桑倾唯有傻不愣登的站在一旁干看着,后来站累了,她干脆一屁股坐下,眼不见为净的面向大海。 随后东阳西归一声令下,士兵们便涌向了一堆堆的救生圈,纷纷拿绳子完救生圈,又往自己身上栓。 子桑倾冰瞳微敛,傻坐着的身影中,苗亦少越过前排救生圈堆里的士兵,向她走去。 眸光微垂的子桑倾,看到几米外一双军鞋走向自己,她抬头看去,赫然看到哪怕穿着正气凛然的军装,也依旧温文尔雅的苗亦少。 “脚好点了么?”见子桑倾抬头看向自己,苗亦少嘴角一牵,送上一个温柔暖人的笑容,走到她身旁也坐了下来。 “谢谢,没事了。”子桑倾摇头笑了笑,肌肉抽搐过后,肯定会不舒服。 仅仅睡了一个午觉而已,起床后,她整条左腿的酸麻疼痛,根本是第一次撑完五百个俯卧撑后,那种手臂的酸疼没法比的,连走一步路都难耐的感觉,简直想用手把脚给抬起来走,但这一切,子桑倾显然跟谁都不愿说起。 “对我,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客气的。”苗亦少温柔的眸光直直看近子桑倾眼里,他不想子桑倾对他那么生疏,可现在,他却有种不知道该如何走进她的感觉。 “妈妈说,礼貌一点比较讨人喜欢。”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苗亦少的子桑倾,突然就跟个小女孩一样,笑得无比天真道。 对于半生不熟的人,就像苗亦少这种,子桑倾没办法装着和对方很熟的样子。 她知道苗亦少没有恶意,也对她很好一直关心着她,但任何感情都需要时间的沉淀。她不可能仅仅因为对方无害,对她又好,就瞬间敞开心扉。 “你整天心事重重的样子,你应该多笑笑,你一定不知道你笑起来有多好看。”其实苗亦少多少知道子桑倾是怎么想的,他从不强求,但他也从不会让自己放手,便她灿烂笑容闪到眼的他,笑得也更温柔更暖人了。 “想起一句话,女为悦己者容。亦少,你一定也不知道,你的身边有很多女孩子,因为你的温暖而展露笑颜。”子桑倾真心的微笑着,苗亦少给人的感觉太过美好,他即真又暖,和他在一起聊天时,心情总是美好的。 “可我只想给你温暖。”也只想你因为我而展露笑颜。后面这句话苗亦少并没有说出来,他眸光温和的看着子桑倾,不急切,不给她压迫她,他不想让她因为他的靠近,而害怕的躲开。 “谢谢,我有感受到。”子桑倾冰瞳一敛,刻意忽略掉他那个‘只’字,她本就对苗亦少没有那种感觉,特别是经过东阳西归在水下对她的所作所为后,她觉得自己更不好意思面对苗亦少了。 苗亦少温柔的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转头去看其他士兵。 东阳西归早发现了并排坐在一起的子桑倾和苗亦少,看得他是脸直接一黑,冷眸也更冷了。 但东阳西归就算脸再黑,他也没有上前阻止的意思,只时不时拿冷眸瞟一下他们,看到子桑倾笑容大大的笑得耀眼时,他嘴一抿的同时,心情也更复杂了起来。 “你好好休息,我去训练了。”看到栓救生圈的士兵们都栓得差不多后,苗亦少便站起身准备走。 “嗯,好好训练。”子桑倾点点头,东阳西归都不让她下海,除了休息她也干不了其他了。 士兵们都下水训练了,东阳西归也和姜三冬一样坐上了橡皮艇,除了海上长长一排热闹泅渡的士兵们,偌大的沙滩上,只有子桑倾一个孤零零的坐着。 “可恶!贱人!”看着在橡皮艇上指挥着士兵们泅渡的东阳西归,子桑倾看着看着就瞪起眼来。 只能看士兵们训练的子桑倾,坐到了最靠近大海的泥台上,幽幽的看着六百多名士兵有条不紊的,由左往右从她面前游了过去,视线跟着他们到达矮山那边时,侧着头的她,看到右后侧走来了一道身影。 是老兵肖顺,子桑倾见他驻足朝士兵们张望了一眼,见她看着他后,他便朝她走了过来。 “你好,你叫子桑倾是么?”走到子桑倾面前的肖顺,在两米外站定,脑袋微垂看着坐在泥台上的子桑倾询问道。 “嗯,我知道你叫肖顺。”子桑倾点头,直觉这个人是来找东阳西归的。 肖顺不可置否的点点头,然后指着子桑倾一米开外的泥台,友好的询问道:“我可以坐这儿么?” “当然,这又不是我的地盘。”子桑倾再次点头,如果这地盘她能做主,他娘的,她一定把东阳西归给轰出去。 不过,现实点的是,东阳西归能把她轰出去。 “你的性子好像挺烈的。”肖顺坐下后,看眼还扑腾在右侧矮山边的士兵们,妞回头看着子桑倾,突然道了一句。 “怎么会?我一向很好说话。”子桑倾眉头微挑,直直的直视着肖顺,毫不犹豫的反驳道。 她跟肖顺只是第二次见面而已,肖顺一副摸清她底细的样子,难道他道听途说了什么。 “我说得性子,不是性格。”肖顺轻笑着摇了摇头,他不否认子桑倾挺好说话,但那是在一般情况下。 “你好像很肯定,那倒说说看,你凭什么这么觉得?”子桑倾也不再反驳,以往那个子桑倾的性子,的确是挺好说话。 “没凭什么,就是直觉而已。”肖顺闪着一双睿智眼睛,和人说话时,嘴角始终挂着一抹微微笑意。 子桑倾盯着肖顺不说话了,上下快速打量了他一眼,他今天给她的感觉,明显和第一次的时候不一样。 上一次,他和东阳西归说话时,他是绝对服从命令的正直军人,船上和他交谈时,他是老实甚至有些木讷的,但现在看着他眸光里的那抹睿智,子桑倾瞬间警惕着,这又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物。 “我一直以为只有女人,才比较喜欢依赖第六感与直觉。”子桑倾明白肖顺肯定知道什么,但再问下去,肖顺也不会说,“你来找我们教官?” “对。”肖顺点头。 如此简单直白的回答,子桑倾本以为肖顺还会说点什么,看着肖顺看向士兵们往回游的侧脸,她犹豫几秒便补充道:“我们教官好像很忙,你可以等下午训练完再来找他。” “东阳让我这时候来找他的。”听到子桑倾说的话,肖顺笑了笑了,看向子桑倾的眼睛,有着某种不言而喻的睿智精光。 “你们不用训练?”看懂肖顺的眼神后,子桑倾撇撇嘴,话锋一转换了个话题。 “今天周六,我们周六下午和周日都不用训练。”子桑倾了然于胸的眼神,让肖顺眼神微眯,那双冰瞳里好像有着不同寻常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他又看不太清楚。 “原来今天周六了。”子桑倾默念了一句,肖顺要是不说,她都快忘记日期了。 相对无言的坐了一会儿,看着返回后越游越近的士兵们,子桑倾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和我们教官当兵前就认识?” “不是,我们就是在海军才认识的。”肖顺回完,眸光一转,看着子桑倾笑得意味深长道,“你和东阳好像也很熟?” “还行,不算很熟!”肖顺那抹笑太暧昧,子桑倾知道他想说什么,不就是她为什么会单独和东阳西归去沙石岛么。 早知道出趟海会引出这么多事,那天就是东阳西归求她,她也不会自惹麻烦的送上沙石岛去。 “真的不熟?”肖顺眸光微深的打量子桑倾,只因她回答得太快,且太坚定。 “骗你我又没钱赚。”子桑倾冰瞳一斜,一副爱信不信的眼神。 肖顺笑了笑没说话,骗他是没钱赚,至于其他可就不好说了。 “对了,那天沙石岛上的两个佣兵,现在死了没有。”说起沙石岛,子桑倾就想起那个说后悔当佣兵的阿道夫,便顺口问了一句。 “……”肖顺睿智的眼眸微深,他认真的看着子桑倾,没回答她。 “犯不着用那种审视的眼神打量我,你不想说就不说,我就是顺便问问而已。”被肖顺眸一深的打量,子桑倾就知道他想歪了,她从头到脚都不像和阿道夫那群佣兵是一伙的样子吧。 她知道身为一个士兵,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不要管为好,所以她也没问阿道夫和埃布尔被送去哪里,受到了什么处罚,她就问问死没死而已,看肖顺那副谨慎的模样,看来连这个都不能问。 “你是当事人,问问也正常,我没说不能说,但我不知道他们的情况,想告诉你也没用。”肖顺又笑了笑,解释完看向快要游过来的士兵,眺望着橡皮艇上的东阳西归。 子桑倾知道肖顺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但从他的话里,她也听出了一些信息。 阿道夫和埃布尔不在海军,应该被送走了,至于送到什么地方,想来是能光明正大关押他们的地方了。 奋力争游在前方的步媚媚和毕寺等人,老远就看到子桑倾和肖顺坐在泥台的身影,毕寺这颗八卦的心,便又蠢蠢欲动起来:“媚媚,看见那个兵了么?男的?老兵?” “应该是。”隔着两百米远,步媚媚仔细看了几眼,便点点头。 新兵除了子桑倾,可都在海里泡着,能一身干燥的坐在子桑倾身旁,想来是老兵无异,南沧舰队除了他们这批新兵,并没有其他女兵,可以排除老兵是女兵的疑问。 苗亦少就游在步媚媚前面,她说完后,看到苗亦少的后脑勺一转,看样子是看向子桑倾的方向。 看到如此敏感的苗亦少,步媚媚不由得在心里替他默哀一声,要想怀抱美人归,苗亦少的取经路才刚刚开始,九九八十一难不知道他能不能坚持到最后。 “我的天!你能给点其他反应不?我这高昂的兴致,瞬间就被你毫无所动的语气给打蔫下去了!”毕寺仰天无奈的吐槽了一声,她和步媚媚的兴趣爱好等等,也太不合,当初到底是怎么和她混到一起去的。 “你想让我说什么?子桑的护花使者一个接一个?某某某的情敌又多了一个?”步媚媚美眸一掀,她简直要被毕寺给打败了,她的脑子里除了八卦,就不能装点其他东西么,像她这样的人,到底是怎么会来当兵的。 “你怎么知道那老兵不是在等人,只是因为无聊才和子桑坐一起聊天,打发时间的?”被步媚媚一揶揄,毕寺嘴一张刚想开口,步媚媚便又抢先打断她道。 “我去!我明明什么也没说好么,你简直是在污蔑我!”毕寺急了,步媚媚还让不让她说话了。 “我怎么污蔑你了?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丫就是这么想的!”步媚媚美眸一定,看着毕寺连连反驳道。 “……就算知道我是这么想的,你自己知道就好了,没必要说出来吧?”毕寺帅眼一瞪,前后左右看看,前有苗亦少和洛寒舟几个帅气型男兵,后有阿史那一枝这个同在屋檐下的战友,步媚媚就不能给她留点面子么。 听到步媚媚和毕寺的对话,前方的苗亦少垂下了眼眸,敛着眸一味往前划动的他,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往回返的东阳西归,早就看到了子桑倾和肖顺,他和姜三冬把士兵们往前赶,待他们都从泥台前游过去后,橡皮艇靠岸了,紧接着便看到东阳西归下了船。 东阳西归上岸后,肖顺便一个起身,向他走了过去。 左前方海里,是士兵们沿着海岸线扑腾着的身影,右前方一点位置,东阳西归和肖顺站在岸上,低声交谈着什么。 东阳西归和肖顺的身影,一看就知道是在交代着什么,子桑倾微微侧耳仔细听了一听,哪怕海风吹来了他们轻声细语的声音,她还是什么也听不到。 两人交流了大约三分钟,等了东阳西归十几分钟的肖顺,朝东阳西归敬了个礼,突然就转身往回跑,那速度快的,子桑倾怀疑他以为自己是在百米冲刺。 肖顺走后,东阳西归便看向子桑倾,子桑倾从肖顺身上收回的视线,也恰好对上了他,见他看着子桑倾,子桑倾赌气似得头一偏,撇开视线不看他。 将子桑倾颇为小女孩心性的举动看在眼里,东阳西归嘴角微微牵起了一下。 侧头看了眼渐渐游远的士兵们,东阳西归的视线又回到子桑倾身上,他想了想,她现在对他意见很大,不能让她这样下去,有些事他得跟她说清楚,这样想着,他便走了过去。 就算眼睛没看向东阳西归,子桑倾的眼角余光,也瞥到了他走过来的挺拔身影。 子桑倾嘴一抿,她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东阳西归,趁他还没走近,她一下站起身,左转,抬脚就想走。 “站住!”一看到子桑倾想走,东阳西归冷眸一沉,立即喊了一句。 ☆、061东阳求婚 子桑倾抬起的脚顿了一下,犹豫几秒最终缩回放下,但她并不转身,就那么侧身背对着东阳西归。 东阳西归走到子桑倾面前,两人站得不近不远,隔着一米的距离,东阳西归直直的凝视着子桑倾道:“对我有什么意见,你尽管说出来。” “哼……我对你意见大着,但我没兴趣说。”看着东阳西归道貌岸然,人模狗样的冷脸,子桑倾不屑的冷哼一声,冰瞳一转撇开视线不去看他。 “行,你不说那就我说。”看着子桑倾不屑瞅他的傲娇小样,东阳西归依旧直直的看着她道。 子桑倾不想矫情的说我不想听,她倒要看看,东阳西归到底能说出个什么来。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子桑倾依旧偏着头不看他,为了让她看着自己,东阳西归开口就道。 一听到如此简单粗暴的一句话,子桑倾冰瞳一冷,视线一转冷凝着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然后呢?” 东阳西归怎么好意思这么说,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又怎样,她叫他一声小叔叔,他是她长辈,他强吻了她以后,却连道歉都没有,这就是他长者为尊的姿态? “我并没有大你很多,就像你说的,你前世的年龄其实和我差不多。”东阳西归知道子桑倾很生气,但他这样说,只是想让她明白,从心理年龄来讲,他们之间的差距并没有那么大。 虽然子桑倾偶尔会表现出小女孩特有的天真可爱的小动作,但他更明白,特工17的心理足够成熟与强大。 就算重生在一个温室花朵的身体里,她曾经的一切都烙印在了她的骨子里,思维更是会受影响,她不可能轻易就抹掉过往的一切。 “既然你说到这个,那我就好好和你说说!”子桑倾冰瞳深深一沉,微微后退一步,就嗓音微低的声声指责道,“我和你说过我这听起来都荒谬的过往,你是军人!你应该知道特工是生活在黑暗中的,那种生活我一点也不想再过!” “对于现在的这一切我很珍惜,亲情与友情,家人与朋友,我喜欢这种活在阳光下又被真心对待的生活!”想到把自己当亲生女儿疼惜的子桑爸妈,想到年迈却会陪她开玩笑的爷爷,子桑倾越想越气,“可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要想把我从子桑家赶出去很容易,你直接和我说不喜欢我这个假冒的子桑倾,不喜欢我赖在你们家不走,你直说就可以了,我不会缠着你们家不放!” 第36节 子桑倾很喜欢子桑家的人,她舍不得和他们就此脱离关系,但如果东阳西归告诉家人她并非以前的子桑倾,非要她离开子桑家,她有自知之明,她绝不会赖着不走。 但东阳西归这么拐弯抹角的戏弄她是想干么,她不想陪他玩游戏,更不会陪他玩。 “你到底在说什么?”东阳西归越听冷眉越皱,看着子桑倾激动的小脸,他更是错愕又讶异,“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赶你走!” 对于子桑倾说出口的想法,东阳西归越想眉头皱得越深,只有极度在意,才会一有风吹草动就紧紧护着害怕失去。 子桑倾不笨,相反的她很聪明,按照一个正常人的智商,他就算强吻了她,她也不应该联想到他不待见她,想要赶她走吧。 他知道子桑倾在意家人,更知道她很敏感,但他没想到她会这么的敏感,仅仅是一个吻,她竟然能联想到那么多。 不想赶她走,那为什么要强吻她? 子桑倾双目微微猩红,但她不敢这么问,只拿冰瞳死死瞪着东阳西归。 凡事都有两面性,她说出口的只是其中一面,另一面她不敢说,只因相比较之下,更愿意接受,其实东阳西归不喜欢她,不想要她待在子桑家。 看着子桑倾死盯着他,隐隐带着一丝警告的猩红双眸,东阳西归心里微喜,其实她是知道的! 但仅欣喜了一瞬而已,东阳西归便唇微抿,他的身份摆在这里,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你看出来了对不对?”看出他对她的心意,已不在是最初那份纯粹的亲情了。 东阳西归并没有把话说得太透,因为他相信子桑倾听得懂,他同样紧盯着子桑倾,不想也不能错过她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 他不是不敢面对自己的男人,既然知道了自己内心的真正想法,他就不会刻意去掩饰,但他想要让她知道,想要让她做好准备。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子桑倾冰瞳森冷一沉,瞪着东阳西归的猩红双眸,瞬间冷得好像他是敌人。 东阳西归到底在想什么! 她是他的小侄女,难道他不知道么! 那种话他怎么问得出口,虽然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们的叔侄关系摆在这里,家里人会怎么想,社会上的人会怎么想,他到底有没有想过,这会引起多大的轩然大波,这是世俗所不容! “你听懂了,不然你不会这么激动。”东阳西归说得很慢,好像说得快一点,担心子桑倾听不明白一样。 子桑倾一直在强自隐忍着,一听到东阳西归这话,她瞬间就不想再忍了,冰瞳一凛,右腿一提就朝他门面踢起。 她想了那么多,她自己,东阳西归,以及他们两人,可东阳西归却一再的咄咄逼人,他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的前途了,她犯得着这么担心么。 子桑倾也不说话,抬脚就踢,东阳西归连忙弯腰躲开的同时,劝说道:“我是来和你好好谈谈的,不是来找你打架的!” “你这是谈话的态度?东阳西归,你最好别逼我!”子桑倾踢空的右腿刚落地,换上左脚又踹上去。 “我就是逼你!因为我没想放手,更没想把你拱手让人!”东阳西归连连闪躲着不敢还手,别以为他不知道苗亦少在虎视眈眈,既然打定主意,他不会给子桑倾退路。 他自然知道这件事一旦暴露出来,影响会很大,他不会让子桑倾去承担这一切,但他需要身后有她。 “王八蛋!你简直是畜生!”子桑倾再次收回落空的一脚后,她愣了一下,只因东阳西归说得太决绝,这种事情,他竟然也是命令的口吻,字正腔圆毫无商量的余地。 士兵们为了合格,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奋力划动手臂,姜三冬拿着小喇叭吼了又吼,催了又催。 开着橡皮艇侧身面对士兵们的姜三冬,边吼边去看落后的士兵,刚想催他们快点游,岸上空旷的视野里,一下就看到远处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你来我往打得火热的身影。 准备来说,是子桑倾在打,东阳西归在躲,哪怕隔着一段距离,姜三冬也被子桑倾一拳一脚凌厉的身影给震撼到了,那身手一看就是练家子,哪里是连三脚猫功夫都不会的新兵菜鸟。 姜三冬片刻不停的吼声突然停了下来,毕寺回头看去,发现他正盯着后方发呆,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她惊喜的连忙去抓身旁的步媚媚:“快看!打起来了!” 对于毕寺的兴奋劲,步媚媚也只是配合她回头随意一瞥,仅瞟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的她,下一瞬忙再次回头,定睛一看,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当真是打起来了。 “都看什么看?快游!不然让你们再游十趟!”毕寺的声音不小,听得周围小部分的人纷纷回头,姜三冬一看情况不妙,连忙扯着喉咙又喊了起来。 一听到还要再游十趟,士兵们吓得纷纷前仆后继往前冲,这来回一趟可就是3000米,来回十趟?会要了他们的命! “你冷静点!”子桑倾上午刚抽完筋的腿肯定还在疼,东阳西归一边狼狈的连连后退闪躲,一边担心她扯伤肌肉,忙出声制止道。 “看着你,我没法冷静!”被愤怒冲昏头的子桑倾,此时压根感觉不到左腿的疼痛,看着狼狈闪躲,却毫发无损的东阳西归,她心里一狠,开始全力攻击东阳西归。 子桑倾的攻击突然狠辣了起来,东阳西归依然不想还手,可被子桑倾猛踢了一胸膛,下颚又被挥了一拳后,再不还手他怀疑自己被会打趴下,只得被迫迎战子桑倾一招比一招狠辣的攻击。 东阳西归明白子桑倾现在气头上,也许他该过一段时间,等子桑倾想起海底那件事,不再那么激动的时候再坦白的,但现在,明显已经晚了。 一个后弯腰躲过子桑倾的一踢之后,快速直起身的东阳西归也迅猛回了一脚,看着直击上半身而来的劲腿,子桑倾上身往前一弯,两手直接侧撑在了地上,右脚看准东阳西归的双脚狠劲一扫。 东阳西归的右脚还踢出在半空,来不及收腿的硬生生接下子桑倾的狠劲扫腿,左脚被扫得瞬间离地时,他的身体也往左快速侧倾。 东阳西归还停在半空中的右腿一个使劲,在半空中往右下方向转了大半圆,挺拔身体也跟着灵活反转的同时,减冲了侧倾力道后,右脚率先着地的他,一个旋身安安稳稳落在地上。 子桑倾以为这一脚能将东阳西归撂倒,看到他安稳站定,她箭步一跨又冲了上去。 东阳西归还手后,子桑倾攻击得更猛烈了,看着她一招一式的必杀招,东阳西归即不敢怠慢更不敢轻易放水,专心应付着子桑倾的攻击,两人纠缠了几十个回合却仍旧分不出胜负。 这样不分胜负的打下去也不是办法,打斗中子桑倾不小心瞟到了一旁的排排泥台,心生一记的她刻意将东阳西归迫到泥台前,看准时机迅猛提起右脚,直直踢往东阳西归的左脖子。 东阳西归太明白子桑倾这一脚的厉害之处,他不想被一踢之下就躺个几十分钟,冷眸一沉忙快速后退。 东阳西归身后一米出就是泥台,退得太快的他并没有注意到,快速后退的迅猛冲力中,他左脚跟一撞上泥台,右脚也早已后退的他,上半身来不及缓冲回后退的力道,挺拔的身影猛然往后倒去。 东阳西归一后退,子桑倾便连忙收脚,一看到他中计往后倒,她几个跨步一下跃上泥台。 东阳西归不是故意让着子桑倾,两人对打时,他满心满眼的注意力全在子桑倾身上,连周身环境都忘了留意。 战斗中身体一倒下,就意味着失败了一半,东阳西归刚倒下便想快速挺身而起,一抬眸却看到子桑倾跳上了泥台,右脚一抬直接踩在他胸膛上。 子桑倾踩压着东阳西归,脚下暗暗使劲不让他爬起来,冰瞳冷冷的俯视着他。 一上一下的对视间,东阳西归的冷眸比往日温和了不少,子桑倾的冰瞳却是东阳西归从未见过的冰冷,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冷霸气场。 东阳西归冷眸一暗,这应该就是她身为特工17时的气场,冷漠又彪悍,睥睨的冰瞳冷漠的俯视着她脚下的敌人,现在也就是他。 “东、阳、西、归!收回你的话,你最好忘了今天发生的一切!”子桑倾冷漠的俯视着东阳西归,她不想失去子桑家的亲人,她不能去冒这个险,最好的办法,就是她和东阳西归还和以前一样。 他可以训她,哪怕他时冷时热变态异常的整她,她都可以接受,因为她知道他心里终归是对她好的,但她要的好,是亲情,不是爱情。 “子、桑、倾!我东阳西归也明确的告诉你,不!可!能!”东阳西归同样回得坚定,如果知道子桑倾的反应会这么激烈,东阳西归不会选在今天说,但他一定会说出来。 子桑倾冰冷的冰瞳狠光一闪,脚下同时狠狠一踩,踩得东阳西归唇紧紧一抿,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更哼都没哼一声。 两人无声的对峙着,剑张跋扈的紧张气氛中,俯视下来的冰瞳,瞳中有东阳西归从未见过的狠绝与冷情。仰视上去的冷眸,眸中也有子桑倾从未见过的认真与势在必得的坚毅。 “东阳西归!你真是个变态!”子桑倾冰瞳依旧冷漠,看着这样坚定的东阳西归,有那么一刹那,她在他的冷眸里看到了她自己,曾几何时她经常在镜子中看到这样的自己。 如此想来,她和东阳西归,其实是同一类人。 “变不变态我无所谓,反正我要定你了!”面对子桑倾居高临下的怒骂,东阳西归不为所动,他的声音不大,却说得异常坚定。 “你怎么不一枪毙了自己呢!”自己的脚劲下得有多狠,子桑倾太清楚不过了,看到东阳西归深长的缓慢呼吸着,她脚下的力度便渐渐小了些。 察觉到子桑倾踩压的力道减小了些,东阳西归眉目欣喜了不少,强霸的冷眸微微带笑的凝视进子桑倾眼底,目空一切似得的强势道:“就算死了,你也是我的!” “变态!”看着笑谈生死的东阳西归,子桑倾的怒火竟瞬间消失无影,她低骂了一句便收了脚。 立即转身的子桑倾背对着东阳西归,这一刻,子桑倾面对着辽阔的大海,突然就彻底明白了东阳西归。 她知道东阳西归跟一般的军人不太一样,他一定也多次经历过生死关头,再加上他冷霸坚毅的性格,这样的人,内心若有了真正喜欢,真正想要的东西,哪怕是心脏停止跳动了,也是不会放手的。 这一战,子桑倾无声的苦涩一笑,她输了。 倘若让她为了救家人而牺牲自己,她一定不会犹豫。 但她再怎么舍不得子桑家的人,倘若她的离开,能让他们安然无恙的活在这个世上,她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她和东阳西归唯一的差别,导致这场战役胜负立分的关键点,也就在这里。 家人于他们两人而言,都是生命中极其重要的一部分。她可以为了子桑家的人而委屈自己,而东阳西归,哪怕不要子桑家的人,也要……她。 弄清楚东阳西归的真实想法后,子桑倾还有更不明白的一点,明明昨天以前,东阳西归看她的眼神,还是你个小蹄子不好好训练,我一定收拾死你的冷硬。 怎么今天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突然就非她不可了。 他们在海底也就吻了那么一下而已,虽然时间久了点,但她和东阳西归也不是第一次亲吻,怎么突然就一发不可收拾的成了这个样子。 东阳西归一下从泥台上挺起,他坐在泥台上,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又揉了揉疼痛的胸口,心想这小妮子下脚可真狠,他差点就背过气去。 东阳西归坐着,一旁的子桑倾则站在泥台上,东阳西归犹豫了几秒,随即侧仰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子桑倾,意味深长的幽幽道:“今天早上,旅长给了我一份,结婚报告申请表……” 东阳西归边说边仔细盯着子桑倾的侧脸,一心期待着她会有何反应的他,最后一个字的话音还未落下,右后方就远远传来肖顺又急又慌的大声呼喊:“东阳!快走!出事了!” ☆、062水上围堵 看着肖顺飞跑过来的身影,东阳西归冷黑着一张冷硬峻脸,简直想捏碎肖顺的心情都有了,什么时候出现不好,偏偏在他人生的关键时刻闯进来,想当他的伴郎也用不着这么赶! 子桑倾刚被东阳西归的结婚报告刺激的小脸抽搐,她从不知道东阳西归是一个这么急性子的人,好在肖顺突然的出现救了他一命,否则她一定再送他一脚! “你带来的最好是大事,否则出大事的一定是你!”东阳西归一下在泥台上站定,他冷睨着越跑越近的肖顺,他知道如果没什么大事,肖顺不会莽撞的急慌成这样。 但此时此刻的情况,跟他以往近三十年的日子都不同,他和子桑倾才稍微好转的气氛就这么被人搅黄,不把瞬间堵在胸口的怒火宣泄出来,他就不是东阳西归! “东阳!旅长找你,快跟我走!”察觉到东阳西归瞬间暴怒的脾气,肖顺眼尖的在十五米外就一个急刹车停下,冲站在泥台上的东阳西归喊道。 “找我为什么不打我手机?用得着你跑腿!”东阳西归边说边去掏裤兜里的手机,语气却不一点也没软下来。 “旅长说你手机关机了!”肖顺汗颜,以为他想跑腿咩,早知道前一刻还很好说话的东阳西归,一转眼火气会这么大,他就让其他人来叫东阳西归了。 东阳西归左手拿着手机,拇指戳了好几下,屏幕依旧黑黑的没点反应,他这脸色黑黑的想起,中午一心想着他和子桑倾的事,竟然连手机没电都忘记充了,这可是他手机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关机。 “我有事先走,我目标很明确,你回去好好想想。”肖顺一脸焦急的看着他,东阳西归也不敢再耽搁,跳下泥台前,他认真的看着子桑倾低声道。 东阳西归说完也不等子桑倾回话,他跨下泥台就冲肖顺跑去,两人往肖顺来时的方向,飞快的奔跑着。 东阳西归之所以说结婚报告的事,其一,是因为金古月旅长的确给了他一份结婚报告申请表,其二,他是想让子桑倾明白,他是认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但东阳西归目前也只是说说,子桑倾还没表态,他们的户口也还在子桑家的同一个户头下,他也还没跟家人坦白,并且征求到他们的同意,这一切的一切,都得在结婚报告前就办好,他和子桑倾必须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至于社会上的舆论与其他禁忌什么的,他和子桑倾并没有血缘关系,东阳西归便从没把这些放在眼里。 东阳西归跑得很快,子桑倾不由瞟向他跑远的背影,今天,东阳西归给她的震撼很大,他的话一次又一次的刺激着她。 爱情于子桑倾而言,她也是向往的,但子桑倾从没想过,那个对象会是东阳西归。 现在闹了这样一出出来,在子桑倾心里,东阳西归更证实了他冷热无常的变态性格。 但与此同时,她也不禁去想,他和东阳西归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地步,这完全偏离了两人的既定轨道。 士兵们好不容易游到矮山尽头,一直催促着吼个没完的姜三冬,总算了稍停了会儿,让士兵们上岸休息休息。 毕寺一上岸,左手拿着栓在皮带的救生圈,另一手拽着步媚媚就往子桑倾的方向跑。 “你跑什么跑?走不行呐!”刚游完3000米,喘息着想休息的步媚媚,被拽得被迫往前跑着,看着毕寺那副兴奋劲,她实在是无奈。 “走要走到什么时候?跑比较快!”明明在水中时还半死不活就差沉进海里的毕寺,此时就跟吃了兴奋剂一样,八卦就在前方,她一定得在第一时间赶到。 第37节 “媚媚,毕寺,你们等等我……”晚一步爬上岸的钱浅。在步媚媚和毕寺身后追赶呼喊着。 步媚媚回头,看到钱浅追上来的身影,她想停下,毕寺却越跑越快了:“快跑!她会追上来的!” 大部分士兵上岸后,都瘫在沙滩休息,唯有女子陆战营一连一排一班的几个女兵跑走了,姜三冬看了一眼,倒也没管,反正不跑出这片训练场地就行。 “一枝,我们要不要也追上去?”看着同班女兵相继离去,无力坐在沙滩上的付絮,便看着阿史那一枝询问道。 “要不我们走过去吧。”阿史那一枝的视线从步媚媚几人身上收回来,见一旁的付絮有气无力的样子,便提议道。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突然打起来的事情,阿史那一枝也看到了,其实她对这件事也挺有兴趣的。 北极偶遇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事情,她没和别人说过,但她一直弄不太清楚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到底是什么关系。 说情侣又不太像,他们两人之间的电流,虽然经常火花四溅的,但她看到的,溅得明显不是爱情,反倒像是不拼个你死我活就不罢休的敌人。 看着步媚媚和毕寺冲过来的身影,子桑倾身子一矮,坐在泥台边沿,默默的看着她们跑近。 “子桑,你太帅了!简直酷毙了!”还没跑近,毕寺就兴奋的喊了起来,跑到子桑倾跟前,一口气跑了一千五百米的她,这才两手撑在膝盖,上气不接下气的询问道,“你怎么……会和教官打起来了?” 子桑倾的视线从毕寺移到步媚媚身上,见她也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她才不咸不淡的回道:“他欠揍。” “最后你赢了是不是?我看到你把教官踩在脚下了!了个去!简直太振奋人心了!”纵然前有姜三冬在威胁不准回头看,但也关不住毕寺一颗蠢蠢欲动的八卦心情,是不是就借着侧身划臂时扭头向后瞟一眼,她怎么可能会错过子桑倾如此霸气的一面。 毕寺听完子桑倾的回答,倒没什么太多感想,一旁的步媚媚则挑了挑美眉,子桑倾一直以来的态度都是东阳西归很欠揍,但这是她们第一次看到她揍他,肯定是东阳西归又怎么惹她了。 子桑倾没回毕寺的话,踩了又怎样,还是没把东阳西归的火焰踩下去,她现在脑子有点乱,她想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但东阳西归这态度也很明显,他不可能和她一样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子桑,你和学长,是不是上午在水下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步媚媚美眸一转,就一针见血的直戳关键点。 毕寺震惊的看着步媚媚,随即更为震惊的直视着子桑倾:“难道……你们……这个,又那个了?” “去你的!你想太多!”子桑倾汗颜,毕寺就不能不捣乱么,她脑子太活跃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表白了?”步媚媚将子桑倾激动的神色收进眼底,美眸微眯,再次万箭穿心的直击着子桑倾。 子桑倾清淡的瞟步媚媚一眼,她就知道步媚媚的脑子太灵光,一准能分析出来。 “我去!教官真表白了?”毕寺帅眼大睁,眼珠子震惊得都快凸瞪出来了。 东阳西归的形象太过冷硬,给人的感觉也太过强势霸气,毕寺实在想象不出来,像东阳西归这样的男人,表白时会是怎样一翻情景。 依他的性格,他应该是看上了就快准狠的出手,直接掠过表白部分,强势弄到手的类型吧。 一想到东阳西归冷着脸说‘我喜欢你’的样子,毕寺恶寒的抖了一下,难怪他会被子桑倾揍。 “你答应他没有?”虽然知道东阳西归十之八九没拿下子桑倾,但步媚媚还是多问了一句。 “怎么可能!”子桑倾冰瞳一厉瞬间激动了,那可是她的小叔叔,她可没那个爱好去玩禁忌恋。 但今日之后,子桑倾也没办法再单纯的,将东阳西归当成小叔叔看待了。 “教官条件那么好,你为什么不答应他?”毕寺知道子桑倾不太待见东阳西归,但她一直不太明白,子桑倾为什么不待见东阳西归。 毕寺眼里写着‘你也太不懂得把握了’的眼神,子桑倾看着她没说话。 撇开她和东阳西归的身份,子桑倾当然知道东阳西归不管是软件、硬件都是拔尖的。 如果他不是她小叔叔,他如此强势的追求之下,就算他性格脾气有些变态,指不定她也就试试了,但就凭他们现在的叔侄关系,就注定了他们不可能在一起,她更不想去冒险。 “难道你怀疑他外面有人?”毕寺竟然开天眼似得看出了子桑倾的纠结,帅脸一拉,小声的疑问道。 “不可能!他外面没人!”子桑倾想也不想就否定了毕寺的疑问,毫不怀疑的坚定态度,连她自己都有些吃惊。 说到底,子桑倾只是了解东阳西归的性格与为人,他以往的事情,其实她并不太了解,但莫名的,她就是直觉东阳西归不是滥情的人。 “子桑,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在纠结什么,但我觉得你可以和学长试着开始,你一定没发现,其实你比你想象中要信任他。”虽然怀疑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是异父异母的兄妹,但毕竟没得到她的亲自证实,步媚媚便不再猜测,只当他们是相识多年的朋友。 子桑倾刚意识到这一点,就被步媚媚无情戳破,她不想承认却也无法否认,只得幽幽的说了一句:“信任又不能当饭吃。” 阿史那一枝和付絮这才走了过来,且她们身后也跟着跑来了五六个女兵。 毕寺一见陌生女兵来势汹汹的阵仗,就像来找茬的,她便停下了这个八出兴致的敏感话题。 听到身后奔跑而来的杂乱脚步声,原本在走着的阿史那一枝和付絮回头看去,看到她们来者不善的眼神后,阿史那一枝拉着付絮就快步往前跑,转眼跑到了子桑倾三人所在的泥台前。 子桑倾坐在泥台上,步媚媚几人随意站在她面前,她瞅了眼直奔她们来的女兵,一共六人,想来也是同一个班的。 周叶在短短几天内,就奠定了她在一连三排三班的位置,三班女兵是事事以她为首,这几天的训练,一排一班总是抢在她们班前头完成,特别是子桑倾落水,东阳西归救她也就算了,竟然还抱了她,更过分的是,她竟然心安理得的让东阳西归帮她脱鞋子。 这一件件事,周叶是越看越刺眼,越想越气不过,本就成了她眼中刺的子桑倾,被东阳西归点名让她休息后,竟然一转眼又勾搭上他,和他纠缠在了一起。 几件事积累下来,周叶是再也忍不住了,便主动找上门挑衅起来。 “你就是子桑倾是吧!”三排三班纷纷跑上前后,由周叶领头和一排一班对峙了起来,周叶略略看过步媚媚几人,右手食指一伸便指着坐在泥台上的子桑倾道。 看到周叶指着她鼻子的食指,子桑倾冰瞳一冷,本就心情不好的她顿时想上前折断她食指再说,但她冷漠的睨了周叶一眼,隐忍了下来,冰瞳一转看向海面,不去理会周叶。 “我在跟你说话!你什么态度?”子桑倾的眼神太过不屑,周叶姣好五官上的眼睛阴鸷一眯,收回手不客气的怒道。 “哟!脾气不小么,被狗咬了,可不是谁都有兴趣反咬狗一口的。”毕寺一开口,步媚媚以为她说完要动手,刚想拦着她,就发现毕寺说的话,比认识她的成熟了不少。 “你个男人婆骂谁狗呢!”周叶方向一转,手一伸又指着毕寺,竟然敢骂她是狗! 毕寺帅脸一拉,她知道自己长得帅,她也不介意熟识之人谈笑间笑骂她是男人婆,但她介意别人用男人婆不怀好意的辱骂她。 “男人婆不但骂你是狗,还打你呢!”步媚媚刚在心里夸完毕寺成熟稳重了,毕寺就一个箭步冲上去,对准周叶的腹部就是一脚。 “啊——”周叶没料想到毕寺会突然出脚踹她,完全没准备,或者准备好了也躲不过的她,结结实实挨了一脚,尖叫一声就被毕寺踢得边快速后退,边往后倒。 3班女兵一看到自班老大被人一脚踢倒,纷纷接拉住周叶往后倒的身体,一时间,全班女兵全愤怒的看着毕寺。 其实毕寺想踹周叶胸口来着,但她发现她还没练到家,脚抬太高出不了太大力,便改为踢肚子了。 “你这是明目张胆斗殴呢!”步媚媚一把拽回昂首挺胸,一副斗鸡斗赢了瞬间不可一世的毕寺,在她耳边声声怒劝道。 子桑倾这时也站了起来,在军营打人可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她们两班现在这模样,分明就一副聚众斗殴的姿态。 被踢了一脚的周叶愤怒至极,推开扶着她的同班女兵,就要冲上前去跟毕寺纠缠,却被她们女兵一把拉住:“叶子!别乱来,姜副教看过来了!” 周叶再冲动,也知道被教官看到双双打架不好,这是要受处罚的,她回头看去,远处士兵们或躺或坐的沙滩前,姜三冬果真站在橡皮艇上,正举目眺远着她们的方向。 “这一脚我迟早找你算账!”周叶看向毕寺,恶狠狠的咬着牙道。 “我等着!”毕寺毫不在意的耸耸肩,反正周叶这副找打样,她也还没踹够。 “叶子,说正事。”丁小佳看着周叶愤怒的侧脸,提醒了一句。 “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的,你最好给我收敛点!”周叶的口气很大很不客气,她警告完毕寺就立即转向了子桑倾,“子桑倾,别怪我周叶没警告你,离我们东阳教官远点!” 周叶这话一出口,一排一班的六人可谓惊吓到了,只因周叶的语气太过理所当然,全然是一副东阳西归是我的,其余狐媚妖子全给我死开的姿态! “切……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德性!就你这歪瓜裂枣样,也有勇气宣霸主权?你以为你是天鹅还是天仙?”出乎众人的意料,钱浅一看周叶这副不要脸的嘴脸,一向很难插上话的她,竟然是最先反应过来,并反击回去的。 钱浅一唾弃完周叶,就扭头看着左侧的步媚媚和毕寺,眼里有些疑惑道:“奇怪,我怎么觉得她说的话这么耳熟呢?” “难道你以前也对子桑这么说过?”步媚媚美眸一瞥,钱浅不知何时就和她们混到了一块,但她可没忘记最初新兵连时,钱浅也和现在的周叶一样,两厢针对着。 钱浅看向子桑倾,刚好对上子桑倾投过来的视线,看得她立马摇头:“我没说过!但我当初应该那么想过。” 钱浅不想否认她也对东阳西归心存幻想,东阳西归太优秀了,要颜有脸,要身材有胸肌,要事业有军衔,这么正义凛然铁骨铮铮的男人出现在眼前,她觉得女人看到他没点想法才不正常,就看自己有没有自知之明了。 “不错么,钱浅还挺诚实,那你现在怎么不那么想了?”毕寺帅眼一挑,一把搂着钱浅肩头又八卦了起来。 刚认识东阳西归的时候,毕寺每次照镜子,都忍不住瞪着镜子里的脸想:‘要是帅成东阳西归那样冷硬就爽死了,下面再长个把,就更完美了。’ 但她也只是羡慕东阳西归长得比她帅,对东阳西归,她光想想就摇头,现在老担心他记挂着新兵连演练的那一枪之仇,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她小鞋穿。 “这不是被子桑给闪到眼了么,我就想着她的光芒下,教官肯定看不到我的存在,所以我就改投靠你们了。书上不是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等我和子桑一样出色了,前方肯定大把优秀男人等着我挑!”钱浅豪情万丈的解释着,她的目标很明确,要找个优秀的好男人嫁了! “噗!敢情你当兵就是为了嫁人?”付絮噗哧一声被钱浅给逗乐了,其他人也纷纷笑了起来,只有子桑倾眼角抽了又抽。 “是嫁个好男人!当初我爹让我跟我们村的二狗子结婚,二狗子太挫了,我不嫁,就跑来当兵了。”钱浅非常执着的纠正付絮的话,她爹说女人终归是要嫁人的,她自己挑个好点的男人再嫁怎么了。 “你们村的二狗子?我看你这细皮嫩肉的,不像干过粗活的样子呀。”毕寺捏了捏钱浅还算白皙的脸颊,又拿起她的手瞅了瞅,指节也不粗大,皮肤也挺滑的。 毕寺并没有鄙视农村人的意思,部队里的士兵很多都是农村的,农村出来的孩子谦虚好学,比很多城市里的孩子勤奋多了。 但打从第一眼见到钱浅,她的言行举止和思想眼界,虽然当初觉得有些小家子气,但她的模样与姿态,跟大城市里的女孩没什么不同。 “我是读大学才养得白了点,不然也挺糙的。”钱浅抽回被毕寺捏来揉去的手,一抬眸,发现周叶正双目喷火的瞪着她们。 “我来找警告你们的!不是来听你们闲扯的!”周叶本以为她一出现,一定能激起一排一班女兵的激烈反击,或者是被她警告的乖乖服软听从于她,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一个两个全当她是空气。 “怎么还没走?你的警告我们听到了,爱干嘛干嘛去,少在这儿碍眼!”步媚媚看着周叶那副嚣张样,自当兵后已经很少给人脸色看的她,下巴一抬驱赶道。 步媚媚长着一张无论男女都没法说不美的脸蛋,且她气质高雅,目光流转间,好像能把男人的魂儿都勾引走了。 “你以为你是谁?说话给我客气点!”周叶每每看到步媚媚那张妖艳脸,都嫉妒的恨不得撕裂了它,步媚媚一针对她,她瞪对方就不屑道。 “你又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要对你客气!”步媚媚觉得好笑,周叶这是把自己当女王,谁见面都要匍匐在她脚下不成。 女人凑一堆,准没好事,早有预感的姜三冬开着橡皮艇过来了,就在步媚媚要和周叶掐上时,他跳上了岸。 “都聚在这里干什么呢?”姜三冬跳上岸后,并没有多大声的呵斥两个班的女兵,而是皮笑肉不笑的询问了一句。 没人敢回姜三冬的话,一个个瞬间军姿笔挺的站立不动,凌乱站位的两班女兵,目光都看着对面,每个人眼中的神色各有深意,唯有步媚媚和周叶的眼中依旧火药味十足。 姜三冬走上前后,审视了一眼十二位女兵,看着她们默不作声的姿态,瞬间一声怒吼:“还愣什么?给我速度归队!” 姜三冬怒吼的同时,手一伸指着一千五百米开外,躺在沙滩上放士兵们,意思很明白,她们几个刚脱队跑过来的女兵,才休息没几分钟,便又要再次跑回去。 姜三冬毕竟是教官,他的命令一出,女兵们都不敢违背,周叶几人一个后转,跟着已经跑起来的步媚媚等人,快速跑了起来。 反正东阳西归不在,子桑倾便也想跟着往回跑,抽筋后酸痛的左腿,对着东阳西归左踢右踢的运动过后,反倒好了不少。 奈何子桑倾脚一抬刚想跑,姜三冬就低低一声道:“等等!” 子桑倾刚抬起的脚一顿,便又放了下来,心里咬牙切齿的想着,难道东阳西归人都走了,还要让姜三冬监督她。 “周叶背景不小,你们尽量少招惹她。”姜三冬本不想多说什么的,但他看东阳西归那么照顾子桑倾,且他和东阳西归指不定得搭档到什么时候,子桑倾惹出事来,东阳西归肯定会管,万一殃及到他这条池鱼就不好了。 “是!”子桑倾没想的姜三冬会跟她说这个,但也没太在意,只要周叶不来招惹她,她是不会多管闲事找上门去的。 “行了,想一起训练就去吧。”看着子桑倾一本正经的背影,姜三冬随意的挥挥手道。 虽然东阳西归让子桑倾休息,但姜三冬想,子桑倾都能生龙活虎的跟东阳西归干架单挑了,这腿肯定没事了,便没再拦着她。 “是!”一得到命令,子桑倾便又一个冲刺飞快去追步媚媚几人。 看着子桑倾瞬间飞跑起来的身影,姜三冬看得虎眼微睁,好快的速度! 果然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女兵。 姜三冬暗想,子桑倾在新兵连时就出尽了风头,东阳西归又是她的指导员,难道他们就是在那时候勾搭上的? 明年他也要申请去新兵连当指导员,指导员不行的话,教官也行,指不定这一去就能结束他单身了几十年的悲惨命运了。 第38节 周叶她们班估计是要和步媚媚等人较劲,起跑被步媚媚抢先了后,她们后来居上,硬是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非要跑在前头。 毕寺本来想追,被步媚媚制止了,接下来还不知道有什么训练,没必要浪费这个体力。 身后好像有一阵风快速刮来,步媚媚回头,赫然看到子桑倾已经追上来的身影,不管先跑多久,她已经对子桑倾随时能追上来的飞毛腿速度免疫了,开口就道:“姜副教和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说周叶背景不小,让我们少招惹她。”子桑倾追上后便放慢了速度,下巴一抬指着时不时回头看她们的周叶道。 “难怪!我就说她一副高高在上,天下我最大的嘴脸是从哪儿来。”毕寺一听,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她更为鄙视的看着周叶的背影。 “有没有说什么背景?”步媚媚眉头微皱,部队是一个卧虎藏龙的地方,如果知道周叶底细,她要是再来挑衅,也好想个一针见血的方法来治她。 “没问。”子桑倾冰瞳清淡一瞥,无辜的看着步媚媚道。 “哎呀!你怎么不问问呢。”步媚媚无奈,就知道姜三冬没主动说的话,子桑倾一定没问。 “想知道还不简单,自己去问不就行了。”一阵威力稍大的海风吹来,差点把子桑倾的军帽吹飞,她连忙把军帽往下压了压,无所谓道。 “你个没良心!我这是为你好!周叶是来警告你的,可不是警告我的!”步媚媚气结,都被人威胁警告了还这么淡定,真不知道子桑倾怎么想的。 “就是!下次她再这么不要脸的找上门来,子桑,你直接一个无影脚‘哇……啊!’踢晕她!”毕寺说着说着,奔跑中的她猛然踢起右腿,嘴里自动配音的说道。 “子桑,你要不想踢就让我上!正好让我试试我的无影脚学得怎么样了!”看到毕寺一下高高踢起又放下的右脚,钱浅也兴奋了,她觉得自己学有所成,奈何一直找不到实践对象。 “周叶背景可不小,你踢得下去么?”毕寺帅眼一转,看着钱浅的兴奋劲,爽快的浇了她一头冷水。 “……那还是算了,把她留给你们踢吧。”钱浅仅犹豫了一秒,就毫不犹豫道,她还想在军营站稳脚跟,这麻烦她还是不招惹了。 自从东阳西归被肖顺匆匆叫走后,他有两天没出现在训练场上了,一直都是姜三冬一人训练士兵们。 这日,泅渡训练告一段落后,全副武装负重20公斤的训练开始了。 士兵们按照姜三冬的命令,首先是整理着装,将裤腿挽到大腿根,一层一层仔细往上叠挽紧一些,衣袖也是一样,扎好武装带后把鞋别在后背,然后是弹夹带系紧,95式自动步枪挎在后背。 女兵们本就皮肤白皙,又纤细,这手和腿一露出来,不少男兵瞬间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纷纷往右侧女兵的方向斜视而去。 姜三冬面对着士兵们,一个条条白花花的腿在眼前晃,男兵的腿他看多了,也觉得有什么,这女兵的腿和手臂一露出来,身为教官,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往她们的方向看了。 整装完毕后,就是先在浅水区训练,按照流程,姜三冬本来还可以再多说几句,激发出士兵们血液中的热血,让他们克服一切艰难困阻勇往直前训练的,但女兵不但让男兵们分心,他自己也有些扛不住了。 “海面上用红绳拉出了一条浅水区域,大家都在潜水区训练,绝不允许私自出界!”姜三冬说着有史以来最简洁的训练要求,手臂往前一伸,就发出一道命令,“下海!” “这也太重了,下水了要怎么游?”付絮骨架小,人也不是太高,看起来比较小只的她,一个后转面向大海,忧心忡忡的看着平静的海面。 付絮背着一个军用大背包,背包上面还有用透明密封袋仔细包好的军被,后背再挎一把95式自动步枪,咋一眼看去,她整个人这细胳膊细腿的重量,都没后背负重的20公斤重。 “那天我听到有老兵说,他们当初训练武装泅渡的时候,大腿根都磨破了!”听到付絮的担忧,毕寺也有些担心,武装泅渡就武装泅渡,把裤腿袖管卷起来干嘛。 在战场上,要是后有追兵,又遇到河水需要泅渡,难道士兵们要先卷裤腿再泅渡? 等一层一层的卷好裤腿,敌人都追上来,直接拿枪指着你屁股了。 “啊!不是这么惨吧?”阿史那一枝惊呆了,她就想到这一负重,下了水肯定得喝不少水,腿还得磨破,这得多难泅渡,得训练多久。 “估计真会磨破。”步媚媚轻叹一声,在水中一游,这左腿跟右腿是很难碰到的,但这卷起的裤腿可直接卷到了大腿根紧贴着皮肤,多来几个回合想不磨破都难。 “担心什么呢,磨破了就去找军医拿药擦,不过擦完还得继续训练。”子桑倾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模样,等磨破了再说。 士兵们陆陆续续下了水,刚下水时,士兵们被背上的重量压得直外下沉,水中的他们四脚朝天的挣扎着,挥动着手臂还没游起几十厘米,又被背包的重量和枪支扯得往下坠。 毕寺刚爬起来还没游两步,就又沉了下去,后背重重的往下沉,这时候她哪还记得蛙泳,直接狗爬式的刨着,在不到两米深的海里喝了好几口水后,她才又再次浮出水面。 “太刺激了!乃乃个熊的!这谁想出来的训练方法?”毕寺一钻出水面,大口吸气的同时,不忘低骂了一句。 “怎么,你对训练有意见?”姜三冬的橡皮艇刚好开到毕寺的位置,缓缓开动的橡皮艇一停,姜三冬小喇叭一举,就对着五米外的毕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没……”有!刚冒出头的毕寺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情况,被姜三冬这么惊悚一恐吓,她吓了一跳,转眸看到他刚回了一个字,后面的字便伴随着她的再次下沉,也消失了。 “以前训练你们不是经常嚷嚷着口渴,要喝水么?姜副教我向来不喜欢为难新兵,你们现在就一次性喝个够好了!”看到毕寺的脑袋又没顶了下去,姜三冬好像心情不错,从小喇叭吼出来的声音传出去很远。 20公斤的重量背在身上,在陆地上走都有些重,更别说在海中游了,子桑倾游泳技术还不错,她在水中扑腾了好一会,倒也很快就适应了身后的重量。 子桑倾边适应边往前游,等她觉得能够轻松掌控背后的重量,自由的上浮下沉时,她才游着游着周围都变成了男兵,扭头张望,才发现本就在最后的女兵,这下就更是原地踏步的浮沉着。 男兵也还不少一边向前游一边往下沉,子桑倾往外侧较少人的海域游了游,仔细看了看,步媚媚和毕寺也还在身后百米远左右,她想了想便不打算回去找她们了,继续往前游去。 于冷泊虽然才刚学会游泳几天,但现在的武装泅渡,他的适应性还不错,相比身边还扑腾着往下沉的男兵,他自觉游得倒也还行,但他一侧头,发现子桑倾竟然就游在他外侧时,他震惊了。 回头看去,排头的女兵和末尾的男兵严重掉队,男女兵的分界线隔了有好几十米,子桑倾是什么时候游上来。 大家沿着海岸线从左往右练习泅渡,于冷泊学会游泳后,深水区他也不怕了,看到子桑倾悠然自得好像身后的重量都不是问题,潇洒如鱼的专心往前游,和掉队的女兵一对比,于冷泊对她刮目相看的同时,便向她游了过去。 子桑倾就是觉得靠近岸边的水域太拥挤了,才选择外侧向前游的,周身三米的海域都没人,于冷泊一靠近,子桑倾看他一眼,手臂划水的动作瞬间加快了。 “你什么意思呀?我一来你就游得更快?”明明快要追上子桑倾了,她一加快,于冷泊又落后了两米,奋力追赶的同时,他不满道。 “不待见你呗!”子桑倾头也不回,就不冷不热的回了于冷泊一句。 于冷泊沉着的眼眸一沉,盯着子桑倾被背包军被压住的清瘦身影,他就不信他追不上! 女兵的身体肯定比男兵来得轻细,再加上子桑倾本就不赖,于冷泊追赶了一百米,每每他要追上时,子桑倾就又加快速度,几个来回后,他怀疑子桑倾是故意放慢速度让他追的,但他始终追不上,对子桑倾更是恨得牙痒痒。 子桑倾从末尾的女兵,一路超速游过了许多男兵,当她游到男兵的排头时,赫然发现领先的那个是洛寒舟,和几乎并排前进的苗亦少,其次是明玄鸣等一干她都认识的男兵。 洛寒舟不经意的一个回头,他看到外侧的子桑倾时,往前的方向一转,转为往外侧游,看样子是要去堵子桑倾。 苗亦少看到洛寒舟突然转向,他不解的侧目看去,看到子桑倾时温和一笑,便也游了过去。 子桑倾自然看到了前方游堵过来的洛寒舟和苗亦少,往前游的她不一会便和他们撞到了一起。 “子桑倾,我想和你说个事。”大块头的洛寒舟一堵上子桑倾,便直截了当道。 “你说。”前有洛寒舟,侧有苗亦少,后有于冷泊,以及不明就里也游过来的明玄鸣和池塘等人,子桑倾一看他们这架势,顿时有种良家少女遇上黑道混混的既视感。 ☆、063训练晕倒 “你那招无影脚难不难学?”在海军重逢也一个多星期了,因为子桑倾是个女的,洛寒舟一直纠结着,直到昨晚,才下定决心要向子桑倾虚心讨教。 “你想学?”还想着一向没什么交流的洛寒舟拦她什么事,一听到他一本正经的询问,子桑倾眉头一挑瞬间明白了,清淡的反问道。 “如果你愿意教的话。”洛寒舟点点头,如果子桑倾是个男的,他早找上门去了,跟个小女孩学招数,他还从没干过这种事。 “顺便也教教我如何?”一直跟着洛寒舟的秦贞也开口了,身为一个拳王,他对于初次见面就被子桑倾一脚踹晕的事耿耿于怀。 但秦贞更明白,要想战胜对手,必须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如果能把对方的招数都学会,胜算就大大的增大了。 子桑倾冰瞳一转,对上秦贞精光闪闪的眼睛,看得她这心里一阵汗颜,秦贞看样子还想找她再战一回。 “我只听说过无影脚,还没真正见识过。”池塘看着子桑倾也说话了,腼腼腆腆的白面书生模样,表达出的什么意思,有点不言而喻。 “我觉得吧,你要是真的想教,应该不介意多教一个。”好不容易追赶上子桑倾的于冷泊,大概听了一下同班战友的话后,默默的看着子桑倾浮起在水面上的后脑勺道。 子桑倾的左外侧没人,除此之外,身在海中的她,其他方向都被围堵了个结结实实。 看着一张张兴致盎然的脸,她还真没想到,这一个个拔尖的男兵,竟然会被向求师。 “倾,你教不教。”苗亦少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子桑倾,看着子桑倾一一打量他们的冰瞳,他柔声询问道。 “教当然没问题。”子桑倾并没有犹豫,她点了点头,团队的力量比个人的力量要大得多,她倒不介意教他们,只是没想到他们会主动来找她学就是了。 “但是……”一班男兵欣喜的表情还没表露出来,子桑倾又开口了,听得他们一双双眼睛全盯着她。 “我们来个比赛,你们要是能比我先游到矮山那边,我就教你们。”子桑倾手一伸,指着洛寒舟背后的矮山,她可不能这么轻易就教他们,显得她太好说话了点。 “我去!这个……差不多得有上千米吧?”明玄鸣一看这距离,差点被吓傻。 他们现在可是负重20公斤在武装泅渡,就连训练要求,也只是武装泅渡300米就合格了,他们是第一次武装泅渡,才刚适应,这才游了不到两百米,他就累得不行,肚子也喝水喝得饱饱的了。 上来就来一千米,子桑倾是在开玩笑么? “不敢?那就算了。”子桑倾瞅了眼惊呆的明玄鸣,方向一转就想绕过洛寒舟往前游。 子桑倾是觉得她现在体力还行,想挑战一下,他们不玩就算了。 “等等!”洛寒舟刚衡量完,这距离他能不能游过去,一见子桑倾想游走,连忙唤了一句,又补充道,“比!是只有赢了你的人,你才教,还是任何一个人赢了你,你就教所有人?” “一个赢了就行。”子桑倾方向一转再次面对他们,教一个和教十个区别不大。 再者,这一招再简单不过了,毕寺都可以教他们,找个人比赛一下泅渡速度,倒是挺不错的。 洛寒舟一个班有六个人,还有其他班和洛寒舟熟识,同时是少林武僧的男兵,当初十几名少林武僧参军,分配到海军的也有几个。 子桑倾只有一个人,她要赢了这十一人,看起来好像不容易,一时间,游在海中的他们排成一条直线,子桑倾本想在外侧游,却因为是唯一一个对手的原因,被赶到了中间。 子桑倾左侧是苗亦少,右侧是洛寒舟,左右一看,其他男兵都兴致高昂的跃跃欲试,后面的男兵已经快要追上来了,不明所以的看着排成一排的他们。 “开始!”一切准备就绪,子桑倾也不啰嗦,清淡嗓音大喊了一声,和男兵们在同一时间划动手臂往前游去。 由于负重的原因,大家一开始的速度都差不多,基本可以说是平行的,最多也差不过半个身的距离。 洛寒舟看着并肩而游丝毫不比他慢的子桑倾,心里是有些讶异的,他奋力游着一点也没放水,子桑倾一个女孩子看起来小小一只,她怎么也游得那么快。 子桑倾的蛙泳可谓是标准至极,自顾自快速划动的她,仅三十米后,左右最外侧的三四名男兵,便落后了她一个身的距离了。 外侧的是那些子桑倾不熟识的少林武僧,他们的体力可是一点也不差的,但游得却没她快。 没比之前,子桑倾自觉游的不慢,她只想知道自己的武装泅渡的速度如何,看着左右好几人都几乎并头前进的情况,她知道自己还需努力。 姜三冬自然看到了最前方一排拉开距离的士兵们,今天只是试练摸底,没有时间与距离的限制,全看自己的体力能坚持多久。 看到自发较起劲的士兵们,姜三冬时不时留意一下,倒也没去阻止,只是他不知道子桑倾竟然也里面就是了。 毕寺已经数不清她喝了多少海水了,只觉得肚子又涨又鼓,她好不容易克服困难掌握到了一点技巧后,头一抬赫然发现周叶就在她前方五米处。 “乃乃的!竟然跑到我前头去,看我怎么超了你!”毕寺瞬间就更吃了兴奋剂一样,两腿一蹬水,两臂一划,就跟安装了马达似得,‘咻’一下以今天最快的速度往前游去。 周叶时沉时浮游得好好的,突然之间,头顶泼了满头水下来,海水浇在铁头盔‘咚咚’响。 本以为是游在后面的人在不小心的扑腾下,弄出来的巨大水花,背着那么重的背包,周叶一时也扭转不回去,即使满脸不爽,却也没跟身后之人计较。 ‘哗啦!’又一阵大暴雨似得海水迎头浇来,被浇得一个下沉喝了大大一口海水的周叶,挣扎着浮起后立马回头,凶猛不满的眼睛恰好对上身后之人。 “男人婆!你找死么!”一看到毕寺笑得大白牙都露出来的帅脸,周叶瞬间更怒了,毕寺果然是故意的。 “谁找死了?我游我的,关你什么事!”毕寺两手往前用力一推,‘哗啦’一阵瀑布瞬间飞起,目标准确的溅了周叶满头满脸。 “死男人婆!”周叶还从没被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整过,她气的双手‘咚咚咚’的拍打水面,溅起的水花浇了毕寺满脸的同时,她自己也被溅了满头。 毕寺也不敢示弱,朝周叶拍打去更猛的水花,相比其他安分守己,上下扑腾着的女兵来看,毕寺和周叶分明就是在大战。 姜三冬之前一直在女兵方阵这边,担心她们一沉下去就浮不上来了,后来见她们的适应效果还行之后,便转移到了男兵方阵。 宽广的海面一有什么情况便一目了然,一看到女兵那边的巨大水花有些不对劲,姜三冬小喇叭一举又吼了起来:“都干什么呢!那边的女兵!说得就是你们!” 第39节 姜三冬一边怒吼,橡皮艇方向一转往回开去,奈何奋战在‘咚咚咚’拍打水面的毕寺和周叶,听到了他的吼声,却没听清楚他在吼些什么,白花花掀起的水花水面中,更没看到姜三冬开过来的橡皮艇。 “毕寺!别打了,姜副教过来了!”步媚媚本来游在前面,一听到姜三冬的怒吼忙回头看去,她只看到了周叶的背影,毕寺被大水花遮掩住她看不清楚,但她直觉和周叶纠缠在一起的一定是毕寺,便连忙往回游。 “谁来了也救不了你!”周叶听到了步媚媚的喊声,她立马就不以水花攻击毕寺了,顶着大水花向毕寺游去,看她那愤怒的样子,是想来个水中激战。 “谁怕谁!有种你就来!”毕寺的性子急,被人一刺激自然有些冲,特别是自己本来就看不顺眼的人,她当即也迎头游去。 “我去!说了别打了!姜副教已经过来了!”步媚媚游上前后,看着你揪我衣服,我推你头盔的毕寺和周叶,她俩还时不时被对方扯得沉下水去,她在一旁看着想拉架,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毕寺和周叶此时正打得火热,哪里还听得进劝,毕寺瞅准机会,一下摁着周叶的头盔,把她给结结实实的按进了水里。 “让你嚣张!”毕寺已经听到橡皮艇开过来的声音,她头也不抬,趁姜三冬还没开过来,赶紧整治一下周叶再说。 背景大怎么了,背景大就可以目中无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当她是软泥巴想捏圆就搓扁么。 周叶被摁在水里猛喝了好几口水,双手伸出水面想扯开毕寺,却被毕寺摁得更往下沉了沉,水中的她呛得憋红了一张脸。 “放手!姓毕的,把你手给老子松开!”隔着十几米远,姜三冬一看毕寺右臂使劲往下摁的模样,就知道水下被她摁着一个人,他当即脸一拉怒吼道。 姜三冬都上来指着她插手了,毕寺也就乖乖放了手,毕竟她也不想把周叶给淹死。 “咳……咳咳!”周叶一浮出水面,当即重重的咳嗽起来,越咳脸色就越红,显然被呛得不轻。 “怎么回事?你们精力太旺盛了是不是!”姜三冬一看周叶咳个不停又满脸憋红的样子,虎眼一沉,站在橡皮艇上的他,指着毕寺鼻子就怒骂道。 谁不好惹,偏偏去招惹周叶,毕寺是真的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报咳……报告!她先动手,咳……泼我的!”还在猛咳着的周叶,一听到姜三冬的询问,咳嗽中的她连忙抢先答道。 “报告!我在她身后游得好好的,她突然转过身先就攻击我!”周叶话音刚落,毕寺也不甘示弱的大声说道。 “明明是你先泼我,我才转过身去的!”周叶愤怒的看着毕寺,要不是她们的双手双脚还要在水中游着保持平衡,她一定上去揍她一拳。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先泼你了?我只是沉下去的时候扑腾着水花弄大了一点,我一冒出头你就死命的泼我!”毕寺帅眼怒视着周叶,理直气壮的反驳道。 “你个死男人婆,贱人……”在周叶看来,毕寺就是黑白颠倒,恶人先告状,愤怒中右手往前一推又泼了毕寺满脸,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姜三冬打断了。 “够了!”一听到周叶开始骂人,姜三冬国字脸一黑,大吼了一声制止两人的争吵。 游在一旁劝架的步媚媚,一直默不作声的看着毕寺和周叶,后面的女兵游上来时,看到姜三冬又黑又怒的黑脸,不敢停留的从一旁往前游去,丝毫不敢靠近他们周围。 “你说,到底怎么回事?”毕寺和周叶各执一词,姜三冬视线一转,看着步媚媚大声询问道。 “……”步媚媚是听到姜三冬的吼声才往回游,她哪知道怎么回事,但她仅看了眼姜三冬询问的虎眼,手一伸就毫不犹豫的指着周叶道,“她先动手的!” 对于步媚媚的指控,毕寺面无表情,但她心里肯定是乐开花了,她是乐了,周叶却不干了,反指着步媚媚:“她和男人婆是一伙的,她肯定偏向男人婆!她的话怎么能信?” 周叶一口一个男人婆,毕寺帅眼不善的盯着她,有种别再落她手里,否则她一定扒周叶一层皮! 对于周叶怒骂毕寺是男人婆这个事实,姜三冬本来也觉得毕寺的长相和行为不像女孩,但周叶这样骂毕寺,他还是听得国字脸黑了又黑。 “骂人已经是不对了!不管是不是你先攻击的,两人都要受处罚!你们两个立马上岸!沿着海岸线来回跑十趟!直到给我跑趴下为止!”姜三冬虎眼严厉的看着周叶,指着岸上,怒气冲冲的命令道。 周叶的确是太目中无人了,毕寺也太浮躁,性子太冲,趁着这个机会,他正好可以磨磨的棱角,姜三冬便一点情面也没留。 “报告!我没错!凭什么要受罚!”周叶非常不满姜三冬的惩罚,惩罚也该是毕寺一个人受罚,凭什么要拉着她下水。 毕寺其实也有点不满,但她不满的不是姜三冬让她受罚,而是罚得太重了。 海岸线1500米,来回一趟就是3000米,来回十趟,30000米那就是30公里,身上还负重了20公斤,姜三冬想让她把腿跑断么。 “不管你有没有错!就凭你是个兵,就必须服从上级的命令!”姜三冬这下是彻底对周叶不满了,想享福就别来军营,部队不是让她吃喝玩乐的地方。 “……”周叶凶狠的怒瞪着姜三冬没说话,她当然知道当兵要服从命令,愤怒中,她身一转就往岸上游。 “去吧,我只能在精神上支持你了。”面对毕寺哭丧着的帅脸,步媚媚也无奈,只能安慰毕寺几句。 两人的事算告一段落后,步媚媚便继续往前游,刚游了二十几米,又听姜三冬怒吼道:“谁你把背包卸下的?负重越野30公里!” 步媚媚不解的看向岸上,率先上岸的周叶,背包带松松垮垮的刚褪到两手臂弯,就被姜三冬给喝止了动作。 就算隔着几十米距离,步媚媚也能看出周叶的脸色非常不好。 “切……吃不苦就别来当兵,丢人!”毕寺这时才悠哉悠哉的爬上岸,她看着目光凶恶的周叶唾弃了一声,不屑道。 “男人婆,跑完这30公里,我们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被毕寺一讽刺,周叶眸光瞬间转向,依旧凶恶,恨不得再次和她扭打在一起。 “等你跑完再说。”毕寺回以她不屑一眼,看来周叶对她还算不错,她一直以为周叶早和她杠上了。 周叶再不想跑,也跟着毕寺跑了起来,这次她没力气再和毕寺争跑在前头,30公里,她从没跑过这么长的距离,还负重。 看着悠悠跑在她前方两米的毕寺,周叶是越想越气,要不是毕寺,她能受罚么。 还有姜三冬也是,他明知道步媚媚和毕寺同班,还让她指控,摆明了是偏袒毕寺,而且步媚媚之前游在她前面,压根就没看到她们她们谁先动手的。 知道自己被算计了的周叶,心里对一排一班的女兵,就更不待见了。 远在几百米开外的子桑倾,自然不知道毕寺和周叶之间发生事,等她们在岸上跑起来时,她和洛寒舟等人的比试也早已经过半,原先并排前进的队伍,也早已队形歪曲。 “那到底是不是女人!”于冷泊看着又和他拉开距离的子桑倾,忍不住低声道了一句。 先前他追不上子桑倾,还有借口说子桑倾一开始就游在他前面,但这次他们可是同一个起点,她竟然将大半的男兵甩在了身后。 “性别倒真真切切是女人,但我怀疑她喜欢的也是女人!”明玄鸣在于冷泊左侧,眼看着怎么奋力追赶也追不上子桑倾,他也不追了,反正洛寒舟和苗亦少还紧紧夹着她并排往前,听到于冷泊的疑问,便神神秘秘的回了一句。 “啊?你说……子桑倾,喜欢女人?”于冷泊可谓是震惊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明玄鸣。 “嗯!我怀疑是!”明玄鸣肯定的点着头,这是他通过英明又发达的头脑推理出来的。 “说说看。”看到明玄鸣太多肯定的眼神,于冷泊反倒快速冷静了下来,恢复了他一贯的沉着从容。 如果子桑倾真的喜欢女人,对他而言绝对是天大的好事,他家老子就没道理逼着他和子桑倾在一起。 “第一,她对我们高大威猛铁骨铮铮的帅哥教官,也就是东阳西归没兴趣,她亲口说的她看不上东阳西归!这是我亲耳听到的,绝对假不了!”在于冷泊侧耳倾听的认真眼神中,明玄鸣可谓是找到知音般,继续滔滔不绝道。 “第二,你没发现她很少跟男兵走在一起么?连看男兵的眼神都很少!更别说和男兵聊天打屁了。”明玄鸣说得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他刚想说第三,就被于冷泊打断了。 “你怎么知道她看男兵的眼神很少?”于冷泊对这句话存在质疑,难道明玄鸣一天二十四小时,眼睛都黏在子桑倾身上,或者在她身上装了监视器。 “观察出来的呗!据此推测,她对男兵没兴趣!”明玄鸣一口咬定一定是这么回事,不然一个十八九岁的妙龄女孩,怎么可能对异性没点好奇。 于冷泊汗颜,明玄鸣的推测证据不足,结论也下得太草率了。 “第三,这可是最重要的一点!”明玄鸣的虚张声势果然引来了于冷泊的再次侧目,他当下更兴奋了,“她一直跟她们的女兵混在一起,特别是步媚媚和毕寺,整天都形影不离的,你有见过这么腻歪,腻歪得这么紧的女人么?” 于冷泊摇头,他从不观察异性,哪知道女孩子之间的相处模式是怎么样的。 “综合以上三点,我严重怀疑子桑倾对男人性冷淡,她喜欢的是女人!”明玄鸣说得一本正经,非常肯定,不容置疑,“且,在步媚媚和毕寺之间,我觉得她更喜欢毕寺!” “为什么?”于冷泊怀着一颗好学的心,却被明玄鸣给雷得外焦里嫩,嘴角抽搐的看着他。 “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呗!没看到毕寺长得挺帅的么?胸又那么平,她不说话谁看得出来她是个女的!”明玄鸣觉得于冷泊怎么那么不开窍,他都说得那么明白了。 “……按照你的理论,子桑倾喜欢同性,那她应该更喜欢长相更女人的步媚媚才对。”于冷泊斜了明玄鸣一眼,决定不再听他胡扯,继续往前追,看能不能追得上子桑倾。 “……”于冷泊从从容容的一句话,直接把明玄鸣给说呆了,他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那到底,子桑倾是喜欢步媚媚还是毕寺? 或者,两个都喜欢? 明玄鸣纠结着,越想越乱的他干脆不想了,他只是觉得子桑倾的性向有问题而已,至于她到底喜欢谁,他又不关心。 子桑倾不管是快是慢,左右两侧的洛寒舟和苗亦少都不紧不慢的并肩而游,她怀疑他们是故意保存实力的,而其他男兵,都或远或近的跟在身后。 “只剩一百米了。”洛寒舟看着前方的矮山,提醒了子桑倾一句。 洛寒舟知道子桑倾是有实力的,但他还是没想到子桑倾竟然这么能游,他的速度,一般男人根本跟不上,但几百米游下来,子桑倾好像很轻松,丝毫没有大喘息疲惫不堪的情况。 子桑倾只是没武装泅渡过而已,身为特工时,她的游泳技术可是连特工队队长哈帝·埃米都赞不绝口,未必能胜得了她的。 “一百米那就冲刺。”子桑倾不以为意的挑挑眉,她知道他们也没出全力游,洛寒舟的身材一看蓄满爆发力,他的体力一看就不错。 让子桑倾意外的是,苗亦少的身材也只是看起来还行而已,军服下的身材看不出来有大块大块的肌肉,他的体力如此之好,倒是挺让人意外的。 “倾,你的腿没关系吧?”冲刺前,苗亦少看着子桑倾关心道。 冲刺时需要极大的爆发力,他担心她之前抽筋的左腿没好完全。 “没事,早好了。”子桑倾摇摇头,冲苗亦少回以微微一笑。 “那就开始冲刺,我和亦少只要有一个人赢了你,就算赢了。”洛寒舟本不想说这话,总觉得有点欺负子桑倾的感觉,但他不知道子桑倾的实力究竟如何,还是保险一点为好,不敢说大话。 “嗯。”子桑倾点头,随即双腿一瞪,率先冲刺起来。 三人的速度瞬间就像箭出弓一样快速往前,看得紧跟在身后的于冷泊吓了一跳:“我的天,这都是什么人!” 于冷泊心有戚戚然的看着,前方瞬间拉开距离的三人,这近一千米游下来,他早累得快没力气游了。 同班其余男兵,更是各自隔着一段距离漂浮在海面上,更远处的海面,其他班男兵更是随波逐流的泡在水里,无力的好半响都没往前游几米。 “我爹说的没错,部队果然是卧虎藏龙,我一个在海边长大的渔民,竟然还游不过他们!”池塘也保存了实力,但他看着战况激烈,瞬间飞射出去已快二十米的三人,错失了起跑机会,这会儿要追上已几乎不可能了不由一脸的可惜。 “你刚才怎么不游快点追上他们?”将池塘遗憾的神情看在眼里,于冷泊知道他没出全力游,对此有些不解,池塘之前游快几步,和他们一起冲刺出去的话,还是有机会的。 “这不是想出其不意用奇兵制胜么,谁知道他们一起冲刺来了这么一出。”其实刚开始发现时,池塘也是有机会追赶上去去的,但他被他们突然飙升的速度给惊了一惊,等反应过来再要追上去,已经是难上加难了。 “还没到终点呢,别放弃呀!”于冷泊知道自己就算拼尽全力也是追不上了,故而缓慢的游着,但池塘看样子是有实力追上去的,便催促道。 “放弃倒没放弃,但这次就算了,以后还有机会。”池塘白面书生的斯文脸笑了笑,武装泅渡的训练还有好几天,他现在保存实力,下次正式泅渡,指不定就能拔得头筹了。 子桑倾三人冲刺了五十米,三人也依旧没分出胜负,五十过后,子桑倾的速度突然又快了起来,她手臂的划动下,水波呈现出平滑流畅的水纹,一划动的速度一下一下平稳有节奏。 子桑倾的速度一快,洛寒舟和苗亦少也划动得更快了,但他们两人再如何加快速度,却怎么也追不上子桑倾,她的身体就好像一条鱼一样,所到之处海水自动让出一条海路,无声的助她一路畅游。 “她这是什么游法,不太像蛙泳。”洛寒舟在全力追赶,直盯着子桑倾往前游的他,惊愕的发现她游泳的姿势不太像标准的蛙泳。 “不知道,追上再问。”苗亦少全身都在奋力游着,都快没空说话了,抽空回了洛寒舟一句,便埋头往前冲刺。 子桑倾渐渐和洛寒舟与苗亦少拉开距离,到达矮山尽头停下时,她回头一看,惊喜的发现他们还在十米外奋力往前游。 子桑倾率先到达终点后,洛寒舟和苗亦少两人就较上劲了,纷纷使出全力往子桑倾游去,到达终点时,两人竟是不分胜负的同一时间触到矮山壁。 “说实话,我有想过你会赢,但没想到你竟然赢了这么多!”洛寒舟方向一转背靠矮山,伸手比划着子桑倾到达终点时,他所在的位置。 “看来我还有很大的空间需要进步。”苗亦少苦涩的笑了笑,再次对子桑倾刮目相看的同时,心里有些黯然。 气氛一下沉默了下来,苗亦少为着他和子桑倾之间,越来越大的差距而沉思,洛寒舟他们没比赢子桑倾,而错失的无影脚绝技。 “你们不是想学那招无影脚么,其实很简单的,改天有空教你们。”子桑倾这时候才发现岸边跑了两个人,仔细一看,非常像是毕寺的身影,她冲洛寒舟友好的说了一句,便向岸上游去。 “赢的人是你。”洛寒舟眉头,子桑倾不像在开玩笑,但他自己技不如人输了,子桑倾不教是应该的,没什么好说的。 “明天下午训练完,想学的话就来找我。”子桑倾自然知道无影脚学好了,会是一招绝技,但她并没有要独家收藏的意思,毕寺几人都学会了,若是能提高其他士兵的搏斗水平,自然挺不错。 看着子桑倾游向岸的身影,洛寒舟厉眸微眯,他第一次知道,不是只有男人才会大气,他从少林寺转战到军营,自然知道习武之人,很多绝技招数是不愿教于外人的。 正所谓,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把别人教得越厉害,自己的地位就越低,也更危险,别人强大了,指不定回头就把你打败了。 第40节 像秦贞,他身为拳王,除了要不断努力提升自己外,钻研破解对手的绝杀技时,更要提防自己的绝招被对手破解,所谓绝招,就是在关键时刻能够力缆狂澜扭转败局的。 子桑倾当初凭着一招无影脚,撂倒了一众蓝队新兵,从而声名鹊起。 洛寒舟其实也只是问问子桑倾,并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她会教,更甚至他有想过,就算他比试赢了子桑倾,也许她也会找借口不教。 洛寒舟唯独没有想到的,是他输了,子桑倾却依然教他们这招绝技。 “是不是觉得她很不一般?”看到洛寒舟厉眸微眯,一直盯着子桑倾看的侧脸,苗亦少笑得温文尔雅,温和道。 洛寒舟收回视线看向苗亦少,不可置否的道:“你眼光很不错。” 洛寒舟说完就往回游,苗亦少看向已经上岸了的子桑倾,无奈的嘀咕道:“眼光是不错,就不知道手段行不行了。” 子桑倾一上岸,浑身湿漉漉又露胳膊露腿的她,海风一吹,冻得是直接抖了一抖,看着还有两百多米才能跑前来的毕寺,她便退回浅水区,缩在了海水里。 于冷泊等人看到子桑倾率先到达终点,洛寒舟和苗亦少也往回游后,便也调头往回游,子桑倾待毕寺和周叶跑过来后,这才又跑上了岸。 “毕寺,你们这是怎么了?”子桑倾瞥了眼周叶,随后自动忽略了她,和毕寺站在岸边。 “被姜三冬惩罚了呗。”毕寺喘息着,一想到要跑十个来回,她就特别想揍姜三冬一顿,也不看看她们的性别,她们可是女兵,30公里让她们跑到晚上去么。 “不是让你少招惹她么?”子桑倾无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瞅着毕寺道。 “对,这次是我先招惹她的,谁让她上次那么嚣张,有背景有了不起。”周叶跑到尽头又调头往回跑,看着迎面跑来的周叶,毕寺有些讶异姜三冬还在那么远那么远的海上,周叶竟然真的乖乖跑到矮山尽头了,这才调头往回跑。 “我看你也是欠教训的!”子桑倾无语望天,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毕寺了。 “哎,等我跑完这十趟再说吧。”毕寺嘴巴微张,呼呼的吐气,看到周叶快要跑到面前了,她直接身一转就跑,瞬间就变成了她跑在周叶前面。 “喂!男人婆,你还没跑到山脚下,掉什么头!”周叶还想着,毕寺被子桑倾这一耽搁,要想追上她就难了,谁知道毕寺竟然偷懒半道就掉头。 “要你管!”毕寺回头喊了一句,姜三冬又看不到,周叶是智商有问题,脑子不会转弯。 第二天依然是武装泅渡训练,上午天气还挺好,下午时,士兵们刚下水没十分钟,轰隆一声雷响,仅几分钟时间,天际一片黑暗,哗啦啦的下着大雨。 “这鬼天气!”姜三冬看着说下雨就下雨的天气,在南沧舰队这么多年,他早习惯了这种反复无常的天气,看着来势汹汹的大雨,不慌不忙的指挥着士兵们上岸。 “这雨下得好,我们就不用训练了!”一上岸整队,毕寺就开始兴奋起来,豆大的雨滴‘咚咚咚’砸在头盔上,众人被淋成了落汤鸡,她却一心期待这雨下得再猛烈些。 “我看未必。”子桑倾幽幽的说了一句,她不是想打击毕寺,只是她明白,如果东阳西归在的话,就算下暴雨,这训练也未必会暂停。 “报数!”队列一整完,姜三冬小喇叭也不拿了,他的军姿站得比士兵们还直挺,看着面前的士兵们吼道。 “一……” “一!二……” “一!二!三……” 声声报数声伴随着‘哗啦啦’的雨声,大响在雷雨澎湃的海岸前,人数齐后,姜三冬的激情好像被这雷雨声给点燃了。 “同志们!训练累不累?”这批新兵打从下车到海军集训后,就一天也没有休息过,这场轰隆隆的雷雨下,姜三冬自然知道士兵们在想什么。 “累!”士兵们好像看到了希望一样,纷纷响亮的回吼着姜三冬。 “想不想休息半天?” “想!” 毕寺喊得尤为大声,连心脏都跳得更欢乐了。 “姜副教今天就满足你们!”在士兵们欣喜若狂,嘴一张就想欢呼的时候,姜三冬又立即道,“雷暴雨向来来得快,去得也快!你们沿着海岸线跑,大雨停了你们也就可以休息了!” ‘轰——啪!’ 姜三冬一说完,闪电瞬间划破乌云密布的天际,紧接着响雷一声炸响,好像在替士兵们抗议姜三冬的命令。 士兵们瞬间呆了,毕寺大张的嘴好像能塞进一个鸡蛋,这算哪门子的休息,万一大雨一直下到晚上呢。 “怎么,不想休息了?那你们就……”淅淅沥沥的大雨中,隔着瀑布般的雨帘,姜三冬看不太士兵们的表情,但他想也想得到他们定是满目震惊与错愕。 “想!”依照姜三冬的性格,接下来的话肯定不会比先前的更好,士兵们现在也都熟悉了他的性情,纷纷大吼着拦下了他的话。 “想休息就行!速度给我跑起来!”姜三冬眼里写着满意,这群小菜鸟还算孺子可教。 姜三冬一声令下,士兵们立马整齐划一的左转,顶着砸在身上头盔上的暴雨,就陆续跑了起来。 “这是虐待!非人虐待!”跑动中,队伍从姜三冬面前经过时,毕寺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穿透雷雨声传进姜三冬耳里。 姜三冬一听就知道这是毕寺的声音,他虎眼一定,盯着跑在最末尾的毕寺,倒也没说什么。 “子桑,你大腿有没有不舒服?”跟随着队伍的奔跑中,步媚媚往下看了看自己卷起裤腿的大腿,两天的武装泅渡下来,她的大腿根真的磨破了。 一层层卷起的裤腿,在跑动着摩擦着破皮的内侧,疼得难受。 “嗯。”子桑倾点头,她的身体又不是铜墙铁壁,都是肉长得,自然也破了。 且她经期昨晚来了,在海里泡了一上午,小腹已经隐隐作痛,这会儿又是冒雨越野,她担心的不是大腿破皮摩擦的疼痛,她担心的是自己能不能扛得下去,只祈祷这雨能快点停。 自从那天被肖顺匆匆叫走,东阳西归在海军整整消失了五天,当他和肖顺驱车回到南沧舰队时,雷声大作的大暴雨中,看到有一支队伍在岸边冒雨奔跑,他便走了过去。 “没看下着大雨么?”军用越野车停在办公楼前,东阳西归从车上下来就走进雨里,先下车的肖顺,眼疾手快的一把将他拉回屋檐下。 “我的兵在训练,你回去吧。”东阳西归没跟肖顺拉扯,乖乖被拖到屋檐下的他,却抬脚又走了出去。 “这么多天没休息好,你好歹先回去休息一下吧?”肖顺眉头微皱,训练有姜三冬在,东阳西归也走了五天了,也不差这一刻半刻的。 雨中的东阳西归抬手冲背后的肖顺摆摆手,一步一步坚定不移的往海边走去。 姜三冬一直在雨中,有时跟着士兵们来回跑,有时站在岸边看他们跑。 跑到第五个来回时,士兵们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姜三冬也不催,就像雕像一样矗立在岸边,为的是士兵们看见他,就算是跑不动了,走也得给他走着,反正不能停下。 “跑多久了?”姜三冬面向茫茫大海,并没有发现东阳西归从身后走来,东阳西归站在姜三冬左侧询问道。 “你个神出鬼没的!什么时候回来的?”瀑布般的大雨帘严重阻隔视线,雷雨声也阻碍听觉,姜三冬看到突然出现在身旁的东阳西归,着实吓了一跳。 “刚刚。”两人的位置在海岸线中间,队伍已经从左侧慢悠悠的跑了过来,东阳西归看着领头的男兵,一个个垂头丧气像蔫了的茄子。 没人发现子桑倾嘴唇发紫,整张小脸苍白毫无血色,她小腹一阵比一阵强烈的绞痛着,两条腿无力的机械般挪动,冷得浑身发抖。 “媚媚……”眼前的人影开始模糊起来,依旧豆大的雨滴啪大下,子桑倾虚弱的唤了一句前面的步媚媚。 “嗯,怎么了?”步媚媚听出了子桑倾的声音有些虚弱,但这样冒雨跑了这么久,她自己也有气无力,她没回头的应了一声,并没有发觉到子桑倾的异常。 “如果我晕倒了,告诉军医我正在经期。”子桑倾觉得自己真扛不住了,强撑着说完,冰瞳黯淡的无力一闭,便失去了知觉。 “子桑!”步媚媚还没反应过来子桑倾说得话是什么意思,突然听毕寺一阵惊呼,连忙回头,赫然发现子桑倾侧身软倒下去的身体,被毕寺一把接住。 子桑倾几人已经快跑到中间位置了,她们离东阳西归不过十几米远,白雾般的雨帘中,东阳西归事先并没有发现子桑倾,一听到毕寺的惊呼,他冷眸一转,挺拔身影已反射性的朝她们方向跑了过去。 ☆、064上门找茬 “子桑?子桑!”毕寺扶抱着身体瘫软的子桑倾,步媚媚一脸焦急的唤着她,轻拍着她苍白的脸颊。 附近的钱浅几个女兵,也都停了下来,围着子桑倾焦急的手无足措。 “怎么回事?”东阳西归一上前,边沉声询问边拔开围堵着的女兵,一看到子桑倾瘫倒在毕寺怀里,他冷眸深深一沉,伸手就去抱子桑倾。 “我也不太清楚怎么……”毕寺还没说完,就见东阳西归身子一弯,她抱托着子桑倾的手臂一轻,转眼间怀抱子桑倾的人已经移了主。 东阳西归也不再多问什么,抱着子桑倾就往医务室的方向跑,步媚媚见状,连忙追上去,奈何东阳西归脚太长速度太快,她追不上只能冒雨大喊道:“教官,子桑生理期!” “啊?生理期!”毕寺也追跑了几步,听到步媚媚的大喊,她惊愣住了。 难怪了,她就说子桑倾体力一向比她们好,怎么这会儿她们还没倒下,她就晕了。 姜三冬看到女兵这本的情况也跑了过来,东阳西归走后,他看着还傻站在原地的女兵,手一指前方缓慢奔跑着队伍吼道:“快跟上去!” “报告!”姜三冬一吼,毕寺转身看着七八米外的他,就喊了声报告,雷声已经停了下来,依旧澎湃的大雨中,步媚媚也转过身来看着他们。 “说!”姜三冬看向毕寺,他听到了步媚媚的那句生理期,这个词语听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子桑倾情况特殊,她需要换身干净衣服!”毕寺军姿笔挺义正言辞,说得一本正经。 “……你们两个去吧!”对于女兵,特殊情况的确需要照顾,姜三冬知道她们同一个新兵连下来的几个女兵关系好,便也就挥挥手让她们去了。 “是!谢谢姜副教!”毕寺转身前,不忘感谢一句姜三冬,她还以为按照他以往的暴怒脾性,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她们去。 “嘿!还懂得说谢谢了。”姜三冬看着瞬间跑走的毕寺,讶异的自言自语了一句。 步媚媚和毕寺直接奔往宿舍,湿漉漉的两人一推开宿舍门,便在子桑倾的柜子里找她的干净作训服。 “哎呀,好多水,先擦擦。”毕寺还滴着水滴想去拿子桑倾的衣服,看到后立马缩了回来,从隔壁自己柜子里拿了条毛巾出来,擦干手后便递给步媚媚。 步媚媚接过毛巾,擦完手又飞快的擦了把脸,毕寺已经从柜子里拿出了子桑倾的军服。 “面包呢?子桑的面包放在哪里?”毕寺在子桑倾的柜子里翻找着,生理期来了,没有面包怎么能行。 “看看角落那个盒子是不是。”步媚媚胡乱的帮毕寺擦了把脸,把毛巾挂回毕寺的柜子时,指着子桑倾柜子的左侧角落道。 “还真是,锁得这么宝贝。”毕寺打开深蓝色的密封储物盒,还真是装了满满一大盒的卫生棉,她从中抽出一片后,便重新盖好放了回去。 “内裤你拿了没有?”子桑倾整齐叠好的作训服,被毕寺放在了付絮床上,步媚媚从自己柜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大密封袋,把床上那套作训服装进去时,随口询问道。 “没有。”毕寺刚要关柜门的手一顿,把卫生棉扔给步媚媚的同时,帅眼又瞟进了子桑倾的柜子里。 深蓝色的密封盒旁边,整齐叠放着内衣内裤,毕寺随手拿起最上面的黑色内裤,关柜门时手中的内裤散了开来,她看着手中捏着的内裤,顿时惊奇了:“我去!原来子桑穿四角裤!” 以前在新兵连的时候,她们班晾衣服的阳台,每个月都会挂上好几天的四角内裤,她一直不知道是谁的,现在才知道是子桑倾的。 “这是防水内裤!当兵前你没备几条?”对于毕寺的大惊小怪,步媚媚美眸一瞪,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四角裤塞进袋子里。 要是分配到陆军还好点,不用老在海里泡,步媚媚觉得好在她有先见之明,知道十之八九会分配到海军,准备了一打的防水内裤,对于女兵来说,生理期时如果下海,防水内裤是绝对不能少的必备物品。 “我哪知道会分到海军来!而且,虽然说军营里没性别,但女兵经期期间,训练上是可以照顾一下的吧?”毕寺看着步媚媚麻利的动作,毕寺又打开子桑倾的小柜子。 看着小小的柜子整齐简洁不说,还要什么有什么,生活用品一律不缺,毕寺默默的感慨着,第一次发现,原来她是这么的粗心大意,不拘小节。 “当然可以稍微照顾一下!像子桑,晕倒了就能到医务室躺会儿,你以为教官还能那么好,让你在床上躺着休息上几天?”有些部队的确是没那么严格,但步媚媚知道,在南沧舰队,她们这群女兵是绝对没这个待遇的。 “哎,我知道你肯定想说,如果打仗的话,敌人不可能因为你生理期,就让你休息上几天再朝你开枪是么。”毕寺有些垂头丧气的看着步媚媚身后的床,其实她现在好像躺上去。 “知道就好,快走了!”步媚媚确认一遍该拿的都拿了后,又从子桑倾的柜子里拿出一条大毛巾,裹成一团拿大密封袋挡着,催促毕寺一句就跑出了宿舍。 柯义大学毕业还不到一年,分配到南沧舰队的医务室有大半年了,一看到浑身湿漉漉又冷黑着脸,气场尤为冷冽的东阳西归,抱着两腿白花花的女兵冲进医务室时,他吓得忙放下递到唇边的水杯。 “快把病人放到诊床上!”柯义自然是一眼就看到,子桑倾的脸色苍白异常,飞快指着医务室角落的诊床道。 东阳西归几个大跨步走到诊床前,把子桑倾轻轻的放了上去,看到子桑倾虚弱苍白的躺在病床上,东阳西归后退几步让开位置,冷眸深谙不已。 他才离开几天,子桑倾就把自己整成了这副憔悴模样。 第41节 “咳……她战友说,她生理期。”柯义右手拿着小电筒,左手翻着子桑倾的眼皮,察看她的瞳孔情况,东阳西归见他这样,清咳一声后幽幽道。 柯义半弯着腰,听到东阳西归的话,头一扭,仰看着一本正经却冷眸乱瞟的东阳西归。 “嗯,我知道。”柯义淡定转回头,淡定的说道。 柯义又拿听筒听了听子桑倾的心跳,随后右手探向子桑倾的小腹,东阳西归看着他的手冷眉一皱,直觉的想制止他,最终却什么也没说的忍了下来。 柯义停放在子桑倾小腹的手往下摁了摁,子桑倾绕是在昏迷中,也疼得眉头紧皱,并且几不可闻的轻‘嗯’了一声。 “问题不大,女生生理期身体本来就虚弱,多休息一下就行,但她现在小腹痉挛绞痛,我得给她打针止痛针。”柯义直起身,看着子桑倾苍白的脸色,语气依旧非常的淡定。 柯义看着子桑倾裸露出来的两手两腿,以及她像是刚从海里捞出来般,湿答答的海蓝色作训服,眼里就有些指责神情。 这帮兵痞子也太没人性了,好好一个女孩子被虐待成这样! 柯义去配药准备打针,子桑倾身下的诊床已经被她湿答答的衣服弄湿了。 东阳西归看着了无生气静躺在床上的子桑倾,冷眸暗沉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他,默默上前,大手停在子桑倾的大腿根,想把她卷起的裤腿弄下来。 手才碰上卷起的裤腿,当东阳西归看到子桑倾大腿内侧,磨破皮后露出来的粉红嫩肉时,他冷眸再次一暗,伤口被雨水浸泡得微微泛白,伤口在裤腿的摩擦,甚至已经开始发炎了。 柯义配好药,拿着针筒的他看到东阳西归的举动,真真是被震惊了一下。 东阳西归的名字他听过不少,在南沧舰队大半年,他虽从没跟东阳西归打过交道,但从战士们的嘴里,他也多少了解东阳西归一点。 东阳西归对手下的兵一向严厉,训练上更是从不讲情面,传言中的他就是一个铁面无私又严厉冰冷的副营长,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士兵,竟然体贴到会亲手帮士兵解裤腿? 柯义还在用惊异的眼神打量着东阳西归的背影,这时候医务室大门又闯了两个人进来,他侧头一看,当即被冲进来的白花花的四条大腿给闪花了双眼。 “啊……要打针呀!”毕寺一冲进来,率先看到的就是面前侧身对她,并且举着针筒的柯义,看到他手里又尖又细的针头,她瞬间起了一后背的寒毛。 “学长,我拿了干净军服过来,要不要先替子桑换上?”步媚媚仅看了柯义一眼,礼貌的点点头后,便朝角落里的东阳西归走去。 东阳西归回头,看着步媚媚手里的密封袋和大毛巾,还没开口,柯义就抢先道:“等我打了针,你们再帮她换衣服!” “我来。”一听到柯义举着针筒走上前来,东阳西归眉头一皱,摊出左手,示意柯义把针给他。 “……你会打针?”柯义看着东阳西归摊开到面前的掌心,犹豫的看着他道。 “会。”东阳西归冷睨着柯义,一插一推,不管会不不会打,几个月前,他也帮子桑倾打过退烧针了。 “上校,我是军医,还是我来打比较点。”柯义哪里知道,东阳西归是不想他看到子桑倾的小屁股,才不让他打针的,身为医生,他不放心让一个没学过医的人,帮病人打针。 东阳西归的手依旧伸着,他冷冷的睨着柯义,不说话也不收手。 步媚媚看着东阳西归这坚定不移的左手,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看着他这冰冷的眼神,和散发的强势气场,打死她,她也不信他和子桑倾没什么。 “呵呵……你打就你打。”被东阳西归这样一双冰冷强霸的凌厉眼神盯着,柯义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干笑一声,默默的把针筒放到东阳西归的掌心。 东阳西归拿了针筒不再看他后,柯义偷偷的抹了把额头虚无的冷汗,兵痞子果然有兵痞子的气场,差点没把他这个小老百姓吓出尿来。 “病房里有人么?”手里拿着针筒,东阳西归看眼病床上安静睡着的子桑倾,指着与医务室相通的,大开的病房门,询问着柯义道。 “没有。”柯义摇头,身为军医,他能做的都做了,柯义其实想说,快把止痛针给子桑倾打下去,别磨蹭了。 东阳西归把针筒递给站在一旁的毕寺,随后弯腰轻轻一捞,抱起病床上的子桑倾就往病房大步走去。 看到东阳西归几个都进了病房后,柯义并没有跟上去。 东阳西归这么做,不就是防着他,看着关起来的病房门,柯义不由得的小声嘀咕道:“就算打屁股针,也只是脱一点裤子露出一点臀肌而已,又不是整条裤子都扒下来,我又不是色狼。” 病房里有三张整洁的病床,门是步媚媚关的,她站在床尾,毕寺则一直跟在东阳西归身后,他把子桑倾放在第一张病床上。 步媚媚和毕寺一定盯着东阳西归看,只见他麻利的解着子桑倾的皮带,熟练又毫不犹豫的动作,看得步媚媚和毕寺默默对视一眼,眼里有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东阳西归解了皮带又解裤头,随后轻轻的将子桑倾翻了个身趴着,左手抓着子桑倾右后腰的裤头轻轻一扒,露出小半边的白皙屁股蛋后,头也不回的右手往后一伸:“针。” 毕寺忙把针递到东阳西归手上,随后她往床尾的方向移了移,就看到东阳西归拿着针筒往子桑倾的小屁股一扎,针头瞬间没入了子桑倾的屁股。 东阳西归打针的动作行云流水,一点犹豫与停顿也没有,好像做过很多次这种动作一样,看得步媚媚和毕寺又无声的对视了一眼。 推完针后,东阳西归把针头拔了出来,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子桑倾自始自终都昏迷着。 如果子桑倾醒着,也许她会选择让柯军医帮自己打针,或者她自己也就打进去了,但十之八九不会让东阳西归帮她打针。 “把她衣服换了。”东阳西归将子桑倾湿答答的裤腰又提了上去,看着她一动不动趴在病床上的背影,沉冷的说了一句,随即就走出了病床,关上了门。 “哎,我也想自己病倒的时候,能有个男人帮我打针。”目睹了东阳西归对子桑倾所做的一切后,她捂着自己的左胸口,一脸哀怨的瞅着步媚媚感慨道。 “门外不就有一个,你要病倒了,军医一定会帮你打针的。”步媚媚不客气的白了毕寺一眼,毕大帅哥又在发春了。 “头盔也不脱一下。”步媚媚走到床侧,将自己的身子翻正后,第一件事就是脱下她依然戴在头上的头盔。 头盔下的短发依然很干,步媚媚拿起干毛巾帮子桑倾擦了下脸,这才动手去解子桑倾的衣扣。 “天呐!这可是我第一次帮别人脱衣服,还是个女的!”步媚媚脱着子桑倾的上衣,毕寺将子桑倾黏在大腿内侧的裤腿,小心的脱下后,边将裤子往下扒,边看着子桑倾又直又长的大腿,眉飞色舞道。 步媚媚被毕寺恶趣味般的眼神逗乐了,大毛巾一扔就盖住了子桑倾的大腿,好笑道:“你又不是没有,擦干净先。” 步媚媚和毕寺在病房里折腾是十多分钟后,这才打开门走出来。 “操课时间快结束了,你们回宿舍整理一下,不用回去训练。”东阳西归一直等在病房门口,步媚媚和毕寺一出来,他沉冷的说着,说完不等两人,他又进了病房,并且把门关了起来。 东阳西归进去的时候,步媚媚垂下眸的视线发现他手里握着一个小瓶子,她美眸一睁,忙朝诊桌后坐着的柯义走去。 “柯军医,有没有擦皮肤磨损的药膏?”步媚媚怀里抱着大毛巾,大毛巾里包着子桑倾换下的作训服,走到诊桌前站定,她先是瞟了眼柯义别在左胸口的名字章,这才开口询问道。 “磨破皮,擦了能快点好的药膏。”毕寺一听步媚媚这话,也忙走了过去。 柯义本来在玩电脑,一听步媚媚和毕寺这话,先是抬头看了她们一眼,随后视线一个下移,眼珠子左右一转,面无表情的各看了看她们卷起裤脚的大腿根。 “我去!你这是什么眼神?”绕是毕寺再不拘小节,也被柯义审视打量的淡定目光给刺激到了。 她们至今还没空放下卷起的裤腿,柯义这眼神,看得毕寺恨不得用双手往下捂去,幸亏她忍住了,不然丢脸死。 步媚媚也美眸一转不去看柯义,这小伙子的眼神虽然不露骨,但那一本正经的眼神,反倒让他更不自在了。 柯义抬眸看眼激动的毕寺,并没有说话,而是椅子一转,在身后的一整排药架中,伸手拿了两盒方方正正的小盒子,默不作声的往诊桌上一放,往前一推。 毕寺看着淡定异常的柯义,撇撇嘴,拿起其中一盒看了起来,并且询问道:“绿药膏,这个效果好么?” “止痛止痒,干燥伤口,不要涂太厚,薄薄一层就好。”柯义眼睛又是一抬,看着站在桌前眼睛盯着药盒,却满脑子疑问的毕寺道。 “要给钱么?”步媚媚拿起另一盒药膏,这才发现柯义是真的特别淡定,学校的医务室看病是要钱的,这部队的军医室,她第一次进,不知道要不要收费。 “看在你长得还不错的份上,本军医就不收你的钱了。”柯义看着步媚媚轻轻一笑,一张大学刚毕业年轻干净的笑脸,便展露了出来。 “……我去!你的意思是,她不收钱,我要收钱?”翻来覆去察看药盒用法说明的毕寺,反应过来后立马抬头,帅眼盯着柯义一瞪,异常不满的说道。 “三块钱,不多,拿来。”毕寺这一炸毛,柯义的视线又转到她脸上,看着她帅气的脸,他左手往前一伸,摊着掌心道。 ‘啪!’对着柯义摊开的手,毕寺右掌一个绷直,快准狠的大力拍了下去,伴随着两掌啪碰撞的响声,她恶狠狠道:“就不给!” 柯义被打得立马缩回手,一看掌心,瞬间就发红了,再抬头时,毕寺抗议完打完后,拉着步媚媚已经气冲冲的走到了门口。 “这么疼!兵就兵,女的也彪悍!”看着步媚媚和毕寺冲进大雨里跑走的身影,柯义磨搓着被打疼的左手,淡定的感慨了一句。 东阳西归进入病房,第一张病床湿了一大片,子桑倾已经被步媚媚和毕寺抬到了第二张干净的病床上,且盖上了白色被子。 东阳西归走上前站在床侧,看着安然入睡的子桑倾,不由伸手摸向了她苍白的小脸。 指尖下的皮肤光滑细嫩,东阳西归抚摸得爱不释手,却担心自己湿透的军服,会有水滴滴落在她脸上,而收回了手。 东阳西归看着手里的绿药膏,冷眸微深的犹豫了几秒后,大手捏起被角便掀开了被子,随后他两手方向一转,再次解着子桑倾的裤头。 将子桑倾的军裤褪到膝盖,看到瞬间暴露出来的,结实又纤细笔直的两条大腿,东阳西归冷眸深深一沉,闭眼深呼吸了一下,这才掰开她的腿。 东阳西归拆出绿药膏,右手食指指尖扣了点些微冰凉的绿色透明膏体,往子桑倾大腿内侧的伤口上轻轻涂抹。 透着些微血色的嫩红伤口,涂上绿色透明膏体后,在雪白大腿的映照下,东阳西归冷眸渐暗,指尖恋恋不舍的缓缓涂满着。 涂抹完伤口后,东阳西归的冷眸已暗沉深幽,担心穿上裤子会把刚涂抹的药膏摩擦掉,他便裤子也没帮子桑倾拉上,直接就被子盖住了。 ‘咚咚……’东阳西归刚盖上被子,把绿药膏放在病床头柜,便传来两记敲门声。 医务室毕竟不是医院,这里的病房门是全木材的,中间并没有一个透明小窗口,外面看不到病房里的情况。 东阳西归打开门,看到柯义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陶瓷水杯,杯里是暗红色的液体,微甜的气味好像是红糖水。 “我发现军医室里有红糖,就给她泡了一杯。”面对着气场太冷霸的东阳西归,柯义把水杯往东阳西归面前一递,一点也不敢啰嗦的说道。 “这水杯是谁的?”东阳西归看着柯义递到面前的水杯,却没有立即去接,反而是沉冷的询问道。 “我的。”柯义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视线一转,却不小心瞟到子桑倾床头柜的那瓶绿药膏,绿药膏开封过并且使用过,盖子都还没盖上。 “刚买的,我还没喝过!”柯义脑子一炸,瞬间明白了什么的他,连忙又接着说道。 他的个天呐!他竟然在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他们南沧舰队被众战士崇拜敬仰的年轻上校,东阳西归,竟然……竟然有对象了!而且还是他们南沧舰队的女兵! “不要?那算了,我自己喝吧。”柯义的心里正惊涛骇浪的翻滚着,见东阳西归半响也没接过他的水杯,他默默转身,端着水杯就想走。 柯义才的身才转完一半,顿觉手中一空的他低头一看,水杯已经不见了。 “谢谢。”柯义扭头看去,听到东阳西归的沉冷嗓音传来一句谢谢时,‘嘭’一声门又关了起来。 “上校就是上校,果然是够雷厉风行的。”转眼又被关在门外的柯义,看着面前紧闭的病房门,默默的嘀咕了一句。 第一次和东阳西归打交道,还真跟传言中的一样,强势,冷霸。 回到床前,东阳西归看着杯中热气腾腾的红糖水,有些犯难了,子桑倾眼睛都闭着在昏睡,这红糖水又那么烫,怎么给她喝。 东阳西归知道这红糖水要趁热喝比较好,将水杯放在床头柜,将子桑倾轻扶起半坐着,他自己浑身湿答答的也不敢坐到床上去。 左手扶着子桑倾的背,东阳西归右手拿着冒着热气白雾的水杯,轻轻递到子桑倾嘴边,缓缓倾倒,红糖水还没碰到子桑倾的唇瓣,东阳西归就担心烫着她而快速拿开。 盯着杯水的热水,东阳西归犹豫一瞬,复又将子桑倾平放下,就着杯沿轻喝了一口,烫得他微张着嘴都不敢往下咽。 试过红糖水的温度后,东阳西归含了一小口,带水在嘴中不那么烫后,他一个弯腰低头,撬开她的唇齿,就往子桑倾嘴里送。 子桑倾在海里泡了一上午,中午没怎么休息好,下午又在冒雨奔跑,身体虚脱再加上小腹绞痛,虚弱中的她可以说是痛晕过去的。 打了止痛针后,痛感渐失,哪怕她还有些虚弱,被步媚媚和毕寺换衣服时折腾了几下,这下又被东阳西归又是扶起又是放下,她眼皮微动,便有了幽幽转醒的迹象。 唇上有异样的压迫感,冰瞳缓缓掀开,子桑倾赫然对上一双深幽的冷眸。 东阳西归有看到子桑倾睁开眼前微颤的眼皮,但他嘴中的红糖水还没有完全过渡到子桑倾嘴里,所以他并没有撤回紧贴着子桑倾唇瓣的双唇。 子桑倾怔怔的看着上方黑黝黝的冷眸,当虚弱的脑子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这是谁的眼睛,对方又在干什么后,她气得立马抬手去推东阳西归。 “东阳西归!你别太过分了!”子桑倾愤怒的看着站在床前的东阳西归,东阳西归非要这么逼她是吧。 被一把推开的东阳西归站直身体,看着醒过来后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却生龙活虎的子桑倾,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递到子桑倾面前,依旧不冷不热的说道:“醒了就好,喝了它会舒服点。” 紧盯着东阳西归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的冷眸,子桑倾紧抿着嘴,躺着也看不到杯子里的是什么,只看到有热气往上冒,她便两手缓缓撑起想坐起来。 第42节 子桑倾这身体才刚一动,立马就发觉到不对劲了,她的裤子只穿了一半! 子桑倾的小脸立马一黑,东阳西归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不关心,这里应该是军医室,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也不太关心。 此刻她想知道的是,东阳西归身上的军服还湿答答的,低头看看自己,是干净又干燥的作训服。 谁帮她换的衣服? 还裤子只穿了一半! 且,子桑倾冰瞳微冷,大腿内侧磨破皮的伤口微凉微凉的,应该是擦了药膏的缘故,视线微转,就像为了印证她的猜测一般,她在床头柜上看到了开封过,还没装进药盒里的绿药膏。 子桑倾的脑子此刻转过了许多念头,她黑沉着小脸,气场非常的不稳定。 她现在只看到了东阳西归,难道是东阳西归帮她的衣服? 他进她的宿舍拿了她的衣服,然后再帮她换? 换了衣服又帮她擦药膏? 子桑倾越想越气,半躺在病床上,两手撑着床的她,小拳头紧紧握着,冰瞳紧盯着床头柜的绿药膏。 “步媚媚和毕寺帮你换的衣服。”眼看着隐忍着的子桑倾就要爆发出来,一脸镇定的东阳西归,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 紧握成拳的两手一松,子桑倾敛下了双眸,重新躺了下去。 东阳西归手中的红糖水还往前递着,他不解的看着子桑倾,却见被子中间突然拱起,子桑倾一拉裤子,突然就猛了一口气。 他娘的!这么痛! 裤子猛一下摩擦着伤口,刺激得子桑倾放慢动作,却还是麻利的穿好了裤子,她的小裤裤里有干爽的小面包,子桑倾这下是彻底相信,不是东阳西归帮她换的衣服了。 子桑倾从床上坐起后,垂下视线看到面前热气腾腾的红糖水时,便也没再说什么,从东阳西归手中接过来就喝。 两人都沉默不出声,子桑倾坐着床上埋头猛喝,东阳西归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她喝。 子桑倾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她喝完一杯热红糖水时,手腕一转刚想放到床头柜去,东阳西归就眼疾手快的接了过去放下。 一杯热水下肚,小腹好像也暖暖的舒服了不少,子桑倾掀开被子就想下床。 “外面还下着雨,你在这躺会,雨停了再走。”东阳西归眉头微皱,沉声制止着子桑倾想下床的行为。 “我已经没事了!”冰瞳往上一盯,子桑倾不满的抗议着。 “你胶鞋被步媚媚带走了,等雨停了,她会给你送双干鞋过来。”这事并不是东阳西归交代的,他只是看到了步媚媚的密封袋里装了湿鞋子。 子桑倾立马往地上看了看,真没有,见此她还不死心的往下趴了趴,将整个病房的地板都看了个遍,也没有发现她的军鞋。 看到子桑倾趴在床沿的背影,东阳西归眼角抽了一下,他的话有那么不可相信么,子桑倾非要自己看个究竟。 “你走吧,我等媚媚。”即使病房里的窗户都拉上了窗帘,门也关着,子桑倾还是听到了外面刷刷刷下个不停的雨声,难得可以在训练还没结束时光明正大的偷懒,子桑倾也不再推脱了,抬头就赶东阳西归走。 “……是不是我不走,你就要走?”东阳西归明显感觉到了,子桑倾在排斥他,排斥和他单独相处。 “知道就好。”坐在床上的子桑倾侧看着东阳西归,如果可以,她都不想出现在有东阳西归在的地方,惹不起她躲还不行么。 “该说的我之前都跟你说了,你要怎么想是你的事,但我希望你明白,无论你怎么想,都不会改变我要你的想法。”东阳西归紧紧的盯着子桑倾,这话他并没有刻意强调什么,只是平静的叙述着。 “无论你怎么做,我的态度也不会变,我们不可能。”东阳西归如此的心平静气,经过几天的沉淀,子桑倾的反应也没那么激烈了,她同样淡漠的回道。 “可不可能现在下结论太早了。”看到如此沉静的子桑倾,东阳西归唇角微勾笑了笑,只要子桑倾认真想过这件事,他就不担心没机会。 冰瞳一斜,那眼神明显在说:‘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东阳西归从病房出来,柯义看到他,立马撤回在键盘上玩着游戏的手。 “她醒了,等下会有人来接她走。”东阳西归这一次并没有关上病房门,跟诊桌后的柯义点头说了一句,渐小的雨水中,他迎头走了出去。 听到子桑倾醒了,柯义特别想进去看看交流一下,能让东阳西归如此关怀备至的女兵,到底有啥不同寻常之处,但他犹豫了几秒,想到东阳西归那副生人勿进的冷脸,便又继续玩他的游戏了。 子桑倾小睡了一觉,雨停没多久,步媚媚和毕寺就干干爽爽的出现在了医务室。 步媚媚和柯义打了声招呼,毕寺则不太爽的瞟了他一眼,就朝大开的病房门走去。 “被打的明明是我,你有什么不爽的?”接受到毕寺不爽他的眼神,柯义不由小声嘀咕了一句。 步媚媚和毕寺一来,子桑倾听到声响后立马就醒了,被子一掀恨不得就冲出医务室去。 “鞋子。”步媚媚手里拿着一双中帮全新的胶鞋,‘咚’往地上一放,就在床沿坐了下来。 “快憋死我了,你们再不来,我都要尿床了!”一看见鞋子,子桑倾立马俯下身去穿鞋,喝了杯红糖水而已,这膀胱都快爆炸了。 “子桑,这绿药膏是你自己擦的,还是教官帮你擦的?”毕寺一眼看见床头柜上的绿药膏,看到开封使用过的痕迹后,一边装起,一边不经意的询问道。 子桑倾穿鞋的动作一顿,她低着头,步媚媚和毕寺都看不到她的神情,步媚媚不满的瞪了毕寺一眼,也不看清楚情况再问,现在看着子桑倾的后脑勺,能八卦出来什么来。 “我自己擦的,怎么了?”子桑倾快速穿好鞋子,直起身就不解的看着毕寺道。 子桑倾一脸的沉静淡定,心里却快喷火。 毕寺这意思,药膏不是她和步媚媚帮她擦的,也不是她自己擦的,那就只能是东阳西归擦的了! 他娘的!东阳西归又坑了她一回。 子桑倾怒着怒着,突然觉得这样不捅破倒也挺好的,不然那么私密的地方,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东阳西归了,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好了。 三人刚走出医务室,就看到换上干净衣服的洛寒舟和苗亦少,迎面走来。 “倾,好点了么?”苗亦少脚步一顿,看着子桑倾温雅一笑,柔声道。 “没事了。”子桑倾微笑点头,看到他们,猛然想起之前说要教他们无影脚的事。 “时间还早,找个地方教你们无影脚……”子桑倾话还没说完,就被洛寒舟打断了。 “今天不行,等你休息好,过几天再说。”洛寒舟浓眉微皱,他们是来看看子桑倾怎么样了,不是来催她传授绝招的。 “不就是无影脚么!走,我教你们去!”毕寺知道他们比试的事,一听是这事,潇洒的手一挥就方向一转,率先往岸边的沙地上走去。 “我真没事了,走吧。”子桑倾见洛寒舟和苗亦少还站着不动,便招呼一声跟上了毕寺的步伐。 洛寒舟和苗亦少对视一眼,便也跟了上去。 宿舍楼的每层楼最左一间是卫生间,也是澡间,周叶刚洗完澡出来,拿着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看着下过暴雨后散发着清醒味道的沙滩。 “小佳!你看那几个是谁?”丁小佳也刚洗完澡出来,端着洗干净的作训服的她,被周叶一把拉住,指着岸边沙地上的几个人影道。 “好像是一排一班的那几个女兵吧?”丁小佳两眼微眯的仔细看了看,好像还有男兵,不认识的。 “你看着也像一排一班的那个贱人对不对?”周叶一把扯下头上的毛巾,现在一听到关于一排一班的事情,她都忍不住上去插一脚。 被毕寺踹了一脚,和因为她罚跑了30公里的事,周叶一直记挂着,她恶狠狠的想着,教官都各忙各的去了,这会正好可以收拾收拾她们。 “走,跟我下去!”周叶脚随心走,拉着丁小佳就往楼上跑去,这回她一定让她们知道,什么叫她周叶不是好惹的。 ☆、065狂虐渣渣 丁小佳被周叶拖得忙把脸盆放在走廊围墙上,跟着周叶急匆匆的脚步就下了宿舍楼。 子桑倾几人跟着毕寺来到沙地上,毕寺转身看着洛寒舟和苗亦少,就豪迈的说道:“其实无影脚老简单了!看到我脖子上的颈大动脉了么?” 毕寺脖子往右一歪,边说边拉开自己的衣领,右手食指找到自己的颈动脉后,便上下摩擦着颈动脉道:“往这儿用力一踢!人就晕了!” 毕寺说得够简单,简直太简单了,洛寒舟的厉眼还有些不太明白,苗亦少倒是领悟到了一些。 “通过快速踢压颈大动脉,瞬间阻断大脑的供氧,造成短暂的眩晕昏迷?”苗亦少的眼睛紧盯着毕寺的动作,脑光流转间,他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就是这样,听起来很简单对不对?”步媚媚肯定的点点头,当初一听,她也觉得怎么可能就这样,事实证明,还真就这么简单。 “踢颈大动脉就行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苗亦少一解释,洛寒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无影脚的理论就是这样来的。 “现在知道也不迟,大和尚,子桑就让她休息一下,我来教你如何?”毕寺摩搓着双手,她真想把洛寒舟的军帽给踢下来,每回看到那颗光秃秃的脑袋,她都忍不住想上去摸一把。 “你能踢准么?”洛寒舟的厉眼上下一扫,实在是不相信毕寺的技术。 “试试不就知道了!”毕寺帅眼一瞪,洛寒舟竟然在鄙视她! “三十分钟和一个小时,这两种力度她掌握得挺熟练。”看到洛寒舟怀疑的眼神,子桑倾替毕寺辩解了一句。 如果子桑倾是洛寒舟,她也不会相信毕寺,太不沉稳了,一看就是没学到家的吹牛皮模样。 “时间太长了,倒下去几次就该熄灯晚睡了,有没有时间短点的?”洛寒舟连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毕寺的教学,询问子桑倾的同时,厉眼不由看了眼步媚媚。 洛寒舟的意思很明白,他不太相信毕寺,如果可以,步媚媚来教的话会更好。 “秃子!你什么意思啊?我还没出手呢,你要不要嫌弃得这么早?”毕寺帅眼一瞪,两袖管一撸,就一副要跟洛寒舟干架的样子。 她愿意教就不错了,竟然还敢嫌弃她! “我就算了,要不你教她吧。”洛寒舟看到了子桑倾三人身后,气冲冲而来的周叶和丁小佳,周叶的眼神很冲,一看就是来找茬的,洛寒舟便顺势一指,指着周叶对毕寺道。 在场就五个人,苗亦少抬眸的同时,子桑倾和步媚媚以及毕寺,便顺着洛寒舟的手指回头看去,赫然看到来势汹汹的周叶,以及跟跑在她身后的丁小佳。 “小叶,你怎么来了?”苗亦少看到目露凶光的周叶,眉头一皱,待她跑上前来时,询问了一句。 “亦少,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的,这事你别管!”周叶自是早看到了苗亦少,她看向苗亦少时,凶恶的眼神明显缓和了不少,但语气依旧有些冲。 擦!听完苗亦少和周叶的对话,步媚媚不由在心里低骂了一声,随即看着苗亦少疑问道:“你们俩认识?” 而且还挺熟的样子。 “我父亲和她父亲是同学。”苗亦少温雅一笑,他和周叶从小就认识,算是知根知底了。 子桑倾有些讶异,完全没想到苗亦少和周叶,竟然还有这层关系,毕寺则重新打量了苗亦少一翻。 这周叶摆明了看子桑倾不顺眼,如果苗亦少站错方阵,估计他在子桑倾这里,就彻底没机会了。 步媚媚和毕寺看向他的眼神,让苗亦少心中警铃大响,不由想起子桑倾被迫休息的那个上午,训练结束后,周叶曾领着她们班的女兵,去找子桑倾的事。 再看看周叶和子桑倾几人的气场,这分明不是和平相处会有的气氛。 苗亦少润眸微敛,像是在做着某种取舍。 洛寒舟沉默不语的站在一旁,他和苗亦少本来与子桑倾三人,面对面呈半圆形站着,周叶跑上来后便站在苗亦少这边,丁小佳在她身旁。 几人这站位,看起来就像周叶与丁小佳,和苗亦少、洛寒舟是同一战线。 “正好你们都在,今天我就把帐跟你们算算清楚!”只见周叶眼睛一转,就一一指着子桑倾、步媚媚、和毕寺,怒火滔天的说道。 “你倒是算算,都有些什么帐?”毕寺正对面的是洛寒舟,她帅眼一斜,瞥着右对面的周叶,一点也没将她放在眼里的说道。 “你!”周叶眼神一恶,倒也真的算起帐来,她先指着正对面的步媚媚,瞪着步媚媚那张高贵优雅的妖媚面容,就羡慕嫉妒恨的骂道,“整天顶着一张狐媚子的贱脸是想勾引谁呀?嫌入幕之宾太少了是吧!” 步媚媚美眸一冷,她长什么样轮得到周叶来指手画脚么,信不信把她爹也勾引来当入幕之宾! 第43节 步媚媚本想立即反击回周叶的,但想到周叶是来跟她们算清楚账本的,不急在这一时,便暂时先忍了下来,她倒要看看,周叶能捣鼓出什么来。 “还有你!”周叶骂完步媚媚,食指一移便指向了中间的子桑倾,看到子桑倾淡漠的冰瞳,周叶这心里的火又猛燃了一把,“你以为你是天仙还是天鹅?你凭什么让教官抱你一次又一次?我再警告你一次!给本小姐离教官远点!否则让你从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 面对周叶的喷火怒骂,子桑倾并没有黑脸,她只是嘴角怎么也忍不住的抽搐不停,看着周叶面目扭曲的诋毁,她真想回一句:‘我不是天仙也不天鹅,我是天使……’ 毕寺不敢置信的看着子桑倾和步媚媚,被周叶指着鼻子骂,她们竟然连点反应都没有,这不像她们平时的风格。 特别是步媚媚,她不是应该以更毒舌的方式喷周叶满脸么,还有子桑倾,她应该是二话不说就提起一脚,直接周叶踹晕才对。 “最不要脸的就是你!”毕寺正满脸疑惑的看着子桑倾和步媚媚,周叶这食指就指到了她的头上,“你个男人婆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你怎么好意思出来晃荡?而且你竟然踢了我一脚!还敢在姜副教面前撒谎,害我被罚跑30公里!” 周叶说着说着,食指一转又指回到步媚媚脸上:“这事你也脱不了干系!要不你做假证,姜副教怎么会罚我!” “小叶,你收敛点!”对于周叶这种指着别人鼻子骂的行为,苗亦少好像一点也不奇怪,他只是眉头微皱的制止着,一向温和的嗓音也沉了一沉。 “哎呀!你别说话,我让你别管的!”周叶凶恶的眼睛一转,不满的看着苗亦少道。 洛寒舟十几岁就到少林寺当武僧,在少林寺近十年的时间他可以说是与世隔绝,现在看到周叶这副尖锐模样,脑中只有一个词,泼妇。 “帐算清楚了,接下来你想怎么做?”一直没说话的子桑倾,这会儿开口了。 “很简单!你们乖乖让我打一顿,以后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你们乖乖听我的话,我可以考虑不跟你们计较!”周叶收回手,头颅高高扬起,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周叶!这是在部队,在军营!把你小太妹那一套给我收起来!”在子桑倾三人包括洛寒舟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周叶简直在滑天下之大稽的时候,苗亦少润眸一厉,凌厉的眼神直逼周叶。 苗亦少的声音一向温和好听,被他以这么严厉的声音一喝,周叶忙侧头看去,看到苗亦少直逼到她心里的凌厉眼眸时,周叶竟被吓得眼神一闪,不自觉缩了缩脑袋。 从小到大,她连苗亦少生气的样子都没见过,更从来没见过苗亦少这种凌厉的神情,她一直以为苗亦少是一个没脾气的人。 “苗哥……我说过让你别管的!”眼看着周叶的气场就要弱了下来时,她突然一扭头不再去看苗亦少,以更不满的语气跟苗亦少大声道。 步媚媚的美眸在苗亦少和周叶流转着,之前她还以为苗亦少和周叶估计就只是认识,关系应该不怎么样,毕竟他们两人的性格相差太远。 但现在看来,苗亦少和周叶应该认识很多年了,并且两家关系不错,他们的关系就算没多好,肯定也不差。 对于苗亦少和周叶之间的关系,子桑倾倒没多大感想,那是他们的私事,她没兴趣,但眼下的事情得解决了先。 “你的帐算完了,我要告诉你的是,乖乖听你的话不可能,乖乖让你打一顿更不可能。但要打可以,只要你能打赢!”子桑倾不知道周叶跋扈不可一世的性格是怎么养成的,但在她这里,子桑倾在心里冷笑一声。 还从没有人能威迫得了她,让她乖乖听话挨打。 “子桑说的我绝对赞同!打当然没问题,只要你能赢!”要不是周叶隔得太远,子桑倾和步媚媚又一直没动手,毕寺这小暴脾气早踹周叶一脚了。 “有种你就来!”步媚媚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高挑着美眸同样没将周叶看着眼里。 “哼!就让你们尝尝我的厉害!”看着如此不知死活的子桑倾三人,周叶同样冷哼一声,右脚一跨瞬间扎了一个马步,与此同时两手紧握成拳左右开弓,一副可攻可守的姿态立马摆出。 丁小佳一看周叶这架势,立马就退开几步,一副深怕被周叶波及到的样子。 子桑倾和周叶斜斜相距的距离不足两米,她轻睨了一眼准备干架的周叶,右脚快速往前跨了一步,左脚跟着提起的同时,迅猛往前一踢。 周叶才摆好架势,才看到对面三人中,子桑倾脚步一跨是她出来应战,下一瞬却见子桑倾身影一晃,还没看清楚子桑倾的动作,她却突觉右边脖子一震,然后,她就失去了意识。 第一回合,周叶,败,悲愤难平。 “一分钟。”随着周叶眼一闭,稳扎马步的身体突然无力,缓缓向后倒下时,子桑倾收回高抬左腿,看着洛寒舟和苗亦少道。 “免费模特!现场教学!秃子你看清楚没有?”毕寺太明白子桑倾的一分钟是什么意思了,看眼倒在沙地昏睡不醒的周叶,帅眼一转就指着周叶,激动的跟洛寒舟道。 洛寒舟连点准备都没有,本在观戏的他只是随意瞟着几个女兵,根本没料到子桑倾会突然出手,这会儿有些松散的他站直了身体,厉眼认真的看着淡漠的子桑倾。 “叶子!”丁小佳一看到周叶倒下,吓得两眼一瞪,不明白子桑倾和毕寺在说什么的她,忙跑到周叶跟前蹲下,慌忙摇着她的手臂。 苗亦少看着一动不动就跟睡死过去一样的周叶,眉头微微皱起,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 “你用不着哭爹喊娘的,一分钟后她自然就醒了!”丁小佳声声呼喊着周叶,喊了几声不见醒后,哭腔都出来了,毕寺一听不耐烦的跟丁小佳解释道。 “你说一分钟就一分钟?万一叶子有个三长两短,看你们怎么办!”丁小佳抬起溢满泪水的眼睛,愤怒的看着毕寺,控诉完又试图摇醒周叶,“叶子!叶子你怎么了?醒醒!” 伴随着丁小佳的哭腔,其他人都默不作声,气氛有些诡异,大雨后士兵们不是洗澡就是休息等着开饭,也没人晃荡到沙滩这边沙地上来,凉凉海风中,大家就这么干熬着。 “等下我来,你们俩可要看好了。”一分钟而已,苗亦少看了三次表,步媚媚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跟洛寒舟和苗亦少如此说道。 洛寒舟听到后,这眼睛就在步媚媚和还名醒过来的周叶身上转着,唯恐错过任何一个细节的他,还走了几步找了个绝佳位置。 苗亦少看向步媚媚,知道她还要拿周叶做实验后,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还是咽了回去,默默看着什么也没说。 周叶没过几秒就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前,就听到丁小佳鬼哭狼嚎的声音。 “你哭什么哭?”周叶一睁开眼,果然看到丁小佳趴在她身边鼻涕眼泪一大堆,她不满的眼神一冷,一下推开丁小佳就爬了起来。 除了洛寒舟,其他的站位都没移动过,周叶看着跨前一步站在面前的子桑倾,瞬间就想起来是怎么回事。 “子桑倾!你偷袭……”周叶以为她被子桑倾一踢倒就立马爬起来,并不知道她不醒人事的昏迷了一分钟,还没出招就被打倒的事情,让她很愤怒,指着子桑倾又先骂道。 步媚媚趁着周叶指控子桑倾之际,一旁的她凌空飞起一脚,快准狠的直击周叶左脖颈。 丁小佳看到突然醒过来的周叶,是又惊又喜,被周叶一把推坐在沙地上的她,抹了把眼泪抬起头,赫然看到步媚媚的脚搭在周叶脖子上。 然后,丁小佳就看到周叶的身体缓缓后倒,她震惊得瞪大双眼的同时,连忙接住披头倒下来的周叶。 第二回合,周叶,败,悲愤难平。 “叶子!你又怎么了?”丁小佳接住了往后倒的周叶,但她也被压得一下躺在了沙地上,她推开周叶后连忙起身看她,见她又闭上了眼睛,又开始摇晃着她手臂呼喊道。 “五分钟!”步媚媚缓缓收回腿,看着厉眼微睁的洛寒舟,和润眸微沉的苗亦少,伸出了五根手指。 “踢得越重,昏迷的时间就长?”洛寒舟看着依旧不醒人事的周叶,和哭声依旧不小的丁小佳,疑问了一句。 “嗯。”步媚媚肯定的点头。 “力道要怎么掌握?”苗亦少看眼周叶第二次倒下的时间后,也看着步媚媚疑问道。 “这个没法传授,要多练多踢,自己掌握。”步媚媚无奈的一摊手,当初子桑倾也只告诉她们往哪儿踢,精准的踢到那段颈动脉,当时的模特钱浅要是昏迷的太久,她就说下次下脚轻点。 所以说这无影脚要踢中不难,要把人踢晕也不难,难得是要精准到时间,这个力道大小与时间长短,毕寺到现在都还掌握的不是很好。 “她等下是不是也会自己醒过来?”丁小佳好像是哭累了,她也不再摇周叶了,抬起头就看到步媚媚道。 “五分钟。”步媚媚瞟眼又挂了一脸泪的丁小佳,肯定的说道,真不知道她是真哭还是假哭,这眼泪说来就来。 “那我等着。”出乎众人意料的,丁小佳泪水一抹,当下就不哭了,立马站了起来,拍着粘到身上的细沙。 “你和周叶不是关系很好么,怎么不哭了。”看着说哭就掉泪,说不哭就不哭的丁小佳,毕寺惊异的帅眼上下打量着她。 “我现在哭她看不见,更听不到。”丁小佳白了毕寺一眼,好像毕寺的问题有多弱智一样。 “呵呵……原来你就是想哭给周叶看的。”看不到就不哭,毕寺真是开眼界了,果然是物以类聚,周叶这嚣张德性,果然身边的朋友也不是什么好人。 “要你管。”丁小佳自顾自的整理着作训服,要不是看在周叶有钱有势的份上,她才不会降低自己身份跟在她身边。 几人默默等着周叶的醒来,这期间,洛寒舟在脑子里过着无影脚的招式与实施方案,苗亦少敛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毕寺盯着周叶琢磨了良久,随后看着子桑倾道:“子桑,等下我试试十分钟如何?我觉得挺有把握的。” “悠着点,快到晚饭时间了,别让她睡太久。”子桑倾冰瞳一转看着犹犹豫豫的毕寺,嘱咐了一句。 “子桑倾,其实这招不难,主要是多练,自己凭经验掌握好力道是么。”洛寒舟看向子桑倾,厉眼里有着认真与严谨。 “对,重要的就是多练,脚劲轻了踢不晕,重了昏睡个一天都有可能,所以力度很重要。”子桑倾点头,当初学的时候,这一招她一听就会,却整整踢了一个星期,才掌握到轻重力道的窍门。 “你学的时候,找谁练的?”洛寒舟左右看了看没一个适合的模特可以练,他们都还要维持日常的训练,抽空练一下,万一把对方踢得昏睡个几小时,还怎么训练。 子桑倾冰瞳暗了一下,苗亦少敏感的发现她眼底闪过一抹狠戾,仔细一看,却又什么都没有了。 “你们可以在晚上熄灯前相互踢一下找找感觉,但最好别太大力,不然夜间紧急集合就起不来了。”子桑倾岔开话题,给洛寒舟和苗亦少教了一个方法。 几人交流间,周叶眼睛一睁又醒了过来,她一下挺身而起,苗亦少立马抬手又看了下时间,不多不少刚好五分钟。 “刚才又是谁踢我?步媚媚是不是你!”周叶一站起身,快速看众人一眼,看到出列一步的步媚媚,愤怒的冲她吼道。 “不是她,是我!”毕寺往周叶的方向走了几步,对愤怒不已双手一握拳,右腿往后退了一步,就准备冲步媚媚开战的周叶道。 周叶摆好架势,出招前听到毕寺的话,不由侧头向她看去,这不看还好,一看就看到毕寺瞬间放大到面前的鞋底。 往右偏头的周叶右脖子一震,子桑倾和步媚媚以及毕寺,每次都踢她脖子,周叶气得右臂一挥,一把格挡开毕寺的右脚。 “丫!力道太轻了!”毕寺被挡得立马收腿,看到周叶还直挺挺的站在她面前后,她不由惊叫了一声。 周叶方向一转正面对着毕寺,被人连续踢倒了两次,她已经愤怒不已,就先收拾了毕寺再找子桑倾和步媚媚算账。 周叶又是马步一扎,双手握拳,毕寺趁她扎马步之际,看准位置后,刚收回的右脚紧接着快速踢出。 周叶蓄满爆发力的右拳刚要击出,左边脖子又是突然一震,闭上眼睛前,她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死男人婆!她又被偷袭了! ‘咚’一声又是周叶后倒在沙地上的声音,这次丁小佳即不扶她,也不哭不闹了。 第三回合,周叶,败,悲愤难平。 “你们怎么踢的?为什么一踢她就晕了?”一回震惊二回平常,丁小佳眼睁睁的看着周叶又倒下,她现在是一点也不奇怪了,但她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这次会昏睡几分钟?”洛寒舟没去理会丁小佳,看一眼第三次倒下的周叶,厉眼看向了毕寺询问道。 “这个……我算算先。”子桑倾和步媚媚一踢完,就准确的给出了时间,轮到毕寺这里,她第一次没踢倒已经失了面子,再被洛寒舟一问,她立马装神弄鬼的低着头掐起了手指。 “十分钟以上,二十分钟以下。”看着毕寺那底气不足的小样,步媚媚美眸一翻,不客气的白了她一眼,子桑倾则是瞟了她一眼,对洛寒舟道。 “哈哈哈!我算出来了!十五分钟!”子桑倾一说完,毕寺帅眼一亮,立马大笑着冲洛寒舟道。 “……”洛寒舟眼角一抽,如果毕寺是男的,跟他关系又不错的话,他指不定就一拳揍过去了。 没把握就没把握,不知道就不知道,故弄什么玄虚。 “我给你计算着,看到底是不是十五分钟。”苗亦少左手往前一伸,把手表亮在毕寺眼前,温和的笑道。 “……不必这么认真吧?”毕寺大笑立马一收,看着苗亦少的笑脸,嘴角微抽的说道。 “我想起来了!新兵连的时候,我听其他兵说过什么无影脚,好像……”看着几人的互动,丁小佳眼睛突然大睁,咋咋呼呼的指着毕寺,随后又指指子桑倾和步媚媚,最后果断的指着子桑倾,“子桑倾!” “他们说,你有一招无影脚特别厉害!”丁小佳指着子桑倾不算,还往她面前走了几步,说完又指着一旁倒在沙地上的周叶问道,“是不是就是这一脚?” 子桑倾右手一抬,轻轻往前一拍。 ‘啪’一声拍打在丁小佳指着她的食指上时,拍打声却尤为响亮,可见子桑倾拍打的力道有多大。 丁小佳疼得瞬间缩回手,子桑倾这才冰瞳淡漠的睨着她道:“是。” 丁小佳被子桑倾这么一睨,竟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失去周叶的冲锋陷阵,知道她们都不好惹的她,便默默的退到一旁,不再出声的等周叶醒来。 “你们俩要不要现在互踢一下?这会儿有军师可以指点一下。”转瞬又沉默的气氛中,步媚媚看眼渐暗的天色,攀着子桑倾肩膀,指着她自己和子桑倾,就对洛寒舟和苗亦少道。 “咳咳……”毕寺看着步媚媚重重的咳了一声,明显对步媚媚刚才的话有所不满。 “额……军师,还有这位。”步媚媚犹豫了一瞬,这才美眸一转,不太情愿的指着毕寺道。 洛寒舟和苗亦少默默看向对方,他们对视了两秒都没有移开视线,就在毕寺的帅眼可疑的打量着他们俩时,洛寒舟开口了:“亦少,你还有什么不懂的么?” “理论上都听懂了,我们晚上回去再试吧。”苗亦少快速看了眼子桑倾,这才微微一笑,看着洛寒舟道。 第44节 苗亦少想的是,万一洛寒舟下脚没个轻重,他在这里躺个几小时就闹笑话了,更不想子桑倾看到他被人一脚踹倒。 “行,晚上再试试。”洛寒舟点头,他的想法和苗亦少差不多,晚上还有条令条例等文化课要上,这会儿要是被苗亦少一脚踢倒,一倒下去指不定要睡到什么时候。 “没事的话,我们走吧。”子桑倾见洛寒舟和苗亦少都不想现在实践一下,便打算撤退了。 本来就几句话的事,正好赶上了周叶找上门来做试验品,这才耽搁了这么久。 “那走吧,吃饭去。”步媚媚冲毕寺一招手,三人本转身准备朝饭堂走去。 “等等!周叶还没醒过来呢,万一她醒不来怎么办?”丁小佳一听子桑倾等人要走,连忙双手一张把她们阻拦了下来。 “最多三十分钟!你自己数着,要是三十分钟后她还没醒过来,你再来找我!”毕寺不爽的推开丁小佳,要不是看在她没对她们怎么样的话,早送她一脚了,她哪还有机会拦着她们。 “你走不走?”洛寒舟见苗亦少还在看地上躺着的周叶,想走的脚步一顿,询问了一句。 “走吧。”苗亦少温雅一笑,毫不犹豫的说道。 两人跟上子桑倾三人后,步媚媚像是想起什么般,看着一旁的苗亦少道:“亦少,周叶到底什么来头?” 姜三冬说周叶背景不小,且看她被踢倒之前摆出的架势,虽然她没有出过手,但那架势摆得还挺好挺扎实的,看起来是有两下子的样子。 “就说你们肯定不知道她的背景,知道的话,也许你们就不会踢了又踢了。”苗亦少笑了一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们三了。 听步媚媚的口气,她们是知道周叶来头不小的,知道了还这么不客气,女孩子之间的斗争,他果然是理解不了,周叶指着她们鼻子说的那些事,在他看来,根本就不叫事儿。 “到底什么背景?你倒是麻利点快点说呀!”毕寺这性子一急,看着苗亦少的笑脸,都想上前去揉几下了。 “周叶的爷爷是军委副主席,爸爸是中将,大哥是上校,二哥是商界枭雄,三哥是刚获得影帝的实力派男星,你说她什么背景?”苗亦少每介绍完一个头衔就停顿一下。 说完后,他不意外的看到毕寺张大了嘴巴,就连子桑倾也停下了脚步,一旁的洛寒舟,也以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我的个乖乖!这真的假的?”毕寺这脑袋往后一转,看着依旧躺在沙地上的周叶,突然就有些脚软起来,刚才那两脚,她是怎么踢下去的。 上校、中将也就算了,既然还有个军委副主席! 商界枭雄也就算了,还有个影帝哥哥,这都是什么牛逼家庭! “难怪养成一副目中无人的性格。”这一个个响亮的头衔,强悍的背景,在子桑倾眼里,只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今天这梁子一结,算是彻底没有转换的余地了,她以后还来找我们麻烦的话,怎么办?”步媚媚有些肝疼,她们也没有招惹周叶,是周叶自己找上门来的,但这样的背景,惹不起也就算了,连躲都还不太好躲。 “找一次灭一次,谁怕谁。”子桑倾不以为意的说着,什么样背景的人她没见过,这样的背景分开来也没什么,组合在一起倒是挺威风,但她还真没怎么放在眼里。 子桑倾说完就继续往前走,把其他四人都听得愣在原地。 “乖乖!”毕寺被子桑倾潇洒的背影给刺激到了,立马抬脚跟上,“有背景了不起?我觉得我们子桑更牛逼!” 毕寺豪迈的想着,大不了不当兵,周叶背景再强悍,还能光明正大的弄死她不成。 “我当兵又没想当到女将军上去,这小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有种就来。”步媚媚仔细想了想,背景就是拿来唬人的,在部队实力最重要,她一不求周叶帮忙,二不求升官发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不能因为周叶背景强悍就被她牵着鼻子走,这不是她风格,走着瞧。 看着相继离去的子桑倾三人,洛寒舟看着她们潇洒的背影,又回头看看还没醒过来的周叶,颇有感慨的对苗亦少道:“亦少,女人还真是挺麻烦的。” “怎么了?”苗亦少饶有兴趣的看着洛寒舟,洛寒舟已经还俗了,听这语气,难道还想打一辈子光棍。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女人一旦杠上了,连强大的背景也能熟视无睹,洛寒舟摇摇头,该说子桑倾是气魄大无所畏惧,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等你有了喜欢的人,你就不这么想了。”苗亦少温雅一笑,难养也得看是什么样的女子,子桑倾就算再难养,他也愿意一辈子养着。 之后几天,不知道东阳西归是不是有意照顾子桑倾,她们的武装泅渡训练突然就停了下来,改其他的陆地训练了,等子桑倾的生理期过去后几天,他们这才继续武装泅渡训练。 武装泅渡训练完后,这日,上午的操课时间一到,姜三冬将六百多名士兵,领到了一个室内游泳池。 “哇!这么大!”先行的女兵一进入室内游泳池,毕寺就被这洁白干净的巨大内室惊了一惊。 横三排竖三列那就是九个游泳池,每个游泳池粗略一看,至少了长40米,宽20米。 “女兵到这边来!”偌大的游泳馆里,子桑倾还打量着游泳馆的环境,就被东阳西归的沉冷声音,不知从哪个角落传了过来。 “排头的一排一班女兵!直走!”女兵们还张望寻找东阳西归的眼神中,姜三冬对着刚走进门的几个班,手臂往前一伸,就示意领头的毕寺往前直走。 “东阳教官在前面!”顺着姜三冬的手臂方向看去,毕寺看到正前方尽头处,有一道穿着海军训练服的身影,不就是东阳西归么。 子桑倾看了眼远处的东阳西归,敛下眸,没什么感想的继续前进。 这几天她和东阳西归都相安无事,他没再提过那些事,也没做什么越轨举动,他们甚至连单独说话都没有过,就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排着队列往前走去,走到游泳池前时,毕寺侧头看着右侧盛满水的游泳池,这一看差点吓一跳。 “我去!这估计有五米深吧!”毕寺睁大帅眼看了又看,仔细一看都有些眼晕,这水虽然很清澈干净,但太深了。 “水里还有好几根绳子。”长方形的游泳池里,钱浅指着水底横向排列的几根绳子。 “哪有绳子?我怎么没看到?”走在最后的付絮,仔细看了看还是没看到绳子,便拍了拍钱浅的肩膀。 “水底,白色的,比拇指粗一点。”钱浅又往水池指了指,给付絮点明道。 “估计我们今天的训练要潜到水底去。”阿史那一枝看着水底的白色绳子,侧出去的头看向泳池,突然就接受到后方队伍传来一道不善目光。 阿史那一枝回头看去,赫然对上周叶凶恶瞪过来的目光。 “媚媚,你们是不是又和周叶杠上了?这几天训练,经常看到她瞪着我们班。”阿史那一枝收回视线后,戳了戳前面的步媚媚,不解的询问道。 “杠了,她自己找上门来的。”步媚媚朝阿史那一枝看去无奈一眼,周叶这背景,要不是她主动找上门来,她们才不会去招惹她。 “小心点好,她的眼神太凶了。”阿史那一枝提醒了一句,虽然周叶不怎么对她,但也时不时的顺便瞪她一眼,那眼神总看得她心里发毛。 “嗯,知道。”步媚媚觉得周叶还真有精力,训练那么累,还每天聚精会神的瞪她们。 走到第三个游泳池时,东阳西归已经等在了那里,他也不说话,手臂往泳池前的大片空地一摆,士兵们就自动自觉的泳池前整理好队伍。 “先自由活动一下,做做热身运动。”一百六十多名女兵在面前站好后,背对大门的东阳西归一回头,发现男兵都还没进馆完,便面对着女兵们说道。 “每天起床眼睛都还没睁开,就跑到海边进行十公里越野,这会儿还热什么身。”毕寺一边甩甩胳膊转转脚踝,一边小声嘀咕道。 “下水前运动多正常,但我怀疑教官是因为之前子桑脚抽筋的事,才……”中间隔着子桑倾,步媚媚边说边冲毕寺挑眉,眼神暧昧不已。 “热你们的身!”被左右夹攻的子桑倾抬起两手,分别盖上步媚媚和毕寺,并一把推开。 队伍都松散了开来,毕寺往前走了几步,站在水池边,意味深长的对子桑倾道:“教官人格魅力那么大,长得又那么冷硬有型,我就不信你一点心动的感觉都没有!” “人格变态还差不多!”子桑倾瞥了眼右侧背对她们,同样站在水池边的东阳西归,异常不满的唾弃道。 “哪里变态了?”毕寺不信,头一偏去看东阳西归,好多女兵都蹭到水池边往水池里看,但毕寺一眼就看出来,这些女兵是因为东阳西归站在水池边,才往前蹭的。 “哪里都变态。”子桑倾嘀咕了一句,见她们班女兵都往前凑,她便也走上前去。 队伍散后,周叶就往东阳西归的方向凑,估计是东阳西归的气场太冷了,他身后一米的地方都没人敢靠近。 周叶本来也不敢靠近,但东阳西归说了自由活动要热身,她见往水池边走的女兵越来越多,一个个身也不热了,蠢蠢欲动的她担心别人先下手为强,便半只脚露出水池外,半只脚踩着地板往东阳西归的方向移去。 周叶一点一点往右边移,她一移,丁小佳也跟着往右移,丁小佳一移,其他女兵也都不自觉的往右挤,这一带动下,到没人发现周叶盯着水池看时,实际上是在偷偷靠近东阳西归。 当周叶靠近到右臂快贴上东阳西归的左臂时,东阳西归的冷眸斜斜一瞥,周叶即使没看东阳西归,也被吓得立马不敢再往右移了。 东阳西归仅看了周叶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并且被女兵包围着的他,依旧看着还没进场完的男兵,站在原地并没有走开。 周叶慢慢的偏头,偷看了东阳西归一眼,看着他冷硬有型的侧脸,她这心跳瞬间就扑通扑通快了好多。 周叶深呼吸又深呼吸,暗暗给自己打气道:‘周叶,加油,错过了这一刻,下一次就不知道什么才能逮到这么好的机会了。’ 大场面周叶见得多了,但她第一次这么紧张,自小便明白喜欢的东西就要自己争取的她,两手紧握了一下,突然就侧仰起头看着东阳西归,笑容即温婉又淑女,嗓音即甜美又娇柔的问道:“教官,你有女朋友了么?” ☆、066亲手整治 周叶这话一问出,原本还小声叽叽喳喳的女兵,当下就不说话了,水池边瞬间寂静了下来,弄得水池最左侧的子桑倾几人,不明所以的看看对方,又看看其他女兵。 女兵们突然的寂静,让周叶明白,这些涌上来的女兵果然也没安什么好心,都偷偷地留意着东阳西归身边的情况。 东阳西归冷眸缓缓一瞥,看向了周叶即温婉又淑女的笑脸,他冷睨着她,就在周叶以为他会发火时,他却突然收回了视线,一点也不热情的沉冷道:“有。” 东阳西归收回视线的时候,冷眸不自觉的看了看最左侧的子桑倾,她和步媚媚以及毕寺站在外侧,正奇异的四下张望,不解张望的冰瞳,冷不丁就撞上了他扫视过去的冷眸。 四目一相对,子桑倾立即撤回视线,人群中,撤回前她看到了东阳西归左侧的周叶,周叶正侧仰着头紧盯着他,看着周叶的后脑勺,子桑倾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我去!我刚好像听到了什么女朋友,该不会是周叶在问教官吧?”毕寺自然也看到了身高在女兵中,简直是鹤立鸡群的东阳西归,更看到了他身旁就差贴上去的周叶。 毕寺的声音不大,但她并没有刻意压得很低,毕寺刚说完,人群中就有一个女兵侧头看向毕寺,义愤填膺的小声回道:“就是周叶!竟然嚣张到教官那儿去了!” 听那名女兵的口气,应该是认识周叶的,且对周叶也有些不满。 女兵虽然很多,但水池这边没人说话,后面那些自觉做着热身运动的女兵们,发现水池边诡异的寂静,也都不自觉的闭上了嘴,毕寺和那个女兵的一问一答,东阳西归听到了,周叶也听到了。 周叶被东阳西归那个简单有力的‘有’,震得还处在震惊中,这跟她想象中的回答完全不一样! 听到左侧传来的小声嘀咕,周叶听出来其中一个是毕寺的声音,但她并没有侧头张望过去的意思,而是继续仰看东阳西归,继续甜美着不死心道:“教官,她美么?也是军人?” 周叶直觉东阳西归是在骗她,这跟她之前打听到的情况不太一样,且东阳西归这么高冷难近,到海军这才半个月而已,谁下手能比她快,下手快也就算了,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拿下东阳西归?这不可能!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东阳西归本不想理会周叶,但他见其他女兵也都装模作样的伸长了耳朵在偷听,便冷眸一沉斜睨着道,“不想好好训练就给我滚出海军!” 东阳西归的声音很冷,听得周叶心里一抖的同时,也被他太过冷冽的眼神给吓了一下,他分明是在警告她,再打听他的私事,就让她卷铺盖走人! 其他女兵自然也听出了东阳西归的警告意味,一时间,水池边的女兵也不知道谁先动,女兵们就纷纷转身往后扯,她们没人去看冷睨着周叶的东阳西归,唯恐东阳西归的警告波及到她们一样。 “哈哈……周叶真以为自己长得有几分姿色,就谁都要上勾了?我怎么觉得教官越看越帅了!”听到东阳西归的警告,毕寺瞬间就乐了,居心不良纷纷褪去的女兵中,唯有她和子桑倾以及步媚媚还站在水池边。 “我看周叶是仗着自己强大的背景,以为她一出手男人势必倒贴,谁知道踢上了学长这块又冷又硬的铁板。”步媚媚高挑着眉头,自然乐意见到周叶这副吃瘪样,可惜的是她看不到周叶精彩的正脸。 子桑倾淡漠的扫了眼东阳西归,对于周叶的主动,她不意外,对于东阳西归的警告,她更是一点也不意外,东阳西归要是狗腿的倒贴上周叶,就不叫东阳西归了。 “……”周叶怔怔的看着东阳西归,她以为东阳西归是清楚她背景的,可现在他竟然叫她滚,难道他不知道她的身份么。 “教官,我爷爷……”周围连丁小佳都褪去的开阔视野里,只有周叶还站在东阳西归身旁,周叶看了眼身后在窃窃私语的女兵们,有些紧张的揪着手,可她还是不死心,以更低的音量,试图向东阳西归说清楚什么。 “滚!”一听到周叶说爷爷,东阳西归的冷眸瞬间冰冷,沉冷嗓音更是毫不犹豫的挤出口。 六百多名士兵的资料,东阳西归都了然于胸,自然不会漏了周叶的,周叶这话的意思,是想拿身份来压他? 东阳西归特厌恶这种仗着身份地位就想让所有人都匍匐脚下的人,他不想标榜自己多不畏强权,但想让他弯腰,呵…… 周叶被东阳西归这么一记冷喝,她吓得身体一抖,左脚一移就想离东阳西归远点,可她本就半只脚悬空在水池边上,脚下一移直接就能踩空了。 “啊——”眼看着就要落到水里,周叶连忙张开双臂维持平衡,她和东阳西归靠得近,她这一张手就碰到了东阳西归。 看着碰到自己手臂的手,东阳西归眼里满是嫌恶,周叶张开的手碰到东阳西归后,好像这才想起他的存在,上身严重前倾的她,立马去抓东阳西归的手臂。 眼看周叶碰过来的手方向一转,就要抓住他这根浮木,东阳西归毫不犹豫的右脚往右一跨,快速转身不去理会摇摇欲坠的周叶。 周叶抓过去的速度,怎么比得过东阳西归转身就走的速度,周叶一个抓空后,看着眨眼就背对她离去的东阳西归,睁大双眼怔愣之际,‘扑咚’一声大响,她已正面朝下摔进了水池里。 第45节 “哈哈——”不要怀疑,伴随着噗通一声溅起的巨大水花,满目错愕的女兵群里,最先放声大笑,笑得最大声的女兵,一定是狂笑着张大嘴巴,毫无形象可言的毕寺。 “哈哈……” “呵呵……” 毕寺这豪迈一笑,其他女兵也被感染的笑了起来,爽朗一点的就哈哈大笑,斯文一点的呵呵偷笑,目光无一不聚在淹没在水里,把池水搅荡起波光摇曳的周叶身上。 游泳馆本就又大又空旷,毕寺这一大笑,直接把男兵的目光也吸引了过来,一个个边走边往她们这边看。 没看到周叶落水的部分男兵,除了看到大步流星离开女兵队伍的东阳西归,并不知道女兵们在笑什么。 子桑倾还站在水池边,身后的女兵们看不到水池里的周叶,她倒是可以一眼看到张牙舞爪在水底下的周叶,回头看向其他女兵,欢声笑语中,唯有丁小佳周围的几个女兵,面色尴尬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教官刚才那个转身,简直太帅了!哈哈——”东阳西归头也不回的往男兵队列走去,毕寺在还在水里挣扎的周叶,痛快的拍了掌自己大腿。 毕寺突然觉得,东阳西归以前对她们都算好的了,虽然他经常板着黑脸,冷着一双眸,但最起码会在她们犯错要跌个狗吃屎前,用特别嫌弃的眼神睨着你,沉冷的提醒一句。 反正,东阳西归以往再冷漠,也不会想周叶这次一样,他不是在袖手旁观,那潇洒一转身简直就是无形的推了周叶一把。 周叶毕竟在水里泡了那么多天,她摔下水后很快就游了上来,她一冒出头,就瞪向笑得最夸张最大声的毕寺。 “完了,看她这眼神,又把今天这落水帐算我们头上了。”看到周叶恨不得冲上来撕了毕寺的眼神,步媚媚轻声一叹,颇为无奈道。 周叶没点眼见力自己要找死,把帐算到她们头上干什么,她们可什么都没干。 一班其他人这会儿往水池边凑了过去,付絮先是看着被丁小佳等人拉上来的周叶,不太确定的看着其他人疑问道:“周叶真的喜欢东阳教官?” “这还用怀疑?”毕寺帅眼一转无语的盯着付絮,步媚媚同样无语的回答付絮道。 周叶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还能有假。 “所以周叶是因为东阳教官,才针对子桑,针对我们班的?”付絮了然的点点头,却有接着追问道。 “嘿嘿,你也发现我们教官对子桑比较特殊了是么?”毕寺帅眼微微讶异的一睁,一把搂过付絮暧昧的挑着眉,付絮观察力不错,孺子可教也。 “没怎么发现,就是觉得像子桑脚抽筋,痛经晕倒,东阳教官总是冲在最前头,这点很可疑,总觉得他一定关注着子桑,才会每次都发现的这么及时。”付絮甜美一笑,水灵灵的大眼滴溜溜转着,理性的分析道。 周叶一被拉出水面,第一件事就去寻找东阳西归的身影。 东阳西归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她掉进水里,冷眼旁观而不施以援手,他这种冷漠的姿态,着实刺激到了周叶。 周叶找来找去,最后在男兵堆里看到了东阳西归,隔着几个游泳池那么远,还没开始训练就湿了全身,远远的盯着东阳西归的背影看了良久。 在女兵们时不时侧目私语的眼神中,周叶下巴一抬,哪怕狼狈,也绝不丢失属于她的骄傲。 六百多名士兵围绕着水池站了大大一圈,姜三冬在水池中间,他站在隔开各个水池的水池边上,空旷的游泳馆里,他小喇叭也不用了,中气十足的说着训练科目与要求。 姜三冬铿锵有力的声音回响在游泳馆里,女兵们面对几个泳池外的大门站着,发生了周叶的事情后,东阳西归就没再靠近女兵。 子桑倾以为他不想再惹麻烦上身了,所以才躲得远远的,敛着眸听姜三冬讲了一大堆训练方式与要求后,觉得他的讲话快要落下帷幕时,冰瞳一抬,就瞥到左侧的男兵多了一个人。 围着大泳池排列的士兵队列中,女子陆战营一排一班的队列,在面对大门的最左侧,与她们九十度转角站在另一边的,是男兵的一排一班,也就是洛寒舟他们班。 子桑倾站在最前一排,左侧的男兵只有三排,多出的那个人在他们身后,双手环胸半倚靠在墙上,子桑倾冰瞳一斜,那人可不就是东阳西归么。 察觉到子桑倾看过来的视线,东阳西归冷眸一扫,便定定的看着她再也不移开了。 这一次,子桑倾并没有立即移开视线,姜三冬的声声教导回响在泳池馆里,士兵们目视前方一本正经的听着,而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眼也不眨的看着对方,对视的眼眸平静无波,却又暗流汹涌。 “要看私下里看行不行?我夹在中间,你们这样的视线都快把我烧着了!”毕寺就在子桑倾左侧,东阳西归在她们的左前方一点点位置,他们两人在对视中泄露出来的电压,让毕寺不淡定了,舌动唇不动的低声抗议道。 子桑倾瞟了毕寺一眼,见她满眼都是暧昧后,淡定的收回视线,不再去看东阳西归。 微微敛下眸,子桑倾这几天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她和东阳西归,还有没有可能回到以前,回到她可以毫无顾忌喊他小叔叔的日子。 想了几天,子桑倾的答案是否定的,东阳西归太固执也太坚定,他的执念不比她浅。 正式训练前,士兵们从小仓库里搬出了一捆捆绳子,和泳池底的绳子差不多大小,拇指粗,没池底的那么长,十米左右,随后姜三冬就让士兵们抖散开绳子,每个泳池扔了几十根绳子进去。 一切准备就绪后,士兵们在姜三冬的一声令下,各队列最前排的士兵,纷纷往前一跳跃进了泳池里。 子桑倾一入水就飞快往下潜,潜到五米深的水底抓起一根绳头,就左右手交替往自己身边拉。 各排一班的士兵都跳进了泳迟,子桑倾是最快潜到水底的那个,她利索的拽了一根属于自己的绳子后,头尾中间一抓就泳池角落游去。 子桑倾几乎贴着池底游到角落,轻飘飘坐在池底的她抖开自己的十米长绳子,袖手旁观的看着在池底争抢绳子的其他女兵。 率先潜到水底的女兵,和子桑倾一样手脚麻利的拽了一根绳子就拖走。 阿史那一枝在池底众多扭来扭去的绳子中随手拉了根,拖着就往池壁游,才游了没几下却拖不动了,回头顺着绳子一看,发现绳子另一头被付絮拽着。 付絮拿起绳子刚要撤,就发现绳子突然一直被扯了起来,看到阿史那一枝后,水中的两人相视一笑,付絮刚想松开绳子,阿史那一枝已经松开绳了,挥着手让她快游开。 付絮也不推脱,冲阿史那一枝嘴角甜甜一勾,就拉着绳子游走了。 阿史那一枝往回时,发现有两个女兵一人拽着一头绳子,在水中气鼓鼓的瞪着对方,两人僵持着就是不放手。 偌大的水池,绳子全丢在了一个地方,三个班十八名女兵,最先一批的女兵拿了绳子就走,之后女兵全挤在一起的场面就有些混乱了。 本来松散开的绳子,因为女兵们的争抢混在了一起,你拉我拽,你扯我躲,子桑倾眼睁睁的看着有两条绳子被抢得缓缓打起了结。 阿史那一枝游回绳子中心时,不少女兵已经拿了绳子往外游,周叶与她擦肩而过时瞪了她一眼,阿史那一枝被瞪甚是无辜,深邃大眼看了她一眼,嘴里瞬间吐出一连串的气泡。 阿史那一枝只是在呼气,周叶看着那串突然冒出来的气泡,以为阿史那一枝是在骂她,两人错开了半个身以相反方向游时,她气得蹬了阿史那一枝一脚。 屁股被人猛踢之下身体一歪,阿史那一枝探到池底的手刚要抓住一条绳子,被踢的往左侧一倒,不解的看向高傲游走的周叶。 待阿史那一枝再回头时,本快到手的那根绳子,也被其他女兵拖走了。 此时,大部分女兵都拿到了绳子相继散去,水波摇曳间,池底只剩寥寥两三根绳子了,仅剩的几根绳子也堆成了一团,中间凸起一个大大的结,显然有绳子在争抢间缠在了一起。 阿史那一枝边往两米外的绳子堆游,边仔细察看着那些是打结了的,那些是没打结的,当她游上前后,毫不犹豫的伸手就抓了根。 丁小佳的潜水能力稍差了点,等她潜了又浮,浮上又潜的潜到池底时,其他女兵都拿了绳子游走了,围绕着绳子转的也就她和阿史那一枝了。 丁小佳自然也看到了那个大大的绳结,下潜时她也看准了仅剩的三根绳子,但她比阿史那一枝慢了一步。 阿史那一枝抓起绳子后又拉了好几下,确定自己这根就是没打结的后,她便一个转身想往池壁游。 丁小佳看着另外两根缠成结的绳子,又看看被阿史那一枝缓缓拖走的绳子,她心里瞬间起了不满,那根绳子是她先看准的! 阿史那一枝游了两步,紧抓在右手的绳子一紧,突然又游不动了,她回头一看,丁小佳正抓着绳子另一头,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她。 她那眼神,分明是在说,这根绳子是她的! 阿史那一枝眉头一皱,这绳子分明是她先拿到手的,她拖着绳子转身的时候,丁小佳明明还没碰到绳子。 想明白这绳子不是两人同时抓起,丁小佳摆明就是光明正大来抢的后,阿史那一枝同样瞪着丁小佳,手中的绳子抓得更紧了。 之前和付絮抓着同一根绳子,她放手是因为付絮是同班的,两人关系又好。 丁小佳这几天训练没少送她白眼,阿史那一枝自认自己也不是好欺负的,当然不会把绳子让给丁小佳。 阿史那一枝和丁小佳又无声的僵持着,水中的两人将绳子抢拉得直直的,谁也不放手。 姜三冬的命令一直没下来,女兵们潜下池底抢了绳子,又游回池壁这段时间,有些已经扛不住开始上游,浮出水面去透气了。 子桑倾看到丁小佳抢绳子,淡眉微微一皱,绳子是阿史那一枝先拿到的,她抢得未免太理直气壮了。 周叶游到池壁前缓缓转身,一转过身,她就看到阿史那一枝和丁小佳在抢同一根绳子,她眼睛一怒,连犹豫都没有就又往回游。 子桑倾看到周叶又往水池中心游,当然知道怒目横瞪的她想干什么,她冰瞳一暗,把绳子交给一旁的步媚媚,便也游向了池中心。 毕寺一见这架势,哪能待得住,把自己的绳子往步媚媚的方向一扔,也游了过去。 周叶要想帮丁小佳的忙,得从阿史那一枝这边游过去,她游到阿史那一枝身后,双手往前就猛推了一下阿史那一枝的背。 阿史那一枝和丁小佳在较着劲,周叶一推之下她身体往前一倾,绳子那头的丁小佳缓缓后倒,四仰八叉的躺在水中。 哪怕身体猛一扑,阿史那一枝的右手也依然紧抓着绳子,左手撑了一下池底缓冲了扑倒的力道后,看到从一旁往前游的周叶,阿史那一枝的右手立马外伸,手中的绳子绕着周叶刚好在眼前的左小腿就一阵猛缠。 周叶只觉小腿一紧,回头一看,就见阿史那一枝抓着她的脚猛一后扯。 后扯的力道很大,扯得周叶猛一下呛了一口水,也扯的绳子另一头的丁小佳往前一扑,直接扑到了池底趴着。 阿史那一枝硬把周叶扯了回来后,并没有就此摆手的意,她上身后仰浮起的同时,屈起两腿,从侧面猛踢了一下周叶的侧腰。 水中的动作快不到哪儿去,周叶看到了阿史那一枝踢过来的双脚,她往外侧游了一下,可还是被阿史那一枝猛踢了一下左臀位置。 “谁让你们浮起来的?潜下去!”士兵们潜到水底后,姜三冬站泳池间的池沿观察着男兵的情况,他还没下命令,一回头之际,发现女兵那边的泳池已经有人钻出来透气,他当下又是一声怒吼。 水面传下来姜三冬的吼声,子桑倾并没有去理会,从另一侧游过来的她,目标明确的去拉绳子。 被拉扑在池底的丁小佳,几番折腾下她已经快憋不住气了,刚想往上浮,就听到了姜三冬的怒吼。 且重要的是,她看到阿史那一枝为了踢周叶,竟然放开了绳子! 丁小佳心中一喜,气也不透,立马两手交替想把十米长的绳子全拉到自己怀里来,可她才拉了一下,猛然看到绳子另一端又被人抓住了。 子桑倾的手刚要碰到池底的绳子,就见绳子移动了一下,她一把抓住的同时右手一缠绕,随即两手拉紧绳子狠狠一扯。 丁小佳只觉手中的绳子嗖嗖嗖的往前窜,速度快得就连在水中,她的手也被绳子摩擦的发疼,疼得她两手立马一松放开了绳子。 绳子一松,子桑倾双脚踩在池底往后一蹬,身体一边后倒往后游时,她快速的左手拉绳,右手收绳,十米长的绳子,眨眼就被她收了近半。 当丁小佳看着发疼的手轻搓了一下缓解疼痛时,再抬手时,绳子已经离她几米外了。 看着对面睨着她,嘴角仿佛挂着讽刺淡笑的子桑倾,丁小佳心里一气,连忙往前游,可子桑倾边收绳边往后游,转眼间,十米长的绳子已细数到了她手中,丁小佳已然没机会再争抢了。 唯一的一根好绳子被抢走后,丁小佳认命的去抓缠成结的另两根绳子,她拿到就往上浮,想浮上去再解。 绳子的归属落幕了,阿史那一枝和周叶可还没完,被阿史那一枝踹了一脚后,周叶转身也去踢她。 阿史那一枝会动手,是因为周叶先蹬她又推她的,周叶再来纠缠,她自然也不会任凭挨打,转眼间,两人就在水底下热火朝天的你踢我蹬,你抓我扯着。 毕寺还在可惜她一游上去,绳子就物归原主了,身一转想和子桑倾一样往回游,一心盯着绳子的她,这才发现阿史那一枝和周叶转移阵地到左侧,两人扭打了起来。 毕寺想去帮阿史那一枝,但她方向一转却往上游去,等她透口气,再下来帮阿史那一枝。 丁小佳拖着两根十米长的绳子往上游,垂下来的绳子刚好在阿史那一枝和周叶身边,阿史那一枝伸手一抓猛力一扯,把还没浮出水面的丁小佳拽得又往下沉时,阿史那一枝拿着就往周叶身上缠。 周叶自然不会乖乖让阿史那一枝缠,她一边退一边挣扎着推搡踢打阿史那一枝,但阿史那一枝在水下的身体尤为灵活,上下左右泥鳅似得躲着周叶的攻击,围着她一心要把周叶给缠住。 本来说好潜水训练女兵归东阳西归管的,姜三冬见他站在右角落的泳池边也不管其他女兵,眼睛直往水下看。 其他未下水的女兵和另一侧的男兵,也都默不作声的往直盯着泳池底下,他心里奇怪,便走了过去。 大部分女兵都忍受不住的浮出水面来透气,无一例外的手里都抓着或容易,或艰难抢来的绳子。 泳池边浮起了很多女兵,姜三冬走进往下看去,水底已经没几个女兵了,池底偏左却有两个火热纠缠的女兵,他看到时虎眼一沉,当下厉声吼道:“你们在干什么?都给我起来!” 阿史那一枝和周叶被吼得立马往上看,水池四周围满了人,一张张脸全往水底下看,周叶一看这情况不妙,趁阿史那一枝愣愣的往上看之际,踢了她一脚就往上游。 腹部一痛身体一退,阿史那一枝立马抬手抓着周叶的脚猛往下拽,借着往下拽时的助力,她身体一直立马就窜了上去,快得周叶伸出了手,也没拉到她。 毕寺已经上浮,子桑倾退回到步媚媚身边,两人这才跟着上浮。 第46节 “我让你们下水!是让你们打架的?”阿史那一枝和周叶一浮出水面,姜三冬就怒火升腾的指着她们吼道。 “报告!不是!”阿史那一枝满脸的水也不抹,深邃大眼看了眼一手扶着池沿,一手解着缠在身上的绳子的周叶,大眼不躲不闪的直视着姜三冬道。 “那是怎么回事?”一看到浮出来的其中一人是周叶后,姜三冬便明白,这事指不定又是周叶先惹得祸,看向阿史那一枝的虎眼没那么愤怒了,吼声却依旧那么大。 姜三冬说话时,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对面沉默不语的东阳西归,其他他有些不满与不解,身为主教官,东阳西归看着自己的兵在水底下打架,他怎么能那么淡定,那么无动于衷。 顺着池壁浮出水面的子桑倾一抬眸,猛然对上东阳西归俯下来的冷眸,冷眸里的神情幽暗深沉,她眨巴了一下眼睛,随即转身背对站在池边的东阳西归。 “她抢我们班战友的绳子!”周叶一听阿史那一枝和姜三冬的对话,暗想不能让阿史那一枝先说,便立马抢答道。 “你说谁抢谁?”阿史那一枝大眼一狠,水下的脚就猛踢了周叶一下。 “嘶……”阿史那一枝明明没有穿鞋,周叶却被踢得小腿一阵发疼,她倒吸一口凉气,立马大声道,“报告!” “都给我闭嘴!”姜三冬虎眼盯着周叶就是一声冷喝,就知道给他惹事,那次出事周叶不在场。 “行了!这件事等训练完再说,现在,下潜!”东阳西归环视一圈张望在池沿的士兵们,随即打断了姜三冬还想再说的话,沉冷嗓音不紧不慢的命令道。 东阳西归一开口,池边的士兵纷纷往后退,不敢再靠近水池边了,池里的女兵,和其他水池的男兵,也都头一低钻进了水里。 士兵们再次潜进了水里,水面又恢复了平静,子桑倾刚潜到池底,姜三冬的命令也跟响了起来:“池底的士兵都听好了!没我的命令,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不准浮起来!把你们的绳子拉直了,在绳子中间打个结!” 子桑倾下潜到池底后,便彻底放松自己随泼逐流,听到命令后她抓着绳子两端,对折出中间点后便打起结来。 十米长的绳子,要在水中打个结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随着周围的起浮,水波动荡下自己的身体也会跟着飘动,稍微浮上一点还得再次潜到池底来。 士兵们都各自在池底忙活着,还有许多的第一个结还没打好,姜三冬的第二道命令又传了下来:“在绳头打个结!” 绳头? 毕寺拿着绳子的头尾两端,不明白哪边算是头哪边算是尾,一旁的子桑倾已经动作麻利的打好了第二个结,她不由去碰了碰子桑倾的手臂,把头尾两端绳子递到她面前,示意子桑倾告诉她哪边头那边尾。 子桑倾无语一瞥,随手指了一下,绳子在谁手上谁就是大王,哪端是头,哪端是尾,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距绳头六米处打个结!”水底的士兵可谓是千姿百态什么样的都有,有整个人趴在池底的,有躺着的,有蹲着的,有撅着屁股头脚着地的,但这都妨碍不了姜三冬下出第三道的命令。 距绳头六米,那就是中间结往绳尾一米的位置,子桑倾找准位置后又麻溜的打着结,她背紧靠着池壁坐着,打起结来倒也不难。 “绳头在右,从绳头开始数,第二个结往右一米,再往左三米处打个结。”姜三冬说得不快不慢,说完看着水底一脸茫然的士兵,又重复了一遍。 绳头放在右侧,第二个结在五米处,往右一米那就是四米,再往左三米,那就是七米位置。 对于这种算术,姜三冬一说完,子桑倾绳子就不慌不忙的打起结来,有些数学本就不好的女兵,在水里一憋,可是快被姜三冬给绕晕了。 毕寺是听得头大,她看着子桑倾打结的位置,对比了一下找出位置后,就跟着打起结来。 “从绳头数,第二个结与第三个结的中间往右一米,往右两米,往左五米,再往右一米处,打个结。”士兵们在水底憋得快受不了了,被姜三冬这又是左又是右的一绕,很多士兵直接就放弃了,挣扎着浮出水面来。 姜三冬看着浮出水面来的士兵倒也没说什么,虎眼注视着还在水下的士兵,与此同时又重复道:“从绳头数,第二个结与第三个结的中间往右一米,往右两米,往左五米,再往右一米处,打个结。” 姜三冬第一次念的时候,子桑倾就一边对着手中的绳子找,等他念完第二句时,第五个结她早已经打好了。 至于第六个结,姜三冬念了一长串还没念完时,更多的士兵再也憋不住,也不再对姜三冬的第六个结到底打在什么地方抱希望了,纷纷选择放弃的浮出了水面。 毕寺忍了又忍,忍到姜三冬估计左左右右了不下十次时,她终于再也憋不住了,严重缺氧的快速钻出了水面。 此时还在池底的士兵已经不多了,子桑倾和步媚媚还在,子桑倾边打结边张望了一下,整个池底,除了她和步媚媚,阿史那一枝还在,奇异的是周叶竟然也在。 周叶看到子桑倾看过来的视线,整个人已经贴趴在地上的她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下,哼,子桑倾一定是小看她了。 周叶已经快憋不住了,但没等到姜三冬上浮的命令,她两只眼睛死瞪着面对表情的子桑倾,坚持下去她就赢了,她就不信子桑倾能憋得那么久, 姜三冬在水池边走动着,这个水池看看,那个水池也看看,约莫过了十秒,周叶看着眸光淡漠的子桑倾,不甘心之余却是再也忍不住了,两手一撑脚下一蹬,就往上浮去。 “六个结都打完的可以浮起来了!”周叶刚浮到一半,她就听到了姜三冬的命令,此时的她肠子都悔青了,只要再坚持两秒,她就能和子桑倾打个平手了,也不至于就这样输了。 东阳西归看着不紧不慢浮上来的子桑倾,一点也不担心潜水训练对她而言有任何困难,今天的训练他就在一旁看着监督着,并没有插手的意思。 第一排潜水训练的士兵上岸,姜三冬让他们把手中的绳子亮出来,一翻察看下,女兵只有四个人合格了。 子桑倾、步媚媚、阿史那一枝,另外一个不是周叶,周叶最后一个结打偏了一米。 本来憋不住气比子桑倾先上浮,已经让周叶很不甘心了,一听到她第六个结还打错了,她气得众目睽睽之下,一把将手中的绳子丢进了水池里。 “谁?谁丢的!”姜三冬刚转身背对女兵,猛听到身后‘啪’一声响,回头一看,池面飘着一根绳子,缓缓下沉,他虎眼一冷,厉声吼道。 空旷的游泳馆瞬间寂静无声,女兵们都没人出声,周叶双目死死瞪着池面,双手也紧紧握成一团,她显然没有自认错误的意思。 “周叶,出列!”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东阳西归,看到周叶这番模样,冷眸一戾,沉冷嗓音异常的冷冽。 ☆、067被迫靠近 东阳西归一出声,空旷的游泳馆瞬间就更死寂了,他的声音并没有很大,却是低沉冰冷的很,任谁一听,都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背脊,眼神严谨的目视前方。 周叶第一次听到东阳西归唤她,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心有怒火的她偏头往左一看,站在一排一班男兵身后的东阳西归,正拿一双冰冷严厉的眼眸盯着她。 哪怕被东阳西归严厉的冷眸盯着,周叶眼神一闪依旧不甘心的看着他,东阳西归的冷眸冰冷的连一丝一毫的感情都没有,难道他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她么。 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还点名道姓的给她难堪。 “是!”周叶失落的收回视线,脚步一抬跨出一步,她明白她是兵,看着教官是东阳西归的份上,她不会给他找麻烦的。 “把绳子捡起来!”东阳西归走上前几步,从毕寺这排女兵面前走过,他走到子桑倾面前时,眼帘微敛,冷眸轻轻往右一斜,瞥了子桑倾一眼。 子桑倾本一脸沉静的目视前方,接受到东阳西归瞥过来的眼神,她眸一敛同样敛下了眸。 一排一班的男兵和一排一班的女兵呈九十度角站立,苗亦少盯着东阳西归往前走的背影,他看不到东阳西归的神情,却看到了东阳西归从子桑倾面前经过后,子桑倾快速敛下眸的双眼,他润眸一眨,随后也敛下了眸。 东阳西归的命令一出,周叶眉头一皱,看到东阳西归走来,她便站着没动,她以为东阳西归会走到她面前来,东阳西归也的确走到了她面前。、 但别说停下脚步,在周叶满心期待的目光中,东阳西归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从她面前一米处走了过去。 东阳西归走到隔开两个水池的池沿,和姜三冬一样径直走往水池中间,走到游泳一半二十米左右的地方,他身一转面向女兵,见周叶还站在没动后,沉冷嗓音严厉了一分:“别让我说第三遍!把绳子捡起来!” 姜三冬在东阳西归左后方,他喊了一早上,东阳西归开口后,他也懒得说话了,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东阳西归想怎么惩罚周叶。 周叶一听这话,知道东阳西归生气了,看着他毫无波动的冷眸,她略委屈的瘪着嘴,往前走了几步,随后姿态还算优雅的往前一跃,‘咚’一声大响就潜入了水中。 不到二十秒的时间,周叶就从水中钻了出来,她右手抓着打了六个结的绳子,撑着水池沿就哗啦啦的带起满身水爬了上来。 周叶起来后抬起左手抹了抹脸上的水,依旧站在泳池边沿的她一个转身,军姿笔挺的看着东阳西归。 “用绳子把双脚绑起来。”周叶一转身,东阳西归就开口了,略冰冷的嗓音不紧不慢的说道。 “……”东阳西归的声音并没有之前严厉,音量跟姜三冬的吼声相比低了好多个档次,但他这好听的磁性嗓音,却有种让周叶不敢违抗的低压气场。 周叶在犹豫,她不明白东阳西归想干什么,但她仅看了东阳西归几秒,但那双冰冷犀利的冷眸,她就不敢再看,也不敢再犹豫的弯腰蹲下,长长的绳子在并拢的小脚绕了几圈后,就快速绑了起来。 子桑倾斜视着右侧的周叶,她那绑自己双脚的身影,看得她莫名觉得熟悉,再看看右前方板着冷脸的东阳西归,脸部的冷硬线条依旧严厉,她想,她知道东阳西归想干什么了。 “038!”周叶刚绑好自己的脚直起身子,东阳西归冷眸一移,看着她身后的丁小佳命令道。 丁小佳事不关己的看着周叶被东阳西归命令着,冷不丁听到038,她一下没反应过来,反射性看向东阳西归的眼神,在看到东阳西归也正在看她后,她吓得一个激灵,连忙跨出一步大声道:“到!” 周叶是037,她可不就是038么,丁小佳心里七上八下的,东阳西归突然叫她,难道要让她也跟周叶一起受罚么。 “用你的绳子,把037的双手反绑起来。”士兵们都不知道东阳西归想干什么,都拿不解的眼神瞅着一脸冷漠的他。 姜三冬看了眼右前方的东阳西归,他这是想提前进行水下求生训练呢,士兵们都得遭这罪,这算哪门子的惩罚。 周叶一听,当下有些慌了,又是绑脚又是绑脚的,东阳西归这是想干什么。 “是!”丁小佳犹豫了一瞬,她也不明白东阳西归想干什么,但命令都下了,她也不矫情,立马就上前走到周叶身后。 “叶子,你别怪我,教官下的命令,我不敢不听。”丁小佳一边将周叶的双手反抓到身后,一边轻声说道。 “小佳,你别绑!我怕……”手被丁小佳一抓,周叶有些慌了,一下挣脱自己的手紧护在胸前,手脚不自由,她会恐慌。 “叶子!教官看着呢!不绑的话不知道又要怎么惩罚你了!”丁小佳眉头一皱,看一眼紧盯着她们的东阳西归,忙去抓周叶护在胸前的手。 一听到东阳西归这几个字,周叶抬眸又去看他,眼里的泪水都快出来了,哭丧着脸低声抽泣道:“那你绑轻点。” “放心,会的。”周叶的手劲一松,丁小佳快速的把她双手反在背后,十米长的绳子先绕着她手打了一个结,绕了几圈又打个结,跟周叶绑自己双脚时,绕了好多圈只在最后绑个结相比,丁小佳这种绑法显然更牢固。 毕寺看着周叶那委屈的侧影,心里暗暗发笑,周叶后台不是很强大么,怎么智商这么不行,敢当着教官的面叫板,她要是东阳西归,她就让周叶把绳子吃下去! “你觉得学长会把周叶怎么样?”步媚媚好像猜到了毕寺的心思,美眸一转却看不到被子桑倾挡住的毕寺,几不可闻的对子桑倾道。 “让丁小佳把周叶推下去。”子桑倾冰瞳一斜,看着步媚媚有些好奇的美眸,淡声轻道。 周叶两手被紧紧绑着,她试着动了一下,觉得太紧了,眉头一皱就低声道:“小佳……” “报告教官!绑好了!”丁小佳听到了周叶唤她,但她一绑好,不等周叶说完后面的话,就快速大喊了一句。 周叶眼神一凶,不确定丁小佳是真的没听到她喊她,还是故意的。 “很好,把她推下去。”东阳西归点了下头,随即更不紧不慢的说道。 “啊?”周叶眼睛一瞪以为自己听错了,丁小佳也错愕的不自觉喊了一声。 “我去!子桑,你真神了!”毕寺也错愕的瞪大了帅眼,但她惊愕的是,东阳西归的命令竟然跟子桑倾说的一模一样。 步媚媚听到毕寺的小声惊呼,也颇有感慨的低语道:“所以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么,别告诉我你们没什么,鬼都不信!” “……我也不信。”子桑倾再次敛眸,以前她还可以理直气壮的说她和东阳西归没什么,现在,她都理不清和东阳西归的关系了。 “报告!推下去我会淹死的!”周叶傻愣了一下,担心丁小佳真的把她推下去,连忙冲东阳西归大喊道。 “淹不死,你不是会游泳么。”东阳西归睨了眼惊慌失措的周叶,冷眸一转就冷盯着丁小佳命令道,“推下去!” “叶子,对不起。”丁小佳被东阳西归看得后背发寒的微抖了一下,随即冲周叶拼命摇头的后脑勺低声道歉完,双手一伸就抵着她后背往前猛地一推。 “不——”身体被猛力往前推时,周叶惊声大呼着,会游泳有什么用,手脚被绑着也一样会被淹死的。 ‘噗通’一声更大的水花溅起,周叶一头栽进了泳池里。 虽然丁小佳知道东阳西归不可能真的弄死周叶,但她担心万一一不小心弄出人命来,她脱不了干系,便紧张的站在泳池边不敢归队,想着万一周叶有什么不测的话,她也好及时跳下水去捞她起来。 “这不会真的出事吧?”步媚媚看着沉入水后便没了动静的周叶,丁小佳在池边紧张的张望,按照之前的时间,周叶早浮出水面,她有些担心看着子桑倾低语道。 “不会,水性好的人绑住手脚也能游起来。”子桑倾想也不想就回道,她被绑住手脚都从海里游起来了,这池水才五米,脚一蹬再摆几下也就浮起来了。 “这很可能是训练,如果没猜错,我们也会有这一天。”这是子桑倾的直觉,虽然东阳西归没说过,但他在入伍前逼她做得那些,十之八九就是部队的训练。 毕寺睁大了帅眼,她们也会有这一天?这样想着,她就看到周叶的脑袋钻了出来,但才露出一点额头,她就又沉了下去。 丁小佳在边上揪心的看着,周叶已经浮起来两次了,每次刚要钻出水面,可她气都还没透到,就又挣扎着沉了下去。 但周叶第三次又沉下去后,丁小佳看到她这次在池底一蹬时好像滑了一下,随着身体的倾斜,周叶不一会儿便躺在了水池底,她蹬着脚挺了几下想起来,可蹬了好几下也没起来。 周叶再次缓慢躺回池底时,她放弃了似得看着池面,她快憋不过气来,心里对东阳西归也有了怨念,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只不过扔了一下绳子而已,难道他想淹死她么。 第47节 “教官!叶子不行了!”丁小佳见周叶一动不动的躺在池底,东阳西归也站在另一边看着水里,可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有些急了。 虽然是东阳西归下的命令,但人是她推下去的,万一周叶的家人追究起来,她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周叶听到了丁小佳着急的呼叫,但她并没有听到东阳西归的任何声音,她真的要扛不住了,难道就这样淹死了么,她不甘心,如果真就这样去了,她死了也不会放过东阳西归的。 “下去!”东阳西归冷眸紧盯着池底的周叶,他再不出声姜三冬就准备下命令事,掐着时间的他手一挥,丁小佳就一下跳进了水里。 士兵们有不少人都觉得东阳西归是不是玩大了,他这样做,万一周叶真的淹死了,他会怎么样。 丁小佳因为担心拖累到自己,本来下潜速度有些慢的她,竟突破了自己以往的记录,以最快的速度潜到池底,右手抓着周叶就拼命往上拖。 但丁小佳好不容易把周叶拖出水面后,她连忙冲自己班的其他女兵道:“快来帮忙!太重了,我弄不上去!” 一看到周叶连眼都睁不开的模样,她们班的女兵自然着急,也不管前方的东阳西归,纷纷走上前去,三两下就把周叶拖出了水池。 “叶子!叶子!你醒醒!”丁小佳一爬出来,就连忙拍打着周叶的脸,见她没反应后,更是焦急的去按压她的腹部。 “叶子!你别吓我!”按压了几下周叶也没醒,丁小佳有些急了,再次按压后低下头就要去给周叶做人工呼吸。 “咳……咳咳……你要干什么!”周叶咳了几声吐了几口水出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见丁小佳鼓着嘴要亲下来,她吓得当下就清醒,并且迅猛的一把推开丁小佳。 “啊——”‘噗通!’一声大响,丁小佳本就跪在水池边上帮周叶按压腹部,被周叶冷不丁一个猛推,她被推立马摔回了水里。 “生命力还挺强。”看到周叶醒过来,毕寺暗松一口气的同时撇撇嘴,不以为意的评价了一句。 周叶将压在上方的丁小佳一把推开后,她盯着头顶天花掉得高高的游泳馆,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她真没有被淹死,她还活着。 周围同班女兵殷勤的目光中,周叶刚想挺身爬起来,突然出现一道暗影笼罩下来,她脑袋往后一偏,看到一双黑色军靴,视线缓缓上移,修长的腿,鼓鼓的蓄满爆发力的胸肌,再上,就是那张冷硬有型的峻脸。 东阳西归冷冷的俯视着傻躺在脚下的周叶,在她嘴微张想说话时,他沉冷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具有警告意味的严厉道:“周叶,你给我记住了!在部队,你就是一个兵,待遇和其他士兵一样,要想不听从上级命令可以,给我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 除了东阳西归生气的那几次,子桑倾很少看到这样的东阳西归,他强大的气场又散发了出来,气压低得冰冷摄人,就是侧面远远一看,她也能强烈的感觉到那双冷眸的狠戾眼神。 看着这样的东阳西归,子桑倾明白,他是真的对周叶不满了。 毕寺从没见过这样的东阳西归,平时她就觉得东阳西归的气场太过强大,有时候她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现在,她更是庆幸被东阳西归这样警告的人,幸亏不是她。 周叶微微张开嘴都颤抖了起来,他们家的男人哪一个不是气场强大的人物,可她从没有这么害怕过,东阳西归也只是冷冷的看着她警告了一句而已,却比起看到她发火暴怒的父亲时,她更不愿面对现在的东阳西归。 周叶怔怔的躺在地上不敢动,东阳西归警告了她一句后就走了,可她还是眼神发怔的不敢起来。 在部队没有人知道,她并不是自愿来当兵的,她倒是想滚回家,可她爷爷、父亲、大哥都不允许她就这样回去。 周叶的插曲过去后,士兵们又继续训练,在姜三冬的声声命令中,好像谁都忘记了周叶的事情。 用完午饭回宿舍时,步媚媚和毕寺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走在楼梯上,身后‘蹬蹬蹬’传来大力踩踏楼梯的声音,她们不由回头看去,赫然发现那人就是周叶。 楼梯不窄,至少可以容纳三个人并排上下,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并排靠右往上,回头看到周叶后,她们俩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 周叶心情不好,气呼呼爬着楼梯,抬头一看看到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后,她双目凶恶的瞪着她们,前面的女兵已经转角更往上走了,周叶身后的女兵见周叶停下和子桑倾与阿史那一枝对峙着,也都识趣的停下没往上赶。 看着周叶凶恶的眼神,子桑倾以为她又会怎么针对她们,谁知道周叶竟然在气鼓鼓的瞪了她们近十秒后,冷哼一声凶目一偏,就像没有看到她们一样,从子桑倾身旁风风火火的挤了上去。 看着如此乖不再惹事的周叶,子桑倾暗道一声,难道周叶上午差点交代在游泳馆后,竟然转性了? 阿史那一枝的想法和子桑倾差不多,以前周叶找准机会就往她们面前凑,现在都狭路相逢了,她竟然如此大度的放了她们一马。 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周叶上了楼梯,转进了转角继续往上,她们俩看对方一眼,便也继续往上走,谁知她们刚爬上最后一阶台阶,还没转角继续往上,周叶又气冲冲的‘蹬蹬蹬’跑了下来。 “子桑倾!阿史那一枝!我警告你们!别以为我会就这么认输!你们班没一个好东西!”突然反冲下来的周叶站在台阶上,指着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咬牙切齿的怒声警告着。 周叶气呼呼的警告完就又转身继续往上走,看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周叶,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眨眨眼,周叶这是抽风了? 周叶消失在这一小节的楼梯尽头后,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抬脚又要上,第一脚才刚踩到楼梯上,周叶又突然冒出,居高临下的站在最后一阶台阶,这次矛头直指子桑倾:“子桑倾!你最好识趣点!东阳教官到最后一定会是我周叶的!” “……”周叶说完又继续‘蹬蹬蹬’得往上走,那雷厉风行说完就走的警告,连反口的机会都没给子桑倾留。 子桑倾拉着一张小脸,又把她和东阳西归扯到一起。 “子桑,你别放在心上,教官最后和谁在一起,周叶说了不算。”子桑倾拉着小脸的模样,阿史那一枝以为她是在意上了周叶的话,环着她手臂就继续爬楼梯的同时,轻声细语的劝慰道。 子桑倾轻声一叹,连阿史那一枝都误会她了,无奈的说道:“没放心上,周叶怎么想是她的事,东阳西归的品味没那么低。” “这话说的,敢情东阳教官喜欢你的话,品味就高了?”丁小佳原本跟着周叶,周叶这来去匆匆的一折腾,她就默默的走在了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身后,听完她们两人的对话,丁小佳皮笑肉不笑的讥讽道。 子桑倾微转身回头一看,果然是周叶手下不算太忠诚的丁小佳,她心想东阳西归都跟她表白过了,她肯定不会说喜欢她是一件品味低的事情,睨着丁小佳就淡漠道:“高不高不好说,反正东阳西归看不上你家主子。” 一听到主子这两个字,丁小佳脸色瞬间就不好了,她知道她现在跟着周叶的行为有些狗腿,但她绝不会这么承认的。 “说得好像你多了解东阳教官一样!难道你跟他睡过?”丁小佳特讨厌子桑倾这种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的姿态,装什么清高,弄什么独特,不就是想让男人多看她几眼么。 丁小佳这副尖酸刻薄的嘴脸,看得子桑倾心里一阵恶心,什么事都能联想到睡不睡去,她是太久没男人滋润情难自禁了。 “睡过怎么了?你羡慕不来!”一般情况下,子桑倾是不会跟丁小佳计较这些鸡毛蒜皮小事的,但她不知道是不是被周叶的抽风传染到了,冰瞳淡漠的冷睨着丁小佳,不屑的回了一句。 子桑倾说完就转身不再理会丁小佳,在丁小佳震惊得大睁的眼睛中,堵在身后的女兵也都震惊的张大了一张嘴,阿史那一枝大眼眨了又眨,忙转身跟上子桑倾。 子桑倾是不知道她清清冷冷的一句话,在一众女兵的心头扔下了什么重磅型炸弹,阿史那一枝追上子桑倾后,大眼里的震惊依旧清晰可见,好不容易等到两人回到宿舍,她连忙追问道:“子桑,你说得是真的假的?你跟东阳教官……” 听到阿史那一枝的疑问,子桑倾还想取笑她竟然也被骗了,一回头发现阿史那一枝是真真切切的以为她和东阳西归真的睡过,她冰瞳一睁忙解释道:“当然是假的!” “什么是假的?”付絮在柜子前换下湿军服,这么多天下来早已习惯跟同班女兵赤裸相对的她,就算浑身赤裸,也睁大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追问道。 “付絮,子桑和东阳教官睡过……”阿史那一枝大眼一转,看着弯下腰准备穿内裤的付絮,呆呆的复述道。 “啊?”付絮被震惊得不小,穿衣动作一顿瞬间就金鸡独立了,抬起脸不敢置信的盯着子桑倾。 “假的!”子桑倾黑着小脸,阿史那一枝没听到她刚才的否定么,她明明解释了是假的。 “子桑,我有预感,现在是假,将来一定会是真的!”阿史那一枝看着黑着小脸的子桑倾,突然就灿烂的笑了起来,她不好意思说,她的预感向来特别准。 子桑倾眼皮跳了跳,突然觉得她简直是在找死,她不该一时赌气说出这话的,这不是把自己往黄河里推么,果然现在一遇上东阳西归的事,她是越来越不冷静了,这不是好兆头。 子桑倾换了干净衣服刚在床上躺下,她只见宿舍门口人影一闪有人跑了进来,下一秒那人已经跑到了她床头低头盯着她。 “子桑,怎么回事?我上个楼就一路听到说,你跟教官睡过!这到底怎么回事?”毕寺话说得关怀备至,如果忽略她那张神采奕奕又八卦的眼睛的话,她这第一时刻冲到子桑倾面前的行为,从表现来说,的确足够关心子桑倾。 “不知道,我想死。”一听到整栋楼都在讨论这件事,子桑倾头一大,军被一拉就蒙住了自己的脑袋,让她静一静,不然她想一枪毙了自己。 “什么?想死!难道教官对你用强的!”毕寺一听帅眼睁得更大了,眼睛也更加的闪亮了。 子桑倾蒙在被子里,此时此刻只有两种心情,一种是毙了自己,一种是毙了毕寺。 强什么强! 有这么八卦的朋友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哈哈……”最清楚来龙去脉的阿史那一枝,看到子桑倾的怂样,和毕寺咄咄逼人的八卦样,她瞬间就不客气的笑了出来。 “子桑,你太可爱了!哈哈……你现在是不是特想时光倒流,就算删自己一巴掌也绝不说这话?”步媚媚和毕寺不解的目光中,阿史那一枝却笑得抱着被子就差打滚了。 “怎么回事?我们也就离开了一下而已,这是出什么大事?”步媚媚环视着宿舍,子桑倾当了缩头乌龟,阿史那一枝快笑出眼泪了,付絮也躺在床上偷偷乐呵,钱浅不在宿舍。 阿史那一枝笑完后,将两人从在楼梯遇到周叶,再到子桑倾那句话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说完看到子桑倾依旧蒙着头没脸见人,她又笑了起来。 步媚媚和毕寺对视一眼,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子桑倾这分明就是自找的,现在好了,估计整栋楼的女兵都知道她和东阳西归睡过了,周叶指不定又要对她怎么样了。 “子桑,你是不是被什么事情刺激到了?”步媚媚轻叹一声,走到柜子前拿出干净军服,一边换一边看到子桑倾鼓鼓的被子道。 “没有,估计是脑子被狗吃了。”被子里蒙久了有点闷,子桑倾钻出了被子,却一个翻身面向墙侧躺着。 “哎呀呀,真想知道教官知道这件事的话,会怎么想。”毕寺啧啧称奇的感叹着,东阳西归会不会以为,子桑倾这是在暗示他什么。 下午依旧是潜水训练,又是憋气又是打结的,打完结后还要在姜三冬的命令下解开,士兵们在水底下可谓是被姜三冬折腾来又折腾去。 又一轮训练结束,子桑倾第二次从水面钻了出来,士兵们上岸后整好队列便原地坐了下来。 姜三冬在游走在各个泳池间监督士兵们的训练,东阳西归依旧悠闲的靠站在男兵一排一班后面,子桑倾上岸后,就发现他一直在低声讲着电话,不经意的瞥去一眼,却发现他正盯着她看。 两人视线一对上,子桑倾反射性的刚想要撤回视线,却见东阳西归冲她招了招手。 子桑倾偏头正眼看过去,东阳西归左手举着手机在耳边,右手微抬真的在招手让她过去。 “教官让你过去。”子桑倾偏头一直看到东阳西归,毕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东阳西归招手的动作后,连忙催促着光盯着看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子桑倾。 “不去!”子桑倾说得很坚定,众目睽睽之下,东阳西归冲她招手是想干什么,中午脑抽也就算了,现在她很清醒,不想和东阳西归再光明正大的牵扯在一起。 子桑倾刚坚定的说完不去,就见东阳西归脚一抬向她走来,子桑倾刚开始以为东阳西归也就做做样子威胁她,谁知道他走了两步还不见停下来,再走他可就走出男兵身后,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了。 子桑倾心里一惊,东阳西归一走到她面前,这就更显眼了,为着两人低调着想,她连忙起身,垂下视线一步步的向东阳西归走去。 ☆、068偷偷约会 东阳西归见子桑倾乖乖走过来后,他便退了回去,苗亦少见子桑倾突然起身向他们的方向走,他反射性的回头,润眸微深,果然看到东阳西归正盯着子桑倾看。 此时的子桑倾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就算低敛着眸,她也能感觉到有不少视线看向了她,走到东阳西归面前两步远站定,背对众人的她眼一睁,一双愤怒的冰瞳便紧盯着东阳西归。 在子桑倾不满的质问着他的眼神中,东阳西归对着手机‘嗯’了一声,随即跨前一步就把手机递到了子桑倾面前。 子桑倾冰瞳下移,看到手机正在通话中,屏幕上的备注只有一个字‘爸。’ 就猜到有可能是家里人的电话,子桑倾伸手想接过手机,手一抬才发现刚从水里出来,她的手还湿湿的,在身上抹了抹,衣服更湿,一抹之下左手反而更湿了。 东阳西归看着子桑倾的动作不由嘴角微勾,刚想说湿也没关系,子桑倾的小手轻‘啪’一声拍在了他胸口,左手顺势往下一抹,他低头一看,胸前留下了一条爪子水印,握在手中的手机也被子桑倾给拿了过去。 两人靠得近,子桑倾又背对众人,看到的士兵们只当她是在接东阳西归递过去的手机。 周叶恶狠狠的瞪着子桑倾的背影,幸亏子桑倾有些蛮横又有些亲昵的举动没被她看到,否则她又该怒目横生的去警告子桑倾了。 东阳西归说他有女朋友,周叶一直以为他是骗她的,难道那个人真的是子桑倾? 不可能才对! 资料上说,东阳西归明明没有女朋友的! 就算他们真的是恋爱关系,肯定刚在一起不久,才刚在一起感情一定不牢固,她还有机会,她不会放弃的。 “爷爷。”子桑倾把手机拿到耳边,身后的男兵隔在两米开外,她不敢太大声的唤道。 “倾儿,生日快乐。”老爷子一听到子桑倾甜甜软软的唤他,脸上的皱纹当下就笑得全折在了一起。 “……谢谢爷爷,你也要快乐。”子桑倾愣了一下,才发现原来今天是她生日,想到老爷子专门打电话来祝她生日快乐,她这心里瞬间一暖,抬眸看向一直盯着她的东阳西归,对他的不满好像也快速消失了。 “爷爷每天都很快乐,就是挺想倾儿的。”电话那头的老爷子笑呵呵的,说着说着却像个小孩子似得,竟跟子桑倾撒起娇来,撒完娇又埋怨道,“你说你好端端的干什么去当兵么,爷爷都好几个月没到过你了,你训练苦不苦?” 子桑倾快速敛下眸,老爷子又是撒娇又是埋怨,言语里却带着更多关心的指责,听得她鼻子微酸,隐隐有水汽冒上了眼眶。 “爷爷,我也想你,训练不苦,我很好。”子桑倾微垂着头,声音也低低的。 “你小叔叔对你好么?有什么困难就跟他说,他要是不帮你,你就跟爷爷说,爷爷削他!”老爷子独自一人坐在书房,想起往年这个时候,家里都热热闹闹的,今年子桑倾一走,家里都冷冷清清的,他这心里也有些难受起来。 子桑倾不自觉的抬眸又看东阳西归,他依旧微低着头全神贯注的凝视着她。 第48节 “小叔叔对我很好,爷爷你不用担心我。”子桑倾再次垂眸,不能说东阳西归对她不好,他对她挺好,可好过头了,好到都越轨了。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在讲着同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人也极有是同一个人,这让一众留意着他们的士兵惊异了,纷纷猜测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关系。 “看到没,他们在讲同一个电话,你说电话那头会不会是他们的家人?”毕寺一看这情况,立马挪到子桑倾的位置和步媚媚坐在一起,附在她耳边低声道。 “你真觉得他们是兄妹?”步媚媚看着两人在角落的和谐身影,美眸一眯,突然又有些不确定了。 “难道不是?当初不是你暗示我,他们是异姓兄妹的么?”毕寺不满的帅眼一瞪,难道步媚媚坑了她。 “我只是猜测。”步媚媚美眸一瞥,当初她又没明说,更没有肯定的说。 “要不,我们晚上回去问问子桑?”毕寺帅眼滴溜溜一转,高挑着眉毛怂恿步媚媚道。 “要问你问,子桑十之八九不会说。”步媚媚坚定的否决了毕寺的提议,子桑倾不是一个所有事都会跟别人诉说的人,其实她自己也一样,哪怕关系再好,有些事也只属于自己独有。 “一个个整天神秘兮兮的,也不担心憋出病来!”毕寺嫌弃的看着步媚媚,她早感觉出来了,步媚媚和子桑倾一样,一谈到感情的事就打太极,从不往自己身上扯,一扯到就立马转移话题。 “你们在嘀咕什么呢?”钱浅就在步媚媚另一侧,耳边嗡嗡嗡响得听着她们的话,却什么也听不清楚,便好奇的低问了一句。 “钱浅,你觉得他们什么关系?”毕寺探头看向钱浅,钱浅虽然常是她们揶揄的对象,但她的观察力还算不错,指不定会有新发现。 “能有什么关系,不很明显是教官在追子桑,现在还没追到手么。”钱浅定定的看着毕寺,脱口而出自己的看法。 “而且呀,说不定他们当兵前就认识了!新兵连的时候,我就发现东阳教官对子桑的事挺上心的。”钱浅说完好像想起了什么,便又补充了一句。 “你还发现了什么?”毕寺眼睛一亮,直觉钱浅这里能挖到新的八卦。 “也没什么了,就是你看像媚媚这么妖媚又性感,可她在教官眼里就是一空气!”钱浅刚说完就立马接受到了步媚媚发射过来的不满,她脑袋微微一缩,在毕寺希翼的目光中,继续道,“但子桑就不同了,教官每次遇见她,不管是在新兵连还是海军,再远他都会侧目看上几眼,我发现好几次了。” “那你觉得教官能把子桑追到手么?”毕寺的脑袋往钱浅的方向凑了凑,不敢太大声的张扬,中间又隔着步媚媚,她都快趴到步媚媚怀里了。 “难说,换了其他人的话,像周叶,教官不用出手光往那儿一站,周叶就屁颠屁颠的自动上勾了。但子桑你别看她不声不响的,性子坚韧的很,又倔犟,关键是还有本事,发起脾气来估计有教官受的,按现在的情况来看,反正短期内教官搞不定。”一说到感情的事,钱浅瞬间就关不住嘴了,噼里啪啦的快把步媚媚和毕寺说呆了。 “不错么,快赶上情感专家了你。”毕寺当真是对钱浅刮目相看,她决定了,以后有八卦就先找钱浅,钱浅肯定能从中八出更多的有料。 “那是!没点经验的话,我能逃出我爹的魔掌么,早乖乖嫁给我们村的二狗子了。”钱浅清秀的脸一甩,在感情方面的事,论经验,她们班肯定没人比她丰富。 “啧啧啧!这话说的,你是不是交过很多男朋友?”毕寺又将钱浅上下打量一眼,真没看出来,钱浅这款的这么受男人欢迎么。 “去你的!我这是理论分析得来的丰富经验!不是实战得来的!”钱浅被刺激得背脊一下挺得直直的,她还没交几个男朋友呢,不能这样诋毁她。 子桑倾和老爷子简单讲了几句就挂了,放下电话,她一直微敛着的晶亮冰瞳再次抬起,直直的凝视着东阳西归。 “你不觉得这样太引人注目了么?你可以等训练完了,让我打回家就行了。”子桑倾眼里有着指责,有了周叶的横插一脚,她已经很被动了,东阳西归还这样明目张胆的添油加醋,是想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么。 “我觉得这没什么,一个电话而已。”东阳西归不以为意的说着,他就是想让某些心怀不轨的人明白,子桑倾是他的人,休想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子桑倾咬了咬牙,手机轻轻一甩就扔到东阳西归胸前,幸亏他接的快,不然就该光荣的摔到地上去了。 “等等。”子桑倾扔完手机就想转身走人,东阳西归忙唤住了她,见她又凛过来的不满眼神,东阳西归嘴角轻轻一勾,脑袋微倾,嗓音低沉的直视着她暧昧道,“和我睡过是怎么回事?” “……滚蛋!”子桑倾心头一凛,冰瞳凌厉的刮他一眼,不客气的骂了一句转身就走。 看到子桑倾气冲冲离去的背影,东阳西归嘴角的笑意更大了。 毕寺见子桑倾回来,连忙让开了位置,和步媚媚两人又把她夹在了中间。 “子桑,这下你没什么好说了吧,我们可都亲眼看到你和教官……”毕寺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的立马追问,她担心到了晚上就没这么好的机会问了。 “怎么想是你们的事,我不解释。”子桑倾眸光淡漠的直视前方,如果告诉毕寺和步媚媚,东阳西归是她小叔叔,光那天东阳西归帮她擦药的事,两人的关系就已经严重越轨了,无论如何她说不出口。 “不解释,那我可就当你们是真的了。”毕寺虽然有想到子桑倾不会说,但还是被她太过直白的拒绝给刺激了一下。 “随你。”子桑倾心里在骂娘,不解释当真,解释了越描越黑,反正从新兵连开始,她和东阳西归就没清白过,现在再解释有什么用。 士兵们晚上有政治课要上,偌大可容纳千人的阶梯室里,讲台上的姜三冬在麦克风前严谨的讲着课,东阳西归坐在一旁低着头,看样子像是在玩手机。 底下的一众士兵们认真听讲的同时,还人手一支笔与笔记本在做着笔记。 八点一到,东阳西归从手机屏幕上抬起了头,看一眼左侧第一排第一个座位的子桑倾,她正低着头在做笔记。 “老姜,我今晚有事,课就交给你了。”姜三冬的讲课停顿了一下后,在他要接着讲下一句前,东阳西归倾头凑了过去,在他耳边低声道。 “嗯。”姜三冬点点头,心想东阳西归在这里除了干坐着,压根也没帮到他好么,备课到讲课,全是他一手在操办,什么累活都落到他这个副教官上了。 起身离去的东阳西归,并没有走近在眼前的前门,垂首在笔记本上的子桑倾,姜三冬严谨的讲课声中,一双身穿军靴的脚进入了眼帘,她微微抬眸,东阳西归从讲台走下后,向她左侧的过道走了过来。 子桑倾不以为然的复又垂下头,东阳西归的左手拿着手机,步伐坚定目视前方的他,在与子桑倾擦肩而过时,左手轻轻一甩,手机咻一下准确无误的落到了子桑倾并拢的大腿上。 子桑倾知道东阳西归会从她左侧走过,却没想到东阳西归与他擦肩而过时,竟会扔东西给她,她低头一看,赫然是屏幕还在大亮的手机。 子桑倾小脸一黑,只因她刚好看到了屏幕上的书签,上面写着‘下课休息时到办公室找我,如果不想我把你当众拖走的话。’ 一旁的毕寺也发现了突然躺在子桑倾大腿上的手机,她定睛一看,连忙用手肘去捅步媚媚,有情况! 八点十分下课,子桑倾看着腿上的手机,简直跟烫手山芋一样想丢到垃圾桶去。 他熊的! 东阳西归又威胁她! 以前子桑倾是为了两人的低调着想,大庭广众之下东阳西归一有小动作,她只能被动的被牵着鼻子走。 现在,东阳西归顶头上司的身份压着她,私底下她可以不把他的身份当回事,但发生表白不像表白的事情后,东阳西归可以说是变得肆无忌惮了,她却比以前更想低调,更想躲着他了。 因为是前排,就在姜三冬眼皮子底下,毕寺再想开小差也不敢找子桑倾低声细语的询问,各自都煎熬着过了十分钟后,下课铃声‘铃铃铃’的终于打响了。 “下课!”铃声一响,姜三冬立马就不讲课了,起身就走出了阶梯室,他得去抽根烟醒醒神。 “子桑,怎么回事呢?教官又找你……”毕寺立马面向子桑倾,她那张神采奕奕的标准八卦脸又摆了出来。 “这夜黑风高的,子桑,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这一去,可就是羊入虎口了。”步媚媚也探过头来添油加醋,她觉得如果东阳西归能早日拿下子桑倾,苗亦少的情路也许就不用那么坎坷了。 如果苗亦少这个大好青年注定要葬送在东阳西归的手下,那么还是让他早死早解脱的好。 “你们想太多!”子桑倾真想送她们几个白眼,东阳西归应该是知道了她今天生日,但她对生日这事压根就不怎么上心,更不想和东阳西归单独过生日。 “那你到底去不去?”步媚媚拨开毕寺恨不得吃了子桑倾的八卦脸,一本正经却又云淡风轻的问道。 “……去吧。”在这种被威逼压迫的局势下,子桑倾暂时没想到更好的办法去反抗东阳西归,她了解东阳西归,他要是想,指不定就真冲进教室把她硬扛出去了。 她不能冒这种险,她来部队不是谈恋爱的,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明面上,东阳西归是军官,她就是一个兵,连一丁点的胜算几率都没有。 暗地里,她和东阳西归讲不拢时还可以动手,她没那么被动。 “真去?”毕寺帅眼大睁,她能感觉到子桑倾对东阳西归的排斥,这几天尤为强烈。 以子桑倾的性子,只要她不抽风,毕寺认为子桑倾断然不会屈服在东阳西归的淫威下,可现在东阳西归手机一扔,子桑倾这就乖乖去了? “去!他还能吃了我不成?”子桑倾冰瞳瞬间晶亮了起来,说的就是!去就去怎么了,东阳西归就是用强,以为就能强的了她? 子桑倾说完就咻一下站起身,带着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大无畏走了教室。 “完了完了,小小的办公室又两人独处,子桑肯定会被吃豆腐的!”毕寺声声可惜着,她好想去围观,可惜现实太残忍她还得上课,可惜可惜。 “我倒觉得未必,学长要是敢揩油,子桑铁定飞起一脚踹过去!”步媚媚不是很赞同的挑挑眉。 遥想当初她和子桑倾、东阳西归三人第一次见面,东阳西归可是亲自送子桑倾去宿舍的,就那殷勤劲,东阳西归气场再强大,实力再强悍,十之八九也是个妻奴。 姜三冬在走廊抽烟,其他出来的士兵大多是去卫生间,要不就是在走廊聊天吹风,想子桑倾一样出来就直奔楼梯去的,还真不多,姜三冬特意留意了一下,发现子桑倾下了楼后走了办公楼的方向。 想到东阳西归之前偷溜,现在子桑倾的行为就变得可疑了,姜三冬不由得厉眼微眯:“这是偷偷约会呢?” 东阳西归的办公室灯火大亮,子桑倾走到门前,发现东阳西归正悠闲的喝着茶。 “进来!顺便把门关上。”东阳西归看到站在门口的子桑倾后,茶杯一放,就冷眸微微带笑的命令道。 ☆、069惊悚礼物 “有什么你现在说。”东阳西归虽然话说的不太冷硬,但语气是命令式的,那双要笑不笑的冷眸,更将子桑倾的脚步坚定的阻挡在外。 今晚,不管新兵还是老兵都有晚课要上,东阳西归见子桑倾堵在门口就是不进来,他即不急也不催,只拿含笑冷眸直直凝视着她:“你确定不进来?怕我吃了你?” 子桑倾额头落下几根黑线,东阳西归这语气,摆明了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有种你就吃吃看!”子桑倾性子一犟,抬脚就走了进去,右脚一勾再踢,‘嘭’一声大响,办公室的门就牢牢的关了起来。 子桑倾倒不是被刺激的,以前她是没跟东阳西归较真,他要是敢做什么越轨的事,趁着今天,她正好让他明白明白,她不是谁想欺负就能欺负的了的。 “你用不着这么迫不及待,反正你逃不掉。”东阳西归收起往日的冷脸,一反常态的笑看着子桑倾,褪去冷厉的冷眸,更显深邃与黝黑了。 子桑倾忍不住嗤笑一声,谁迫不及待了,东阳西归也好意思说得出口。 “说吧,找我什么小事?”子桑倾冷傲的站在门边,几次下来,她算是明白了,东阳西归一本正经的找她,弄得发生天大的事情一样,实际上也就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还真算不上大事,但你可以坐下来,我们好好聊聊,我保证不动手。”东阳西归坐在靠墙的长沙发上,他指了指背对门的单人沙发,语气还算正常的邀请道。 子桑倾睨东阳西归一眼,动手怎么了,谁怕谁。 东阳西归这架势,完全是准备长聊的姿态,子桑倾想了想,也就走过来坐了下来,一坐下就淡声道:“有什么事就快说,我还要回去上课。” “不急,课可以先不上,喝茶。”东阳西归嘴角挂着一抹运筹帷幄的浅笑,端起一杯茶,递到了子桑倾的桌前。 军营重地,子桑倾晾东阳西归也不敢在茶水里做手脚,她便也不客气的端起就喝。 “这茶不错。”子桑倾不常喝茶,但这茶一入口就瞬间涌入一股清爽的口感,还略带甜香,再不懂茶她也知道这茶定是好茶,不由淡声评价了一句。 “不好也不敢端给你喝。”东阳西归不可置否的挑了挑眉,冷眸里的笑意更浓了一分。 两人的对话一停下,整个办公室就寂静了下来,子桑倾看着军装在身,满脸正义凛然却只顾着喝茶的东阳西归,刚问了几遍东阳西归都巧妙的避开话题,她也不再主动开口了。 “今天在电话里,你爷爷跟我催婚了。”东阳西归又喝一口茶后便放下了茶杯,轻轻舒展身体靠坐着沙发,头微微一偏,凝视着子桑倾不紧不慢道。 “你不是一直被催婚么,有什么好奇怪的。”东阳西归说得很随意,但他那双眼眸所表达出来的意思,显然没那么随意,子桑倾瞥他一眼,同样随意的回答。 “那不一样,以前是你妈妈在催婚,老爷子这可是头一回催我婚。”东阳西归凝视着子桑倾的眼眸连眨都没眨一下,嘴角的浅笑却似乎浓郁了一分。 “东阳西归!你不觉得你太变态了一点么!身为叔叔,有你这么跟自己侄女谈话的么!催婚怎么了?换个对象你跟谁谈催婚都行,跟自己侄女谈催婚,你有毛病吧!”子桑倾将茶杯‘咚’一声大力放在桌上,看着东阳西归那副理所当然的悠闲样,她真是快受不了了。 东阳西归好歹也二十九岁了,被催婚怎么了,她今天才刚刚十九周岁,跟她谈有什么用,代沟太大谈不到一块去。 “变不变态这个不好说,但不管是伦理还是社会道德上,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重要的是,你这副身体是叫子桑倾没错,但你的灵魂是特工17的,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是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我追求你不存在任何的问题。”看着子桑倾被刺激得快要炸毛的小模样,东阳西归却摆着笑脸,一本正经的讲解道。 “特工17的事就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你要敢泄露出去我就灭了你!”子桑倾先是肃杀之气顿起的凛了东阳西归一眼,紧接着眼神一变又继续反驳道,“在外人看来就算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也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了十几年!我也喊了你十几年的小叔叔,这种关系太过亲密,没有血缘也是一种羁绊,你以为有多少人能接受得了!” “外人要怎么想与我无关,别告诉我你会在意,我不信!”东阳西归直视着子桑倾,说得异常坚定,子桑倾说得都没错,但她前世身为一个特工,怎么可能会在意这些舆论怎么看待自己。 “……”看着东阳西归太过坚定的眼神,子桑倾敛下眸不说话了,东阳西归了解她,就如她了解东阳西归一样。 “我知道你在意的是家里人会怎么想,他们能不能接受。”东阳西归上身前倾两手肘撑着膝盖,他的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认真,“如果家里人都不反对,你是不是就不会那么排斥我?” 第49节 东阳西归的这番话可谓是直戳心窝,子桑倾缓缓抬眸,一对上他的眼眸便瞬间被吸进去般,他是那样的认真,直直望进了她的心底。 子桑倾不想否认,她之所以排斥东阳西归的感情,只因为她不想失去子桑家人,他们对她那么好,那么疼惜她,她不忍去伤害他们。 “这种事情太过禁忌与荒谬,你觉得他们能接受?爷爷年纪大了,不能去刺激他。”子桑倾同样犀利的穿透东阳西归的眼底深处,冰瞳直望进他的心底,她知道东阳西归也在乎亲情,她只希望东阳西归能站在他们的角度,多替他们想想。 “我没想要刺激老爷子,我只需要你告诉我,是不是只要家人同意,你就会试着接受我?”东阳西归的上半身不自觉的往子桑倾倾了倾,深邃的眼眸深处,有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渴求。 东阳西归仔细分析过,依照子桑倾的性子,硬来有时候会适得其反,只要子桑倾放下戒备,只要她不那么排斥他,他自信他一定会有机会,只要有机会,他就不担心子桑倾能逃得了。 面对东阳西归咄咄逼人的这个问题,子桑倾再次敛下眸,如果连家人都同意的话,排开其他问题,单就东阳西归这个人,他的条件不管是内在还是外在都无可挑剔。 虽然他独裁了点,冷霸了点,但他的感情观她是欣赏的。 一个男人再优秀,如果滥情,那就是一个渣男,依子桑倾的了解,东阳西归恰恰是一个洁身自好,感情观难得专一的男人。 “现在谈这些未免太早了,等你让家人不反对了再说。”快速的深思熟虑一番后,子桑倾抬眸,眸光深幽的淡声答道。 家人是一道难题,要解决这道难题不容易,子桑倾是在拖延时间,最起码把东阳西归的重心转移出去,不然一直盯着她,她可不好受。 再者,如果连家人都同意,子桑倾觉得,反正东阳西归还挺不错的,试试也无妨。 “这可是你说的,如果家人同意的话,我不会给你机会摆脱我的!”东阳西归眉尾高高一挑,显然很满意子桑倾的回答。 “等你让他们同意了再说,但你得保证凡事以爷爷的健康为先,且!”面对东阳西归挑衅般的扬言,子桑倾不置可否的挑挑眉,说完也上身前倾向他,冰瞳带着丝警告的缓慢道,“在这之前,小叔叔你最好安分守己一点!” 子桑倾说的安分守己,是不希望再发生像海底的热吻,以及东阳西归众目睽睽之下就针对她的事,她希望两人都低调点,特别是两人的关系一定不能太过高调。 “当然!好久没听你叫小叔叔了,现在一听,还真挺怀念的。”东阳西归眼里的笑意更浓了,哪还有一丝一毫拒人于千里的冷漠,连语调都有着从未听过的调侃。 放长线钓大鱼,东阳西归倒不在意这眼前的丁点小利,反正他有信心,到最后子桑倾是逃不掉的。 “变态!”子桑倾满头黑线,东阳西归都那么信誓旦旦的说不放过她了,怎么还好意思让她叫他小叔叔,还怀念,这人果然脑子不太正常。 感情一事虽然事关两人人生大事,却在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事先达成的共识下,演变成了一场不见硝烟的搏战。 这场战役,关键一战,就在于子桑家人的态度,而子桑倾不必出战。 东阳西归胜,子桑倾未必会跟他。 东阳西归败,他也未必会乖乖放过子桑倾。 两人又沉默的喝了几分钟的茶,气氛还挺和谐,先前剑张跋扈到好像随时都能开战的氛围,在两人达成共识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就在子桑倾放下茶杯想起身走人时,东阳西归率先站了起来,并朝她伸出了手:“我手机。” 看着东阳西归摊开到面前的大掌,子桑倾才反应过来,他的手机还在她兜里,她掏出就递了上去。 “生日快乐。”东阳西归接过手机走了几步,站在子桑倾身后的他,突然就开口道。 “啊?”子桑倾好像被吓到一般,有些错愕的回头,东阳西归一点预兆都没有,冷不丁就丢来一句祝福,还真挺吓人。 “生日礼物。”在子桑倾看着他,错愕又见鬼般的复杂眼神中,东阳西归从左胸口的兜里掏出一张纸,递到了子桑倾眼前。 “还以为你会庸俗的给我来盘生日蛋糕,庸俗的蛋糕是没有了,但一张纸你未免也太敷衍了吧?”两人谈开后,相处模式便退回到和最初一样,子桑倾一边接过纸,一边嫌弃的说道。 在子桑倾低头摊开纸张看时,东阳西归嘴角勾着一抹邪恶的坏笑,他摆弄着手机并没有回话。 子桑倾刚摊开纸张,只看到纸张顶部的加粗加黑字体‘结婚报告申请表’,心里一惊的她还没来得及看下面的内容,东阳西归的左臂就突然从左往右揽到她脖颈前,一下就搂住了她的右肩。 子桑倾反射性的抬头,冰瞳刚好对上东阳西归伸到面前的手机,手机里的她被东阳西归从后搂着,微微大睁的冰瞳有些错愕,下巴垫在她头顶的东阳西归,嘴角有一抹邪魅的坏笑。 这一刻的画面瞬间被定格住,子桑倾小脸一拉,东阳西归也收回了搂着她的手臂,看着刚拍到照片,他满意的点头道:“不错,连你手里的结婚报告也拍到了。” “……东阳西归!说好的低调呢?”被偷拍也就算了,竟然还被搂着偷拍,子桑倾黑着小脸,非常不满的回头去抢东阳西归的手机。 “必须低调!这相片我会加密!”但也会当作屏保的!东阳西归最后一句并没有说出来,他眼疾脚快的闪身一躲,坚决不能让子桑倾删了相片,好不容易拍到的。 看着瞬间跳得老远,直接躲到门边的东阳西归,子桑倾瞪他一眼,不再跟他计较的去看手里的纸张。 视线一定睛在结婚报告申请表上,子桑倾的小脸瞬间更黑了,当她快速看完东阳西归给她的生日礼物时,她气得一把将纸张揉成一团,狠狠地扔向东阳西归,冰瞳有着被点燃的怒火:“去你的生日礼物!谁要嫁给你了!” “你到底看清楚没有?我虽然什么都写好了,但还没写日期,那是特意留给你写的。”东阳西归牢牢接住他的结婚报告申请表,小心翼翼的摊开并抚平,指着页面下方的日期,深怕子桑倾漏看了一样。 “滚你的!那有差别么?你要敢把这份报告交上去,我让你这辈子都讨不到媳妇!”子桑倾气得一下站在沙发上,怒气横生的指着门边的东阳西归。 “我讨不到媳妇,你也休想嫁人!”东阳西归慢条斯理的将结婚报告又折叠起来,看着被气炸毛的子桑倾,为什么他觉得这么可爱。 “嫁你鬼的嫁!我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你这是诱拐!要吃官司的!”子桑倾觉得,东阳西归是不是以为她太好骗了,刚说好让他安分守己一点,就甩个什么资料都填好,就差交上上级审批的结婚报告,想糊弄她也不带这样光明正大的。 “我知道你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所以我把这个报告交给你,再过一年,你什么时候想通了,随时可以填上日期交上去。”东阳西归有些沮丧,子桑倾竟然不懂他的良苦用心,他都把自己交到她手上了,她竟然不要,还这么嫌弃的扔了回来。 “想什么想!你把家人的事情解决了么?没有的话少跟我提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子桑倾的怒火瞬间又飙升了,一下跳下沙发,气冲冲的就去拉门离开。 她还是离东阳西归远点好,不然老想揍他。 东阳西归见子桑倾这气哄哄的小样,也没拦着她,默默让开路站在一旁,看她大力拉开了门,以为她抬脚就会走,却见她扭头看向了自己。 “把那张纸给我!”子桑倾沉着小脸,结婚报告在东阳西归手上太危险了,万一他哪天瞒着自己偷偷交上去,她这一辈子的幸福可就玩完了,还是拿在自己手里安全点。 东阳西归一听这话,立马像得到命令般,背脊一挺瞬间军姿笔挺,双手捧着结婚报告申请表,乖乖呈现到子桑倾面前。 东阳西归这恭敬样让子桑倾起了满身寒毛,一把扯过结婚报告表,扭头就走。 “小样,早晚有一天让你乖乖回来。”东阳西归走到门口,看着子桑倾头也不回潇洒离去的背影,默默的低喃了一句。 子桑倾从东阳西归办公室出来,走到教室楼下,她抬头看着楼下的灯火通明,犹豫着上不上去。 士兵们都在上课,她这会儿上去,报告一喊就所有人都知道她之前逃课了,她座位在最前排,从后面溜进去也不现实。 子桑倾在楼下犹豫了半分钟,随后方向一转朝宿舍走去。 走到宿舍楼下,子桑倾看着一楼上了锁的宿舍大门,直接就黑了一张小脸,以前也没见这宿舍大门锁过,怎么这会儿就锁上了。 绕到宿舍背面,子桑倾缓缓抬头,从一楼看到七楼的窗户,随后她双手撑着一楼的窗户,身体紧贴着墙壁就站上了窗沿。 踩着右侧转角处的下水道借力,黑暗中,子桑倾的身影就跟壁虎般,以惊人的速度飞快爬上了七楼窗户,爬上七楼她连十秒钟的时间都不用,攀爬的动作连贯又熟练,好像经常爬别人家窗户一样。 姜三冬看到子桑倾去往办公室的方向,又没看到她回来后,他也没去追究,就好像没发现子桑倾缺课一样。 下课前东阳西归回来了,看到子桑倾的座位空着,他也没什么感想,不回来是明智的,不然还会被当众抓包,依子桑倾的低调性格,不回来的几率是百分之九十九。 东阳西归落座后,姜三冬问了一下子桑倾的情况,确定她真的是去找了东阳西归后,便没再理会了。 下课后,士兵们都陆陆续续回宿舍,女兵们却被关在楼下不得而进。 “我去!这铁门怎么锁了?”毕寺拿着大大的锁头上看下看,不明白这门半个月都没锁过,怎么突然就锁上了。 “找姜副教吧,也许是他锁的。”步媚媚看着身后越聚越多的女兵,便提议道。 “切!你怎么知道是姜副教锁的?”周叶刚推开挡在面前的女兵走上前,就听到步媚媚的言论,她当下就不屑的回答。 “走。”步媚媚高冷的瞥了眼周叶,整个人都表现出她不屑理周叶的姿态,随即看着毕寺一偏头,率先走出围上来的人群。 “智商欠佳。”毕寺也瞟了周叶一眼,对着步媚媚的背影说了一句,也就跟上了步媚媚。 周叶两眼凶猛的瞪着面前的大锁,她强忍住要反击步媚媚和毕寺的念头,身一转,也跟上了毕寺的步伐。 “会不会出什么事?”周叶一走,丁小佳也跟了上去,钱浅见她们那气冲冲的架势,担心的看着阿史那一枝道。 “应该没事,毕寺火气冲得很,周叶欺负不了。”阿史那一枝有些累了,想着步媚媚她们把姜三冬找来开了门,她也就可以上楼休息了,便没有跟上去凑热闹的打算。 “可毕寺估计打不过她,我听丁小佳说,周叶是跆拳道黑带。”付絮也有些担心的看向几人离去的方向,如果子桑倾在,她倒不担心,但步媚媚和毕寺的身手好像也只她们好一点,并没有太出色。 “周叶是跆拳道黑带?”阿史那一枝讶异的看着付絮,随即认真打量着周叶气冲冲的背影,好像还真有几分气势的感觉,“没看出来她还有这身手。” “这也不奇怪,钱堆出来的呗,我爹要是有钱给我学跆拳道,我也早黑带了!”打从毕寺告诉她们周叶神一般的后台后,钱浅就觉得什么事情发生在周叶身上都合理了。 “我们也去看看吧,真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阿史那一枝考虑了几秒,便征求钱浅和付絮的意见道。 “也好,反正现在也是干等着。”钱浅点头,付絮也附和道。 周叶特意风风火火的跟上去,可步媚媚和毕寺就像没发现她一样,依旧慢悠悠的走着,头也没回一下,这姿态看得周叶又是怒火直冒,竟然敢无视她。 “你们一排一班没一个好东西!子桑倾第二节课竟然偷偷溜走不上课,指不定又是勾引谁去了!一个个都是贱蹄子!”不满被忽视的周叶,快走几步追到步媚媚和毕寺面前,身一转面对着她们,边倒退着走边一脸恶心的道。 周叶不满的还有,姜三冬明明看到子桑倾逃课了,可他竟然像没看到一样,完全没当回事! 还有东阳西归,子桑倾第二节课没上,他也是到课快结束了才出现,难道子桑倾逃课是跟他走了? “哼!自己长着一张贱脸也好意思说别人贱!”步媚媚嗤之以鼻的冷笑了一声,周叶未免把自己想得太清白了。 周叶一直盯着毕寺,她认为毕寺是最容易被激怒的那个,可没想到反击她的却是步媚媚,她凶恶的眼睛一转,瞪着步媚媚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步媚媚又开口了。 “你不是一直想勾引教官么?有本事就腆着你的贱脸倒贴上去,看你能不能爬上教官的床!”步媚媚特不待见周叶这种见不得别人好的人,喜欢上同一个男人怎么了,有本事就光明正大的去抢。 用这些下三滥的小伎俩对付情敌最弱智了,把男人弄到手,管他情敌多少,反正男人是你的。 当然,步媚媚是不会把这些教给周叶的,就让她继续弱智好了,就是周叶是不是来骚扰她们太烦了点。 “谁要爬教官的床了!我才没你们班的子桑倾那么贱!主动送上门去!”周叶后退的脚步一顿,立马就挺直了脊梁骨冲步媚媚骂道。 “不爬教官的床?你当别人都是傻子?那天是谁不要脸的问教官有没有女朋友的?你不知道其他女兵都在背后说你风骚么?”毕寺觉得好笑,周叶这是光明正大的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她怎么能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谁说我风骚了!她是谁?”周叶凶眸一转又盯着毕寺,哪个贱蹄子那么不长眼,竟然敢在背地里骂她。 “姓丁名小佳。”毕寺刚想说那么多女兵在说,周叶有本事把所有女兵都揪出来算账时,步媚媚高贵优雅的微微一转身,纤长手指就指着一直跟在她们身后的丁小佳道。 丁小佳跟在身后默默的听着,猛然看到步媚媚指着自己,她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后,看着周叶恶狠狠瞪着她的眼睛,她立马被吓得慌张道:“叶、叶子!没有的事!我怎么可能这么说你!” 步媚媚将周叶的注意力成功转移到丁小佳身上后,她跟毕寺一使眼色,两人就不动声色的摆脱掉了周叶。 “丁小佳!你最好给我说清楚是怎么回事!之前我就觉得你是故意把我的手绑那么紧的!”周叶阴冷着一张脸,那天游泳馆被推下水前,她明明让丁小佳不要绑那么紧的。 她被捞上来后,她们班女兵帮她解绳子的时候都在嘀咕,竟然绑了死结,别以为这事她不知道。 “叶子!你一定是误会了!步媚媚摆明了是在挑拨离间!”丁小佳欲哭无泪的看着周叶急忙解释,绑手那事她的确做了些手脚,她以为周叶看不见,但背后诋毁周叶说她风骚这事,真不是她干的。 姜三冬和东阳西归回办公室喝茶去了,才刚喝了一杯,东阳西归就指着门口对他道:“找你的。” 姜三冬不解的回头,看到了步媚媚和毕寺站在门口,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 “怎么……完蛋!我竟然忘记女兵宿舍的大门被我锁上了!”姜三冬看着步媚媚和毕寺刚想问怎么回事,猛然想起什么事的他,一边懊恼的指责着自己,一边连忙起身往外走。 “走走走!我这就给你们开门去!”姜三冬走到门边就轰着步媚媚和毕寺给他让路。 步媚媚还想看看子桑倾在不在东阳西归办公室,还没怎么细看,就被姜三冬给轰走了。 他们一走,东阳西归突然想到,宿舍门锁了,子桑倾又没去上课,那她去哪儿了。 “姜副教,你今天怎么把门给锁了?以前都没锁过。”步媚媚和毕寺跟在火急火燎的姜三冬身后,毕寺看着他越走越快的高壮背影,不由问了一句。 “以前是我的疏忽,基地都是男兵,你们是女兵,以后课操时间、休息时间,你们女兵宿舍的大楼都得锁了!”姜三冬想起这事就苦闷,这事还是旅长金古月给他说的,又要管训练又要管生活,当爹又当妈的副教官果然不好当。 步媚媚和毕寺听完相视一眼,这是为了她们的安全着想,还是变相监禁她们的意思。 毕寺那么八卦,她的八卦消息自然也多。 第50节 听说有几个女兵和前面那栋楼的老兵看对眼了,难道这事传到了教官耳朵里,担心女兵们半夜溜出去,或者男兵偷溜进女兵宿舍? 姜三冬挤进围在楼前的女兵堆里,开了锁后女兵便陆陆续续上了楼。 步媚媚和毕寺在外包围圈,她们等着前面的女兵上了楼,才能上楼,这时候,阿史那一枝和付絮走了过来。 “媚媚,毕寺,周叶说想和我们较量一下。”阿史那一枝上来就说了这么一句,把步媚媚和毕寺说得一头雾水。 “较量一下?她和你说什么了?”步媚媚眉头微皱,难道她们走后,周叶和丁小佳回头找阿史那一枝了。 “我、钱浅、付絮担心你们和周叶会出什么事,后来就跟了上去,路上就遇到周叶在推搡丁小佳,再然后,哎呀,反正乱七八糟的回头再说,钱浅被周叶和丁小佳架到海边去了,我们还是快去吧。”阿史那一枝指了指海边偏右侧的方向,有些焦急的说道。 步媚媚仔细看去,月光不太明亮的昏暗夜色下,海平面反射出的微微亮光中,还真有几个小黑影站在海边的样子。 “那快走吧,还愣什么呀!”毕寺一看到人影后,快步就走。 周叶和丁小佳好歹也是两个人,二对一,万一她们动手的话钱浅不知道搞不搞定,她的无影脚也不知道学得怎么样了。 步媚媚几人快步跑到海边时,就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周叶,你也不照照镜子,论长相,你没步媚媚妖魅,论性格,你没子桑倾有个性,论个子,你还没有毕寺高,论智商,你没阿史那一枝的腹黑,论灵动,你没付絮水灵,论情商,我觉得你连我都不如!你说说看,你除了后台神一点牛逼一点,你觉得东阳教官能看上你哪点?” 钱浅面向大海,周叶和毕寺就站在她面前,她没发现身后已经跑了几个人上来,一副大师级水平的在给周叶开讲。 周叶的脸说黑不是黑,说红不是红,她是被钱浅给气的,她一直以为钱浅在一排一班是被欺负的那种角色,还以为能把她拉拢过来,谁知道才说了没几句,钱浅就一大堆大道理丢了出来,唾沫都差点喷了她满脸。 “哈哈——钱浅,我怎么不知道你情商高?”毕寺忍着笑听完钱浅的长篇大论,一听完她就忍不住爆笑出声,看不出来,钱浅的观察还挺到位的。 钱浅不说她还没留意,仔细一想,阿史那一枝是挺腹黑的。 “毕寺你吓死我了!”钱浅被毕寺突然的爆笑吓得猛回头,她还以为身后闹鬼了,轻抚着自己快速跳动的左胸口道,“我情商要是不高,能放弃对东阳教官的爱慕,转投靠你们么?” “一群贱人!”周叶这时候才知道,原来钱浅也对东阳西归有过爱慕之心的,可她不明白钱浅怎么就和子桑倾混在了一起,如果钱浅真的喜欢东阳西归,应该是和她一样,看子桑倾怎么看都看不顺眼才对,怎么可能还关系那么好。 “我有后台怎么了?你们想要还没有呢!信不信只要我开口,东阳西归立马就得打结婚报告和我结婚!”周叶看着面前这几个女兵,她们知道了她的后台更好,看她们以后还敢不敢在她面前嚣张。 “哎呦呦!那你倒是开口哇!你丫要是真和东阳教官结婚了,我一定不计前嫌的给你随一个大红包!”毕寺被气得都不好意思笑了,周叶是活在她自己的脑子里么,东阳西归要是真惧怕她的后台,能把她推下水么,周叶到底有没有脑子。 周叶狠狠的咬着牙,双眸凶恶的瞪着毕寺没说话,很多事情,她比毕寺更明白真相,但她不可能告诉她们。 “我今天找你们来,不是耍嘴皮子的!”周叶话锋一转,果断的放弃了东阳西归这个话题,眼睛一转手一伸,就指着阿史那一枝道,“阿史那一枝!我对你在潜水训练时对我的纠缠耿耿于怀,今晚我们就好好比划一下好了!” “首先我没纠缠你,是你纠缠我才对!再者,找我就找我,没必要让我把媚媚和毕寺拉来吧?”阿史那一枝眉头微皱,之前周叶还信誓旦旦的说,要跟步媚媚和毕寺算账,怎么现在突然就变成她了。 “先解决了你,再找她们算账!”周叶瞪了步媚媚和毕寺一眼,那天她在沙地上一睁眼,子桑倾、步媚媚、毕寺、洛寒舟、苗亦少就突然不见了。 问丁小佳,丁小佳也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没弄明白这件事之前,她会先提防着子桑倾、步媚媚和毕寺,不到最后不会轻易出手。 “比划就比划,反正我也早看你不顺眼了!”阿史那一枝倒也不推脱,军帽一脱递给一旁的付絮,撸起袖管就上前了几步。 阿史那一枝平时不怎么爱说话,一直少言少语的,见人也面带微笑友好的很,任谁一看都觉得是善良好欺负的人。 毕寺见她这无所畏惧迎面而上的架势,这才后知后觉的知道,原来阿史那一枝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 “你也学过跆拳道?”阿史那一枝刚摆出一个姿势,周叶就眉头一皱,边脱帽子边道。 “你不是跆拳道黑带么,不好意思,刚好我也是。”阿史那一枝大眼微眯,嘴角带着盈盈笑意,夜里的海风一吹,她连睫毛都有种咸咸的湿润感。 “我去!黑带!阿史那一枝果然腹黑,连我们都没告诉。”众人自觉让开场地的后退,毕寺看着立马就动起手的阿史那一枝和周叶,小声嘀咕道。 “水下那次你就该看出来,阿史那一枝身手不比周叶差。”步媚媚不以为意的回着,美眸却盯着阿史那一枝和周叶的一招一式。 子桑倾在宿舍睡觉,先前楼下的嘈杂声,她明白是女兵们被锁在楼下没法上楼,但后来女兵们都陆续上楼了,隔壁几个宿舍的女兵也都叽叽喳喳的吵闹着,怎么她们班的还没一个人回来。 子桑倾觉得不太对劲,再有十分钟就该打响熄灯铃,以往这时候,步媚媚她们早回来,躺在床上的她一个挺身而起,走到门口先开灯再开门。 子桑倾穿着短衣短裤站在阳台前,先往楼下看了看,走动的男兵女兵中,并没有她们班女兵的身影,抬头四下里张望过去,前面那栋楼不少老兵趴在窗口,都在张望着女兵宿舍。 视线一转,左侧全是一排排的宿舍楼,右侧是办公楼、饭堂、勤政楼等等一路排了过去。 左侧海边的视线被阻挡了不少,右侧的不少办公楼楼层较低,倒是能看到不少海景,子桑倾环视四周的冰瞳,突然被右前方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来的几道小黑影,吸引住了视线。 微微眯眼定睛看去,那几道小黑影还有些熟悉,那情况一看就不对劲,子桑倾连忙回宿舍换上长裤,套上军鞋就往楼下跑。 子桑倾心想指不定又是周叶在找麻烦,一个个女兵都在往楼下走,就她一个人往下跑,她跑到楼下就直往前奔,从两栋男兵宿舍楼的过道穿了过去,刚一右转要跑向沙滩方向,她就猛然撞上了一个人。 奔跑中的子桑倾只看到眼前堵着一道黑影,她立马反射性的双脚刹车,上身后仰,这才堪堪避免了脑袋撞上来人,两人的身体却快贴到一起了。 “不好意思。”对方显然被突然冲到怀里的子桑倾惊了一下,愣愣的看着子桑倾,子桑倾连忙边后退几步边道歉,仔细一看对方才发现她认识,“咦,你是肖顺。” “子桑倾!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我正好有事要去找你,你就撞上来。”肖顺此时也看清楚了子桑倾的面容,他暗松了口气的笑了笑,还在想要怎么进女兵宿舍去叫子桑倾,结果她就出现了。 “你找我?”子桑倾错愕的盯着肖顺,他有事找她?他们完全没交集好么。 “对!就是你!你现在就跟我走!”肖顺也不管子桑倾正惊愕着,抬手抓着她手腕就右转快步走着。 ☆、070雪域作战 “等等!你要带我去哪儿?”被肖顺一拽,子桑倾被迫跟着他跑,但看着她被紧紧抓住的手腕,她眉头微皱,手腕巧劲一个旋转就挣脱了出来,并停下脚步质问道。 “大事!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说,你先跟我走。”肖顺暗自讶异子桑倾竟然不动声色就挣脱了他,他回头看着她,淡淡月光下,憨厚的眼神有些焦急。 肖顺说完又扭头继续往前走,但他走了几步发现子桑倾没跟上来,他便再次停下脚步回头,眼里的神色有着不同寻常的严谨:“这是命令!” “……你直说不就行了,我走!”子桑倾冰瞳微沉,她和肖顺不同级更不同连营,什么命令需要通过他来转告她,她虽心里疑问重重,却也没再耽搁,乖乖跟着肖顺越走越快的步伐跑了。 子桑倾本想跑向沙滩方向,但肖顺方向一转就带着她隐入了办公楼的各个过道,目标明确的穿梭其中,她边跑边看向沙滩方向,早被楼层阻挡住什么都看不到了。 南沧舰队的生活区,子桑倾还算熟悉,她被带到一个偏僻的仓库位置,这地方因为平时都储藏杂物,除了值班巡逻人员,少有人会到这边来。 八个大仓库呈两排分布,前排五个,后排三个肖顺直接带着子桑倾走向左后侧那个破落的大仓库。 之所以说破落,是因为后面一排的三个仓库是南沧舰队建立之处兴建的,相比较前面一排的五个新仓库,后面几个仓库显得即小又旧,门上的大铁门早生锈了。 三个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彰显这三个旧仓库,应该一年到头也没几个人进去过,基本属于报废仓库。 后排左侧的仓库大门禁闭着,子桑倾跑进后,才发现是生锈的大铁门是虚掩着的,肖顺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伴随着微开的大门,仓库里散发出还算光亮的灯光,灯光是从仓库的左侧方斜射过来的,仓库正中央并没有开灯。 “进来。”肖顺先走了进去,随即手搭在生锈的大铁门上,示意子桑倾也进去。 子桑倾警惕的看了眼肖顺,这位置,这举动,再加上肖顺有些小心翼翼的谨慎眼神,让子桑倾顿时想起某电视剧的绑架情节。 虽然心里升起某些不太好的念头,但子桑倾还是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不就进个破仓库么,真有什么事,她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小女生,再者,这是在军队,肖顺还能胆大包天真绑架了她不成。 走进仓库后,子桑倾的第一感觉就是大,空荡荡的大,左右侧有叠得高高的大木箱分割出大厅,大厅的天花板吊得有十几米高,这个仓库中央连一丁点的杂物都没有。 而且仓库内还很干净,左侧投射过来的微微亮光中,照得地板蹭光发亮,完全不像锈迹斑斑的大铁门那般破落。 这些,都显示着,这个外表破旧的报废仓库,并不是常年无人踏足的。 “这边。”肖顺关上门大铁门,率先朝散发着亮光的,被大木箱阻隔住视线的左侧走去。 子桑倾向那个透出光亮的左侧走去,大木箱叠了有五六米高,长度横跨了整个仓库,只在靠近大铁门这个方向留出一个两米左右的宽度,让进入仓库的人可以进入左右两侧被木箱隔开的另一个空间。 还没走近,子桑倾就听到大木箱后面传出悉悉索索的穿衣身影,还有碰到铁柜时发出的轻微脆响,以及类似金属碰撞的刺耳声音。 子桑倾冰瞳一紧,那种金属碰撞的声音她太过熟悉,是枪械碰撞时特有的刺耳又清脆的声响。 “队长,人我带来了。”肖顺一进入木箱后,就如此说道。 跟在肖顺身后的子桑倾此时才走到大木箱边,她向着木箱背后的仓库一扫,入眼的视线看得她立马垂下眸,并且低下了头。 她乃乃个熊! 她刚才看到了什么? 一个个只穿着各种各样内裤的男兵! 人不多,就四五个,他们或手里拿着衣服,或弯腰提脚正准备要穿裤子,但无一例外的,他们都是即露出胸肌又露出毛毛大腿的男兵! “哇——靠!” “擦!肖顺你怎么把女兵带进来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 一时间,因为子桑倾低头敛目站在木箱旁的身影,站在各自铁柜前的男兵,一个个慌慌张张的又是捂着关键部位,又想快速穿衣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嘴里更是骂骂咧咧着,男兵们一时间都乱成了一锅粥。 “让你把人带来,没让你直接把人带到这里面来!”已经穿好雪地迷彩作战服的东阳西归,他正准备往外走,看到子桑倾瞬间低头的模样,他脸一黑,冲肖顺就沉冷的厉吼道。 子桑倾竟然在他眼皮底下看到了其他男人的身体! 还不止一个! 肖顺立马蹿到自己的柜子前,开了柜门就边脱衣,边无辜的回道:“队长,你之前没说清楚!而且,我以为你们都换好衣服了,谁知道他们那么慢!” 肖顺说完看向其他正慌张又快速穿衣的男兵,自己动作慢被看光,关他什么事。 “谁慢了?我前脚刚进来,你后脚就带人闯进来了!” “好歹是个女兵!你就不能先进来看一眼再带进来,隐私你懂不懂!” “肖顺,你小心改天我把你扒光了吊单杠上去!” “队长,你快把人带走,我别扭!” “对对对!队长,你麻溜点带走,得为我们广大男同胞着想!” “……” 子桑倾是见过裸男长什么样的,但男兵们这些话,却听得她脑袋越渐低垂,眼看就要低垂到胸口前了,她这脑神经也好像被打结了一样,完全没想到可以转身逃跑。 子桑倾羞得耳根微红,低垂的视线看到面前走来了一双雪地战靴,她反射性的抬眸,就见战服加身,一身雪白迷彩的东阳西归长臂一揽,搂着她就往仓库更深处走去。 东阳西归走在子桑倾右侧,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右侧囔囔叫的裸身男兵们,子桑倾被他搂得相当于夹在臂下往前拖。 子桑倾满脸黑线,想到一挣扎估计又要看到有色画面,那群估计几百年没见过女人的男兵又该呱呱叫了,她就黑着脸默默忍了下来。 子桑倾是忍了下来,但一旁的男兵看到这副画面,可是一点也不淡定了。 “哇靠!队长这也太直接太霸气了吧!就这么搂着走?” “队长桃花来了,你羡慕不来!” “那个女兵是叫子桑倾么?好像听说过她。” “哦!这个就是子桑倾?我听说她把队长踩脚下过!这女兵估计不好惹!” “踩脚下?你开玩笑吧!队长踩人我倒是看到过不少,踩他的我还真没见过!” 第51节 “我也没见过!这不是听说么,但空穴不来风呀!” “……” “行了!行了!你们都安静点!一群大男人跟个八婆一样!”肖顺衣服都穿好了,见战友们还在热烈的讨论着事件主角,便用特别嫌弃的眼神看着他们道。 “当兵四年我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现在你就是塞给我一个躁舌的八婆,我也要!”牧阳把雪白迷彩裤一套,他看着肖顺就颇感颇深的说道。 “瞧你这点出息!”肖顺憨厚的眼睛回视过去,不客气的回了一句后,又催促其他男兵道,“都速度点!时间不多了!” 身后一直传来男兵笑闹的声音,子桑倾听得是满头黑线,走了大概二十米的样子,东阳西归一转身,就把子桑倾解放出来并推到面前,面对面站着。 “你先用这个柜子,把里面的雪地作战服穿好。”一排两米高的柜子阻挡住了外面的男兵,有一个柜子与那排柜子背靠背而立,东阳西归指着面前这个柜子,就对子桑倾道。 子桑倾站着没动,眉头微皱:“你们是要去执行任务对么?为什么我也要穿?” 子桑倾想到了某种可能,但转念一想又不太可能,目前她只是一个新兵,三个月期限还没到,还不知道能不能留在南沧舰队,没道理让她跟着老兵执行任务才对。 “这次的任务比较特殊,需要有女兵,时间紧急,抽调其他部队的女兵太麻烦了,你赶紧换上。”子桑倾依旧站着没动,她想问这是不是命令,是不是一定得去,东阳西归却不等她开口就又接着道,“我给你awsm狙击枪。” “……你这是诱惑我。”子桑倾冰瞳微滞,不太满意的看着东阳西归道,这是要她为了把狙击枪就把自己给卖了么。 其实她不太想去,雪地迷彩一看就是极寒地区作战用的,那么冷,她这不是找罪受么。 且她东阳西归身为一个海军上校,虽然军事技能不错,但看他们现在这装备,相匹配的任务应该是由陆军特种部队执行才对,东阳西归一个海军怎么就搀和进去了。 还有,肖顺刚才叫东阳西归队长,这是个什么队的队长。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那么多,你快点穿好装备出来。”东阳西归微微弯腰,深邃冷眸近距离的盯着她不卑不亢的冰瞳,似威胁又似诱惑的说道,“这是命令,但我额外赠送一把awsm给你。” “少坑我,不是命令你也得把枪给我!”之前肖顺让她跟他走时,就说过这是命令,子桑倾虽说不太想去但也没有太拒绝,一听到东阳西归说额外赠送,她抬脚就送了他一脚。 之前明明说好,要把awsm狙击枪给她的,这会儿倒成施舍了。 东阳西归被踢了一脚,心想女孩子家这么暴力,伸手把子桑倾的头扭向柜子面对着,示意她快点换衣服后,便大步走了出去。 “独裁!问过我愿不愿意么?”子桑倾盯着面前的柜子,随后一把拉开,对东阳西归老拿命令来威胁这件事,表示非常的不满。 一打开柜子,子桑倾瞬间眼前一亮。 柜子里不但只有罕见的雪地迷彩作战服,还有丛林迷彩,沙漠迷彩,城市迷彩和海洋迷彩这四种常见的迷彩服都一应俱全。 中间格子有军用匕首、水壶、等常用小物品,让子桑倾惊奇的是,还有部队各种各式的常用枪械。 这些枪械,平时士兵们也就能分到一两种,可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柜子里,竟然一格格摆满了手枪、步枪、狙击枪、冲锋枪,这简直就是小型枪械库了。 子桑倾低头一看,最底下那格柜子,更是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各种高低帮,海陆空的作战靴。 “难道这就是老兵嘴里的,隐藏在海军陆战旅的神秘之旅?”子桑倾看着这个柜子里的精良装备,再看看这个隐蔽在废弃仓库里的敞亮空间,顿时觉得她好像接触到了某神秘组织。 一点准备都没有,她一心想挖掘的关于东阳西归身上的秘密,就这么突然丢到了她的面前。 “子桑倾,你换好战服就快点出来,雪地迷彩别穿错了,这次的任务应该不会很久,不用带太多东西,柜子里的枪械你自己看着拿,弹药要备足!”肖顺换好作战服,又穿好战靴后,边往身上套装备,边跟柜子另一面的子桑倾说道。 “明白!”子桑倾已经穿好了战服与战靴,作战头盔也已经戴好,听见肖顺的话后,正在往雪地迷彩背包里塞装备的她,将鼓鼓的军用大背包拉链一拉,往背上一背,最后从柜子里拿了把新型的07式手枪,柜门一关就英姿飒爽的走了出去。 “……”肖顺才刚交代完,手枪也刚往身上套,就看见子桑倾在回答了他一声后,就从柜子后面走了出来,全身装备齐全的她,看得肖顺和其他男兵震惊不已。 肖顺可谓是看直了眼,明明他脱衣穿战服的时候,子桑倾才被东阳西归夹着往里面拖,这会儿他都还没穿戴好装备,子桑倾怎么这么快就跑出来了。 男兵们瞬间都不出声了,一双双眼睛全震惊的看着目不斜视径直往前,并快速走出他们视线的子桑倾。 “……她速度怎么那么快?有一分钟没有?”严天文看着一旁的牧锦,一双眼睛是又惊又疑。 他们战斗队的队员哪怕是穿衣的速度,也要比一般的士兵快上不少,他们刚才虽然被子桑倾的突然出现惊吓到,也慌了一下,但他们之后的速度可不慢,子桑倾怎么可能在短短时间内,比他们还要快的穿戴好一切。 “看到没?你们还整天不知天高地厚的,一副全天下老子最牛的姿态!随便来一个女兵就把你们虐得渣都不剩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肖顺被震惊到的同时,心里的感触也颇深,看着还在发愣的其他战友,脸一板便恨铁不成钢的教育道。 战士们被肖顺沉声一吼,立马又速度穿戴准备着,胡松率先装备好后,看着还在快速忙碌的其他战友,便对肖顺道:“副队,你觉不觉得队长和那个子桑倾有点不对劲?” “对!太不对劲了!我就没见对队长对谁那么亲密,都直接搂上了!这里面一定有问题!”牧阳一边背着背包,一边看着对面肖顺的背影附和道。 “都省省心!要是被队长知道你们在背后议论他,被整的时候别找我救场!”肖顺两目微沉的回视过去,其实,他也和牧阳几人一样,怀疑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关系不正常。 “到时候被整再说!我记得之前谁跟我说的,队长在沙石岛意外跟雇佣兵撞上那次,岛上还有一个女兵,那个女兵该不会就是子桑倾吧?”胡松和牧阳一唱一和的,显然对东阳西归的感情生活挺有兴趣。 “肖副队,我记得那次你也上岛了吧?你见到那个女兵了么?是不是子桑倾?”左清源一直没怎么出声,但他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女兵好歹有一百六十多个,虽然大部分都还技术不精,但东阳西归怎么就指名道姓非要子桑倾呢。 “别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肖顺暗暗想着,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们。 他也想知道之前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单独跑到沙石岛是怎么回事,他明白就算问了,东阳西归也不可能会告诉他。 “肖副队嘴那么严,你们就别白费力气了,队长还等着我们呢,快点走吧!”严天文一装备好,看着队友提醒了一句,便率先往外走去。 子桑倾走到目不斜视的快速走到仓库大厅,等候在大铁门边的东阳西归,便将awsm狙击枪递给了她。 “枪给我了,我可就不还你。”子桑倾一点也不客气的一把接过,长枪保养得很好,一看就是被主人精心爱护的枪支,她爱不释手的抚摸着,眉头微挑的对东阳西归道。 “无所谓,你把人还我就好了!”东阳西归抱着自己的mp5冲锋枪,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啪响,眼神暧昧的看着子桑倾。 “什么意思?”后背突然冒起一股寒气,子桑倾冰瞳微眯,眼神不善的盯着东阳西归。 “你手里那把狙击枪跟了我很多年了,算是我老婆,我把我老婆都送你了,你不得还我一个老婆么?”从左侧斜射过来的微亮中,东阳西归半张脸隐秘在黑暗中,嘴角的浅笑显得越加阴谋重重了。 “……滚你的!”子桑倾小脸一黑,右脚一抬又朝东阳西归踹去。 说好的安分守己呢? 东阳西归说的话果然不可信! “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踹我,被别人看见影响我形象。”东阳西归明明看见子桑倾踹他的脚了,可他还是躲都没躲,硬生生接下子桑倾踢过来的脚,冷眸里有一丝幽怨的说道。 “你安分点我能踹你么?”子桑倾被东阳西归幽怨的眼神,给看得汗毛根根竖起,她咬牙切齿又不知道该怎么回他,最后又加踹了一脚。 胡松一从大木箱后面走出来,就看到子桑倾踹了东阳西归一脚,他惊得立马顿住脚步。 寂静的夜里,胡松震惊的目光中,他非但没看到东阳西归把子桑倾怎么样,反而听到东阳西归有些委屈的说道:“我又没动手动脚,动动嘴皮子也不让?” 侧边的亮光瞬间暗了一大片,子桑倾的眼角余光瞥到有个人影站在了木箱旁,她也不好意思在跟东阳西归继续纠缠,眼神使就跟示意东阳西归快走。 肖顺等人穿戴好装备后,也都陆续的快速走出,却都被胡松阻挡在了身后,他们看到铁门边面对面站着的的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也都默契的不出声,也不上前。 “要不你亲我一下,我就走。”东阳西归自然看见了左侧默不作声的战友,但他并没有避讳的意思,反而头微倾,冷眸略炙热的盯着子桑倾。 子桑倾冰瞳里的火苗瞬间冒了起来,紧握着狙击枪的她手腕一转,用枪托狠撞向东阳西归的腹部。 ‘嘭!’一声大响,是东阳西归被枪托撞得脚步一退,背在背上的大背包猛撞上大铁门发出的的声音。 一撞开东阳西归,子桑倾伸手就去拉他右侧的铁门,随后快步走了出去。 大铁门本就锈迹斑斑,被猛一撞除了发出刺耳声响外,还掉落了片片碎铁锈,东阳西归淡定的拍了拍落在肩头的小碎片,冷眸一转就看着愣在一旁的战友,沉冷的命令道:“走了!” “……我刚看到了什么?子桑倾竟然撞了队长一把!”牧阳眼睛微睁,他眼里那个雷厉风行、杀伐铁血的冷峻队长,竟然被一个小女兵给撞倒了! “撞了也就算了,她还无视队长强行走了出去,关键是队长还跟没事人一样!”胡松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样的东阳西归跟他认识的东阳西归太不一样,有问题,有大问题! “我刚还看到子桑倾踢了队长一脚。”严天文还是比较镇定的一个,但他也被子桑倾的蛮横举动,以及东阳西归毫不在意的态度给惊着了。 子桑倾是不是在无理取闹不知道,但东阳西归的态度完全就是纵容,娇惯,这是一个男人对女人才会有的态度,绝不是上级对下级的态度。 “我算看明白了。”肖顺看着东阳西归走出铁门的背影,若有所思的低喃道。 “看明白什么了?”左清源头一扭,定定的看着肖顺,难道肖顺有重大秘密要透露。 肖顺憨厚的眼神微深,看着一双双紧盯着自己的眼睛,一本正经的说道:“队长这是在警告你们!子桑倾是他的人,你们别乱打主意!” 肖顺说完就走,他就说东阳西归向来低调,也不喜欢别人询问他的感情事,这会儿怎么就那么光明正大,毫不避讳了,摆明了就是给他们的下马威。 “队长这招也太狠了,他犯不着挨揍给我们看的,直说不就行了,谁敢找死打他女人的主意。”牧阳拨开挡在面前的严天文,一边跟着肖顺,一边暗想。 幸亏他有先见之明,早在听说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同时出现在沙石岛时,就把子桑倾排出了他的寻爱之旅。 一行人走到仓库背面,上了一架直升机,开直升机的男兵子桑倾不认识,他们一上机,直升机就起飞了。 机舱内,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坐一排,其他人没一个敢坐她旁边的,全坐到了他们两人对面。 直升机起飞后,东阳西归便打开了他随身携带的电脑,调出一份资料后,便起身站到机舱头的位置。 “这次的任务是解救人质,敌方是我们的老对手暗战,他们绑架了十名女性人质,其中有我国的三名年轻女子,她们被劫持到了l国,前天有其他部队去解救过,但效果不是很好,我们是去支援的。”东阳西归手里托着电脑,电脑屏面向战士们,他指着屏幕上一栋实拍建筑图,声音沉冷的严肃道。 时值四月,子桑倾就说怎么还要穿雪地迷彩,听到是去l国执行任务后,她便也不稀奇了,l国这会儿该是银装素裹,千里冰封的气候。 不对! 子桑倾眉头微皱,这l国一去,就不但是从海军跨到陆军的任务了,这还是跨国任务! 肖顺五人正认真的看着屏幕,听着东阳西归讲解,子桑倾看着对面几人,冰瞳突然就凝重了起来。 一般的特种部队也只在国内作战,跨国作战可不是什么部队都能去,哪怕是特种部队,在境外开枪,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时候,子桑倾才真正意识到,也许东阳西归这个不知道什么队的队长,比她想象中还要来得严密。 快速想明白后,子桑倾便也不敢掉以轻心了,和肖顺等人一样,聚精会神的盯着东阳西归的屏幕看。 东阳西归随后又调出一份四维建筑图,他一边讲敌人的防守及监控位置,子桑倾边听的同时,眼也不眨的快速记忆着建筑图。 之后电脑屏调出了几个人的资料与头像,是暗战的头目与几个重要手下的资料,以及华夏国被绑架的三名人质。 “接下来这个人,要特别介绍一下。”东阳西归调出最后一份资料前,面色沉重的说道。 子桑倾抬眸看他一眼,视线再次下移时,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黄皮肤黑眼睛黑头发的年轻男子,跟前面几个或黑皮肤或淡褐色眼瞳的络腮胡男人,明显不是同一个种族的。 “这个男人姓北野,名修,是我们华夏人,北野修一年前加入暗战,他在这一年里为暗战多次立功,横扫跟随门罗·杜鲁门多年的手下,一跃成了暗战头目门罗·杜鲁门的得力助手。”东阳西归指着屏幕上的男人,介绍他时说了最多的话。 屏幕上的男人长得很酷,面部线条非常的阳刚,那双眼睛邪肆中带着张扬与不羁,子桑倾看着这样的北野修,想到了一句话。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北野修这面相一看就是又帅又坏的男人,加入了恐怖组织暗战,更印证了他连相片都散发出的邪肆气质。 “华夏人加入国外的恐怖组织就算了,竟然还绑架我们自己国家的人,人渣!”牧阳盯着屏幕上的北野修,眼里的愤怒,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揪出来解决了一样。 “这种败类要是狭路相逢了,谁都别留情!”严天文眸光沉沉的盯着北野修,最见不得绑架老幼妇女的败类了,更何况是帮其他国家的组织绑架自己国家的人。 “你怎么看?”左清源见子桑倾一直不说话,便询问了一句。 “他?”子桑倾指了指屏幕上的北野修,见左清源点头后,她便嗓音清淡道,“没什么感想,长得挺帅。” 机舱里的气氛瞬间就凝固了,其他人对于子桑倾的回答错愕不已,东阳西归则是直接脸一黑,冷眸冷冷的睨着子桑倾。 她刚才说什么? 帅? 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夸其他男人长得帅! 肖顺等人一见东阳西归这眼神,鼻尖瞬间就闻到了一大股酸味,他们都识趣的微敛下眸,不去打扰东阳西归在用眼神教育自己的女人。 第52节 肖顺几人的表现让子桑倾略微尴尬,北野修是长得挺帅,她又没说错,且她也不是花痴,更不是被迷住了,只是非常客观的评价了一句而已。 再看看东阳西归,子桑倾黑着小脸,以更凌厉的眼神直射回去。 瞪什么瞪! 她说别人帅怎么了,管东阳西归什么事。 东阳西归电脑‘啪’一声合了起来,几个跨步过去,一下坐在子桑倾旁边。 “你也给我安分守己一点!”东阳西归头微偏,靠近子桑倾耳边就低声道,这是暗示也是提醒,子桑倾最好把心给他好好留着,否则……没有否则! “去你的!我怎么了?”在对面几个男兵时不时抬眸偷窥的视线中,子桑倾冰瞳一凛,咬牙切齿的低声回道。 “没怎么最好。”东阳西归缓缓挺直上身靠坐着,反正子桑倾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休想给他爬墙。 直升机隐蔽在夜色下飞行,机舱内的灯光了后,深知醒来就有一场仗要打的众人,没多久便也沉沉睡去。 约莫一个小时后,漆黑一片的视野里,东阳西归缓缓睁开双眸,对面的五人就算睡着了,也依旧直挺挺的坐着,长枪或抱在怀里或放在大腿上,总之是睡着了也枪不离身。 侧头看向左侧的子桑倾,awsm狙击枪枪口朝下被她夹在两腿间,头盔被她摘了下来放在左侧的座位上,双手环胸的她微低着头,微微露出的后脖颈呈现出一条优美的弧度。 东阳西归缓缓伸出右手,轻托着她的脑袋想把她扶到自己左肩靠着睡,可他的手刚碰到子桑倾,子桑倾就头一抬睁眼盯着他,警惕的冰瞳仿佛在说‘你想干什么?’ “靠着睡舒服点。”担心吵醒对面的几人,东阳西归头一偏又低声道。 “不用!这样挺舒服的。”子桑倾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东阳西归,她要是靠上去,东阳西归指不定就搂上来了,这明摆着的亏她怎么能吃。 东阳西归凝视着子桑倾没再说话,也没强迫她,只在心里暗叹着,女孩子都这么难搞么,为什么跟他听说到的不一样。 凌晨五点钟,驾驶座传来一声醇厚的:“战士们醒醒,到了!” 紧接着,东阳西归便打开了机舱里的灯,子桑倾和肖顺等人也立马就清醒了。 “飞机外的温度是零下二十摄氏度,一分钟之后绳降。”子桑倾拿起作战头盔往头上戴时,那道醇厚的男声又从驾驶舱里传了过来。 机舱里并没有人说话,都在各自检查着自己的装备,子桑倾起身背上雪白色的迷彩大背包,想到零下二十度的低气温,她又用战服配套的白色面巾罩住自己的脸,手套一戴,她已全副武装到只剩一双晶亮冰瞳露在外面了。 “你对这些作战服好像很熟悉?”左清源看着子桑倾熟练的动作,在沉默的机舱里好奇的问了一句。 子桑倾还只是一个列兵,她平常穿的最多的就是作训服,应该没穿过作战服才对,可她对罕见的雪地迷彩装备,完全不像第一次穿戴的陌生样子。 “都是穿在身上的衣服,没见过猪跑,好歹我吃过猪肉。”子桑倾冰瞳一转,把awsm狙击枪往身上一挎,不以为意的回道。 ‘哗’一声机舱门被东阳西归大力拉开,猛一下灌进机舱的刺骨冷风,刮得子桑倾裸露在外的眼睛直接闭了起来。 乃乃个熊的! 这么冷! 好在身上的雪地战服挺保暖,不然要冻扁了。 舱门打开后,东阳西归把降落绳往下一扔,他往侧边一让,他身后的肖顺一个上前抓着降落绳,以背向舱外的姿势站立,双脚并拢的他用力一蹬,身体已快速滑降了下去。 子桑倾默默排在后面,她前面的左清源降落后,东阳西归见她上前就去抓降落绳,还是担心的多问了一句:“会降落么?” 子桑倾不客气的白了东阳西归一眼,双脚一蹬就潇洒的滑降了下去。 如果她说不会绳降,东阳西归还能抓着她直接丢下来不成。 东阳西归默默地接收了子桑倾的白眼,他这不是担心么,他又没见她绳降过。 东阳西归也降落下来后,直升机便片刻不停的升高飞走了。 这里是树木还算挺茂密的丛林,淡淡月光下,四周丛林反照出还算明亮的冰天雪地,雪倒是没有下。 东阳西归拿出指南针辨认了一下方向,又拿出一张崭新的地图认真查勘,几人确认了方向便直往暗战关押人质的窝点走去。 “这里距暗战的老窝是不是还有二十公里?”一行人沉默无声的前进中,东阳西归打头,子桑倾紧跟在他身后,走到天色微微亮时,她出声了。 “差不多,五公里内是暗战的严查范围,他们的巡逻一直到十公里左右,接下来的路我们得小心。”东阳西归回头看向子桑倾的同时,顺便看了眼身后的路。 肖顺负责断后,他们走过的痕迹已经被销毁,一眼看去,满目的银白雪地里,丝毫看不出有人行走过的痕迹。 “不是说有其他国家的人质也被劫持了么,他们国家会不会也派人来解救?”牧阳每次想到暗战就头疼,这帮人简直是屡教不改,屡战屡败却越败越勇,他们都交手三次了,每次端掉的却只是中层人员,高层的人狡猾的很,每次还没等他们出手就逃了。 “不是没有可能,如果有的话,联手也是不错的。”严天文低声说着的同时点了点头,虽然不同的部队,陌生的战友,大家默契都不怎么样,但盟友多点总该是没错的。 “有情况!” “有情况!” 严天文的话音刚落,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眼神一闪就同时开口了,他们上身一弯的同时快速抓起胸前的长枪,枪口默契的同一时间对准右前方的同一方向。 ☆、071暴露危机 异常一出现,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枪口同时指着右前方,子桑倾身后的牧阳则枪一端指向正右方,再后的严天文和左清源则把枪口转向了左侧,最后的胡松和肖顺,则枪口一左一右负责断后。 几乎是在眨眼间,一支呈直线前进的七人小队,便瞬间做好了最佳的攻守措施,将四面八方的情况都尽收眼底。 时间仿佛静止了,呼呼而过的刺骨寒风中,七人维持着端枪的动作谁都没动一下,各自防备随时都有可能突发的异常情况。 银白雪地里,一脚踩下去,雪直接没过小腿,子桑倾等人行走在一条长长的缓坡上,他们已经快走到坡顶了,坡面错综复杂的生长着不少高大树木。 “二点钟方向,有两个可疑身影。”透过mp5冲锋枪的瞄准镜,东阳西归紧盯着右前方趴在树下的两个小雪堆,和雪地混为一色的雪白迷彩服,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发现。 “三点钟方向也有两个,加上躲进树后没露头的,一共三个。”握上枪后,子桑倾的食指就没离开过扳机,冰瞳冷凝的紧锁着暴露在枪口下的目标。 “我枪口范围内没人。”牧阳的枪口左右微微移动了几分,那双眼睛与开玩笑的笑闹时,沉着严谨,更隐隐有一丝肃杀之气。 “左侧没可疑人员。”严天文和左清源快速将左侧的情况排查后,他们看着白茫一片的丛林同时低声道。 “后方安全。”负责断后的肖顺和胡松,也在此时低声说道。 仅仅几秒钟的时间,战士们就将周围环境的情况摸索清楚,但他们依然稳稳地端着长枪,枪口依旧坚定的指着四面八方,绝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可疑危险。 “各自听令!缓慢前进!”东阳西归的声音很低,子桑倾就算站在他身后,也只从通讯耳麦里听到他沉冷的低嗓。 东阳西归率先向前移动,紧跟在他身后的子桑倾,也跟着抬起右脚,缓慢往前踩的同时,小小的瞄准依旧瞄准了目标,枪口平稳连丝抖动都没有。 子桑倾刚走了两步,树两旁的人影雪堆依旧伪装得很好,但躲在树后的那个人,却突然露出了一点身影。 子桑倾脚步一顿,冰瞳透出瞄准镜定睛看去,赫然发现对方微微露出的左臂膀,表露出了一个重要信息:“我看到了对方的国旗臂章,是米国的。” 耳麦传来子桑倾的低语,东阳西归听到后立马枪口微转,指向子桑倾所说的两点钟方向。 “米国也有人质被劫持了,他们的目标应该是和我们一样,解救人质的。”严天文冷静的分析着,他才刚说完来个盟友也是不错的,结果就真的来了,看来其他国家也都出动了人马。 东阳西归把枪口移转过去后,看到伪装着趴在雪地上的一个人,突然抬起右手朝他们的方向,友好的挥动了一下。 很显然,对方也发现了他们,和他们一样都在警惕的观察着对方,观察中发现对方并不是敌军。 东阳西归见此,握着枪托的手便松了开来,五指并拢抬起到太阳穴,朝对方回了个军礼。 双方排除了对方的敌意后,便各自放下对准对方的枪口,两队人马缓缓靠近。 寒风刺骨的搜刮中,对方五人起身后便深一脚潜一脚的向他们走来,相比较子桑倾七人一个接一个脚印走,肖顺负责断后的无痕行走,米国战士显得随意多了,队形散开,长长的脚印延伸出去老远。 “东阳?你是东阳么?”子桑倾刚走上坡顶,对方走在最前方,身高估计有一米九的高大战士,便睁着讶异的蓝眼睛看着东阳西归道。 对方讲着标准的米式英语,东阳两个字的中文发音却也非常标准,子桑倾快速打量他一眼,把注意力转到东阳西归的后脑勺,发现他全副武装到什么神情也看不出后,便又去审视其他米国战士。 “史丹佛,我是东阳。”从史丹佛那双蓝眼睛中,早在两人隔了十米开外,东阳西归就怀疑是他了,见他出声询问倒也不奇怪,只露出冷眸的他微微点头,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回道。 “我听说你们华夏也派人来了,没想到是你!”史丹佛是看到东阳西归右臂一个类似镜子的圆白色臂章,才确定对方就是东阳西归的,他眼睛里有着明显的欣喜。 “两年了,我们又见面了。”寒冷又融洽的气氛中,史丹佛看不到东阳西归面巾下的嘴角微勾了勾,手臂一伸就和史丹佛结结实实的拥抱着。 “你一定不知道,这两年我经常想起你!”史丹佛大力的拍着东阳西归背上的大背包,直拍得‘嘭嘭嘭’的响声,光听着就能知道史丹佛有多激动。 看着如此激动的史丹佛,他的队友全都惊异的看着他,子桑倾也和肖顺几人一样,怪异的看着东阳西归。 这两人是老相识? 且看样子交情还不浅。 东阳西归和史丹佛简单交流完后,史丹佛恋恋不舍的放开东阳西归,蓝眼睛缓缓一转便打量起东阳西归的其他队友来,当他的视线略略扫过子桑倾时,却又快速转了回来:“为什么你这个队员个子那么矮?” 子桑倾满头黑线,据她所知,东阳西归应该是在一米八八左右,肖顺几人也有一米八,她这个一米七的个子往中间一站,好像是显得矮了点,但她是女兵,这身高已经不错了,史丹佛能收起那双惊异中带着鄙视的眼神么。 “她是女兵。”史丹佛依旧指着子桑倾的手指中,东阳西归云淡风轻的回道。 “女兵?”史丹佛好像不太相信一眼,脚步一移身体一侧,就越过东阳西归紧盯着他身后的子桑倾。 对于史丹佛有些唐突的举动,子桑倾有些不满,冷凝着冰瞳凛视着他。 史丹佛看着子桑倾直射过来的晶亮冰瞳,蓝眼睛微微一闪,只觉得好黑好漂亮。 对于史丹佛直盯着子桑倾看的行为,东阳西归冷眸微沉,却听史丹佛在盯了子桑倾几秒后,了然的低喃道:“原来你们也派了女兵过来。” “你们米国也有女兵过来?”东阳西归快速抓住了史丹佛的话语重心,仔细看去,米国其他四个战士,身高就没有低于一米八五的,同样只露出眼睛的武装下,冷厉杀伐或蓝或白的几双眼睛,怎么看也不像是女兵。 “有,也来了一个,但你知道的,女人就是麻烦,说要上厕所,还在后面。”史丹佛说这话时随意的指了指身后,从他的语气以及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对同队的女兵并不是很满意。 史丹佛说完还有意无意的看了眼子桑倾,想到自己队里的女兵,连带的好像也不太待见子桑倾了。 看到史丹佛瞟过来的眼神后,子桑倾在心里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随即瞥开了视线。 乃乃个熊! 米国女兵太麻烦太窝囊关她什么事! 什么眼神! “所以你们留着这些脚印,是为了让你们队的女兵跟上你们?”牧阳指着米国士兵身后的一长串脚印,这都延长出去好几百米远了,连个人的影子都没看到,那个米国女兵上厕所未免也上得太久了吧。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们有那么蠢?”凯斯不等史丹佛回答,就略微激动的回答着牧阳,只因牧阳的眼神在他看来,隐隐有着鄙视他们米国战士的意思。 “我可没这么说。”牧阳耸耸肩,他只是想想而已,并没有说出口。 毕竟战士们,特别是像他们这种执行跨国任务的战士,更明白隐蔽的重要性,米国战士这些脚印,不是摆明告诉暗战那些家伙,有人来找他们算账了么。 “你最好收起你的眼神!”凯斯眼眶周围的黑皮肤,好像都隐隐皱褶起来,他非常不满意牧阳看向他时的眼神。 “你不要太过分了!我们可什么也没说!”严天文就在牧阳身后,对于凯斯近乎指着鼻子骂的行为,他也不满了,音量微高的警告回去。 严天文只是觉得说双拳难敌四手,如果有盟军的话自然再好不过,但米国士兵一向高傲自大,看到凯斯这样嚣张的行为,就是送上门来给他当盟军,他都不屑要。 暗战再狡猾,交手三次,他们可从没败过。 东阳西归回过头,冷眸看向牧阳和严天文的视线中,史丹佛突然冲凯斯厉声警告道:“凯斯!闭嘴!” 没人看到凯斯的嘴巴微张,在史丹佛的警告中,他硬是把未说出口的愤怒咽了回去。 第53节 “啊——” 气氛有一些紧张,史丹佛刚想说些什么来缓和一下气氛,他们身后突然就响起一声女性尖叫,惊得立马回头:“是卡蜜拉!” 史丹佛惊声说完立马就飞快往回跑,米国其他士兵见此情形,也都快速转身往回奔。 “我们也上去看看。”史丹佛几人深一脚浅一脚跑得飞快,东阳西归略一思索,便率先往前走。 东阳西归并没有和史丹佛一样跑,他只是一步一步走得挺快。 “队长,你和那个史丹佛认识两年,是在两年前的国际军事竞赛上认识的么?”队伍不紧不慢的前进中,左清源疑问道。 “对。”东阳西归点头,照着脚下乱七八糟的脚印,一脚一个坑的走着。 “哦……就是那场军事竞赛。”子桑倾好像也想起了某些事,轻声道了一句。 东阳西归突然停止了前进,并且回头看向子桑倾,她说得好像她知道这件事一样。 子桑倾没料到东阳西归会突然停下,盯着雪地的她直接一头撞上了他侧身站立的右臂。 被迫停下的子桑倾抬头,猛然对上东阳西归审视的冷眸。 子桑倾知道东阳西归的眼神什么意思,她先是抬手关掉了通讯耳麦,随后直直凝视着东阳西归低语道:“某天我刚好路过,参观了几分钟那场比赛。” 两年前,她还是特工17,执行完不知道什么任务,路过某山林的时候看着戒备森严,就偷偷潜进去看了几分钟比赛。 “也就是说,你两年前就认识我了?”东阳西归眉头微皱,同样关掉了讯通耳麦,竟然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认识了他,他却足足等了两年后才认识她,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好。 子桑倾摇头,在东阳西归不解的目光中,缓缓解释道:“哪天我倒是看到了史丹佛,但没看到你。” 东阳西归冷眸一沉,隐隐闪过一丝危险的亮光,竟然看到了别的男人,却没看到他! “真没看到你!”在东阳西归恨不得狠狠惩罚她一翻的危险冷眸中,子桑倾却像不怕死般,又坚定的重复了一句。 “你那天带没带眼睛去?什么眼神!”东阳西归脸一黑,虽然子桑倾看不到,但他那双冷眸隐隐喷火,彰显着他非常不满她的情绪。 “要你管?快走!”子桑倾这时候才发现东阳西归的心思又不正常,手一伸就把他往前推。 牧阳看着前面突然停下的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便也跟着停下,天寒地冻的作战头盔一戴,一只耳朵还塞着耳麦,除了呼呼刮过的寒风,牧阳是什么也没听到。 牧阳刚开始以为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在讨论什么,耳麦却什么声音也没传来,侧耳仔细听了听,也听不清他们在嘀咕些什么,这时候才知道他们竟然卑鄙的把耳麦给关了,在悄悄地说着什么情话。 “队长,能听到我说话么?”队伍在子桑倾推了东阳西归一把后,又继续前进,牧阳看着前面的两道身影,不由询问了一句。 “听到,你说。”转身时东阳西归就把耳麦又打开了,以为牧阳是有什么事要说。 “你问一下子桑倾她们班还有没有单身的女兵,给我介绍一个呗?”牧阳觉得吧,反正东阳西归都有对象了,他也跟着他干了好几年了,有资源的话也该为他们这帮弟兄多想想才对。 毕竟在部队要想结束单身,他觉得简直比造航母还要困难。 “你以为我是卖菜的?有棵白菜就卖给你!”子桑倾一听牧阳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扭回头就不满的说道。 她又不是媒婆,牧阳这话说得,好像她是拉皮条的一样。 “你这话说得太直白了!你要这样想,我单身,对方也单身的话,这凑一对不是好事么?我们南沧舰队也没规定,不能和女兵处对象呀!”牧阳这话是钻了漏洞,几个月之前,放眼整个南沧舰队,就没出现过一个女兵。 旅长怎么可能特意颁布一条,在部队禁止恋爱的条令,这不是刺激南沧舰队一捞一整船的单身男兵么。 “子桑倾,我觉得牧阳的话挺有道理,就队长这姿态,你早晚会是我们近距离战斗队的队员,我们现在就已经是战友了,战友要互相帮助。”耳麦里传来的对话,听得胡松也蠢蠢欲动了,忙帮腔牧阳道。 “反正这事我不干,你别找我!”在牧阳和胡松的理直气壮中,子桑倾立马转回头,坚定的回绝了他们。 “原来你们叫近距离战斗队。”子桑倾毫无商量余地的坚声回绝后,跟着东阳西归不紧不慢前进了几步后,若有所思的低喃道。 “你不知道?”牧阳一听子桑倾这话,警惕心突起,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一分钟之前的确不知道。”这不是刚知道么,子桑倾邪恶的想着,东阳西归保密又保密,一直不愿告诉她的事情,她就这么突如其来的知道了。 “……队长,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气氛突然就静默了下来,耳麦里一点声音都没有,约莫过了五秒钟,胡松颤颤巍巍的低声询问道。 此时此刻,胡松看着子桑倾和他们一样的雪白背影,突然就觉得有些恐怖起来。 近距离战斗队的严密性可谓是绝密中的绝密,如果子桑倾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东阳西归怎么会把她找来,他就这么傻傻地把小队给暴露了。 “嗯,说错了。”东阳西归肯定的回答着,可他的语调却没什么起伏,好像是胡松问他吃饭没有,他说吃了一样无关紧要。 在这之后,话比较多的牧阳就没再说话,其他人更是紧闭着嘴,子桑倾自然发觉到了他们这种无形中的转变,她挑了挑眉,知道他们担心让她知道的太多了。 依照东阳西归不急不赶的速度,当他们顺着脚印找到史丹佛时,他们正准备往回走。 “史丹佛,怎么回事?”两队人马隔了有十米左右,东阳西归就那么站着,等米国士兵走上前后便询问道。 “别说了!没事!走吧。”史丹佛手臂一挥,露出来的那双蓝眼睛,眼神不是很好,有着不耐烦与嫌弃。 原本五人的队伍,此时多了一个人,子桑倾一眼便看到比较矮的那位士兵,她有一双漂亮的金色眼瞳,睫毛长长的,光看眼睛就知道是个美女。 卡蜜拉打量了几眼华夏国的士兵后,便低下了头,站在队伍中间的她,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史丹佛之前就说过女兵麻烦,东阳西归见他这么说,看了眼垂头丧气的卡蜜拉,便没也说什么,笔直的队伍身一转,便成了肖顺打头,东阳西归断后,史丹佛也没选择走其他的道,就那么跟在东阳西归的身后,边走边低声聊着。 凯斯在队伍的最后面,他走最后,自然要负责清楚队伍走过的痕迹。 这工作凯斯也不是第一次干,但他看着走在队伍前面的华夏国士兵,他这心里就一千个一万个的不情愿,凭什么要他给他们擦屁股,鉴于史丹佛的威慑在,他再不情愿,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快速的边退边扫灭足迹。 天色已经大亮,汇聚在一起的两国士兵,警惕的呈一条直线前进,才走了五公里左右的样子,东阳西归和史丹佛的交流声中,突然掺杂进一道女性嗓音:“报告!” 子桑倾回头,这声报告可不是她喊的,仔细看去,不就是米国排在第三位的女兵,卡蜜拉么。 “说!”子桑倾明显看到史丹佛的蓝眼睛升起一股厌烦,只见他头也不回的厉声道。 “史丹佛,我肚子又痛了,还得上趟厕所。”卡蜜拉的语气也不是很好,她本不属于史丹佛手下的士兵,这次的任务本来也不是她来的,来这里受冻就算了,还要看这些男兵的眼色。 “你就不能忍着么?你自己说说看,下机后你上了多少次厕所了!”史丹佛头猛地一回,冲卡蜜拉就一点也不客气的怒声吼着。 “我已经忍了二十分钟了!你以为我想闹肚子么!”卡蜜拉的金色眼睛也怒了,同样不客气的回吼着史丹佛。 “滚滚滚!以后休想我再带你一起执行任务!”卡蜜拉好歹也是一个女兵,史丹佛也不可能真的对她怎么样,猿猴般的长臂往旁边树林一挥,就面目狰狞的吼道。 “你也休想我会再和你一起执行任务!”还没哪个男兵敢对她这么没礼貌,这么粗鲁,卡蜜拉气哄哄的回吼完,便又气冲冲的跑向一旁树林。 积雪太深,她跑得又快,歪歪斜斜的深一脚浅一脚还摔了一脚,史丹佛见她这样,气得‘shit!shit!’直骂脏话。 米国的士兵都一脸菜色,虽然看不到他们的脸,但他们的眼神已经深刻的表达出了他们的心情。 而华夏国这边,则一个个面面相窥,牧阳看着跑出去二十几米远,还在继续往前跑的卡蜜拉,回头看着子桑倾有感而发道:“子桑倾,幸亏你不会这么麻烦。” “就是!子桑倾你要是这么麻烦……天呐!我们是来执行任务的,不是来冬令营的!”胡松看着越跑越远的卡蜜拉,只觉得后背发寒,队里要是有样的战友,他情愿回海军乖乖训练。 “放心,就是你们拉肚子了,我也不会拉!”子桑倾满头黑线,虽然同是女性,但能不能别拿她和卡蜜拉堆一起比较,她都觉得丢人。 再走五公里就到了暗战的巡逻范围,为了安全起见,东阳西归决定和史丹佛分开行动。 两队人马告别后,子桑倾跟着东阳西归走到了前头,突然从第三落到了队伍末尾的牧阳,便负责断后清楚足迹,他们七人向着暗战的窝点继续前进,而史丹佛几人则停在了原地等卡蜜拉。 “队长,你是不是因为不想陪他们等那个米国女兵,所以才说要分开行动的?”走没几十米雪走,沉默中,左清源突然问了一句。 “废话!难道你想等?”东阳西归手里拿着地图在察看地形,脚下一步接一步往前,头也不抬的回道。 “让我来的目的是什么?”队伍又沉默了几分钟后,子桑倾也突然开口了。 如果只是简单的解救人质,根本用不着分男兵女兵,刚开始的时候,子桑倾还在想,是不是东阳西归有意锻炼她,所以才让她也跟着执行任务。 但遇到卡蜜拉之后,子桑倾就不这么想了,史丹佛很显然是不想带女兵出来执行任务的,但他再不想带,卡蜜拉再出状况,他也没让自己的部队来把卡蜜拉接走。 这就说明,这次的任务还真的需要个女兵上场。 “其实也没什么,暗战今晚会有场狂欢,这里是边境,大概下午三点左右,他们会从境内运输了一卡车的女性过来,也许你可以混进里面去。”东阳西归左手指南针,右手地图,边走边看边说,依旧没回头,沉冷的音调依旧没什么起伏。 这件事东阳西归在直升机上的时候没说,肖顺几人也是现在才知道的,严天文听完后,就默默地说了句:“队长,你这是要子桑倾使用美人计?” 子桑倾脸一黑,她就说怎么非要带个女兵过来,美人计,她越想越不待见这三个字。 但她也不太明白,都绑架人质了,不是该好生看管么,弄狂欢是怎么回事,果然恐怖分子的脑回路一般人不懂。 “什么美人计?让她混进去,是让她里应外合!”东阳西归立马就一个回头,冷眸异常不满的看着严天文。 “队长,难道你让子桑倾穿着作战服混进去?”面对东阳西归的狡辩,严天文身后的左清源,也默默地说了一句。 “……”东阳西归黑着脸,他当然想到了这件事,送他们来的那架直升机,飞行员给了他一件女性穿的礼服,但他一点也不想让子桑倾穿。 “队长,你这是在自欺欺人,摆明了就是美人计。”胡松看着东阳西归那双沉冷深邃的眼眸,希望他们队长能够面对现实。 “都给我闭嘴!”东阳西归冷眸深深一沉,凌厉的扫视着比往常都话多的队友,冷声喝道。 肖顺几人瞬间被喝得不敢说话了,断后的牧阳呈着队伍停下没前进,一直弯腰扫平足迹的他,也趁机直起腰休息着,听到东阳西归的冷喝,他自然不会傻得往枪口上撞。 “别瞪了,走吧。”子桑倾看着东阳西归回过头来的凌厉冷眸,抱着枪的她下巴一抬,冲东阳西归淡声道。 东阳西归的视线转到子桑倾脸上,凌厉瞬间就消散了,冷眸满是疼惜又担心子桑倾误会的解释道:“不是你想得那样。” 最开始时,东阳西归是犹豫过的,但女兵中军事技能最出色的就是子桑倾,连个跟她媲美,或者稍差一点的都没有。 且他也是真的想子桑倾能够锻炼一下,虽然前世身为特工的她,也许不太需要锻炼。 “我没想什么,我知道该怎么做。”子桑倾嫌弃东阳西归啰嗦的挥挥手,不就是换套衣服混进去么,出卖点色相其实也无所谓,要是让她出卖肉体,开玩笑,谁来命令她试试! 临近到十公里时,东阳西归便停止了前进,一行人停留在树下吃了些干粮补充体力后,便小心翼翼的边侦察四周的动静,边往国境线走去。 暗战的窝点在境外,北侧,东阳西归等人躲着暗战的巡逻人员从南向北进发。 刚开始时,他们在丛林间绕着走小路,不知道是不是巡逻队只在五公里之内才比较严,子桑倾等人放慢速度警惕的前进了一个小时,也没见到一个暗战的巡逻人员。 距暗战窝点约莫在十二公里位置,东阳西归带着队伍从白茫茫的丛林小路走到了大路旁。 “铲平了这么大一条道,暗战是准备在边境定居么?”一行人趴在地上,或蹲在树后,他们距离大路一百米左右位置,胡松端枪透过瞄准镜看着远处的大路,大路上的雪不厚,车轮印还挺多,看样子经常有车辆经过。 “现在才一点半。”趴在地上的子桑倾看眼戴在手腕的军用手表,东阳西归说三点会有一卡车的女性被送进暗战窝点,还得等一个半小时。 “严天文!胡松!”站在树后观望环境的东阳西归,确定四周安全放下望远镜的同时,对着耳麦喊了两声。 “到!” “到!” 严天文和胡松一听见东阳西归喊自己名字,忙身体一紧低声回了一句。 “去设路障!”东阳西归手掌伸直往前一指,便下了道命令。 “是!” “是!” 东阳西归一声令下,严天文和胡松令了命令就立马起身,微弯着腰快速往大路方向跑。 胡松快要跑上大路上,突然就身体往前倾栽了个跟头,看得牧阳直骂咧咧:“笨蛋!就这雪路也能摔倒!” 严天文已经跑上了大路,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一看,胡松立马爬起的同时,还转身往雪地里刨着,他疑惑了几秒,就见胡松抱着一块有成人腰粗的大石块站起了身。 第54节 “这玩意好,快抱下来!”严天文一见那块大石头,忙冲胡松招手,他那一跤算没白摔。 之后,子桑倾就看到严天文和胡松在大路上团团转的忙乎着,约莫过了十分钟,他们的路障还没设好,子桑倾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汽车声响。 “有情况!严天文、胡松,即刻隐蔽!”通往大路的雪地上,还有严天文和胡松跑上大路时的脚印,本来想等他们设好路障回来时再清除的,一听到汽车声响,东阳西归忙让严天文隐蔽的同时,牧阳已经快速起身照着脚印边退,边双手在雪地上胡乱挥扫清除足迹。 严天文和胡松丢下设到一半的陆战也立马往回跑,胡松负责从大路端开始清除足迹,头但百米长的足迹才刚清除到三分之二,汽车已经驶进百米内,见他们还忙活着脚下的足迹,子桑倾忙低声焦急道:“快趴下!车来了!” ☆、072火热相遇 跑到牧阳和胡松中间的严天文,他担心一长串的足迹太显眼,也弯着腰边退双手边在雪地上快速的横扫着足迹。 严天文早听到了汽车行驶近的声响,耳麦传来子桑倾略焦急的低音后,便身体往前一扑,将面前来不及扫平的几个足印牢牢的压在了身下。 牧阳和胡松也立即趴了下来,飕飕寒风中,并无半点雪花飘落的雪地里,他们和雪地混为一色的作战服倒也不太显眼。 严天文和胡松设路障时,并没有把背包也背过去,一眼看去,唯有还背着背包的牧阳,有点像是在雪地上凸起的一块石头,如果不仔细,倒也不容易发现。 仅剩二十米了,借着大树的遮掩,趴在树后的子桑倾只露出一管黑洞洞的枪口,微微探出头瞄着从右往左行驶进的车辆,瞄准镜里的红十字架瞄准驾驶座上的司机,枪口跟随着行驶的车辆而缓缓移动。 可容一辆大货车轻松前进的大路上,这辆外形霸气的枭龙越野车在雪地上狂奔着,它目标明确,呼啸而过的车声都透着股霸气。 路障设了一半,枭龙越野车快速驶过,当它行驶到路障车轮辗压而过时,子桑倾看到车身右侧颠簸了一下。 枭龙越野车可以根据路况边行驶边自行充放气,它的越野性能已超越许多大品牌越野车辆,这点颠簸对车上坐着的人而言,颠得应该不算太明显,但子桑倾还是看到呼啸而过的越野车车速慢了下来。 缓下车速的越野车突然放下了车窗,隔着十几米外的距离,司机探出了头向后看。 子桑倾握在枪把上的右手紧了紧,食指坚定不移的搭在扳机上,牧阳面向大路,平趴在地上的他紧张的看着那辆越野车,唯恐他会起疑走下车来。 车速那么快,一眼晃过银白的雪地,很难发现雪地上的细微异常,但走下来就不同了,有时间慢慢张望,走近后就更容易发现平地突起的几个小雪包。 站在树后的东阳西归也坚定不移的指着探出头来的司机,一旦有暴露的危险,绝不能手下留情。 出人意料又情理之中的是,司机探出头向后张望了一眼后,缩回脑袋就又飞快开车走了。 突如其来的枭龙越野车一走,寂静无声的雪原中,牧阳率先抬起了头,见四周并没有什么其他危险后,便冲面对面趴着的严天文道:“你们快回去设路障。” 严天文和胡松朝四周张望了眼,随即快起起身,又掉头跑上了大路。 牧阳担心还会有其他车辆突然路过,趁着严天文和胡松忙碌的设路障之际,他飞快跑到大路边,将他们三人的脚印从路边一路清除回子桑倾所在的地方。 之后的等待中,严天文和胡松设完路障回来,他们一直等到了两点半,也不见其他车辆驶来。 东阳西归说是三点左右,他们等到两点四十五分,又远处又有汽车从左往右行驶过来的声响, “卡车!各方主意,是卡车!”东阳西归举着望远镜在侦察,一看到右侧五百米开外的白色大卡车后,他忙沉冷着嗓音提醒道。 此地雪原还算平坦,一眼看去可以看出去老远,白茫茫的雪地中,一辆白色大卡车有条不紊的穿梭在林中。 “队长,这辆卡车里装得,会是那群参加狂欢的女性么?”卡车的大车厢是全密封的,里面什么情况看不到,车头也只看到一个中年司机,牧阳觉得有些可疑,运输那么多人的话,怎么可能就一个司机,应该还会有几个保镖之类的才对。 而且,能被选去暗战参加狂欢的女性,应该都是有点长相与身材的性感女郎才对,用个大卡车运送进去,未免有点太寒酸了。 “拦下来看看不就知道了。”严天文暗想,他们设的路障只针对大卡车,小型一点的车还有可能颠簸一下也就开过去了,但大卡车两边车轮狠狠一堵,想要开过去还得下车把障碍搬开才行。 “清源,准备好麻醉枪,拦下后不能让司机下车。”卡车已顺着雪路行近三百米,众人沉着心思,东阳西归一声令下,距离大路百米远的他们,不管或趴或蹲的,纷纷枪口对准缓慢驶来大卡车。 宋叔边哼着小曲边开车,一路上不紧不慢倒也悠闲的很,开着开着,大卡车突然就顿了一下,他的身体也顺着惯性往前倾。 “怎么回事?”宋叔眉头一皱,开着大卡车往后退了退,车轮微转了一个方向后,加大码力又往前开,可大卡车又猛地顿住开不前了,就像被牢牢钉在原地。 “操!好好的路怎么就堵死了!”宋叔也没怎么多想,咒骂了一句熄了火,就打开车门想下车,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左清源手持麻醉枪,枪口紧锁着车内隔着玻璃窗的宋叔,见他打开车门身一转面向他们时,他食指一动猛然扣下了扳机。 通过瞄准镜里的小小世界,子桑倾同样紧盯着宋叔,只见他打开车门刚转身,脚才伸出车外还没来得及跳下来,突然头一歪斜靠在了座椅上。 “只有五分钟时间!牧阳、左清源留下,其他人跟我走!”见目标倒下后,东阳西归枪一收,背着背包的他率先跑向了大路,子桑倾也跟着手枪连忙爬起,抓着枪就去追东阳西归。 严天文和胡松跑上大路后,便去搬开设的路障,子桑倾则被东阳西归带到了大卡车的另一面,留在原地的牧阳和左清源看不到他们在干什么。 “倾儿,脱衣服!”东阳西归边卸下背包边跟面前的子桑倾说着。 子桑倾解下了背包,awsm狙击枪放在了背包上,她并没有跟着脱下作战服,而是看着东阳西归从背包拿出了一个黑色袋子。 东阳西归从袋子里拿出一件黑色紧身的裹胸齐臀晚礼服,看着手中的衣服,他低敛的冷眸幽暗冷沉,咬咬牙就将这件性。感小礼物递到子桑倾面前:“把它换上!” “……我去!这么露!”子桑倾接过来摊开看了看,对着这件上只到胸,下直到臀的小布料不是很满意,只是混进去而已,又不是真的去色诱,他娘的这衣服谁准备的! “你以为我想让你穿这样?要不你进去后看有没有别的衣服可以换。”东阳西归冷着脸,要不是情况紧急,来不及更换其他衣服,他怎么可能把这么暴露性。感的衣服,带来给子桑倾穿。 事已至此,子桑倾也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她把小礼物重新递给东阳西归,随后就去摘作战头盔。 严天文和胡松在车头撤开路障,因为知道子桑倾在车右侧换衣服,他们撤完堵在左轮的路障后,便也识趣的在车头把风,不敢贸然闯到右侧,以免看到什么有色画面。 “你能不能转过身去?”头盔放在枪上,子桑倾的手在解着上身的迷彩战服,冰瞳直直的凝着站在一旁,看着她眼也不眨的东阳西归。 “又不是没看过!只有四分钟时间,你快点!”东阳西归并没有转过身去,更没有移开视线,反而理直气壮的回着子桑倾。 “变态!”子桑倾迷彩服里只穿了一件短袖作训服,保暖的外衣一脱,寒风一吹,冷得她当下就寒毛根根竖起,骂了东阳西归一句后便也没空理他了,忙去脱迷彩裤。 “好冷!冰天雪地的在这里换衣服,谁想出来的任务!”一边抖索着一边跟东阳西归控诉,迷彩裤一脱她的腿可就白花花的露出来了,就像东阳西归说的,该看的他都看过了,她现在矫情也没有,裤子一扔,短袖也瞬间被她扒了下来。 子桑倾短袖刚脱手,头顶就罩了件衣服下来,子桑倾冰瞳一抬,东阳西归正沉着黑眸帮她穿礼服。 零下二十度的气温,就算不刮风也冷得很,雪原里的寒风都能穿透衣服直吹进皮肤里,更何况是赤身裸。体的任寒气袭人。 子桑倾实在是太冷了,也顾及不了太多,抬手就去套那件小小的裹胸礼服。 礼服穿上身后,子桑倾就将它往下拉,好歹也能遮住小屁屁不是,但她正低头拉着拉着,胸前一冷就见东阳西归的手袭了上来:“你干什么!” 子桑倾气得一把拍打开他的手,东阳西归还真是死性不改,她都快冻扁了,他还有心情偷袭她。 “肩带太显眼了,你得摘掉!”东阳西归一把扯下自己的面巾,一张脸冷沉沉的盯着子桑倾。 虽然都是黑色的,虽然袋子里还有披肩,但露着肩带去参加狂欢,这一看就不是真正去狂放的,再小的细节也不能忽略。 想到他竟然要亲手把子桑倾送进狼窟,东阳西归这心里恨得牙痒痒,要不是迫不得已,他就是脑子被门夹了也不会这么干。 “我自己会摘!”子桑倾非常不满的凛了东阳西归一眼,看也就算了,还想动手,真当她那么好推倒。 礼服往下扯了又扯,一不小心就扯过头,上面就露得更多了,子桑倾忙又往上扯,扯完就去摘胸前的肩带。 “你别动!我会摘!”子桑倾摘着前面的肩带,后背又有动静了,她能感觉到东阳西归带着手套的手。 “后面你看不到!时间快来不及了!”东阳西归沉着脸,因为子桑倾冷到起寒毛的后背,因为她即将要去的暗战,自从执行任务开始,他此时此刻的心情是有史以来最糟糕的一次。 “东阳西归!你很烦!”子桑倾自然知道时间紧迫,反正都这样了,她也不再抗拒,肩带刚解开,后背就一暖,伴随着东阳西归从搂过来的双手,她就披上了一件雪白色的毛绒披肩。 子桑倾裹着披肩紧了又紧,还是能稍微暖和那么一丁点的,低头看着脚下的作战军靴,她总不能穿着军靴去吧。 “我……你又干什么!”子桑倾刚想说是不是还有鞋子给她换上,就感觉本就短的不能再短的礼服,还被人从后面掀了起来,她气得一个转身冲东阳西归怒道。 因为担心车厢里有人,子桑倾不敢喊得太大声,东阳西归却举了举手中的暖宝宝,甚是淡定的将她又转过来,嗓音略微暗沉道:“贴上暖宝宝暖和点。” “……”子桑倾对着白色车厢在干瞪眼,东阳西归是想逼她造反么,看在暖宝宝的份上,她就先不跟他计较,回头再找他算账。 礼服被拉起后,在子桑倾黑着脸却不反抗的逆来顺受中,东阳西归贴完后腰,又贴前腹,贴贴完前腹又后背,贴了又贴就担心子桑倾受寒着凉了。 “把鞋子换上。”将子桑倾的小礼服拉下后,东阳西归从地上袋子里拿出一双足有十五寸高的黑色高跟鞋,提着它就递给子桑倾,嗓音明显比先前要暗哑不少。 子桑倾瞅了东阳西归一眼,确定他不会再把她前后转来转去后,这才接过高跟鞋,去脱战靴换上。 子桑倾微微弯腰低头在换鞋,东阳西归空闲的大掌便抚摸上了她的头,将她的短发揉来揉去,顺来顺去的整理着。 高跟鞋的跟又高又细,换上后一踩就直接踩到雪里去,将脚掌都淹没了,子桑倾便踩在了刚脱下的战靴上,身一直还没抬头,脑袋就被人捧住,紧接着额头就落下了一吻。 “……”子桑倾黑着脸没说话,她能感觉到东阳西归轻轻一吻里的疼惜,但说好的安分守己呢。 “有搞不定的情况,记得呼救,别硬扛着。”看着子桑倾不施粉黛却依旧耀眼夺目的小脸,东阳西归恋恋不舍的和那双晶亮冰瞳对视着。 说完脱下手套,东阳西归从上衣口袋拿出一个透明小袋子,取出里面一个仅小拇指大小,扁扁的窃。听。器,轻轻拉开子桑倾胸前的小礼服,将窃。听。器贴在了礼服内侧。 胸前的窃听器贴好后,为了保险起见,东阳西归又拿出一个黑色耳钉戴在了子桑倾的左耳,子桑倾明白,左耳的耳钉也是一个窃听通话器。 子桑倾默默地看着东阳西归做这一切,抬眸时他的双手又捧起了她的脸,指腹轻轻摩擦着她清汤挂面的白皙脸颊。 “你不要这么煽情行不行?你以前的冷硬气质呢?婆婆妈妈的像个什么样!”子桑倾有点被东阳西归雷到了,这么温柔,她还真不习惯。 “队长,时间差不多了!”子桑倾的通话器摘了下来,东阳西归担心有异常情况发生不敢关掉通话,胡松听着他对子桑倾的温柔叮嘱,鸡皮疙瘩都起来,看看时间,还有两分半宋叔就该醒过来了,便低声催促道。 耳麦传来胡松的催促,东阳西归没再说什么,略一弯腰就将子桑倾拦腰抱了起来。 重心一变,子桑倾忙去搂东阳西归的脖子,就算东阳西归不抱,她也得开口让他抱她到车后去,不然每走一步这厚雪就直接淹没到小脚,她走过来早冻成猪蹄了。 牧阳和左清源仔细观察时四周情况,当他们看到子桑倾被东阳西归抱到后车厢时,子桑倾暴露出来的身影直接把他们看呆了。 “我靠!队长真舍得!”胡松震惊了,东阳西归将子桑倾放下后,光她露出来的那双腿,就够人想入非非的了,胡松难以想象东阳西归是以怎么的心情,把子桑倾送上车的。 “简直大出血!”严天文也是惊愕不已,他还以为好歹是个长礼服什么的,现在看着子桑倾冰天雪地里的清凉装扮,他才恍然大悟,裙子短动手时不碍事,果然上级的考虑还是比较周全的,虽然有曝光的危险。 东阳西归听着耳麦里传来的对话,他的冷脸更是黑了又黑,未免被车厢里的人发现他,他上前扳开车厢后的锁后,便快速闪了车旁观察着。 子桑倾上前拉开右侧的车厢门,就算她有心里准备,还是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一双双大腿给惊了一下。 视线平视进车厢,一条条白花花的大腿简直要闪瞎眼了,她都数不清到底有多少条腿,一条条腿最多就遮盖到大腿,像她这样的穿着齐臀礼服,多得数不过来。 门突然被打开,车厢里的人都以为目的地到了,纷纷看向突然照进亮光的后车厢门,叽叽喳喳‘到了!闷死我了!’的声音全传了出来。 视线往上,子桑倾看到车厢靠后门,穿着或裹胸或单肩或双肩礼服的浓妆美女,一个个都惊异的看着车下的她。 “看什么看?我和司机吵架了!被赶到车厢来不行呀!”子桑倾小脸一冷,对直盯着她看的众美女,就不客气的吼道。 “切!我还以为到了。”一个双手环胸满身火红的白人性感美女,站在门边将子桑倾上下打量了一眼后,自动将清汤挂面的她排除了竞争行列。 “连个妆都不懂画一下,难怪连司机大叔看不上!”另一个浓妆艳抹的白人美女也开口了,打量完子桑倾后,同样不认为她有任何的竞争力。 “要你们管!”子桑倾冰瞳冷傲一扫,踩着软绵绵的厚雪上前几步,抓着门踩着大卡车下面的横杠,一下就踩了上去。 车厢位置不算太拥挤,却也不算宽裕,火红美女见子桑倾上来,向她的方向靠了靠,想堵着子桑倾不让她上来,子桑倾也没什么表态,只默默伸出脚将满鞋满脚的碎雪往美女脚上一抖。 “啊——好冷!”火红美女被猛然掉落在脚上的雪刺激尖叫一声,立马跳离了几步。 子桑倾脚一跨趁机站上了车厢,并将车厢门用力一拉缓缓关起。 密封的车厢转瞬又黑暗了下来,面对再次黑暗的空间,车厢里的美女们也都沉默着没说话。 子桑倾上去后,东阳西归便从外面将车厢又锁了起来,绕到车头时,严天文和胡松也刚好将右轮的路障也搬开了。 东阳西归去拿子桑倾脱下的作战服、军靴和awsm狙击枪,严天文背起了子桑倾的大背包,一路收拾好后,胡松拔回射击在宋叔右肩的麻醉针,东阳西归和严天文往回撤,他则负责断后清扫着大卡车四周,以及回程雪地上的足印。 胡松刚和留守原地的牧阳等人汇合,时间自他们出发已经过去四分多钟,没等多久,驾驶座上的宋叔便睁开眼醒了过来。 第55节 宋叔睁开眼后,看着打开的车门连多想都没有,跳下车就弯腰去察看前轮的路况。 “一点雪而已,没道理开不走才对!”宋叔看着压在左轮前的雪,有些怪异的嘀咕着,起身绕到车头去看右轮的情况,赫然发现路旁斜斜歪出一块成。人腰粗的大石块,正好堵在了右轮前。 “那儿来的石头?这么不长眼!”这条路宋叔不是第一次走,但他第一次开着这么大的大卡车走这条路,动手搬开石头的他,只当以前车没开那么偏,没撞上这块石头而已。 最后,宋叔连丝怀疑都没有,搬开石头后,他上车就开着大卡车扬长而去。 火红美女穿着高跟鞋也在夸张的蹦跳着,将脚上冻人的雪都抖落后,伸手隐约可见五指的黑暗中,她就大声喊了起来:“刚上车的那个女人在哪里?还没人敢这么算计我薛琪!” “……”子桑倾默默站在门边没出声,她只是路过想混进去而已,别找她麻烦行不行。 “你给我出来!是不是你?”薛琪说着就往子桑倾上车的方向抓去,抓到一个人的手臂就紧紧握着不放手。 “你干什么!给我放手!我不是刚上车那个女的!”黑暗中,子桑倾听到了一句甚为愤怒的回话,很显然薛琪抓错人了。 薛琪放开了被她抓得尖声呼叫的美女,身一转碰到另一个人时,对方也被刺激的立即尖叫起来:“你别跟个疯婆子一样乱抓!” “贱人,你给我出来!你是不是冲着北野修来的?不是的话我就绕过你这次!”薛琪也不想这样毫无目的的乱抓,但子桑倾冻了她一脚,这口气她咽不下,气急之下就带着警告的怒道。 “北野修?刚才谁说北野修?” “还有谁是冲着北野修?” “还有?难道你也是冲着北野修来的?” “难道你不是?” “……” 薛琪一提北野修这三个字,整个车厢瞬间就跟炸开了锅一样,子桑倾听着她们的对话,这才明白,她就说天寒地冻的谁会委屈自己,被大卡车给运到边境来,敢情这么女的绝大部分都是冲着北野修来的。 这同时也让子桑倾明白,北野修果然跟她分析的一样,还真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她刚才那么一扫,车厢里的美女也不乏气质优雅的名媛淑女,浓妆艳抹的有很多,像薛琪这样端着身价自认清高的美女,光看她们谁也看不上的眼神,就知道清高的有不少。 刚开始她还以为这些被送来的美女,有可能是被迫的,要不是出卖身体只为赚钱的,现在看来,倒是有不少只为人来的了,想来北野修魅力挺大。 薛琪抿着嘴没说话,她有想过不少人是冲北野修来的,她刚那么一喊多少有试探的成分,现在看来,她的对手可真不少。 一时间,车厢里的话题变成了讨论北野修,一个个张嘴闭嘴北野修好帅,他身材好好,体力惊人,好狂野。 一句句北野修听得子桑倾是一阵阵汗颜,如果这帮美女都是冲着北野修来的,她们现在讨论的话题有些暧昧,语气有着肯定,敢情和他好过的不少,这些女人怎么还一点也不在乎的前仆后继。 薛琪之后就没再说话了,估计和子桑倾一样,都在听着其他人对北野修的评价与形容。 子桑倾能感觉的大卡车停了好多次,前面两次并没有人打开后车厢门来检查,之后后车厢打开了三次,守关口的人手里或拿着一把弗兰基smg821式冲锋枪,或拿着一把ak—47突击步枪,看样子暗战的火力还是不错的,他们打开门看到满车的露胸露腿的美女后,猥琐的笑几声,也就放行了。 一路还算相安无事的到了暗战窝点,打开车门后,站在门边的子桑倾,看到车下站着一个左脸有条五厘米疤痕的男人,在那条疤痕的映照下,男人的脸显得有些狰狞,连带那双眼睛也显得恐怖了几分。 薛琪此时也站到了子桑倾右手旁边,车门一开她本想下车,看到车下的男人后,她本能的站着没动。 “不错!这批女人比上一批不论是身材还是长相都好多了!”刀霸满意的看着眼前一条条又长又细的美腿,说完还伸出手在正上方的薛琪腿上摸了一把。 子桑倾敛下眸,那双指节粗大的黝黑大手往薛琪大腿一摸,连她都觉得有些恶心,斜斜看向薛琪,她眼里明明有着厌恶,却抿紧了嘴强忍着不敢出声。 “美女,你叫什么名字?今晚跟了刀爷如何?”薛琪不知是否因为刀霸的面相太过狰狞,眼神太过恐怖而不敢反抗,刀霸两手往上一抱,两臂抱着她大腿就将她抱了下去。 “好,谢谢刀爷厚爱。”薛琪知道进了暗战,一切都不由她说了算,不但不由她说了算,一不小心还可能万劫不复,所以她美美的陪着笑脸,一点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基于薛琪之前的表现,子桑倾知道她是一心冲着北野修来的,这么被所谓的刀爷拦路一劫持,逆来顺受的她却表现出一副心甘情愿的姿态。 这一刻,子桑倾突然就有些同情这些为了名利,或为了某些美相而出卖自己身体的人。 明明不喜欢,却要逼着自己去面对,明明可以避免面对这一切的,她不明白为何薛琪,以及身后的这些女人,要违背自己的心意,做着自己并不喜欢的事情。 “下车!下车!都给我下来!”刀霸抱着薛琪就急不可耐的走了,两扇车厢门都大大打开后,车下有着五六名青年男人,他们无一例外的左手都拿着枪,右手招呼着车下的众美女下车。 下车后,子桑倾粗略的算了一下,这一卡车足有近百名美女,她混在冻得瑟瑟发抖的美女群中,审视着坐落在雪原里最高仅三层的平房。 一栋栋平房全连在了一起,连有四五栋便断开,隔了几米外的楼层又接着连起,她们站在最右侧的平房前,这个角度向后看去,子桑倾看到后面还有两排平房。 这里的建筑,跟东阳西归给他们看的实体图与思维建筑图,是一模一样的,子桑倾对暗战环境便也就了然于胸了。 房屋前的积雪被扫得干干净净,寒风中,混在美女堆中的子桑倾紧了紧毛茸茸的雪白披肩,跟随着众人被领到了二楼一间大厅。 大厅还真是大,北面有一个巨大的电视屏,厅里杂乱又有序的放在长短沙发,容纳百来人是不成问题的。 “你们在这里好好呆着!不许到处乱走!”领她们上来的男人看着满厅的性。感美女,语气严厉的说着,眼睛却贪婪的看着她们。 男人说完便走了出去,大门大大的敞开着,子桑倾仔细看了下,发现大门两边各有一人持枪守着。 “他们怎么都拿着枪?怪吓人的!”身旁传来一句略慌张的低语,子桑倾侧头看去,那是一名和她一样的黄皮肤黑眼睛美女,她说着一口流利的米式英语。 刚才只顾着打量四周环境,子桑倾这时候才有空仔细审视这百来名美女,一眼望去,还真是黑的白的黄的,从浑身黝黑的黑妹,到金发碧眼的性。感女郎,再到个子偏娇小的女性,从美艳到性。感再到萝莉型的清纯美女,各种姿色的都有。 看着这么多不同血统的美女,子桑倾突然就有些好奇,这些人都是从哪里搜刮来的,一个比一个年轻,超过三十岁好像没有。 “你看到被那个刀疤男掳走的女人了么?哎,我觉得我也快完了,指不定我今晚都见不得北野修了!”面对另一名黄皮肤美女对于枪的恐惧,她身旁足足高她一个头的黑人美女,忽略了她的问话,比起枪,她显然更在乎北野修。 “抱歉,我能问一下,你是怎么知道北野修的么?”看着黑人美女,子桑倾往她的方向靠近了几步,还算友好的询问道。 黑人美女先是打量了子桑倾一眼,随后也没回答子桑倾,而是指着矮她一个头的黄皮肤美女道:“你和瑟琳娜都是黄皮肤,你们都是亚洲人?” “我是亚洲人。”子桑倾点头,随后看向被称为瑟琳娜的黄皮肤美女,看来她和黑人美女是认识的。 “我也是亚洲的!我是华夏人,你应该也是吧?”瑟琳娜打量完子桑倾后,看着她的眼睛有些发亮,颇有点他乡遇故知的兴奋。 “是。”子桑倾唇角微勾难得的笑了笑,瑟琳娜长着一张圆圆的可爱脸庞,很清纯,给人的感觉也很干净,如果不是在这里遇到她,子桑倾绝对想不到她竟然…… “瑟琳娜看来很喜欢你,她是我朋友,她喜欢你,你就也是我朋友了。你好,我叫卡罗琳。”黑人美女倒不想薛琪那么带刺,看到子桑倾和瑟琳娜微笑着聊了几句,就主动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尔莎。”子桑倾伸出右手回握着,略停顿了一下,这才随口给自己取了个英文名。 “尔莎,你刚才不是问我怎么知道北野修的么?不怕告诉你,我哥哥加入了暗战,几个月前我远远的见过北野修一面,然后……fuck!你一定不知道,我从没对亚洲男人有过那么大的兴趣!”卡罗琳本来还算淡定的说着,但她说着说着突然就睁大了眼睛,连说出口的话语都即有节奏又有韵律,果然黑人是一个骨子里就带着说唱韵味的物种。 “那你为什么不让你哥哥直接带你去见北野修?”子桑倾觉得有些好笑,为卡罗琳的激动,也为她有趣到有些扭曲的面部表情。 “你以为我不想?但我哥哥等级太低,他要见北野修一面都难,更何况是带我见他。”卡罗琳无奈的摊摊手,今天的狂欢还是他哥哥走了后门带她进来的。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在今晚狂欢么?”子桑倾一听卡罗琳的话,觉得她可能知道点内幕,便勾起友好又好奇的笑脸,小心翼翼的套起话来。 “这个……你为什么这么问?”卡罗琳说话时夸张的表情一收,看着子桑倾的眼神有些怀疑。 “我是被一个朋友拉来的,但她最后却有其他事来不了了,她什么也没跟我说,到这里看到那些枪,我就有些害怕了。”子桑倾睁着无辜的冰瞳,眼神微微闪烁,眼睛里表达出一种显而易见的情感,她在害怕。 “他们是有枪,但你不要害怕!你就当一场聚会好了,他们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不然我哥哥也不会让我来了!”卡罗琳一见子桑倾闪着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当即就像老母鸡一样搂着她肩膀安慰。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不会对我们……”子桑倾伸出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并拢在一起,摆出一个手枪的手势对准卡罗琳无声的‘砰’了一下。 “不会!虽然他们绑架了一些人质,但我们跟那些人不同,他们不会伤害我们的!”卡罗琳说这话的时候很小声,她显然是不想其他人听到,但为了安抚子桑倾,她也算是豁出去了。 “你说什么!他们……”子桑倾一听到绑架人质,就睁着一双震惊又更害怕的眼睛,大大的瞪着卡罗琳,可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卡罗琳一把捂着嘴巴硬是吞了回去。 乃乃个熊! 黑人的体味太浓!太刺鼻了! “保密!尔莎,你不能声张!”卡罗琳面容扭曲的低声提醒着,子桑倾被卡罗琳特有的体味给冲得不敢呼吸,连连点头的同时一把扒拉下捂着她口鼻的黑手。 太刺激了! 太有味道了! 子桑倾快速的偏开头,在一旁深呼吸着比较清新的空气。 “呵呵……”一旁一直没怎么出手的瑟琳娜,她在看到子桑倾不动声响的偏头深呼吸时,不客气的笑了出来。 刚开始的时候,她也特别不习惯黑人的体味,不是一般的难闻,但她现在都习惯了,闻着也没什么感觉。 “我想上厕所,你们要去么?”子桑倾看向瑟琳娜,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随后便指着大门方向道。 “……也许他们不会让我们出去。”卡罗琳犹豫了一下,但她却率先抬脚挤过面前的美女,边朝门边走边道。 子桑倾见卡罗琳都打头阵了,她自然也跟了上去,瑟琳娜不认识其他人,便也不想留在叽叽喳喳个不停的大厅。 “两位大哥,我们想去上个厕所,可以么?”刚走到门口,不等子桑倾开口,卡罗琳就已经替她问了出来。 看着卡罗琳比她高了几公分的大块头,子桑倾突然就觉得,有个人挡在面前冲锋陷阵也是不错的。 守在门边的两个青年男人对视了一眼,随后又将子桑倾三人打量了好几遍,最后左边的那名男人,指着走廊右侧道:“尽头有个厕所,你们去吧。” “谢谢两位大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哥哥也在暗战的原因,卡罗琳还算有礼貌的道了句谢,虽然三人便在她的带领下,一起走出了大厅。 子桑倾一走出大厅,冰瞳便不动声色的四下侦察着,有了暖宝宝,这寒风一吹,倒也还忍得了,不至于冻得发抖。 走廊里一间间房门都紧闭着,这些房屋不算奢华,就很普通的平房而已,一间一间的排过去有点类似宿舍,但每一间房的格局明显比宿舍要大得多。 一路上,走廊里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她们倒是看到楼下有不少男人在走动着。 厕所只有一间男厕,一间女厕,卡罗琳先进去了,子桑倾和瑟琳娜便站在走廊上吹着刺骨寒风。 左侧约一百米处,有一道关卡,有两个人同时把守着,子桑倾一眼看过去,突然发现三楼的每个天台上,都站着一个持枪男人。 左右进出口都有关卡,楼上楼顶每时每刻都有人在巡逻,子桑倾微微敛下眸,守得这么严密,东阳西归他们要怎么攻进来,不能乱走,她现在连人质关押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但起码得到了卡罗琳的验证,人质的确关押在这里没错。 卡罗琳和瑟琳娜都解决完后,子桑倾最后一个走进了厕所,进去锁好门后,她便打开水龙头了,哗啦啦的水声中,她低下头对着自己的胸口低声道:“呼叫!呼叫!能听到我说话么?” “听到!你说!”在雪地上小心翼翼前进的东阳西归突然停下脚步,对着耳麦回答着子桑倾。 “我已经到达暗战,但没什么进展。”左耳的耳钉里传来东阳西归的沉冷声音,子桑倾除了亲口告诉他情况外,还想试试这窃。听。器好不好用。 “知道。我好像忘记跟你说,我的代号是黑鳄,你现在安全么?”子桑倾那边的动静,东阳西归能通过窃。听。器听得一清二楚,包括她先前和薛琪的冲突,已经和卡罗琳的对话,但他想听子桑倾亲口告诉他,他是安全的。 “黑鳄……暂时安全,就这样先,通话完毕!”子桑倾低喃了一句东阳西归的代号,便匆匆结束了通话,厕所还没上,耽搁的时间若太久,她担心门外等候的卡罗琳和瑟琳娜会起疑。 子桑倾出来后,三人便往回走,卡罗琳就跟大姐大似得,风风火火的走在前面,子桑倾则尽量降低的存在感,微敛着眸在想,还不到四点,按照现在这情况,她只有在晚上的狂欢开始后,才能借机脱身伺机行动。 子桑倾和瑟琳娜一左一右跟在卡罗琳身后,各个房间门都关着,子桑倾以为没人,她走过一扇门时,左侧的房门突然就打开了,她反射性的侧头,赫然对上一张肆意张狂着野性的帅脸。 北野修! 子桑倾可是暗战几个重要人物的资料都刻在了脑子里,本以为要最早也要晚上才能见到传说中的北野修,他冷不丁就这么冒出来时,子桑倾脚步一顿,就那么偏着头紧盯着他。 北野修也没想到打开门就会撞见人,看到身前睁着大眼紧盯着他的短发女孩,他突然就被那双晶亮的冰瞳吸引住了视线。 ☆、073孤军奋战 北野修的嘴角微微勾了一下,那抹坏笑邪肆的太过暧昧,子桑倾心里一惊,撤开视线的同时快速回头,抬脚就想继续往前走。 北野修见子桑倾转身想逃,右手一抬就拍了掌她的臀部,子桑倾被刺激得冰瞳大睁时,跨出去的步伐瞬间加大,但她的脚才刚跨出去一步,北野修却快速伸手,从后面搂着她腰将她一把揽了回去。 第56节 子桑倾差点就反射性的去攻击北野修,但想到她现在的身份,双手就要抓上搂在她腹部的那条手臂时,她硬生生的顿住手,任由北野修搂着她一个后拖,她的后背立即撞上一具硬实的胸膛。 卡罗琳和瑟琳娜也只是好奇的看向突然打开的房门,当她们看到北野修时,卡罗琳震惊的瞪了双眼,黑黑的五官呈现出夸张的震惊。 在此之前,瑟琳娜并没有见过北野修,她只觉得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长得很帅很有魅力,还在震惊中的卡罗琳,对于北野修突然搂着子桑倾的行为,五官神情显得更夸张了。 看着被北野修紧紧搂住的子桑倾,卡罗琳唯有懊恼,为什么她刚才没有走慢一点! 不然北野修一开门,撞见的就是她了! 子桑倾一撞进怀,北野修就闻到一股带着点奶香味的清香,丝毫没有浓郁到刺鼻的香水味,贴近一看,那张素面朝天的粉嫩小脸,更看不到丁点又浓又厚的粉。 “想跑?”对于这个连淡妆都懒得画的女孩,北野修邪肆的眼睛突然升起一抹兴趣,贴近子桑倾的耳朵便暧昧道。 “没有。”北野修吐露在耳边的呼吸暧昧又温热,伴随着突然刮来的一阵寒风,子桑倾两手臂的寒毛顿时根根竖起,小脑袋微微一偏,左耳就摆脱了北野修的危险唇瓣。 北野修贴着子桑倾的左耳在低喃,窃。听器刚好就带在子桑倾的左耳,行走在雪地中的东阳西归,听到突然出现的暧昧男音,他的脚步又是一顿,身后的队友都没看到他的冷眸阴沉又狠戾。 看到子桑倾的闪躲,北野修眼里的兴趣更浓了,右手搂着子桑倾纤腰的他,左手从她胸前绕了过去,轻托着她脸颊就将她的脑袋转过来面对着他。 “你是华夏人?”北野修眼神狂野的直视着子桑倾,他先前说的是英语,这句却是标准的华夏语言,他说这话的同时,还有意无意的看了眼一旁的瑟琳娜。 “是。”子桑倾被迫扭头直面着北野修,为了不让北野修发现她的异常,她特意展露笑颜,如出一辙的摆出薛琪面对刀霸男人时的温顺表情。 看着子桑倾突然扬起的笑脸,北野修眼神滞了一下,复又向她贴近,鼻尖缓缓摩擦着她细滑的白皙脸颊,语气暧昧道:“勾引男人的技巧还挺不错,生涩的分寸拿捏的刚刚好呢。” 子桑倾整个人被北野修从后搂在怀里,她脑袋微偏的看着在她脸上磨蹭着的北野修,两人贴得太近,北野修的行为举止又太过暧昧与侵略。 子桑倾心里升起一股不舒服到有些恶心的感觉,她强自隐忍着,才能说服自己不去推开北野修。 大白天的,他们才第一次见面,能不能不要这么发情,北野修是真的精力过旺,还是把自己当成种马了。 就在子桑倾犹豫着该怎么应付北野修的时候,半掩着的房门又从内打开了。 巴特·加尔文刚开门就被门口的北野修堵住了去路,仔细一看,北野修正搂着一个黄皮肤的清冷女孩。 北野修回头看了眼巴特·加尔文,随后放开了子桑倾,子桑倾立马就往走廊外侧走了几步,北野修被她避如蛇蝎般的小动作看乐了,向她靠近几步又搂着腰。 北野修让开路后,巴特·加尔文本想就此离开,金发碧眼的他却在略略扫视过面口的几人时,视线又转回到子桑倾脸上。 “身材不错,这张小脸还挺水嫩的。”在子桑倾低眉敛眸的神情中,巴特·加尔文跨前一步,长满毛的就伸向了子桑倾。 “巴特!这是我的人,拿开你的猪手!”子桑倾低敛的视线也看到了巴特·加尔文伸过来的毛手,她冰瞳一冷,不等她有何反应,北野修已一把抓住巴特·加尔文的手,并语调阴森的警告道。 他的人? 乃乃个熊! 鬼才是你的人! 子桑倾依旧低敛着眸,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她对北野修说的话非常不赞同。 “北野修!玩玩而已!你用得着这么较真么?”巴特·加尔文同样碧眼一沉,北野修明明比他还矮了点,可被他禁锢着的手腕,无论他怎么暗自使劲,却什么也挣脱不开。 巴特·加尔文暗暗想着,有本事北野修一整天都守着子桑倾,他就不信他没机会下手。 “你管不着!我已经提醒你了,这个人你最好别碰,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北野修邪肆的眼眸森冷阴鸷,巴特·加尔文总是跟他做对,他早想收拾他了,奈何一直找不到机会。 北野修右手搂着子桑倾,他说话时,紧抓着巴特·加尔文的手暗自加了点劲,用力紧锢之下,他的指骨都真实感受到巴特·加尔文的腕骨了。 手腕瞬间传来一阵剧痛,巴特·加尔文暗暗咬牙,剧痛之下他狠着脸猛一抽手,北野修并再怎么样就轻松放开了他。 “哼!你何时跟别人讲过情面?北野修,我也提醒你,你最好别被我抓到把柄!”巴特·加尔文明白他今天和北野修的冲突,是日积月累积累出来的。 要女人什么时候没有,巴特·加尔文对子桑倾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北野修比他更不缺女人,怎么可能为了个女人和他争执,这是他们男人之间的战争,子桑倾只是个导火线而已。 “我的把柄,有本事你抓!”北野修丝毫没把巴特·加尔文的警告放在眼里,反而比他更狂妄的挑衅道。 “你等着!”北野修狂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巴特·加尔文冲他竖了个中指,就怒气冲冲的走了。 卡罗琳和瑟琳娜深怕北野修和巴特·加尔文的冲突会殃及到自己,她们早就远远的站在走廊的外侧围栏前,默默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敢出声。 一直到巴特·加尔文走后,子桑倾才抬起眸来,对于搂在腰上的手,她好几次都冲动得想一把拨开。 北野修眼睛微眯的看着巴特·加尔文离去的背影,他盯着看了好几秒,这才转头看向子桑倾。 “小美人,你叫什么名字?”北野修很少会主动问女伴的名字,问了他也未免会记住,但子桑倾若即若离似迎还拒的态度,他倒是好久没遇到过,嘴角邪肆一勾,左手食指便挑起了子桑倾的下巴。 “尔莎。”再次被迫和北野修对视,子桑倾甜甜一笑,乖顺的回道。 “不对,我是问中文名。”北野修摇头,这次他说的是中文,卡罗琳看着他和子桑倾贴得那么近,又说着她听不懂的话,整张黑脸都失落了起来。 “石七。”子桑倾语塞了一瞬,她不能告诉北野修她的真名,万一他去调查她,就知道她当了兵是个军人,她不能冒这个险,脑筋一转就把特工十七的代号说了出来。 “十七?”北野修眉头微皱,谁家女儿会取这个名字,但看子桑倾的眼神很纯净,不闪不躲不像说谎的样子。 “我姓石,石头的石,一二三四的七。”话已出口,子桑倾收不回来,只得娇笑着继续编。 “石七,这名字还挺特别。”北野修默念了一句,捏着子桑倾的下巴往前拉,吧唧一口在子桑倾的左脸颊亲了一口。 子桑倾冰瞳一冷,她看出了北野修想干什么,但她不能阻止,只见北野修亲完就轻拍着她脸颊道:“回去吧,乖乖等我!” “好!”终于可以解脱,竟然这么容易就放了她,子桑倾心里一喜自然不会说不,点完头就扳开他依旧搂着她腰的手。 看着迫不及待想走的子桑倾,北野修只当她在害羞,被扳开的手恶趣味的‘啪’又拍了掌,她被紧紧包裹着的小臀,他对弹性十足的手感非常满意。 子桑倾被拍得忙往前快走了几步,咬牙切齿的她心里恨得牙痒痒,吃她豆腐! 子桑倾是迫不及待的走了,卡罗琳却是一点也不想离去,她看着笑得邪魅的北野修,担心错过后就再无机会的她,身子一软就扭腰摆臀的走上前去:“修,我爱慕你很久了……” 瑟琳娜看看头也不回离去的子桑倾,又看看主动贴上北野修的卡罗琳,她呆呆的站在一旁,不知道是该跟上子桑倾,还是和卡罗琳一样去贴北野修,虽然她也觉得北野修很有魅力,但他给人的太邪魅太危险了,她不太敢倒贴上去。 北野修右手往前一伸,想拦下卡罗琳前凸后翘倒贴上来的性感身影,他是想阻止卡罗琳倒贴没错,但他手一伸,卡罗琳却误会了他的意思,爽快的抓着他手就往自己胸前贴,并且不停的眨眼暧昧的唤着他:“修……” 整条长长的走廊,除了右侧尽头处两个守着众美女的男人,巴特·加尔文已经下了楼,子桑倾已毫不留恋的远离了北野修,还留在原地的瑟琳娜直愣愣的看着卡罗琳,她第一次看到这么主动地这么豪放的卡罗琳。 北野修嘴角想邪肆一收,看着手掌触碰到的黑胸,他默默又坚定的抽回了手,随后对着错愕不已的卡罗琳,他重新勾起邪肆坏笑,冲她暧昧道:“你很美!但我不太喜欢上黑妹!” 对于还没上过的女人,北野修向来比较客气,虽然他不太喜欢卡罗琳这一款的,但态度也不算多恶劣,只是他说完后就走到了瑟琳娜面前。 本来有些呆的瑟琳娜看到北野修走到她面前后,她清纯的脸庞瞬间就洋溢起欣喜,她估计北野修不喜欢黑妹的一个原因,很有可能也是黑人的体味太浓郁了。 北野修拍了拍瑟琳娜欣喜的脸庞,随后在她希翼的目光中,北野修将紧贴过卡罗琳胸部的手掌,在瑟琳娜的白色礼服上抹了抹,当他觉得把手擦干净后,转身就走了。 “修!你说得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就这样没机会了?”卡罗琳震惊了又震惊,当她彻底听明白北野修的话后,转身就不甘心的冲北野修的背影喊道。 她是为了他才来这里的,结果北野修却告诉她,他不喜欢黑妹?她没输在相貌上,却输在种族上,她不甘心! “我很忙!回头再说!”北野修的眼里闪过一抹邪恶的坏笑,他是不喜欢,但也好久没尝过黑妹的滋味了,今晚再尝尝也可以,但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北野修放了子桑倾,她这边的情况再次安全后,另一边的东阳西归却觉得她一点也不安全。 “队长?怎么不走了?”牧阳以为东阳西归突然停下是有什么事情发生,或者上级又传来什么重要信息,但都几分钟过去了,东阳西归还是站着没动,也没说话,他便有些奇怪了。 “没事,走吧!”东阳西归沉着脸,冷眸深处隐隐有着狠戾,以后他绝不会再让子桑倾执行这些乱七八糟的任务,北野修给他等着,早晚逮到他狠狠修理一顿! 众美女在大厅里又冷又饿的一直等到晚上七点,天色彻底黑下来后,那个把薛琪掳走的刀疤男又出现了。 “你们都饿了吧?跟我来吧,狂欢就要开始了!”刀霸说得有些兴奋,突然出现在大门口的他,说了这么一句话后,就又走了。 “还愣什么?快出来!”一直守在门口的两名青年男人,估计也是站累了,见大厅里的众美女还没点反应后,便又喊了一句。 在卡罗琳心存希望的希翼中,她招呼着子桑倾和瑟琳娜,就跟随着人群朝门口走去。 暗战的灯光不算通明,但在月光和白雪的反映下,视野倒也还算清晰,她们下楼后就被领着往后走,子桑倾仔细察看了一翻,路上、楼下和楼顶的岗位依旧有人持枪把守着,他们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衣着暴露的美女们身上,但他们也只目光贪婪的看着,并没有擅自离守凑一脚的意思。 子桑倾满头黑线,暗战这些男人看过来的目光,好像她们全光条条的一样,一双双贪婪的眼神,根本就把她们当免费的…… “卡罗琳,你们来这里,有没有钱的?”子桑倾觉得如果单靠北野修的魅力,应该还不至于有这么多的美女,甘愿委屈自己到这个偏僻地方来才对,她只是猜测,也许卡罗琳知道实际情况。 “当然有!而且不少哦!难道你那个朋友没跟你说?”卡罗琳惊讶的看着子桑倾,子桑倾无辜的眼神告诉她,子桑倾被她的朋友给卖了。 “没有,她来不了后,就没跟我说其他的了。”子桑倾摇头,突然发现卡罗琳还是挺好骗的,她说的,她竟然一点也不怀疑,就这么相信了。 “尔莎,以后少跟你那朋友来往!要不你以后跟我混怎么样?赚得肯定比你那朋友要多很多!”卡罗琳有些同情子桑倾,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这么不长心眼。 “呵呵……谢谢卡罗琳,到时再说吧。”子桑倾欲哭无泪,她不是出来卖的。 “尔莎,你是不是刚入行不久?”瑟琳娜看着子桑倾有些尴尬的小脸,扬起一副我了解你的清纯脸庞。 在子桑倾更为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时,瑟琳娜看在同是华夏人的份上,她便细心安慰子桑倾道:“我刚开始的时候也和你现在一样,但做久了你就习惯了,我们即不偷也不抢,这也算是凭本事挣钱,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子桑倾干陪着笑脸,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瑟琳娜。 想起薛琪在面对刀霸时的逆来顺受,她们的确是凭本事挣钱,但她做不到,这辈子是修炼不出这本事了。 忍着寒风的肆虐,子桑倾跟着众人被领到了第二排右侧第一栋大楼,三楼的全部房间被打通了,整个三楼就是一个长长的宽阔大厅,只有最左与最右有一个大门可以进出,右侧的一排排长桌上放着各种糕点水果。 往左侧看去,有小型吧台,有小小的双人桌椅,再往左就是大片的空地,大厅里已经响起了悠扬的交际舞曲。 外面本就寒冷,天色又暗,一进到灯光大亮的大厅,许多美女直奔食物而去,屋里虽然暖和点,但也饿了,需要补充点能量。 子桑倾默默地跟着卡罗琳和瑟琳娜,看到眼前的水果随手拿起就吃,冰瞳快速打量着大厅的环境,听着交际舞曲,子桑倾不由得想,暗战那些粗狂凶狠的男人,会跳舞么,弄这么正经,情调弄这么高,不就是混战么。 她们前脚刚进来,美女们叽叽喳喳的交谈中,子桑倾一回头门外走进了两个挺年轻的男人,他们边进边打量大厅里的众美女,子桑倾一看到他们猥琐的眼神,连忙转过身背对他们。 十几秒后,她果然看到那两个男人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径直上前,分别搂了一个美女在调情。 不行! 她得赶紧走! 子桑倾拿了颗樱桃一把丢进嘴里,万一等下进来个男人,一把搂着她,她要想脱身就难了。 “卡罗琳,我肚子不舒服,我去趟厕所。”脚下正好有个垃圾桶,子桑倾头微低一把吐出樱桃核,之后捂着肚子就焦急的对卡罗琳道。 “这樱桃坏了么?要不要我陪你去?”看到手捂肚子,一脸难受的子桑倾,卡罗琳惊讶的指着桌上那盘樱桃,她想吃糕点,不是很想陪子桑倾去,但还是关心的多问了一句。 “不用了,估计要去挺久!”子桑倾肯定的拒绝了卡罗琳,跟她和瑟琳娜挥了下手,就捂着肚子微弯着腰朝门口走去。 好巧不巧,门外正是之前把守的那两名持枪男人,他们之前自然看到了子桑倾被北野修搂在怀里调戏,这会儿见她捂着肚子出来,其中一个白人主动询问道:“肚子不舒服?” “嗯!大哥,哪有厕所么?我急!”子桑倾一脸焦急脸也憋得红红,在那儿小碎步的跺着脚难受道。 “三楼没有厕所,你到二楼去,最右边那间就是。”另一名白人也开口了,好歹是被北野修搂过的女人,要上个厕所而已,他可不敢拦,他们守在这里,也只是不让厅里未被领走的美女乱跑而已。 “谢谢,谢谢。”子桑倾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放她出来了,她边点头道谢,边捂着肚子就急不可耐的冲了出去。 楼梯在最右侧,子桑倾一下就冲到二楼,二楼一个人都没有,她的手依然捂着肚子,脚步却放慢了不少,一间房一间房的往右侧走去,连续四个房间都紧闭着房门,当她走到第五个房间时,赫然发现房间门大开着。 借着月光与雪地反照出的亮光,子桑倾向房间内看去,一看到里面的景象时,她立马就停住了脚步。 房间里排放着好几张床,最靠近门边的木板床上,射进房间的月光中,可以清楚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呈大字型,并且没穿衣服的女人,她的脚正对着门,大大分开的双腿中,子桑倾看到了她惨不忍睹的私。处。 火红的礼服被随意丢弃在地上,旁边还有性感的黑蕾丝丁字裤,一只黑色高跟鞋静躺在一旁,另一只高跟鞋却不见了踪影。 床上的女人目光呆滞的望着天花板,子桑倾的影子投射在她身上,她的眼睛顺便被暗影遮盖,可她连点反应都没有,了无生气的像个木偶般。 第57节 “薛琪?”二楼依旧没有人来,楼下依旧有人在走动的声音,子桑倾犹豫了一瞬,轻唤了一声。 “……” 薛琪并没有任何的反应,连抬头看她一眼都没有,子桑倾眉头微皱,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子桑倾站在床边,进去后,她才发现薛琪惨不忍睹的还有她的身体,她的胸前腹部,不是这里青一块,就是那里红一片,还有不少污渍液体,她全身上下几乎没有完好的肌肤。 薛琪的眼神很空洞,涣散的看向天花板,子桑倾本担心她出事了,但她也看到了薛琪轻微起伏的胸口。 “他说我比那些绑来的女人好玩多了。”眼神涣散的薛琪突然就开口了,子桑倾震惊的发现,她低低的开口说话的同时,眼角流下了一滴透明液体。 “绑来的女人?”子桑倾冰瞳一缩,难道刀霸告诉薛琪什么了。 “对,就是绑来的女人,他说她们只会哭只会叫,一点也不好玩,呵呵……可他知不知道我快被他玩死了!”薛琪有气无力的说着,说着说着她突然就激动了起来,分开平放在两侧的双手死死握着。 “除了我们,他们还绑了其他女人来?”子桑倾心里一沉,依薛琪所说,被绑来的那些人质,估计被玷污了,她们的情况肯定不会比薛琪要好。 “呵呵……他说绑得不多,轮都不轮到,有一个都被他们玩死了,还说要带我去参观,fuck!那就是一个变态!”薛琪越说越激动,要不因为北野修,她也不会受这份罪,她就没见过像刀霸一样那么饥渴的男人。 “……”子桑倾满头黑线,她决定以后都不骂东阳西归变态了,跟刀霸一对比,东阳西归简直好太多了。 “是挺变态的,竟然让你去参观!那你知道绑来的女人在什么地方么?”子桑倾先是符合了薛琪一句,在她还有些涣散,却渐渐凝聚起来的眼神中,状似随意的追问道。 “还能在什么地方,不就后面那栋楼么!”薛琪愤怒的说完后,两手撑着木板床就缓缓爬起。 子桑倾不动声色的敛下眸,后面那栋楼,也就是最右侧的第三排楼房。 “你在这里干什么?”薛琪爬起坐在床上,身经百战此刻已然恢复了些精神的她,这时候才想起询问子桑倾,“也被掳来了?” “没有,其他人都被转移到了楼上,我下来上个厕所,就遇到了你。”从薛琪嘴里意料得到线索后,子桑倾也不打算多停留了,反正薛琪体力惊人,看起来一点事也没有的样子。 “切……就说谁会看上你!”看到子桑倾转身向外走,薛琪不屑的说了一句。 “……”子桑倾汗颜,薛琪都这样了,还沾沾自喜的向她炫耀,到底是薛琪脑子有毛病,还是她不正常。 走廊外依旧没有人,子桑倾进了厕所先锁门,再打开水龙头,对着胸前的窃。听器就低声道:“呼叫黑鳄!呼叫黑鳄!听到请回答!” “黑鳄听到!黑鳄听到!”已突破进暗战的防护线,埋伏在暗战窝点五百米外的东阳西归,他趴在雪地上,忙把通讯调到窃听器的频道,对着耳麦低声回道。 “人质在最后一排最右那栋楼,具体几层不清楚。”子桑倾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由往上提了提胸前的礼服。 “黑鳄明白!倾儿,你听着,除了你之外,我军的其他部队,也有一个士兵混进了暗战,他高一米七八,方正脸,偏黑偏瘦,暗号黎明,回号天亮。”他们是来支援的,先前来的小队并没有撤走,东阳西归低声说完后,又问道,“需要重复一遍么?” “不需要,我记住了。”子桑倾撩了撩自己的短发整理仪容,听完后肯定的回道。 “你自己注意安全,通话完毕!”东阳西归突然看到牧阳冲他做了‘过来’的手势,他忙叮嘱了一句,便悄悄往牧阳的方向转移。 “通话完毕!”子桑倾上下确认了一遍,小心一点还是不容易走光后,关掉水龙头紧了紧披肩就出了厕所。 子桑倾出去后,刚走没几个房间,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暧昧声响,再走几步发现薛琪那个房间的门依旧大开着,薛琪却不见了人影。 子桑倾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刚进厕所,薛琪拿着衣服鞋子,挨着冻想去厕所简单清洗一下再穿上礼服,可她赤条条姿势有些怪异的走在走廊时,楼梯口出现了一个男人想上三楼,当他突然看到薛琪的性感裸背后,三楼也不上了,直接就冲薛琪走了过去。 子桑倾踩着‘咚咚咚’的细高跟走在走廊上,她走到楼梯口时,楼下又上来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他从下往上看到子桑倾那双笔直的细长腿后,欣喜的吹了个口哨就连跨几个台阶,快速走上了二楼。 “美人!想死哥哥了!”子桑倾黑着脸,看着男人猴急的表情她站着没动,如她所想的一样,男人一上来就拉着她,往最靠近楼梯的第一个房间拖。 子桑倾一边乖乖的被拖进房间,一边暗想着,暗战这些男人到底有多久没见过女人了,是不是拿着枪也战斗力下降,所以才专门运送了一卡车的美女来供他们泄火。 “别急!关门先!”金发碧眼男拖着子桑倾手腕进门后,推着子桑倾就想往墙上压,子桑倾忙扶着他腰快速闪到他身后,脚勾着门一踢‘嘭’得关上了门。 “不关也无所谓!”金发碧眼男猴急的立马脱了外套,来不及解上衣就转身又扑向了子桑倾。 子桑倾站在身后的墙边,看到男人扑上来,她脚步一移侧身一闪,扑了个空的男人一下扑到了墙上。 之前子桑倾特意扶了下男人的腰,就是在试探到他身后有没有枪,男人一扑到墙上,子桑倾的右手立马掏向他的后腰,准确无误的摸到一把手枪并快速掏了出来。 ‘哗况!’一声迅猛上膛,子桑倾的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快得令人来不及反应,男人扑空的双手才碰到墙壁,子桑倾已经抢夺了他的hk45手枪,并把枪口顶在了他的后腰上。 “f。u。c。k!你在干什么?”担心手枪走火的金发碧眼男,顿时趴在墙上不敢动了,他的欲火瞬间被吓没了,但与此同时,他的怒火也瞬间升了起来。 “不想死你就闭嘴!”子桑倾就站在男人身后,她全身上下和男人的唯一接触就是hk45手枪,她先是冷声警告了一句,随后一边留意门外的动静,一边低声道,“被你们绑架的人质在哪里?” “fuck!你是警察还是军人?”金发碧眼男刚开始还心存侥幸的想着,也许子桑倾就是有点身手,想和他晚点刺激的,一听到人质这回事,他立马就知道情况不妙了。 “嗯——”子桑倾右手握着手枪,她回答男人的,是左掌并拢伸直,狠狠砍向他左脖颈的一记手刀,男人轻轻哼了一声,随即身体一软,贴着墙缓缓向下倒去。 仅二十秒不到的时间,男人便缓缓睁开了眼睛,还不等他的脑子反应过来,躺在冰凉地板上的他,就看到自己眉心抵着一把手枪。 “最后问一遍!你们绑架回来的人质在哪里?”子桑倾蹲在男人头顶后方,男人睁开眼后,她脑袋微微前伸,面对面,下巴对额头,从上俯视着他冷道。 “如果……如果我说了,你是不是会放过我?”黑暗中,金发碧眼男只觉得上方的冰瞳晶亮耀眼,耀眼到她眼眸里的肃杀之气森冷不已,还不想死的他,唯有抖索着反问道。 “如果你不说,一定活不了!”子桑倾笑了笑,嘴角牵起的冷笑,却让金发碧眼男心里一颤。 “就在后面那栋楼!第三层,第一个房间……”为了几不可见的一线生机,金发碧眼连忙说出了子桑倾想知道的,他以为不敢是警察还是军人,都不会随随便便就杀死一个人的,但他话才刚刚说完,话音都还没落,就看到子桑倾手枪一丢。 男人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子桑倾的双手已经抓握上他头的两侧,握着脑袋的两手用力一扭转,‘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子桑倾手一松,还睁着眼的男人脖子一软,脑袋斜斜歪向了一边。 房间刚好有几个竖式长柜,子桑倾将关起的房门反锁上,费了一翻功夫将金发碧眼塞进了柜子,站在柜子前的她看着手里的hk45手枪,带上能防身,但她身上没地方藏,仅犹豫一秒就把手枪也扔进柜子,关上了柜门。 从进入房间开始,子桑倾所用的时间前后不超过五分钟,在这五分钟里,她隐约听到一个脚步声又快速跑上了楼。 东阳西归随时掌握着子桑倾这边的情况,当他听到金发碧眼说出的人质方位后,连忙告知小队其他队友,随后把这一消息也通知了,埋伏在暗战附近的其他部队。 子桑倾拉提着身上的近身短礼服,又整理了一下披肩,耳朵贴着房门听了下外面的动静,确定没人后,她这才打开房门。 出了门,子桑倾站在走廊上就开始犹豫,她自然想到关押人质的地方去,但要怎么过去,先不说楼下不清楚有多少人,徘徊在楼顶上的那些人,看到她下楼走向关押人质的大楼,不可能不闻不问就让她进去。 上楼也不安全,要是那些男人跟刀霸一样把她带下二楼还好解决,三楼全是人,她就算反抗也不能反抗的太明显。 快速思索后,子桑倾决定铤而走险,她抬眸看向前栋房屋的楼顶,楼顶的那个男人正背着她,她忙转身向楼梯,往下看了眼见无人上楼后,踩着高跟鞋的她,便踮起脚跟蹑手蹑脚的下楼。 子桑倾轻手轻脚的刚下到楼梯转角处,楼下就走上来一个人,对方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子桑倾埋伏在转角处偷偷探头,不早不晚偏偏对上了他抬头的视线。 四目相对间,两人都愣了一下,子桑倾的第一反应是,完了,快往回跑! 李云小心翼翼又光明正大的想上楼,猛然看到探头探脑的子桑倾,他也心下一惊,但他的情况没子桑倾那么糟糕,见子桑倾一直盯着他看,他上楼的脚步在停了一下后,便一边缓慢上楼,一边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子桑倾脚尖微转,准备上楼的冲动,在两人对视了一秒后,便悄然停了下来。 楼下那人同样是个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的亚洲面孔,不算太高却也不矮,有点黑有瘦。 一瞬间,子桑倾好像知道对方是谁了,但她的眼角余光却发现前面楼顶的男人,此时有转过身来的迹象。 子桑倾忙抬头看去,却见楼顶那人已然转过来半个身了,她一惊立马蹲下身藏住,蹲下时快速的低喊了一句:“黎明!” 李云上楼的动作又是一顿,他的右脚踩在上一阶台阶,左脚瞬间怔住般没跟着走上去。 “天亮!”李云黑黝黝的眼睛一亮,他有些激动,竟然这么快就遇到了自己的同伴,并且确认了对方身份。 李云穿着不知从谁身上脱下来的便服,他现在的身份是暗战内部人员,自然不用时刻躲避着暗战的巡逻人员,他依旧往上走,在楼梯转角处停了下来。 听到李云的回号,子桑倾也有些激动,她娘的,她终于不是孤军奋战,举步难行了。 “起来吧,楼顶的人走了。”李云看了眼蹲在地上的子桑倾,抬眸去看前面那栋楼,楼顶的巡逻人员已经向右侧走去,不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了。 子桑倾缓缓起身抬头,见前面楼顶真的没人后,她这才放心的直起身。 “你应该去后面那栋楼!人质关押在第三层第一个房间!”这里的平房格局只有右侧有楼梯上下,子桑倾起身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让李云去侦察人质的情况。 “我去过了,只能上到二楼,三楼没点身份的人上不去!”李云同样低语着说明情况,他来这里,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子桑倾,现在倒是不用找就找不到。 李云刚低语完,就看到楼下有人来了,对方的身影还未完全暴露在视线,刚看到那双脚,他就立马推着子桑倾往上走:“北野修来了!” ☆、074枪战打响 子桑倾被李云推着往上走,细高跟即快又轻踩在楼梯上,听到北野修的名字她差点把自己吓死。 两人还没爬上二楼,楼下已经有踩着台阶上楼的脚步声,子桑倾警惕的看向对楼,发现楼顶那人正背对他们在楼顶右侧时,她连忙回头指着右侧的房间,轻声对李云道:“房间!第一个!进去!” 子桑倾看样子比他熟悉这栋楼的情况,李云听到她的提醒,也不敢耽搁的快速往上爬。 北野修快追上来了,北野修和李云都是亚洲面孔,暗战本来亚洲男人就不多,华夏人就更少了,要是撞见北野修,他很容易会曝光。 子桑倾心里已经有了另一番准备,看到李云快速闪身进房间后,刚踩上最后一阶台阶的她,立马放慢了脚步,先拉了拉因为上楼的动作而有些往上缩的礼服,确定臀部被包裹住后,她目不斜视的转身就往三楼上。 眼角余光瞥到北野修已上楼一二楼的楼梯转角处,而她的身影也恰好在轻轻一踏上台阶后,闪进了楼梯内。 “石七!”子桑倾算好了时间,果然她刚踩上通往三楼的楼梯,北野修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子桑倾扶着楼梯石栏往楼下探了探头,一脸惊喜的看着北野修,然后冲他甜甜的笑了一个。 “你怎么跑楼下来了?”北野修见真的是子桑倾后,挑眉的同时眸光也一深,难道在他来之前,子桑倾已经被其他男人带下楼来了。 “我下来上个厕所。”子桑倾没再往上走,她扶着围栏默默地看着北野修几个跨步追了上来。 子桑倾站在第二阶台阶上,再加上她那双十几寸的高跟鞋,停在楼梯转角处的北野修,这一看过去还得仰视着她了。 “嗯……”子桑倾看着北野修朝她伸手,但没想到他双臂一环,右手抱着她大腿,左手抱着她腰,就一个用力把她从楼梯上抱了下去,两人的身体瞬间紧紧贴在了起来。 “放我下来。”子桑倾伸手搭在北野修的肩头,微微用力的轻推着他,这么一抱,他的脸刚好对着她胸部,这画面看得子桑倾神经一紧,不由得轻声撒娇道。 “你这是在害羞么?”北野修眼里的邪肆更甚了,今晚冲着子桑倾来,果然没让他失望。 “有人看着呢!”子桑倾看了眼对面楼顶,已经转过身正看着他们的巡逻人员,脸颊微红的娇声道。 子桑倾这心里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还憋屈,从那些女人口中,她已经知道北野修精力旺盛,体力惊人了,但他能不能换个对象,楼上一大把等着他宠幸的女人,她对他没那方面的性趣。 “看着怕什么,他看他的,我们做我们的。”北野修嘴角的坏笑斜斜一勾,看着子桑倾的眼眸极尽暧昧,并且抱着她微微一转,就把子桑倾顶在了楼梯围栏上。 仅穿着薄薄一层布料的臀部猛一抵上冰冷的石头围栏,冷得子桑倾一个激灵,脑神经瞬间也更清醒了。 楼下又有脚步声传了上来,相当于被抱坐在围栏上的子桑倾回头,一个黑人男人已火急火燎的跑了上来,他在看到她时眼睛一亮,却在看到抱着她的北野修时,顿时眼神一暗,并且还算恭敬的点了下头,随后就快速越过他们跑上了三楼。 “他好像很怕你?”为了阻止北野修发情,子桑倾指着飞快逃上楼的黑人背影,睁着纯净的冰瞳不解道。 “怕是好事!宝贝儿,咱能不能不说英语?”北野修对于黑人的反应很是满意,他先是肯定的回了一句,随后就松开坐在围栏上的子桑倾,两手扳着她光滑的白皙大腿一分,一下就挤进去的他再次搂上了子桑倾。 “……”子桑倾心里一冷的同时,冰瞳深处闪过一抹狠,她双腿被分在北野修左右腰侧,特意看一眼前方楼顶盯着他们便不再走动的男人,不满的微用力推着北野修肩膀,用中文冲他娇声道,“不要在这里嘛!有人看着呢!” “不喜欢被围观是么?”异国他乡,看见华夏人,北野修还是比较喜欢听对方说华夏语言的,看着总在眼前晃的白嫩肌肤,他邪笑着往前一凑,就在子桑倾性感的锁骨上亲了一口。 “不要在这里!我不喜欢嘛……”子桑倾沉着脸,两手抱着他脑袋就往外推,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她真想在这里和北野修大战一场,好好的修理修理他。 虽然北野修长得是不错,但别以为长得帅就能让所有女人都趋之若鹜,要不是他暗战的身份还有点权势,楼上那些女人能心甘情愿的跑来这么多么,她更不用在这里受他的罪了。 “好吧,看来你是真的不喜欢被围观。”好久没试过被人推开的滋味了,被子桑倾一把推开后,北野修倒也不生气,反而抓着脸边的手就往嘴边递,对着她白皙细长的手指亲了又亲。 被亲手指这种举动,子桑倾以为只有最亲密的爱人之间才会做,被北野修这个发情种马一亲,她顿时恶寒得一把抽回手。 “说吧,不喜欢在这里的话,你喜欢在哪里?”北野修两手撑在子桑倾围栏,将子桑倾紧紧地包围在他的控制范围内。 第58节 虽然北野修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邪肆,但他觉得自己真好说话,看,女伴一个不满意,他就让子桑倾自己选地方了,多体贴。 “这里我又不熟,你有什么好建议么?”坐在围栏上的子桑倾上身微微后退,虽然一不小心就有摔倒下楼梯的危险,但她还是不想靠北野修太近。 “好建议……这里?”北野修状似认真的想了一想,随后左手食指往前一伸,指着二楼左侧的房间道。 “不要……我刚才过去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里面全是木板床,好硬的。”子桑倾微嘟着嘴,坚定的摇着头,一口否决了北野修的提议。 “硬点不好么?太软了不舒服。”北野修上身往前倾了倾,眼里的欲念带着满满的邪恶。 此时楼下又传来脚步声,子桑倾暂时没去里精虫上脑的北野修,扭头看去,有两个男人又跑了上来,看到她和北野修后,两人跟北野修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就飞快跑上了楼。 暗战的男人一个一个往楼上跑,却没一个人下来,子桑倾仔细的听了听,她在楼梯里,竟然都听到楼上传下来细微的暧昧呻吟。 他们在楼上就…… “不逗你了,我来只是不想你被其他男人带走,我还有其他事要办,要不要跟我来?”看到子桑倾闪躲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小脸,北野修突然就胸膛微震的笑出了声,捏着她水嫩的小脸低笑道。 子桑倾微微讶异了一瞬,北野修的意思是,不想她被其他男人糟蹋了,他是特意来找她的? 转瞬间子桑倾又不以为意了,真要糟蹋了,北野修和那群男人也没分别,反正都是糟蹋。 “好,反正我也不想跟那些男人走。”仅一秒的时间,子桑倾快速思索一番便一口答应了北野修。 这三楼是不能待的,北野修好像一直挺忙,眼下他应该没有时间糟蹋她才对,跟着他说不定能了解点内幕。 “宝贝儿,你笑得这么开心,要不以后都跟着爷如何?我一定不亏待你。”子桑倾笑容灿烂的甜甜一笑时,北野修顿觉自己的心跳猛跳了一下,看着子桑倾纯净清澈的冰瞳,他内心深处突地一软,竟萌生出想把她留在身边的想法。 子桑倾顿时不说话,因为刚才那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北野修眼里一闪而过的认真,可仔细一看,那双眼睛依旧邪肆,依旧暧昧。 “不是我不想跟着你,你太危险了,我想过安定一点的生活。”子桑倾眸一敛,再抬起眼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委婉拒绝道。 “哈哈……跟你开玩笑的,走吧!”北野修听完子桑倾的回答就豪爽的笑了起来,说完也不理还坐在围栏上的子桑倾,转身就朝楼下走去。 北野修转身时,子桑倾从他的侧脸看过去,好像看到了他的眼神暗了一下,她眉头一皱,立马跳下围栏跟了上去。 难道北野修刚才那番话是说真的? 可是,不太可能,她现在的身份可是个出来卖的,北野修再狂野,一个不太干净的女人,他应该不屑留在身边才对。 再一想,子桑倾觉得,平时倒贴北野修的女人太多了,只要他一开口,指不定一卡车的女人都愿意跟着他,也许他只是没想到她会拒绝,心里有那么一丢丢的不习惯而已。 子桑倾下楼时,特意‘咚咚咚’的大力踩着楼梯,她是想告诉房间的李云,他安全了,可以出来了。 李云先是拉开一条门缝,一直到对面楼顶的巡逻人员背过身去后,他才悄无声息的闪了出来,随即他抬脚就往楼上走去,楼上人多嘴杂,背面也有窗户,他正好可以浑水摸鱼的观察关押人质那层楼的情况。 子桑倾跟着北野修走下了楼,一直在楼下徘徊的巡逻人员,看到她后又去看看北野修,见子桑倾裹紧肩上的披肩,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多打量了几眼便也没说什么。 子桑倾想问北野修想带她去哪儿,但她想了想,觉得还是安静点好,便闭紧了嘴没开口。 外面天寒地冻的,好歹经常行走的道路积雪都被铲平了,虽然子桑倾.裸.露出来的大腿与胳膊,寒风一吹立马就起了一阵阵的寒毛,但高跟鞋踩在地上,好歹不至于瞬间被积雪淹没。 看到北野修径直往关押人质的那栋走去,子桑倾心跳微快,难道北野修说要办的其他事,跟被绑来的人质有关。 天色暗下来后,气温仿佛更冷了,绕是有披肩披着,有暖宝宝暖着,子桑倾还是搓着两手臂的寒毛,冰天雪地的户外,就穿这么点,实在是太冷了。 两人走的两栋楼之间时,北野修突然停下了脚步,子桑倾‘咚咚咚’的高跟鞋也跟着停下,冰瞳凝视着北野修的背影,难道他又改变注意,觉得不该带她这个外人去看人质。 “冷就该多穿点!”零下二十度的气温,其实北野修穿的也不多,他脱下自己的黑西服外套,一把罩在子桑倾身上,衬衫外只剩一件黑毛衣的他,转身就又往前走。 子桑倾站在原地没动,披上来的西服传来一丝温暖,看着北野修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她察觉到了他不太明显的排斥,就在她拒绝跟着他后。 短短时间的两次接触后,此时再看着北野修狂野的背影,子桑倾仅看出了一丝落寞,这种感觉,跟北野修的邪魅实在是不符。 两秒钟后子桑倾冰瞳一眨,抬脚又‘咚咚咚’的跟上北野修,虽然不太想穿他的外套,但她也不想挨冻,两相权衡之下,她还是现实一点,有的穿就穿上好了。 二楼的楼梯口,有两个黑人持着两把冲锋枪守着,他们看到北野修后,徘徊在楼梯口走廊上的他们,立马顿住脚对着他恭敬的点下了头。 北野修看了他们一眼,脚步不停的继续往三楼走,当两名黑人见子桑倾也跟着要上三楼时,其中一个开口了:“修,头儿说除了你们五人,其他人都不能上去,你确定要带她上去?” “你有异议?”楼梯上的北野修身形一顿,回头,看着那名黑人的邪肆黑眼睛里,有着阴森的警告。 “不敢。”黑人摇头后立马低下了头,让子桑倾讶异的是,他说的‘不敢’有异议,而不是‘没有’异议。 但从这一点就能看出,北野修在暗战不但是有能力的存在,他在暗战也同样有威信,低下的人的不单只是怕他,还有一丝敬畏,这是地位与能力同时拥有,还不缺少魄力时,才会出现的。 “子桑倾还没开始踏上三楼的楼梯,站在转角处的她,默默观察北野修和黑人之间的交流,她穿着北野修的外套,从后面看上去就像没穿衣服,北野修的视线从黑人身上收回,落到她身上后,手一招就道:“上来!” 子桑倾跨了几个台阶后追上北野修,北野修伸出的手转而搂着她肩,两人就顺利的上了楼。 三楼第一间房也有两个持枪黑人在把守,整条走廊静悄悄的,除了他们两人,就再去其他人了。 门上着锁,木质门板靠上方一点位置,破开了一个四方形的小口,通过这个小口可以看到房间内的情况。 “开门!”守在门外的两名黑人,不解的看着北野修身后的子桑倾,北野修却什么也没说,冷冷的喝了一声。 两名黑人虽然心里有疑惑,但见北野修这么说,倒是问也没问子桑倾的情况,右侧那名黑人,掏出挎在腰间的钥匙就开了锁,并且推开了门。 门一开,偷溜进房间的微亮月光中,子桑倾的视线一看进去,冰瞳瞬间一紧。 她第一眼就看到地上有很大一滩的猩红色彩,那是干枯凝固了的血迹,不大不小的房间里,空荡荡的一点家具都没有,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坐着一个个.裸.身女人,她们的肤色有白有黑有黄,相同的是,她们的身上皮肤都又青又紫,不少人的身下还有一小滩血迹。 看到她们的情况,子桑倾心里一沉,想起了薛琪的惨不忍睹,和薛琪一比,她们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近十名人质,竟全被蹂躏得不成人样。 看着子桑倾眼睛大睁,不敢置信的盯着室内,北野修并没有问他要不要进去,他进去后环视一圈要生不死四处散落的人质,随后走到左侧靠墙的一个黄皮肤人质面前。 “想清楚没有?说不说?”墙下的女人赤身.裸.体,浑身污渍不堪,黑色长发跟杂草似得披散在潮湿的地上,北野修收起面对子桑倾时的玩笑与邪肆,一双黑眸阴森的俯视着地上的女人,他说出口的话语是华夏语言。 “北野修,你迟早会遭报应的!”冷得发抖几尽昏迷的苏雪,缓缓睁开眼睛,当她看清楚面前站着的是北野修后,本了无生气的绝望眼眸,突然就暴起满眼的愤怒。 “遭不遭报应是我的事,用不你操心,但你若继续嘴硬,我可不保证你能活得下去。”北野修阴森的眼眸一狠,脚一抬狠狠地踩在了苏雪的手掌上。 北野修和那个女人说得都是华夏语言,在门外看不太清楚里面人的面容,子桑倾试探着往房间走了一步,见门外的黑人并没有拦着她的意思后,她便轻轻地走了进去。 这么冷的天,水泥地板又湿冷,在地上躺了两三天后,苏雪浑身上下冷得都快没有知觉了,手掌被北野修一点也不留情的狠狠一踩,她还是感觉到了钻心的疼痛,可苏雪咬着牙愣是没叫出声。 “我就没打算活着出去!北野修你就是个败类禽兽!你不配当华夏人!”忍了一会儿,苏雪觉得她手快被北野修踩断了,极度愤怒中,她充满血丝的眼睛活像要把北野修抽筋扒皮一样。 听到这里,子桑倾眸光微深,直觉有些不对劲。 一般的人质,不会像苏雪这么坚韧,都被虐待得不成人形了,还能有这种大无畏的牺牲精神,与死倔到底的执着,而且,北野修好像要从她嘴里知道些什么。 “我当什么人同样不需要你操心!苏雪,看在同胞的份上,我已经对你手下留情了。我在最后问你一遍!谁派你来的?”北野修好像也失去了耐心,他收回了脚,眼眸深处有着不亚于苏雪的愤怒。 “呸!你老子派我来收拾你的!”苏雪顶着高烧中头痛欲裂的脑袋,不屑的冲北野修唾了口。 霎那间,子桑倾好像知道了什么,但苏雪话音刚落,北野修却脚一抬狠戾踢向了她的头,死寂的室内瞬间传来‘咔嚓’一声类似骨头断裂的声响。 “啊——”子桑倾微微睁大的冰瞳中,苏雪的脑袋瞬间无力的偏向墙内侧,电光火石之间,子桑倾突然想到以她一个欢场女子的身份,她不该这么镇定,当即就抱着自己的头尖叫了一声。 北野修踢出去的脚还没收回来,子桑倾的尖叫引得他立马回头,子桑倾背着月光站在门边,双手捂着脑袋,绕是背着光的昏暗中,他也看到了她小脸上的惊恐。 “害怕就别看,你出去吧。”看着惊吓过度的子桑倾,北野修眉头微皱,在地上其他女人冷视着的绝望中,他森冷的声音虽然还是冷,却没了那一抹狠。 子桑倾闪躲着害怕的眼神,缓缓抬头去看北野修,像是被吓得不敢动的她,在室内的昏暗中不自觉的下移着视线。 子桑倾看不到苏雪面朝内的表情,但北野修刚才那一脚太过迅猛,脚劲定然小不了,苏雪能活下去的几率瞬间降低到了负数。 “别怕,你先出去。”微微侧头的子桑倾,月光的映照下,那双冰瞳比以往更加的晶亮,瞳里闪烁的却是惊恐,北野修这是突然觉得,也许他不该带子桑倾来这里的。 子桑倾状似害怕的猛点着头,随后转身,冰瞳快速扫过室内的其他人质,清楚看到她们隐在昏暗的面容,虽然污浊难辩,但跟资料上被绑架的人质,五官还是相似的。 子桑倾脚步略显慌乱的走了出去,出去时她顺带着关上了门,子桑倾扶在围栏上,门口的两名黑人,都以为她是惊吓过度在平复心情,没人看见她微敛的冰瞳里,有着比北野修更森冷的狠绝。 还是特工时,她看到这些连眼都不会眨一下,但这一世,当她知道什么是人情冷暖后,并不太想看到这些画面。 但现在就凭她一个单枪匹马的,北野修的身手她不清楚,但她自信就算打不赢他,也绝不会败在他手下。 但是,就算她赢了北野修,把他打趴下了,里面那么多人质,她要怎么带出暗战去,外面到处是暗战的巡逻人员,带着人质她根本就出不去。 眼睁睁看着人质被害,纵使她进来了,却也无能为力,子桑倾脑筋装转得飞快的苦思着,该怎么做,才能救出房间里的人质。 房间里依然传来北野修询问其他人的声音,他说的是英语,子桑倾耳朵听着他森冷的声音,眼睛看着楼下涌来更多的男人,他们无一例外的全往面前那栋楼而去。 从苏雪的话中,子桑倾暗自猜测,也许这些被绑来的女人质,并不是普通人质那么简单,她的直觉告诉她,苏雪很有可能是卧底。 不管是他们华夏,还是米国,更或者被绑了人质的其他国家,应该也都会来救援。 为着同一个目标,各国均出动精锐部队,解救是暗地里进行的,外界自然不会有人知道。 但各国均被绑架了人质,如此大的轰动,两三天了,外界却也半点消息都没有。 一方面也许是暗战保密了,另一方面,各国也都采取了封锁消息的措施,各国都想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救出这些人质。 倘若真的救出人质后,子桑倾猜测,也许各国依旧会封锁这次被绑架的消息,他们并不想声张。 子桑倾并不知道暗战为什么要绑架这些人质,但现在的情况很显然是,她们不是暗战在大街上随手绑架来的,她们身上有暗战想知道的信息,她们身上更有各国都不想暗战知道的消息。 思绪飞快的翻涌分析着,子桑倾不经意的一个抬眸间,发现对面三楼有一双盯着她。 对面三楼灯火通明,迷乱的暧昧呻吟伴随舞曲,隐隐传到了子桑倾耳中,一扇扇被厚重窗帘阻挡住的视野里,她右前方的那扇窗,窗帘后露出一双漆黑的黑眼睛,子桑倾认出了那双眼睛的主人是李云。 李云怀里搂着的正是瑟琳娜,站在窗前的他,趁着瑟琳娜抱着他埋首在她胸前时,他悄无声息的悄悄掀起一点窗帘,透过窗帘的一条缝隙,他看到了对面站在三楼走廊上的子桑倾。 四目对视间,两人的眼睛都凝重毫无波动,仅对视两秒,李云放下窗帘,两人短暂对视交流便也宣告结束。 “呼叫!呼叫!倾儿,听得到么?听到就咳一声。”她佩戴在左耳的耳钉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沉冷低音。 “咳……”寒风一吹,子桑倾冰瞳微闪,捂着胸口轻咳了一声。 “倾儿,我们准备三分钟之后强攻进去!你和李云尽量守着人质不要被他们转移,一定注意安全,以自保为重,不要硬拼!听明白了就不用出声,没听明白就再咳一声。”东阳西归快速的说着命令,说完一边看时间一边等子桑倾的反应。 子桑倾听明白了,便没出声,东阳西归等了两秒不见她回应后,便了然的说道:“时间还剩两分五十秒,结束通话!” 两分五十秒! 东阳西归说完后,子桑倾反射性的抬眸去看对面楼的李云,恰巧看到他也掀开窗帘看了过来。 子桑倾明白李云也接到了他们小队的命令,两人无声的对视一眼,李云便快速放下了窗帘。 子桑倾快速扫视着面前一排楼的楼顶,五个楼顶一排过五人,对面楼顶的不知道是不是蹲下了,看不到人影,其他楼顶的也都背对着她,不是在抽烟就是在摆弄枪支。 机会刚刚好,子桑倾深吸一口起,气还没呼出,她快速转身的同时一个迅猛踢腿,快准狠的踢中右侧黑人的左脖颈。 高跟鞋一下就紧紧卡住黑人的脖子,子桑倾的脚掌抵着他下颚狠狠一转,‘咔嚓’一声颈骨错位的声音,黑人还没反应过来的眼睛瞬间大睁,瞳孔里永久的定格住子桑倾踢他时高高抬起的细长大腿。 左侧黑人看到突然飞到同伴身上的白腿愣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后立马提枪,可他提起的枪还没对准子桑倾,子桑倾踢出去已快速收起往前一跨,她已然闪身的至他身后,踮起脚右手从后搂着他脖子,左手托着他后脑勺狠力一拧,‘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轻响。 解救两名黑人几乎是在眨眼间的一系列动作,子桑倾快得只用了三秒不到的时间,抱着黑人脑袋将快速放在地上,子桑倾一把接住他往下掉的枪轻放在他身上。 左侧的黑人悄无声息的落地后,被子桑倾踢倒的右侧黑人和他的枪,眼看着也要落到地上了,子桑倾飞快蹿过去,左手一把接住枪的同时,右脚和右手飞快伸进黑人背下和脑袋下,硬生生的当了他的人肉垫子。 两名黑人都悄无声息的被解决后,未免他们倒下的身影被对面楼顶的巡逻人员发现,子桑倾忙把他们拖到围栏脚下挡住。 随后子桑倾探出黑人身上的钥匙,房间里还传来北野修审问人质的森冷声音,她轻轻将门落锁的同时,暗自庆幸她先前出来时,竟有先见之明的关上了门。 子桑倾扯了扯身上北野修的西服,她脱掉高跟鞋,边拨弄着不知道有没有弄乱的短发,一边轻手轻脚的往楼下走。 第59节 守在二楼楼梯口的两名黑人,一个坐在第一阶楼梯上抽烟,另一名趴在围栏上抽,他们都没有发现身后的子桑倾正悄无声息的靠近他们。 子桑倾下楼时特意看了眼对面楼顶的情况,不知道是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没出现异常的原因,巡逻到了晚上后,他们也都松懈了下来,不像白天那样走来走去的徘徊。 快靠近坐在楼梯上的黑人时,子桑倾未蹲着右脚先行的跨下去两阶台阶,当她的手能够到黑人时,上身猛然前倾,右手从后捂着黑人口鼻,左手托着他后脑又是狠力一拧。 骨头断裂的轻微‘咔嚓’声,不是贴得很近的话,压根就听不到,黑人手中的香烟嘎然掉落在地,子桑倾快速板下他的身体轻放在楼梯上,随即打着赤脚的她快速走向趴在围栏上的黑人,并伸手拍了拍他肩膀。 黑人以为是他同伴,回头看到子桑倾时愣了一下,他还没来得及张嘴问什么,子桑倾已经熟练的一把拧断了他脖子。 依旧将二楼的黑人拖到围栏下挡住,子桑倾从身上拿了两把hkump冲锋枪,反身就朝楼上走去。 通往楼顶的大门大大的敞开着,子桑倾半蹲在大门旁,将一把冲锋枪轻轻放在脚下,她悄悄探出点头看向楼顶的情况。 楼顶的男人正和隔壁楼的男人聊天,两男人的身影刚好重叠在了一起,并没有发现子桑倾微微探出的冰瞳。 银装素裹的昏暗夜色下,其他楼顶的男人也都百无聊赖的或抽烟,或放空,子桑倾端起另一把hkump冲锋枪,轻轻上了膛握在手里,等着差不多一分多钟后,东阳西归等人就会强攻进来的枪声。 ‘砰——’一声枪响,子桑倾不知道她的时间计算错了,还是东阳西归等人强攻进来时出了情况,她刚想着还有一分多钟,枪声就顷刻响彻雪原。 子桑倾心中一凛,立马端着枪将枪口探出门边,原本在聊天的两个男人,正一脸错愕的侧着头看向正前方。 ‘砰——’外面又传来一声枪响,子桑倾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闭起左眼早已瞄准目标的她,对着端起枪正要四处寻找目标的两名男人,就连扣了两下扳机。 ‘砰——砰——’ 毫无意外的,前一刻还在聊天的男人,因为各自站在楼顶边沿,他们在子桑倾精准无误的枪击之下,身体一斜双双摔下楼去。 ‘砰——’ ‘砰砰——’ 枪声是从外面传进来的,当楼顶的巡逻人员纷纷将枪口对准白茫茫一片的雪地林木时,狙击点还算隐蔽的子桑倾,她的枪声夹杂着外面打得火热的枪声,一枪接一枪快速而又精准的放倒第三排与第二排的楼顶人员。 当子桑倾准备枪击楼顶第一排的男人时,不等她开枪,第一排楼顶的男人已纷纷歪倒下了身影。 枪声一响,狂欢的那层楼就跟炸开了锅一样,女人的尖叫与男人的咒骂不断响起,整个暗战也跟着混乱了起来,纷纷从一个个平房里蹿出来一拨接一拨各色皮肤的男人。 楼顶的危险解决后,子桑倾抓着地上的另一把冲锋枪快速跑了出去,楼顶天台是没有围栏的,她一下趴在天台边,仅将枪口探出天台,对着从楼下快跑过提枪往外冲的男人,看到一个就开一枪。 ‘砰——砰砰——’ 暗战一时间枪响四处,关押人质这栋楼几乎没什么人,杂乱惊慌中,从其他楼奔涌而出的男人,在子桑倾的狙击下倒了一个了又一个,外面打进去的枪声,里面打出去的枪声,混战中倒也没人发现子桑倾这个混在暗战的敌人。 其他楼房的人全都飞奔而出,前面那栋楼却突然有个男人反方向的跑了回来,子桑倾枪口一转飞快瞄准了他,看清楚是赤手空拳往回跑的李云时,李云察觉到楼顶不同寻常的枪声,奔跑中他抬头看时,恰巧看到子桑倾飞快移开的枪口。 北野修这边正审问着人质,逮着一个米国人质眼看就要问出重要情报时,突然响起了枪声,他登时心里一沉,忙转身往房门走去。 “艹!开门!”北野修猛一拉门,门却纹丝不动,他边骂边通过门上的小窗口往外看时,赫然发现躺在围栏下的两个守门黑人,以及一双黑色的细高跟鞋。 “石七!靠!竟然是你!”北野修死死的瞪着那双静躺在地上的细高跟,想到子桑倾那双纯净晶亮的冰瞳,他怎么也不相信她竟然是抱着这种目的来到暗战的。 ‘嘭!’一声破碎裂响,是北野修愤怒中一脚踹破木板门发出的声音,他一边森冷着眼眸,嘴角却勾起了更为邪肆的恶笑。 好你个石七! 不对! 也许石七根本就不叫石七! 但不管叫什么,休想叫他放过她! 北野修气冲冲的就往楼下跑,下到二楼却看到同样躺在围栏下的两名黑人。 李云这时候刚好跑上了一楼楼梯,他听到楼上传来‘蹬蹬蹬’快跑下楼的声音,立马停下脚步没再往上跑。 那是男人的厚重脚步声,不是子桑倾下楼的声音。 看着二楼也被悄无声息解决掉的黑人,北野修咬着牙却咬着咬着咬乐了,看不出来,子桑倾那副小身板竟还有点能耐。 砰砰砰响起的混乱枪声中,北野修仔细听了听,随即眼睛微睁,突然转身往楼上跑去。 听到二楼原本下楼的脚步声,突然往楼上跑去,李云心里一凛,猜出楼上的定是北野修,他连忙放轻脚步,速度却一点也不慢也往楼上跑。 李云跑到三楼时,北野修已经跑上了楼顶,李云想上去支援子桑倾,但他念头一转却绕进了关押人质的房间。 身处敌营,子桑倾一边射击,眼角余光与耳朵自然时刻留意着左右以及身后的动静,她听到了楼梯里传来的‘蹬蹬’上楼声,在射击完又一枪后,她一个翻身瞬间平躺的同时快速挺身而起。 北野修的脚刚踏上楼顶天台,就看到手里抓着hkump冲锋枪的子桑倾挺身而起,两人瞬间面对面对峙着。 ☆、075贴身肉搏 天空在此时下起了小雪,缓缓飘落的零丁雪花中,枪声杂乱的响彻在白茫茫一片的雪原中,仿佛连空气都飘荡着温热血液与冰冷枪械的混合味道。 北野修看着站在天台边沿的子桑倾,她身上还穿着他的外套,黑媳妇与她白皙的细长双腿形成了鲜明对比,黑与白的冲撞,一如他们背道而驰截然相反的两种身份。 沉默的对视中,子桑倾手中紧紧抓着枪,北野修没有出手,她也没有将枪口指向他。 “你是谁?”北野修将子桑倾从头到脚重新打量了一遍,那双冰瞳依旧纯净,可她沉默隐忍的眼底深处,隐藏着宛如行走在血海中的狠冷。 就算是一个军人一个警察,也不太可能有她眼底的那抹杀伐煞气,那煞气太过狠绝,隐射出的作风反而更像他们黑道中的亡命之徒。 “尔莎。”子桑倾清冷回道,她知道北野修身上有枪,暗战的环境北野修也绝对比她了解,这时候,以静制动效果会更好。 “不对!”北野修狂妄眼眸里的邪肆收敛了点,森冷中却染上了一抹狠辣,眼前这个小女人,到现在还想敷衍他! “石七。”子桑倾冰瞳一眨,又清清冷冷的丢出了一个名字,北野修现在对她的态度,应该和对待楼下的人质苏雪一样了。 “你的真实姓名!”这一年多来,难得有一个看得比较顺眼的,北野修暗暗握拳在愤怒的同时,也有一些失望,就好像子桑倾背叛了他一样。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子桑倾嘴角讥讽一勾,她和北野修并没有达成任何协议,追究到底有什么意思,这不像他一贯的作风。 “你知不知道你欺骗了我?”细细飘落的雪花中,北野修瞥了眼子桑倾脚下的另一把冲锋枪,他脚步开始缓缓移动,他往右侧移,子桑倾也跟着往右侧轻移,面对面的两人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对峙着。 “我欺骗你什么了?你什么都没问,我也什么都没说不是么?再者,被你欺骗的人应该也不少吧?”子桑倾觉得有些好笑,她没想到北野修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此时子桑倾站在天台的靠右侧,北野修森冷的眼眸紧盯着她,余光看到守在右侧关卡的暗战人员,已经开始节节后退,他森冷的眼眸阴阴一沉。 “事已至此,我也不为难你,你身手应该不错,你是想要我用枪在你身上打个大窟窿,还是我亲手把你拿下?”看着寒风中冷傲挺立的子桑倾,北野修并没有像对待人质苏雪那样手段狠辣,他很宽容的给了子桑倾一个选择。 北野修眼里的邪肆依然狂妄,仿佛并没把子桑倾放在眼里,但他是希望子桑倾放下枪的,毕竟在那么细滑的白嫩身体上枪击出一个血窟窿来,他还真有点舍不得。 “拿冲锋枪跟你的手枪斗,对你是有点不公平。”面对北野修的狂妄,右手依旧握着hkump冲锋枪的子桑倾,轻轻勾起一边嘴角,冰瞳同样有着没把北野修放在眼里的冷傲。 “人小口气倒不小!”北野修的确没想到前一刻还隐忍到如同小白兔,任他上下其手的子桑倾,转眼竟冷傲到连他都没放在眼里,这女人要是翻起脸来,果然比翻书还快。 子桑倾冷笑着没说话,传进耳朵的枪声更加的激烈了,每一秒钟都有‘砰砰砰’的枪声响起,她本想速战速决,但想到东阳西归说她的任务是保护好人质,不让她们被暗战转移出去。 大部分暗战人员都被引了出去守攻,三楼有李云守着,应该不至于那么容易被暗战的人攻上来,她只要拖住北野修这个具有指挥能力的高层,给外面强攻进来的部队提供更多的时间就行了。 子桑倾虽然说不想和北野修枪斗,但她手中的冲锋枪却也一直没放下,北野修暗自愤怒子桑倾不相信他,竟然在提防他会反悔偷袭时,他的眉头也不由得挑了挑,如此高的警惕性,他倒有些欣赏了。 暗战前方的枪声越打越烈时,暗战后方此时也突响起阵阵的枪声,一时间,暗战内部顿时被枪声包围了,第一排楼房的楼顶,也重新冲上了一批暗战人员,但他们的主火力都攻击向了前方,无暇顾及身后在楼顶上对峙的子桑倾和北野修。 “黄金沙漠之鹰手枪。”暗战被四面围攻的焦头烂额中,北野修右手后伸,掏出了一把黄金色的手枪,枪身霸气威猛,他朝子桑倾展示了一下,随即往左侧随手一丢,手枪就被他扔在十步开外的天台上。 “还有一把柯尔特m1911。”子桑倾连看都没看被北野修随手丢弃的黄金沙漠之鹰手枪,她枪口朝下的举起hkump冲锋枪,无声的向北野修说着,他只有掏出腰后的另一把柯尔特m1911手枪,她才会放下手中的hkump冲锋枪。 北野修邪肆的眼眸一冷,一点也没料到子桑倾会说出这番话来。 “看不出来,你观察力还挺不错。”北野修突然想起他将子桑倾报到楼梯围栏上坐的时候,子桑倾的双脚轻环了一下他的腰,他不可置否的冷笑了一下,伸手又往腰后掏,看着子桑倾的邪肆眼神,也不再那么不当一回事了。 “还有其他问题么?”北野修同样平举着手枪,他左手食指勾着柯尔特m1911手枪,同样没有率先丢开枪的意思。 子桑倾并没有说话,她直接冲锋枪朝北野修迅猛一甩,眨眼间,冲锋枪将他手中的手枪撞脱手,两把黑黝黝的枪飞向旁边,‘啪啪’摔落在地。 “好歹你是个女的,我就让你先出手。”看着子桑倾冷傲的冰瞳,北野修垂下眸,两手相互轻拍着,好像手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子桑倾看到第三排的其他楼顶也涌上了一些暗战人员,他们正枪口向后的快速射,见此情形她也不推脱,上前几步就朝北野修走去。 离北野修三步远站定,细细落在身上的雪花中,两人直直的对视着,眼底都比雪花还要来得森冷。 “如果你愿意跟着我,今天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计较。”子桑倾的冰瞳深处,明明有着势在必得的冷傲,可北野修邪肆的眼眸微眯,脱口而出了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的话。 冷傲与邪肆的对峙中,子桑倾冷凝了北野修三秒,她的回答是身形微动间,突然朝北野修踢去右脚。 北野修眸光一冷又一热,好生猛的脚劲!好白细直望到腿根的长腿! 鼻血差点流出来的北野修,上身快速后弯着,险险躲过了子桑倾直踢门面而来的一脚。 右脚落空后,子桑倾收腿的同时左脚微移,一个旋身已然背对着北野修,踢出的右脚也已落地。 当北野修躲过一脚直起腰时,子桑倾却在右脚落地的同时,左脚转瞬间向后猛踢上去。 北野修的腰还未完全挺直,邪肆眼眸已然看到子桑倾换了一只脚,以更迅猛的速度再次踢了过来。 这一次,不敢在原地停留的北野修被迫连连后退,可他退时还是被子桑倾斜斜的,从下往上踢了一脚,要不是他退的快,下巴都要给她踢断了。 “你还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是吧?”两人交手的第一招落幕后,快速后退五六步的北野修,轻拍了一下胸前的黑色毛衣,上面有几朵子桑倾踢到他时沾上的雪花。 “知道就好!”子桑倾听到楼下三楼传来了枪声,也许是暗战的人想冲上楼顶占领制高点的伏击位置,亦或者是他们想挟持人质,逼退前方已然强攻进暗战的部队,李云只有一个人,不知道能顶得了多久。 说话间,子桑倾紧握双拳又快速挥了上来,北野修同样不甘示弱的用左手格挡了一下,右手拳头也朝子桑倾迅猛攻击去。 子桑倾向右猛一侧弯腰,北野修攻击过来的拳头落空,她被格挡住的右拳已方向一转,劲猛的击在了他的腹部。 子桑倾结结实实的一拳就像打在了石头上,硬得很,想来北野修没有八块腹肌,也该有六块了。 一击之下北野修又退了一步,子桑倾趁机伏地身体,两手撑地,右手贴着地面横扫向北野修的双腿。 子桑倾的速度非常又快又猛,北野修来不及多想,立马身体一个紧绷猛地跳起凌空一翻,转眼便稳稳落在了身后几步远。 当北野修再抬眸时,发现不知何时起身的子桑倾又快速攻击了上来。 “你知不知道,你踢腿时的动作特别的性感!”北野修快速侧身闪躲子桑倾踢过来的脚,闪躲的同时还不忘调戏子桑倾一翻。 乃乃个熊! 子桑倾当然知道她穿的少,动作一大就上露下露,好在上身有北野修的西服挡着扣住,但下身光条条的几个踢腿后,紧身小礼服就快上缩要腰上了。 一脚落空收腿时,子桑倾快速往下瞟了眼,北野修的西服穿在她身上还挺长,可以挡住臀部,动作小一点前后都曝光不了,但现在是关键时刻,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色胚!”北野修站在一旁盯着她暧昧的笑,子桑倾牙咬得咯咯响,瞬间爆发出的力量也更生猛了。 冒着曝光的危险,子桑倾这次的攻击可是连环踢,仅连踢了三脚后,北野修就有点扛不住了,不管他闪到哪里,子桑倾都能立马就追击过来,他光顾着躲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你穿着我的衣服!再反过来攻击我!你觉得这样合适么!”北野修侧弯腰躲过子桑倾的踢腿,屁股却被子桑倾以诡异的角度踹了一脚,被踹得惯性往地上扑的他,双手撑地一个翻滚远离了子桑倾,挺身而起的同时,他嘴里异常不满的咆哮道。 两人已从楼梯口打到了天台中央,其间其他楼顶的暗战人员,想偷袭子桑倾,但看到她和北野修纠缠在一起的身影闪来闪去,靠得又那么密,担心误伤到北野修,也担心子桑倾闪来闪去打不准,便主动放弃了射击子桑倾。 “有本事就来拿回去!”此时的子桑倾浑身散发着杀伐之气,冰瞳比开打前更加的冷漠,以前和东阳西归交手,毕竟不是真正的敌人,两人都没出全力,但北野修不同,他们的立场是对立的,子桑倾自然没有手下留情的必要。 北野修森冷着眸,他对她那么好,子桑倾却丝毫不领情,那就别怪他不留情面了。 第60节 气氛仿佛瞬息之间就剑张跋扈起来,好像两人之前的打斗,都只是不值得一提的热身而已。 子桑倾戒备的冷视中,北野修突然就脚步一移快速上前,看着他来势汹汹挥来拳头,子桑倾右脚尖往外侧一移,弯腰闪躲的同时左脚快速跨在他左侧,右脚跟着一收转瞬已闪至北野修身后。 子桑倾的速度太快,北野修只觉得眼前一花,就不见了子桑倾的身影,他击出去的拳头瞬间落空时,突然就后背发寒着,北野修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向身后,脖子突然就被人从后一勒。 子桑倾左手勒着北野修脖子,右手抓着左手狠力往后一扳,北野修修长的身体瞬间往后一倒,子桑倾拖着他就飞快往后退。 北野修刚想要还手,就被子桑倾拖得快速后退,瞬间失去重心被迫后退了数步后,呼吸阻断被憋得脸色微红的他森冷眼眸一狠,两手高高抬起反抓着子桑倾的双肩。 被迫后退的同时,北野修抓着子桑倾的两臂瞬间肌肉暴起,紧接着他两臂狠狠一使劲,将勒着他的子桑倾反拽着往前摔。 子桑倾只觉双肩被铁臂紧紧箍住一样,被北野修使劲一摔,双脚瞬间离地身体往前翻的同时,她勒着北野修的手一松,两手改为撑着他双肩就狠狠往地上一推。 北野修本就被拖得失去重心,子桑倾被他摔得后翻,两人在半空中上下对视时,他肩头突然被猛地一推。 ‘嘭!嘭!’失去子桑倾勒托着他脖子,本来就会摔倒在地上的北野修,在子桑倾的猛推之下,后背与后脑同时猛撞上水泥地面,巨大的冲撞力顿时摔得他头晕眼花起来。 ‘嘭!’ “嗯……”响起的第三道摔撞声,是子桑倾的后背狠狠摔在北野修胸膛与腹部的声音,两人头对头脚对脚,北野修的反击,却在转瞬间让他自己变成了人肉垫子,腹背受创的他禁不住闷哼了一声。 北野修是自找的,他为了反击,压根就是把子桑倾往自己身上摔,子桑倾担心自己脑袋猛撞上北野修的脸会受伤,特意伸长脖子抬起了脑袋。 “嗯……”子桑倾两手撑着北野修腹部想快速爬起,两人的身体贴在一起,窘迫间,子桑倾挣扎着爬起时,发现自己的臀部正在摔在北野修的关键部位,她撑起上身一坐,北野修瞬间又闷哼了一声,小脸一红的她忙快速站起。 两人势不两立的对打,子桑倾一起,北野修也不管子桑倾是一拳一脚亦或是一枪再次攻击他,他却还窝在地上愣是不起来。 子桑倾快速打量北野修一眼,赫然发现他双手捂着她刚才坐着的关键部位,一脸狰狞的扭曲着五官。 看着战斗力瞬间下降的北野修,子桑倾一点同情他的心情都没有,蹲下就抓着他衣服一翻,将他一下掀趴在地上。 “艹!”北野修先前是疼得无暇顾及子桑倾,一被掀翻的同时,他立马察觉到后腰有一只手伸了进来,此时他也管不了那么多,捂在前面的立马拍向后面,与此同时右手撑着地面快速爬起。 北野修刚刚站稳,子桑倾白花花的脚又踢了过来,他忙闪身躲着,闪躲时他眼角被一道白光晃了一下,定睛看去,他的手铐就在刚刚竟真的被子桑倾躲了过去。 “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手拷!”北野修森冷的眼睛顿时又冷了一分,自从遇到子桑倾开始,她并没有机会掀开他的衣服察看他腰后的宝贝,枪在一触之下还有可能感觉得到,但手铐那么扁又贴身,不亲眼看到一般人很难察觉到。 “等我拷上了你,就告诉你!”上级有命令,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北野修这个人不能一枪毙了,得生擒,子桑倾想脱身又不能一枪毙了北野修,就算把他踢晕了,也得牢牢铐住才保险。 子桑倾的攻击可谓是一招比一招生猛,招招直击人体的重要命门,北野修被攻击连连闪躲,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反击,子桑倾的身体就想一条泥鳅一样,还没攻击到就又溜走了。 两人你攻我守,你击我躲的打了几个回合,北野修身上脚下都被子桑倾脚踢拳打了不下十次。 子桑倾左手紧抓着银白手铐,右拳又再次直击门面的拳击而来,北野修心一横也不躲了。 “嗯……”真他妈痛! 北野修硬生生挨下子桑倾从左下颚直击而上的劲拳后,他被揍得脑袋狠狠往右偏,右脚也往后猛退了一步时,他右手立马抓住子桑倾还贴着左脸颊的右拳。 北野修一抓紧子桑倾的右手腕,右手便往外用力一挥再一转,子桑倾便被他拽着手腕带得一个转圈,转瞬就被他从后紧紧搂在怀里。 北野修忍着从嘴角一直酸痛到脑神经的剧痛,右手紧抓着子桑倾的手腕环在她左肋腰侧,左手就要去躲子桑倾紧抓在左手的手铐。 后背一撞上北野修厚实的胸腔,子桑倾冰瞳一凛,北野修刚才的动作太过快速流畅,他根本就是事先预谋好的,她竟然没防备到。 察觉到北野修要躲手铐后,子桑倾屈起左手,手肘狠狠的往后一撞。 “嗯……”左胸又挨了一击,北野修闷哼一声,将子桑倾抱得更紧了,愣是不放手。 子桑倾本想一击之后挣脱出北野修的禁锢,奈何他的力气比较大,一时之间难以挣脱后,再北野修的左手又再次往前伸,想夺回手铐时,她左腿向前猛然提起,直直踢向身后的北野修。 “啊……”北野修的注意力放在子桑倾手中的手铐上,当他看到子桑倾高高踢起的左腿时,已然来不及闪躲,脑壳被她赤脚的脚背狠狠踢中,与此同时左胸口又再次被凶狠的捶揍了一下,他被连击得立马松开了子桑倾。 一得到自由,子桑倾身一转右脚再次跨向北野修的左侧,快速闪至他身后的她,抓起他的左臂往后一拽并狠狠一偏。 “啊——艹!你想弄断我的手么!”北野修被偏得身体瞬间下弯,被偏到后背的整条左臂都畸形了,疼得他邪肆眼眸一比,大声嚎叫着咆哮道。 “给我老实点!”暂时制服住不敢乱动的北野修后,听到他的嚎叫,子桑倾屈起右臂,手肘在他弯下腰的后背又是用力一捶。 “你个蛇蝎心性的歹毒女人!”北野修被捶得膝盖一弯差点跪下,他非常不满子桑倾对他的粗鲁行为,更不满他怎么会一不小心就被制服住了。 ‘咔塔!’一声,子桑倾手铐一甩一把拷住了北野修的左手,随后她左手拉着北野修的左手,右手拉着手铐,双脚快速后退并且狠拽了北野修一把。 “啊——”北野修的左臂本就被偏得要断了不敢动,子桑倾突然拉着他左臂一拽,拽得他左臂瞬间传来剧痛时,身体也被拽得一下倒在了地上。 被拽倒在地的北野修邪肆眼眸狠狠一闭,扭曲着五官的他,额头沁出了丝丝冷汗,他怀疑他的左臂被子桑倾给整残废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北野修咆哮着,他都快残废了,可更可恶的是,子桑倾竟然拽着他不敢动弹的伤臂往前拖。 北野修的体重本就子桑倾重了不少,子桑倾的拖力又借助了伤臂上,北野修咆哮完,仅被拖了两米,他的脸色立马就煞白煞白的。 “你说干什么?”好歹他们现在的位置距离楼梯也就五六米,贴着墙面的地上有一条小臂粗的铁水管,子桑倾一早就发现,虽然不知道它是干什么用,但她毫不犹豫的把北野修拖到了楼梯位置。 ‘咔塔!’又一声响,子桑倾将像被蹂躏了一翻的北野修,牢牢拷在了铁水管上。 亲身感受过子桑倾的一系列粗鲁行为,被拖趴在地上的北野修,已经不想再去看她那张冷傲小脸了。 他是眼瞎了,才会招一个小狼崽在身边带着。 “满足你的疑问,手铐是你脱外套的时候,我看到你的衣服形状猜到的。”子桑倾蹲在一旁,挑起北野修的下巴,看着他缓缓看过来少了丝邪肆的森冷暗眸,清冷的警告道,“老实点乖乖等我回来!要是敢跑,看我怎么收拾你!” 北野修看着上方的小脸,明明小脸还有一丝稚嫩,冰瞳却从里到外都散发着比他森冷的冷漠,她的无情比他的多情更绝情。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条子还是军人!老子早晚把你掳到身边来狠狠蹂躏!”北野修现在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左臂,他咬着牙,盯着子桑倾的森冷眼眸,有着一抹志在必得。 ‘啪!’ “想得美!”子桑倾冰瞳一冷,伸手就在北野修受伤的嘴角扇了一把掌。 “你最好祈祷,这辈子都别落我北野修手里!”生平第一次被女人扇巴掌的北野修,狠得牙痒痒,他咬着牙直接闭上了眼,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现在你已经落我手里了!”看着死不改性的北野修,子桑倾站起身,想起自己被他又亲又抱的吃尽豆腐的画面时,她抬脚就在北野修的关键部位踢了一脚。 “啊——”本就受伤还未好的兄弟再次遭难,北野修瞬间森冷眼眸一闭爆喝出惨叫,等他忍过剧痛再次睁眼时,子桑倾拿起两把hkump冲锋枪和他的两把手枪,看也看不看他就往楼梯口冲,他气得狮吼道,“你个残暴女人!有种再来战!” 北野修吼完仔细听了一下,子桑倾直奔下楼,理都没理他,他看着夜色下不断飘落的雪花,心里无限惆怅,就这么栽在一个小女孩手里,失误失误,实在是失误。 子桑倾下到三楼,李云已经快顶不住了,他枪里只剩最后一发子弹,被击退的暗战人员倒了一批,第二批已蠢蠢欲动的探头探脑准备往上冲。 “快给我一把枪!”李云一看到子桑倾拿着那么多枪从楼上下来,蹲守在墙侧的他,顿时喜出望外急道。 ‘砰——’ 子桑倾将右手的hkump冲锋枪一下扔了过去,李云刚刚接住,二楼转角处立马射击了一枪上来,子桑倾把北野修的两柄手枪分别装在西服兜里,站在楼梯上的她提起冲锋枪就枪口朝下。 ‘砰——’ 整个暗战的混乱枪声中,二楼的枪声在第二拨暗战人员支援上来,强攻之势突然就猛了起来,子桑倾借着楼梯缝隙往下看,刚好有一个白人在往上冲时,还探出头来往上看,她当即就扣动了冲锋枪的扳机。 ‘砰——砰砰——’ 子桑倾在三楼通往楼顶的方向守着,楼下一有人探出头来她就枪击下去,二楼转角处想冲上来的人,也在她和李云的伏击下,怎么冲也冲不上来。 外面的枪声仿佛在突然之间达到了顶点,子桑倾还听到了手榴弹的爆炸声,从猛烈的火力战况来看,外面的部队应该是已经攻进来了,就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了。 关押在房间的人质一点声音都没有,子桑倾将冲锋枪的子桑倾打完还手枪时,楼下的枪击突然就弱了下来。 子桑倾仔细一听,楼下有另一拨枪战,应该是他们的部队冲到楼下来了。 子桑倾和李云没坚持多久,二楼就再也没有往上射击的枪声了。 快速跑去和李云的子桑倾,探头往第一间房间看了看,她们依然没有衣服可以穿,里面的人质或坐或站,躺的都是没有了,不对,苏雪还躺在地上,子桑倾冰瞳一沉,难道苏雪真的被北野修一脚给…… “你在楼上守着,我下去看看。”同为女性,子桑倾实在不想看到她们的惨状,她把后坐力强大,比较适合男人用的黄金沙漠之鹰递给李云,自己拿着柯尔特m1911手枪就往楼下跑。 “欸……”李云眉头微皱,他一个大男人,还想让子桑倾守着房间里的女性人质,自己闪远先比较好,奈何子桑倾说完就头也不回的下了楼,连商量的机会都不留给他。 子桑倾刚跑到二楼,就看到一个身穿雪白迷彩作战服,闪着一双金色大眼睛,睫毛长长的战士往楼上走。 子桑倾一眼认出对方是米国的战士卡蜜拉,就是那个一路上闹肚子上了好几次厕所,惹得他们队长史丹佛对她意见很大的卡蜜拉。 一上一下的两人对视着,子桑倾想越过她往楼下走,卡蜜拉却在打量了她一眼,将她当成了大卡车上的那些女人,一把拉住了她手臂:“站住!” 两人相遇在二楼的楼梯转角处,右臂一被拉住,子桑倾立马手臂一挥甩开了卡蜜拉的拉扯。 子桑倾赶着去支援还在和暗战枪战的部队,不想和卡蜜拉纠缠的她甩开手后又走。 “站住!不然别怪我开……”子桑倾的态度太不客气,完全没把她当回事,卡蜜拉金眸一冷怀疑她和暗战有什么关系,端起长抢就想指着子桑倾。 子桑倾是真的没把卡蜜拉当回事,但当她看到卡蜜拉竟然想把枪口对准她时,她冰瞳一沉怒了,右手的柯尔特m1911手枪往左手一丢,右手已快速抓向卡蜜拉端在手中的巴雷特m82a1狙击步枪。 子桑倾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卡蜜拉手上一空震惊的看着瞬间出现在子桑倾手里的狙击枪,她甚至都没看到子桑倾出手,她的枪就被她夺了过去。 “等你知道怎么把枪抓稳了!再把枪口对准别人!卡蜜拉!”子桑倾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夺过了卡蜜拉手里的巴雷特m82a1狙击步枪,枪足够好,可卡蜜拉不知道是不是拉肚子拉得太无力了,握枪的手一点劲都没有,她是怎么打进来的。 子桑倾说完把巴雷特m82a1狙击枪丢还给卡蜜拉,她身一转就朝楼下走,可她身一转,就看到楼下又上来一个身穿雪地迷彩服的战士,看着对方深凹的黑色大眼,虽然他带着面巾蒙着脸,但子桑倾还是认出了他是史丹佛。 史丹佛刚跑上楼梯,就听到一个声音在说着卡蜜拉的名字,他冲上转角处时,一眼看到露出两条大长腿的子桑倾,正一把将卡蜜拉的巴雷特狙击枪丢还给她。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卡蜜拉一下抱住扔到怀里的狙击枪,看着快速下楼的子桑倾她更为震惊,看了一眼楼梯上的史丹佛,卡蜜拉突然之间好像想到了什么,冲子桑倾在楼梯转角处转身的身影追问道,“你是华夏国的那名女兵?” 子桑倾并没有理会卡蜜拉的意思,她在史丹佛盯着她打量的视线中,快速往下跑。 “卡蜜拉!你说她是华夏国的那个女兵?”听到卡蜜拉的追问,史丹佛睁大了一双黑眼,眼里有着不敢置信。 “我不知道,而且,我不想和你说话!”这一路走来,卡蜜拉太不待见史丹佛了,外面依旧大响的枪声中,她头一甩就转身上楼。 “卡蜜拉!你除了会给我惹麻烦你还会什么?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刚才你的枪还被华夏国的女兵枪了过去!你以为你来这里的任务是什么?华夏国的女兵都完成任务了,可你现在才出现!都是女兵!你能有点出息么!”看到脾气如此大的卡蜜拉,史丹佛边往上追的同时,边不满的大声道。 卡蜜拉太给他们米国丢脸了,这次执行完任务回去,他再也不跟任何女兵一起执行任务了。 子桑倾刚跑到楼下,一眼看去,雪地上的各楼过道间,身穿雪白迷彩的战士和穿着便装的暗战人员到处都有,可谓是混乱的枪战了。 砰砰砰炸响的枪声中,子桑倾躲在楼梯入口举起手枪,刚想朝右侧的暗战人员开枪,混乱的枪声中,她却听到了不太一样的螺旋桨的噪声。 子桑倾抬头看去,什么也没看到,可她感受到了螺旋桨旋转时的巨大大风,从楼顶直往下吹。 “不好!”感受着如此不同寻常的大风,子桑倾突然想起被拷在楼顶的北野修,一惊之下她立马转身,拔腿就又往楼上冲。 不能让北野修跑了! 一定不能让他跑了! 光着脚的子桑倾速度飞快的往楼上冲,卡蜜拉站在三楼走廊,李云和史丹佛都不在,卡蜜拉看到快速往楼顶冲的子桑倾,并没有任何的讶异。 当子桑倾片刻不停的从三楼继续往上跑时,她听到楼顶传来的砸门声,心里一沉的她跑上去一看,通往楼顶的那扇门紧闭着。 ‘砰砰砰砰砰砰——’李云踹了一脚没反应后,史丹佛提起hkmp5冲锋枪就往门锁上疯狂扫射。 子桑倾心里焦急,她仿佛已经听到直升机渐渐高升飞走的声音,门外没有锁头,从直接从天台外栓上的,史丹佛一阵狂扫,扫射出一堆枪洞后,他一让开,一旁的李云就抬脚照着枪洞迅猛一踹。 ‘哐!’一声大响,门被李云踹出了一个大洞,等不及的子桑倾忙在他撤脚时,从洞里伸出手去向上摸索,摸到门栓后一把拉开。 拉开门后子桑倾快速跑了出去,巨大旋风中,她侧头一看,地上的铁水管上还拷着手铐,北野修却不见了人影。 子桑倾随即眯着眼抬头看去,漫天的雪花中,直升机已经上升了十多米,并没有云梯垂下来,她没法追上去。 第61节 且直升机升起后已经开始慢慢调转方向,面对着越升越高的直升机,子桑倾看着直升机上大大敞开的机舱门满肚子的恼火,右手一举就想胡乱打几枪泄泄火,她刚把枪口对准直升机,就见机舱里探出了一个脑袋。 那张张狂着邪肆眼眸的脸,不是北野修又是谁,一上一下隔着那么远,子桑倾清楚的看到了他眼里的有种来战的暧昧邪肆。 ‘砰——砰——砰——’面对北野修暧昧的挑衅,子桑倾气得枪口微转,对准他探出来的脸就连开了三枪。 北野修自然不会乖乖让子桑倾射击,他探出头仅看了眼子桑倾一眼,便立马缩了回脑袋,她的粗暴他可是见识过的。 ‘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子桑倾一开枪,李云和史丹佛也朝直升机一阵扫视,特别是史丹佛,他暴怒着双眸,枪支的后座力震得他两条手臂连连震动着,可他就跟子弹不要钱似得,连开了近二十枪。 直升机被大出了一排一排的凹痕,它的机身是防弹的,压根伤不到里面的人,几发子弹更打不落一架直升机,子桑倾和李云以及史丹佛收了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直升机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你应该看着北野修的!怎么可以让他跑了!”想来史丹佛对北野修也是势在必得的,看到他就这么远走高飞了,顿时将矛头转向了子桑倾。 “有本事你现在去把他打下来,自己守着!”北野修逃了,子桑倾本就一肚子火,再被史丹佛一咆哮,她同样不客气的吼了回去。 她擒到的人,就算跑了也轮不到一个外国士兵来指责她! “……”子桑倾吼完就走,之前的她在史丹佛眼里安安静静的,好像很温顺的样子,看着她冰瞳一冷,突然飙起的怒火,史丹佛被震得愣愣的看着她下了楼梯,随后满脸疑惑的转向李云询问道,“你们华夏国的女兵都这么生猛么?” “反正我们国家的女兵从没有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出现拉肚子的情况。”卡蜜拉的事情,李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怎么知道的,他眉头微挑的回了史丹佛一句,便也转身快速下楼。 “fuck!又是卡蜜拉!”史丹佛深吸一口气,他早就说不要带女兵来执行任务,卡蜜拉把他们米国士兵的脸都丢光了。 北野修一逃走,子桑倾顿时没什么心情了,她边下楼边想,她还乖乖守着这些人质,等他们部队和其他国家的部队来接走她们好了。 还差几个台阶就下到三楼了,楼下此时又有人跑上来,子桑倾身子一侧探头一看,赫然对上东阳西归那双熟悉的冷眸。 ☆、076强势欺上 子桑倾看到东阳西归时冰瞳定了一下,她没想到东阳西归这么快就上来。 东阳西归看到子桑倾时,则是冷眸深深一沉,她身上竟然穿着别的男人的外套! 且他听清楚了,那黑西服是北野修脱下来给她穿的。 东阳西归站在楼梯上往上看,让他更恼火的是,当他视线下移时,竟然看到子桑倾雪白的脖颈下方,从西服领口微微露出的性感锁骨处,竟有一点红色吻痕。 “收起你的眼神!”子桑倾看懂了东阳西归瞬间沉冷下去的眼神,但她以为他是因为她穿着北野修的西服,并不知道自己锁骨处有北野修遗留下的痕迹。 东阳西归凭什么用那种眼神看她,他让她来的,被北野修非礼却只能默默承受的滋味,她比谁都要火大。 卡蜜拉守在正对着楼梯的走廊上,她看到上来的人是身穿雪地迷彩作战服的战士,看了眼东阳西归的国旗臂章知道他是华夏国的,原本对准他的枪口便转了开来。 子桑倾快步走了下去,东阳西归看到她从臀部以上就光条条的,连脚都光着时,冷眉一皱,追着她转进走廊的背影跑了上去。 “也许,你不进去比较好。”东阳西归上来后就想跟着子桑倾进入关押人质的房间,卡蜜拉想到里面的各国人质都赤身。裸。体的,便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东阳西归看了卡蜜拉一眼,脚步不停的他身一转,刚好站在门口的他看到房间里或坐或站,赤身裸体的女性人质时,他脚步立马顿住。 子桑倾是进去察看苏雪的情况,她进去的时候,房间里的人质一来二去的,也都知道了她跟北野修不是一伙,都看着她没说话也没其他动作。 但东阳西归的身影一出现在门口,她们一看到他背着月光的挺拔身影,第一反应是上下捂着自己身体的关键部位。 看着人质们都敏感的护着自己,眼角余光又察觉到身后一道暗影从门外投射进来,子桑倾回头,看到东阳西归怔站在门口的身影,顿时嗓音清冷道:“你出去!” 东阳西归原本被定格在门口的脚步,一听到子桑倾的冷喝,立马转身闪走,速度那叫一个快。 同为华夏人质的孟永菲,正坐在苏雪旁边,搂着苏雪的上半身默不作声的掉着眼泪。 子桑倾看着独自落泪的孟永菲,心情有些复杂,在她面前蹲下,盯着苏雪污渍脸上紧紧闭合的双眼,犹豫着要不要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她……怎么样了?”子桑倾最终没有伸出她的手,这时候去探苏雪还有没有鼻息,也许会刺激到孟永菲,她只放低音量的轻声询问道。 “怎么样?”孟永菲好像这时候才发现子桑倾的存在,她重复呢喃着缓缓抬眸,一看到子桑倾那张沉静的小脸时,她突然就激动的伸手去推子桑倾,“你不是来救我们的么!你之前不是也在么!你为什么不阻止北野修?现在才来假惺惺的有什么用!” 孟永菲的理智知道这不是子桑倾的错,她那时候的身份很显然不适合出手,时机也不对,可看着了无生气再也睁不开眼睛苏雪,孟永菲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只将满腔怒火发泄向子桑倾。 子桑倾本就蹲在地上,看到孟永菲突然推过来的手,她并没有伸手格挡开,一推之下她身体瞬间往后倒,她左手立马撑在地上支撑着,才不至于一屁股坐在潮湿的地板上。 对于苏雪,子桑倾心里是有愧疚的,但她不认为自己有错。 当时的情况,北野修的那一脚踢得太突然,根本就毫无预警,站在门边的她看到北野修出脚时,已经来不及阻止。 且,就算她一进门在北野修还在质问苏雪的时候,就不顾一切的出手制止,可门外还有两名黑人,门又没关,她一出手弄出动静,门外的人只要一开枪,先不论打不打得中她,枪声一响整个暗战瞬间进入戒备状态, 枪响后她们立马会被围攻,只要暗战的人戒备心一重,外面的部队要想强攻进来就难上加难了。 外面的部队攻不进来,她单枪匹马手里没点武器,对手又全扛着一把枪,她得不到支援,就算当时救下了苏雪,她十之八九也会和她们一样,双拳难敌四手,最终成为暗战的人质。 东阳西归听到孟永菲的话后,冷眸一冷,在卡蜜拉惊异的目光中,他身一转毫不犹豫的冲进了房间。 “我很抱歉,但……”东阳西归冲进去就看到子桑倾被推倒的身影,耳边又听到她在道歉,在其他人质不满他冲进来的视线中,东阳西归快速上前一把拉起子桑倾。 “对于人质的牺牲,我深感抱歉!但我们是来支援的,不是主力部队!且深入敌营第一时间解救出你们的,是我们的人!有任何不满你该向你的上级质问!你没资格将屈辱与不满发泄在解救你的军人身上!”对于房间里的各国人质,对于她们的遭遇,东阳西归是同情的,对于她们的不屈服,他是欣赏的。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任由她们将不满发泄在自己士兵的身上。 东阳西归的一番话,从侧面证实了子桑倾的猜想,子桑倾看看东阳西归冷硬凛然的侧脸,又低头看看紧抱着苏雪,护着她自己也护着苏雪的孟永菲,她没抬头,可子桑倾从她身上看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坚韧。 她们并不是普通的人质。 其他国家的人质听不懂东阳西归在说什么,华夏国的另外一名人质,却也和其他人质一样默默看着,她并不像孟永菲那么激动,只是平静的看着苏雪和孟永菲,平静的看着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仿佛任何事情都激不起她的任何反应。 东阳西归冷着眸替子桑倾反驳时,孟永菲定定的看着他,他一说完,孟永菲又重新低下了头,一直都没有再出声。 东阳西归盯着孟永菲默不作声的头顶,随即拉着子桑倾转身就走,在他们快要走出房间时,孟永菲突然轻声坚定道:“她没牺牲,还有一口气。”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两人的脚步都顿了一下,但他们都我没有回头,两人默契的同时抬脚继续往外走。 出去后,东阳西归便连忙联系上级,说苏雪情况危急,让救援的直升机提前起飞。 东阳西归在对着耳麦讲话,在卡蜜拉盯着他们上下打量的视线中,子桑倾一垂眸才发现她和东阳西归的手牵着,忙一把甩开了他。 “你跟我来,把衣服换了!”东阳西归看着自己被甩开的左手,李云和史丹佛也从楼顶下来了,结束通话后,整个暗战依旧大响的枪声中,他左手一抓重新牵着子桑倾,拉着他就往三楼其他房间走去。 子桑倾本想反射性的挣开东阳西归的手,听到换衣服后,便跟着东阳西归走了。 第二个房间,东阳西归轻轻一推就推开了,同样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的房间,子桑倾被他拉进去后,左手就去拨东阳西归牵着她的手:“你能不能不要动手动脚的!” 东阳西归牵得很紧,子桑倾是担心两人在走廊上拉拉扯扯让别人看笑话,进了房就一点也不客气的想甩开东阳西归的手。 “快把衣服脱了!”东阳西归的手牵得紧,子桑倾一拨倒是放得也干脆,但他放开自己的手就去解子桑倾身上的西服扣。 “我自己会脱!”子桑倾小脸一黑,两手交替大力拍打着在她胸前作乱的大掌。 “别闹!”东阳西归黑沉着脸,不容置疑的一把抓住子桑倾的双手。 看到自己女人身上穿着别的男人的西服,他没把北野修的衣服直接撕下来就不错了! 东阳西归的冷眸很冷很冷,沉得深不见底,子桑倾看着他那双冷霸外泄,瞬间强势起来的霸道冷眸,担心两人的争吵会让走廊的李云、史丹佛几人听见,她便又咬牙忍了下来,瞪着东阳西归不说话了。 门半开着,两人站在房门侧边,外面倒也看不到他们,东阳西归一扒下北野修的西服就厌恶的大力一甩,直接把衣服丢到房间最里面。 外套被东阳西归脱掉后,子桑倾扯下披肩,东阳西归这时候却伸手抓着她紧身小礼服的下摆,动手就要往上掀。 “你……我自己会脱!”子桑倾心里一惊,连忙紧紧抓着东阳西归的双手,脱外套也就算了,这么贴身的礼服,怎么可以也帮她脱。 东阳西归见子桑倾紧张的模样,竟奇迹的松开了她的礼服衣摆,随即卸下自己的军用大背包放在地上,拉开拉链边往外掏,边沉冷道:“快点脱了换上作战服,鞋子记得穿上,小心长冻疮。” 子桑倾看着东阳西归从背包里掏出她的雪地迷彩作战服抱着,随后又掏出她的战靴放在地上。 先前和北野修打斗时倒没什么感觉,现在光着脚在地上踩了那么久,她是真的冷,便也不再矫情快速脱下小小的礼服,不待东阳西归直起腰便夺过他手里的迷彩服往身上套。 东阳西归默默地看着子桑倾动作飞快的穿衣,冷眸微暗的他等子桑倾穿完上衣,便将裤子递了过去。 子桑倾的awsm狙击枪,东阳西归一直挎在背后,这会儿便解了下来,他重新背上背包后,子桑倾的衣服鞋子也已飞快的穿好了。 “拿着!”将awsm狙击枪递给子桑倾,子桑倾垂眸看着狙击枪,伸手接了过去,东阳西归两手一空后,抬手就捧着子桑倾的小脸,脑袋也跟着凑了上去。 子桑倾依旧微垂着的冰瞳一闪,额头传来微凉的柔软触感,她双手紧握着枪,一反常态的没去推开东阳西归。 她刚刚换衣服的时候,东阳西归盯着她冻得微红的双脚,满眼的心疼与怜惜,她知道他并不想她这样受冻,也知道对于北野修的调戏,他比她更恼火。 两人之间的气氛,在子桑倾不再躲避东阳西归对她的感觉时,好像霎那间就和谐了,无声的沉默中,空荡荡的房间显得那样温暖平和。 外面依旧枪声四起,三秒钟后,东阳西归还没有退开的迹象时,子桑倾轻轻推开了他:“北野修跑了。” “他跑了可以再抓,你没事就好。”凉唇退离比他更冰冷的额头,东阳西归带着手套的手轻轻摩擦着子桑倾的脸颊,冷眸幽深不已。 “你矜持点!战斗还没结束。”子桑倾一对上东阳西归幽深的冷眸,就担心他又会做出不安分守己的事情来,连忙后退了一步提醒道。 “你的意思是,战斗结束就可以不矜持了?”东阳西归眉头一挑,幽深冷眸突然就暗沉了一分,特别是看向她白皙的脖颈时。 她衣领下的锁骨,竟有一朵夺目到刺眼的淡淡红痕,从刚才到现在,东阳西归每每想起,都恨不得将北野修大卸八块。 “你脑子有问题!”子桑倾冰瞳一凛,瞪了东阳西归一眼,转身就往外走去。 果然男人都一个样,什么都能往那方面想,东阳西归看着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对,也就是以前的东阳西归还有点一本正经的样,现在的东阳西归,根本就是一个到了发情期,随时都能精虫上脑的男人。 “脑子没毛病怎么可能喜欢你。”看着子桑倾清冷离去的背影,东阳西归默默地低喃着,他要是脑子正常,怎么会喜欢自己的小侄女。 也许,当初他就不该给子桑倾当兵的机会,他当初就该坚定的一口回绝她,只要她不当兵,他就不会知道她前世身为特工17的事,更不会某明奇妙的就对她有了越轨的感情。 各国联手的强攻局面下,暗战一再被压制,战场已被压制到远离人质的另一侧,子桑倾从围栏上探出头,想着要不要去支援一下,后面出来的东阳西归,直接勾着她探出头去的后衣领,把她倾出去的上半身给拉了回来。 “你在这里好好守着人质,十分钟后,会有一架我们国家的z—6直升机来接走人质。一定记住了,如果有其他国家的士兵要单独接走他们国家的人质,你不能让他把人质给他,所有人质必须上我们的直6,这是各国刚同意的协议,明白没有?”东阳西归将子桑倾拉回来,在子桑倾冷凛着他的冰瞳中,缓缓交代道。 “那个不也是我们华夏的士兵么。”子桑倾下巴一抬指了指李云,好久没参与过这样的大战了,今晚她就没怎么出手过,她想下去开几枪过过瘾。 “米国向来蛮横爱捣乱,有史丹佛和卡蜜拉在,你也留下保险点。”东阳西归是不想事情到最后关头却出了岔子,苏雪的情况不容乐观,不能再因为其他的事情,而耽搁了直升机的救援。 “明白。”子桑倾点点头答应了下来,听到孟永菲说苏雪还有一口气时,她心里稍微安慰了点,不然她身为解救人质的一名战士,却眼睁睁的看着人质在她眼皮底下牺牲,这种感觉换了谁都不好受。 没衣服可穿的人质在房间里没脸出来,李云和史丹佛也不好意思进去,卡蜜拉也同样站在走廊上守着。 东阳西归把蠢蠢欲动想下去参战的子桑倾拉回后,他的手就停在子桑倾的肩膀上没收回来,在李云几人看来,就是一副子桑倾被东阳西归牢牢搂着的画面。 走到神色各异的李云几人面前后,东阳西归这才放开子桑倾,对李云又叮嘱了一句看好人质,十分钟后他们的直升机会来救援。 子桑倾和上楼来的几人,一早就发现却一直没跟对方说出口的是,他们都看到了下身满是干涸血迹,一看就停止呼吸,静躺在墙角的一名白人人质。 子桑倾知道,躺在墙角的那名人质,就是薛琪嘴里,刀霸说的那名被玩弄至死的人质。 东阳西归抽空上楼,一是为了确认十名人质是否全都在,二是给子桑倾送战服,这两件事办好后,他便又匆匆跑下楼,和其他部队联手和暗战激战。 “美女,你和东阳是什么关系?”东阳西归前脚刚走,史丹佛看着全副武装,就差没戴作战头盔的子桑倾,他露在面巾外的黑眼便兴致浓浓的询问着子桑倾。 “抱歉,我不想回答你这个问题。”子桑倾冰瞳一扫,自然看清楚史丹佛眼底的暧昧,语调甚是清冷的回道。 第62节 她和东阳西归被误会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子桑倾对这件事没什么感想,但自从史丹佛吼了她为什么放跑北野修后,本就对他没什么好感的子桑倾,现在就更加不待见他了。 就算她和东阳西归怎么着了,他一个外国士兵,手伸那么长管那么多干嘛,和东阳西归关系不错的话,有本事就问东阳西归去,刚才东阳西归在,他怎么不问一个试试。 自从领教了子桑倾的愤而怒吼后,史丹佛对于子桑倾再次瞥过来的冷眼,就已经免疫了,他无所谓的耸耸肩,只是讶异东阳西归竟突然开窍,对女人有兴趣了。 “最讨厌和上级乱搞的女兵了。”有了之前在楼梯上和子桑倾的冲突后,卡蜜拉看着明明身材还没她前凸后翘的子桑倾,却被她的队长也就是东阳西归那么呵护,再看看自己的队长史丹佛,卡蜜拉心里对子桑倾也越加的不待见了。 听到史丹佛和卡蜜拉对子桑倾的评论,李云默默地听着沉默着,刚才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进了同一个房间他是看到了的,虽然他们从进去到换好衣服再到出来,所用的时间很短,最多三分钟。 但是,一个女兵在房间里换衣服,东阳西归身为队长,却自觉的也在里面待着不出来,李云低眉敛眸的想着,他还是保持沉默的好。 子桑倾冰瞳一凛,冷冷的凛了卡蜜拉一眼,随后无视她。 卡蜜拉本随意的倚靠着围栏,看到子桑倾凛过来的冰瞳,本以为她会激烈的回击她,哪曾想子桑倾竟然仅仅是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太睥睨,完全没把她的话,和她这个人当回事。 “shit!我在和你说话!”猛烈击出的一拳却打在了棉花上,卡蜜拉身体一下挺直,金色眼眸愤怒的看着子桑倾。 “你说你的,我没有义务一定要回答你。”子桑倾冰瞳再次瞟向卡蜜拉,被诋毁的是她,该愤怒的也是她才对,她都不跟卡蜜拉计较了,卡蜜拉有什么好愤怒的。 “fuck!你……”又是这种不把她看在眼里,仿佛连看她一眼都是施舍的眼神,仅仅几句对话而已,卡蜜拉就被刺激双眼大怒。 “卡蜜拉!别给我丢人现眼!”史丹佛本和李云一样默默地听着看着,可当他看到卡蜜拉眼看就要跟子桑倾动手时,瞬间冷厉的爆喝了一声。 “fuck!我又碍着你什么事?你除了会大声吼人,你还会干什么!”卡蜜拉瞬间将怒火转移到了史丹佛身上,她一个女孩子,被丢到这个天寒地冻的鬼地方,身为队长他不包容她一个女兵就算了,还动不动就吼她,一点男人的绅士风度都没有。 “shit!你给我闭嘴!”看着双眸暴怒的卡蜜拉,史丹佛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她要是他的兵,他早把她踹到太平洋去了,仗着自己是女兵就矫情往死里作,要矫情有种就别当兵! 卡蜜拉本来还不甘示弱的想吼回史丹佛,但当她看到子桑倾瞥了眼过来的清冷冰瞳时,瞬间就把心里的不满硬憋了回去。 她不能跟个泼妇一样,让子桑倾看她笑话。 房间里的人质一直就没出过声,卡蜜拉不折腾后,走廊也安静了下来,子桑倾把弄着手里的awsm狙击枪,其余三人在大眼瞪小眼,暗战另一边的枪声依旧大作,听枪声,且有越打越远的趋势。 东阳西归说十分钟后,会有直6飞过来,时间算得真准,可他担心的米国会捣乱,却压根没发生,史丹佛和卡蜜拉一直乖乖的等到直6停在了楼顶。 子桑倾上楼顶确认了是他们华夏国的救援直升机后,这才下楼走进了房间,看着一个个拘谨护着自己的人质道:“救援机到了,快上楼顶去!” 子桑倾用英语说完后,走到苏雪面前蹲下,想把苏雪背到楼顶去,孟永菲却罢罢手无声的拒绝了她,然后她硬是抱着苏雪站了起来。 虽然苏雪很瘦看着并不重,但几天折磨下来,孟永菲的身体本就虚弱,抱着苏雪勉强站起身的她头晕的晃了一下,子桑倾连忙扶着她,和她一起抱着苏雪往外走。 走廊上的李云和史丹佛自觉的面向前面那栋楼,撇开了视线。 能走的人质都默不作声,步伐有些怪异的一步步往楼顶走,子桑倾待她们上了楼顶走,李云和史丹佛商量了一下,最后由史丹佛抱起墙角那具已经冰冷僵硬的人质尸体,他们也都往楼顶去。 子桑倾和孟永菲把昏迷中的苏雪抬上直升机后,便站在楼顶看着史丹佛抱着人质尸体,等前面一个人质率先进入机舱。 直升机螺旋桨的巨大嗡嗡声,与无声飘落的雪花中,十几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各自在楼顶目送着最后一个上直升机的史丹佛。 史丹佛的脚才刚踏上机舱沿,子桑倾左眼角就突然有道亮光闪了一下,她反射性的顺着亮光快速往左侧看去,赫然发现前面那栋楼没关灯的三楼窗户,从窗帘后探出一把黑洞洞的枪口,以及一只阴冷盯着他们的眼睛。 ‘砰——’ ‘砰——’ 接连响起的两道枪声中,第一道是子桑倾飞快抓起胸前的awsm狙击枪,瞬间瞄准前面三楼窗户的对手,霎那间开出的一枪。 第二枪,是对方被子桑倾一枪击中眉心后,射击向他们时打偏的一枪。 ‘噗!’一声类似爆破的低音中,李云震惊的看着对面三楼瞬间喷射在窗户上的血花,收回的视线快速看向楼梯墙下的铁水管,对方打偏的一枪正好射击在了铁水管上,瞬间爆裂开的水管正‘滋滋滋’的喷射出一柱水花。 枪声突厄一响,已经坐在机舱里的人质瞬间心里一紧,史丹佛进入机舱的动作也跟着一顿,他回头看去,子桑倾依旧站在那个位置没动,她微偏着身子,手里的awsm狙击枪依旧对准了对面三楼。 好快的反应速度! 史丹佛看着子桑倾开枪的姿态,暗暗惊叹,从两声枪响的密度来看,两人几乎是在同时开枪的,倘若子桑倾没察觉到,亦或者她开枪的速度慢了零点零零一秒,也许此刻倒下的,就是他们楼顶中的一人了。 卡蜜拉看着子桑倾持枪的动作,也是惊愣了一下,她就站在子桑倾右后方一点位置,子桑倾都开枪射击敌人,她竟然一直到枪响,才发现对楼有敌人。 这些楼里不知道哪个角落还藏暗战的人,史丹佛连忙把人质尸体放上机舱,让飞行员快点飞走,跳下机舱后他便大力拉上了机舱门。 目送着运送人质的直升机升高飞跃后,子桑倾和其他人对视一眼,纷纷朝楼下走去。 子桑倾等人下楼后,便快速往还在枪战的战场跑,一路上,银装素裹的雪原里,到处是倒下的人,随处可见被鲜血染红的白色雪地,他们跑了五六百米后,还没追上暗战的人,就先遇到了打道回府的东阳西归。 “怎么不追了?前方不是还在打么?”子桑倾看着惊奇的看着往回走的东阳西归,与此同时,她还看到牧阳和左清源从左前方飞快往回跑。 “有其他部队在追,上头让我们先撤。”纷纷飘落的雪花已经渐渐大了起来,东阳西归停下往回走的脚步后,一边拍着肩上的雪花,一边跟子桑倾解释道。 人质一安全上机,东阳西归就接到了命令,主力部队人够多,战斗力也强,善后的事情就不需要他们处理了。 “这就撤了。”子桑倾有些失望的低语了一句,她子弹都没打几枪,这就要打道回府了。 “东阳,后会有期!”东阳西归可以带队撤了,史丹佛可没那么幸运,他还得继续往前,想到两人又要分别,史丹佛右拳一握,一点也不客气的大力捶了拳东阳西归的肩膀。 “后会有期!”右肩被狠狠一捶后,东阳西归也不客气的捶了拳回去。 两人相视一笑后,史丹佛便领着卡蜜拉往前追去。 暗战被攻得边打边退,北野修逃走了,至于暗战头目和其他人高层,子桑倾从头到尾就没见到过,问了下东阳西归,子桑倾才知道,几个高层不知道是不是提前知道了风声,早在他们强攻时,那些高层乘着直升机该逃得都逃走了。 近距离战斗队七人,并没有人在这次的任务受伤,子桑倾拿回存放在暗战外围的背包后,便在原地等着栽他们回海军的直升机。 不到晚上十二点,他们便坐上了返程的直升机。 战士们上了飞机就睡,一直睡到直升机在南沧舰队降落。 依旧是那座破落陈旧的仓库,从飘着雪花的寒冷到只穿短袖的温热气候,子桑倾觉得她赤脚了好一阵的双脚,都开始冒汗了。 肖顺开锁后,一行七人便陆陆续续的进了仓库。 东阳西归三下两除二就脱了作战服,看到他比往常更快的脱衣速度,肖顺几人暗暗对视一眼,也都飞快的换了衣服,并第一时间冲出了仓库,从下直升机开始,再到冲出仓库,一行七人,都没人说过一句话,气氛诡异的沉默。 子桑倾早就换好衣服了,她在仔细观察着柜子里的枪械物品,听到好几个人飞快往冲的轻微脚步声后,猛然想起什么,暗道不妙的她,连忙把手中的awsm狙击枪放回柜子里,转身就往外走。 子桑倾一从柜子后转出,就看到东阳西归站在男兵那排柜子和墙壁之间,冰瞳往左侧一瞟,好样子,一个人都没有,全在刚才跑光了。 东阳西归跟尊门神般直挺挺的站在柜子旁,他面向墙壁,子桑倾看着他冷硬的侧脸,心跳就突然加快一下,微敛着眸不动声色打量他的同时,一步一步缓缓朝前走。 还差一步就要走到东阳西归正前方时,子桑倾停了下来,抬眸,左瞥,东阳西归依旧目不斜视的盯着对面的墙壁。 子桑倾紧紧的盯着一反常态的东阳西归,整整三十秒,她眼也不眨的紧盯着东阳西归,东阳西归却看也不看她,紧盯对面的墙壁。 仓库里的灯依旧亮着,子桑倾看着这样一动不动,沉冷着冷眸的东阳西归,突然就觉得有些阴森起来,心念一动,她右脚微抬就毫无预警的飞快往前冲。 “你想干……”子桑倾脚一抬刚想冲,东阳西归却速度更快的抓着她左臂往墙上推。 大掌摁着子桑倾双肩把她推到墙上后,东阳西归头一低就强势擒住子桑倾的双唇,将她的不满与质问细数吞进自己腹中。 “东……”双唇被强势紧压着,子桑倾推不开挣不脱时,想让东阳西归理智点别发疯,可她才刚开口,东阳西归就更强势的挤了进去,不容拒绝的在她唇齿间掠夺着。 东阳西归强忍了一路,好不容易忍到现在,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子桑倾,左手托着她后颈固定住她乱晃的脑袋,右手就紧搂着她纤腰往自己身上压,唇舌贪婪又饥渴的强势掠夺着独属于她的甜美。 “你……不……”两人身体不留一丝空隙的紧紧贴着,搂在腰后的铁臂紧得好像要把她勒断般,呼吸间东阳西归的男性气息充斥着大脑,口齿间的强势掠夺让子桑倾连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小舌推挤着想推他出去,却被他更疯狂的卷起,被迫和他一起缠绵共舞。 胸腔很快就有种窒息感传来,鼻尖闻到的又全是东阳西归强势到疯狂的缠吻,子桑倾脑子有些晕,觉得整个人都要被东阳西归吸吮进去了。 哪怕子桑倾就被紧紧抱在怀里,可东阳西归还是觉得不够,不够,任由子桑倾双手推挤,双脚怎么踹他,东阳西归双臂抱得更紧的同时,唇上的掠夺也更狂野了起来。 挣扎着怎么也反抗不了的子桑倾,觉得她快窒息了,跟对手放开手脚的打个一天都没这么累,她快呼吸不了了。 踢踹挣扎间,子桑倾的力道小了下来,冰瞳也无力的闭着,要亲就快点亲,快点亲完她好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东阳西归失去理智班疯狂的掠夺着,当他察觉到子桑倾不再挣扎时,子桑倾已经闭着眼,一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你处理的弱势姿态了。 看到子桑倾屈服般的虚弱状态,东阳西归疯狂掠夺的冷眸深深暗了下去,暗下去的同时眸中的冷瞬间褪去,转瞬换上的是满目温柔,可惜子桑倾闭着眼看不到。 东阳西归依旧紧抱着子桑倾,可唇上的掠夺却温柔了不少,细细的舔舐,轻柔的吸吮,给快窒息的子桑倾还了一丝新鲜空气。 子桑倾不挣扎了,可唇上从强势瞬间转为温柔的细细缠吻,她在胸腔的闷窒得到缓解的同时,闭着眸的她在脑子发懵中,却也被那细细疼惜的温柔给迷了心神,竟不自觉的轻轻回应着东阳西归。 一得到子桑倾的回应,东阳西归惊得瞬间停止了掠夺,仅一瞬便又更疯狂了起来,搂着子桑倾的双手在松开她的同时,也不甘寂寞的不安分了起来。 两人的气氛从最开始你瞥我,我盯墙的诡异,到你强势我反抗的挣扎,再到和谐默契的缠吻,不知不觉间,东阳西归的掠夺也从子桑倾的唇上往下转移着。 “嗯……”子桑倾微仰着头轻吟着,迷蒙中她听到了一声娇媚呻吟,子桑倾缓缓睁开双眸,冰瞳涣散眼神迷乱,她看着高高吊起的白色天花板,盯着好了一瞬,眨了好几次冰瞳,大脑才清醒过来的回过神。 脖子又湿又痒,身上还有一双手贴着肌肤在游走,子桑倾立马低头,东阳西归正埋首在她脖颈锁骨前,她的双手半搭半搂着他肩膀,而他的双手则消失在她的短袖作训服下。 “东阳西归!”看着两人实实在在的暧昧画面,子桑倾可谓是震惊不已,回过神的她以惊人的速度,一把推开东阳西归,小脸红彤彤的,不知道是被气红的,还是一直就这么红。 东阳西归被推得退了一步,直起身的同时又跨前到子桑倾面前,一双眼眸幽暗得仿若大海里的漩涡,疯狂的吸引着盯着他看的子桑倾,仿佛要把她吸进漩涡中一起沉陷。 子桑倾唇瓣微微红肿,娇艳欲滴的诱惑着东阳西归,东阳西归眼眸更深谙的同时,抬手想去抚摸刚被他好好疼爱过的双唇。 这一刻,看着男性荷尔蒙爆泄的东阳西归,看着他那双黑如星辰,耀如深海的眼眸,子桑倾绕是在愤怒中,竟也觉得喉咙干燥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可当她看到东阳西归伸过来的大掌时,她还是反射性的偏开了头。 “哎……”看到依旧排斥着他的子桑倾,东阳西归轻叹一气,转而环着她轻搂在怀里。 她该拒绝的,可子桑倾在听到东阳西归的那声无奈的轻叹时,她竟忘记了闪躲,就这么被东阳西归疼惜的轻轻环抱着。 “你说过,家人不同意,你就不会乱来的。”紧贴着东阳西归的子桑倾,听到了他左胸口传来‘嘭嘭嘭’的有力心跳声,静谧又暧昧的氛围中,子桑倾溢满复杂的冰瞳一闭,不愿面对般埋首紧东阳西归胸膛。 “我在尽力控制着自己,我不想承认,可我的确被北野修刺激到了。”子桑倾难得的温顺中,东阳西归顶在她头顶的下巴缓缓摩擦着,一向沉冷的嗓音暗哑得不像他本人。 明明想要一生守护的人,却被自己亲手送进了狼窟,还亲耳听到别的男人调戏她,对她上下其手,回来时竟还看到别的男人在她身上留下了吻痕。 他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如果这都还没点反应,怎么配说想要她,想要不顾一切的和她在一起。 子桑倾能真切的感觉到东阳西归在隐忍,她的心跳也很快,脑子有些混乱,心情有些复杂。 “倾儿,不要一味的拒绝我,我现在才发现这种感觉太煎熬了,我不确定我能隐忍到什么时候,试着先接受我好不好?”一想到北野修抱着子桑倾的画面,东阳西归冷眸一狠,抱着子桑倾的手臂也更紧了紧。 子桑倾没有说话,她被环得往东阳西归身上更贴了贴,垂在身侧的双手,却没有勇气去回抱东阳西归。 子桑倾静谧的享受着东阳西归宽厚有力的怀抱,她想努力理清自己的思绪,她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逃避,我不逼你了。”东阳西归好像知道,子桑倾埋首在他胸前的小脑袋瓜在想着些什么,无声的轻叹一气,大掌轻揉着她后脑的短发,不再步步紧逼的安慰道。 “我逃了,可被你抓回来了。”子桑倾觉得心累,小脸无奈的在东阳西归胸口蹭了一下,她不太想承认的是,被这具肌肉鼓鼓一看就蓄满爆发力的胸膛抱着,她有一种从没有过的踏实的安全感。 “所以,试着接受我,好不好。”东阳西归嗓音又轻又柔,有一种近乎哀求的心痛感。 子桑倾再次沉默着,两人无声的拥抱了半响,就在东阳西归已经不抱希望时,子桑倾睁开晶亮冰瞳,抬起头,直直的凝视着东阳西归。 四目对视间,两人视线紧紧纠缠,子桑倾唇瓣微启刚想说什么,那扇生锈的大铁门,突然就‘嘭嘭嘭’响起刺耳的拍打声。 ☆、077训练失误 东阳西归满心希翼的看着子桑倾,就等着她是将他拉进天堂,还是推进地狱的决定,可偏偏这时候,竟然响起一阵该死的窍门声,他瞬间怒了,斜斜射向大铁门的冷眸爆戾不已。 相反于东阳西归的是,子桑倾看着他暴怒肃杀的冷眸,突然就松了一口气,推开东阳西归,她转身就往依旧敲击震响的大铁门。 第63节 “倾儿……”门外的人并没有拼命砸门,但大铁门仍然被敲得晃晃响,东阳西归看着突然走掉的子桑倾,满脸无奈又不甘的跟了上去。 “你就当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就在东阳西归的手要搂上子桑倾时,子桑倾突然一个转身躲开,冰瞳坚定不容置疑的看着他道。 “……倾儿!你不能这么残忍!”东阳西归整个人怔了一下,先前亲吻的时候,她明明有回应他,怎么可以翻脸就不认账。 “要么什么都没发生过!要么当你的小叔叔!”刚转过身想走的子桑倾又转了回来,右手定定的指着东阳西归鼻尖,比东阳西归的强吻更为强势的冷霸道。 看着子桑倾毫无商量余地的清冷冰瞳,东阳西归想掀桌,可他眼眸瞬间黯淡的同时,还是乖乖的答应了下来:“好,什么都没发生过。” 强不得软不得,他这辈子算是交代在子桑倾手上了。 如果不让她用一辈子来偿还,他不甘心! 子桑倾率先往大铁门走去,边走边整理了一下衣服短发,东阳西归就跟小媳妇似得,幽怨的跟在她身后。 大铁门虚掩着,子桑倾扳着大铁门轻轻一拉,瞬间大开的门缝中,她看到了门外夜色下,一脸焦急的肖顺。 大铁门里隐隐透出光亮,肖顺就是担心突然闯进去,会打扰到东阳西归和子桑倾,这才敲门的。 他也只是猜测子桑倾可能还在仓库里,当他看到拉开门的子桑倾时,视线瞬间被她微微红肿的小嘴吸引过去视线,再看看她身后冷黑着一张脸的东阳西归。 肖顺暗暗咽了口口水,幸亏他刚才没有直接冲进去。 “你最好是有什么天大的事情!”东阳西归冷厉的盯着门外的肖顺,要不是肖顺,也许子桑倾在他怀里会说出不一样的答案来! 可是现在,他再也不知道子桑倾原本想说的,是不是现在这个答案了。 察觉到身后的东阳西归,冷霸气场大开,子桑倾冰瞳轻轻一眨,不理会又把视线转到她唇上的肖顺,越过他就出了仓库。 子桑倾往宿舍的方向走得很快,她只知道她出来后,肖顺立马闪进了仓库,至于他跟东阳西归说了什么,东阳西归有没有对她怎么样,她是看不到也听不到了。 出去了一天两夜,夜色海风的轻抚中子桑倾站在宿舍大门前,看着紧紧锁在大门上的大锁,无奈之下她又绕到了宿舍背面,悄无声息的飞快往上爬。 窗下就是她和步媚媚的床铺,子桑倾轻轻将窗户推开到最大后,她半蹲在窗户上,轻轻一跃就跳过床铺,双脚稳稳落在了地上。 步媚媚的睡眠比较浅,还在睡梦中的她只觉眼皮前突然黑影一闪,警惕的睁开美眸的她,看着上方墙上大开窗户,心里一惊立马侧头看向宿舍中央。 “子桑!你这鬼鬼祟祟的我还以为有贼呢!”看着宿舍里背对她刚站起身的身影,步媚媚一眼认出她是消失了一天的子桑倾,惊得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 “贼!哪有贼?”步媚媚的惊呼不高不低,却也把四仰八叉还做着美梦的毕寺吵醒了,她瞬间爬起的动作把简易的单人床弄得‘嘎吱’一声响。 “贼?贼!”钱浅和毕寺头对头睡,毕寺一弄出动静,钱浅一惊,脑袋左右乱转四处张望的同时,也快速爬了起来。 室友们这一连串的动静一响,睡在另一边的阿史那一枝和付絮,也惊得睁大了两双眼睛。 “没有贼,是我。”子桑倾看着顷刻间爬坐起来的室友们,心里又无奈的微叹一声,今晚真是事事不顺。 “子桑!这一天两夜你去哪儿?连教官都跟着消失了,你们是去私会了么?”毕寺一看到子桑倾站在宿舍里的身影,可谓是震惊不已,下床就站在她面前,摸黑上下打量着她。 “……”子桑倾汗颜,当然不是私会,但东阳西归虽然没点明,她也知道这次去l国执行任务的事不能说。 “子桑倾的唇有些肿。”借着从门上小窗户偷溜进来的月光,阿史那一枝盯着子桑倾的小嘴,善良的大眼诚实的说道。 “还挺红!”子桑倾面对宿舍门站着,阿史那一枝一说,付絮的注意力也放在了她的唇上,借着点点黯淡月光,她眨着水灵灵的可爱眼睛,同样一脸正直的说道。 “真的?”毕寺这会儿正绕到子桑倾身后,一听这话,连忙绕回子桑倾身前,帅眼紧紧锁在她的唇上。 “我去!我去!这一定是教官的杰作对不对!”毕寺震惊得瞪大双眼,指着子桑倾微微红肿的唇瓣,一脸惊奇。 太刺激了! 难道这一天两夜,子桑倾真的和东阳西归厮混在一起! 步媚媚听她们这么说也下床凑到了子桑倾面前,仔细的审视着她。 子桑倾想死的心都有了,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是五个,特别是有了毕寺这个与外表严重不符的八卦分子,她就知道她没那么好蒙混过去。 “我去洗个澡。”面对她们太过铸锭的眼神,子桑倾已经不想辩解,也没法辩解,事实就是东阳西归干的,她抬脚就往柜子的方向走。 “等等!”子桑倾移动时,毕寺眼尖的看到她圆衣领下的锁骨,有不同寻常的痕迹,左手一把拉住子桑倾的同时,右手就往她的衣领扯。 看到毕寺伸过来的手,子桑倾反射性的躲开,毕寺的动作自然没她快,但她的闪躲行为瞬间让她更可疑了,毕寺也更加的肯定她衣领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媚媚,一起上!”子桑倾躲开毕寺的手后,立马就蹿到了柜子前,毕寺抓不住她,捅捅一旁的步媚媚,便两眼发亮的怂恿道。 “要上你上,不就是吻痕么,有什么好看的。”步媚媚撩撩自己的短发,看着子桑倾抓衣服拿脸盆的子桑倾,踩着优雅的步伐坐回了自己床上。 “我去!这都亲上了!你就一点也不好奇?”步媚媚不帮忙,毕寺见其他人也都坐在床上,并没有帮她制服住子桑倾的意思,她便转身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步媚媚身上。 “早猜到子桑逃不出学长的手掌心,迟早的事,犯不着好奇。”步媚媚掀被往床上一躺,五点半打铃起床,她还是趁机再睡一小会儿,来得比较实在。 子桑倾听到步媚媚这话,要是一天之前,她还没什么感想,但现在她的心境有些复杂,拿起换洗衣服就快速又无声的出了宿舍。 “媚媚,你就这么肯定教官一定能得手?虽然我也看好教官,但我看子桑挺排斥的。”毕寺几步上前就坐到了步媚媚床边,睡眠与八卦,她显然选择了后者,她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子桑倾对东阳西归到底是什么态度。 “这只是暂时的,子桑性子犟,学长又那么强势,排斥是肯定的,但学长对子桑倾那么好,又特别的只对她一个好,这样的男人不但专情还痴情,子桑又不是傻子,有这么好男人送上门来,她怎么可能会不要。”被子往身上一盖,步媚媚把自己的见解给毕寺分析了一下。 “你们也这么认为?”毕寺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回头看着复又躺回床上的其他室友,询问了一句。 “反正要是教官喜欢我,我肯定立马扑上去,绝不往外推!”钱浅打了个哈欠,回了一句就准备睡回笼觉。 “我觉得教官出手,必定得手!”付絮抬头看向毕寺,显然非常支持东阳西归。 “从大局来看,我觉得媚媚的分析挺精准。”阿史那一枝转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睡姿,大半夜的,她显然也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了。 “这就睡了?”毕寺看看转眼就又闭上眼睛的室友,再看看步媚媚,她早面向墙壁,不打算理她了。 毕寺百无聊赖的回到自己床上,躺了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等宿舍的人都吐露着均匀的呼吸后,步媚媚悄悄掀开被子下床,悄无声息的向浴室走去。 浴室就子桑倾一个人,这大半夜的,早没热水了,她就在里面洗冷水澡。 哗哗哗的水流声中,子桑倾听到有人进入了浴室,随后她的浴室门就被敲响了。 “毕寺,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浴室来干嘛。”敲门声一响,子桑倾已经洗好了,她水龙头一关,不等门外的人说话,就先开口了。 “子桑,是我。”步媚媚无语的看着紧闭的浴室门,这大半夜不睡觉来敲门,子桑倾果然以为只有毕寺才会那么无聊。 “你这是有心事?”子桑倾快速穿好衣服出来,拉开门就见步媚媚倚在一旁等她。 步媚媚敛下眸没说话,子桑倾见她那样,是真有心事,便自顾自的走到洗漱池前洗衣服,步媚媚要想说了,自然会说。 “你有过喜欢的人么?”垂眸了半响后,在子桑倾刷刷刷洗衣服的声音中,步媚媚走了过去,依旧倚在一旁看着子桑倾。 “……你是指东阳西归?”子桑倾洗衣的动作停了一下,看着步媚媚认真的表情,不太确定的反问道。 “不是,我看得出来你对学长还没有爱情。”步媚媚摇头,看了眼门外浓重的夜色,美眸里的眼神有些深远,复又看着子桑倾道,“这之前你有对谁心动过么?” 心动? 子桑倾仔细回想着,她的生命中,出现的男人不多,在生活中留下痕迹的就更少了。 这一世,她才活了一年多,最重要的角色就是东阳西归,步媚媚也说还没有爱情,那就应该不是了。 想起身为特工17时的岁月,子桑倾冰瞳深深一冷,眸底深处尽是冷漠与杀伐。 前一世的日子,出现频率最高的就是哈帝·埃米,对他,子桑倾有过感激,有过抗衡,最终全变成了恨,这里面的情感,并没有爱情。 步媚媚静静到凝视着子桑倾,霎那之间,她好像感觉到了子桑倾身上,突然迸发出来的冷漠,她有些讶异,子桑倾是想到了什么么。 步媚媚不解的审视中,子桑倾侧头看向她,冰瞳依旧沉静,整个人的气质也依旧清冷,她微笑着摇了摇头,好像之前的杀伐之气是步媚媚的错觉。 “或者,你有过心动感觉?”今夜的步媚媚有点不正常,子桑倾看着她,微微挑眉的询问道。 子桑倾在快速的洗着衣服,步媚媚默默地看着她三两下就快速洗好,拧干放在一旁的脸盆里,美眸轻抬,就见子桑倾好以整暇的看着她。 “喜欢的人是有的。”在子桑倾默默等待的目光中,步媚媚敛眸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 “你们没在一起过?”看着步媚媚有些失落的负面情绪,子桑倾有些讶异,依步媚媚妖媚的长相和魔鬼般的身材,单从外在条件看,没几个男人会不喜欢吧。 步媚媚轻轻摇头,看着子桑倾沉静凝视着她的冰瞳,她心里还是在犹豫,不说出来憋在心里难受,想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感情的事自知甜与涩,如果不想说就别说。”子桑倾等了约莫一分钟,见步媚媚依旧一脸沉重的低敛着美眸,便出声安慰道。 “我是因为他才来当兵的,可现在我有点后悔了。”步媚媚以为子桑倾想走,抬眸就快速说了一句。 洗簌池差不多齐腰高,子桑倾半倚半坐在洗簌池前,眉头微皱道:“所以你现在不想当兵了,想退伍?” “也不算是,就突然觉得,当兵没了意义。”步媚媚摇头,她当初不该一时冲动去报考军校的,更不该被东阳西归头顶上的光环所迷惑,就一味冲到了海军来。 “他联系你了?”子桑倾冰瞳眨了一眨,一般新兵下了连队后,是可以用手机的,但他们到海军后,依旧像新兵般被磨练着,手机压根不能碰,步媚媚不会无缘无故突然这样想,肯定是有什么。 “他给我寄了封信,可我没跟他说我在南沧舰队。”信上的内容,步媚媚并没有说出来的意思,她奇怪的是,那个人是如何知道她在南沧舰队的。 子桑倾想起了她和步媚媚在军校的第一次见面,便询问道:“所以你当初说不想找军人,是因为他是军人,还是因为他不是军人?” 如果是军人,步媚媚因为喜欢他也跑来当兵,这情有可原,知道了步媚媚当兵,身为军人,如果军衔够高,几层关系下来也就能查到步媚媚被分配到什么部队了。 可是,如果步媚媚喜欢的那个男人是军人,她当初为什么说不找军人,因爱生恨?步媚媚现在这模样显然不太像。 “他不是军人。”步媚媚再次摇头,有些事,她并不想现在告诉子桑倾。 “媚媚,也许你当初是因为他才来当兵的,也许你还没有喜欢上军营里的生活,但是,当了兵,肩上就有了一种使命,军人不单只是热血激昂的保家卫国,战友也是挥洒在青春里的无价汗水。”子桑倾没怎么安慰过人,她不知道该怎样让步媚媚重拾起当兵的意义。 她只是想让步媚媚知道,在部队,战友会是她的依靠,她们同吃同住,一起承受着枯燥超越极限的训练,这份情谊,至今哪怕只有短短几个月,她很有感触也很珍惜。 特别是这次从l国执行完任务回来,子桑倾想起她身为特工时,有些任务需要几个人一起执行,她怀念小组里的姐妹并肩作战的感觉。 以前她不太明白,但现在她明白,那是一份激励与支撑的同时,也是一份牵挂与信任。 “我明白,想到要退伍离开你们,我也挺舍不得的。”步媚媚笑了笑,她知道她该怎么做,就是有些事憋得慌想找人说说而已,上前拍着子桑倾肩膀道,“走吧,回去再睡会儿。” 子桑倾也不再多说什么,步媚媚是一个聪明的人,感情的事外人也不好插手,她相信步媚媚能处理好。 五点半,南沧舰队的训练基地准时响起急促的起床铃声,一时间,各个宿舍里的灯瞬间大亮,一栋栋宿舍楼也顷刻间嘈杂了起来。 五分钟后,一栋栋宿舍就有士兵们先后涌了出来,纷纷跑向海岸前巨大的训练空地上。 子桑倾依旧是最先冲出宿舍的,她从一楼冲出去时,女兵这才陆陆续续的从宿舍里涌出往下冲。 五点半的黎明还灰蒙蒙的,子桑倾跑到最靠近海岸线的新兵集合点时,姜三冬惊讶的看着她道:“你昨晚就回来的?” 子桑倾回来了,也就是说东阳西归也回来了,姜三冬讶异是因为,东阳西归一旦消失,好久没这么快就又现身了,上一次东阳西归可是整整失踪了一个星期。 “报告!是!”姜三冬背对大海站在沙滩上,子桑倾就面对大海一下停在他面前,举起右手就军姿笔挺的敬礼道。 新兵在整个海岸的中间集合,左右靠矮山的位置是老兵起床五公里越野的集合点,纷纷从宿舍楼涌出来的士兵们,黎明下的微亮中,密密麻麻前赴后继的往自己连队班级的集合点跑。 苗亦少紧随子桑倾的身后而来,刚开始看到跑在他前方,背着大大的军用背包的纤细身影,他还有些不敢确定,听到子桑倾回答姜三冬的响亮声音,才知道她在莫名消失了一天两夜后,真的回来了。 苗亦少没时间和子桑倾打招呼,就快速跑到自己班级的集合点整队,队伍整好士兵都齐后,姜三冬手一伸指着海岸右侧的矮山,就声音洪亮道:“目标!矮山!齐步跑!” 一声令下,六百多名新兵便一个转身,从头到尾整齐的朝矮山跑去。 和老兵交换了晨练场地跑到山上时,新兵们才发现东阳西归站在矮山上,准确的是,他是站在矮山上的一大堆木头前。 第64节 东阳西归身后是一排排一堆堆,每根约三米长,粗约两个大碗口大小的木头。 “都听好了!每个班扛一根木头回去!”东阳西归屹立在木头,对率先跑到前面的男兵,指着身后的木头就沉声命令道。 士兵们背着二十公斤重的背包刚气喘吁吁的跑上山,东阳西归一声令下,哪敢停歇,一个个纷纷往木头跑去,各班都想挑一根小点的木头扛,奈何黎明的光亮下,一眼看去根根都差不多大小。 女兵在队伍的最后面,看到男兵们六人一队六人一队,肩上扛着木头往山下跑,看着他们汗湿不已的额头,和喘着粗气的身影,还在斜坡上往山上跑的付絮,惊得瞪大了水灵灵的眼睛:“天呐!难道我们也要扛木头?” “跑上去就知道了!不奢望我们不扛,只希望我们女兵扛得木头能小点!”钱浅边跟着阿史那一枝的步伐往上跑,边回着身后的付絮。 最先一批女兵跑到山顶后,有三四个班的男兵还在木头堆里,其中一个班就是洛寒舟他们班,他们正同心协力的抱着大木头往肩上扛。 “愣着看什么?速度点扛起下山!”东阳西归站在一旁,见陆续跑上山的女兵都盯着木头不动,便沉声冷喝了一句。 “报告!”毕寺虽然每次看到东阳西归都有点不太敢直视他,但她看着那么大一根的木头,还是大声喊了一句。 “说!”东阳西归冷眸一射,把毕寺吓得后背发寒。 “教官!有没有小一点的木头?我们是女兵,这木头也太大根了吧?”毕寺的想法和钱浅差不多,女兵天生体力就不如男兵,训练指标一样的话,她们女兵显然要付出更大的努力。 “没有!上了战场,敌人会因为你是女兵而不朝你开枪?”东阳西归眸光一冷,右手也突然紧握了一下拳,冷盯着毕寺怒声道。 “……”毕寺顿时就不说话了,敌人当然不会因为她是女兵就不开枪,但现在天下太平,枪战不太可能发生吧。 “回答!”后面跑上来的女兵,见前面上来的子桑倾等人都站着没动,她们也跟着停下喘气休息,东阳西归见状,眸光更冷的凛着毕寺。 “不会!”洛寒舟他们班扛起木头,从她们面前跑下山去,毕寺看着男兵扛起木头奔跑时,也有些吃力的身影,嘴上响亮的回着东阳西归,心里却为自己的肩头默哀着。 “速度点!”子桑倾默默站在毕寺身边没说话,东阳西归看着其他盯着他看的女兵,指着剩下的木头,也不废话的下着命令。 子桑倾等人按队列的排位在木头前站着,几人同时弯腰伸手去抱脚下的木头。 “哇……好重!”付絮人虽然不算矮,但体格比较小,站在最后的她两手一抱起木头,顿时就惊呼了一声。 “吃奶的力气都要憋出来了!”几人合力刚抱木头抱到大腿处顶着,跑上山顶本就心跳加速的钱浅,也喘息着说道。 “呦!就这点出息!一根小木头就要憋出吃奶的力气了?”周叶带着她们班的人跑到一排一班旁边,正好听见了钱浅的话,扭头就是一阵冷嘲热讽。 “有本事你一个人扛起来试试!”钱浅气得怒瞪着周叶,什么都要来跟她们班较劲,周叶是脑子有毛病么。 “扛就扛!”周叶也不知道是真天生神力对自己有信心,还是想在东阳西归面前表现一翻,头骄傲一抬,就接下了钱浅的话。 “别理她,我们扛上走人!”木头是真挺重的,子桑倾不想跟周叶多做纠缠,清冷的说道。 “来!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往肩上扛!”排头的毕寺不想再被东阳西归的冷眸扫视了,她把往腰上抱了抱,就对后面的其他人说道。 周叶不让她们班的女兵碰木头,她一个人跑到木头一端,伏地身体双手抱着木头一端。 毕寺等大家都扎好马步准备好后,便抱着木头喊道:“一、二、三、起!” “起!” 同班女兵伴随着最后一句‘起’,双臂往上使劲的同时,右肩微弯,就这么猛一下,她们倒也真把木头扛在了肩上。 让子桑倾等人惊奇的是,毕寺喊最后一个字时,周叶也跟着喊了,且她竟然跟大力士般,愣是一个人就将木头一端高高举起,是猛一下举起到头顶的那种。 霎那间,女兵们都被周叶腰杆直挺,双手高举木头一端的猛女形象震惊到了,就连东阳西归也微侧眸看向了她。 “哼!”陆续有女兵跑上山顶,周叶吸引了众多目光,朝旁边肩扛木头的一排一班,就斜瞥着骄傲的哼了一声。 “有本事你一个人把木头放到肩上!”阿史那一枝看着手臂伸得直直,连弯都不敢弯一下还有些发颤的周叶,大眼微微带笑的看着她道。 周叶双目恶毒的瞪了阿史那一枝一眼,没回话也没把木头放到肩上。 “毕寺!快走,我肩膀快扛不住了!”付絮右手往上环抱着扛在右肩的木头,歪着脑袋催促最前方的毕寺道。 在周叶不甘心没得到一句赞赏的目光中,一排一班在毕寺抬脚后,很快就快走又小跑的下了山,她们一走,周叶就觉得自己手臂快废掉般再也扛不住了,对着自己班女兵就大声道:“你们快来帮我把木头放下来!” 东阳西归对于周叶自作自受的行为,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冷冷的睨了她一眼。 “慢点!慢点!后面的别往前冲!”几人才下坡没几步,坡度虽然不陡,但毕寺肩上的木头却在地心引力下越来越重,脚步也被迫往下快走,好不容易稍微刹住车,肩上的木头又往前冲,她又被迫快速往下走,惊得她是满头大汗的连声喊叫。 “我没冲!是你们走太快了!”踏上下坡路后,付絮肩上的重量可谓是瞬间减轻了好多,她抱着肩上的木头,可以说被木头带得往下走,而不是她扛着木头下坡。 “我去!好重!你们把木头抱紧点!别走那么快!我快停不下来了!”脚下的步伐被迫越下越快,毕寺被不断往前冲的木头,带得飞快往下走,惊恐的她瞪大了一双帅眼,觉得整个人和肩上的木头都要滚下山去了。 “明明是你自己跑那么快!我们才被迫快速跟上的!”钱浅也对越下越快的队伍惊恐了,她们的速度太快了,万一有一个人没跟上摔了一跤,这木头砸在身上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行!真的太快了!我要扛不住了!”还有四百多米才能下到缓坡山脚,可毕寺觉得她已经赶上百米冲刺的速度了,她已经快控制不住这速度,这样下去会出危险的。 “毕寺,你看坡下有没有人?我们一起把木头甩开!”子桑倾跟着毕寺飞快往下冲,后面的扛着木头又用力往前撞,她冰瞳深深一沉,忙冲毕寺喊道。 “没有!我数到三一起把木头往外扔!”毕寺快速往下看,山脚还有两个班,但他们马上就要下到山下了,她抱着木有的双手已经开始打滑,再不把木头丢掉,危险的就是她们了。 “一、二、三扔!”六人都知道肩上的木头给她们带来了危险,纷纷沉着心双手抱着肩上的木头,跟随着毕寺的‘扔’,就飞快把木头往右侧用力扔去。 ‘咚!咚!’ 木头被扔得一下撞击在缓坡上,还不等木头往坡下滚去,‘嘭!’又一声响,是付絮控制不住下跑的力道,身体撞上钱浅后背的声音。 “啊——付絮你干……啊!”钱浅的速度本也飞快往下,被付絮一撞,她惊得瞪大双眼,猛然往前冲的身影想把面前的阿史那一枝往旁边推开,却在速度太快之下一下撞了上去。 “前面的快闪开!”听到钱浅的惊呼,阿史那一枝刚猜到后面发生了什么,还没来得及闪开,就被钱浅撞上了,她力道猛往前冲的同时,不忘大喊道。 “媚媚!往后倒!”被钱浅撞了一下的阿史那一枝,在快要撞上步媚媚时,她迅速抓着步媚媚的左臂往后猛力一扯,与此同时她也让自己的身体尽量往后倒。 往下冲的步媚媚瞬间被扯得脚步仍惯例往下跑,上身却在作用力下猛顿了一下,随即身体控制不住的往后倒。 阿史那一枝借着扯步媚媚的力道,缓冲了自己往下跑的冲劲,她左手扔紧抓着步媚媚,两人纷纷向后倒。 “啊!又要撞……”钱浅先前撞了阿史那一枝后,缓冲了些许往下的冲力,但她还没有彻底停下来,看着原本往下跑的阿史那一枝和步媚媚突然往后倒,她惊呼了一声脚下忙刹车的同时,又再次撞了上去。 钱浅刚撞上阿史那一枝,身后的付絮又撞上了她,好运的是,这一次她们的冲撞力都小了很多,几人撞成一堆,纷纷往下滑了几米后,便稳稳的停了下来。 坡上的小草坪里有不少小碎石,后面相继传来的动静让子桑倾心里一沉,飞快往下冲的她浑身一紧,快速跳起往左侧一扑。 “嘶……”飞扑在左侧坡上的子桑倾,屈曲的两手臂撑在坡上,巨大冲力下,小碎石戳顶得她手臂钻心的疼。 子桑倾偏头看去,乱扑成一堆的步媚媚几人滑了几下便停住了。 “啊——完了!完了!我要摔成肉饼了!”几人的心刚落定,突然就听到毕寺的尖声惨叫,她们往下一看,毕寺正以惊人的速度往下冲。 更为危险的是,被她们丢弃的木头在弹跳了几下后,直直的往下滚,它和毕寺靠得很近,就在毕寺一米不到的右侧,且木头在上面的一端,有往毕寺的方向倾斜的迹象。 “毕寺!上身往后倒!往左边跑!往上跑!”子桑倾震惊的看着短短几秒中,就已经离她们二十米远的毕寺,站起身就冲以更快速度往下跑的毕寺急喊道。 这个时候,毕寺只能自救了,她们不是神,谁都没法飞扑下去拉她上来。 “天呐!”摔成一堆的步媚媚几人听到子桑倾的急喊,也纷纷站起身,看到毕寺简直要飞起来的速度,步媚媚美眸大睁,心一下提起,深怕毕寺就这么一头栽倒下山脚去。 毕寺不敢回头,可她觉得子桑倾的声音好像远在山顶一样,控制不住飞快往下冲的力道,整个身体也惯性的往前往下冲。 “后倒……后倒……往左……”毕寺默念着子桑倾的喊话,看着怎么也控制不住的下冲速度,她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可能一头栽倒,然后翻滚下山去,她来不及多想就突然一发狠,上身猛力往后倒。 巨大的冲力下,毕寺猛然往后倒时,她就像在半坡上定住身形一样,突然不上不下的定了一瞬,紧接着她的身体便‘咚!’快速往后倒在了缓坡上。 伴随着毕寺的突然倒下,还在缓坡上方的子桑倾几人,却看得眼睛瞪得更大了。 “啊——”后背猛一下摔撞在缓坡上,毕寺还没来得及呼口气,就看到头顶上方,木头的一端快速往她头顶滑下来,她惊得心肝瞬间提到嗓子眼上,危机关头,她以平生从没有过的速度‘咻’一下飞快往左边滚去。 一排一班的意外从发生,到毕寺惊险脱险,都只发生了短短十几二十秒的时间而已,后面的女兵都还在山顶没往下走,东阳西归发现异常跑到坡边,看到那根咻咻往下滚的木头,一向波澜不惊的冷眸瞬间爆起怒火。 “我让你们跑了么?赶着去投胎!”东阳西归看着坡上的一排一班女兵,这心里的愤怒是直往上冒,这点坡度缓度,连训练都算不上的扛根木头下山,也能整出事来,干什么吃的。 毕寺刚堪堪滚到一边躲木头的劈头往下砸,她还没抬头就听到东阳西归在坡顶往下怒吼的声音,这心里是……简直想死! 她只是刚下坡的时候不小心拌了一下,猛往下快走了几步,谁知道这点缓坡也能冲出这么大的冲劲来。 坡上的危险是彻底解除了。 洛寒舟几人扛着木头还没下到山脚时,就听到坡上不断传来惊呼,等他们越下越快终于扛着安全下到山脚时,明玄鸣忍不住好奇回头,这一看可不得了。 就在他们头顶两百米的正上方,一根木头正斜斜的飞快往下滚,速度很快,期间撞上大块一点的石头,还弹跳着一下悬空,随后以更快的速度往下滚。 明玄鸣回头看着看着突然就不走了,走在最前方的洛寒舟因为明玄鸣的不走,往前跨的步伐猛然有些吃力,他禁不住回头看,看到明玄鸣正往后往上看时,他也跟着往上看。 ☆、078紧急集合 “不好!快跑!”明玄鸣看着翻滚下来的木头惊呆了,洛寒舟是只有惊没有呆,他粗吼一声就抱紧木头飞快往前跑。 冲下坡的队伍一路往前冲了几米,他们速度才刚缓慢了点,几人也都刚舒了口气,洛寒舟一声粗吼下,他身后的苗亦少等人心里一紧,也不敢回头了,纷纷扛紧肩上的木头,大跨步的飞快往前跑。 “跑快点!要滚下来了!”明玄鸣也被洛寒舟吼得瞬间回神,立马回头就不敢不顾的往前冲。 另一个男兵班,这会儿才刚从坡上冲下来,看到前面的洛寒舟等人大吼着往前冲,他们也心知身后有危险,更是连气都不敢喘一下,抬脚就不要命的飞快往前冲。 黎明的微微亮光中,不管是山坡上的一排一班女兵,还是仍在山顶的女兵,都紧张的看着山下缩小了几倍的身影,东阳西归同样提着一颗心冷盯着山下。 毕寺的后背猛一下砸在满是小碎石的山坡,她疼得是龇牙咧嘴,可她这会儿也没空担心自己了,一下坐起就惊恐得瞪着山下。 那根越滚越快的木头,高高俯视下去,眼看就要砸上山下拼命往前跑的两个班男兵。 ‘嘭!’一声大响,是木头结结实实滚下山时,猛然砸在地上的声音。 明玄鸣听着那声响亮又沉闷的巨大撞击声,浑身一个激灵就好像那根快速翻滚下来的木头,是砸在他身上一样,他吓得是脚尖刚着地就又飞快往前跨。 霎那间,山下两个班,每个班六人的步伐那叫一个整齐,速度那叫一个快,肩上的木头就跟鸡毛般毫无重量,脚下的速度更是堪比飞毛腿。 木头滚下坡后,在惯性下作用下虽然还继续往前滚,但滚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东阳西归看着山脚下扛着木头依旧跑得飞快的两个班男兵,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冷眸,突然就若有所思的微微眯起。 这批新兵的潜力,看来比他预想的要好一些,这训练,也是时候该增加难度了。 谁都不知道,因为毕寺下坡时没留意到脚下的轻轻一绊,因为洛寒舟等两个班的男兵,在危机关头表现出来的超越极限的潜力,这一日开始,六百多名士兵,真正进入了传说中的魔鬼训练。 火红的晨阳从海平面徐徐升起,照耀向大地的暖人晨曦中,华夏大地的某个海岸边,有一群士兵排排过的躺在海岸线上,他们头朝大海,脚冲沙滩,一个浪花从头往脚的拍打下,他们整个人都淹没在了海水里。 “一!二!三!四……” 一阵阵整齐有力的吼声中,三米长的大木头顶在士兵们胸前,他们平放在两侧的双手,从下往上托抱着胸前的木头,半淹没在海水中的他们,正一下接一下的大吼着坐仰卧起坐。 “……七!八!二!二!三!四……” 在海岸线上一字排开躺在海水里的士兵,前面时一个个班还能速度均匀整齐的喊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训练了一定时间后,各个班的速度就不是你快,就是我慢,再也一致不了。 毕寺抱着顶压在胸前的木头,头全淹没在海水里,不起来就会被憋死,她面容微微狰狞又一次挺起上半身冒出头。 “七!嗯……”头一钻出水面她就和同班女兵一起大喊着,‘七’喊完后她挺起的上身却没继续再挺起,半坐不躺的她憋红了脸,闷哼着使出了吃奶的劲,一个班六人这才抱着木头再次坐了起来。 毕寺已经不记得她抱着木头坐了多少个仰卧起坐了,反正是没完没了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做完又继续二二三四五六七八,四组做完连休息都不带休息一秒钟的,接着又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停停停!休……休息一下……再倒下去!”毕寺刚想开口让班级女兵休息一下,在木头另一端的付絮,已经快扛不住的大喘道。 “我们这样……做了一个小时了吧?什么时候是个头?”六人依旧把木头紧紧抱着胸前,钱浅看着在岸上走来走去,边走边吼的东阳西归和姜三冬,此时他们都走到另一边去了,她们正好可以趁机休息一下。 第65节 “看他们冷漠无情的背影就知道,估计我们得在海里泡一上午。”毕寺远远的看着东阳西归和姜三冬的背影,隔着几百米那么远,她都能感觉到他们身上的杀气,简直没把他们当人在训练。 “一上午!现在才九点!”钱浅惊得差点哭出来,她两条手臂快酸死了,仰卧起坐做了一个又一个,腹部每分每秒都用力过度的在绷紧,难受死了。 “休息好了就继续吧,如果想在二个多月后留下来的话。”子桑倾倒觉得还好,这点体力训练她还是能承受的,东阳西归当初就说过,三个月后女兵会淘汰绝大一部分人,现在她已经不想离开南沧舰队了。 虽然她到现在还不清楚,东阳西归所在的近距离战斗队,究竟是个什么队伍,但它一定跟她想进的特种部队差不多,甚至更好。 接触到近距离战斗队后,从小队比一般部队先进太多的武器装备来看,子桑倾没有理由舍弃海军,去寻找还不知道在哪儿的陆军特种部队。 “三个月!我去!我都快忘记这件事了!”毕寺帅眼一下大睁,果然是之前的训练太轻松了么,这都过去半个多月了,她还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呜呜……要不我们还是再加强练一下吧?万一最后卷铺盖走人,我得哭死!”付絮这心一下就提了起来,侧头看着右侧的同班队友,可怜的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 海陆空三军里她最喜欢的就是海军,班级里的战友也都很好,相处很融洽,她不想三个月后大家就各奔东西了。 “挺一挺也就过去了!”步媚媚看着付絮有些暗淡又充满希望的水灵眼睛,她美眸闪起坚毅的眸光,也点头道。 不管怎么样,还有两个多月,不挺过去对不起自己当兵的初衷。 “对!两个多月而已,硬挺过去!”阿史那一枝看着左侧把木头放在大腿上,早累得在水中七倒八歪的女兵,她内心非常明白,她不想和她们一样。 “那还等什么?继续!”毕寺见队友们都这么有上进心,她咬咬牙,为了说服自己般,大喊了一声。 “倒!”其他女兵不解的看过来的目光中,一个浪花拍打上腰来,子桑倾沉沉喊了一声,抱着木头就往后倒。 “我一定要留在……啊——”钱浅还想说什么,左右抱着木头的队友往后快速一倒,中间的她被撞得猛然跟着倒,一头躺进了海水里。 海水瞬间淹没后倒在浅滩上的一排一班女兵,眼前水花乱冒,猛一倒之下,子桑倾感觉到她的后脑勺撞上了身下的细沙,紧跟着她就抱起胸前的木头猛力挺起。 “一!”六人早已训练出了默契,哗啦一声水响,抬起头的她们大喊着一下挺身坐起,刚坐起不到一秒,她们又接着快速往后倒。 “二!”瞬间被海水淹没的一排一班女兵,眨眼又满脸满身水的冒出头来,大喊着默契的挺身而起。 “三……四……” “她们疯了不成!”中间隔了好几个班的周叶,震惊的看着最右侧的子桑倾等人,她们大力士般起坐了又倒下,被带起的水花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就连男兵在训练一小时后也有些力不从心,可她们一下接一下,速度竟然一点也没有慢下来。 女兵们纷纷投射过来的惊讶视线中,付絮凭着一腔热血起坐了三四个后,体力毕竟在那儿,她起得又有些艰难了,又一下从水里冒出头,其他人都喊着‘五’时,她突然打乱节奏的大声道:“为了最后留在海军!” “拼了!”付絮浑身绷紧大喊着坐起,喊完又跟着队伍倒下,又一次抬头挺起时,她喊得依然不是口号。 “我也要留下!”倒下又起,钱浅觉得付絮的大喊比口号更带劲,便也舍弃口号不喊了。 “那谁谁谁!”步媚媚同样觉得乱喊比口号,更能激发出身体里的潜力,她喊了一句没喊完又倒了下去,再次起来时接着大喊道,“老子一定要灭了你!” “……”队友们都不喊口号了,子桑倾也不喊了,硬挺着一下下挺身而起,钱浅和付絮的最终目标都是留在海军,至于步媚媚,她大概知道她是冲心里那个男人喊的。 “媚媚!你要灭了谁?”毕寺对于步媚媚的突然爆粗口,可谓是震惊不已,随着队伍的又一次倒下再冒头时,她边憋足了劲挺身而起,边率先开口大喊着问道。 步媚媚一向注重形象,平时绝对看不到她这么霸气侧漏的大吼,毕寺敏锐的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八卦气息。 “灭了你!”步媚媚轻吐了口嘴边的海水,美眸瞪着空荡荡的海岸,咬牙切齿的回道。 毕寺帅眼一瞪,刚想问她怎么得罪步媚媚了,又一个后倒中她来不及,头一冒出头奋力挺身时,便又接着问道:“灭我干什么呀?” 几人都是一边抱着大木头做仰卧起坐一边大喊出来的,左侧的女兵一句不落的听见了她们的喊话。 “听到她们喊的没?我们也要训练!不然到时候淘汰的就是你们了!”周叶看着越喊越起劲,训练越做越有劲的一排一班女兵,她头一扭也激动的看着自己班的女兵。 周叶说的是你们会淘汰,不是我们,丁小佳一听她这话有些不是很满意,三分之二的人会淘汰,周叶凭什么认为,她自己一定不会被淘汰? “我也觉得我们要加紧训练!”丁小佳就在周叶的左侧,她的视线从周叶脸上移开,看着左侧的同班女兵,心里也有一丝坚定,她也想留在海军。 “好累了,要不休息一下再练吧?”向雪洋眼里有着不愿,她快累死了,反正教官还没走到她们这边来,休息一下怎么了,范得着那么拼么,反正就算最后没留在南沧舰队,也会分配到其他的部队,又不会退伍。 “不行!一排一班她们那么拼,我怎么可以比她们弱!”周叶眼睛恶毒一瞪,瞪着向雪洋就不满的大声喊道。 ‘你不想比她们弱,我又不想强过她们!’向雪洋被周叶太过恶毒的眼睛,瞪得低下了头,她在心里愤恨的反驳着,可她不敢说出来。 “都看什么看?继续练!只要一排一班不停下,你们就不准停止训练!”周叶看着盯着她不说话的战友,可谓是火从心来,怒得大骂道。 周叶的恶势力太过强大,三排三班的女兵都不敢反抗她,在她恶毒的怒吼下,不管是自愿的还是抗击,都抱起了原本放在大腿上的大木头。 “准备好!”双手托抱着胸前的木头,周叶见自己班的女兵都准备好后,便大声道:“倒!” “一!”只要倒下了,就必须起来,在周叶的带领下,三排三班的女兵也开始怒而奋起了。 其他女兵看着一排一班和三排三班的奋进,各班默默的看着自己班的战友,随后也都抱起了木头,偷懒中的她们,自觉的再次训练起来。 “一!二!三!四……” 一时间,整条海岸线上,又响了一阵又一阵,不整齐却有节奏的口号。 女兵绝大部分都不是主动要来海军的,但既然分配到了海军,谁都不想最后变成淘汰的那个,这关乎到她们的个人荣誉。 “她们追上来了!”付絮看到左侧纷纷舍弃休息,和她们一样抱起木头又训练的女兵,她心里是复杂不已。 整体女兵都这么奋进,会督促她也不敢偷懒,可其他女兵的成绩上去了,她的成绩势必会被拉下去,被拉出六十几名外,百分之百就淘汰了。 “拼了!”阿史那一枝越过其他班不快的起伏,直接看向三排三班,见她们在周叶的带领下,速度竟出奇的还挺快时,她又大又漂亮的眼睛一闪,深邃立体的五官瞬间迸发出坚毅。 不管怎么样,一定不能让周叶超过她们! “虐死她们!”又一个后倒挺身,毕寺一把吐掉嘴里的海水,盯着周叶的方向咬牙切齿道。 周叶这个不长眼的,非要和她们杠上,就让她知道什么是从未被超越! “靠!女兵早上吃了啥?”最靠近女兵的一排一班男兵,看到右侧一长排女兵过去,她们是一个班比一个班起伏得有劲,明玄鸣是震惊不已。 这半个多月下来,女兵不管是什么训练,很少会有比男兵成绩好的,但今天这训练,女兵是海水喝太多发疯了么。 “女兵都这么猛了,你还好意思说休息?”浑身肌肉爆棚的秦贞,满脸海水的偏头瞟了一眼明玄鸣。 “小鸣,你不是老说我瘦得跟鸡排一样么?我都还没倒下,你不能休息!”池塘湿答答的蓝白条作训服贴在身上,乍一眼看去的确是瘦,但不至于瘦到肋骨清晰可见。 “相反的,池塘平时穿着略宽松的作训服,谁都觉得他瘦得可怕,这时候仔细一看,却发现他是劲瘦有力,肌肉还是有的,且很结实的样子。 “不准叫我小鸣!”池塘一说完,队伍就往后倒,再次起身时,明玄鸣边起边火大的冲左边的池塘喊道。 小鸣!小鸣! 这称呼跟叫小鸡似得! 太tm难听了! “小鸣,我觉得池塘说的有理,你不该心存侥幸老想着偷懒。”不怎么爱说话的于冷泊,这时候看了眼意见非常大的明玄鸣,也出声了。 “靠!说了不准叫我小鸣!”明玄鸣头一转看着右边的于冷泊,纨绔子弟的少爷脾气顿时冒了上来。 ‘咚咚咚’几声六人后倒进海水的声音,‘哗啦’一声又快速挺起的身影中,苗亦少也温柔出声帮腔道:“小鸣,说脏话不好。” 明玄鸣气得瞪直了眼,他说不准叫,一个个偏要叫,非要跟他做对,后倒下去时,他冲排头的洛寒舟就大声抗议道:“寒舟!他们太过分了!你要帮我!” “……我什么也没听到。”洛寒舟整个脑袋一下淹没进海水里,可他还是听清楚了明玄鸣寻求帮助的话,他犹豫了一瞬,抱着木头起身时,语调平静的说道。 “不带你们这样欺负人的!”明玄鸣眼睛一瞪,左右一看,分明看到了他们嘴角的揶揄浅笑。 “息怒息怒。东阳教官说了,你性子太不稳了,得训训!”体力渐渐有些不支,各自又湿透了衣服的略狼狈中,苗亦少温雅一笑,不忘继续刺激明玄鸣。 “坑我!不活了!”明玄鸣想死的一头栽进海水里,他一定是平时说话太随意,一不小心得罪了这帮记仇的男人。 东阳西归自然知道他一走,女兵就偷懒的事情,他就是想看看,有哪个班的女兵是比较自觉的,当他听到女兵方向传来乱七八糟的大喊时,回头一看。 女兵方阵的训练效果,显然要比不少男兵好,一个个班就跟吃了兴奋剂似得,训练速度直逼刚开始训练时的一二十分钟。 姜三冬就在前方不远处,听到女兵的乱吼乱叫也惊得非同小可,回头一看,太阳下海水中的女兵,一个个就跟要去打劫似得,隔得老远他都看见了她们狰狞的面目。 “怎么回事?转性了?”姜三冬走到东阳西归面前,跟他一起看着女兵方向,满眼的疑问不解。 “管他怎么回事,反正是好事!”东阳西归冷眉微挑,女兵的精力还是不错的。 上午的训练,女兵们再怎么较劲,体力也是有限的,不可能凭着一腔热血一下就激发出巨大的潜能。 仰卧起坐到了第三个小时时,女兵是半起不起的累倒了一大片,临近操课时间结束时,就只剩一排一班喝点三排三班在有一下没一下的起伏着了。 “叶子,我们就……停下吧,再倒下去,我……我真要起不来了。”最后一下起来,向雪洋几乎是抱紧木头,直接被木头拖起来的,她快要虚脱了,有气无力的坐抱着木头道。 “不……不行!子桑倾她们都还没……倒下!”周叶也累得在大喘气,湿答答的脸上早已分不清到底是海水还是汗水,可她一侧头,最右的一排一班,又一下起来,仅停顿了三四秒,就又倒了下去,都坚持到现在了,她不甘心就这么输了。 “倒!”周叶心一狠抱着木头又倒了下去,三排三班的女兵本就虚抱着木头,被周叶这一带又后倒了下去。 头又一次被海水淹没后,向雪洋是真没力气再起来了,木头又压在胸口难受极了,气不来被憋在水里呼吸不了,她气得原本抱着木头的手,就往前推去。 向雪洋一推木头,她左右两侧的女兵察觉到后,也跟着把木头往大腿上推,她们是真起不来了。 丁小佳就在周叶左手边,其他女兵都推开木头,双手后撑,支起上半身在大喘着休息了,她也不想管周叶了,凭着最后一股劲把木头往前一推,斜斜推的腹部,不再顶压着胸口后,她也立马撑起上半身大口呼吸着。 “你……你们想造反么!”其他女兵都不干了,周叶一个人抱着木头自然起不来,她气的也一把推开木头,坐起身就凶瞪着同班女兵。 “……”包括丁小佳在内,她们都看了周叶一眼,随后都不想再看她的移开了视线,谁也没说话了。 挺不起来了,骂有什么用,有本事自己抱着大木头自己挺去! “倒了……她们终于……倒下了!”一排一班又一次挺坐起来后,付絮无力的看着任由木头压着腿三排三班道。 其他班女兵都将木头丢弃在一旁,一个个个瘫坐在岸边,此时一整排女兵,只有最右侧的一排一班,还整齐的抱着木头坐着,东阳西归和姜三冬已经有二十分钟没到她们这边来了,好像已经不管她们了。 “他娘娘的!倒了好!”毕寺一声叹息,一听到周叶倒下了,她看着抱在胸前的大木头,瞬间就觉得碍眼极了。 这较劲也是要体力的,这种事不能常干,否则这胳膊小腿的,早晚得废掉。 这时候,操课结束的铃声也响起了,士兵们奋起最后一股劲把木头抱到了岸上整齐排放着,随后,一上午的体力训练,也就正式宣告结束了。 从训练场上各自散开时,一排一班默默地拖着步伐往饭堂的方向走去,走过去,也差不多该开饭了,这身湿衣服,吃完饭再换也不迟,不然爬上七楼还衣服又爬下来,这得累得够呛。 “一排一班的!”六人默不作声捶肩甩胳膊的走着,周叶突然就冲了过来拦在她们面前。 “周叶,你又想干什么?”毕寺现在看到周叶一拦路,已经懒得理她,只有钱浅看着她嫌恶道。 “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们!别以为我会就这样认输,你们给我等着!”一上午的超体力训练下来,周叶脸色有些苍白,但她还是不甘心的想来宣战,她周叶不会认输的! “谁说你认输了?全天下你周叶最强大行了吧!”毕寺甚烦周叶这副时不时就来宣战的模样,虽然她也跟周叶暗自较劲,这还不是因为周叶太欠教训了,她才不想输给周叶,让周叶骑到头上来。 “哼!”周叶当然知道毕寺在讽刺她,这次连丁小佳都没跟身边的他,还想说什么,却一不小心看到子桑倾的脖颈后,视线一下就黏住了。 蓝白条的短袖圆领作训服下,子桑倾微微露出一点的右锁骨,竟然惊现一抹艳红的吻痕! 周叶的目光太炙热,强烈的好像要灼伤她的皮肤了,子桑倾冰瞳一沉,默默地伸手拉了拉领口的衣服。 “谁吻的?”周叶又凶又毒的死盯着子桑倾。 那晚的政治课后,她足足一天两夜没看到子桑倾,重要的是,这期间东阳西归也消失了,她非常介意他们俩一起消失。 士兵突然消失,姜三冬却一点也没有管一下的意思,她一个虾兵蟹将,自然也没资格命令谁去调查,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你管不着。”一排一班的女兵虽然没明说,但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子桑倾冷睨着周叶清冷的回了一句,抬脚就不再理她,继续往前走。 第66节 “是不是东阳西归!”见子桑倾要走,周叶脚步一转,伸开双手直接拦在她面前。 子桑倾冰瞳一冷,周叶不依不饶的凶瞪中,突然从左边传来一道沉冷嗓音:“干什么?都给我散了!” 周叶心里一抖,头一转,就看到东阳西归正冷厉的盯着她,她吓得也不敢再上前倒贴了,转身就快速往自己班的女兵方向跑。 子桑倾瞥向东阳西归,两人面无表情的对视了一眼,默契的移开视线后,就各自抬脚走了。 “要是周叶一找茬,我们伟大的东阳教官能立马出现就太省事了!”毕寺看着东阳西归冷霸离去的背影,看来周叶还是挺怕东阳西归的,这是弱点,她以后得好好利用一下。 上午的训练累,下午的训练更累,是夜,结束一天的辛苦训练后,毕寺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晚课上完,好不容易爬上七楼,她回到直接就趴在床上不动了。 “好累。”钱浅也一下躺上床,感慨了一句后,没几秒就吐露出均匀的呼吸,竟然睡着了。 “累了就早点睡,明天还要接着训练呢。”一整天下来,步媚媚看着连话都比往常少的室友,坐在床上边换拖鞋,边道。 她有预感,以后的训练,会一天比一天累,有时间还是要好好休息补充一下.体力。 子桑倾沉默的躺上了床,今天中午遇到苗亦少的时候,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子桑,亦少和你说什么了么?”步媚媚脱了衣服也躺在床上,见子桑倾睁着眼盯着天花板在发呆,便低声询问了一句。 “没有。”子桑倾轻轻摇头,中午的时候,她和苗亦少擦肩而过,两人只是微微笑了一下,什么话也没有说。 “他看到你锁骨上的吻痕了?”步媚媚不太相信,她追上子桑倾前,明明看到子桑倾和苗亦少愣愣的站着看着对方。 “……应该不会吧。”子桑倾冰瞳一闪,不自觉的伸手摸了一下锁骨上的吻痕,圆领不宽,一般情况下看不见,“媚媚,你能不能跟他说……” “不能!”子桑倾话还没说出口,步媚媚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了,毫不犹豫的一口回绝了她,“感情的事,你自己去解决。” “……”子桑倾轻叹一口气,随后也没再说什么,脑子里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安静的宿舍环境中,她没多久也睡着了。 ‘铃——铃铃——’ 毕寺觉得自己才刚睡着,突然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铃声,她惊得立马睁开双眼,与此同时反射性的挺身而起:“快!夜间紧急集合!” ☆、079反复折磨 “寺哥,你这次醒的倒是挺快!”付絮一下睁眼,看着第一个挺身而起的毕寺,一边手忙脚乱的穿衣,一边讶异的惊呼道。 “竟然比子桑起得还快!”钱浅同样满脸的震惊,往常都是子桑倾第一个爬起来的,看一眼不紧不慢也刚爬起来的子桑倾,她边套衣服边符合道。 “这说明我有进步!”毕寺一下跳下床,豪迈的脱掉短裤就往床上一丢,她同样看一眼速度飞快,眨眼间已经穿好上衣,套上长裤的子桑倾。 子桑倾看着动作麻利的忙着,还不忘聊上几句的室友们,她什么也没说,快速穿好衣鞋后,就去叠被子。 “全副武装!记得把水壶步枪也挎上!”铃声短促加两声长声是轻装集合,一般的夜间紧急集合都是轻装,但子桑倾听到的却是短促加一声长声的铃声,她连忙提醒着还没完全穿戴好,就想往外冲的战友。 “5分钟!快!跑到训练场我们只有五分钟时间!”步媚媚穿戴好也忙去拿背包绳捆被子,她们在七楼,速度必须比楼下的更快,才能在五分钟之内跑到训练场。 “我绳子怎么那么短?”钱浅打着背包,打着打着就发现背包绳快到头了,忙惊呼着道。 “我去!钱浅!你绑的是我的绳子!”在钱浅隔壁床的毕寺,漆黑中借着挥洒进宿舍的点点月光,凭着感觉快速的乱摸乱忙着,拽了拽自己的背包绳,赫然发现另一头被紧紧拉着。 “啊?那我的背包绳在哪儿!”钱浅心里一惊,忙解着手中的绳子,随后又去摸向自己的床,她绳子明明和背包放一起的。 ‘咚——’一声重物掉落在地脆响,在本就手忙脚乱的小小宿舍里,更增添了一丝紧张感。 “付絮,你水壶掉地上了!”阿史那一枝刚打好自己的背包往背上背,听见声响看向右侧,发现付絮漆黑中的人影还没点反应。 “我知道!我打完背包再捡!被子一绑就散!”付絮拿着背包绳,在和叠得方方正正的豆腐块被子奋战,她心里也急,但没那么多手去捡水壶。 已经全副武装好,就差挎上95式自动步枪的子桑倾,快速跨步到付絮床前,弯腰捡起地上的水壶往她背包里塞,夜视能力极好的她一把接过付絮抓在两手的绳子,几个交叉一翻一绑,三两下就牢牢得绑好了被子。 “子桑!你速度好快!改天教我这种绑法!”黑漆漆的宿舍里,付絮看不太清楚子桑倾飞快翻转的双手,但能感觉到她的绑法和自己平时的绑法不太一样,她一边抓起二十公斤重的背包往肩上背,一边感慨道。 “好!快去拿枪跑下去!”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的速度向来也快,黑暗中子桑倾快速扫视宿舍一圈,拍了把付絮的肩膀,就又蹿到了钱浅的床前。 “快点!快点!已经过去三分多钟了!”步媚媚跑到自己柜子前拿枪,她们六人宿舍都没有锁柜子的习惯,她见子桑倾还在帮钱浅打背包,便也一一打开她们的柜子,把她们的枪从柜子拿了出来。 “我知道!明天中午我就再练练打背包的技术!”钱浅的背包在子桑倾手里忙活着,步媚媚越催她越急,转身就从步媚媚怀里拿过她和子桑倾的95式自动步枪。 “快背上!”钱浅这时候也将钱浅的背包打好,她从钱浅手里一把接过自己的枪,催钱浅快背上背包,就跟着毕寺的步伐冲出了宿舍。 子桑倾冲出宿舍跑向楼梯时,从各个宿舍前飞快跑过的她,就听到其他宿舍纷纷传出‘我鞋子呢?’‘我水壶跑哪儿去了!’‘别拉我裤子!’等等各种混乱的惊呼。 “快点!快点!已经过去四分钟了!楼上的士兵快点下来!”士兵们从各个宿舍传出来的慌乱惊呼中,原本安安静静的楼下,突然就响起姜三冬拿着小喇叭在大吼着催促的声音。 “混蛋!你们给我快点下来!这要是去打仗,等你们下楼战都打完了!都给我快点!快点!”姜三冬从男兵宿舍楼前催到女兵宿舍前,他看到第一个冲下楼来的是阿史那一枝,然后是付絮、步媚媚、毕寺、子桑倾,全是一排一班的女兵。 “奇怪,一排一班不是在七楼最角落么?怎么一个个最先跑下来?”姜三冬讶异的看着一排一班的女兵,一个个从他面前跑过,一个接一个飞快跑向海边的训练场。 “女兵都给我麻利点!快点!再快点!”又一个人冲了出来,抬头冲楼上喊的姜三冬低头定睛一看,竟然是周叶,紧跟着周叶跑出来的是钱浅。 “一二三四五六七,一排一班全下来了?”黑夜中,姜三冬看着钱浅瞪着眼,死命追赶在她前面的周叶,默数了一下后心里更讶异了,速度最快最先跑下楼来的七个女兵中,一排一班就占了六个? “有意思,一排一班的战斗力还挺彪悍的。”陆续又有几个女兵冲下楼来,姜三冬却盯着早已跑进前栋宿舍楼过道的子桑倾等人,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 这半个月来,姜三冬记录下的训练成绩中,一排一班的确有几个女兵成绩非常突出,今晚也是他一次在夜间紧急集合中跑到楼下来催,倒是意外的发现一排一班的整体速度挺拔尖。 “教官在楼下催了!快点!” “我背包还没打好!” “不管了!下去再说!” “再不走教官要骂人了!快走!” “……” 女兵楼上传出乱七八糟的惊呼声,姜三冬听了几秒就又举起喇叭大吼道:“只剩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了!还在楼上的女兵是想磨蹭到过年再下来么!快点跑下楼来!速度点!” 钱浅从七楼下到六楼时,就看到周叶也从走廊冲下了楼梯,看到比她快了一步的周叶,钱浅就憋着一股劲往下冲想超过她,可楼梯就那么宽,周叶又边往下冲边有意堵着后面的她,气得她是牙痒痒。 周叶前脚刚冲出宿舍楼,后脚紧跟上的钱浅,就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和周叶较量着,夜晚海风的清凉中,淡淡月光下的她抿着嘴瞪着眼,两脚快速交替着往前跑,她一定要超过周叶! 周叶当然知道钱浅想超过她,她也憋足了劲想追上前面的子桑倾,可她冲下楼才跑了二十多米,发现子桑倾突然像一阵风般一下跑了阿史那一枝前面,转眼就变成了跑在最前面的人。 “哈哈!臭周叶!我追上你了!”在钱浅憋着股劲的不懈努力中,跑了三十多米后,她竟然真的追上了周叶,两人隔着一米并排往前跑。 周叶侧头一看,发现原本还在左后方的钱浅,竟然真的就这么追上了她,她凶瞪着钱浅,左手一伸就下去抓她。 疾跑中海风劲猛的刮在脸上,微偏着头的钱浅见周叶突然抓过来的手,她心里一紧,两人跑这么快要是被抓住,她十之八九会摔个狗吃屎,钱浅心里一惊之下猛然爆发,两脚就跟弹簧似得刚垫着地又往前跨,就这么一使劲她竟然一下就超过了周叶 “哈哈……想拽我!没门!”周叶的奔跑速度向来不慢,钱浅对于自己能赶超她这个事实,吃惊之余异常欣喜,飞快往前奔跑的同时,不忘大笑着刺激转眼就被她甩在身后的周叶。 “死钱浅!你个不要脸的,有种别跑!”周叶同样对钱浅竟然超过她的事实震惊不已,怒指着前方几步远,却怎么也追不上的钱浅,愤怒的喊道。 “没种才不跑!”左侧边还有洛寒舟、苗亦少等人奔跑中的身影,钱浅可不想被帮尖兵看到,她竟然屈服在周叶的恶势力下,回头就不客气的回吼了一句。 凌晨一点,东阳西归背对大海站着,银白月光下,他挺拔的身影就像一尊雕塑般铁骨铮铮的伫立着,他手里拿着军用手表,时不时垂眸看一眼。 陆续从宿舍楼冲过来的士兵们中,东阳西归一眼就看到了子桑倾冲在前面的身影。 速度飞快的子桑倾,没几下就冲动了东阳西归面前,她一个急刹车,稳稳停在东阳西归右前方五米远。 “站那么远干什么?站这里来!”东阳西归见子桑倾那么远就停下,右手食指一伸,特意指着正前方三米远的位置。 子桑倾冰瞳一闪,凝了东阳西归就默默地移到他指定的位置。 女兵的队列向来在右侧,子桑倾这一移,跟在她后面的步媚媚等人也跟着移到她身边,另一边的洛寒舟和苗亦少等男兵,便自觉在女兵的左手方向,远远的找了个大概位置站定。 东阳西归看着表上的时间,最先冲下来站定的士兵,速度还行,还算是在五分钟之内。 陆续冲出宿舍楼的士兵,都按照海岸边零零散散的队伍,快速找到自己班的位置站定。 子桑倾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的大海,同样目不斜视的东阳西归则盯着她看。 身后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多,东阳西归盯着看了快十秒,也不见他移开视线,子桑倾被看得冰瞳一沉,视线微转就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看到子桑倾终于看着他,并且瞪过来的冰瞳,东阳西归嘴角不自觉的浅浅一勾,甚为满意子桑倾的表现。 他就站在面前,还想无视他,哪有那么容易。 “快点!跑快点!没睡醒么!”姜三冬的吼声从喇叭里传出,跟随着最后的几个女兵和男兵,边往海边跑边怒吼着。 队伍已差不多集合完毕,东阳西归也已经走到了方阵队列的正中间,没在盯着子桑倾瞧了。 看着拖拉在最后面的几个士兵也入列后,姜三冬手拿喇叭,风风火火的穿过各排各班的列队缝隙,走到东阳西归身旁站着的他,国字脸上的神情非常不好。 “整整七分钟!全副武装紧急集合,你们竟然整整迟到了两分钟!你们在新兵连都吃干饭去了么!”东阳西归的脸色显然比姜三冬更不好,看着许多帽子反戴,军服不整的士兵,东阳西归冷眸深深一沉,肃杀之气瞬间迸发出来。 “向右看!”东阳西归强大的气场冰冷得士兵们眸光一闪,没几个人敢对着他看,子桑倾踱着小碎步,和所有士兵一眼,向右排头看齐,“向前看!” “十公里武装越野!超过四十分钟没完成,你们今晚就别睡了!”东阳西归一点废话也不啰嗦,夜色下的他冷峻着黑脸,左手一伸指着海岸尽头的矮山,沉冷嗓音异常冷冽,“跑上山顶绕一圈再跑下来!” “向右转!”东阳西归含着怒火的沉冷嗓音中,士兵们踮起右脚尖和左脚跟,齐刷刷的一个右转面向黑夜下,远处黑蒙蒙一片的矮山,“起步跑!” 毕寺打头阵,她一跑身后的子桑倾也跟着跑了起来,速度一点也不敢慢。 长长的的队伍一个接一个快速跑动起来,看着他们渐渐跑远,姜三冬频频摇头:“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轻装集合成绩不错,一全副武装一个个慢得跟蜗牛一样不说,还狗咬似得乱喊乱叫!” 姜三冬一想起在楼下时,听到楼上女兵跟炸开锅似得喊着‘我帽子呢!我裤子呢!我水壶呢!’就一阵阵头疼,就跟刚入伍的新兵有什么差别。 为了遵循徐徐渐进的科学训练,这半个月来的夜间紧急集合,姜三冬拉练得全是轻装集合,东阳西归也没说不可以,他现在才这知道这些士兵的全副武装速度,竟然这么不行。 “多拉练几次!这个星期,所有士兵全副武装的集合速度,必须达到四分钟之内!”东阳西归看着夜色下长长一条黑蛇般的队伍,拇指搓着手中的军表,冷眸闪过一抹狠。 他说三个月,这批士兵还真把这三个月当成跟新兵连一样,站站军姿这么轻松了。 尤其是女兵,这体能必须得好好的操练操练,不然水平提不上去。 “四分钟?你确定?”姜三冬以为他听错了,全副武装的集合标准是五分钟,东阳西归说要在一个星期内,把六百多名士兵的速度,从现在的七分钟拉练到四分钟? 姜三冬第一反应时,东阳西归疯了,速度快到一定程度后,要想再提升会难得多,就连老兵要想达到四分钟,都不会人人都办得到的事,更何况是这批还不合格的士兵。 “木不雕不成器!好兵都是操练出来的!”姜三冬错愕的目光中,东阳西归看了眼宿舍楼的方向,随后拍着他肩膀说,“你们陆战营的肖顺,你知道他全副武装从七楼跑到这里,用时多少么?” “肖顺?多少?他也四分钟?”姜三冬是陆战营的副营长,基于肖顺拔尖的军事能力,他自然认识肖顺,他们夜间拉练的时候,他只知道肖顺向来速度很快,但具体多少时间,他还真不知道。 “三分钟!”东阳西归冷眉微挑了一下,想起肖顺他嘴角扬起一抹欣赏,冲姜三冬肯定道。 “不可能!”姜三冬一听到三分钟就不相信的冲出而出道,说四分钟或者三分五十几秒,他还有可能相信。 宿舍楼到沙滩还有段不短的距离,从七楼跑下再跑到这里,一般人都差不多要一分钟的时间。 “改天你给他开小灶试试,就知道到底是不是三分钟了。”姜三冬不相信,东阳西归一点也不稀奇。 身为副营长,姜三冬知道肖顺的身份和东阳西归一样有些特殊,这已经是南沧舰队不算秘密的秘密了,但他们内部的名单,人员到底有多少,就算是副营长,他也是一点也不清楚。 “东阳,你们招人都有什么标准,你觉得我条件如何?”趁着夜黑风高之际,姜三冬将深埋在他心底,白天不太敢说的一个敏感话题,轻声细语好像怕被谁偷听到一般,悄悄的问了出来。 东阳西归的视线从远处的队伍收回来,冷眸斜斜一瞥,将姜三冬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的打量着。 第67节 被东阳西归如此正经的审视,姜三冬可谓是心跳突然加速,屏着息虎眼定定的看着东阳西归。 姜三冬好比参加选美的紧张中,东阳西归轻轻地摇了下头,看得姜三冬是虎躯一震,虎眼一瞪:“为什么?我军事技能在南沧舰队也算是优秀级别的吧?怎么就摇头了?” 南沧舰队里隐藏着两个神秘之旅,到底有多神秘,外人向来只知道神秘二字,到底有多神秘却是谁也说不上来,姜三冬觉得他军事素质不错,偏偏这么多年来,两个神秘之旅都没将橄榄枝抛向他。 “第一,你年龄有点大了。”东阳西归非常客观的给出了一个回答。 “怎么就大了?你也比我小不了几岁!”东阳西归还有第二个回答,可姜三冬不等他说完,就激动的反驳道。 都是三十岁左右,东阳西归都进去了,怎么他就不能进。 “第二,优秀没用,要拔尖,太多拔尖的时候拔尖也没用,要最拔尖!”看着姜三冬这半个多月来,辛苦训练士兵的份上,东阳西归第一次跟外人透露了一点信息。 “你这不是废话么!谁会挑个烂萝卜进去!”姜三冬却不太领东阳西归的情,摆明了是哄他玩,他介意的是东阳西归说他年龄太大了。 东阳西归不可置否的挑挑眉,他能说的就这么多了。 教官这边在闲聊着,士兵那边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十公里!往常不都是五公里么?怎么今晚就变成十公里了?”爬坡的时候,毕寺一边往上跑,一边擦着额头的细微汗水,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累趴在地上的迹象。 “往常夜间拉练都是姜副教在指挥我们,你没发现今晚下命令的是东阳教官么?”子桑倾、步媚媚、阿史那一枝跑在最前面,落到后面的付絮听到毕寺的话后,便也边跑边喘的回答道。 “难道这就是正教官和副教官的区别,多一个五公里?”毕寺悲哀的想着,大半夜的东阳西归为什么不去睡觉,他们白天超量训练了,晚上就不能让她们睡个好觉么。 “姓毕的!你倒是跑快点!没听教官说超过四十分钟,今晚就不用睡觉了么?再不快点跑,要是因为你不及格拖累了我,我一定把你扔海里喂鲨鱼去!”明玄鸣已经追到队伍前面来了,他听到毕寺的埋怨后,基于平时就看毕寺不太顺眼的心理,他忍不住插嘴了一句。 “姓明有种你别跑!老子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把谁扔海里喂鲨鱼!”明玄鸣老爱勾搭步媚媚,毕寺也早看他不顺眼了,一见明玄鸣屁颠屁颠的跑在她前面,她一气之下就跟吃了兴奋剂一样,本双脚酸软无力爬坡的她,愣是跑了起来往上冲。 “你个男人婆!有种追上再说!”明玄鸣回头一看怒气冲冲要扒了他的毕寺,跑在缓坡上的速度突然加快了不少。 十公里,士兵们来来回回的上山下山,跑到对面尽头的矮山,又接着上山下山,当士兵们来回折腾了三次,终于跑完十公里后,已经是五十分钟的事情了。 东阳西归说不能四十分钟,可当她们跑回来集合点时,东阳西归和姜三冬都不见了。 “我去!我们跑得这么辛苦,教官是滚回去睡觉了么?”弯着腰的毕寺,累的双手撑着两膝盖,先前来回跑时,还能看到东阳西归和姜三冬站在一旁监督他们,这会儿倒没人了。 “先等等,说不定教官一会就回来了。”阿史那一枝四周环视了一圈,两个教官真是都不在了。 “要不我们回去吧?也许教官的意思是让我们跑完就自由解散。”士兵们站在训练场地,等了约莫十分钟,都休息好了,还是不见东阳西归和姜三冬出现,钱浅便有些想念她的单人床了。 钱浅才刚提议,长长的队伍中,她们靠前面位置,后面的队伍已经有不少开始往宿舍的方向走了。 “走了走了!教官估计真睡觉去了!”夜晚的海风本就凉,先前跑得热倒没什么感觉,出了汗后被海风一吹,毕寺有点冷的抖了一下。 跑散的队伍中,子桑倾放慢了速度和步媚媚、阿史那一枝跑在一起,和毕寺失散的她们,看到其他士兵都回宿舍后,子桑倾冰瞳微闪了一下,便也跟着回去了。 “毕寺,别脱衣服,穿衣睡!”子桑倾一回到宿舍,就见先回来的毕寺卸了背包枪支,就想脱军服,便连忙制止她道。 “为什么?穿着军服睡觉不舒服!而且都汗湿了!”毕寺不解的看着刚进门的子桑倾,她刚说完,就猛然想到了什么,神秘兮兮的盯着子桑倾道,“子桑,你的意思是,今晚还会有紧急集合?” “我觉得百分之九十会有!”步媚媚锢着毕寺的下巴,将她的脸扭过来看着自己,步媚媚美眸里有着肯定。 “我也觉得我们一跑完,教官就偷偷溜走这事有点不同寻常!”毕寺点点头,站在柜子前,看着身上汗湿的军服犹豫着脱不脱。 “现在才两点,就算是四点再集合,也还有两个小时,我还是先脱了舒舒服服睡两个小时再说。”毕寺这样想着,便快速脱下了军服,转身蹬下军鞋就爬上了床。 子桑倾把背包和枪靠放在床尾,出了一身汗担心着凉的她,只把军被解出来盖上,步媚媚发现她双脚伸出床沿,连军鞋都没脱。 “子桑,你这样睡会不舒服。”步媚媚见子桑倾这副时刻准备着的姿态,犹豫着她要不要也这样。 “没事,反正睡不了多久。”子桑倾眼也没掀,依她对东阳西归的了解,今晚百分之百不止一次紧急集合。 “你觉得能睡多久?”步媚媚美眸一转,也和子桑倾一样只解下军被盖着。 “最多三十分钟。”子桑倾声音有点缓有点轻,显然是快进入梦乡了。 “哦。”步媚媚轻哦了一声,但她觉得不太可能,三十分钟也太短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士兵们回了宿舍,一阵乱糟糟的响动后,夜晚下的南沧舰队又再次安静了下来,波光粼粼的海面倒映着皎白月光,给坐落在岸边的南沧舰队增添了一丝神秘与威严。 东阳西归和姜三冬在办公室吃泡面,当他们吃完面看着电视,又喝了几杯茶后,姜三冬拿起他训练必备的喇叭,和东阳西归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这时候,距离士兵们回到宿舍,刚刚过去二十五分钟。 ☆、080暧昧画面 “东阳,现在还不到两点半,要不你去休息会儿?”两人往宿舍楼的方向走去,姜三冬试探性询问着东阳西归。 这大半夜的,他一个人来拉练就可以了,实在不行,下半夜东阳西归来替他也好,免得折腾到天亮,两人谁都没觉睡,白天还要接着操练士兵。 “不用,等吹完哨,你就去睡吧,今晚我来拉练。”两人穿梭在安静的南沧基地,东阳西归抬头看向头顶的银白月光,海风微凉的吹拂中,他冷眸闪过一丝笑意。 “这可是你说的!”姜三冬虎眼一亮,东阳西归虽然没说,但今晚显然没打算放过士兵,他可不想陪着操练一晚上。 “嗯,我说的。”东阳西归肯定的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姜三冬摩拳擦掌,吹完这次的哨音,他就可以去睡个好觉了。 快到宿舍时,东阳西归往海边的方向走去,姜三冬则走向宿舍楼的方向。 姜三冬站在男女兵的宿舍楼下,黑夜中静静屹立着的宿舍楼,一个个宿舍门都紧闭着,沉静的一如宿舍里疲惫睡去的士兵们。 第二次,姜三冬没再去拉响基地的紧急集合铃,他嘴里含着一个口哨,抬头仰看向宿舍楼时,嘴一鼓用力一吹,瞬间响起尖锐刺耳的‘哔哔哔!哔——’ 哨音刚响起短促的一声,熟睡中的子桑倾瞬间睁开冰瞳,掀起眼皮的同时,她已一个挺身而起转瞬站了地上,动作连贯的几乎不到一秒钟就站起了身。 “快起来!紧急集合!”哨音自然没有铃声来得响亮,子桑倾见毕寺和钱浅虽然被吵醒睁开了眼,却有些不太确定的躺着侧耳倾听,她们估计以为是幻觉听错了还是什么,她便连忙催促道。 ‘哔哔哔!哔——’ “妈呀!又来全副武装!”毕寺听着短促哨音后的一声长音,惊呼着一个翻身滚下了床,动作飞快的叠被穿衣。 ‘哔哔哔!哔——’ ‘哔哔哔!哔——’ ‘哔……’ 短促哨音后加一声长音,不断响起的刺耳哨音中,三冬拿着喇叭也不说话,他在楼下缓步走着,从女兵宿舍楼走到男兵宿舍楼,再从男兵宿舍楼吹回女兵宿舍楼,脚步不停,嘴里的哨音也不停。 “你们快点!”子桑倾提起床尾的大背包背上,看着仍有些手忙脚乱的钱浅和付絮,她冰瞳一沉这一次并没有帮她们的意思,抓起靠放在床尾的95式自动步枪,就飞快蹿出来了宿舍。 紧急集合拼得是个人速度,自己不锻炼出来,别人的一味帮忙反而会拖后腿,要想最后不被淘汰留在南沧舰队,个人的快速反应能力必须得练出来。 这是子桑倾选择不帮付絮和钱浅打背包的原因,她希望她们能进步得更快,有人速度更快的先走,也能激发出她们的战斗潜力,且有时候一味的帮助,也是对战友的轻视,子桑倾不希望造成她们的心理负担。 “啊——子桑和媚媚怎么这么快?”半个小时前集合回来,钱浅累得趴在床上就睡,黑暗中没看到子桑倾没脱衣服,也没听到她们的低语,这会儿还在叠被的她看着连连跑出宿舍的两道身影,可谓是震惊不已。 “大家快点!必须在四分钟之内冲出宿舍,才能合格!”穿戴好军服的阿史那一枝,双手速度飞快的叠着被子,幸亏睡觉前她没把背包里的衣服、水壶、武器等装备拿出来,这会儿把军被装进去也就差不多了,她背上打好后最少二十公斤的大背包,边催着宿舍里的其他人,边挎上步枪往外冲。 集合地点有点远,她们又在七楼最角落位置,跑到楼梯冲下去再跑到集合点,这段距离比其他士兵要来得长,她们的速度必须要比别人更快,才能及格。 “乌漆漆的什么都靠摸!五分钟也太磨人了!白天只给我四分钟都没问题呀!”毕寺把叠好的方块军被往背包里塞,塞好连忙去穿戴衣帽,一边穿鞋一边不满的大声道。 “谁让你贪图好觉要脱衣服?我先走了!”钱浅是太累了懒得脱衣服,所以也是穿着军服就睡觉的,毕寺穿衣服一耽搁,已经整理好的她,提起95式自动步枪也快速跑出来宿舍。 “寺哥!我也走了!你快点!”付絮这会儿也整理好了,见毕寺还在穿最后一只鞋子,她也跟在钱浅的身后冲出了宿舍。 “什么?你们都就走了!”毕寺帅眼一瞪,整个宿舍竟然眨眼间就只剩她一个人了,大受打击的她,右手提起背包,左手抓起步枪,一边往外冲,一边背上大背包。 整栋楼,不少女兵刚从床上挺身而起时,子桑倾和步媚媚就已经跑到楼梯往下冲了。 子桑倾听着渐渐往男兵宿舍楼吹去的哨音,冲到四楼的她,猛一下张开双臂拦住身后的步媚媚。 “哇……”步媚媚没料到子桑倾会突然停下,她惊呼着猛一下就撞上了子桑倾,子桑倾往下踏了一步台阶,这才硬顶住整个人的重量全撞上来的步媚媚。 “怎么不跑了?”步媚媚放开撞上后就紧抱着子桑倾大背包的双手,从旁边下了几台阶,不解的看着盯着前栋宿舍楼看的子桑倾。 “太快了!按我们这速度,跑到集合点还不到两分钟,东阳西归肯定会起疑!”子桑倾从兜里掏出自己买的,不是很常看的军用手表,从她们回到宿舍算起,到现在还真只过去三十分钟。 子桑倾看着时间暗想,不管男兵女兵,第一次集合回来,肯定有不少兵都懒得整理出背包里的装备,所以这一次,他们整体的速度肯定会比第一次要快,但快太多了会变成出头鸟,肯定会被东阳西归逮住射杀。 “也许学长不在集合点,只有楼下的姜副教在拉练我们呢?”对于子桑倾的推测,步媚媚觉得有理,她们的确不能跑得太快,但前面挡着栋宿舍楼,她们看不到海边的情况,子桑倾怎么敢肯定东阳西归一定在。 往常的夜间紧急集合,东阳西归可是向来不出现的。 “虽然东阳西归是主教官,但之前的训练基本都是姜副教在主训,从昨天的加量训练,再到现在的两次紧急集合,这只说明一个问题。”子桑倾听着楼上楼下依旧乱哄哄的女兵声响,往常的夜间紧急集合向来是轻装集合,就算一夜有两次拉练,时间也没隔得这么密。 “什么问题?”昏暗的楼梯上,一旁的步媚媚看着子桑倾微沉的冰瞳,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东阳西归发狠了!”子桑倾最后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装回兜的同时,音量不大却异常坚定道。 当初她为了当兵,东阳西归可是把她陆地水里,冷热交替的折磨,这一次的训练,肯定不会比之前更好。 从子桑倾纯净又有些冷有些狠的冰瞳,步媚媚好像知道了什么,美眸一转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她得做好心里准备。 子桑倾和步媚媚不紧不慢的往下走,她们走到三楼时,六楼的周叶冲了下来,看到她们竟然停下脚步,怔怔的回头看着她,周叶眼睛一瞪,以惊人的速度飞快超过她们,往楼下冲。 周叶恶狠狠的想。 这一次! 她一定要比子桑倾快! 一定要跑第一! 周叶刚冲下去,阿史那一枝也跑了下来,见她们慢悠悠的下楼梯,便也缓下了急冲的步伐,不解的看着她们道:“你们这么悠闲?” “枪打出头鸟!”步媚媚回头,美眸闪闪的看着阿史那一枝。 “哦!刚才冲下去的是周叶?”看着步媚媚意有所指的眼神,阿史那一枝脑筋一转,瞬间懂了步媚媚想要表达的意思,听着‘咚咚咚’往下冲的脚步声,笑看着步媚媚回问道。 “不得不说,周叶的军事技能,还是挺不错的。”占了楼层优势的三楼,陆续又有几个女兵往下冲,她们不解的看着子桑倾三人的目光中,子桑倾回头,冲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浅笑道。 跆拳道黑带,这一点比很多格斗都不太清楚是什么的女兵,显然要好很多,且估计爷爷、老爸和大哥都是军人的关系,周叶对部队很多军事训练与装备都挺熟悉的,从小耳濡目染下,她起点比大部分士兵要高挺多。 “技能毋庸置疑是不错,就是智商有点低。”阿史那一枝也赞同子桑倾的说法,但她一直弄不明白周叶的脑回路是怎么构造的,竟然在硬件那么强大的情况下,被她活出了小太妹的水准。 “情商还不太可靠。”想到周叶时不时就来拦她们路的画面,步媚媚想着想着就轻笑出声,怎么会有这么不嫌麻烦的人。 “智商这个事不太清楚,但她情商低估计是家里宠出来,从小横行霸道不懂怎么和别人相处。”子桑倾微敛下眸,楼下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中,她回头一看,钱浅和付絮也跑下来了。 “间差不多了,我们跑吧!”钱浅和付絮看到还在二楼的子桑倾三人,同样不解的刚想问她们怎么那么慢,子桑倾就头一转,抓起挎在胸前的95式自动步枪就往下冲。 ‘哔哔哔!哔——’ 伴随着姜三冬响个不停的哨音,子桑倾等人冲出一楼时,已经有不少男兵女兵往外冲了,她们混在人群中,依旧不快也不慢的跑向海边。 周叶是六百多名士兵中,第一个向东阳西归跑去的,左右看了看,连平时速度很快的一排一班男兵,也不见了踪影。 对于子桑倾被她甩在身后的事,周叶虽然不明白她们为什么比她先下楼却不跑,但这个她并不关心,她兴奋的是,她速度比子桑倾快,是第一个跑到东阳西归面前的。 第68节 “报告教官!士兵周叶集合完毕!”周叶毫不犹豫的蹿到东阳西归面前,在他面前两米远的位置稳稳站定,她一脸兴奋的看着背对海,挺拔着身影宛如一尊神的东阳西归。 这一次站在东阳西归正对面的是她周叶,不是子桑倾那个贱人! “嗯。”东阳西归轻嗯了一声,随即垂眸看了眼手中的表,不多不少刚刚好两分三十秒,这速度,的确是好样的。 周叶神采奕奕的盯着东阳西归,她跑那么快,是六百多名士兵第一个集合完毕的,东阳西归一定会表扬她的! “……”周叶等了十几秒,一心等着东阳西归表扬赞赏的她,却见东阳西归看了一眼手表后,就盯着她舍后的宿舍看,冷着脸完全没有搭理她的意思,还往右边走了过去,直接脱离了她的正面视线范围。 ‘哔——’陆陆续续涌向海边集合点的士兵中,子桑倾混在人群中,才刚从老兵宿舍楼的过道里冲出,伫立在海边的东阳西归就猛吹了一声长哨,谁都不知道他这一声哨是什么意思,所以谁都没有停下,都继续往前跑。 零零落落有五六十的士兵已经站在了集合点,女兵一排一班的位置在周叶右侧,反正在队伍最右侧就没错了,士兵们跑到集合点后,都各自找着自己班级的大概位置,子桑倾却是目标明确的,直接冲到东阳西归面前站定,东阳西归刚刚好就站在队伍最右侧的正前方。 子桑倾刚在三米外刹住车站定,东阳西归就又垂眸看了一眼手表,随后冷眉微挑的看着子桑倾,声音不大不小的沉冷道:“四分三十秒,比上一次快了十秒,不错。” “……”东阳西归没发现子桑倾的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她冰瞳沉静,依旧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好像没听到东阳西归说的话。 “哼哼……”一排一班的其他人,也紧跟着子桑倾站进队列里,东阳西归说完就向男兵的方向走去,他背对她们走了几米后,步媚媚就再也忍不住的抿紧了嘴,胸脯微微震动的憋笑着。 她现在才知道,为什么东阳西归会被子桑倾吃得死死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笑死她了! 阿史那一枝也敛着眸在偷笑,一物降一物,东阳西归在她们眼里再强大冷霸,也有分分钟就能降住他的人。 子桑倾冰瞳斜斜一瞥,看着步媚媚憋得眼泪都快笑出来的闷哼,微张着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好戏还在后头。 ‘哔——’东阳西归边走边看时间,一到五分钟时,他立马含着哨子又吹了一声大响,吹完立马大声命令道,“立定!” 从宿舍楼到海边的集合点,奔跑中还没入列的士兵们,纷纷一个急刹车停在原地,军姿笔挺的直起了背脊。 一直在催促着士兵们快跑的姜三冬,这时候拿着喇叭快速跑向了东阳西归。 “我吹响第一记哨声时,已经入列站好的举手!”时间超过五分钟不合格的士兵,零零散散的站在士兵们身后,约莫六七十名男女兵,东阳西归并没有让他们入列的意思,反而是冷沉着脸冲队列里的士兵喊道。 刷刷举手的士兵中,步媚媚微微侧头一看,好样的,足有五六十人的样子。 “知道你们这一次的紧急集合用了多少时间么?”空气中瞬间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气息,仿佛连吹在脸上的海风,也顷刻间变得寒风刺骨,可东阳西归冻人的冷冽气场,依然没有收敛的意思,“不到四分钟!” “你们倒是说说!从起床穿衣穿鞋,到叠被打背包,你们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冲下宿舍楼跑到集合点来的!”东阳西归也是从新兵混过来的,他自然知道新兵应付教官的各种招数,冷眸冷冽的射杀着一个个高举起右手的士兵。 周叶原本还兴冲冲高高的举起手,深怕东阳西归看不到她似得,可一听完东阳西归的话,她眼睛一瞪心里一咯噔,暗道完了。 东阳西归一定是知道了,她背包里的装备没整理出来,所以速度才会那么快的,亏她刚才还找死的冲东阳西归喊,她周叶是速度最快,第一个集合完毕的,现在想想,她真的是在找死! 猛然间,周叶又想起了什么,她立马头一偏,看向最右侧毫无动静的一排一班。 她就说子桑倾和步媚媚明明比她先下楼,为什么还慢悠悠的在楼梯间晃荡就是不走,她们一定是猜到了什么,故意刺激她那么快的! 一群贱人! 竟然敢算计她! 死寂的海岸边上,除了姜三冬瞪着士兵们的虎眼,就是东阳西归不用喇叭,也震得他们后背发寒的沉冷怒吼。 “训练士兵的目的是什么?目的是让你们上战场!上战场的目的是什么?上战场是要让战士凯旋而归!”东阳西归心里说怒不怒,说不怒又怒。 一方面,东阳西归欣喜士兵们还不至于太死脑筋,知道动脑筋提高自己的成绩。 另一面,他又气士兵们耍的小聪明,他们耍得是自己各自的小命! “训练的时候偷懒,偷的是你们上战场时活生生的小命!你们以为训练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让你们玩过家家般跑来跑去?”东阳西归冷着眸一一扫视着前排直面他的士兵,冷厉的眼眸扫得士兵们一个个垂下了头,可背脊也因此挺得更直了。 洛寒舟眸光微炙热的看着左前方的东阳西归,黑夜大海的背景下,东阳西归的挺拔身影在他眼里即伟岸又高大,当兵,他像成为像东阳西归一样的军人! 东阳西归的名声不小,在此之前,洛寒舟听到过不少东阳西归的事迹,可到海军这半个月来,东阳西归时不时就消失个几天,训练他们的教官也基本是姜三冬。 洛寒舟除了知道东阳西归的冷眸异常犀利,发现他就算不声不响,气场也尤为强大冷霸外,其他的并无过多感想。 一直到今天晚上,洛寒舟心里本就不弱的斗志,突然就被东阳西归简简单单的几句话点燃了起来。 点燃他的,不是东阳西归铿锵有力的话,而是东阳西归冲击到他的人格魅力。 军人,不奋勇直前的士兵如何能叫军人。 如果不严肃认真的对待训练,如何能做到演练即是实战的效果。 虽然东阳西归嘴里的战场,在士兵们的想象中有些遥远,可被东阳西归这么一训,不管是规规矩矩每次集合完后都从背包整理出装备的士兵,还是偷懒没整理装备的士兵。 此时都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高举着右手的士兵更像恨不得剁了自己的右手。 训练这么久以来,姜三冬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激动与愤怒的东阳西归,看着他闪着一抹狠的冷眸,他在心里暗想着,也许他今后不用当爹又当妈了,训练上的事东阳西归会倾注更多的心血。 “未入列的士兵!”东阳西归简单训完小聪明耍过头的士兵们,身高有着绝对优势的他,冷眸一传就眺望着零散在众士兵身后的士兵。 “到!”虽然紧急集合的成绩不合格,但被东阳西归一点名,未入列的士兵们,纷纷伸长了脖子大声喊着到。 整齐响亮的吼声瞬间在安静的南沧基地冲天而起,震得宿舍楼里不用拉练的老兵,纷纷一个转身拉起被子捂住了耳朵。 “训练不合格!你们说该不该罚?”东阳西归把玩着手中的军表,冷眸却异常严肃犀利。 “该!”一声比‘到’更响亮的整齐大吼,再一次响了起来。 人在没有压力的情况下,容易松懈,若有了鞭策,想不前进都难,更何况是在军营这个只崇拜强者的特殊部队。 落后意味着不如人,不想做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谁都不想被别人踩在脚下,谁都想成为拔尖到被仰视的人。 既然不如其他士兵,那就奋起直追,拼了命往死里训练,直到挤进优秀行列再向着拔尖冲。 “举手的和未入列的士兵!罚俯卧撑一百!”东阳西归毫无商量余地的下着命令,喊完就朝女兵方向走去。 被罚的有不少是女兵,一听到两百个俯卧撑,她们嘴一瘪眉一皱,却也毫无怨言的跟男兵一样,把95式自动步枪往旁边一放,背着二十公斤重大背包的她们,毫不犹豫的就地趴下,起起伏伏的做着俯卧撑。 周叶抿着嘴,看着在后排队列里空间施展不开的士兵,上前或向后走去,纷纷扑倒在空地上罚做俯卧撑,她扭头看了眼子桑倾的方向,随后心一狠,前排的她也乖乖就是扑倒。 罚就罚! 给自己长记性,也锻炼自己的潜力,总有一天她要比子桑倾强! 东阳西归径直走一排一班的女兵面前,冷眸带着警告的直视着子桑倾低声道:“别给我耍小聪明,三分钟之内算你合格!” “……是!”三分钟!看着东阳西归洞悉一切的冷眸,子桑倾先是在心里低骂了一句,随即乖乖的低声回道。 “其余士兵!我想你们都知道该怎么做了吧?解散!”从子桑倾沉静的冰瞳上移开视线,东阳西归面向其他士兵,大声命令道。 不早不晚在四分钟与五分钟之间到达集合点的士兵,默默转身往宿舍走。 他们中间,绝大部分士兵是没有整理背包的,他们也明白,东阳西归一定知道,因为按第一次全副武装的成绩,他们远没有及格,但东阳西归明知道他们作弊,却没有惩罚他们。 侥幸逃过一劫,没受惩罚,却比罚他们做两百个俯卧撑还要难受,因为这成绩合格的不光彩。 “被点名了,子桑,你有什么感受?”步媚媚对于东阳西归针对子桑倾的那句警告,可谓是有些些错愕,她以为子桑倾技高一筹,谁知道东阳西归最后倒打一把。 “没什么感受,意料之中。”子桑倾不以为意的撇撇嘴,东阳西归稍微一动脑子,就能知道她作弊了,只不过没抓到她的把柄,不好当面指责而已。 “意思就是,子桑,你知道教官能猜到你作弊?那你还作弊?”随着人流往回走,阿史那一枝微微惊了一下,不解的看着子桑倾。 她惊得是,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竟然那么了解对方,心念一动就能把对方的心思猜出个大概,依他们都不低的智商,这需要极高的默契和足够透彻的了解。 “反正他抓不到把柄,能睡一分钟是一分钟。”子桑倾傲娇的想着,反正东阳西归不会进女兵宿舍去查,猜到就猜到,猜到也不能把她怎么样,训练一加量,多睡觉保持体力很重要。 “我明白了!这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钱浅脑子再不灵光,这会儿也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霎那间,她对子桑倾就更为崇拜了,这简直是在挑战东阳西归主教官的权威,果然她当初选择投靠子桑倾,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本想说话的毕寺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帅眼默默的斜了钱浅一眼。 “……你丫才是死猪!”子桑倾眼角略抽搐了一下,斜睨着钱浅没好气道,就不能想个好点的形容词。 回到宿舍,毕寺以为姜三冬会来楼下吼,举着喇叭让他们把背包里的装备都整理出来,可她都换好衣服了,楼下依然静悄悄的,别说姜三冬了,连个喇叭都没见到。 “你们说,装备真的要拿出来……么。”毕寺自然知道训练的重要性,所以她脱了军服换上了舒服的短裤短袖,从走廊侦察完情况的她,黑暗中她回到宿舍时,赫然发现其他人把背包里的装备一一放回了柜子。 “要不怎么叫训练。”子桑倾抖了抖空背包,将背包叠好放进柜,关上柜门就往床走去。 子桑倾本不想理会东阳西归的警告,但她想到了那个三分钟,她倒要看看,她能不能在三分钟之内集合完毕。 “天呐!太折磨人了,还让不让人睡好觉了!”毕寺哀嚎着也提起背包整理出包里的装备,站在柜子前,她猛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着已经躺在床上的子桑倾道,“子桑,教官说的三分钟,只针对你吧?” 紧急集合,白天三分钟算及格,夜间因为视线受阻的关系,五分钟算合格,黑漆一团的宿舍里,凭着感觉要把装备一一齐全的塞进背包,这显然不是一件说快就能快的事情。 “应该是。”子桑倾闭着眼,微点了一下头。 “毕大帅哥,如果你想留在南沧舰队,劝你最好也把速度训练到三分钟,再不济,三分半也成。”黑暗中,步媚媚也往床铺走去,担心毕寺心存侥幸的她,适时的提醒了一句。 “我去!媚媚你这话说的,好像三分钟说练就能练出来一样!”毕寺睁大一双帅眼,就连老兵,全副武装紧急集合从七楼跑到海边,能达到四分半的都不多,三分钟,东阳西归不是在开玩笑么。 “说练就练出来的话,用得着淘汰三分之二的女兵?”步媚媚明白,毕寺心里清楚的很,就是一张嘴太闲不下来了,懒得跟她多说,躺上床就闭眼睡觉。 姜三冬回去睡觉后,东阳西归一个人守在海边,监督着一百二十多名被罚俯卧撑的士兵。 “报告!”没过多长时间,明玄鸣突然就站了起来,他们班只有他一个人被罚,只因他偷懒没把背包里的装备整理出来,还一不小心跑得太快了。 “做完了?”夜幕下散落一地,起起伏伏做着俯卧撑的士兵中,东阳西归冷眸一转,睨着明玄鸣沉冷道。 “是!”明玄鸣暗想着,他又被队友给坑了,因为不用打背包,他还小懒了一下床,跑的时候他就说怎么洛寒舟他们跑那么慢,那帮混蛋竟然告诉他跑不动了! “知道怎么做了么?”东阳西归奉行自觉原则,他不会刻意去盘查,但一经发现作弊,呵呵…… “知道!”东阳西归站在左前方十米远,明玄鸣被他狠戾的冷眸一睨,后背瞬间刮起一股阴风,吓得他背挺得更直了。 “回去!”东阳西归挥挥手,放了明玄鸣。 随后一声接一声的报告中,东阳西归也不说话,只微点着头,受完罚得到解散命令的士兵们,便一个个脱着疲惫的步伐往回走。 女兵的体力天生弱与男兵,到后面时,还在受罚的士兵只剩女兵了,周叶是女兵堆里,第一个站起来喊报告的,东阳西归一点头,她就灰溜溜的不敢再逗留的走了。 当受罚的士兵全部回去后,东阳西归转身面向大海,看着暮色下一望无际的漆黑海面,基本不抽烟的他,罕见的从兜里掏出烟,伴着高挂夜空的点点繁星,悠悠抽起烟来。 指尖的香烟星火时明时暗,亮不过东阳西归沉冷凝视大海的幽深冷眸,白烟萦绕的黑暗中,他冷眸又黑又沉,深幽闪亮如夜空的繁星,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脚下的烟头落了一根又一根,抽了不知道几根后,他转身向宿舍楼走去。 最后一个回到宿舍的女兵,她整理完装备换好衣服,躺上床刚进入梦乡,就听到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哨音。 ‘哔哔哔!哔——’东阳西归吹响第一声哨音时,便按下了手中的军表计算时间秒数。 “妈呀!又来!”这一次,毕寺被吓得反射性就挺身而起。 ‘哔哔哔!哔——’ ‘哔哔哔!哔——’ ‘哔……’ 第69节 楼下哔哔哔响着全副武装,紧急集合的哨音,楼上的士兵不再乱喊乱叫的手忙脚乱,都各自沉默着,以更麻利的动作穿衣打背包。 东阳西归并没有跟姜三冬一样催促大喊,他只在男女兵宿舍楼下吹来吹去,片刻不停的连吹了一分钟后,他拿下一直含在嘴里的哨子,转身就朝海岸边的集合点走去。 这第三次的紧急集合,子桑倾默不作声的沉静着冰瞳,穿戴好衣帽鞋,她抱着叠好的军被跑到柜子前,打开柜门就抹黑把各种装备往背包里塞,塞完拉上背起,挎上95式自动步枪立马就冲出了宿舍。 “这么快!我才刚穿好衣服!”毕寺一穿戴好就叠被子,眼角余光却见宿舍门被拉门,瞬间挥洒进宿舍的月光中,她就见子桑倾的身影冲了出去。 “一个人的速度怎么可以那么快!”阿史那一枝头也不抬的在柜子前装着装备,她一直以为她比子桑倾慢不了多少,现在才发现,子桑倾只是隐藏得太深了而已。 子桑倾这一次的速度,比前两次快了好多,这绝不是分分钟就能练出来的速度。 子桑倾从一楼冲出来时,男女兵宿舍楼的走廊都还静悄悄,她往海岸边冲去时,慢跑向集合点的东阳西归还背对着她在跑,她看着跑到集合点后转过身来的东阳西归,沉着冰瞳一口气冲到了他面前。 东阳西归对于转身后就看到子桑倾冲过来的身影,可谓是一点也不惊奇,他将军表举到面前平视着,冷眸一会看向疾跑过来的子桑倾,一会瞄一眼时间。 “呼……”子桑倾憋着气冲到东阳西归面前一个急刹车,稳稳停在东阳西归面前两米的她,右臂后挎着步枪,左手插着腰就盯着他在喘息。 “你猜用了几分几秒?”东阳西归扫了眼瞬间定格住的时间,放下表的同时,冷眸微微带笑的看着转瞬就平息过来,不再深长喘息的子桑倾。 “两分五十五秒,最多两分五十七秒!”子桑倾轻吐出一口长呼后,同样冰瞳微微含笑的直视着东阳西归。 东阳西归冷眸闪了一下,垂眸又看了眼时间,嘴角这才勾起一抹浅笑:“五十五,五十六,五十七,你猜一个准确的。” “五十五!”看着东阳西归的浅笑,子桑倾眉头一挑,自信十足的回道。 “这么肯定?你看表了么?”东阳西归眉尾一挑,整个海岸静悄悄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看着子桑倾神采奕奕的小脸,这种感觉还真挺不错的。 “没有。”子桑倾摇头,她不需要看表。 随后陆陆续续冲出来的士兵中,五分钟时间一到,东阳西归就吹了声‘哔——’,一句没头没尾的‘一百个俯卧撑!’未入列的士兵,便自觉的趴下受罚,这一次,人数依然挺多,一百五十人左右。 第三次全副武装紧急集合,五分钟之内到达的合格士兵,站没一分钟就又解散回去,受罚的士兵撑完一百个俯卧撑后,便也回了宿舍。 当最后一名受罚的女兵回到宿舍后,她整理出装备,换完衣服刚躺下床十分钟,楼下又响起: ‘哔哔哔!哔——’ “我了个去!真不让人睡觉了!”毕寺再一次的挺身而起,麻溜打背包的动作显然更熟练了一点。 ‘哔哔哔!哔——’ ‘哔哔哔!哔——’ 宿舍楼一阵无人说话的响动后,子桑倾依然是第一个跑到东阳西归面前,还不等东阳西归说话,子桑倾就冲他竖起了右手食指:“两分五十四秒,快了一秒对不对?” “倾儿,我发现你挺适合做钟表维修工作的。”东阳西归看了眼表上的时间,略无奈又好笑的看着子桑倾,一本正经道。 “去你的!”子桑倾冰瞳一凌,瞪了东阳西归一眼。 第四次,不合格的士兵依旧超过了一百名,这一次,东阳西归吹了声哨音后,并没有让未入列的士兵罚做俯卧撑,让合格的士兵解散后,他眸光冷冽的一一扫了他们五分钟,随后一声解散便又让他们回去了。 士兵们仅仅回到宿舍十分钟,速度慢一点,才刚整理完背包躺上床,东阳西归就又在楼下吹响了:‘哔哔哔!哔——’ 毕寺又一次反射性的挺身而起后,这一次,她连话都不想说了,只默默地又动作飞快的打着背包。 子桑倾依然是第一个跑到东阳西归面前,这一次她直直的看着东阳西归没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快了还是慢了?”东阳西归放下表,挑着眉看着子桑倾。 “五十四,没快没慢。”子桑倾看着玩得一脸兴致的东阳西归,他难道不知道这么来来回回的折腾,对士兵而言,一点也不好玩么。 “从七楼跑下来,你多长时间?”这个问题,子桑倾前一次就想问了。 “要不你猜一下?”东阳西归刚想说几分几秒,突然就口风一转反问道。 子桑倾睨了东阳西归一眼,冰瞳里明明白白的写着无聊,但两人仅沉默了两秒,她就疑问道:“两分四十五?” 东阳西归轻轻摇头,冷眸却染上了丝丝笑意。 “两分四十四!”子桑倾冰瞳一瞪,语气略霸道的恶狠狠道。 “为什么?”东阳西归眼底快闪过一丝讶异,子桑倾说得很肯定,这猜也猜得太有自信了吧。 “就你这怂样,最多比现在的我快个十秒!”子桑倾冰瞳一睨,她说得是现在,不代表她以后不会进步。 “猜对了有奖!”其他士兵仍然没冲出来,东阳西归冷眸一眯,快速闪身至子桑倾面前,右手托着她后脑勺就往自己脸上按。 “混蛋!你……”东阳西归出击的太无预警,后脑勺被大力一按时,子桑倾知道要甩开东阳西归有点晚了,右拳一握就朝他腹部狠狠击去。 “嗯……”东阳西归本想轻啄一下了事,腹部被重重一揍后,他觉得不吻深一点,这一拳挨得也太冤了,左手一伸就穿进子桑倾后背和背包之间,紧搂着她纤腰就往自己身上按。 洛寒舟是男兵宿舍第一个冲出来的,从前面老兵宿舍楼的过道冲出来时,眼尖的他一眼看到海岸边重叠在一起的身影,他愣了一秒,忙转身退了回去。 “怎么了?”洛寒舟往回跑时,苗亦少还在过道里往外冲,看到他往回跑的洛寒舟异常不解。 看着苗亦少温雅大睁的眼眸,知道苗亦少对子桑倾感情的洛寒舟,厉眼一闪,暗想不能让苗亦少看到那副暧昧画面,他便速度不减的直面冲撞上苗亦少,抱着苗亦少就强力往墙上压。 ☆、081夜半遇袭 看着直往回冲的洛寒舟,苗亦少放缓了往前冲的脚步,他以为洛寒舟也会缓下速度来,谁知他竟然直冲了上来。 始料不及的苗亦少被‘嘭’一声撞上后,胸膛被撞得一震,腰身也往后弯的他眼睛大睁,还没来得及抬手推开洛寒舟,洛寒舟方向一转,硬是抱着他往旁边退,直到他后背的大背包‘嘭’撞上墙壁为止。 “……”苗亦少怔怔的看着硬压着他的洛寒舟,他一向灵光的脑子,这会儿一点也反应不过来,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洛寒舟的想法很简单,不能让苗亦少看到东阳西归和子桑倾重叠在一起的身影,免得他受刺激了,所以把苗亦少撞压到墙壁后,他依然没放开强力抱着苗亦少的手臂。 于冷泊慢了苗亦少一步往外冲,追在苗亦少身后的他,看到洛寒舟厉着眼,把苗亦少往墙上推的强悍架势,他惊得是双脚立马刹车,一向沉着从容的眼眸顿失从容,震惊不已的瞪着强势的洛寒舟,和满脸错愕却无法反抗的苗亦少。 “哇……”池塘同样紧跟着于冷泊跑,于冷泊突然一停,来不及停下的他猛然撞了上去。 于冷泊被撞得上身猛然前倾,右脚快速往前一跨稳住身形,这才不至于和池塘双双跌倒。 “你怎么突然停下?”池塘抱着于冷泊的大背包,堪堪稳住身形后,就从身后绕到一旁,不解的看着于冷泊。 “……”震惊不已的于冷泊哪怕被撞,两只眼睛也没离开过洛寒舟和苗亦少,池塘见他两只眼睛瞪得都发直了,便顺着他的视线向前看去。 被莫名其妙推倒在墙上的苗亦少,一头雾水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洛寒舟,他的厉眼有着一抹坚定,看得苗亦少是更加的莫名其妙了,听到池塘的惊呼,侧头看向震惊不已的于冷泊,和眼一睁同样震惊瞪着他们的池塘,苗亦少顿觉头顶飞过几只乌鸦。 “寒舟,你干什么?”苗亦少双手从两人胸膛穿上去,紧接着两手往外一挥,便一把推开了洛寒舟抱着他的双臂。 苗亦少对于洛寒舟的行为,倒没多想什么,只是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这样而已。 “……没什么。”洛寒舟厉眼一闪,微退一步,不再用身体紧压着苗亦少了。 “我去呀!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池塘略瘦的白面书生脸,两只眼睛瞪得跟个铜铃一样,这也太刺激了,一定是他想歪了。 “寒舟,你不是也有这嗜好吧?”于冷泊眼睛连眨了好几下,眼里的震惊才渐渐褪去,恢复从容的双眼,便认真的审视起洛寒舟来。 基于老爸是军人,自己也有志向当一名出色军人的关系,于冷泊对部队对军人的了解可是一点也不少。 军营里全是大老爷们,有些东西很容易受影响,且许多有特殊爱好的人,更是为此一心挤进军营当兵,所以,在部队,基情虽然是严禁的,却也禁不住私下里的暗暗发酵。 苗亦少虽然温文尔雅,对谁都挺温柔的,但于冷泊知道,苗亦少的性取向绝对正常。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洛寒舟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从少林寺出来的光头和尚,竟然会对男人有兴趣,这简直大跌眼镜。 “靠你!你什么眼神?老子很正常!”被于冷泊怀疑的眼神一审视,洛寒舟看苗亦少一眼,立马就跳得远远的,一向不爱多话的他,冲于冷泊就不客气的爆粗口了。 “正常的话你扑亦少干什么?”池塘同样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洛寒舟,虽然他不排斥基情,但这事绝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洛寒舟真要那什么的话,也不用太藏着掩着,都是自家兄弟,他不会介意的。 对于洛寒舟的反常,苗亦少心念一动,猛然想到了什么,趁着洛寒舟和于冷泊、池塘解释时,他脚步一转突然想海岸边冲去。 面对于冷泊和池塘的纠缠不放,洛寒舟还想解释什么,见苗亦少突然往外跑,他惊得连忙去追,想把他抓回来。 子桑倾本以为狠揍了东阳西归一拳后,他会放开她,没想到他搂得更紧,唇上的肆虐也瞬间强势了起来,她气得屈起右脚,膝盖就猛往上顶。 竟然又吃她豆腐! 东阳西归真是死性不改! 子桑倾下脚可从来不讲情面,为了自己下半辈子的性福着想,东阳西归可不敢硬接下她这猛力一顶。 东阳西归一察觉子桑倾屈腿的迹象,刚撬开她唇齿强势探进去的狂舌,立马就退了出来,双脚一移,快速闪离子桑倾周身三米范围。 东阳西归一退走,子桑倾立即抬手抹了把还残留他气息的双唇,冰瞳狂霸的凛着他,屈起顶空的右脚,这才缓缓放下。 “你就不能温柔点?”对于子桑倾嫌弃的抹唇动作,东阳西归冷眸一暗,接受到他狂霸的眼神时,他的视线转向她放下的右脚,非得这么彪悍对他么。 “只要你安分守己一点,我自然会温柔点。”夜空的皎月倒映在暗黑大海,四周漆黑寂静,微凉海风吹得子桑倾冰瞳微冷。 “你那是温柔?分明是冷暴力!”东阳西归不满的抗议着,每回和子桑倾四目相对,视线相交的时候,子桑倾哪次不是面无表情的冷他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我就这样!你能怎么样?”子桑倾冰瞳一凛,直直的冷凝过去,小下巴一抬就傲娇道。 “你……总有一天收拾你!”东阳西归被呛得差点哑口无言,最后只得指着子桑倾撂下一句狠话。 “我等着!”子桑倾冰瞳一瞥,不紧不慢的清冷回着,显然没把东阳西归放在眼里。 洛寒舟抓到苗亦少的时候,苗亦少刚冲出过道口,猛然被洛寒舟抱着往回拖的他,惊鸿一瞥间,看到的就是漆黑大海的背景下,海岸边的东阳西归指着子桑倾的身影。 看到海岸边的两道熟悉黑影,看到东阳西归指着子桑倾的身影,苗亦少敛下温雅润眸,被洛寒舟抱着往回拖的他,并没有任何的反抗。 洛寒舟将苗亦少强势往回拖时,也瞥到了远处早已分开的东阳西归和子桑倾。 其实隔着那么远夜色又那么黑,一般人未必看得清海岸边站的是谁。 但前几次紧急集合,洛寒舟跑出来的时候,海边除了东阳西归外,另一个就是子桑倾,几次下来,想分辨不出也难。 看到东阳西归和子桑倾分开后,洛寒舟立马就不拖苗亦少了,将被他拖得上身后倒的苗亦少扶正,他就绕到苗亦少面前,却就苗亦少低敛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寒舟,没必要这样,有些事情,其实我知道。”苗亦少抬眸,温雅润眸定定的直视着洛寒舟,扬起一抹温柔浅笑,嘴角却掩不住一丝苦涩。 苗亦少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很早之前就察觉到,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之间,他们的关系不太一般,他只是不太愿意去相信,去面对而已。 “知道是一回事。”看到又是另一回事。洛寒舟没将后半句说出来,他知道苗亦少心里还抱着希望,安慰的拍了下苗亦少肩膀就提醒道,“快走!不然跑不合格!” 秦贞和明玄鸣,在洛寒舟将苗亦少往回拖的时候,就跑了出来,这时候已经有其他男兵涌出宿舍往集合点冲了。 秦贞和明玄鸣看着堵在过道的战友,可谓是满心满眼的疑惑,他们没跟其他男兵一样继续往外冲,而是停了下来。 “他们怎么回事?”明玄鸣指着前面的洛寒舟和苗亦少,不解的问着于冷泊和池塘。 “谁知道,快跑,要迟到了!”看着嗖嗖嗖从身旁冲过去的男兵,于冷泊现在也没空解释,抬脚就往前冲去。 “快!超过五分钟就完蛋了!”池塘铜铃般的眼睛滴溜一转,飞快跟上于冷泊往前冲。 一头雾水的秦贞和明玄鸣,依旧什么都没弄明白,没时间耽搁的他们,便也飞快的冲向集合点。 一个个士兵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冲向集合点,深怕东阳西归吹响及格哨音的时候,他们还没站入列。 ‘哔——’东阳西归看着表,这一次他在四分五十五秒的时候,就吹了哨子。 第70节 未入列的士兵一听这哨音,当即就反射性的停下了脚步,一个个脸上都有着失落,他们没及格。 已经跑进集合队伍,却还站到自己班级位置的士兵,脸上更是懊恼得想捶自己几拳,就差几步,他们就能及格了! 已经站入列,或者刚刚好站进队列的士兵,脸上则有着惊险的表情,好险好险,差点就不及格了。 东阳西归大概张望了一眼零散在队伍身后的士兵,跑得比前几次快了不少,不至于他吹响哨音的时候,还有士兵刚从宿舍楼的过道里冲出来。 “我希望你们能明白!潜能之所以被称为潜能,是因为潜能是可以被激发出来!而极限之所以为极限,是因为极限不知道还有一个词,叫超越极限!”东阳西归挺拔伟岸的身影在队列前走着,冷眸又冷又沉,浑身散发出慑人的气场,冲士兵们大声道。 “你们有潜能么?”东阳西归看着一张张疲惫又困倦的脸,此时的他们,就跟这头顶的黑夜一样,黑气沉沉,没半点的精神力,看得东阳西归是怒气横生,怒声大吼道。 “有!”士兵们突然就震天吼着,就算再累,他们也不想就此认输。 “你们的极限到了么?”东阳西归依旧冷沉着双眼,士兵们顿时吼出的士兵,他显然不满意。 “没有!”更大的吼声瞬间响起,士兵们的眼里仿佛也有着一股怒火。 “你们是孬兵么?” “不是!” “军人是什么?” “勇往直前!流血流汗不流泪!” 深夜,宁静的海军基地,被紧急集合操练了数回的士兵们疲惫不堪,原本死寂沉沉的士气,在和东阳西归的一问一答间,不管心里是不服还是不甘,是愤怒被来回折腾,还是毫无怨言的埋头训练。 这一刻,他们就跟发泄般,整齐怒吼出的震天响,将东阳西归势单力薄的吼声压了下去。 “好一个勇往直前流血流汗不流泪!可再怎么勇往直前!再怎么流血流汗不流泪!你们也是一群孬兵!”东阳西归背对大海屹立着,身后漆黑的大海好像就是他的支撑,和众士兵面对面抗衡的他,瞬间爆发出的强悍气场,狂霸的横扫着一众士兵的气焰。 “不是!”一听到东阳西归说他们是孬兵,士兵们心中的火焰算是彻底被点燃了,一个个猩红着眼,以自己最高的音量怒吼道。 林立在众宿舍楼第一排的宿舍,可谓是首当其冲的承受着新兵们半夜的嘶吼,肖顺整个人都钻进了被窝,捂着耳朵还是能听到传进耳中的吼声,他闭着眼一边努力睡觉,一边几不可闻的低喃道:“疯了疯了,队长又发疯了……” “不是孬兵?不是孬兵你们为什么要偷懒!为什么要作弊!为什么不打背包!”东阳西归这一次吼得更大声了,手指愤怒的在士兵们堆里点来点去。 “我们没有!” “……” 这一次,士兵们的回吼瞬间弱了下来,不少士兵同样怒吼着否定,但更多士兵则低下头沉默着。 “为什么不吼了?为什么要低头?”东阳西归冷笑了一声,冷眸里有着明显的讽刺,“为了合格而合格!你们注定一辈子是孬兵!一辈子就这点水平!” “……”这一次,绝大部分士兵都低下了头,不敢去看东阳西归太过透彻,仿佛能洞悉到他们心底深处的犀利冷眸。 “没话说了?”东阳西归冷眸犀利的扫视着面前的众士兵,见他们头垂得更低后,他又接着怒声冷吼道,“狗屁的勇往直前流血流汗不流泪!你们就是一群孬兵!” “……” “不是!”士兵们再一次的低头沉默中,女兵方阵突然响起一句嘹亮大吼。 步媚媚和毕寺被猛然响起的大吼,震得耳朵发热发痒,纷纷眼睛一斜,惊异的瞥着身旁的子桑倾。 子桑倾依旧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她冰瞳里的沉静甚至没有一丝起伏,她只是在配合东阳西归而已。 “孬兵!”东阳西归一听那道清冷嗓音,就知道是子桑倾吼的,他冷眸一转,冲着她的方向就紧接着吼了一句。 “不是!”子桑倾冰瞳一紧,这一次吼得更大声了,好像和东阳西归较上劲了一样。 “孬兵!”神情依旧沉冷愤怒的东阳西归,朝子桑倾坚定的吼完后,紧接着又冲面前的众士兵坚声怒吼道,“一群孬兵!一群没……” “不是!”整齐划一,瞬间冲上云霄的震天大吼中,东阳西归的后半句,直接淹没在士兵们爆瞪着猩红双眼,严重抗议的回吼中。 洛寒舟厉眼精神抖擞的猩红着,他不是孬兵!他也不想当孬兵! 孬兵! 被人指着鼻子骂孬兵! 这是一个军人的耻辱! 他们是一群有热血!有奋劲的军人!就算东阳西归是教官,被这么指着鼻子诋毁,是个士兵就必须要奋起反抗! “孬兵!一群孬兵!”士兵们一来劲,东阳西归等他们的吼声落音后,他以更肯定的语气,更不客气怒指着众士兵道。 “不是!我们不是孬兵!”士兵们的吼声回荡在南沧基地,寂静的黑夜中,抗议不满的吼声传出去很远很远,一如他们身强力壮,志坚意定,永不服输的精神。 “不是孬兵?有种就拿出你们的真本事给我看!看看到底孬不孬!”东阳西归看着面前一双双,瞪着他恨不得吃了他的暴怒眼睛,他爆发出的慑人冷气场越加强霸了。 士兵们没有再跟着抗议回吼,但他们依旧怒瞪着的猩红眼睛中,可以看出他们心里并不服,但他们更明白,不服不是吼出来的,凭真本事做出来,不孬的话没人敢指着他们鼻子骂,他们是孬兵! 黑夜下的南沧基地瞬间又恢复了安静,东阳西归缓缓扫视着一个个猩红着的士兵,沉冷命令道:“孬兵!解散!” 没人再回吼东阳西归他们不是孬兵,但士兵们也没解散离去,一个个就跟双脚长在地上一样。 他们在无声的抗议着,他们不是孬兵! “滚!”东阳西归冷眸一狠,醇厚沉冷的嗓音,狠声粗吼道。 “……”一听到东阳西归发狠的粗吼,很多定力不足的士兵身体一抖,差点就屁滚尿流的滚了,但其他士兵都没动,他们也就不敢走了。 “孬兵就算了!还敢不听命令了?滚!”东阳西归看着士气是激发上来了,但脾气也被激得又硬又臭,死犟死犟的士兵,他这回是真的怒了。 东阳西归最后一记狠声怒吼,就像拿着大喇叭在耳边怒吼一样,震得一众士兵心里一颤,瞬间明白东阳西归是真的让他们滚了,因为他这一声怒吼跟之前的怒吼,显然不在一个频道。 排列不算太整齐的队列中,不知道谁先动了,随后入列的未入列的士兵,都缓缓转身,纷纷踩着有些轻飘的脚步往回走。 特别是那些在队列后面,一掉头就变成走在最前方的未入列士兵,更是低垂着头,感觉没脸见人了。 他们谁都不想当孬兵,虽然他们紧急集合的成绩没合格。 回到宿舍后,不管是男兵还是女兵,都自觉的整理出背包里的装备,他们等着东阳西归在半个小时后,吹响紧急集合的哨音。 被东阳西归训了一顿后,士兵们躺上床睡觉时,却不像前几次一样提心吊胆的想着,今夜还会不会再次紧急集合,他们知道东阳西归肯定还会再吹向集合哨音,但他们这一次,却睡得异常安心。 士兵们都回了宿舍后,东阳西归依旧站在岸边没离开,这一次他没再抽烟,而是拿出手机,冷眸幽深却怔怔的看着屏幕,微亮的屏幕上,是子桑倾生日那天,他偷拍的两人合影。 东阳西归在海边无声的站着,面向大海的他微垂着头,挺拔的身影和夜空的繁星、漆黑辽阔的大海、在静谧中紧密融和在一起。 东阳西归盯着屏幕上的合影,一动不动的伫立在海边,整整三十分钟他都没动一下,之后他几不可闻的微叹一气,收起手机便转身往回走。 此时不到凌晨四点,这一次,东阳西归同样走向了宿舍楼,可他并没有吹响紧急集合的哨声。 东阳西归悄无声息的潜入了老兵宿舍楼,宿舍门一般都关着并没有锁,东阳西归上了七楼后,熟门熟路的悄悄拧开了角落宿舍的门锁。 门一开,东阳西归就快速闪了进去,皎白月光刚偷溜进宿舍,就被再次关紧的宿舍门阻隔在门外。 宿舍里的六名老兵,都没发现宿舍潜进了人,东阳西归悄无声息的走到肖顺床前,拽着他被子用力一扯,就把因为先前的噪音,而缩在被窝里的肖顺暴露了出来。 身上的被子一被掀开,好不容易熟睡进去的肖顺便警惕的立马睁眼,敏感察觉到床前有一抹人影的他,穿着短裤打着赤膊的他,反射性的挺身跳下了床。 宿舍的单人床只要动静一大就很容易发出声响,可肖顺挺身而起瞬间跳下床的动作,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宿舍其他老兵依然沉睡着。 “队长!三更半夜的你想干什么?”肖顺跳下床就马步一扎,摆出一个易攻易守的近身搏斗姿势,当他看清楚黑暗中,不动声色看着他的人是东阳西归后,立马就苦拉着脸低声道。 这一夜被东阳西归这么一闹,他才刚睡下去不久,东阳西归不去训他的新兵,跑他宿舍来掀他被子干什么。 “出来!”东阳西归可不管肖顺没睡好而苦拉着的脸,沉冷的低声命令了一句,就快速走出了宿舍。 “啊……队长神经又错乱了。”肖顺欲哭无泪的轻叹了一气,一边打着哈欠低喃着,一边快速穿好衣服,紧跟着也闪身出了宿舍。 凌晨四点半,起床铃打响了。 毕寺一听到起床铃,帅眼一睁就挺身而起,下床快速穿戴着的她,不经意的瞥了眼窗户,赫然发现窗外还黑蒙蒙一片,一点也不像五点半有点点微光的灰蒙蒙黎明:“奇怪,今天这天气怎么这么黑?” “现在是四点半!”子桑倾穿衣时,兜里的军表刚好露了出来掉在床上,她瞟了一眼就清冷回答。 “什么?四点半!这起床铃是不是响早了?”毕寺叠被的动作一顿,帅眼大睁的盯着麻利穿鞋的子桑倾。 “不会,说不定我们以后就四点半起床了!”子桑倾穿好军鞋戴上军帽,叠好军被就跑到门口,拉开宿舍门就冲了出去。 “四点半!东阳教官是真的要发威了!”付絮水灵灵的眼睛有着惊慌,她得快点再快点!速度一定要提上去! “愣什么?快点!”穿戴好的步媚媚,快速叠好军被后也往外冲,见毕寺叠了一半被子就愣在那里,忙催了一句。 不用打背包,士兵们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也许是因为昨晚有了东阳西归的训斥,六百多名士兵,不论是男兵还是女兵,当全部士兵在集合点集合完毕时,竟连三分钟都没有。 姜三冬看着手里的时间,简直怀疑他的手表坏了,再看看军姿笔挺,起得比往日都早却神采奕奕,士气比往日都要来得精神的众士兵,他这心里是五味杂坛。 “全体都有!向右看!”东阳西归不在,姜三冬略微平复了一下震惊后,厉声下着命令,“向前看!报数!” “一……” “一!二……” “一!二!三……” 报数一报完,人数齐全后,姜三冬伸直右臂往前一切,就命令道:“以我手臂为界限,向左向右转!” 以往晨起的五公里越野,都是全体士兵往同一个方向跑的,姜三冬第一次下这样分开跑的命令,士兵们虽不解,却也脚步一转乖乖的转身,左右面对着海岸线尽头的矮山。 “全体听令!上山下山绕着矮山跑!十公里越野!起步跑!”六百多名士兵对半分开,各自背对背后,姜三冬厉声一吼,各自排头的队伍,便缓缓跑了起来。 “看来是完了,连早操都增加到十公里了!”女兵往右侧矮山跑去,和其他班并排前进,跑在最前面的毕寺,听到十公里的命令后,不由感慨了一句。 “嚎叫个什么劲?跑你的!”其他班闷声前进的奔跑中,子桑倾拍了掌面前毕寺的背,示意她光跑就行,别瞎叫。 黎明前的黑暗中,士兵们分两头向矮山跑去,不长不短的队伍在黑暗中徐徐前进。 两矮山山形相似,面对面方向的缓坡山体,都是杂乱小草和碎石居多,背面林木稍多却也不茂盛,坡度依旧缓不陡。 黑暗中看似沉静又有些阴森的矮山,此时背对士兵们的另一面山体,仔细看的话,会发现稀松的林木下,有几个人大大咧咧的围坐在一起。 “小鬼!”围坐在一起的几人中间,打出了一叠牌,牧阳见上家的左清源打出一个红桃a后,右手一抬从左手仅剩的几张牌中,抽出一张小鬼就甩向中间的牌堆。 “不要。”端端正正盘腿坐着的严天文,瞄了眼他上家的牧阳,见他还有五张牌后,便淡定的说道。 “……不要。”胡松看着牧阳手中仅剩的四张牌,犹豫了一瞬,随后便也跟严天文一样,选择不出牌。 牧阳两只眼闪闪发亮的紧盯着左清源,只要左清源不出牌,这局他大获全胜不算,简直是完美落幕! “我也不……”在牧阳紧张的目光中,左清源敛眸看着自己手中的牌,他还有一手的牌,牌又太烂,本不想出牌的,但眼角余光瞥到牧阳闪闪发亮的眼睛后,他举棋不定的抬起手,犹犹豫豫的抽出一张牌。 “……你到底出不出牌!”牧阳一口气都憋满胸腔了,左清源还那儿思前想后,急得他差点就跳起来。 “不……”左清源经过再三考虑,将右手抽出的牌插回左手,还没插到底他就又改变了主意,再次抽出,狠心扔进了中间的牌堆,“大鬼好了。” “……这可是你逼我的!”牧阳瞪着眼,不满的看着左清源,随后‘啪’甩出四张牌,“四条四!” “……”借着淡淡月光,严天文看眼牌堆中的四条四,没说话。 “……”胡松看眼牌堆中的四条四,没说话。 “……”左清源看眼牌堆中的四条四,没说话。 第71节 “哈哈……你们没牌出了吧!”牧阳低声闷笑着,一一看过其他三人默不作声的神情,右手拿起左手的最后一张牌,就要往牌堆上甩,“我最后……” “等等!”严天文看着牧阳高抬的右臂,淡定的喝了一声。 “等等!”胡松看着牧阳高抬的右臂,忙低喊了一声。 “等等!”左清源看着牧阳高抬的右臂,慌忙伸出右手格挡住他出牌。 “……”牧阳预感不妙的瞄瞄三人,不满道,“有牌你们倒是出啊!” 牧阳下家的严天文,淡定的瞅了牧阳一眼,不紧不慢的从左手抽出四张牌,缓缓放到牌堆中:“四条五。” 牧阳看着牌堆中明晃晃的四条五,眸光一紧,左手微微握拳。 “四条六。”在牧阳眸光微紧的瞪视中,胡松同样抽出四张牌,默默地放在牌堆中。 牧阳左拳紧紧一握,瞪了好几眼牌堆中的四条六,突然将眸光转向左清源,刚才左清源可是一起喊了,还伸手挡着不让他出牌。 “……”左清源不想出牌的,但看着其余三人直直看过来的视线,他犹豫一瞬,这一局几乎没出过牌的他,也默默地抽出四张牌,默默地放在了牌堆中,“四条七。” “……艹!你们是不是出老千了?这一溜溜的都是什么牌?整我呢!”牧阳瞪着牌堆中的四条七,七窍都快气出烟了,他收起自己手中的最后一张牌,左手‘啪’一声一掌拍在了牌堆上。 “没出千,没整你。”严天文瞄一眼牧阳拍在牌堆上青筋暴起的手背,淡定道。 “没出千,没整你。”胡松瞄一眼牧阳拍在牌堆上青筋暴起的手背,解释道。 “没出千,没整你。”左清源瞄一眼牧阳拍在牌堆上青筋暴起的手背,肯定道。 “……”严天文、胡松、左清源几乎是同时回答的,异口同声的默契,听得牧阳简直想揍人,但他们三个一起上的话,他明显揍不过,粗呼着便咬牙忍了下来,“继续出牌!” “四条七,你要么?”暂时居大的左清源,看着憋屈又愤怒的牧阳,低问了一句。 “不要!”牧阳不满的瞪视着左清源,他就一张牌了,要不起! “四条七,你要么?”左清源从牧阳的瞪视中移开视线,转向再下一家的严天文。 “不要。”严天文摇头,他也要不起。 “我也不要。”严天文一回答完,不等左清源问他,胡松就摇头道。 出牌前,左清源瞟了眼牧阳手中,仅剩的最后一张牌,默默地抽出两张牌放在牌堆上:“一对三。” “不要!”牧阳看着牌堆最上方的一对三,傲娇的冷哼了一声。 “一对八,我没牌了。”严天文出了最后两张牌后,摊着空空如也的双手道。 “一对九,我也没牌了。”胡松也打出了最后两张牌,出完还默默地看了牧阳一眼。 “……”牧阳黑着脸没说话,他能说什么?他还能说什么! “一对十。”在牧阳瞪着牌堆的黑脸中,左清源默默地放了两张牌上去。 “……”牧阳的脸黑了一分。 在严天文和胡松隐隐抽搐的嘴角中,左清源看着手中的四张牌,又抽出两张轻轻放在牌堆中:“一对八。” “……”牧阳的脸更黑了。 “一条二。”左清源瞄了眼牧阳低垂着,瞪着牌堆的黑脸,默默地又扔了张上去。 “呵呵……”此时,一向比较冷静的严天文,看到左清源手中只剩最后一张牌时,他忍不住轻笑出声。 “嗯哼哼……”胡松没好意思笑得太明显,但他也实在是憋不住了。 “……”牧阳瞪了严天文和胡松一眼,脸更加的黑了,黑暗中简直和黑炭一样。 大鬼小鬼都出了,左清源的二又是单牌中最大的,就算牧阳手里是条二,也大不过他,心知肚明,胜局在握的左清源,默默地打出了最后一张牌:“一条二。” “……艹!左清源你玩儿我呢!”明明是一对二!还分开来打就为折磨他!牧阳气得伸手就去掐左清源的脖子。 “哈哈……”严天文和胡松再也忍不住了,纷纷爽笑着。 “哈哈……嗯……哈哈……”左清源被掐着脖子,可他还是不管不顾也不反抗的笑了起来,他竟然赢了! “老子要掐死你!让你耍我玩儿!”左清源被掐得直往后倒,牧阳不肯放手,被带得一个倾身扑在了左清源身上,看着左清源的憋得通红的笑脸,他压着左清源掐得更用力了。 “给我看看你宝贝到最后的牌是什么!”左清源被掐得快透不过气来了,胡松上前解救他的同时,伸手去抠牧阳手里已经变形的牌。 “哈哈……红桃三!”牧阳只顾着掐左清源,一个没防备牌就被胡松抢了去,胡松一看到手中的牌,瞬间就笑眯了眼。 “闹什么闹?他们快跑上来了!”跑到山顶望风的肖顺,呼啸一声往下冲时,看着半山腰笑闹着的队友,提醒他们小声点。 “副队!明天的宵夜有人请了!”胡松左手举着微皱的红桃三,右手指着还压着左清源死命掐的牧阳道。 “牧阳,记得来盘烤鸭!”速度飞快往下滑的肖顺,咻一声抓紧一旁碗口粗的树干,稳稳停住往下冲的身形后,指着牧阳交代道。 “副队!这局不算!他们出老千!”牧阳瞬间放开了被他掐得脸红脖子粗的左清源,义愤填膺的抗议道。 一个个的牌怎么可能那么的巧合,不多不少一个比一个只大一阶,当他是傻子么。 “我不管!反正明晚的宵夜我要吃烤鸭!”肖顺手一挥,显然不想知道谁输谁赢的过程,他只知道有人请客,他有烤鸭可以吃了。 “你们这是同流合污!小心我告诉队长!”牧阳气得眼睛快喷火了,手指抖索的指着自己队友。 “告诉我什么?”同样在半山腰的东阳西归,观察完前方跑来的士兵,绕到背面就听到牧阳的气愤填膺,他不由问了一句。 “队长!明天宵夜我请,你要吃烤鸭不?”牧阳指着自己面前的一众损友,一听到东阳西归的声音,他转身看着身后走来的东阳西归,立马就笑容满面的狗腿道。 “我艹!我要吃你就给我推三阻四的!”肖顺眼睛错愕一斜,立马从后勒着牧阳脖子用力一扳,瞬间就把狗腿的牧阳撂倒在地。 “啊——副队,没有的事!我没有不请你!我只是不想请这三个出千的混蛋!”后背一砸在地上,坡上的小石子刺得牧阳是龇牙咧嘴。 “你说不想请谁?”左清源脖子都被掐红了,转瞬听到牧阳不想请他后,刚爬起来的他气得就压上去,也去掐牧阳的脖子。 牧阳被左清源压制在地上起不来,一旁的严天文和胡松,也不满的踹了他一脚。 竟然敢不请他们! 小样欠揍! “给你们三秒钟!”东阳西归转眼就走了过来,他还没走近,看着还打闹在一起的几人,沉声冷喝道。 不管是躺在地上的,还是原本就站着的,他们只用了一秒,就唰一声脚跟并拢背部笔挺,瞬间军姿飒爽的站直了身体。 “隐蔽!”东阳西归看着精神面貌瞬间恢复正经的队友,一点也不废话的下着命令。 一接到命令,肖顺、严天文、胡松,分别往左、下、上分散跑开了,而牧阳和左清源,则快速收拾起地上的扑克牌,转瞬也往隐蔽在了不算茂盛的林木中。 原本还算整齐前进的队伍,在上坡的时候,就渐渐散了队形,歪七八钮的队伍缓缓的爬上坡,爬上山顶又放慢速度从另一面下坡,下了坡就沿着山脚往回绕。 散形的队伍跑来跑去,子桑倾就变成了跑在最前面的那个,这本来没什么,但绕着山脚跑时,还灰蒙蒙看不太清楚人的黎明前夕,子桑倾看到右侧坡上黑影一闪,突然跑下了一个人。 “啊——”子桑倾立马停止前进,跑在她身后的其他班女兵,看到突然蹿出来拦路的黑影,吓得尖叫了一声。 黑暗中,子桑倾可以辨认出拦路者穿着军服,可他蒙着脸,且,手里端着95式自动步枪,重要的是,他的枪口对准了她们一众女兵。 “啊——啊——” 一声尖叫突起,跑在前面看清楚情况的女兵吓到了,后面不明所以的女兵听到一声声尖叫,瞬间更乱了起来,山腰以及坡顶,也在同一时间响起了阵阵惊呼,很显然,其他士兵也遇到了同样的偷袭。 “你想干什么?”子桑倾异常冷静的看着突然拦路的蒙面士兵,这里是军事基地,不可能会有劫匪,更何况拦路者从头到脚,全是士兵的装扮,他们不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想干什么?很简单,你们想过去可以,只要你们能从我的枪林弹雨里跑过去!”肖顺觉得蒙着脸一点也不好玩,但为了不让这些士兵看到他的脸,记他的仇,还是蒙着脸保险点。 且,看到跑在最前面的是子桑倾后,肖顺还特意压低了声音粗声说着,早知道他带上变声器了。 “你是肖顺?”拦路偷袭的人一跑下来,子桑倾就觉得有些眼熟,肖顺一出声,她嘴角冷勾了一下。 “……”肖顺看着子桑倾隐在嘴角的冷笑,错愕了一瞬,眼角也预感不好的抽搐了起来,这简直是出师不利! “子桑,你认识这个兵?”阿史那一枝就在子桑倾身旁,视线从肖顺依旧对准她们的枪口上移开,身后杂乱的惊慌低语中,她不解的看着子桑倾,对方明明蒙着脸。 “他是陆战营的老兵。”子桑倾冰瞳紧盯着肖顺,先是低语着回了句阿史那一枝,这才对不愿承认他被认出的肖顺道,“说吧,规则是什么?” ☆、082玩得开心 “规则再简单不过了,你们跑你们的,我不拦你们,只要你们能躲过我的子弹!”肖顺见子桑倾不再追问他的身份后,他侧身一让就站在了路旁,示意子桑倾放心尽量跑。 “被你子弹打中还能有命么!”叽叽喳喳的队伍后面,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显然对肖顺的出现很不满,对他所说的规则更不满了。 “蠢蛋!你不知道有空包弹这回事么?”周叶也跑在队伍前面,前方有异常情况出现,她刚走到最前面来,听到后面女兵对肖顺的呛声后,她头一回就呛了一句回去。 子桑倾偏头看着突然出现在她左侧的周叶,还想问肖顺什么的她,便默默地合拢了嘴,就看看周叶想怎么解决好了。 周叶这一呛,把身后叽叽喳喳的女兵给吼得立即闭紧了嘴,或不满或有些怕的看着她,小范围内,却没人敢再说话了。 这一情况,看得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默默对视了一眼,周叶的恶势力范围延伸得还挺大,都冲出她们三排三班,影响到其他班排了。 “那谁!你叫什么名字?哪个营哪连哪排哪班的?”周叶满意的看着身后敢怒不敢言的女兵,头一回身一正,就指着前方路旁的肖顺,张扬着跋扈的神情不客气的问道。 “……”肖顺看着指着他鼻子问的周叶,老练的眼眸一沉,枪口快速一转对准周叶。 ‘砰——’ “啊——啊——” 突然响起的枪声让人始料不及,吓得队伍后面的女兵捂着耳朵,害怕的响起阵阵尖叫。 “怎么回事?我看到后面有人打起来了!”跑得比较慢,掉落在更后面的毕寺,女兵哄乱的尖叫中,她飞快往前跑去,还没跑最前面就听到枪响,挤在人群中的忙绕到外侧,快速冲到了最前方的子桑倾面前。 “你竟然冲我开枪!”毕寺一冲上来,她的疑问好像惊醒了周叶,周叶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左胸口的鸡蛋黄,瞬间愤怒的朝肖顺吼道。 “班长都不会叫!打得就是你!”肖顺闪着精明老练的眼眸,好歹他也当了几年兵了,一个新兵蛋子不叫他班长也就算了,还敢这么没礼貌的指着他鼻子,女兵也照样射击秒杀了她! “把你的小太妹脾气收一收!”周叶恶狠狠的瞪着肖顺,她的右手又一次伸了出来,嘴一张刚想说话,就被子桑倾眉头微皱的清冷喝道。 “……你凭什么吼我!”子桑倾的气场伴随着她的冷喝,气势惊人的爆发了出来,周叶靠得太近,被她瞬间轰炸过来的彪悍震慑了好几秒,怔怔的看着子桑倾冷霸的冰瞳,周叶反应过来后,矛头一转,顷刻就将怒火转移到了子桑倾身上。 “现在不是内战的时候!知道什么叫不计前嫌一致对外么?有没有点团队精神!”追上来的毕寺在周叶另一侧,见周叶冲子桑倾吼,她一把拽过周叶,盯着周叶愤怒的双眼就吼了回去。 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就瞎嚷嚷,有没有点脑子。 “死男人婆!不许拽我!”周叶一把推开拽着她的毕寺,但虽不满毕寺的行为,但周叶的话她倒是听进去了,等她先解决了开枪射杀她的老兵,再和她们算账。 肖顺看着明显在捣乱的周叶,也有些汗颜,幸亏这不是他的兵,不然,他可没什么耐心。 “说吧,被你子弹打中的话,会怎么样?”子桑倾见周叶稍微安静下来后,冰瞳一转,便看着肖顺沉静道。 “我只管打,会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这得问你们教官去,但提醒你们一句,身上的彩弹最好不要挂太多!”见终于有人问到重点了,肖顺眸光一亮,说这话的时候,没人发现他面巾下的嘴角,危险的勾起一抹幸灾乐祸。 “所以说,她还没‘死’是么?”毕寺了然的点点头,随后指着一旁的周叶追问了一句。 “你才‘死’了!”周叶不满的又去推毕寺,却被毕寺一把挥开了手,就算她死了,她也不会认输的! 第72节 兵不厌诈! “没死!你们还有完没完了?界线就是坡上这棵树!只要你们跑过了这条界线,可就别怪我枪下不留情了!”肖顺看着闹来闹去的女兵,左手一抬指着坡上他和子桑倾之间的一棵小树,一个两个就不能麻利点,其他方向都枪声惨叫声四起了,他这边还没点动静。 子桑倾冰瞳微沉,暗暗想着,六百多名士兵左右对半分,他们这边矮山也就三百人左右,听矮山其他方向的声响,他们的队伍最起码还有四处被拦截了。 想必其他方向也和肖顺一样,都是一个人单独作战,假如他们一共有五个人,三百名士兵,一人也就负责枪击约六十名士兵。 肖顺的身手,子桑倾虽没亲眼见识过,但能进入近距离战斗队,就足以说明他本事不小,这地方没什么隐蔽点可以躲藏,要对付手无寸铁的六十名士兵,对肖顺而言应该没半点难度。 “周叶,你不是很有勇气么?要不你先上?”毕寺瞅了眼周叶左胸口的鸡蛋黄彩弹,反正都中一枪了,不在乎再给她们示范一下,到底要以哪种方式冲过界线,才能逃过肖顺的枪口。 “滚!我都已经中弹了,你怎么不先上?”周叶闪着恶毒的眼睛不满一瞪,想让她当试验白老鼠,没门! “要不一起往前冲吧?他就一个人,我们那么多人,他不可能全都射击到吧!”丁小佳这时候也跑了上来,只要她混在人群中,一蜂窝拥挤着往前冲的士兵,哪那么容易就打中她。 “对!一起冲吧!姜副教说要上山下山绕着矮山跑,我们就算躲过了这一关,绕到其他关卡也未必能躲得过,必须在四十分钟内跑完十公里才算合格!”其他关卡的男女兵都硬冲过枪林弹雨追上前来,人群中又响起这一喊话,士兵们纷纷动身,不管不顾的往前冲。 ‘砰——砰砰——’当第一个人跨过肖顺指定的界线时,站在路旁的他,便扣动扳机扫射起来。 “啊——我中弹!” “啊——” 和着其他方向的枪声尖叫声,整个矮山顿时乱成一片,子桑倾因为不想跟着跑,她被往前冲的士兵们挤向了路旁,她仔细观察了十秒左右,一个个冲过界线的士兵,不管是靠近路旁的是,还是挤在中间的,亦或是跑远散在外侧的,她们一个个都没有逃过肖顺的枪口。 ‘砰砰砰砰——’ “啊——啊——啊——” “好快的射击速度!”枪声和着女兵的尖叫,同样没冲动往前跑的阿史那一枝,大眼来回转着,一直在肖顺的枪口和乱成一团往前冲的女兵群中看。 阿史那一枝惊讶于肖顺快速又精准的射击,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一蜂窝冲上前的女兵少说也有一二十人,可这一二十人,竟没有一个人从肖顺的枪口下逃过去。 “哇塞!这枪法和我大哥有得一拼!”同样没头脑发热往前冲的周叶,也被乱哄哄的人群挤到了路旁,她跋扈的眼里也有着不小的震惊。 周叶眼睛就跟看傻了般,一会儿盯着肖顺‘砰砰砰——’飞快扣动扳机,每开一枪就枪口微移的射击动作,一会儿看看中弹后纷纷尖叫出声的,往前冲的女兵。 “我们只有四十分钟的时间!不能耽搁太久,快想想办法!”毕寺看着已经有二十多人左右的士兵冲过了界线,虽然她们全不幸中弹,但好歹肖顺除了射击外,并没有阻止她们前进,超过四十分钟回到集合点,谁知道她们会有什么样的惩罚。 “一枝,我从坡上走,你从路旁径直往前,我们想办法夺下他手中的枪!”子桑倾沉静着冰瞳分析着,要想安全冲过去,最好的办法就是肖顺手中的枪失灵。 “这个注意好!什么时候动手?”阿史那一枝点头,毕寺兴奋的拍了下掌,但她自知身手不如阿史那一枝这个跆拳道黑带,她就不申请主攻,做为支援兵力好了。 “95式自动步枪的弹夹能装30发子弹,加上枪膛里的一发,最多31发,等他子弹打完换弹夹的时候,我们就出手!他已经打出去二十六发子弹了。”子桑倾在心中默默数着肖顺的枪声,打从第二十发子弹开始,她的视线就没再看向往前冲的女兵了,冰瞳直直的盯紧了肖顺。 “你们去夺枪,那我干什么?”被挤在路旁,没冲动往前冲的女兵,就她们四个人,周叶虽然看子桑倾不顺眼,但一听也觉得她的方法可行,她不想再中弹挂彩了,但此等重要部署,子桑倾显然是忽略了她的存在。 “……你吸引火力,掩护我和阿史那一枝!”周叶不出声,子桑倾还真没发现她的存在,更没想到她竟然要求一起行动。 “让我当炮灰!凭什么呀?不干!”周叶还以为子桑倾能给她一个什么主力任务,一听是当炮灰,她蛮横一瞪立马拒绝道。 “爱干不干!”子桑倾盯着肖顺的视线连移都没移一下,就不耐烦的吼了周叶一句,随后左手碰了碰阿史那一枝,低声提醒道,“一枝,二十九发子弹了!” “嗯,我数着!”阿史那一枝肯定的点点头,与此同时两脚左右微移,随时做好往前冲刺的准备。 毕寺看准了山脚下几颗鸡蛋大小的石头,趁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还没动手,她立马弯腰捡了起来。 ‘砰——’肖顺的第三十发子弹一响,子桑倾冰瞳微紧,却见肖顺双手稳稳端枪,依旧维持着射击的动作。 ‘砰——’ “动手!”肖顺一打完第三十一发子弹,扣动扳机的右手连忙去卸弹夹,子桑倾也在此时猛然低喝道。 霎那间,子桑倾一脚踩上缓坡,在缓坡上越渐向上向前的飞快跑着,而阿史那一枝则在路旁直冲肖顺而去。 肖顺距离子桑倾等人的位置,也就十米左右的距离,他早发现了子桑倾四人停在路边看着他嘀嘀咕咕,换弹夹对他而言也就眨眼的事情,但他却也在此时看到左侧有两道身影飞快冲他跑来。 好家伙! 算准时机偷袭他来了! “喂!你们都跑了,我怎么办?”周叶看着突然冲上前的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顿时就跟别抛弃的弃子一样,冲她们大喊着不知道要不要也跑上去。 “去当炮灰!”前方的敌情没歼灭,毕寺不敢跑过界线,周叶一喊,冲她屁股猛踹一脚,周叶瞬间被就被踹的踉跄着冲过了界线。 毕寺在界线前,操起手中的小石头,就朝十米开外的肖顺扔,当然,她的目标并不是肖顺的脑袋,她看准的是肖顺持枪的双手,意在他开枪时干扰他,不至于射击中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 仅十米的距离,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的速度很快,肖顺飞快换好弹夹就身一转,对准左侧直面而来的阿史那一枝。 ‘砰——’一声枪响,黎明前的灰暗中,肖顺敏锐的发现了前方上空有个小黑点冲他飞来,他抬眸时,小黑点已经飞到了他面前,‘咚’一声猛一下砸在了他的枪身上。 石头是在肖顺扣动扳机时砸上枪身的,他子弹射击出去了,但他也知道,这一砸之下,打出去的那发子弹,肯定是打偏了。 阿史那一枝在肖顺枪口对准自己时,她就弯下腰,子弹从她耳侧堪堪擦过,飞快往后飞去,而此时她也冲到了肖顺面前,微往下腰的她,速度不减冲向肖顺,猛撞上往后退的肖顺时,阿史那一枝突然就紧紧抱住他腰身,不让他转移位置。 缓坡上的子桑倾,刚好跑到肖顺的头顶上方,肖顺被阿史那一枝抱住的同时,她一个凌空侧身一踢,劲猛的右脚直击肖顺脖颈。 肖顺一被抱住,第一反应自然是甩开阿史那一枝,右脚刚屈曲膝盖想去顶撞阿史那一枝,转念间猛然想到阿史那一枝是女兵,他屈曲的右脚又猛然放了下来,右手连忙放开紧握的枪把,抓紧阿史那一枝的后衣领。 肖顺才刚提起阿史那一枝的后衣领,身前的阿史那一枝还没甩开,眼角余光就瞥到子桑倾劲猛直击过来的右脚,他精炼的眼眸一闪,头一偏用力甩开阿史那一枝时,已然闪躲不及的他,左脖颈硬接下了子桑倾劲猛一脚。 阿史那一枝被肖顺提得前衣领卡着脖子,呼吸瞬间被憋住的她,见子桑倾已经攻击向肖顺后,便也乖乖的放开了肖顺,往一旁退开。 阿史那一枝一松开肖顺,便快速直起腰,她看向肖顺时,却见肖顺精炼的眸光有些涣散。 肖顺如果硬要躲开子桑倾那一脚,其实他可以抓着阿史那一枝的后衣领,猛往自己身上拽,这样他可以借着阿史那一枝的冲力,和自己的体重猛然向后倒,这样他可以险险躲过子桑倾那一脚。 但他和阿史那一枝双双跌倒的话,阿史那一枝就会扑倒在他身上,他当人肉垫子没关系,但这对他形象不好,会被认为是在吃女兵豆腐,对女兵也不太好,所以他想着,被踹一脚就一脚,等下找回来也踹子桑倾一脚就行了。 但肖顺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被子桑倾踹了一脚后,这脑袋瞬间就当机了一下,顷刻空白的脑子,惊得他心里一惊,暗道完了,接着,他只觉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嘭——’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肖顺在射击了三十名女兵后,就光荣的倒在了地上,夜黑风高,他第一次没完成东阳西归交给他的任务。 其他女兵早在肖顺被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纠缠的时候,往前冲得就更起劲了,深怕肖顺的枪口转瞬又指向她们,此时肖顺一倒下,枪声一停,后面的女兵就往前涌得更凶了。 “啊——”肖顺一倒地,女兵群中瞬间就响起一声令人寒毛竖起的惨叫,惊得阿史那一枝快速回头看去。 “我又中弹了!”解决肖顺也就转眼几秒中的时间而已,周叶被毕寺踹得往前冲的身影,在枪声突然响起,胸前又被震了一下时,就立马停下了脚步,她不敢置信的缓缓低头,盯着右胸口的鸡蛋黄看了好几秒,这才相信她又一次中弹了。 “啧啧啧!周叶,你这个炮灰还挺合格的!”这时候已经有几个男兵追上了女兵的队伍,他们纷纷往前冲的身影中,毕寺上前确认周叶真的又中弹后,她一点也不认为周叶是被她踹了一脚,才不幸中弹的,啧啧称奇的安慰了她一句,就向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跑去。 子桑倾在精准的一脚踹晕肖顺后,浑身一紧凌空一个翻身,双脚便又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地上,刚站稳她就立马蹲下去拿肖顺的装备。 “小样!”虽然子桑倾百分之九十九确定倒下的就是肖顺,但为了确认到底是不是肖顺,她扯了肖顺的黑色面巾,见真的是肖顺后,低笑一声面巾一扔,就把肖顺的脸又蒙住了。 “子桑,他是谁?”就在子桑倾扯开肖顺的时,阿史那一枝接着黎明前的灰暗,看清楚了肖顺有些朦胧的五官,她发现了他原本要顶撞她,随后又快速放下的右脚,感觉这人还挺不错的。 “肖顺,陆战营的少尉。”子桑倾拿了肖顺的95式自动步枪,还去搜他身上的弹夹,摸到他腰侧有几个弹夹后,便抓着他衣摆往上一掀。 “我去!这么多弹夹!是想把我们打成马蜂窝么!”毕寺一走上前,就发现肖顺露出的腰腹,竟然捆着一圈的弹夹,这不用数,少说也有十几个弹夹! “一枝,拿着。”子桑倾也愣了一下,好家伙,这是大阵仗啊,她把步枪递给阿史那一枝,就去解肖顺绑在腰间的一长串弹夹。 子桑倾解下拖出弹夹后,不忘拉下肖顺的衣摆,将他曝光的腹部盖住,起身就把弹夹往阿史那一枝的腰腹上绑。 “子桑,这枪你不拿?”阿史那一枝并没有拒绝子桑倾的行为,只是有些不解。 “你打,到了其他关卡,我出击,你掩护。”子桑倾头也不抬头,站在阿史那一枝左侧,将缠在她腰上的弹夹打结系紧。 “好。”阿史那一枝点头,照肖顺之前展露的枪法,她们再怎么硬冲,也免不了中弹,主动出击是避免被击中的最好方法。 “喂喂喂!你们什么意思啊?让我掩护,结果我中弹了,而你们一颗子弹也没中!这枪应该给我!”明明中弹的是她,她都不满的惨叫一声了,可子桑倾几个却没一个理她,周叶走上前来,伸手就去抢阿史那一枝手里的枪。 “不许动!”子桑倾这时候已经绑好了弹夹,阿史那一枝拿枪的左手往外侧一躲,右脚紧跟着往后一跨,快速躲开周叶的抢夺后,阿史那一枝立马把枪口对准了周叶,“再啰嗦,信不信我打你一身的鸡蛋黄!” “你敢!”周叶蛮横的眼睛恶毒突现,完全没料到阿史那一枝竟然把枪口对准了她。 “我不介意你试试!”阿史那一枝食指往扳机一搭,漂亮的大眼闪过一抹讥讽,她只是不太爱多话而已,更没外表那么好欺负。 “刚才谁对我说不计前嫌!一致对外的?”周叶见阿史那一枝是动真格了,气得怒指着她却不敢上前。 “我。”毕寺帅眼一瞥,看着愤怒的周叶不轻不重道。 “现在她要开枪打我!你怎么不说不计前嫌了?”周叶一见毕寺那副无所谓的表情,就知道她不靠谱,但她还是愤怒指控道。 “一致对外是有外敌出现的时候,现在外敌已经倒下了。”毕寺说这话的时候,身边冲过了一名又一名士兵,她特淡定的指着躺在地上的肖顺,接着道,“你不计前嫌的话,我们当然懒得跟你计较。” “你!死男人婆!”毕寺的意思很明白,她们没想理她,是她在胡搅蛮缠而已,周叶一听这话,瞬间就不乐意了。 “别吵了!四十分钟一会就过去了!”未免肖顺被一心往前冲的士兵们踩伤,子桑倾把他拖到缓坡上,让他脚在山下,身体在坡上躺着,一回头见周叶还没完没了的在愤怒,便清冷的低喝了一声。 “四十分钟!我们快跑!”毕寺帅眼一瞪,当下就甩下周叶,飞快往前跑去。 子桑倾也懒得理周叶,看都不看她一眼,抬脚就跟着人群跑,阿史那一枝同样不想跟周叶废话,枪一收就去追子桑倾的步伐。 “混蛋!你们就是一群贱人!利用我当炮灰的贱人!”一个个紧接着离去,被丢下的周叶可谓是一肚子的怒火,愤怒的一边咆哮着,一边猛追上去。 阿史那一枝追上子桑倾后,靠山脚的两人越过一名名士兵,飞快往前冲时,阿史那一枝突然想起什么般,侧头看着子桑倾道:“子桑,肖顺会晕多久?” “四十五分钟,五点半起床铃打响的时候,他也就醒了。”子桑倾肯定的回答着,沿着山脚跑了半响后,她突然看向人群仔细搜寻着,“媚媚她们跑哪儿去了?” “之前在上坡的时候就跑散了。”她们跑得很快,阿史那一枝也在嗖嗖嗖往后退的人群中找了几眼,人倒是都挺眼熟,但没一个认识的,这会儿要找到步媚媚她们,估计有点难。 跟着人群绕到海岸边时,前路被大海阻隔的队伍,便转而往来时的缓坡上跑。 ‘砰——’ “啊——” ‘砰——砰——’ ‘砰——砰——砰——’ “啊——啊——” 此时坡上也是阵阵枪声与尖叫声混杂在一起。 牧阳的任务仅仅是射击从面前路过的士兵而已,一蜂窝冲上来的士兵们,他的射击范围不可能太大,一大就容易有漏网之鱼。 士兵们沿着坡上一条被踩出黄土,寸草不生约两米宽的路往上慢跑着,或者说是爬,半坡上的牧阳则站在路的左侧,距离路约有三米,士兵只有爬到他脚下十米范围内,他才会开枪射击。 “在坡上,我们在地势上就处于弱势了。”毕寺停在山脚下,仰看着半坡上的牧阳,听着砰砰砰响的枪声低喃道。 “要不把枪给周叶吧?”坡度就算再缓,上坡的速度也不能跟平地比,阿史那一枝仰看了好几秒,牧阳不紧不慢的开着枪,远远眺望上去,坡上稀松的士兵没一个能逃得过他的射击。 “什么?把枪给我?拿来!”周叶此时刚好跑了上来,一听到阿史那一枝说把枪给她,她疑问的同时,就一把抢了过来。 阿史那一枝这会倒是一点也反抗,乖乖的就把枪给了周叶。 “弹夹也给我!”周叶抢过枪之后,深怕阿史那一枝再抢回去一样,左手紧紧地把枪抱在怀里,摊开右手就伸到了阿史那一枝面前。 ‘啪!’一声脆响,周叶摊开的手被子桑倾拍得立马缩了回去,子桑倾冷凝着她道:“枪给你就不错了!不要就拿回来!” 周叶一见子桑倾这毫无商量余地的脸,也不跟子桑倾计较拍她手的事情了,双手立即紧抱着怀里的95式自动步枪,坚定又无声的拒绝还枪。 “开枪的时候瞄准一点!一直到把敌人打趴下为止!”上坡前,子桑倾看着紧紧护着枪的周叶,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 第73节 “少废话!我又不是第一枪打枪,枪法准得很!”周叶跋扈飞扬的呛着子桑倾,少看不起她。 “最好是够准!打不准我就把你打趴下!”子桑倾冰瞳一凛,嗓音微冷的警告道。 “少啰嗦!谁把谁打趴下还不一定!”子桑倾说完就往坡上跑,不满被警告的周叶,也跟着往上追。 “这语气!上次也不知道谁被阿史那一枝打趴在地上!”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不想跟周叶计较,毕寺可看不过周叶的飞扬跋扈,边追边提醒着周叶。 “死男人婆!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信不信我等下就把你打趴下!”想起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双双消失前的那晚,她被阿史那一枝打趴摁在地上的败局,周叶立马停下往上跑的脚步,回头凶恶的瞪着毕寺。 “有种你把半坡上的敌人打趴下再说!”毕寺指着半坡上的蒙脸老兵,说完就越过周叶往上爬。 “早晚把你们一锅端了,好好收拾!”周叶还没被人明目张胆的联手排挤过,气得咬牙低骂了一句后,便也飞快转身继续往上跑。 跑到牧阳的射击范围前,子桑倾便停下了下来,左侧的其他士兵还在不快不慢的往上爬,她们很显然已经放弃抵抗了,反正牧阳不会多打,只打一枪,中弹也就中弹了。 周叶担心被牧阳看到她的枪,便走在中间隔着士兵的另一侧,见子桑倾停下,她也停了下来。 子桑倾以为周叶在身后,回头去找,却猛然听到她左侧传来‘砰——’一声枪响。 “啊——” “啊——” 周叶是隔着士兵朝右上方十米的牧阳开枪的,此时坡上的士兵绝大部分是女兵,爬到半坡上的她们,正等着牧阳的彩弹射击,周叶冷不丁这么一开枪,把她和子桑倾中间的五六名女兵,吓得尖叫一声纷纷往上跑去。 “我去丫!”周叶一开枪,她们就得行动了,子桑倾低声咒骂了一句,就脚下生风的飞快往上冲。 牧阳正射击得无聊,就在眼皮底下冷不丁响起另一道枪声,他眸光一闪立马朝射击方向看去,赫然看到下方的周叶对准他的黑洞洞枪口。 ‘砰——’又一声枪响,牧阳错愕的瞪了周叶一眼,立马低头看向自己胸口。 艹! 他中了两弹! ‘砰砰砰砰——’ “那个兵!你枪哪儿来的?谁让反射击的!”其他士兵吓得尖叫着往上冲,牧阳却不理她们了,气得枪口一转就朝周叶猛扫视,想着等解决了周叶,再从背后射击往上蹿的溜七名士兵。 子桑倾装得和其他士兵一样抱着头,害怕的飞快往上冲,牧阳这会儿正将精力倾注在周叶身上,在周叶更猛烈的反击中,他更是食指连连扣动扳机,一副不把周叶打出一个窟窿来,誓不摆休的姿态。 牧阳胸前已经被周叶打出一片鸡蛋黄,反正他‘死’不了,便连移都懒得移一下,专心致志的扫视着周叶。 子桑倾此时已经跑到牧阳正右侧了,原本该继续往上冲的她,却突然方向一转向牧阳冲去。 牧阳发现子桑倾方向突转直冲过来时,他立马移转枪口想射击子桑倾,两人距离太近,他枪口还没瞄准子桑倾,就被子桑倾飞身一扑,随即两人双双跌倒在地。 昏暗微亮中,被扑得往后的牧阳,眨眼间好像看清楚了扑过来的是子桑倾,他瞪大了眼完全没料到原本乖乖让他射击的士兵,竟然会突然反抗起来。 此时是在坡上,两人一倒就有往坡下滚的架势,后背一砸在坡上,坡上杂乱的碎石撞得牧阳后背生疼,身体倾斜往下滚的趋势中,原以为会扑在他身上的子桑倾,也只是扑在了他身旁的空地上而已。 子桑倾一出击,跑在她身后的阿史那一枝和毕寺,也飞快往旁边冲去,牧阳一被撞到摔倒在地,还不等他往下滚,毕寺就一把堵在他身前,将他拦在脚下。 牧阳一摔倒在地,身体一开始往下滚时,他双脚高高一抬往前一蹬,刚想挺身而起,面前突然出现一只脚,一脚踹在他胸前,硬是踹得他又一次躺在地上。 毕寺抬脚踹牧阳时,阿史那一枝立马弯腰伸手去抢他手里的枪,牧阳的后背刚砸在地上,他的95式自动步枪,就被阿史那一枝大力一拽,硬是抢了过去。 子桑倾扑在地上刚往下滚了半个身子,就被牧阳再次倒地的身体,挡住了下滚的身躯,她双手撑地飞快爬了起来,朝被她们围着还躺在地上,震惊又错愕的盯着她们的牧阳,友好的抬起右手打招呼道:“嗨,牧阳!” “班长!你已经阵亡不小十遍了!”毕寺看着脚下傻掉一样的牧阳,瞄了眼他被周叶打得挂满弹痕的胸前,残忍的提醒他,他已经失去战斗力了。 “我们快走!时间不多了!”阿史那一枝看了眼依旧蒙着脸的牧阳,提着枪就跑回坡道。 “……队长!你没说她们会反击的!”牧阳对于蒙着脸也被子桑倾认出的事实,已经不关心了,他只想知道,明明东阳西归说他们只管射击,不放过任何一个从面前经过的士兵就行,没说士兵可以反击偷袭他们! 牧阳悲凉的嚎叫着,无欲问苍天的躺在半坡上不起来了。 竟然用周叶吸引他的火力,也怪他粗心大意,心情太放松没点戒备,才会一不小心就被偷袭成功。 可是! 东阳西归明明不是这样说的! 牧阳开枪射击周叶时,挡在路中的士兵担心被乱枪打中,纷纷把腰弯得低低的往上冲,周叶整个人也就彻底暴露在牧阳的枪下,牧阳一倒下,周叶看也不看她胸前密密麻麻中的彩弹,枪一收也就跟子桑倾等人往上跑。 跑上坡顶时,子桑倾仔细看着前方三十米处,同样蒙着脸射击士兵的身影。 “子桑,那人你也认识?”阿史那一枝见子桑倾打量对方的眼神,停在坡顶边沿的她,便低问道。 子桑倾认识肖顺,半坡上被她们偷袭成功的老兵,子桑倾也和他打了招呼,阿史那一枝不由感叹着,子桑倾这人脉还真广,拦截她们的人竟一个两个都认识。 “……认识。”子桑倾眉角微抽了一下,她都有点不好意思承认了,前方那人不就是左清源么,东阳西归就不能换个她不认识的人来考验他们。 “还叽叽歪歪个什么劲!还打不打了?还要不要合格了!”周叶一冲上坡顶,就见子桑倾、阿史那一枝、毕寺又停在一旁不走,不知道在商量什么事,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不满的冲她们吼了一句,就往前跑去。 “我去!她这是打上瘾了?”毕寺看着无所畏惧一往直前的周叶,还真真是另眼相看。 “她一个人成不了事!”看着周叶飞快跑走的背影,阿史那一枝抬脚就去追。 半坡上没人拦截射击后,后面的士兵上坡的速度明显快了不少,都担心牧阳一不小心又复活了。 ‘砰——砰——’ ‘砰砰砰砰砰——’ “找死!”不出阿史那一枝所料的,周叶刚跑到十几米,就边跑边冲前方的左清源开枪,引得左清源愣了一瞬,随即和牧阳一样,飞快将枪口对准了周叶射击。 阿史那一枝弯着腰往前跑,主要是为了隐藏胸前的步枪,混在人群中的她跑到十米左右的距离,才突然握枪射击左清源。 左清源射击周叶的同时,还不忘转枪口去射击从面前飞快跑过去的士兵,阿史那一枝一开枪,他的目标又多了一个后,一个个从面前冲过去的士兵,他显然有些不想管了。 左清源靠得比较近,混在人群里的子桑倾和毕寺,是同时朝左清源斜斜冲过去的,左清源心里一惊,一边移脚躲开子桑倾和毕寺,抽空又射击了火力甚猛的周叶后,一转眼毕寺已经冲到他面前,并且踢起脚要踹他面前。 左清源双手依旧紧握着枪,右脚从左上飞快抬起,他的速度明显比毕寺快了很多,眨眼间毕寺的脚还没踢到他,他的右小腿猛撞上毕寺的膝盖,猛力一踢之下,他硬是将毕寺的脚从左往右格挡开,并且把毕寺踢得脚步不稳,一下摔倒在地。 左清源刚抬脚,就发现子桑倾了左腿一弯,半蹲在地上的她,右腿就劲猛的横扫了过来此时他正金鸡独立的应付着毕寺,闪躲不及的他眸光一沉,刚格挡开毕寺,他的左脚踝被子桑倾的扫堂腿猛力一扫,他瞬间也站立不稳的往后倒去。 “不许动!”阿史那一枝一直在一旁观察着,边射击左清源的同时,边闪躲着他时不时指向自己的枪口,一见左清源往后倒,她立马冲上前,左清源的后背刚倒在地上,她的枪口就已经对准了他的眉头。 “……靠!没说你们可以反击的!”手里的枪被子桑倾一把夺了过去,左清源看了她一眼,认出了她,瞬间又将视线转向枪口顶着他额头的阿史那一枝。 左清源的心情和牧阳是一样的,这个任务对他们而言连练枪都算不上,他正想着晚上的夜宵该怎么狠宰牧阳一顿,这几人士兵就冲了上来,她们攻击杂乱毫无章法,可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竟然就这么阴沟里翻船了。 “也没说不可以反击!”子桑倾拉出弹夹察看了一眼,发现左清源的步枪还有十几发子弹后,她又将弹夹推了回去。 “你们这是耍诈!”左清源眼一抽,突然发现他头顶的黎明一片黑暗。 “班长!这叫兵不厌诈!”这话是周叶蹿上来说的,她显然记住了她就是因为没叫肖顺班长,才被肖顺瞬间秒杀的教训。 子桑倾几人抛下躺在地上的左清源,再次前进。 坡顶上异常激烈的枪战,引起了另一面山腰上的严天文的注意,他沉思了几秒后,便丢下不断冲下坡的士兵,飞快往山顶跑去。 跑在最前面的子桑倾,刚跑到坡沿想下坡,就见不断滑下坡的士兵中,右侧有一道身影飞快往上冲,且他手里还拿着一把长枪。 ‘砰——砰——’ 子桑倾原本往前跨要下坡的右脚,突然就往右一移瞬间劈出一字马往下压,瞬间劈叉在地的子桑倾在身后的阿史那一枝等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时,她上身一倾突然倾在坡上,紧贴着坡面的她立马冲往上冲的严天文开了两枪。 ‘砰——砰——’ 子桑倾突然矮下身子趴下开枪,立马反应过来的阿史那一枝,左脚往前一跨半蹲在坡顶,也朝山腰快冲上来的严天文开枪。 ‘砰砰砰砰——’ 周叶更狠,她想着反正中了那么多发子弹,也不在乎再多中几颗,她直接双脚微开的站在坡顶,砰砰砰就冲严天文连连扫射。 子桑倾打出第一枪后,严天文脚步一顿立马抬头并举起了枪,他枪口一对准山顶,食指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他的枪声就轻微一震,惊得他眼眸瞬间大睁,只因第二声枪声一响,他枪声一震的同时,他瞥到他的枪口瞬间爆发一记鸡蛋黄。 山顶射击下来的第二枪,竟然直接打在了他的枪口上! ‘砰砰砰砰砰——’ 就在严天文被子桑倾的枪法震惊住时,山顶上便接连扫射下一发又一发的子弹,一枪接一枪全射击在他的身上。 “……”严天文看着自己瞬间就被击满彩弹的胸前,他举起的枪,突然就没了反击的兴趣,他一动不动的,冷静的看着山顶直直对准他的三把枪。 “哈哈……他被打傻了!”周叶的三十发子弹,在射击了牧阳和左清源后,也没剩多少了,她连扣了几下扳机,发现子弹全打完后,便指着山腰上的严天文乐了起来。 “你快下去把他的枪缴了!”毕寺趴在一旁,偷偷观察着山下的情况,她也觉得严天文被打傻了,不然怎么不像牧阳和左清源一样,朝她们射击呢。 “你为什么不去?”周叶眼睛又是一瞪,不满的俯视着趴在地上的毕寺。 “我手里没枪!你把枪给我,我就去!”毕寺说着就快速爬了起来,伸出手就示意周叶把枪给她。 “枪没子弹了!”周叶警惕的立马抱紧枪,不太愿意把枪给毕寺。 “没子弹我也要!要么把枪给我!要么你去缴枪!”渐渐微亮的黎明中,毕寺动手就作势要去抢周叶紧抱着的枪。 “我们会掩护,你们到底谁去?”阿史那一枝依旧瞄准了严天文,子桑倾撑起上半身,随即直直劈开的一字马一收,盘腿坐在山顶上,有些不耐的看着毕寺和周叶道。 有了子桑倾几人的冲锋陷阵,其他士兵可谓是勇往直前跑得比任何时候都快了,但她们显然也没几个人要停下来帮她们的意思。 “我去就我去!”有了子桑倾的保证,会掩护她后,周叶又凶瞪了毕寺一眼,就朝山下走出。 周叶完全是被毕寺绕进了圈套,毕寺身上一颗子弹也没中,她要是下去的话,严天文一开枪,就算有了掩护,严天文又打不‘死’,他一心射击她的话,她中弹是一定的。 身后有很多士兵的杂乱脚步,子桑倾的注意力又放在了山腰一动不动的严天文身上。 当子桑倾察觉到头顶突然压过来,一道气场危险的身影,而快速回头时,赫然看到不知何时靠近的东阳西归,正站在她身后,皮笑肉不笑的冷睨着她道:“玩得挺开心?” ☆、083体力没了 东阳西归一声沉冷的‘玩得挺开心’,可是把一旁的阿史那一枝和毕寺吓得不轻,纷纷以扭断脖子的速度飞速回头。 依旧灰暗的黎明夜空下,当阿史那一枝和毕寺仰起的脑袋,看到站在子桑倾身后黑着脸的东阳西归时,一蹲一站的两人登时心里一颤,连手指头都不敢动一下。 “你没说不可以反击。”子桑倾依旧盘在地上,她扭头仰着身后的东阳西归,他脸黑黑的,冷眸异常黝黑冷厉,但她并不想阿史那一枝和毕寺一样心惊胆颤,只清冷的回道。 身旁不断有士兵跑下山去,被东阳西归的冷霸气场慑到的他们,从几人身旁经过时,就算下坡也跑得飞快,更有胆小的士兵担心殃及池鱼,吓得都一屁股跌倒滑下坡去。 “我也没说可以反击。”东阳西归没去理会一旁刷刷刷往下坡跑的士兵,冷眸瞬也不瞬的盯着子桑倾,把他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撂倒后,她倒是一脸淡定的很。 “我又不是傻子,被人拿枪指着射击也不懂反抗。”子桑倾转回的视线见严天文真的乖乖将95式步枪递给周叶后,左手抓着枪的她,枪托往地上一伫一撑,她就站了起来,转身面对着东阳西归道。 “是不傻,可你搅乱了我的训练计划。”东阳西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盯着子桑倾的冷眸,瞬间闪过一抹严肃与冷厉。 “说吧,要受什么惩罚?”子桑倾看着冷眸突狠的东阳西归,她还就喜欢他这副公事公办的冷脸,省得她老提防着他的不安分。 “你倒是挺干脆!”东阳西归冷眉一挑,倒也欣赏子桑倾干净利落的性子。 “就算不反击,中弹了也要受罚的吧?”子桑倾不以为意的撇撇嘴,依照肖顺的说法,反正跑完十公里,他们都逃不过会被惩罚。 第74节 “你们呢?”东阳西归没直面回答子桑倾,冷眸一转就看向一旁的阿史那一枝和毕寺。 都是同班的,难怪默契这么好,一个两个全都想造了反了。 “……报告!头可断血可流,队友不能丢!”阿史那一枝接受到东阳西归突然瞥过来的冷眸,虽然他的声音不大,忽略他那双气势惊人的冷眸,可以说是很温柔的询问,她却心里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身一挺就英姿飒爽道。 “报告!头可断血可流队友不能丢!”如果她们因为反击而要受罚,毕寺本就没想逃脱让子桑倾一个人背着,她本想说甘愿受罚的,一听阿史那一枝的口号太霸气了,立马就跟着吼了起来。 子桑倾也没想到阿史那一枝,会突然喊出这么一句霸气口号,冰瞳微微讶异的看向她,见她瞟过来的漂亮大眼有着信任后,她心里一紧突然就鼻子微酸。 这种被信任的感觉,让她想起深远的记忆深处,曾有一个人对她说:‘17,如果是你,我愿意把我的后背给你。’ 那个曾在艰难岁月中,相互扶持相互依靠的同伴,那个人在特工生涯中,唯一的一抹暖心阳光,伴随着她的跳崖她的重生,她这辈子彻底失去了她。 眸光深远的子桑倾,怔怔的看着阿史那一枝友善的漂亮大眼。 阿史那一枝被子桑倾太过深远,好像透过她在看着谁的眼神怔了一下,大眼的不解中,她突然看到子桑倾的嘴角微微扬起,笑意直达眼底深处。 看着那双晶亮冰瞳里的浅笑,哪怕很淡很淡,阿史那一枝也看得心里被猛撞了一下。 霎那间,她觉得她好像走进了子桑倾的内心,子桑倾以前对她也挺好,她们一整个班的关系都很融洽,但在通往子桑倾内心的道路上,却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阻隔着她们的靠近。 阿史那一枝回以温柔友好的一笑,笑意同样直达眼底,她愿意教子桑倾这个朋友,一辈子的朋友,因为她明白子桑倾外表虽清冷淡漠,却是一个至情至真的人,能和这样的人成为交心朋友,是一生的无价财富。 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默默对视的四只眼,看得东阳西归冷眸微闪,他知道子桑倾是动了真性情,但他就在身旁,未免太无视他的存在了! “你们要有苦同担我也不拦着!炊事班班长昨天刚跟我说,炊事班缺人手,跑完十公里,你们就去到炊事班去锻炼一下!”东阳西归也不知道是突然想到的,还是真有其事,冷着眸的他,身上的冷霸气场明显是突然暴涨起来。 “教官!”周叶缴了严天文的95式步枪,此时刚好爬了上来,看到东阳西归时眼睛瞬间大睁,恰巧听到他命令的后半句,一脸的不解追问道,“炊事班?什么锻炼?” 东阳西归冷睨了周叶一眼,又以警告的眼神一一扫过子桑倾、阿史那一枝、毕寺,随即转身,朝躺在地上刚爬起来没多久的左清源走去。 “让你挑粪!”东阳西归一走,毕寺瞬间跟蔫了般垂下眸,帅眼一转就冲周叶解释道。 “挑粪!让谁挑?教官刚才是说让你们挑粪?”周叶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她听到的明明是锻炼,怎么可能是挑粪! 而且,东阳西归好像没有说她吧。 “少逃脱罪名!你开枪了没?开枪了就得受罚!休想抵赖!”毕寺抬手戳着周叶胸前密密麻麻的彩弹,她没中弹都要受罚,周叶想逃跑不受罚?没门! “……教官说的是你们!没有我!”周叶用枪去砸毕寺戳她胸的手,她没有听到东阳西归说她也要罚。 “你手上有两把枪,想耍赖?有种去问教官!”阿史那一枝看着毕寺幸亏缩得快,否则,指不定会被周叶砸断的手,不太待见她的怂恿道。 “……罚就罚,反正我不挑粪!”周叶仅看了眼东阳西归背对她们向前走的冷霸身影,随即飞快的摇着头。 “要罚也得跑完再罚,跑完再争也不迟。”子桑倾看着一和她们杠上,就没完没了的周叶,提醒了一句后,便率先跑下坡去。 “就让你挑粪!”阿史那一枝也跑了下去,毕寺跑下去时,不忘再刺激周叶一句。 “死男人婆!”周叶左右手各一把枪,愤怒的她将一把枪夹在腋下,端起另一把枪就对准毕寺往下跑的背影。 ‘砰——’ “靠!”后背瞬间被彩弹击中的微震中,毕寺立马停下下跑的步伐,迅猛回头‘砰——’,又一声枪响中,毕寺本要往上瞪的帅眼瞬间下垂,不意外的发现她胸前又中了一弹。 “去你的周叶!有种你给我滚下来!”躲过肖顺和牧阳,又从左清源的枪下逃脱,结果她却被周叶挂了彩,愤怒至极的毕寺,等不及周叶往下滚,她气得就往上跑去。 “站住!再上我开枪了!”毕寺的气势太凶了,一副不撂倒她不罢休的架势,周叶凶恶的眼睛一瞪,端枪瞄准她就威胁道。 “有种你就开!”周叶一威胁,毕寺反而爬得更快了,周叶是不收拾不长教训,今天非得让周叶见识见识她的厉害! ‘砰砰——砰砰——’周叶也不是被吓大的,她真开枪了,突突突就朝毕寺开枪,毕寺胸前顿时就多了好几枚彩弹,可毕寺却不管不顾往上冲得越加迅猛了。 “不跟你玩了!”其他士兵都咻咻咻的往下跑,毕竟还在训练中,周叶也不敢太惹眼,枪一收就冲已经要跑上山顶的毕寺道。 “没门!”毕寺一跑上山顶,右手一伸就去捞周叶,都打她那么多枪了,现在想不玩,早没机会了! 周叶看着毕寺捞过来想勒她的手,她立马一个后弯腰躲过,随即方向一调转,坡也不下了,直接往回跑去。 “有种别跑!”毕寺拔腿就追,边追边威胁着周叶。 “傻子才不跑!”周叶一手拿着一把步枪,在士兵们错愕不解的目光中,她与众士兵纷纷擦肩而过。 毕寺追了好几米后,突然发现东阳西归和左清源站在她们先前激战的地方,而周叶再跑个十米左右,就要跑到他们面前了。 趁着东阳西归还背对着她的身影,担心又被训的毕寺立马掉头,以更快的速度往坡下跑去。 东阳西归正和左清源说着什么,呼啸着从身旁跑过的士兵中,他听到身后传来几道吼声,冷眸微沉的回头看去,瞥到了毕寺快速滑下坡去的身影,以及两手抓着枪一边回头看,一边冲过来的周叶。 “站住!”东阳西归浓黑有型的冷眉一皱,冲快要撞上的周叶就是一声冷喝。 “啊?”周叶一听到东阳西归的冷喝,吓得反射性的疑问了一句,立马转回头的她也机警的急忙刹住车。 “教……教官好!”回头一看到东阳西归伫在几米前的冷霸身影,周叶吓得都结巴了起来,灵机一动又接着快速道,“我,我跑反了!” 周叶慌张的解释完立马转身掉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速远离东阳西归。 好你个毕寺! 死男人婆! 又害她! 她就说怎么跑着跑着一回头,毕寺就突然不追往回跑了。 也怪她跑得太急,没来得及察看前方敌情! 周叶担心东阳西归会叫停她,好在她跑下坡了,也没再听到东阳西归吼她的沉冷声音,惊得提到嗓子眼的心,稍微放了下去。 子桑倾跑下坡后,绕着山脚跑了没几步,就发现胡松坐在半坡上看着士兵们跑,他身旁放着95式自动步枪,可他就是坐着,并没有开枪的意思。 整个矮山除了踏踏踏的跑步声外,并没有枪声响起,倒是海岸尽头的另一座矮山,时不时传来沉闷的枪声,另外三百名士兵,显然也被埋伏了。 士兵们山上山下绕着跑一圈又一圈,跑了大约十公里后,不再整齐的队伍便顺着海岸线向集合点跑去。 子桑倾刚跑到集合点,早已等候在岸边的东阳西归便走了过来。 “你们现在就到炊事班去!”队伍还没有集合齐,缓缓集合过来的士兵中,东阳西归看着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就命令道。 “是!”子桑倾胸脯深缓的起伏着,黎明下的微白亮光中,她看了东阳西归的冷脸一眼,就立正挺身道。 “是!”阿史那一枝也挺了挺身,毕寺和周叶还没跑过来,她看向陆陆续续跑过来集合的士兵们,便和子桑倾率先向炊事班跑去。 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前脚刚走,毕寺就跑了过来,看着脱离队伍向食堂跑去的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便张嘴呼喊道:“子桑,你们去哪儿?” “喊什么喊?你也去!”东阳西归眉头一皱,看着队伍中挥舞着手臂毕寺就冷喝了一声。 “……是!”毕寺扭头看着背对大海而立的东阳西归,一阵清凉海风扑面而来,她瞬间想起东阳西归罚她们去炊事班锻炼的事,应了一声就去追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 周叶就跟在毕寺身后跑,听到东阳西归的冷喝后,她立马低下了头,移步向宿舍楼的那一面,尽量不让东阳西归看到她。 周叶低着头,可她明显察觉到,有一道危险的目光紧跟着她,她颤颤巍巍的扭头向右看去,果然是东阳西归冷着眼危险的盯着她。 “我……我马上就去!”中间隔着好几个士兵,可周叶一对上东阳西归那双冷厉的眼眸,她结巴的喊着,飞快转身又去追毕寺。 明明都穿着一样的蓝白条作训服,士兵又那么多,东阳西归的眼神那么犀利干什么!放她一马又不会死! 周叶不停的在心里碎碎念着,她现在越来越觉得,拿下东阳西归一项艰巨的任务,软的他不吃,来硬的她又硬不过东阳西归,这要怎么下手。 有专门一个炊事班负责六百多名新兵的饮食,他们和老兵不在同一个食堂用餐,子桑倾四人跑到食堂时,食堂大厅的用餐区黑蒙蒙的,只有右侧最角落的厨房灯火通明,里面还噼里啪啦响着各种锅碗瓢盆的生意。 ‘嘭——’ ‘啪——咚——’ “厨房是在打架么?怎么这么吵?”周叶听着一声接一声,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眉头微皱的疑问道。 “在拉面什么的吧。”阿史那一枝跟着子桑倾摸黑往厨房走,食堂很大,天又还没亮透,这一眼看不到尽头似得黑暗,阴森森的还真有些恐怖。 “加水!加水!锅快干了!” 死寂般唯有厨房传来的噪音中,几人沉默着往厨房走了几米,厨房就突然传出惊呼大吼,吓得毕寺抬手拍了拍胸口:“这么大声干什么?杀猪呢!” “什么人!”炊事班小兵小王撸着袖子,没走厨房后门的他,刚走进食堂大门右转,就见前面有几道人影,又听到毕寺那声女性嗓音,立马就出声质问道。 “班长,我们教官让我们来找炊事班班长。”呈一条直线前进的子桑倾四人纷纷回头,食堂有一扇大门大大敞开着,毕寺看着站在门边的小王,立马就堆起了笑脸,虽然黑暗中小王看不到她的笑脸。 “哦……你们就是要来帮忙的新兵?但怎么是女兵呢?”小王听着毕寺的纯女性嗓音,眼里有着不解,随即又想通了什么般,对黑暗中看不清五官的四人道,“班长在后山的菜园里,你们去找他吧。” “后山?就是食堂背面两千米开外的那座山?”周叶惊得眼睛一瞪,右手一伸指着正对大门的那扇墙壁,隔墙遥指着远处的山。 “谁告诉你是两千米的?其实没那么远,也就三千多米而已!”也许是周叶的惊呼取乐了小王,他顿时就眉飞色舞的纠正道。 想他们炊事班每天跑大老远种菜不说,种好还大老远的载回来洗好煮好,领导都不知道他们炊事班的辛苦! “……”子桑倾一阵沉默,她们刚跑完十公里,这又要跑三公里,去受还不知道是什么的惩罚。 “看你们是女兵的份上,王哥劝你们快去快回,不然等她们帮完忙回来,这早餐可就没有了。”小王好心的提醒着默不作声的四人,绕了几步从另一排桌椅空隙间,往厨房的方向小跑去。 “周叶,快走!”四人这一掉头,子桑倾就变成了最末尾的一个,见前面的队伍仍没动后,便催着最前面的周叶道。 “三千米!来回就是六公里!我还以为到炊事班能先吃个馒头什么的。”周叶哭丧着脸,一边往前走,一边低声哀嚎道。 “你可以去厨房跟班长要,这时间,估计馒头已经蒸好了。”毕寺一听到馒头就眼睛一亮,还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哼!你怎么不去?”周叶回头凶瞪了毕寺一眼,少当她是傻子,她不会再上当了。 毕寺无趣的努努嘴,周叶变聪明了,这不是好事情。 出了食堂,几人背对大海直往前走,绕了好多排好多栋建筑,这才走到比宿舍到沙滩的距离,还要来得宽与大的空地上。 这一大片空地,平时是老兵的训练场地,三千米外靠山那一边是训练靶场,她们到海军半个多月了,每天不是体能就是下海,发了95式自动步枪,除了武装越野的时候挎着跑,就没打过枪。 毕寺和周叶看着微白黎明下,一大片宽广空地后遥远的山体,她们的士气瞬间就蔫了下来,跑完十公里还没怎么休息,又要跑。 子桑倾什么也没说,就率先跑了起来,目标明确的直冲靶场那座山,山后就菜园,她们跑过去后,还得再翻一座山才能找到传说中的炊事班班长。 几人不管愿不愿意,都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山体前,这山比海岸边的两座矮山海拔高多了,山体更是大了好多。 不想翻山过去的话,就得绕着山脚走,这长长延伸出去的山脚,对于直线跑过来的子桑倾四人来说,要想绕到山背面,至少也还有三千米的路程。 “天呐!这算什么惩罚?光找炊事班班长,这体力都快找没了!”毕寺看着快要光透的黎明,不知道起床铃打响,老兵起床的时候,他们能不能找到炊事班班长。 子桑倾几人面对着的山体,露出大片大片的黄土,寸草不生,山体上有着密密麻麻的一颗颗小凹痕,是子弹击出的痕迹。 “早知道问炊事班的人有没有车的!这么远,他们平时肯定是开车过去的!”周叶弯着腰,撑着双腿,都怪子桑倾让她先走,她本来想到了要借车的,结果就忘记了。 “你倒想得美!开车过去要是让教官知道了,指不定怎么加倍罚我们呢!”阿史那一枝大眼一瞟,尽想着要偷懒。 子桑倾深长的呼吸着没说话,正当她犹豫着,要向左绕一点爬山翻过去,还是一直绕着山脚跑过去时,山体下的一条打靶沟渠中,突然冒了一个人出来,冲她们的方向不满的大声质问道:“什么人!” ☆、084差点挑粪 第75节 山林树木摇曳,黎明下的大山隐约有些阴森,子桑倾几人正气喘吁吁的盯着山看,冷不丁冒出一道高声质问,惊得她们纷纷扭头去看向发声源的沟渠。 几人刚看清山脚下的沟渠里,有一个只露出上半身的人,急促的军歌起床号角恰巧响起,死寂般的黎明中,惊得她们心里又是一紧。 “说你们呢!刚起床就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起床号角的激情军歌中,张小辉不解的看着站在右前方喘息的子桑倾四人,语气不是很好。 “班长好!我们是来找炊事班班长的。”子桑倾听出了张小辉的语气不是很友好,她忙挺直背脊敬了个军礼,就清冷答道。 “找老黄?老黄在山后面!”张小辉打量了子桑倾四人几眼,随后手一挥又蹲了下去,整个人再出隐藏在沟渠中。 “……”子桑倾看着张小辉转瞬消失的身影,嘴角微抽一下,这么冷漠。 “爬山还是绕山脚跑过去?”阿史那一枝收回仰望着山顶的视线,转头看向其他三人。 这山比海边的两座矮山高多了,爬上去再翻下去,就算她们爬得再快,估计也要爬个三十分钟左右。 “我已经不想再跑了!”周叶连忙摇着手拒绝再跑步,早操的十公里越野,再加上从集合点跑过来的三公里,这就已经是十三公里了,绕山脚跑到背面光视线能看到的距离,至少两公里,谁知道要绕多远才能跑到山背面。 “南沧舰队的地势那么平整,怎么会突然冒出一座大山来?这也太折磨人了!”毕寺仰看着葱葱郁郁的大山,靠两条腿,这得爬到什么时候,东阳西归说的惩罚,就是罚她们加跑的吧! “这山不是平地冒出来的,而是南沧舰队的平地,很多是大山推平的!”子桑倾随意的环视一圈四周环境,眼前这座大山是天然的。 以前这里应该有挺多山,但小山基本都被推平了,要推平仅剩的这座大山是个大工程,且这座大山地势上也占优势,刚好能成为一道天然屏障,将整个南沧舰队的基地包围起来,保留下来也在情理之中。 “别在磨磨叽叽了!到底爬不爬山?赶紧找到炊事班班长看看什么惩罚,赶紧惩罚完回去吃早餐,我快饿扁了!”周叶抹了下自己扁扁的肚子,随后直起腰,冲子桑倾几人就喊道。 “爬么?”阿史那一枝瞥了眼周叶,随即大眼看向子桑倾,询问道。 “爬吧,跑还不知道要跑多久。”子桑倾点头,这山她之前也没来过,不知道到底要绕山脚多久才能绕到背面去,现在,好歹高度能看到,心里也有个底。 “那就爬!”毕寺也不想再跑了,看着面前山坡靠山脚位置,被削去一片露出黄色坡壁的大山,率先左转向前走去。 这山平时应该没什么爬,连条被踩平的小山路都没有,毕寺领头,她们一行人找了条容易爬的山路就开始往上爬。 许是为了保存体力,整个爬山的过程中,四人都埋头往上爬着,喘息声不绝于耳,却没一个说话。 好不容易爬到山顶,起床号角的声响早没了,几人站在树木林立的山顶往下看,山脚下的巨大空地中,老兵们正整齐有序的跑着早操,一条条被缩小了数倍的队伍缓缓蠕动着,整个南沧基地除了跑早操的踩踏声,其他任何噪音都没有。 “走吧,还要下山。”渐亮的天色中,呼吸最为平缓的子桑倾率先跨了几步,穿插在地势还算平缓的山顶林木中,向山的另一面走去。 几人走了好几分钟,才走到山顶的另一面,向下望去,同样地势平缓的空地中,有着一抹抹绿色。 “这菜园也太大了吧!”周叶看得睁大了双眼,她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菜园,得有好多亩地大呢。 “那是不是有个人?”阿史那一枝大眼微眯,指着山脚左下方一点位置,好像有一个人在弯腰锄地。 “班长——”周叶定睛一看,瞬间眼前一亮,两手圈在嘴边形成一个喇叭状,就冲山下唯一的一道身影大喊道。 “……”炊事班班长老黄正在背朝天的锄地松土,黝黑的中年方块脸上有着滴滴汗水,寂静的偌大菜园里,突然听到周叶呼喊的他愣了一下。 “你们是东阳派来炊事班帮忙的女兵是么?快下来!”周叶的呼喊明显是女兵的声音,老黄抬头顺着声源搜寻了几眼,看到山顶朝他猛挥着手的周叶时,便也大声呼喊道。 “原来真是炊事班班长跟教官说,让女兵来帮忙的!我还以为教官是一时兴起,才把我们丢到炊事班来的!”阿史那一枝本来还想喊回去,问山下的老兵是不是炊事班班长的,这下看来是不用问了。 “我本来以为是去厨房锻炼我们,还想着能偷吃个鸡腿什么的!”毕寺吧唧了一下嘴,她的鸡腿就这么泡汤了。 “下去看看,兴许帮完忙,班长一高兴就赏你一个鸡腿了!”子桑倾瞅了眼毕寺嘴馋的小样,随即快速往山下跑。 “真跑?子桑你慢点!山下没有鸡腿!”毕寺看着子桑倾转瞬就跑下去十几米的清瘦身影,担心又出现她们扛木头下缓坡时,冲撞出巨大的下冲惯性。 “你快点,帮完忙我们好早点回去吃早饭!”炊事班班长说的是帮忙,不是东阳西归嘴里说的惩罚,所以这应该不是什么艰难的任务,早点办完早点回去,阿史那一枝说着便也往山下跑去。 “干完活,我也跟炊事班班长讨个鸡腿啃啃!”周叶以前不太爱吃肉,觉得吃多了容易肥,但当兵才几个月,她越发的想念肉的美妙滋味了。 “你想得倒美!等会班长让你挑粪,看你啃不啃得下鸡腿!”在周叶幻想着眼前飘飞着大鸡腿时,毕寺无情的喷了她一脸,接着也缓慢的速度往山下跑。 山体有不少茂盛的林木,小草倒也不至于太高,到小腿左右的高度,子桑倾脚下生风的往下冲着,上山用了近二十分钟的她,不到五分钟就冲下了山。 跑到山下,子桑倾大致看了一眼,这菜园比山顶上看到的还要大,感觉有五六个足球场那么大,或者更大。 近一点的菜园,她看到一大片一大片的白菜、菜花、还有很多绿油油的她叫不出名字的青菜,远一点的,反正一眼望去一大片绿色,她也不知道它们叫什么菜名。 子桑倾没等还在山腰上的毕寺和周叶,阿史那一枝紧跟着跑下来后,她们便朝左前方一百米远的炊事班班长走去。 从她们跑下来的山脚位置,就有一行行被垒起高约二十厘米的松土,每一行松土之间间隔十五厘米左右。 “班长,你这是在松土?要种什么菜么?”两人稍微走近后,老黄依旧在松土垒土,阿史那一枝便扬起标志性的友善笑容,乖巧文静的看着老黄道。 “种地瓜。”见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走到他面前后,老黄这才停止松土,锄头一立就直起腰看着她们道。 “你们来了几个兵?”老黄打量了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几眼,看向已经跑下山正小跑过来的毕寺和周叶,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后,询问道。 “就四个女兵,够么。”阿史那一枝大致衡量了一眼,一行行被垒起要种地瓜的松土,这估计得有一亩地,这么大的一块地,她们就四个人,一看就不够人手的样子。 “女兵是够了,东阳没派男兵来?”老黄说着又往山上看了看,一点动静也没有,的确不像有人下山的样子。 “没有。”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对视一眼,纷纷摇头。 “怎么没派男兵来?我好几桶的肥料还放在车上没搬下来呢!”老黄眉头一皱,精明的眼睛闪过一抹不满,他明明跟东阳西归说,他炊事班人手不够,找几个男兵女兵来帮忙他种地瓜的,怎么就来女兵,男兵没来。 “好几桶的肥料?班长,那些肥料不会是一桶桶的粪吧?”子桑倾记得农产品的化肥肥料都是袋装的,这一桶桶的,她又想起毕寺说的挑粪,登时就警惕了起来。 “粪怎么了?粪水比市场上买的化肥有营养多了!还天然!种出的菜又甜又好吃!而且基地那么多士兵,每天排出的粪便那么多,这叫回收利用!还给炊事班省下不少经费呢!”老黄一看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的脸色,就知道她们正恶心着,但他还是想教育她们一下,他这叫绿色种植,纯天然保证无农药! 子桑倾嘴角抽了又抽,她承认老黄讲得句句在理,但他这话听着,怎么就再也不想吃基地里种的菜了呢。 “班长,除了把车上的几桶粪挑下来,还有其他的工作么?”冰瞳一转间,她看到被垒的地头处,有几堆绿色藤叶,趁毕寺和周叶还没走过来时,忙机警的询问道。 “对!班长,有其他的工作可以分配么?不是要种地瓜么?地瓜在哪儿?怎么种?”阿史那一枝的脸色和子桑倾是一样的,都是屎灰屎灰的,两人都极力抗拒和粪打交道。 “……”阿史那一枝说话前,还往后瞄了眼几十米开外的毕寺和周叶,老黄一看她们俩这屎会的脸色,和有些急慌的神情,就知道她们在想着什么,他犹豫了一瞬,倒也没为难她们,指着地头处的几堆红薯茎道,“红薯茎在那里,知道怎么种红薯么?” “知道!” “知道!” 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肯定的点着头,点头的速度那叫一个快,语气那叫一个肯定。 老黄怀疑瞄了阿史那一枝一眼,刚才她还问,‘地瓜在哪儿?怎么种?’她这话问得明显就没种过地瓜,地瓜是种茎的,还地瓜在哪儿,怎么种,她以为种地瓜呢。 阿史那一枝被老黄审视得气势顿蔫,默默低敛下大眼,不敢和老黄对视。 她是没种过地瓜,但是,她可以学呀! “你会种地瓜是么?”女兵有不少是来自农村的,子桑倾看了眼那堆红薯茎才问他的,老黄以为子桑倾是农村出来的,种过地瓜。 “会!”老黄话音刚落,子桑倾就猛点了一下头,非常肯定以及确定的回道。 子桑倾的肯定回答,听得低眉敛眸的阿史那一枝大眼一斜,瞥着她一本正经的小脸,和军姿笔挺的清瘦身影,默默地相信,原来子桑倾真的会种地瓜。 “那你教她怎么种,你们从第一行开始种,一行一行的种过来。”老黄指着左侧最边边被垒的松土行,他从左往右的垒土行,这会儿还有四分之一的土没垒。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子桑倾坚定的回答着,顽强得接下了炊事班班长交给她的任务。 “快走!”此时毕寺和周叶也从地头处开始走过来,子桑倾忙屈起手肘捅了下左侧的阿史那一枝。 毕寺从右侧还没开始垒的土地上,向老黄班长走去,看着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背对她们,飞快跑走的背影,她帅眼洋溢起一丝疑惑。 六点几分的早晨,天亮已经彻底明亮,老黄看着毕寺太过帅气的五官,还以为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骗他,这不是有一个男兵么,怎么骗他说只有四个女兵。 “班长,你交给她们什么任务了?”毕寺迫不及待的询问着十几米外的老黄,她听到子桑倾的保证完成任务了,她和周叶下山的时候慢了一步,怎么这么快就分配好任务了。 “……”老黄还想着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竟然骗他,正想着要不要把她们叫回去,罚她们去抬粪时,毕寺就出声了,然后他瞬间就愣住了。 老黄嘴角抽了好几下,上上下下打量了毕寺好几眼,还是没看出来她是女兵,但他也不好意思问毕寺,‘你真的是女兵?’ 毕寺被老黄打量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从小到大,这样打量的目光她看得多了,但老黄这打量得也太明目张胆了! 眼睛直勾勾得盯着她,她又不是红烧肉! “她们种地瓜!你们来得正好,看到四百米外的那辆车了么?车上有四桶肥料,你们俩去抬过来!”老黄被毕寺的白眼一翻,他默默收回视线的同时,便毫不犹豫的转身,指着身后停在菜园大路中的绿色车辆道。 “哦,好。”毕寺看着远处的军用敞篷卡车,默默地点头接下了任务。 “班长,四桶都要抬过来么?”周叶关心的重点和毕寺明显不太一样,四桶,小桶的话,她是和毕寺一人两桶也就提过来了。 大桶要走两趟的话,她和毕寺一人一桶,另外两桶应该给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抬才对。 “四桶都要!快点去,抬回来帮忙种地瓜,要赶在太阳热烈起来前施完肥!”老黄说完就又弯下腰去松土,昨天他一个松土垒了半亩,今天垒半亩,今天必须把这一亩地种完。 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抱起地头的红薯茎,往最左侧被垒起一行行的松土走,两人走得那叫一个坚决,连头都没回一下。 听到老黄班长让不明所以的毕寺和周叶去抬粪后,阿史那一枝回头看去,她俩正飞快往军用敞篷卡车的方向跑。 “哈哈……子桑,还是你机智,不然的话,也许就是我们要挑粪了!”阿史那一枝看着毕寺和周叶欢快的身影,笑得抱在怀里的红薯茎差点被她压折了。 “别笑那么大声,小心被毕寺听到!我不会种地瓜,这一条条的根茎要怎么种?”子桑倾正瞅着怀里的红薯茎发愁,她要不要现在回去问老黄。 “噗!咳……咳咳……”阿史那一枝正笑得开心,瞬间被子桑倾不会种地瓜的言论给惊得呛到了,“什么!你不会种?” ☆、085当场抓包 走在前头的子桑倾停了下来,一脸菜色的转回身看着阿史那一枝。 她只吃过地瓜,真没见过地瓜怎么种的。 “我还以为你真会种地瓜呢!”从子桑倾的眼神中,阿史那一枝明白她也是不想挑粪,才骗老黄说会种地瓜的。 “我连菜都没洗过,会种什么菜。”子桑倾看向毕寺和周叶蹦跶着走向车辆的身影,心思微动的说道,“周叶这个手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肯定不会种地瓜,一枝,你觉得毕寺会种么?” 如果毕寺和周叶都不会种地瓜,她现在跑回去问老黄怎么种的话,应该不成问题,顶多被骂一顿。 但如果毕寺会种地瓜,老黄大喊着问了一句,毕寺回答会种的话,老黄很有可能会把毕寺叫回来种地瓜,那她和阿史那一枝势必会有一个人,替换毕寺去挑粪。 “毕寺……我也不知道。我好像没问过她家什么情况,但不像干过农活的样子。”阿史那一枝仔细想了想,何止毕寺,其他人像子桑倾、付絮的家庭情况她也一概不知。 钱浅的家庭背景是她自己说的,周叶的强大后台还是苗亦少告诉她们的。 “如果钱浅在就好了,钱浅一定会种地瓜。”子桑倾看着手里的红薯茎,突然就想起了钱浅,关键时刻经常在眼前晃的钱浅竟然不在,失策失策。 “有了!”子桑倾左手抱着一打叠红薯茎,右手拿着一个平直的,三角形的小铁铲,她不知道这个是干什么,放在红薯茎上,她就顺手拿了,此时看着抓在右手的小三角铁铲,她突然眼前一亮。 “什么?”阿史那一枝只见子桑倾冰瞳发亮的盯着小三角铁铲,她见子桑倾拿了,她便也拿了一个,她更不懂这个小铁铲是干什么用的。 “嘿嘿……”子桑倾盯着阿史那一枝嘿嘿奸笑着,笑得阿史那一枝心里发毛时,子桑倾突然冲老黄喊道,“班长!这个三角形的小铁铲是干什么用的?我以前种地瓜的时候没用过这种铁铲!” “没用过?难道你以前种地瓜都是用手刨坑的呀?把小铁铲插进土里,红薯茎塞进插出的缝隙里,再把铁铲拔出来就行了!”老黄直起腰,错愕的看着高举着小铁铲的子桑倾。 农村就算没有小铁铲,也会弄个大一点的竹片来插红薯茎,小铁铲的功能一看就和竹片的功能一样,老黄看着子桑倾那张白皙水嫩的小脸,不由得怀疑起,子桑倾真种过地瓜么。 “知道了!”子桑倾没理会老黄怀疑的眼神,抱着红薯茎转身继续走。 “子桑,你听明白了么?铁铲插进土里,红薯茎塞进去,铁铲再拔出来,这就种完了?”老黄只讲了三个步骤,阿史那一枝觉得种地瓜应该没这么简单吧。 第76节 “大概明白了,等下实践一下就知道了。”子桑倾虽然听明白了,但其实,她也一头雾水,明不明白,得种了才知道。 “也不知道那些中弹的士兵,受得是什么惩罚,我们种地瓜好像也不辛苦,就是跑太远了。”两人心里没底的往前走,阿史那一枝想着远在海岸边的步媚媚她们,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惩罚也无非是些体能加训,估计我们倒霉些,饭点差不多到了,他们罚完就能吃早餐,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走到第一行垒起的土堆前,子桑倾放下红薯茎,右手拿着小铁铲,左手拿起一根比手掌稍长的红薯茎,上面还有几片红薯叶,蹲在土堆前研究着。 阿史那一枝也蹲了下来,同样左手红薯茎,右手小铁铲,视线在土堆和手上转悠着,就是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把小铁铲插进土里。”子桑倾默念着老黄的指导,右手唰一声把三角形小铁铲深深插进松土堆里,插得只剩一个柄露出在土堆上。 “红薯茎塞进插出的缝隙里。”子桑倾瞅着插进土堆里的小铁铲,越瞅冰瞳越忧愁,小铁铲严严实实的埋进了松土里,她怎么看也没看出个缝隙来,“一枝,缝隙在哪儿?怎么把红薯茎塞进去?” “缝隙在哪儿我也没看到,我插下试试看。”两人蹲在土堆左右侧,子桑倾手拿开后,小铁铲就如直直的竖起在土堆里,阿史那一枝盯着小铁铲前后左右看了好几遍,同样没看出缝隙来。 “小铁铲插进去!”阿史那一枝将小铁铲大力插进土堆,结果用力太大,松松的土堆被她插瘫了,被垒起的松土哗哗散落下来,连带的子桑倾插得直挺挺的小铁铲,也刷一声倒了。 “……你平时不是挺温柔的么?别这么粗暴!”子桑倾额头落下几根黑线,甚是无语的看着阿史那一枝一铁铲下去,瞬间被插平的半个土堆。 “我也没怎么用力,就是土太松了。”阿史那一枝也有些汗颜,忙把小铁铲取下来,左手的红薯茎也放在一旁的土堆上,双手鞠捧起散落的松土,重新堆回被垒得笔直的土行上。 “插进去。”阿史那一枝将散落的土都堆好后,子桑倾复又拿起小铁铲,没怎么用力就插进了土里,看着一点缝隙都没有的土和小铁铲,握着铁铲柄前后摇了摇,铁铲前后微微凹了下去。 “我明白了!”轻摇铁铲将铁铲往前推的时候,子桑倾看到了一条小缝隙,眼前一亮的她把小铁铲往前稍微大力的一推,立即出现一个扁扁的小坑,她忙把左手的红薯茎塞了进去,然后快速拔出小铁铲。 “……”子桑倾的惊呼很兴奋,但是,拔出铁铲后,阿史那一枝看着随着铁铲一起被拔出来的红薯茎,默默地看了子桑倾一眼没说话。 “……”看着被铁铲顺带出来的红薯茎,子桑倾怔怔的盯着它躺在土堆上的身影,也沉默着没说话。 “我再试试,用手顶住应该就可以了。”子桑倾豪情万丈的袖管一撸,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把土堆重新抚平后,一铲又直直的插了下去。 “缝隙,塞进红薯茎。”右手握着小铁铲往前一推,子桑倾看着被推出来的小缝隙,把红薯茎塞了进去,随后左手维持塞的姿势把红薯茎固定在缝隙里,轻轻的拔出小铁铲。 铁铲一拔出来,铁铲周围的松土便顺势挤了回去,把红薯茎牢牢地掩盖在了土里。 “哈哈……种好了!”子桑倾铁铲插得深,塞红薯茎的时候塞得却不深,比巴掌稍长的红薯茎,只有不到两厘米被塞进土里掩盖住,她指着种在土堆上的红薯茎,颇为自豪的笑了起来。 这可是她种的第一株菜,看着这土这红薯茎,子桑倾的心情瞬间就愉悦了起来。 “这种稳了么?会不会风一吹就吹跑了?”阿史那一枝的心情和子桑倾明显不一样,她看着被直直种下,茎身却下弯,风一吹还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可能倒下挺尸的红薯茎,不由得伸出拨弄了一下,想试试种牢固没有。 阿史那一枝的食指在红薯茎上一拨弄,吱一声红薯茎在她们眼中,就跟慢动作播放一样,缓慢又坚决的侧倒下去,无声的躺在了土堆上。 “……” “……” “这回我真没用力,就轻轻勾了一下。”在子桑倾笑脸一僵,又看过来的复杂眼神中,阿史那一枝默默地举起拨弄红薯茎的右手食指,轻轻弯动着,底气不足的解释道。 “你应该温柔点。”看着阿史那一枝微微闪烁的漂亮大眼,子桑倾垂下眸,盯着浑身无力躺在土堆上的瘦弱红薯茎,默默地回答道。 “……我不碰它了还不行么,但我觉得也许你的方法是对的。”阿史那一枝无奈的敛下眸,她真想把这堆红薯茎生吃下去,如果吃了可以不种的话。 “不是也许,我觉得百分之六十是对的。但红薯茎软绵绵的一点劲都没有,刚种下去不可能立刻就长出根来,会倒应该是正常的,我们把它种深一点,应该就不会倒。”子桑倾捡起红薯茎,看看土堆,又看看手里的红薯茎,一边低声说着,一边肯定的默默点头。 “我来试试!”阿史那一枝见子桑倾嘴上说着,眼睛却还盯着土和红薯茎研究,便也摆出架势撸起袖管,要赶赴前线般的坚决道。 “插!”阿史那一枝学着子桑倾的方法,将小铁铲直直插进土里,往前轻轻一推,把红薯茎塞了进去,她塞得深,直接塞到铁铲尖底部,看着塞进去六七厘米的红薯茎,她将红薯茎按在土里,缓缓拔出小铁铲。 “这下估计风吹不倒了,但会不会种得太深了?就露出这么一丁点。”子桑倾仔细观察着大半茎身被埋进土里的红薯茎,随后抬起手,食指和拇指夸张的比划出不到一厘米的长度。 “……应该不会吧?它地里能长出根,上面的茎叶也会长就行了吧?”阿史那一枝看着子桑倾比划出的,简直可以忽略不计的长度,再看看种下去后只露出三四厘米的红薯茎,心里也有些怀疑了。 “也对,应该不会死就算种成功了。”子桑倾一听有理,再次打量着阿史那一枝种下去的红薯茎,默默地点着头道。 “要隔多远种一棵?不能太远也不能太密吧?”子桑倾想种下第二根红薯茎,刚想下铲去插,觉得离阿史那一枝种的第一根太近了,拿远一点,又觉得太远了,这下又举棋不定,不知如何下铲了。 阿史那一枝刚刚欣喜的神色,被子桑倾一问也犯难了,向菜园张望过去,也没见其他种植地瓜的地,想要模仿着学习一下都没有素材。 “要不就和这沟的宽度差不多远吧?”阿史那一枝指着被垒起的土堆,一行一行之间间隔均匀,约十五厘米左右,这个距离应该差不多。 “十到十五厘米左右,就这么定了!”子桑倾伸直手掌量了量,也觉得差不多。 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找到还算可行的种植方案后,便一人一行,默默地开始她们人生第一次的种地瓜农活。 地里的人摸索着种植经验,毕寺和周叶,不紧不慢的走着,这会儿也走到了帅气又有些陈旧的军用敞篷卡车前。 “什么味道啊这是?”卡车顶上并没有篷布盖着,顶上只有几条车杠横着,周叶还没走到车尾,就隐隐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 “化肥,光听名字就知道,你以为能有什么好味道?”毕寺嫌弃的白了周叶一眼,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娇生惯养惯了。 卡车上有四个盖着盖子扣上两侧扣子的黑桶,到大腿高度,比腰粗,一个人要弄一桶过去,估计有些难,难怪老黄说让她们抬。 “怎么这么多桶?不是说四桶么?”周叶也走到车后看着车上的装备,大黑桶四个,小一点的黑桶摞起四个,还有好几双黑色手套,全是一堆黑色的东西。 “小的四个桶没盖子,好像是空的。”毕寺说着,左手抓紧车架,左脚一抬一蹬就爬了卡车。 上车后,毕寺也眉头微微皱起,因为她也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气味,虽然味道不是很大,但隐隐窜入鼻息的淡淡臭味,还是能闻到。 “你把大桶弄出来,我们一起抬过去。”周叶想着那么大的桶,估计还真要两个人抬,她想在车下接应,便没上车了,见毕寺打量着大黑桶就是不动,便催道。 “周叶,你说这桶里是什么?怎么这么臭?”毕寺弯着腰,微低着头靠近大黑桶,又不敢靠太近的嗅了嗅,她非常确定臭味就是大黑桶里传出来的。 “班长不是说化肥么?你自己刚才还说化肥都这味道!”周叶不满的瞪着毕寺,刚才是谁呛她来着,转眼又想摆谱。 “我没说化肥都这味道!我又没闻过化肥,但想想都知道味道肯定不好。”毕寺猛一下直起身,因为起得太急又没注意,脑袋还‘咚’一声撞上了头顶的车架。 “你管它什么味道,虽然难闻,但味道也不算很浓烈,你赶紧弄下来,我们抬两桶过去,剩下两桶就让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来抬,我们去种地瓜!”周叶远远的看着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猫着腰在地里忙活着,一行松土,她们已经快种到一半了。 种地瓜,总好过她们这样搬来搬去,手得酸死。 毕寺眸光微闪,她隐约猜到了什么,但又不是很确定,同样看向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种地瓜的身影。 想到她和周叶还没走到老黄面前,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就急着去种地瓜的情形,毕寺这心里更觉不妙了,手一招就冲周叶道:“周叶,你上来!” “干什么?很重么?我也没见你抬。”周叶本来想说重的话就慢慢移出来,移到车尾她会接着,但看着毕寺一脸凝重的神色,她一好奇便也爬上了车。 “你把桶打开看看!”四个大黑桶,两两并排靠着,毕寺指着靠前的其中一个黑桶,就对周叶道。 “为什么你不打?”毕寺看着桶的神情有些嫌弃,周叶也不傻,向来只有她命令别人的份,凭什么毕寺说打就打。 “……我手疼!”毕寺嘴巴微张想了一瞬,突然左手一抬,捂着自己的右臂痛苦道,见周叶一脸质疑,她又接着解释道,“之前在山顶踢老兵的时候被撂倒,胳膊摔伤了,现在使不太上劲!” “之前也没见你胳膊不能动。”周叶还是一脸的不相信,毕寺最会整幺蛾子了,她得时刻戒备着。 “你没看到我刚才上车的时候,都是攀着左手上的么?有没有点团队精神?小心我跟东阳教官打小报告,说你接受惩罚时尽偷懒!还背地里骂他!诅咒他!”毕寺状似痛苦的轻揉着胳膊,痛得扭曲着五官,又一脸愤怒的瞪着周叶。 毕寺说教官的时候,特意在前面加了个东阳,说东阳的时候,还特意加重了音调。 “去你的!我什么时候骂东阳教官了?还诅咒他!你少在背后捅我刀子!”周叶眼神一凶,毕寺越这样刺激她,她越发觉得不对劲,这桶她是不会打开的! 从周叶的眼神中,毕寺看出了她坚决不开桶的愤怒,她的视线便又转向了地里的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暗暗的咬了咬牙。 好样的! 她们两个竟然联合起来算计她! 回头一定找她们算账! “不开就不开!戴上手套把桶抬下去!”毕寺强忍着恶心的冲动,弯腰捡起两双手套,丢了一双给周叶。 毕寺想着不打开也好,她还能心存一丝侥幸,毕竟,依现在的情况来看,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都在干着活了,老黄班长是不可能来抬的,她也不敢去叫他来抬。 如果她和周叶空着手跑过去,提出跟子桑倾、阿史那一枝调换工作,让她们来抬化肥,这摆明了是欺负她们,依她们俩的性格,她们肯定不干。 这桶她和周叶是抬定了,最起码这第一桶,她们势必得抬过去,抬过去了,就是她申请调换工作的筹码! “……”周叶慌忙接住丢到胸前的手套,毕寺这话题转换的太快了,她有点没反应过来。 前一秒还装胳膊疼,让她打开桶盖,这一转眼,胳膊也不疼了,桶盖也不开了。 “还愣什么愣?麻溜点!”手套虽然是黑色的,但毕寺察看了一下,还算干净,也没什么异味,戴上手套后,她眼不见为净的抓在桶沿,想用力抬下去,却就周叶还拿着手套在愣神,这脸色顿时就不好了。 周叶见毕寺的手都搭上桶沿了,她也没再强什么反调,快速戴上手套,未免撞上车顶的铁架,两人微低着头,一点一点的往外抬大黑桶。 抬到车尾后,两人跳下车,小心翼翼的把车上的大黑桶往下抬。 “我靠!好臭!”不知道是不是往下抬的时候,木桶颠簸了一下,一将桶放在地上,周叶就忍不住偏着头跳远了好几步。 毕寺屎灰着脸色,她更加的肯定心中的想法了,想着早死早超生的解脱方法,她便冲周叶喊道:“跑什么跑?快点抬过去再说!” “这么臭!我不抬了!”周叶此时也猜到了桶里装得是什么,但她并没有说出来的意思,一说出来,她就更加不想靠近那个大黑桶了。 “臭就不抬?你以为你是来享福的呀!你丫是被惩罚来这里的!受罚你懂不懂!”看到大小姐脾气又冲上来的周叶,毕寺比她更蛮横的吼了回去。 “……”周叶的脸色又青又紫还黑,她瞪着地上那个大黑桶没说话,实在难以接受她竟然要去抬粪。 “还不来?你信不信等教官来了,直接把这桶化肥扣你头上去!”毕寺等了五六秒,见周叶还不肯挪脚过来抬桶后,她的火气也上来了。 “不可能!教官不会那么对我的!”周叶理直气壮的回吼着毕寺,可她终究还是挪开脚,一小步一小步的靠近大黑桶。 不管毕寺和周叶是情愿还是不情愿,她们憋着气强忍着恶心,终究还是抬着大黑桶,往地瓜地里走去。 子桑倾种了一行地瓜后,觉得小铁铲直直插下去还不好塞红薯茎,她试着把小铁铲斜斜插进土里,发现这样种更好塞红薯茎,而且速度更快后,和阿史那一枝交流了一下,两人便以第二种方法种植起地瓜来。 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的领悟性都不错,上手能力也快,没几行地瓜种下去,倒也种得像模像样了,一铲接一铲往下插得更熟练的同时,她们种植地瓜的速度可谓是咻一声呈直线飞升。 毕寺和周叶抬着第一桶化肥,走走停停抬了四百米路程回到地瓜地时,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已经种植了十几行快二十行的地瓜了。 “班长!抬化肥太累人了!我可以去种地瓜么?”两人一将大黑桶放在田间土垄上,还没来得及换气的周叶,就冲快要松完土的老黄大喊道。 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专心致志的种地瓜,周叶这么一喊,她俩纷纷抬头,看到她们真抬了一桶化肥回来后,两人默默地对视一眼,眼里有着强忍的笑意。 老黄班长也直起腰来,回头看着站在田垄上的毕寺和周叶,自然也看到了她们中间的那桶天然化肥。 “班长!我们种地瓜老熟练了!不仅速度快还种得美观!她没种过地瓜,万一把地瓜苗种死了可不好!”老黄看到化肥桶时的满意神情,隔着大半亩地的距离,子桑倾像是长了火眼金睛般,竟然看得一清二楚,担心老黄头脑一发热就让她和阿史那一枝去抬粪,子桑倾不等老黄开口,就忙喊了起来。 子桑倾这一喊,老黄又转眸去看她,惊讶的发现她和阿史那一枝种得这么快,这才多大会儿,就种了快二十行地瓜了。 毕寺虽然没出声,但她也两眼发亮的看着远处老黄的身影,子桑倾这一喊,无疑是断她们后路的行为,听得毕寺和周叶眉一皱眼一怒,第一次默契的愤怒的瞪着子桑倾。 子桑倾还一脸期待的遥看着老黄,阿史那一枝看到毕寺和周叶瞪过来的愤怒的四只眼,她漂亮的大眼一转,也冲老黄喊道:“班长!半道调换岗位这事需慎重考虑!万一下错决定,这损失的可是地瓜活生生的生命!” “……”老黄看着极力争取种地瓜的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用锄头想也知道她们是不想抬粪。 看在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种地瓜还算麻利的情况下,老黄豪爽的大手一挥,就指着毕寺和周叶道:“你们俩个别再磨磨叽叽的!你们教官刚才打电话给我了,说你们是来受惩罚的,不是来帮忙的,让我不要客气!” “……” “……” “……” “……” 子桑倾、阿史那一枝、毕寺、周叶瞬间哑口无言,东阳西归竟然还打电话过来监督她们! 真相被揭穿后,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不敢再跟老黄套近乎了,纷纷低下头弯下腰,默默地种她们的地瓜。 第77节 毕寺和周叶则黑着一张脸,再不情愿,也默默地的转身,再次向她们不想靠近的敞篷卡车走去。 因为有了前车之鉴,毕寺和周叶抬回第二桶化肥后,两人默默地在田垄站了两分钟,不管是老黄还是子桑倾、阿史那一枝,他们三人没一个人理她们看她们一眼。 “走吧。”毕寺认了,反正抬一桶也是抬,四桶也是抬,她再次默默转身,再次向敞篷卡车走去。 “呜呜!教官太折磨人了!现在我情愿再去跑个十公里,也不想再抬粪了!”周叶觉得她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两趟下来,她除了更确定大黑桶里的就是粪外,还是肯定桶里一定就是粪! “再唧唧歪歪,打小报告的就不是我,而是炊事班班长了!”毕寺继续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她现在只想知道,东阳西归是知道要抬粪才让她们来的,还是他也不知道来这里要跟粪打交道! 毕寺希望是后面一种情况,如果东阳西归知道要抬粪,还让她们来,这太难让她接受了! “一个两个都不是好东西!凭什么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就不用抬?”周叶默默地跟着毕寺,现在她看着毕寺的背影也不觉得太讨厌了,颇有种同病相怜,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因为她们下山的时候跑的快!”毕寺想到这个也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现在就去和子桑倾、阿史那一枝单挑,但她也悲凉的明白,不管是子桑倾还是阿史那一枝,哪个她都挑不过,光想想就容易得内伤。 老黄垒好土垄后,锄头一放也往敞篷卡车走去,此时毕寺和周叶已经抬下了第四桶化肥,往下搬了,老黄拿下车里剩余的四个小桶,一起走向了地瓜地。 “一枝,别种那么快,班长好像要浇肥了!”两人已经种了大半的地瓜地,子桑倾看着老黄那架势,有些担心她们种完地瓜后,老黄也让她们一起浇肥。 “嗯!我种慢点!”阿史那一枝抬头一看,他们三已经快走过来了,忙又低下头,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慢动作的种着地瓜。 抬到三桶化肥的位置时,毕寺和周叶想放下最后一桶化肥,奈何老黄却让她们抬着跟上他,她们心里暗骂着,却什么也不敢多说,默默抬着化肥跟在老黄身后。 老黄看着一行行种好的地瓜,倒也还算满意的点头,每一株红薯茎的距离隔的不错,角度也不错,茎身半倾斜在土垄上,就是种的深了点,露出的红薯茎断了点,但也还行,不太碍事。 当老黄走到最左侧的地瓜时,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这一根根直直竖起来的红薯茎是怎么回事?是直直往下插进去的么? 老黄看着一行行过去,一行比一行种的好地瓜,顿时就明白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做了什么好事。 老黄看着远处低头弯腰,忙着种地瓜的两个身影,仅仅怒了几秒,转瞬又不怒了。 她们两个倒也还算机灵,为了不抬粪愣是无事自通,学会了种地瓜,且种得倒也还不错,这才是关键的,不然非让她们把这一亩地的红薯茎拔了,重新种! 这亩地瓜地是一大亩,不是一小亩,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悠哉悠哉的种着地瓜,隔得老远就听到地的那头,毕寺和周叶惊呼着不干,却被老黄喝斥教训的声音。 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又默默对视一眼,眼里有着些微愧疚与偷笑的她们,种地瓜的速度又更慢了。 当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终于种完了地时,毕寺和周叶拿着小桶,桶里有从大桶里勺出来的天然化肥,她们戴了好重的口罩,正一行一行的把化肥倒在种好地瓜的土垄上。 而老黄则拖着一根白色长水管,在大范围的喷射着水花,浇着倒好化肥的地瓜。 看到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种完地瓜后,老黄本来想让她们也去倒化肥的,但由于她们后期种得慢,毕寺和周叶也差不多要倒好化肥了。 且六个口罩全被毕寺和周叶瓜分了,女孩子又比较爱干净,毕竟是来帮他忙的,留着两个手下留情一点,以后要再她们帮忙,也比较好开口,老黄这样想着,便没去为难一门心思逃避和化肥打交道的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了。 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站在田垄上,老黄一浇水后,天然化肥的味道就更浓烈了,风一吹,估计整个大菜园都是这股味道,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又没口罩,闻着那味儿,可谓是比毕寺和周叶还苦着一张脸。 两人在田垄上站了没多久,阿史那一枝就再也忍不住了,跑到山脚下干呕了起来。 子桑倾本来背对着毕寺几人,一听到阿史那一枝的干呕声,她也忍不住了。 毕寺和周叶可以说是闭着眼在干活,听到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的干呕声,她们可谓是报了一仇般,心里瞬间痛快了不少。 晨阳从山背面挥洒过来,偌大的菜园里就只有五个人在忙着,不对,是三个人在忙着农活,另外两个在忙着反胃干呕。 当一行人终于忙活完一亩地的地瓜后,老黄好心的让她们坐他的车回去。 装化肥的黑桶被老黄冲洗干净了放在车上,子桑倾四人站在卡车后车厢,她们站在车尾,离靠着车头的行驶中的黑桶远远的。 行驶中的汽车在几阵风的吹拂下,隐隐从地瓜地里吹来天然化肥的味道,惹得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胃里再次反酸,强忍着才没再呕出声来。 一直到出了大菜园绕过大山后,那股难闻的味道才彻底消散下去。 老黄直接把车停在食堂门口,下车后他看着跳下车来的子桑倾四人,想着她们帮自己种了地,这地也种好,就热情的招呼她们道:“忙活到现在早饿了吧?班长给你们开小灶煮面吃怎么样?” “……” “……” “……” “……” 四人难得默契的沉默着,她们看着热情的老黄,脸色都不太好,心里都有着相同的咆哮声: 她们现在哪还吃得下去! 只觉得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是天然化肥的味道! “……班长,这顿面可以记着,下次来找你煮么?”子桑倾觉得她现在的心情可以用欲哭无泪来形容,这肥浇完,老黄怎么还吃得下去,但是,面不吃又不太浪费了,炊事班班长开小灶煮的面,一定会加很多食堂平时不会下的料。 “对!班长,记着!”毕寺连忙点头,她现在看见什么,眼前都会自动浮现出天然化肥来,她看着老黄,也觉得他糊了满脸的天然化肥。 “班长,可以记着吧?”周叶虽然现在很想吐,虽然她还没吃早餐,但她觉得这两天她都不用吃饭了。 “班长,记着好不好?”阿史那一枝捂着胸口,平顺了一下自己的气息,总觉得胃里还在翻滚着,但这面,现在没食欲,不代表以后都不吃了。 “……行了,瞅瞅你们这小样!面班长给你们记着,但你们不能跟东阳说,否则这面可就泡汤了!”老黄看着面前四个瘦得只剩骨架般的女兵,不由得想到了他的女儿,这心一下就软了下来。 “嗯!一定不跟教官说!” “嗯!一定不跟教官说!” “嗯!一定不跟教官说!” “嗯!一定不跟教官说!” 四人再一次的默契回答着,就跟喊口号一样,喊得那叫一个坚定。 但四人和老黄都万万没想到的是,她们刚保证完,食堂右侧的大门,突然就从里面走出了一道挺拔身影,黑着脸冷着眸的瞅着她们四个,似笑非笑的危险道:“一定不跟我说什么?” “……” “……” “……” “……” 刷一下,面对着食堂大门的子桑倾四人,看着早不早晚不晚突然冒出来的东阳西归,脸色瞬间就僵硬了,随即又刷一声,四人脸上纷纷洋溢着屎灰神情。 “……”老黄背对着食堂大门,万万没想到的他也僵硬了一下,东阳西归怎么会在这时候出现? 饭点早结束了,一般这个时候,他早训练士兵去了,怎么会在食堂。 “呵呵……东阳,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空?不用训练么?”老黄好歹也比东阳西归大了那么十几岁,他怎么会怕东阳西归呢,身一转,就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般,笑呵呵的看着冷着脸东阳西归,问道。 “那帮小兔崽子不听话,这不一惩罚完就过来吃早餐了。”东阳西归的视线从子桑倾四人身上收回,拍了拍老黄肩膀就道,“老黄,你去忙你的。” “好好好!我吃饭去!”老黄一听这话,知道东阳西归又要发飙了,虽然殃及不到他这条池鱼,但他还是先闪为妙。 阿史那一枝、毕寺、周叶,她们看着老黄快速溜进食堂的身影,纷纷恋恋不舍的盯着他,简直想把他拽回来,然后跟着他再回去种地瓜! “立正!”老黄一走,东阳西归线条硬朗的冷峻脸庞,立马就更黑更冷了,看着弯弯扭扭站得乱七八糟的子桑倾四人,沉声就是一句冷喝。 ☆、086魔鬼教官 悉悉索索一阵小碎步的踩地声传来,四人以毕寺排头,子桑倾、阿史那一枝、周叶向右向她看齐的姿势,绷紧身体抬头挺胸的整理着队形。 “向前看!”东阳西归沉着脸,也许子桑倾四人没发现,但他闻到了一股让人不太有食欲的味道。 四人刷一声,齐刷刷的以扭断脖子的速度,立马直面着食堂大门口的东阳西归。 “知道为什么惩罚你们么?”看着四双严阵以待盯着他的眼睛,东阳西归双手往后一背,低气压瞬间又释放出来压迫人了,强大的冷霸气场看得四人眸光一闪,连眼睛都不敢转动一下。 “……” 没人回答东阳西归的问话,罚都罚了,臭都臭了,反正东阳西归没打算放过她们,这紧要关头万一回答的不对,下场只会更惨,目不斜视的四人默契的达成一致意见,闭紧嘴,少说为妙。 “无规矩不成方圆!上了战场一个个都像你们这样,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一点纪律都没有,这战还怎么打!趁早回家种地养猪得了!少在战场上祸害其他战士的生命!”东阳西归的冷眸突升起火力甚猛的怒火。 他和肖顺几个交代过,事后他追查,肖顺几人也传达明白了,肖顺五人只管射击,士兵只管往前冲,他们可以躲,但他什么时候说过可以反击了! 四人被骂得垂下眉,却没人敢敛下眸,一双双眼睛仍旧目视前方,虚心接受东阳西归的教导。 虽然东阳西归说得在理,在部队,规矩与纪律的确非常重要,子桑倾觉得自己还挺守规矩,挺有纪律的。 但是,子桑倾还是觉得她们有些冤,肖顺是说了让她们冲,但他的确没说不能反击,虽然他除了开枪射击,并没有把她们怎么样。 又但是,六百多名士兵,不可能六百多人的思维都是一样的,肖顺没说不能反击,潜台词就是反击也行,不反击也行。 她不想被人拿枪指着打,还乖乖的傻傻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反击是正常反应。 此时此刻,毕寺的思维和子桑倾的思维明显不在一个频道上。 毕寺想得是,回家种地养猪,这个不太可能,她家没地种也没猪养,至于在战场上祸害其他战士这事,这就更不可能了! 她军事技能就算再差,也不可能干出这么缺德的事,祸害战友的生命,她可不是小事,她又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卧底。 “一个个都哑巴了!承认错误么?”东阳西归看着屁都不放一个的四人,冷眉一皱更不满了。 “报告!我们错了!”四人又一次异口同声的喊着,关键时刻,不错也得错! “错在什么地方?”东阳西归往前走了几步,从毕寺开始,从左往右一个一个的冷视着她们。 “无规矩!无纪律!”毕寺被东阳西归的冷眸一凝视,吓得她脚一软,差点就软倒下去。 能不能别老拿这双冷眸来看她,远远看一眼也就可以,走这么近,还直直的冷视过来,是想要看看她的抗压力有多强是么。 “要不要改?”子桑倾四人的回答很响亮,连在厨房里的老黄都听到了,可东阳西归的询问,更是一点也不比她们小声。 “必须改!”子桑倾就算心里对东阳西归意见再大,被他的冷眸这么一盯,冰瞳越加坚毅,性子越加倔犟的她,紧要关头她向来能屈能伸,张嘴就坚定的大喊着。 “怎么改?”东阳西归是一个一个问的,毕寺和子桑倾回答的时候,其他人都没有回答,轮到阿史那一枝时,东阳西归继续大声质问道。 “军令如山倒!绝对服从命令!”东阳西归发飙时,阿史那一枝一向不敢直视他气场慑人的冷霸眼眸,这一下被迫直视,她觉得自己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 一个人眼神,怎么可以那么恐怖! 东阳西归的冷眸也没有升起多愤怒的眼神,可他眼里的那抹冷,冷得刺骨,冷得让人一看就不自觉的屏住呼吸,让人彷如瞬间跌入冰层下的冰川,冰冷的河水刺入骨髓不说,却如何奋力也游不出压在头顶上的,厚厚的冰层。 “还要不要再罚一次?”东阳西归走到周叶面前时,停下了脚步,冷眸直直的冷睨着周叶,大声道。 子桑倾、毕寺、阿史那一枝是同班,她们三人在一起行动,东阳西归倒不奇怪,看到最后一个周叶时,东阳西归就有些意外,周叶不是挺不待见一排一班女兵么,怎么和她们搅混在一起了。 “要!”东阳西归前面问得都很正常,毕寺、子桑倾、阿史那一枝肯定不会回答否定的答案,周叶也没个准备,东阳西归的话还没彻底传送进脑子,她就反射性的大声回答着。 “……”周叶一回答完要,她瞬间就傻眼了,东阳西归刚才问什么? 再罚一次? 让她再抬四桶粪? 第78节 再浇一亩地的天然化肥? “报告教官!我……我……”其他三人也心里一咯噔,有些错愕的眼神中,反应过来的周叶,立马就哭丧着一张脸,欲哭无泪的看着东阳西归。 此时不单只周叶欲哭无泪,子桑倾、阿史那一枝、毕寺,也都心有戚戚焉,如果周叶还要去种地瓜,她们十之八九也跑不了要一起种。 “都记住没?以后还要不要遵守规矩!遵守纪律了!”东阳西归自然知道周叶为什么哭丧着脸,离四人有一米外的他,后退几步就冷视着四人怒道。 “记住了!一定遵守规矩!遵守纪律!” “记住了!一定遵守规矩!遵守纪律!” “记住了!一定遵守规矩!遵守纪律!” “记住了!一定遵守规矩!遵守纪律!” 此时此刻,子桑倾四人哪有胆说个‘不’字,纷纷扯开嗓子大喊着,以表自己的知道错误,一定认真改的决心。 东阳西归再次一一扫视她们,见她们都有抹知错能改的坚定后,便不再为难她们的说道:“解散!进来吃早餐吧。” 东阳西归说就转身往食堂走,走了几步发现身后还没点动静后,回头一看,子桑倾四人还军姿笔挺的站在原地没动:“怎么?不饿?” 四人纷纷摇头,摇了两秒见东阳西归还盯着她们看,四人又一次异口同声道:“不饿!” “……十分钟后操练场集合!”东阳西归知道她们为什么不饿,估计是闻饱了,他也没强迫她们一定要吃,不吃早餐,他倒要看看,她们怎么挺过一上午的训练! 东阳西归转瞬隐进了食堂右侧,他的身影一消失,子桑倾立马右转身,边往宿舍冲边道:“我要洗个澡!” “我也要洗!”阿史那一枝漂亮的大眼一亮,忙跟着子桑倾跑。 “我去!只有十分钟!”毕寺身一转也立马朝宿舍的方向狂奔。 “……喂!你们倒是等我一下!”子桑倾、阿史那一枝、毕寺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周叶刚听到一连串的惊呼,一侧头她们已经跑出去五六米了,她忙飞快追了上去。 子桑倾以最快的宿舍冲,她还想着宿舍一楼的大门,不知道锁了没有,不然又要爬窗户了,从一栋栋楼的过道间飞快跑过的她,眼角瞥到海岸边的一道道身影时,她突然就停了下来。 子桑倾立马偏头看向海边,从两栋楼之间的过道看出去,许多士兵两手抱在后脑勺,他们正蹲在地上,一下接一下的做着蛙跳。 “怎么了?”阿史那一枝已经超过子桑倾跑前了几步,见子桑倾突然停下,她也连忙双脚刹车,往回跑了几步和她一起看向海边。 “他们不会从我们去种地瓜开始,就一直被罚到现在吧?”阿史那一枝看着一个个蹦跶着蛙跳的士兵,这些身影还是很熟悉的,就是他们这批六百多人的新兵。 “都看什么呢你们?”毕寺也停下一起张望着海边,跑得飞快的周叶差点撞上她们,忙停下也向海边看去。 “哈哈……我们地瓜都种回来了,他们还在受罚!”周叶一看到其他士兵还在海岸边被虐,她这心情瞬间就大好,张嘴就不客气的大笑了起来。 “现在已经七点半了!你怎么知道这什么意思么?意思就是说,从我们去种地瓜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两个多小时了!指不定他们是吃完早餐才被罚的!”毕寺帅眼一斜,对其他没犯规的士兵,她觉得东阳西归不会对他们那么狠。 “你没听到教官之前说,那帮小兔崽子不听话,他到现在才有空去吃早餐么?教官都没时间吃早餐了,你觉得那帮小兔崽子能吃得上早餐?”周叶一向凶恶的眼睛瞬间转为不屑,毕寺是将东阳西归的话当耳边风了么。 周叶说得很激动,她是指着海边的那帮小兔崽子,也就是他们的战友说的。 “你以为你不是小兔崽子?”经周叶这么一提醒,毕寺还真想起东阳西归说过那样的话,但她对于周叶嚣张跋扈的姿态很是不满。 “我们只有十分钟时间!”子桑倾突然停下,只是因为有些讶异东阳西归竟然真的惩罚到现在,也没让其他士兵吃早餐,她不想为了这点小事浪费时间,更不想听毕寺和周叶拌嘴,提醒一句拔腿就跑。 令人惊喜的是,一楼大锁还没有锁上,姜三冬估计是从海边回来,他拿着钥匙正站在女兵宿舍大楼前,跑在最前面的子桑倾,一看到姜三冬要锁大门,立马就大喊道:“姜副教!等等!” 听见子桑倾的呼喊,姜三冬不解的侧头往左看,赫然看到百米开外,有四个女兵正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而来,一个个短发飞扬,冲得那叫一个杀红了眼。 “姜副教!等会儿再锁门!”姜三冬已经把门关起来,但看样子还没锁,阿史那一枝也担心姜三冬‘咔嚓’一声就将门给锁了。 “姜副教!别锁门!”毕寺帅眼大睁,跑得都快飞起来的她,两只眼睛紧盯宿舍楼前的姜三冬。 “姜副教!别锁别锁!”周叶跑步的速度在一百多名女兵里,可谓是出类拔萃的,已经超过了毕寺的她,一边伸长了手呼唤姜三冬,一边努力追赶眼看着就要超越的阿史那一枝。 阿史那一枝的注意力原本全放在姜三冬身上,眨眼间竟发现周叶追了上来,惊异看着左侧和她并排奔跑的周叶,阿史那一枝惊讶周叶竟有如此快的速度时,一边咬牙微低着头,不管不顾的死命往前跑。 一定不能让周叶超过了她! 周叶也看出了阿史那一枝埋头飞跑着,不想被她超过,想着自己竟然在搏斗上输给了阿史那一枝,周叶同样头微微一低,握紧拳头也没命的奔跑着。 “怎么了这是?一个个赶着去投胎呢?”姜三冬虎眼微睁,惊讶的看着最先冲到面前来的子桑倾,百米的距离,这一个个跑得跟飞人似得,凭他的直觉,这都快赶上世界记录了。 “姜副教,我们想上去洗个澡,这门十分钟之后再锁可以么?”子桑倾微张着嘴大深长的呼吸着,但这点距离还不至于让她喘息,她一边抬手理了理额前跑乱的刘海,一边看着眼睛微睁的姜三冬商量道。 “……你们刚从菜园回来是么?”阿史那一枝和毕寺几乎是并排跑过来的,在她们希翼的目光中,姜三冬看着最后跑上来的毕寺,了然的询问道。 “嗯。”子桑倾略无语的点了下头,不由得在心里腹诽着,东阳西归这个大嘴巴,不就一不小心没遵守规则么,至于把罚去菜园跟粪打交道的事,弄得人尽皆知么。 “你们上去吧,我吃完早餐再回来锁门。”看着一个个被折磨得蔫了吧唧的女兵,这精气神估计都丢到外太空去了,姜三冬倒也没再为难她们,钥匙一装回兜里,转身就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只有十分钟的时间,现在只有九分钟了,姜三冬刚转身抬起脚步,子桑倾就不管不顾的跨前几步,推开大铁门就往楼上冲。 姜三冬看着一个接一个眨眼就溜上楼的女兵,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这女兵就是比较爱干净,哪像炊事班的班长老黄,他从菜园回来,经常手都不带洗的,拿起馒头就啃。 虽然老黄总解释说他在菜园洗过了,但回来好歹抹点洗洁精再洗一次不是。 几人一口气就冲上了七楼,周叶在六楼,少冲了一楼,她们就跟打仗似得,回宿舍拿了干净就直奔每层楼最左侧的浴室。 “哇塞!这水好冷!”毕寺进入浴室后三两下就扒光了自己,水龙头一开,‘哗啦啦’浇头而下的冷水,刺激得她一步就弹跳到门板上牢牢贴着。 “嘶……嘶嘶……冷,冷也得洗!”不然一身的天然化肥味道!阿史那一枝被冻得龇牙咧嘴,但她咬着牙愣是没从水龙头下躲下,挤出洗发水就往头上胡乱的抓,洗洗也就不冷了。 “只有十分钟!速度快点!”再冷的水,子桑倾冲没一秒也就习惯了,十分钟跑上来洗个澡,对她而言是绰绰有余,但她想把衣服也一起洗了晾起来,不想等中午回来一看到盆里的脏衣服,还得再想起令人反胃的味道。 “嘶……子桑,你不冷么?”毕寺咬咬牙又钻回了水龙头下,一边搓着竖起根根寒毛的双臂,一边不解的疑问了一句。 子桑倾的声音太过淡定了,还是跟平日里一样清冷,连丝颤抖都没有,哪像她和阿史那一枝,躲得都哆嗦着结巴起来。 “还好。”子桑倾这时候已经洗好头往身上抹沐浴露了,喷洒在身上的冷水,除了凉点,她也没什么其他感觉。 “嘶……基地也太抠门了,嘶啊……装个太阳能热水器多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热水洗!”毕寺嗷嗷叫着,洗得那叫一个凄惨,跟她硬朗的外表一点也不相符。 “有热水就不错了!你不知道男兵一天二十小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有洗冷水澡的份么?”阿史那一枝洗着洗着倒也不冷了,听着毕寺还在隔壁叫的杀猪般,提醒她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吱呀’一声开门,已经洗完的子桑倾拿着盆里的脏衣服走了出来。 “我靠!子桑,你洗好了?”‘哗啦啦’喷洒下来的水声中,毕寺明显听到了一声类型开门的声音,隔壁还有水流声,说明阿史那一枝也还在洗,那就是最靠里边的子桑倾弄出来的声音了。 “洗好了。”子桑倾打开洗漱池的水龙头,拿起洗衣服就往里倒。 “你怎么这么快!”阿史那一枝同样讶异于子桑倾惊人的洗澡速度,她就说怎么子桑倾洗着洗着就关水了,她这会儿刚洗好,还浑身湿漉漉的没擦干,子桑倾就已经在外面洗衣服了。 “你们慢而已。”子桑倾淡定又快速的洗着衣服,这衣服她得多洗几遍才行,不然晾干还是有味道的话,她可不想往身上套。 “妖孽!一个个都是妖孽!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洗澡这么快?”毕寺震惊了两三秒后,以更快的速度洗着澡,想到她们为何会沦落到洗冷水澡,她就觉得,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真是绝配,一个两个都不是正常人。 “那是你没发现而已。”子桑倾弯腰在洗漱池前,使劲搓着从菜园穿回来的作训服,要不怎么说人都是被逼出来的,以前时间充裕,她洗澡自然犯不着这么赶。 洗完澡还要跑到海边集合,阿史那一枝和毕寺出来时,她们已经来不及洗衣服了,边擦着满头湿发边往宿舍跑,她们还要穿鞋袜。 阿史那一枝和毕寺一冲出浴室,洗好衣服的子桑倾也立马往宿舍赶,当她晾好衣服时,她们俩已经穿好军鞋,正拿着毛巾,疯狂的擦着已经快擦干的短发。 “子桑,你快点!”阿史那一枝将擦完头发,半湿半干的毛巾往柜子一塞,关上柜门就冲坐在床上准备穿鞋的子桑倾道。 “你们弄好了就先下去,我等下追你们。”子桑倾头上包着一条毛巾,手上又拿了一条在擦脚,擦完忙穿袜子鞋子。 “那我们先走了!”阿史那一枝见毕寺也整理好了后,想着反正子桑倾速度快,可以追上她们,便跑出了宿舍。 “你快点!时间不多了!”毕寺也叮嘱了一句,随即紧跟着阿史那一枝跑出了宿舍。 阿史那一枝和毕寺估计才跑到楼梯口,子桑倾穿好鞋子,头上的毛巾胡乱搓了几下,整理完也就冲出了宿舍。 子桑倾边跑边甩着还有些湿的短发,她‘蹬蹬蹬’下到六楼,发现周叶这时候也才跑出来。 “哈哈!就知道你们都没我快!”子桑倾的速度在一排一班向来排第一,周叶看到子桑倾才跑下楼来,忙冲到她前面先下第一个楼梯,一边往下跑还一边哈哈大笑着。 “你想太多!一枝和毕寺已经在楼下了!”子桑倾嘴一撇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她也不跟周叶争,紧跟在她身后几阶台阶一步的往下跨。 “怎么可能?她们怎么可能比你还快!”周叶虽然不相信,但她头也没回,以为子桑倾是想分散她的注意力,越过她往下跑。 “信不信随你。”懒得跟周叶争辩,快速往下跑。 周叶一跑下一楼,就发现阿史那一枝和毕寺竟然真的在她前面,她们都跑到前面宿舍楼的过道里了。 两人前后脚一跑出宿舍楼,子桑倾就立马加速,没几步就追上了周叶。 周叶还在惊讶阿史那一枝和毕寺比她还快,都还没愣过神,眼一眨子桑倾又超过了她,她气得立马撒开腿就拼命追赶。 事实证明,周叶虽然跑得挺快,但她想追上子桑倾,暂时还是不可能的,从老兵宿舍楼的过道跑出来时,她已经落后子桑倾四五步了。 海岸前的士兵们还在蹦跶着蛙跳,六百多名士兵蹦跶出一条条的长队伍,子桑倾冰瞳略略一扫,突然发现右前方有道熟悉的挺拔身影,他正悠哉悠哉的走向士兵们。 “快跑!赶在教官之前抵达队伍!”子桑倾这时候已经快追上毕寺了,她便小声提醒毕寺,和稍前一点的阿史那一枝。 晨阳从海平面投射过来,波光粼粼的大海背景下,士兵们上下蹦跶的身影中,东阳西归笔直向前的身影还是挺显眼的,十分钟的时间,一个个担心东阳西归真的会跟她们精准到秒,便以最快的速度往前冲刺着。 东阳西归瞥到了左后方快跑上的几道身影,侧头看着她们在奔跑中,飞扬着根根往后吹的短发,不由得的抬起左手看着时间,发现她们还真在十分钟之内赶了过来时,他不由得挑了挑冷眉,不错,还是有点潜力的。 几人跑到队伍前,士兵们双手不是抱着后脑勺,就是交握背在腰后,他们正从左往右的蛙跳着。 步媚媚刚好跳到了她们面前,看着她们三和周叶在一起的身影,本来不解的美眸越加的讶异了,跳到她们面前就不跳了,蹲在地上看着她们道:“你们跑哪儿去了?怎么会和周叶在一起?” “喂?你什么意思?和我在一起怎么了?”周叶眼睛凶恶一瞪,步媚媚的语气也太瞧不起她了,说得和她在一起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情一样。 “什么意思自己体会!”步媚媚想站起来,但两个教官都没人让他们起来,她又不敢起来,美眸不屑的瞟了周叶一眼。 “你!”周叶眼神一横,愤怒的指着步媚媚就想说什么,却被另一道沉冷声音打断了。 “全体都有!起立!”东阳西归看着延绵出去数百米的队伍,沉声就是一喝。 士兵们撑完一个小时的俯卧撑,然后一直蛙跳到现在,虽然已经在海军接受了半个月的训练,但这两个小时下来,步媚媚觉得这浑身跟散架了似得,骨头不是骨头,肌肉不是肌肉的,一听到起立的命令,她很想刷一下立马站起来,但一下子起不来,最后慢慢撑了起来。 “整队!”士兵们都或快或慢的站起身,东阳西归当真是一点休息时间也不给,一点废话也不多说,紧接着就再次下着命令。 人头攒动的士兵们按照往常的集合点,快速往自己班级的位置跑,哪怕两条脚酸麻得要死,在东阳西归的冷眸下,他们也耽搁分毫,一个比一个跑得麻溜。 士兵们整队的速度很快,没多久便整整齐齐的排成了一个个方阵,一个个士兵小碎步的向右看齐。 “向前看!”东阳西归依旧站在队列面前,背对海洋的他沉冷的下着命令。 士兵们刷刷刷一个扭头,一个个军姿飒爽的目视前方,眼里都有抹独属于军人的士气。 “报数!” “一!二……” “一!二!三……” “……” “给你们十分钟去饭堂用餐!十分钟后,到后操场集合!听明白没有?”士兵们报完数,人数齐全后,东阳西归要确认时间般,抬手又看了眼时间。 “明白!”子桑倾跟着士兵们一起吼,想着又是十分钟,东阳西归就不能再多点时间,士兵们罚完两个多小时的体能训练,再赶着跑到食堂,能吃得下去么。 第79节 “解散!”姜三冬这时候也用完早餐,锁好女兵宿舍大门走了过来,他还没到排列整齐的队伍前,东阳西归就下了解散的命令。 一蜂窝跑走的士兵中,子桑倾站在原地没动,阿史那一枝和毕寺也站着没动,已经转身准备向后跑的步媚媚,不由得停下回头,美眸再次染上不解:“你们吃过早餐了?” “嗯。”子桑倾回头看着步媚媚,她点头,但毕寺说得她不太一样。 “媚媚,我们不想吃,你快去吃。”毕寺没想到子桑倾会点头,虽然两人口径不一致,但话已出口,不好改了。 “你们到底吃了,还是没吃?”步媚媚这下更不解了,不就是吃没吃早餐的问题么,有什么好隐瞒的。 “回头再跟你解释,你先去吃早餐,我们不去。”子桑倾是想着好端端的不吃早餐,步媚媚一问为什么,这解释起来又是一阵恶心,步媚媚估计也吃不下去了,且现在也没时间解释,便打算敷衍过去事后再说。 士兵们或快或慢全涌向了食堂,眨眼间,海岸边就剩六个人了。 周叶也没食欲去食堂,子桑倾、阿史那一枝、毕寺、东阳西归、以及刚走上前来的姜三冬。 “你们怎么不去吃早餐?”姜三冬看着依旧站着没走的子桑倾四人,这下有点担心了,这才几点,不吃早餐,接下来的训练万一饿晕过去怎么办。 “一餐半餐不吃饿不死!不想吃就跟我来。”之前在食堂门口的时候,东阳西归就让她们四个进去吃早餐,她们很果断的拒绝了他的好意,现在,想去吃他也不放人。 姜三冬默默地扫了眼丝毫不讲情面的东阳西归,爱莫能助的看着子桑倾四人,可不是他不让她们吃。 子桑倾四人眸一敛,默默转身跟着东阳西归,一行人谁也没话说的向后操场走去。 后操场就是子桑倾四人早上从宿舍楼背面,跑到大山前的那个操场,一个足有三公里宽,巨大到变态的后操场。 炊事班班长老黄开车回来时,子桑倾四人都看到已经有老兵在后操场训练了。 宿舍楼前方到大海的训练场,也就前操场,前操场就是一个大平地,平地上并没有任何设施,之前为了武装泅渡而临时搭建起来的几排泥台,后来也被推平。 后操场是战士们主要的训练基地,后操场有长达上千米的障碍训练的设施,单双杠等各种训练体能的设施,也全都在后操场,只不过子桑倾这批六百多名的士兵,还没机会使用过就是了。 一转进后操场,老兵们已经在如火如荼的训练了,靠山那边响起阵阵射击枪声,许多战士在上千米长的障碍上,灵活的冲过一个又一个障碍,快速前进着。 两两练习搏斗的战士也很多,战士们凌乱又有序的在分布在巨大的后操场,他们都离一排排的楼房挺远的,直线最近的战士也在三百米开外。 子桑倾以为东阳西归带她们到后操场,是要训练比如障碍训练,穿越铁丝网,吊个单双杠什么的,但东阳西归把她们领到最后一排,宿舍楼的楼下就不走了。 楼背面的地上有许多黄色的安全气垫,一排排紧密排放过去,竟然排了近十栋之多,每个气垫上垂放着一根绳子,子桑倾抬头看去,比大拇指还粗的牢固绳子,是从楼顶垂下来的。 之前她们从菜园回来的时候,就见有不少战士在这里充气垫,东阳西归这下又不走了,这些气垫估计是充来给她们训练的。 “我们要训练这些?这是什么训练?速降?”每栋楼下有三个安全气垫,安全气垫的上方,楼顶垂了根绳子下来,毕寺仰看着七层楼高的楼顶,难道让她们从楼顶上跳下来? 妈妈呀! 不是这么吓她吧? 这可是七层楼! 足足有二十几米高呢! “对!速降训练,你们最好在一天之内,就熟练掌握速降这门军事技能!”东阳西归眺望着老兵们的训练,听到毕寺的质疑,好像才想起背后跟着四个兵般,回头就冷凝着毕寺,肯定道。 “一天?”阿史那一枝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天就熟练掌握速降的技能?她出生到现在,还从没速降过呢,一天能够么。 “一天。”东阳西归点头,肯定的重复了一遍。 “教官!你没开玩笑吧?”周叶出身军人家庭,对部队的训练多少也听说过一点,这速降是能一天练成的么,估计第一天很多人连降都不敢降吧。 “怎么?你对本教官的训练有意见?”东阳西归冷眸一睨,睨视着周叶的冷眸,非常的不悦。 竟然敢质疑他的军事训练! “没有!天地为鉴!我周叶拿人头担保,绝对对教官您的训练一丁点意见都没有!”被东阳西归的冷眸一睨,周叶好像瞬间又闻到了天然化肥的味道,吓得她是举起右手就发起毒誓来。 “拿人头担保不顶用,你的人头没价值。”周叶发出了毒誓,可她的毒誓在东阳西归眼里,却没半点用处。 “……”周叶脸一僵瞬间不说话了,东阳西归这是暗示她没脑子么。 毕寺低眉敛眸好像一本正经的样子,如果忽略她隐隐抽搐的嘴角的话。 哈哈哈哈! 笑死她了! 她一直以为东阳西归只会阴森森的冷睨别人,没想到他还拐着弯的骂人! 最重要的是,他骂得是周叶! “你们谁先上去试试?”站在四人面前的东阳西归,突然就一脸严肃的看着她们,语调不紧不慢的询问道。 “这就试试?教官,你还没教怎么降呢?”毕寺惊讶得睁大了帅眼,其实她想问的是,从七楼楼顶降下来,好歹穿戴个安全绳索什么的吧。 听东阳西归这意思,好像想让她们赤手空拳上去,就这么抓着绳子降下来。 “速降不需要严格的专业技巧,没什么好教的!”东阳西归冷眸霸气凛然的一睨,强大的气场此时在毕寺眼里,简直就跟土匪一样。 什么叫没什么好教的? 她又没速降过,万一出事怎么办? 哦!不对,地上有安全气垫,摔不死! 突然明白过来的毕寺,看着冷霸强悍的东阳西归,帅眼里瞬间洋溢起惊恐。 东阳西归这么狠! 打定主意她们摔不死,就敢什么也不教,就让她们从楼顶往下降! 这人也太黑心了! 这是教官么? 这摆明了是嫌她们命长,替阎王来收她们小命的魔鬼吧! “教官,除了地上的安全气垫,有其他的安全措施么?”阿史那一枝看着除了安全气垫,其他什么也没有的地面,觉得她问得有些多余,但她犹豫了几秒,还是问了出来。 从七楼降下来,地上就一个安全气垫,这跟跳楼有什么区别,她还没准备好。 “有!”东阳西归微点着头,回答得很肯定,除了子桑倾,在其他三人瞬间亮起来的目中中,东阳西归不冷不热道:“楼顶有速降手套!” “……”阿史那一枝觉得她可能听错了。 “……”毕寺觉得她有些晕。 “……”周叶眼也没眨,她什么表情,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教官今天心情好,趁其他士兵还在吃早餐,就破例单独指导你们好了,这种机会可不多见,要好好把握!”东阳西归看来是真的心情不错,他很少会一句话说这么长,略有些摩拳擦掌的他,冷眸一眯,嘴角危险一勾,一一看着面前的四人道,“说吧,谁先上?” ☆、087惊险跳楼 “……”阿史那一枝大眼微微一闪,她倒是挺想在一日之内熟练掌握速降的本领,但,她现在还没准备好。 “……”毕寺默默地低下了头,好歹给她示范一下,别人都是怎么速降下来的,现在就让她上去,她只会以跳楼的姿势,万念俱灰的跳下来。 “……”周叶也沉默着没说话,这个太危险了,她不想上,更别说先上了。 其他人都太安静了,瞬间冷场下来的氛围中,子桑倾微敛的冰瞳缓缓抬起,还没彻底干透的短发海风一吹,东阳西归隐隐闻到一股清凉的洗发水味道。 “我上。”四目相对间,子桑倾沉静的直视着东阳西归,挺直的背脊一如她冰瞳深处的坚毅。 飞机绳降她都降过,这个楼降子桑倾自然没放在眼里,东阳西归说这话,很明显是针对她说的。 “去!”东阳西归将腕上的军用手表取了下来,拿在手里,对于子桑倾的主动请战,他一点也不意外,头微甩就命令子桑倾上楼去。 子桑倾即不废话更不矫情,果断转身就走。 对于子桑倾说上就上,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的壮举,阿史那一枝有些讶异的回头看着往回走,准备绕回宿舍楼正面从楼梯上去的子桑倾,看着子桑倾镇定离去的清瘦背影,阿史那一枝顿时又觉得这在情理之中。 子桑倾给她的感觉一直挺神秘的,部队里的很多东西,子桑倾好像都挺熟悉。 想起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亲密出游北极的情景,阿史那一枝不由得猜测,难道东阳西归以前就教过子桑倾速降? “跑上去!走什么走?”阿史那一枝、毕寺、周叶都惊讶的回头看着子桑倾,东阳西归也看着她,同样清瘦的背影看在他眼里,他想得却是子桑倾的速度太慢了。 等她走到楼顶,其他士兵都吃完早餐跑过来集合了。 磨磨蹭蹭没点士兵的精气神! “是!”子桑倾牙一咬快速跑起来的同时,禁不住在心里暗骂了一声,什么叫走?她明明是在小跑! 看着子桑倾飞快消失在宿舍转角的身影,阿史那一枝回头瞟了眼冷峻着脸的东阳西归,她到现在也没弄清楚,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到底是什么关系。 开始的时候,她以为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是情侣,她爹也说他们像两口子,毕竟东阳西归都将子桑倾抱在怀里了。 可在部队遇到他们俩后,东阳西归对着子桑倾也经常冷着一张脸,训练上不给子桑倾穿小鞋就不错了,开小灶减轻子桑倾训练强度的事,依东阳西归往常的表现,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在训练之外,她也也没见他们有更多的互动,除了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双双消失了两天一夜,回来时子桑倾锁骨上有个暧昧吻痕外,东阳西归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怎么看也不像是子桑倾的男朋友。 可是,如果他们真的不是男女朋友,很多事情也说不太通,好比北极那个公主抱,好比子桑倾消失两天一夜后,带回来的那个吻痕。 “子桑倾往下降的时候你们好好看着,有不懂的随时可以提问,我会一一解答清楚。”子桑倾一走,东阳西归冷眸一转,看着还站在面前的三个女兵,沉冷道。 “报告教官!万一子桑倾不会速降,直接摔下来怎么办?”周叶脖子一伸长就喊了声报告,她想看子桑倾笑话,特别是想让子桑倾在东阳西归面前栽跟头。 这七楼她都不太敢往下跳,子桑倾装什么装,别以为什么事都抢着出风头,就能让东阳西归另眼相看。 等下摔个狗吃屎,有她后悔的! “没看到地上有安全气垫么?就是你摔也摔不死!”东阳西归冰冷一瞥,眸中有抹明显的不悦,竟然敢在他面前诅咒子桑倾摔下来! “……”被东阳西归犀利的冷眸一睨,周叶立马就蔫了般垂下头去,她刚鼓起的勇气,被东阳西归这么一瞄,瞬间就荡然无存了。 她就不明白了,子桑倾到底有什么好的,她总觉得东阳西归对子桑倾格外的照顾,虽然不明显,但她还是有这个错觉。 子桑倾一路跑上最靠边的宿舍楼楼顶时,发现姜三冬也在楼顶,就说怎么之前走着走着,姜三冬就不见了。 “姜副教。”楼顶放了一小箱速降手套,姜三冬右手拿着一双手套,此时他正站在天台边沿向下张望,子桑倾边走边唤道。 “你怎么上来了?”姜三冬回头,看到子桑倾有些不解,边穿戴着手套边问道。 “东阳教官让我先上来练练。”子桑倾弯腰从小箱里拿了双手套,边戴边向姜三冬靠近。 天台四周并没有围栏围着,靠近楼沿的一米处,有一排焊接在楼顶水泥层的铁管,垂下楼的速降绳,就牢牢绑在铁管上。 “速降其实不用怎么练,只要记住整个身体除了双脚,其他部位一定不要碰到墙壁就行了。”姜三冬弯腰捡起就在脚边的速降绳,担心子桑倾没降过,往下看时就晕,尽量以轻松的语气跟子桑倾讲解着如何速降。 “明白!”子桑倾点头,表示明白姜三冬所说的速降要领。 “刚开始练习速降的时候,一般常用背向地面的姿势,背向地面也是各种速降中最常采用的姿势,就像我这样。”子桑倾毕竟是个女兵,姜三冬不明白东阳西归怎么就把她给扔了上来,站在天台边沿的他,一边讲解着突然就一个转身背对地面,示范给子桑倾看。 “嗯!”海风从海面吹拂而来,肆意飞扬额前发丝遮了子桑倾的双眼,她抬起戴着手套的手撩了撩,看着姜三冬身前的双手紧抓着速降绳,她再次点点头,表示明白。 第80节 “降下去的时候,一定要把速降绳拽紧了!一定要紧紧抓住绷直了!”姜三冬两手扯了扯速降绳,绳头绑在拇指粗的铁管上,从铁管到他手的这一段速降绳,被他拉得直直得,一看就用了不少劲。 “明白!”两个隔着三四米面对面站着,子桑倾眼也不眨的凝视着姜三冬速降前的标准站姿,她又一次点头道。 “降下去的时候,双脚并拢踩在楼顶边沿,上身微微后倾,然后双膝微弯。”姜三冬一边说一边示范,此时的他半个身体后倾在半空中,并拢的两脚微屈。 “看清楚了!降的时候两脚用力一蹬!抓着速降绳的双手微松,但不能太松了!记住只是微微松开!”在子桑倾认真学习的冰瞳中,姜三冬同样认真的教导着。 “你过来这边站着!”姜三冬该讲的都讲完了,他头一偏下巴一抬一直,就示意子桑倾站到他左侧的楼顶边沿来。 楼下的阿史那一枝几个抬头张望着楼顶的情况,一双双眼睛紧盯着好像吊在楼顶,随时都有可能摔下来的姜三冬,以及子桑倾站在一旁的身影。 “你看清楚我是怎么降下去的!”姜三冬将主要的注意事项都讲解完后,准备亲身示范的他,虎眼紧盯着子桑倾,见她点头,他这才双脚用力一蹬并且爆喝了一声,“降!” 双脚用力一蹬之下,姜三冬突然被甩了出去,他的身体在半空中抛出了一条优美的弧线,这条弧线是从上往下划的。 子桑倾探出头向下看着,姜三冬降了两三米后,眼看着就要撞上墙壁的他,双脚微屈用力一蹬墙面,他的身体又在半空中抛出一条向下的弧度,由身体抛出的弧度将要撞上墙壁时,他双脚又是一蹬。 七层楼二十几米的高度,姜三冬就这么蹬了又蹬,一路安安然无恙的蹬到安全气垫上。 阿史那一枝几人面对着宿舍楼背面,都注视着快速降下来的姜三冬,阿史那一枝、毕寺和周叶,可谓是有些看呆了。 姜三冬从楼顶下来,前后就用了不到五秒的时间,速度非常非常的快,简直和‘咻’一声摔下来完全没区别! “怎么样?看起来很好玩吧?”看到姜三冬稳稳当当的站在安全气垫上,东阳西归冷眸一转,看着眼睛发直的阿史那一枝三人,冷眸里隐隐洋溢着引诱的眸光。 “……” “……” “……” 阿史那一枝、毕寺、周叶看着眸光危险的东阳西归,再一次的集体沉默着,这玩得是心跳! 怎么可能好玩! “敢跳么?你试一下!”姜三冬降下来后,几个潇洒翻滚就滚出了软绵绵一步一倒的安全气垫,他站在气垫旁,抬头就冲楼顶的子桑倾喊。 “好!”往下张望的子桑倾回喊了一句,看了眼东阳西归看上来的冷眸,她走到速降绳前,捡起姜三冬降下去的那根绳子。 阿史那一枝和毕寺向上看的眼神有些紧张,周叶则有些兴奋,满心欢喜的等着看好戏。 姜三冬则往后退着,尽量里安全气垫远点,不要靠得太近。 子桑倾抓起绳子就转过身,面对地面站着,冰瞳沉静的俯视下去,一眼就看到东阳西归淡定凝视,一点也不担心她的眼神。 “背过身去!这样危险!”姜三冬见子桑倾直面俯视着地面,虽然她右手抓着速降绳,却也担心她脚下一个不稳就摔了下来。 子桑倾冰瞳微转看了眼姜三冬,在他有些担心的虎眼中,仅单手抓着速降绳的子桑倾,突然高举起右手,浑身紧绷的她,与此同时即刻前倾,整个身体瞬间往下倒去。 “嘶……”突然出现的惊险一幕,就连等着看好戏的周叶,也惊得睁大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本淡定异常的东阳西归,也瞬间冷眸一紧。 ------题外话------ 找死,某爷儿今天各种作死的节奏,字数少了点,呜呜,妹纸们,某爷儿之后会补上。 今天是四月一号,首先祝各位妹纸愚人节快乐,把亲爱的敬爱的基友闺蜜情人情敌整翻天。 另,有荣迷么?抱抱,默哀。 ☆、088周叶被踹 看着突然身体前倾往下倒的子桑倾,东阳西归虽然冷眸一紧,但还不至于太担心,他相信子桑倾自有分寸。 在姜三冬虎眼大睁,就差飞到楼顶将子桑倾一把拽回安全位置时,子桑倾却出乎他意料的,以身体和墙壁垂直九十度的直角,双脚踩在墙壁快速往下走。 没错! 就是走! 子桑倾右手微松的高举着速降绳,冰瞳沉静淡漠的她,紧盯着楼下的安全气垫,以惊人的速度与惊人的速降姿势往下走着。 姜三冬下的时候,他双手会控制着速降绳的下降速度,双脚每蹬一次墙壁下降了几米后,他会紧抓着速降绳让自己停在半空中,直到双脚再次蹬向墙壁时,他才会微松速降绳往下降。 姜三冬的速降虽然很快,但他下降时双脚踢蹬墙壁有一定的频率,手中时松时紧的速降绳也有一定的节奏。 但子桑倾和姜三冬的速降方法明显不同,她以均速直接是‘咻’一下就走了下来。 以面向地面的方式,利用身体与墙壁的垂直角度,双脚紧贴墙面直接从楼顶走下来,这种速降方法需要更多的专业技巧和胆识,没一定水平和胆魄的士兵还真不敢降。 子桑倾英姿飒爽以跳楼的速度走下来时,由于安全气垫太软了,巨大惯性的冲劲下,当她左脚率先踩上安全气垫后,结果脚下软的直接往下沉。 飞快的速降下,子桑倾右脚也紧跟着往前一跨,踩上安全气垫,脚下无法控制的柔软,导致子桑倾一时掌握不了平衡,身体就控制不住的往前扑去。 子桑倾从楼顶降下来,短短几秒种的时间,周叶惊得眼睛睁大又睁大,她承认子桑倾的速降姿势很帅很帅,如果下来后再扑个四脚朝天,那就更帅了! 在周叶期待的目光中,子桑倾由于气垫太安全的柔软,身体的确往前扑去,但她前扑的身体还没倾斜到与地面呈四十五度角,死死拽紧速降绳的她,前扑的身体突然就停止了倾倒。 从楼顶垂下来的速降绳,被子桑倾拽拉得直直的,咋一看之下,就好像她被吊在绳下一样。 子桑倾高高举起的右臂与身体呈一条直线,停下前扑后,她依旧用力拉拽着速降绳,双脚交替往前跨了几步,待身体站立起来后,她才放下速降绳往旁边走去。 左脚一跨,气垫好软,右脚再一跨,震得气垫垫面一阵摇晃,子桑倾双臂微张平衡着微微摇晃的身体。 身体稍微平衡后,子桑倾抬起左脚再往前一跨,微低着头看着脚下柔软气垫的她,只觉得眼前一阵乱晃,晃来晃去全是黄黄的气垫颜色。 子桑倾双腿微弯,双臂大大展开尽量保持平衡,身体前后左右大幅度摇摆的情况下,难以控制平衡的她放弃抵抗般,‘咚’一声华丽丽的侧倒在气垫上。 整个身体瞬间与气垫亲密接触时,子桑倾感受着她摔倒后,还在微微震动着的安全气垫,有些无奈的想着,从七楼下来,她没败在速降上,却败在了安全气垫上,失策,太失策了! 经过实战得来的惨痛经验,子桑倾明白这气垫要走出去估计有些困难,还躺在气垫中间的她,干脆不起来,直接以翻滚的方式,一路滚了出来。 阿史那一枝还没怎么从子桑倾帅气的速降中回过神来,看到她怂怂得滚出安全气垫,一脸淡定的爬了下来,再淡定的向她们走来时,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嘴角抽了抽。 毕寺在呆了几眼后,见子桑倾一脸淡定的看着她们,想到她默默滚出安全气垫的怂样,她就忍不住想笑,有东阳西归和姜三冬在,她又不敢笑出声来,憋得她嘴角抽搐不已,胸脯也被憋得轻微起伏着。 周叶看着子桑倾,不知道她是该哭还是该笑,反正都要滚出来,速降下来的时候直接摔倒再滚,不是更好看么。 “子桑倾!你以前练过速降?”姜三冬脸色不太好的看着站在毕寺身旁的子桑倾,亏他刚才还那么认真的教子桑倾速降,还亲自示范给她看,敢情这一切都白干了,子桑倾这速降一看就知道,绝不是新手。 “报告!练过几次。”姜三冬几乎是看着子桑倾吼出来的,子桑倾冰瞳一转,看着他不太友善的脸色,嗓音略清冷的回道。 “几次?练几次就能走下来了!”姜三冬虎眼又是一瞪,子桑倾这回答,有些刺激到他强壮的心脏。 想当初,他速降可是整整练了两天,才能达到子桑倾这轻松走下来的水平。 “……”子桑倾看着惊讶的姜三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 以前她练速降的时候,地上可没有安全气垫,不想死自然就狠命练了,人的潜能都是被逼出来的。 “该你们三个上去练了!”东阳西归看了眼敛下眸,拒绝回答姜三冬这个问题的子桑倾,冷眸一转看向阿史那一枝、毕寺、周叶,适时的转移了话题。 阿史那一枝三人齐刷刷眼眸一转,全盯着东阳西归,这就让她们上了么,会不会太突然了点。 “你们跟我来!”在东阳西归毫不怜香惜玉的冷眸中,姜三冬看着她们三人,赶鸭子上架的命令了一句。 姜三冬命令完转身就走,他算是看明白了,东阳西归一定给子桑倾开过小灶! 不然一个新兵蛋子,怎么可能各项军事技能都这么突出。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一脸淡定的子桑倾,她们一点也不淡定的,默默地跟着姜三冬上楼顶去。 其他人一走,就剩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了,东阳西归站在子桑倾左前方五米位置,子桑倾瞟过眼去时,东阳西归也正好看向了她。 “你躲什么躲?”两人一对视上,子桑倾立马就撇开了视线,东阳西归不由得冷眸一沉,他有那么难看么。 “我躲我的,你管得着么!”子桑倾瞬也不瞬的目视前方,她一点也不想和东阳西归单独相处,总觉得容易出事。 “你尽管放心,我想好了。”东阳西归看着硬脖子硬气的子桑倾,他也没动怒,反而几不可见的笑了笑。 “想好什么了?”子桑倾冰瞳一转又瞟了过去,看着东阳西归肆意洒脱的神情,冰瞳染上一丝不解。 “以前的事你就当没发生过,我还是你小叔叔。”见子桑倾终于又看向自己后,东阳西归冷眉微挑,豪迈道。 “……”伴随着海风吹拂进耳中的沉冷嗓音,子桑倾怔了一怔,以为她听错了,“东阳西归!你什么意思?耍我呢!” 对于东阳西归莫名其妙就爆发出来的对她的感情和执着,虽然子桑倾一直想当没发生过,但东阳西归真说出口后,还是以挺认真的语气说出口时,她这心里瞬间就升起不满。 什么叫当没发生过? 东阳西归这是准备来得快去得也快,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东阳西归是当傻子了,还是当她傻子! 有这么玩弄人么! 他是活腻歪了是吧! “没耍,就是想让你别那么紧张。”子桑倾的不满在东阳西归的意料之中,但他还是想和子桑倾说清楚。 东阳西归没打算放手,但他深思熟虑一翻后,发现他们现在的情况,不太适合儿女情长,等过段时间再说。 其实,东阳西归主要是不想让自己分心,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解决,他和子桑倾坦白,也只是想让自己下定决心而已。 不然每次看到子桑倾,她还没怎么样,他自己就先分心了。 等他把那件事情解决完,子桑倾就是想逃,他也不会给她机会逃。 子桑倾冰瞳微眯,瞳中有些凌厉的审视,东阳西归说得很轻松,但她隐隐觉得不对劲,这不像东阳西归打定主意就快准狠的作风。 像他喷井般突然就冒出来的感情,在两人沉入海底之前,一点预兆也没有,仅仅经过一晚,他就莫名其妙的说要她,这速度快得简直连缓冲的时间都没给她。 从这件事中就可以明白,东阳西归性格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是就是,想就要,果断又干脆还独裁,这和他以往的做事风格很像。 与此同时,子桑倾还明白的是,东阳西归打定主意的事情,基本没有改变的可能,所以没想面对他感情的她,一直在回避。 他刚才的一番话,又不像是在开玩笑,子桑倾除了惊疑,还是惊疑,这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东阳西归不会突然做出这个决定。 “你说得是真的?”仿佛是为了确认什么事情,子桑倾眸光凌厉的凝着东阳西归,不确定的疑问了一句。 “当然!但我希望你明白,恢复正常关系,这只是暂时的,你最好还是做好接受我的准备!”东阳西归肯定的点头,但他不想让子桑倾以为,他就这么认输放手了,这不可能,他没打算将子桑倾拱手让人。 他不是没时间和子桑倾谈情说爱,现在的他只是没那么多精力解决家人的问题。 如果一直和子桑倾纠缠不清,他们关系却又一直见不得光,这样拖下去,对子桑倾其实不太好,特别是她的态度还很强硬,一点软化的迹象也没有,这才是东阳西归决定改变攻略,暂时放手的原因。 反正子桑倾就在他眼皮底下,她就是想红杏出墙,他也绝对有能力把墙砌到天高,谁敢拉她出墙,他一定第一时间灭了对方! 总而言之,东阳西归自信子桑倾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两人的私事明朗化后,她专心训练,他专心解决自己的事,各自安好,奋勇前进。 “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我非常赞同你这个决定!”虽然子桑倾觉得她被东阳西归摆了一道耍着玩,但能和东阳西归桥归桥,路归路的话,她还是非常乐意的。 第81节 但东阳西归有一个观点,她不是很认同,什么叫恢复正常关系? 她和他的关系一直挺正常的好么,说得好像她和他乱七八糟过一样。 不过,仔细想想,子桑倾不由得撇撇嘴,她和东阳西归之间,好像还真有点乱七八糟,黑不是黑,白不是白过。 “赞同就好,但我更希望你清楚明白,这只是暂时的!”东阳西归又一次的强调了‘暂时’两个字,反正不能让子桑倾觉得,她彻底自由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子桑倾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等她解决了哈帝?埃米,第一个要解决的就是东阳西归! 子桑倾的眼神摆明了没将他放在眼里,东阳西归冷眸一暗,给颗塘就敢顺着杆子往上爬,骑到他头上了,看他以后怎么收拾她! “知道你速降很熟练了,但,给我上去!就是做做样子也得给我做好了!”东阳西归有些纠结,他既想子桑倾的军事技能强大到技压全军,让一众战士望尘莫及,当然,除了他之外。 一方面又不想她太出众太惹眼了,当真是纠结的很。 东阳西归指着楼顶,此时阿史那一枝她们还没走上去,子桑倾瞄了眼东阳西归,她也不想东阳西归对她特殊对待,抬脚就往安全气垫走去。 子桑倾之前是没想到,但她现在觉得,直接抓着速降绳爬上去,比绕到宿舍前爬楼梯上去要快。 于是乎,在东阳西归直直盯过去的冷眸中,子桑倾爬上了安全气垫,咕噜咕噜的滚到楼体前,抓着速降绳就跟壁虎般,快速又熟练的往上爬着。 “呵……还敢光明正大的偷懒了!”东阳西归有些好笑的看着子桑倾抓着速降绳,两脚交替飞快往上爬的背影,那动作咋一看就跟猴子上树一样。 东阳西归虽然嘴上在指责子桑倾偷懒,冷眸却微微带笑,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 子桑倾双手能攀上楼顶后,她双手板着天台边边,双臂一用力就撑了上去,她刚在楼顶站定,姜三冬带头,阿史那一枝、毕寺和周叶跟在身后,他们就蹬蹬蹬的从楼梯道里钻了出来。 姜三冬跑上楼顶,右脚一踏进天台,看到子桑倾站在天台边边的清瘦身影,当下就愣愣的看着她。 他跑上楼的时候,子桑倾明明还在楼下,他这才刚跑上楼,子桑倾就突然飞到楼顶了? “咦!子桑,你什么时候上来的?”阿史那一枝紧跟着姜三冬跑了出来,看到子桑倾时,绕她再冷静,也跟见鬼一般睁大了大眼。 “刚刚。”子桑倾面对着姜三冬几人,她双脚就站在天台边沿,哪怕她往后退一小步,都有摔下去的危险,但她好像不知道,依旧站得笔挺。 “你不会是从下面爬上来的吧?”周叶不敢相信的摇摇头,边说边朝子桑倾走去。 “有绳子可以爬。”子桑倾淡定的点头没否认,她不想太刺激周叶,没绳子她也爬得上来。 “我去!真爬上来的?”毕寺还是不太相信,同样走了过去。 垂放下去的速降绳都避开了宿舍的窗户,沿着绳子垂直上来的墙壁,光溜溜的连个搭手蹬脚的地方都没有,子桑倾这是硬靠着蛮力爬了上来? 这得使出多大的力气! “姜副教,你爬得上来么?”阿史那一枝没跟过去看,而是看着一旁严肃着脸的姜三冬。 “当然爬得上!当兵的有几个不会爬墙的!”姜三冬说得很肯定,只是他没想到,子桑倾竟然也会爬,看来他对子桑倾还是不够了解。 “子桑倾,你来教她们速降!”姜三冬看着站在天台边沿的子桑倾,指着她身旁的毕寺和周叶。 “……教官,我担心我教不好。”子桑倾盯着姜三冬看了一秒,见他是认真后,便委婉拒绝道。 她不太喜欢教别人,也没怎么教过,学习的时候也习惯自己去领悟,教别人太累人,她也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还没教呢!有什么好担心的?让你教你就教!”姜三冬虎眼一瞪,谁让子桑倾明明会速降,他先前教她的时候,她还跟个什么都不会的新兵蛋子一样蒙他,该罚! “是!”迫于命令必须服从的记录,子桑倾无奈的坚定应道。 她也觉得东阳西归说得对,速降真没什么严格的专业技术,只要克服高度和速度的恐惧,往下一跳也降下去了。 “报告!姜副教,子桑倾能行么?我不要她教!”周叶听到姜三冬竟然让子桑倾教她们,心里顿时升起不满,同样都是兵,凭什么是子桑倾教她,而不是她教子桑倾,这感觉让她非常的不爽,就好像低了一级似得。 “你的意思是她不行,你行?你行你就跳下去试试!你跳下去我就不让她教!”姜三冬一看周叶这横着脖子的蛮横样,就知道她嚣张跋扈的大小姐性子又压制不住了,为了灭灭她唯我独尊的性子,他当下就指着七层楼高的地面反呛道。 周叶嚣张的火焰瞬间就停止了飙升,她有些傻眼的看着姜三冬,竟然让她跳下去! “不是不想让子桑教么?有种你就跳!”毕寺看着突然霸气起来的姜三冬,简直想鼓掌欢呼,像周叶这种目中无人的性子,就该以暴制暴狠狠的揍她丫的! 周叶左右一看,竟然一个个都等着看好戏的眼神看着她,特别是子桑倾,她居然露出‘量你也不敢跳’的不屑眼神! “我……跳就跳!谁怕谁呀!”周叶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看她的眼神充满了不屑,凭什么不屑她?她要什么有什么,从小到大她喜欢的东西就没有没得到过的,她不去可怜别人就不错了,凭什么用那么鄙视的眼神不屑她! 姜三冬虎眼一收,看着周叶战战兢兢往下看的眼神,充满了怀疑的同时,还默默地补充了一句:“我说得是往下跳!不是抓着绳子速降!” “啊!你说什么?”周叶惊得腿一软差点就扑下楼去,她大睁着眼睛不敢置信的转回身,看着姜三冬的眼神就跟要吃了他一般。 “我刚才说的是跳!不是降!”姜三冬料定了周叶不敢跳,他就是想让周叶明白,没那个本事就别瞎囔囔,这个不满意那个不满意,这里是部队是军营,不是她家! “你开什么玩笑?这要跳下去不等于是跳楼了?跳死了你赔我命啊!”周叶这下是气得不轻,真要出了事,可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你是眼瞎看不到地上的安全气垫么?东阳教官之前说了,就算跳下去,也摔不死!”毕寺突然觉得周叶还是有点能耐的,最起码她敢跟教官呛声,她可没那个胆。 “死男人婆!我的事要你管?你给我闭嘴!”对于毕寺的火上浇油,周叶这火气就更大了,面目凶恶的指着毕寺怒道。 “都当我是死人啊!”姜三冬看着就要吵起来的毕寺和周叶,这虎眼立马就严肃了起来,一个两个也太不像话了! “要跳就赶紧的!不跳就给闪后边去!”姜三冬快速脱下戴着的速降手套,抓着手套就又快又大力的,拍向了周叶指着毕寺的手。 ‘啪!’一声响,周叶痛得立马缩回了手,她再大小姐脾气,再蛮横,她也是个兵,教官一发威,她心里再不满,也硬憋着没出声,那双凶恶的眼神不敢瞪姜三冬,便死死的瞪向了毕寺。 “要跳就跳!不跳就别浪费我们时间!”子桑倾这时候开口了,她声音不大,略低的音量却隐隐有着警告。 训练一和周叶凑一起,就容易出事,周叶就不能安静点,不惹事又死不了。 “跳!谁说我不跳了!”被逼到这份上了,一个个都等着看她笑话,周叶脖子又一横,她怎么可能在她们面前低头。 “那就赶紧的!”只有子桑倾站在天台边边上,毕寺和周叶都离天台沿有半米左右,毕寺见周叶嘴里喊着跳,却不挪脚往外走,不满的催促道。 周叶凶瞪了毕寺一眼,又见姜三冬真的没有阻止她的意思后,她硬着头皮就一点一点往外挪。 站在边边上,周叶看着楼上变小了挺多的安全气垫,微凉海风一吹顿时两腿微软,万一她一跳之下,跳得太远,落地时没落到安全气垫上,那她岂不是会摔成肉饼? 事到如今,周叶没脸后退,楼下还有东阳西归看着呢,她一定不能怂,但她还是怕。 “我要是摔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周叶哭丧着回头,看着一脸无情的子桑倾、阿史那一枝、毕寺,还有罪魁祸首姜三冬,满腔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情。 “这么啰嗦!”姜三冬就站在周叶身后不到两米的位置,见周叶要跳不跳,尽拖延训练时间,他气得上前抬起右脚,狠狠一脚直接踹在了周叶屁股上。 “啊——”周叶有看到姜三冬突然冲上来,以及突然抬起的脚,但她还没反应,更来不及闪躲,屁股一痛,身体就扑向了半空,浑身上下什么都触及不到的疾速下坠中,周叶吓破了胆的放声惨叫着。 子桑倾、阿史那一枝、毕寺都没想到姜三冬会助周叶一臂之力,竟霸气的突然踹了周叶一脚,看着周叶突然飞出去的身影,子桑倾连忙转身向下看去。 阿史那一枝和毕寺,也快速的走到天台边沿,张望着不断下坠的周叶。 周叶的惨叫不但刺耳还大声得很,就跟一个破锣嗓子拿着喇叭在耳边尖叫一样,听着令人毛骨悚然。 洛寒舟和苗亦少是士兵中最快吃完早餐的,他们前后脚的除了食堂,就往东阳西归指定的集合点奔跑。 洛寒舟和苗亦少直接从食堂穿到后操场,他们远远就看到有许多安全气垫,以及东阳西归站在两百米开外的身影。 他们先前都没有看到楼顶的子桑倾几人,突然听到周叶的惨叫,又看到周叶飞快往下坠的身影,疾跑中的两人吓得立马停下了脚步,震惊得看着惨叫着,宛如风中落叶般摔下来的周叶。 ☆、089夜晚相邀 “啊——” 突然被踹下楼,下坠中疾风扑面而来狠狠刮在脸上,周叶惊恐的瞪着越来越近的地面,怎么办,姜三冬一脚踹得太大力了,她好像要飞出安全气垫的范围了! 短短几秒的极速下坠中,面容扭曲的周叶惊恐的惨叫着,手脚无助的抓爬着,想要抓住什么,却无依无靠的什么也触摸不到,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 越来越接近地面,不对,是越来越接近黄不溜秋的安全气垫,距离地面仅五米时,一直担心自己会飞出安全气垫范围的周叶,稍微安定下了快停止跳动的心脏,她没飞出安全气垫的范围! ‘咚!’一声重物撞击上气垫的沉闷声音,周叶还没来得及庆幸,她能落在安全气垫上,四脚朝天、面部朝下的她,就狠狠地砸在了安全气垫上,把安全气垫深深砸出一个坑,砸得垫内的气体不安分的摇晃着。 “怎么回事?”伴随着周叶不断下坠、不断尖叫的凄惨尖叫,苗亦少看到远处周叶飘落的身影,牢牢地被安全气垫接住,刚才一瞬,他也吓得心跳漏跳了一拍。 苗亦少不知道洛寒舟有没有认出,从楼上摔下来的就是周叶,他是一眼就认出那道下坠的身影,以及凄惨的尖叫就是周叶无疑了。 “去看看就知道了。”眼见周叶安全落地后,洛寒舟往上眺望了一下,发现楼顶有几个人,一抹抹身穿蓝白条海军作训服的身影,是还算熟悉的子桑倾几人,他说完就继续向前跑去。 “准是周叶又惹祸了!”洛寒舟跑走后,苗亦少看着掉下气垫后就没点动静的周叶,他恨铁不成钢的低语了一句,也跟着快速跑上前去。 “怎么没点动静,摔傻了?还是被踹傻了?”毕寺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摔下去的周叶,都掉在安全气垫三秒钟了,周叶还死鱼般四脚朝天的趴在气垫上,毕寺的帅眼不由染上了不解。 安全气垫也没漏气瘪下去呀,周叶摔在上面应该出不了事吧。 “估计是被吓傻了。”子桑倾俯视着周叶扑在气垫上的背影,黄中一抹蔚蓝军服,周叶自从摔趴下去,还真的是动都没动一下。 “这才七楼高就吓傻了?周叶这心理素质不行!得多练练!”姜三冬觉得子桑倾说得还有点可信度,但他对于周叶被吓傻这件事非常的不满意,严肃直摇头批评道。 “……”这下轮到毕寺傻眼了,想到要从七楼跳下去,她也有点小怕怕,听姜三冬这意思,她心里素质也不行,难道她也得多练练? 多练练的意思,难道是从七楼多跳几次下去? 毕寺想着想着不由摇起头来,她不要跳! 最起码给根绳子让她慢慢降下去…… “毕寺,你摇什么头?”姜三冬看着眼神闪烁直摇头的毕寺,眉头微皱,不解的看着她。 “……没有!我就是觉得,姜副教说得对,周叶这心理素质,的确不行!”毕寺深怕姜三冬也一脚把她踹下去,冷不丁被点名,一看到他那双除了严肃,还是严肃的虎眼,她头摇得更欢了。 身下还挺软的气垫,猛然砸下时震得周叶有些晕,她知道自己安全降落在了气垫上,可她的身体和脑子都还没调整过来,依旧处于绝望边沿的极度惊恐中,她瞪着惊恐的双眼,傻傻地看着眼前的黄。 盯着黄不溜秋的安全气垫傻看了七八秒,被吓得脸色有些苍白的周叶,突然就毫无预警的掉下泪,又过了几秒,趴在安全气垫上依旧没动一下的她,突然就放声大哭起来:“哇——呜呜呜呜……哼哼哼哼……” 周叶哭得那叫一个鼻涕横流,凄惨的哭声那叫一个鬼哭狼嚎,听得人鸡皮疙瘩顿起。 觉得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的周叶,哭天喊地的声音传出去老远,吓得几百米开外的老兵,纷纷循着哭声看过来,周叶哭天喊地的凄惨哭声,实在是太刺耳太吓人了,一个一个老兵不由得以为周叶是要被送去刑场枪毙。 周叶趴在气垫上发泄着使劲的哭,吓死她了! 她还以为她就要嗝屁了! 刚才在空中的短短几秒,她想了好多,万一她就这么死了,她爷爷、爸爸、大哥、二哥、三哥,一定不会放过姜三冬的! 真要就这么死了,她也不甘心,她还没结婚呢! 东阳西归还没接受她呢! 呜呜……她不要死! 呜呜……还好她没死! 呜呜……吓死她了! 东阳西归一直观望着楼顶的情况,对于周叶被姜三冬一脚踹下来的一幕,他看到了,但没什么感想,毕竟他自己也踹过,他从楼顶踹下来的战士,没一百个也有八十个,被踹太正常了。 只是,东阳西归在忍过周叶下坠时的惨叫后,这会儿看到她趴在气垫上,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惨样,冷眉微微皱起。 依周叶的家庭背景,她的家人宠她还来不及,根本不可能让她去做危险的事情,估计她是第一次经历这么惊心动魄的一幕。 第82节 虽然从七楼被踹下来,在东阳西归眼里连小事都不算,但他可以理解周叶的嚎啕大哭。 又但是,东阳西归向安全气垫走去,站在气垫前,冲哭得昏天暗地丑态毕露的周叶,沉声就是一阵冷喝:“不准哭!再哭就把你扔上七楼再丢下来!” 东阳西归黑着脸,有好多老兵都不明所以的张望了过来,不知道的人估计以为他虐待士兵了。 竟然在训练的时候给他哭,还哭得这么惊心动魄,哭得南沧舰队全体官兵都要听见了,他丢不起这个人! “呜……”一听到东阳西归说要把她扔上七楼再丢下来,想到刚才快要吓破胆的惊恐下坠,周叶顿时吓得抬起泪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瞅着东阳西归。 她都要吓死了,七魂六魄都还没归位,还以为东阳西归会安慰她几句,一对上东阳西归沉冷犀利的冷眸,绕是隔着层层水雾,周叶也被震慑得鼻子一吸。 快要流到嘴里的透明鼻涕,被周叶吸回去的同时,她也乖乖的停止了哭泣,只是胸脯还一时停止不住大哭后的后遗症,仍旧一下一下的抽嗝着。 七魂六魄被东阳西归的冷喝和冷眸吓归位后,周叶嘴上不敢哭出声了,但心里却哭得更大声,更凄惨了。 呜呜……她都这么伤心了,差点就要死翘翘,再也见不到东阳西归了,可东阳西归不安慰她也就算了,怎么可以还吼她,还黑着脸这么冷厉的吼,亏她这么喜欢他,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呜呜……好伤心,顿时觉得不会爱了。 呜呜……她想妈妈…… “给我爬出来!”周叶前一秒还哭得惊天地泣鬼神的,东阳西归还以为她打算哭个一天一夜,见她真的鼻子一吸不哭后,他接着又是一阵冷喝。 周叶嘴一瘪,即不滚也不走,本就四脚朝天趴在安全气垫上的她,两手用力一撑,撑起来身体后,她还真的就两手两脚撑在安全气垫上,就那么手脚交替的往外爬。 “噗!这样看下去,周叶怎么那么像哈巴狗!”毕寺看着楼下一点一点爬出安全气垫的周叶,又是惊奇又是好笑。 东阳西归那张冷脸和强大的气场太好用了,就这么冷吼几句,就把周叶给驯服了。 “很好笑对吧?我也觉得挺好笑的!毕寺,你也跳下去!让我再乐一乐!”周叶之前死活不动一下,结果没过几秒突然就鬼哭狼嚎起来,姜三冬还以为真出什么事了。 现在看到她自己爬出了安全气垫,他虎眼一转便把目标转向了幸灾乐祸的毕寺。 “啊?姜副教,别、别呀!我会好好练速降的!绳降!”原本还咧着嘴笑的毕寺,差点被姜三冬吓个半死,她说完连忙去捡地上的速降绳,绳在手,好歹能有一丁点的安全感。 乃乃个熊的! 果然不能笑得太大声,太幸灾乐祸,特别是在姜三冬面前,不然分分钟就变成哭了。 “别那么多废话!要降就快点降!不然我也把你踹下去!”姜三冬虎目一下大睁,拿在右手的手套‘啪’一下,大力拍向右掌,提醒毕寺休想偷懒,休想心存侥幸。 子桑倾略无语的看着毕寺,冰瞳里赫然写着,‘你丫就是自找的!’ 阿史那一枝同样爱莫能助的看着毕寺,毕寺速降完就该她降了,还好姜三冬没点名她,还好她有多点时间准备准备。 毕寺求助的眼神得到无情的拒绝,再加上种地瓜时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的陷害算计,她这时候算是彻底清楚明白了,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都不可靠! 关键时刻第一时间就把战友给卖了! 这两人太损! 太狡诈了! 被战友出卖,伤心欲绝的毕寺,手里紧抓着速降绳,在姜三冬监督的虎目中,她欲哭无泪的向天台边边一点点挪去。 呜……她有点小怕,祸到临头时,毕寺突然之间就明白了周叶的心情,她不嘲笑周叶的惨叫了,因为她现在不但想叫,还想哭。 七楼! 整整七楼! 她又没跳过楼! 想要跨过心里这一关,一时之间有点难,早知道当兵还要跳楼的话,她就不来当兵了! 洛寒舟和苗亦少跑过来时,看到的就是黑着脸站在一旁,以及刚刚从安全气垫上爬下来的周叶,她脸上还糊了满脸的泪水,嘴也依旧瘪着,委屈的小样那叫一个惨。 东阳西归看了眼时间,九分钟三十几秒,洛寒舟和苗亦少的速度还是挺快的,再看看他们身后,士兵们一个接一个的狂奔过来,他对着速度不算慢的洛寒舟和苗亦少,语气有些嫌弃的沉冷道:“你俩勉强合格了。” “是!” “是!” 虽然东阳西归的语气有些嫌弃,摆明了不满意,但洛寒舟和苗亦少听到合格这两个字,由于吃得太快,馒头几乎还哽在喉咙里的他们,兴奋的举起右手,朝东阳西归敬了个标标准准的军礼。 周叶委屈的看着苗亦少,心情刚刚平复过来的她,看到青梅竹马的发小苗亦少时,她心里的委屈顿时又涌了上来,脸上泪痕还没抹去的她,鼻子一酸又有了想哭的冲动。 对于周叶,苗亦少了解得很,见她瘪着嘴红着眼,知道她又要哭了,温雅眼眸轻轻一使眼色,示意周叶把糊在脸上的眼泪擦了。 看到苗亦少关心的眼神,周叶嘴更瘪了,碍于东阳西归伫在一旁,就跟随时能扛把刀劈过来的冷神般,她就是再想哭也强忍着,默默地抬双手,胡乱抹着脸上的泪痕。 “报告!”洛寒舟抬头看去,发现毕寺背对着他们,她的身下垂下来一根速降绳,想到周叶先前是直接飞下来的,虽然隔得有些远,但他看得很清楚,周叶手里并没有速降绳,心里有些疑问的他,便军姿笔挺的喊了声报告。 “说!”东阳西归冷斜了洛寒舟一眼,说完摆了摆手,示意周叶、洛寒舟、苗亦少向后退,离安全气垫远点。 几人后退了十几米,洛寒舟、苗亦少。周叶,排排站着。 “教官!今天的训练是直接跳下来,还是抓着绳子降下来?”一本正经的洛寒舟问得也一本正经,毕寺和周叶的降落方式,明显不是同一种。 “先跳后降!”东阳西归摆上安全气垫的很重要一个原因,是他想把跳伞前的地面高台训练,也在这一次的速降训练中一起练了,省时省事,一举两得。 陆陆续续跑过来集合的士兵中,毕寺站在边边上背对地面站着,她不太敢回头往下看,手里紧抓着绳子,却迟迟没有速降下去的迹象。 “孬兵!窝囊!”姜三冬看着毕寺的怂样,虎眼一瞪就狠狠地的骂了几句,骂完却向教导子桑倾速降一样,一个口令一个口令的指挥着毕寺速降的要领与专业技巧。 毕寺已经按照姜三冬的口令,双膝微弯,两脚掌一半露出天台悬空在半空,身体也向后倾斜了出去,可她双手紧抓着速降绳,就这样撑了三四秒,深呼吸了两口,一鼓作气之下还没跳下去。 子桑倾、阿史那一枝、姜三冬都在天台边上,他们都看到楼上跑过来的士兵越来越多,没时间再给毕寺拖下去后,姜三冬严肃的瞪着她就大声吼着:“磨蹭什么?快点降下去!” 毕寺帅眼回瞪了姜三冬一眼,嘴上不敢反驳的她,心里连连咆哮着: 乃乃个熊的! 吼什么吼! 越吼她越紧张! 在子桑倾淡定,阿史那一枝紧张的视线中,毕寺又深呼吸一口,心想,降就降!反正周叶脸朝下都没摔死,就算她降得再快,肯定也死不了! 深吸一口气的毕寺,一大口气还鼓在胸腔没呼出来,想着早降晚降都得降的她,瞪着视死如归的帅眼,双脚用力一蹬就滑降了下去。 隔着手套,毕寺依旧能清楚的感觉到,速降绳从微微松开的双手中快速滑出去,提着一颗心的她,身体突然凌空,全身上下仅靠一根瘦弱的速降绳为支撑时,她突然有些腿软。 身体在空中抛出一个半圆,快要撞上墙壁时,毕寺微松的双手用力一抓,速降绳被紧紧抓在手中,她的身体立马就停止了下降。 身体猛一顿之下,毕寺双脚并拢,用力一蹬墙壁,身体再次抛出去时,她紧紧抓着速降绳的双手再次微微松开,凌空的身体又一次滑降下去。 如此几个来回之后,毕寺原本提到嗓子眼的心脏,渐渐放了下来,还好还好,其实没有那么恐怖。 就像东阳西归说的,最主要的还是楼顶最开始的那一蹬,只要克服了对高度的恐惧,降下来时克服了对速度的恐惧,其实速降还真挺好玩的。 姜三冬对速降熟练得不能再熟练了,他速降时速度很快,毕寺是生手,她的速度明显要慢不少,主要是踢蹬墙面的时候,她有几次双脚顶着墙壁停了一两秒,调整好有些侧歪的身体后,才有再次下降。 周叶看着毕寺第一降还算完美的落幕后,她这心里顿时不是滋味了。 突然被踹下来,她都被吓傻了,又是叫又是哭,现在看着落在安全气垫后,扑腾着连爬带滚的毕寺,周叶突然就觉得先前的自己,有些丢脸。 周叶的性子从小就好强,没当兵,周围的小伙伴都忌讳她的家庭背景,没人敢说什么,更没人敢和她硬碰硬,她也一直以为她自己什么都比别人好,什么都比别人强。 到了部队后,新兵连时她的成绩同样突出,她亮出自己的身份后,没几个人敢给她脸色看的。 可到了海军后,子桑倾所在的一排一班,竟然跟造了反般,一个个从没人把她当回事。 更重要的是,一排一班的战斗力非常高,特别是子桑倾,跑得比她快,体能也比她更好,子桑倾的训练成绩总是比她好,她就没有一次的训练是压在子桑倾头上。 这让周叶心里非常的不是滋味,更甚至,东阳西归也总是对子桑倾格外开恩,她心里对子桑倾的不满,自然而然也就更大了。 周叶先前是被嫉妒冲昏了头,现在看着毕寺形象不太好的爬出安全气垫,她依旧凶瞪着双眼的同时,不由得思考起来。 虽然子桑倾先前的帅气一降,摆明了她是练过速降,但不管怎么样,今日子桑倾的速降,的确很不错。 再看看毕寺,周叶知道毕寺也怕得要死,可她下来的时候,她看不出毕寺再怕,哪怕是第一次速降,她看起来也挺镇定的,最起码连哼都没哼一声就降了下来。 再反感自己,周叶立马皱起眉来,双眼也瞪得更凶了,她吸吸隐隐泛滥着鼻水的鼻子,从客观角度分析。 虽然她是被姜三冬踹下来的,但姜三冬踹之前,她已经站在天台边边上站了好一会儿,她也知道自己是要直接跳下楼去,而是不抓着速降绳降下去的。 不管是被踹还是自己跳,她最终一定要跳! 按理说,都站在天台边上,她应该做好心理准备了,可突然被踹下来,她还是慌了神,瞬间就失去了理智。 摔下来后,她还鬼嚎鬼叫哭得凄惨。 周叶默默地回头,越过陆续集合过来的士兵,看向身后仍旧火热训练着的老兵,一想到她的哭喊也被众多老兵亲耳听到。 她顿时觉得自己太丢脸了。 毕寺下来跟没事人一样,可她却哭了,还哭得那么惨! 周叶越想眼睛瞪得越大,也瞪得越凶,视线直直对准一脸潇洒走来的毕寺。 毕寺微笑着的嘴角好像在讽刺她,毕寺开心的眼神好像在无声的告诉她:‘我就是比你强!周叶你个孬兵!’ 看着无声挑衅她的毕寺,周叶狠狠地握紧拳头,这一刻,非常的愤怒! 但她怒得不再是毕寺,而是她自己,她怒自己不争气,怒自己不该哭的! 毕寺都能一脸无所谓的速降下来,她也一定能的! 她一定能降得比毕寺好很多的! 可是…… 身旁聚集着越来越多的士兵,看到毕寺降下来的他们,此时都仰望着头,看到楼顶的子桑倾、阿史那一枝和姜三冬。 微风轻轻吹来,传来士兵们窃窃私语的声音,周叶已无暇去顾及其他,她在反省,她在理清自己的思绪,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再为了一己私欲就盯着一排一班,除了为难她们,还是为难她们。 她应该要提升自己的军事技能! 只要她足够强,只要她有能力撂倒一排一班,一排一班的士兵要是再对她横眉竖眼,她就照三哥说得,只要有本事,谁看自己不顺眼就直接灭了对方! 灭到对方把自己看顺眼,就算看不顺眼也吭不敢吭一声为止,这样就不会有那么苍蝇围在自己身旁嗡嗡嗡叫了。 对! 当周叶拨云见雾般理清楚自己的思路后,突然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快速的倒流,浑身紧绷的她双拳紧握,牙龈咬得咯咯响。 她要变强! 只要她强到能灭了子桑倾,子桑倾就不敢在她面前嚣张了! 一排一班的其他人就更不敢不屑她了! 毕寺还没走近,就明显的感觉到周叶浑身不对劲了,隐隐觉得她身上有股黑云环绕。 其实周叶还真误会毕寺了,毕寺并没有向她无声挑衅的意思,她只是对自己人生第一回挑战速降,竟然就有这么棒的表现,表示非常的满意而已。 第83节 心里一满意,毕寺一菱一角比男人还帅的帅脸,自然洋溢着开心的神色,眼神也亮亮的忍不住想笑,她就是对自己非常非常满意而已,压根就没空去想周叶又哭又叫的惨样,光顾着独乐乐的她,更没时间精力去挑衅周叶。 毕寺速降下来后,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了,士兵们还没有全部到齐,东阳西归也没有下命令整队集合,士兵们就都围在楼下,纷纷抬头看着楼顶的子桑倾、阿史那一枝和姜三冬。 士兵们窃窃私语着,他们都一致认为,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也是要示范速降给他们看,姜三冬在楼顶正教她们怎么速降。 “周叶,你这眼神凶得是要吃了谁?没摔傻,结果摔得更凶了?”毕寺扫了几眼围成一堆堆的士兵,没看到步媚媚几个同班女兵,见周叶不对劲,便向周叶走去,见她眼眶鼻子仍旧红红的,站在她身旁便低语道。 “……哼!懒得跟你计较!”周叶打定主意今后要走的路线后,她侧头看了眼幸灾乐祸的毕寺,非常傲娇的下巴一抬,冷哼了一声。 她以后要一心扑在训练上,管她一排一班的女兵是美若天仙还是其貌不扬,等她厉害到一一撂倒她们了,自然没人敢跟她争东阳西归。 到时候她就事业爱情双丰收! 周叶心里美滋滋的精打着小算盘,她以前怎么就那么蠢,怎么就没想到呢! 要是告诉三哥,三哥肯定又要取笑她了。 周叶又误会了毕寺,毕寺并没有在幸灾乐祸,她只是用很平常的语气关心了她一下而已,虽然话说得有点欠扁,但她真没有在幸灾乐祸。 “呦!懒得计较?周叶你这是摔转性?”看着如此傲娇的周叶,毕寺眉头一挑有些讶异,周叶以往可是训练再累,也要抽空来找她们麻烦的,累得时候不懒,这一摔就摔懒了? “哼!转什么性?姐姐我一向大人有大量,不想再浪费时间,和跟你们这些小蝼蚁计较了。”周叶傲娇的偏头瞅着毕寺,心境转变后,看着毕寺倒也没那么可恨了。 反正她要雄起,要亮吓她们的狗眼,一定要让东阳西归对她刮目相看! “真的?假的?”毕寺这下讶异得帅眼都凸瞪出来了,周叶说得挺认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虽然她很有可能在东阳西归面前做做样子而已,但看样子又不太像。 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周叶以前的眼神,一看到她们就跟要吃她们肉,喝她们血一般凶恶,是真凶,嚣张蛮横得就跟部队是她家开的一样。 但现在,周叶还是周叶,那双凶恶的眼睛却失去了凶恶,换上了一抹更为嚣张蛮横的傲娇。 对! 就是傲娇,一副天下有我,众生皆蝼蚁的傲娇,绝对的自信心爆棚! 看着周叶浑身上下散发出,令人不忍直视的傲娇,毕寺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周叶突转的画风,让她想起了周叶强悍的家庭背景。 乃乃个熊的! 一般家庭还真养不出周叶这种众生皆蝼蚁的傲娇劲! “切……”周叶斜睨着被她震惊傻的毕寺,傲娇的嗤笑了一声。 她犯不着跟毕寺解释什么,反正一排一班还是她的敌人,但她不会在生活上去找她们麻烦了,她要让她们在军事上对她臣服! 我滴个乖乖! 毕寺看着傲娇气质扑满脸的周叶,惊得是哑口无言。 周叶……周叶这是真得脑子摔灵光了? 毕寺无惊无险的速降下去,爬出安全气垫后,阿史那一枝倒也没纠结,姜三冬看向她还没说话,她就自己乖乖的走了过去,捡起毕寺刚刚速降下去的速降绳。 “要领都明白了么?”阿史那一枝抓紧速降绳就退了退,两脚跟悬空在天台,姜三冬看着她还算镇定的神色,严谨的问了一句。 “明白!”阿史那一枝点头,就那么几个屈腿、松手、蹬脚的专业技巧,她早牢牢背下了。 看到毕寺安全速降下去,阿史那一枝觉得毕寺降得挺轻松,轮到她自己紧抓着速降绳,身体缓缓后倾悬空时,她看着视野内越来越高的蓝田白云。 这时候才发现,速降最大的难关,也许就是要降不降还没降下去时,自己心里的恐惧了。 子桑倾沉静的凝视着阿史那一枝,从阿史那一枝不停眨动的漂亮大眼中,她知道阿史那一枝有些紧张,但她只是眼也不眨的默默看着,不出声吵她给她压力。 “降!”子桑倾不想给阿史那一枝压力,姜三冬可不这样想,士兵需要有压力才能激发出更大的动力,阿史那一枝才刚刚悬空完毕准备好速降,姜三冬就催促着命令道。 阿史那一枝即不矫情更不废话,姜三冬一下完命令,她双脚用力一蹬就滑了下去。 也许是心理准备工作做得好,也或者是其他,阿史那一枝的速降要比毕寺要一点,她不急不躁的均速下降,动作要领掌握得不错,速降效果看得姜三冬是连连点头:“这个降得不错!” 毕寺和阿史那一枝的速降都挺稳当的,不少士兵以为,他们还在食堂狂塞早餐的时候,她们已经提前练习过好几回了,安全没想到她们看似熟练的速降,竟是人生第一次。 “你要怎么下去?”阿史那一枝也从走不安稳的安全气垫上爬出去后,姜三冬将目标转向了子桑倾,见识了子桑倾的速降是走下去的后,姜三冬觉得这速降,他已经没什么好教子桑倾的了。 “和她们一样。”子桑倾就更不废话,原本就站在天台边边上的她,上前几步抓起地上的速降绳,背对地面就一阵风般,麻利的速降了下去。 “东阳这是从哪儿找来的女兵,什么都会,让我教什么?”对于姿势标准速度又快的子桑倾,姜三冬看着她翻滚着快速滚出安全气垫的清瘦身影,就不由得摇着头感慨起来。 “集合!”子桑倾一从安全气垫上下来,东阳西归冷眸一转,看着围堆看热闹,还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的众士兵,沉声就是一句冷喝。 子桑倾的脚才刚着地,一听到集合命令,连忙跑向人堆,奔着自己班级的队列跑去。 一阵悉悉索索人头攒动的挪动后,六百多名士兵以最快的速度整好了队。 “向右看!”士兵们面向楼梯背面站着,站在在队伍左侧的东阳西归,一边往队列中间走去,一边下着口令。 “向前看!报数!”六百多双脚原地踏步的整队声音顿时响起,东阳西归看着‘咚咚咚’沉闷踏步的士兵们,一边走一边将拿在手上的纯黑军表戴回腕上。 “一!二……” “一!二!三……” “一!二!三!四……” “……” 六百多名士兵全到齐后,东阳西归也已站到了队列中间,面对着一众军姿飒爽的士兵,他冷眸沉冷,历经血与火洗礼的他气场冷霸强悍,光站在那儿,不怒而威的气质就震慑得胆小一点的士兵,连眼睛都不敢直视他。 “今天的训练科目是速降!速降现已分化成崖降、楼降、桥降、溪降等类别,不管是什么降,都是利用绳索由建筑物或岩壁顶端下降!速降者可以自己掌握下降的速度和落点以到达地面。”东阳西归一点也不浪费时间,张口就点明今天的训练主题。 “速降并不需要严格的专业技巧!但速降者必须克服对高度、速度的恐惧!具备勇往直前、坚持到底的决心!”队列中间的全是男兵,东阳西归环视着一双双充满血性的眼睛,“你们有没有这个决心!” “有!”六百多名士兵齐声大吼的回答中,男兵们吼得尤为大声,尤为响亮。 周叶的惨状只有洛寒舟和苗亦少看到,其他男兵只看到了毕寺、阿史那一枝、子桑倾稳健的速降,女兵都可以无所畏惧的速降,他们是男兵,怎么可能会退缩! “速降训练之后,紧接着高空跳伞,趁着今天的速降,你们把高空跳伞前的地面训练,也就是高台跳也一起练了!”在士兵们还不知道危险将近的热血目光中,东阳西归的话还没说完。 “提醒你们一句!速降只有一天的训练时间!下午操课结束,若你们还有人不会速降!哼!全体士兵都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东阳西归眸光一闪的士兵们,狠冷的命令下,“两个小时的高台跳!现在开始!” 一栋楼有三根速降绳,一根速降绳三个班共用,训练一开始,士兵们纷纷绕回宿舍爬楼梯上楼顶。 姜三冬就站在左侧第一栋宿舍楼的楼顶,也就是女兵一排到三排的训练场地。 一排一班到三排三班的女兵都上了楼顶后,姜三冬默数了一下,人数齐了,他就让女兵们从高到低站在各排各班的跳台前,一声令下就让女兵们跳下楼去。 各排一班打头,二班中间,三班末尾,一排一班最高的是毕寺,有了先前的速降经验,又亲眼目睹了周叶被踹下去也没事后,姜三冬的命令一下,她眼也不眨的蹦了出去。 二排一班和三排一班打头阵的女兵,看着七层楼高的地面都还在犹豫,毕寺冷不丁这么一跳,差点就她俩吓得跳下楼去,也把排队等着跳楼的其他女兵给吓得不轻。 她们一致以为毕寺是不小心摔下去的,不然怎么可能连点准备都没有,就一下跳了下去。 可是也不对,如果不小心摔下去,被吓到的毕寺应该会尖叫,可短短几秒她们都听到楼下传来‘咚’一声,重物也就是毕寺掉在安全气垫的声音了,也没听毕寺哪怕轻轻的叫一声。 毕寺一跳,就轮到子桑倾打头阵了,她站边边上,未免跳下去时砸到毕寺,她等着毕寺爬到安全气垫的边上,再准备跳下去。 “子桑,这跳下去真没问题么?”步媚媚板着子桑倾的肩头,向下张望着毕寺毫发无伤,在安全气垫上爬着的背影。 先前步媚媚跑过来的时候,毕寺已经速降下来了,虽然阿史那一枝和子桑倾的速降她亲眼见证了,但她没跳过楼,还是有些担心。 “当然没问题,害怕的话就闭着眼跳,不过提醒你,其实闭着眼睛跳更恐怖!”子桑倾想安抚步媚媚的紧张,但她说完才发现,好像步媚媚更紧张了。 “反正不用怕,一回生二回熟,跳了第一次,第二次就不怕了,我先跳了。”子桑倾担心她越安抚,步媚媚越不敢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的她,见毕寺快要爬出安全气垫了。 她将步媚媚板在肩头的手轻轻拿下,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前一秒还在步媚媚身前的她,下一秒已飘在半空直线下坠。 步媚媚惊得睁大了美眸,就这么说跳就跳了? 好歹给她一秒钟的时间准备一下,她吓得差点就跟着子桑倾往下跳了。 ‘咚’一声响,子桑倾由于不知道该如何安抚步媚媚,急着往下跳的她没找好角度,在半空中时也没想到要调整一下,结果她也和周叶一样,四脚朝天的正面扑倒,小脸狠狠地砸在安全气垫上。 毕寺眼看着就要爬出安全气垫了,子桑倾这么狠狠一砸,安全气垫一震之下,把她控制不了平衡的四肢瞬间震趴时,她的身体也往气垫中间震回了约半米。 “了个去!你就不能等我爬出去了再跳?你知道这么软的安全气垫,爬半米要多费劲么!”毕寺看着马上就要爬出去,现在伸手却够不到安全气垫边边的距离,气急败坏的她,回头就冲摔趴在气垫中间的子桑倾,不满的吼着。 “好,下回等你爬出去我再跳。”子桑倾趴在气垫上没起来,她揉了揉摔得有点疼的小脸,清淡的回了毕寺一句,随后双脚在气垫上踢蹬着打转方向,边往墙壁的对面滚去,边提醒毕寺道,“其实滚的要比爬的快一点!” “看出来了!但我觉得你滚得也太没形象了!”毕寺非常同意子桑倾的说法,看子桑倾咕噜咕噜就滚出去的身体就知道了,但她一点也不想滚。 “……原来你觉得,爬得跟条狗一样,比较有形象!”子桑倾麻溜的滚下了气垫,她站在气垫旁,看着继续努力往外爬的毕寺,默默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子桑倾!我跟你丫的没完!”毕寺往地下跨的右脚一顿,帅眼睁得大大的瞪着子桑倾,竟然说她像条狗! “喏……你这乱吼乱叫的,更像了!”未免毕寺被刺激得乱咬人,子桑倾说完拔腿就跑,反正毕寺跑不过她,哈哈! “去你的!有种别跑!”毕寺被气得帅眼都快喷火了,连忙爬下安全气垫就去追子桑倾,可她怎么跑也追上子桑倾,唯有边追边指着前面得瑟的清瘦背影,威胁道。 “有种你不追!”子桑倾转过身倒退着走了几步,等毕寺追上来伸手就要抓住她时,她跟条泥鳅一样,滑溜的一个转身就蹿出去老远。 “气死我了!你不是好人!”被子桑倾明着又耍了一回后,这一件件事情积累下来,毕寺简直想有种想捏碎子桑倾的冲动。 一排一班都跳下两个女兵去了,二排三排还没一个人跳下去,姜三冬虎眼一瞪,边走过去边冲她们怒吼道:“你们倒是跳啊!愣什么愣!” “……姜副教,太高了,我、我不敢跳……”二排一班打头阵的女兵,看着怒气冲冲走过来的姜三冬,有些怕他,但她更怕从楼顶跳下去。 “不敢跳也得跳!”女兵委屈的一说完,姜三冬也刚好走了过来,他一边不容置疑的命令着,一边抬脚就是一踹。 由于不是速降,姜三冬也没什么好教的,他觉得他现在的任务,就是来开导女兵的,要是哪个不敢跳,他一点也不介意助她们一脚,帮她们壮壮胆! “啊——”又一声惊恐惨叫,周叶看着瞬间被姜三冬踹出去的女兵,傲娇的努了努嘴,原来她先前被踹的时候,是直接飞出去的。 除了阿史那一枝和周叶,楼顶上的其他女兵可谓是惊呆了,瞬间鸦雀无声的死寂中,二排一班第二位跳的女兵,更是被吓傻了,她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前面的战友,直接被踹飞了下去。 天呐! 她觉得她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你是要自己跳!还是我踹你下去?”姜三冬严肃的虎目一转,看着三排一班打头阵的女兵,言语里满是警告。 “报、报告!我、我……我自己跳!”三排一班打头阵的女兵,深怕姜三冬突然就从二排的位置,直接冲过来踹她,她吓得都结巴了起来。 “那你倒是跳呀!”姜三冬虎眼又是一怒。 “我……啊——”女兵被吓得都不敢看姜三冬了,扭头看着脚下七层楼高的地面,吓得直抖索,姜三冬见她那孬兵样,抬腿就想走过去帮她一脚,女兵却在眼角余光看到他抬脚时,被吓得尖叫一声直接跳了下去。 姜三冬缩回腿,看着二排一班被吓傻的第二位女兵,充满警告的虎眼无声的询问着她。 “我、我跳!我、我自己跳!”女兵被姜三冬这么近距离一瞪一警告,吓得一边结巴着,一边往边边上小碎步的挪,一挪到天台边边上。 “啊——”女兵担心姜三冬突然抬脚踹她,她站在边边上给自己打气般,还没跳就先放声尖叫着。 姜三冬靠得近,两人隔着还不到一米的距离,女兵的尖叫实在是太刺耳了,他虎眉一皱,刚想抬脚踹下去了事,就见女兵一边尖叫着一边跳了下去。 女兵刚跳完,姜三冬眼角余光就瞥到一排一班又有人跳了下去,往下一看,是步媚媚不声不响的‘咻’一下就跳了下去。 步媚媚是真不想跳,谁没事喜欢跳楼,但她在见证了姜三冬一脚把人踹下楼的威力后,反正大家都得跳,她不想自己跳下去时,屁股上带着一个鞋印。 第84节 最终,不管是愿意的,还是不愿意,不管是男兵,还是女兵,士兵们都在教官大脚板的威胁下,一个个或尖声惨叫着,或默默地跳下了楼。 一个班六人,三个班也才十八人,前一个跳下去刚爬出安全气垫,后一个立马接着跳,等第一个士兵爬上七楼楼顶时,连队都不排,刚刚好直接就可以跳了。 就像子桑倾说的,一回生二回熟,一个小时过去,在士兵们连气都没空喘的训练下,不管男兵还是女兵,跳楼时除了还会有些紧张,连犹豫都不会了。 两个小时过去,不管男兵还是女兵,高台跳直接站在天台边上就跳,别说紧张了,许多人跳得连感觉都没了。 有了高台跳的铺垫,速降对于士兵们而言,顿时觉得连上手的时间都不用了,抓着速降绳直接就降,降没两回,一个个就熟练成什么一样,速降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东阳西归一直在楼下转悠着,看到哪个士兵的速降动作不规范有危险,就冷声纠正着。 到了下午时,士兵们对速降可以说全都熟练掌握了,但毕竟是新兵,东阳西归为了他们能熟能生巧,依旧强制性的让士兵们降了又降。 一天的训练下来,士兵们由原先听到要从七楼跳下来的震惊,变成了现在的不屑一顾,不就七楼么。 晚上熄灯一个小时后,子桑倾估计是睡前喝多了水,刚睡下没多久,就膀胱涨得翻身下床,无奈的上厕所去了。 从厕所出来,微亮的皎白月光中,子桑倾随意往楼下一瞟,竟然就不早不晚的看到了东阳西归在楼下,他和牧阳应该是从办公室出来,貌似要出去的样子。 像是察觉到了楼上有人,东阳西归抬头看去,刚好走到大铁门前的她,赫然就对上了七楼子桑倾俯视下来的冰瞳。 东阳西归突然抬起头,两人意料之外的四目相对着,子桑倾暗道一声,倒霉催的! 刚想缩回脑袋回宿舍继续睡觉,就见楼下的东阳西归冲她招手,示意她下去。 ‘干嘛?’子桑倾对作战手语还是挺熟练的,抬手就冲楼下的东阳西归比划着,无声的询问着他。 ‘下来!’对于子桑倾比划出来的作战手语,牧阳可谓是震惊异常,瞅瞅东阳西归,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比划着手语强势回道。 由于东阳西归是个军官,再由于子桑倾是个兵,而且是一个小小的士兵!重要的是,长官的命令不能不从! 子桑倾又是咬牙又是撇嘴,前一天晚上的数次紧急拉练,就没让人睡个好觉了,今晚还想怎样? 心里再不满再不想下楼,迫于东阳西归的。淫。威,子桑倾也不敢不下。 “你个神经病的!大半夜的想干什么?白天被折磨也就算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穿着部队配发的蓝白条短袖,藏青色短裤,还穿着拖鞋的子桑倾,一边低骂着东阳西归,一边拖着拖鞋无声又快速的跑下楼去。 大铁门被姜三冬锁上了,据说东阳西归不管这等生活琐事,所以他没有钥匙开门。 子桑倾不想隔着大铁门,跟个监狱里的犯人似得,和东阳西归大眼瞪小眼,于是她下到二楼就不下了,从阳台上俯视着楼下的东阳西归道:“干什么?” ☆、090被搭讪了 “吃宵夜,你去不去?”女兵宿舍的二楼没人住,东阳西归也不担心吵到其他士兵,仰看着站在阳台上不卑不亢的子桑倾,不紧不慢的询问道。 子桑倾冰瞳眨了两下,盯着东阳西归看了几秒,才确定她并没有听错,东阳西归竟然真的让她去吃夜宵! “有什么好吃的?”新兵连三个月,海军半个月,这一路下来,子桑倾还是挺想念部队外,色香味俱全的美食的,但一口答应的话又觉得自己太好贿赂了,便依旧端着,清冷的反问道。 子桑倾真实的性子比较淡,总给人清清冷冷的感觉,但她这副不卑不亢的女王样,还是刺激到了牧阳。 他们队长都邀请子桑倾去吃夜宵了,子桑倾这态度也太冷淡了吧? 是有多嫌弃这顿宵夜! 虽然牧阳知道,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关系跟一般人不一样,但东阳西归这个队长在他心目中,那一个至高的,需要仰望的存在! 就算东阳西归有了对象,他的对象也应该是小鸟依人、温柔贤淑、听话乖巧,东阳西归说一,对方绝不敢说二的,能进化成贤妻良母的温顺娇妻吧。 虽然之前出任务时,子桑倾在仓库里对东阳西归不客气的一枪托,就证明了子桑倾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好对象,但是,有他这个外人在,子桑倾好歹给东阳西归一点面子吧? 万一他们高大伟岸的队长东阳西归,今晚开始就戴上了一顶妻奴的帽子,这以后让他在军营里怎么混? 怎么混! “都有什么好吃的?”东阳西归冷眸一转,将子桑倾的问题丢给了右手边的牧阳。 “烤鸭你喜欢吃么?”牧阳瞅了眼当甩手掌柜的东阳西归,默默地抬头询问子桑倾。 今晚是他牧阳请客! 东阳西归用他的宵夜讨好自己对象也就算了,还把这种烂摊子甩给他了,太没人性了! 不过……算了,看在东阳西归是他队长的份上,他就不跟东阳西归计较了,反正计较到最后亏得也是还是他牧阳! “还有么?”子桑倾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她甚至连眼神都没变化一下,清冷的看着牧阳。 “烧烤?”牧阳以为子桑倾不喜欢烤鸭。 “还有呢?”子桑倾眼也没眨的继续问。 “火锅?”牧阳询问。 “还有呢?”子桑倾反问道。 “海鲜?”牧阳询问。 “还有呢?”子桑倾反问道。 “小黄牛?”牧阳询问。 “还有呢?”子桑倾反问道。 “。乳。羊?”牧阳脸色不太好的瞟着暗暗浅笑的东阳西归,心想他家的对象到底喜欢吃什么! 等等! 牧阳眼睛微睁的死盯着东阳西归,他刚才好像看到了东阳西归在浅笑! 虽然他看过去时,东阳西归立马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冷脸,但仅仅一闪而过的浅笑也足够了! 他一定没有看错! 难道这小两口,合起伙再耍他? 东阳西归冷冷的斜了牧阳一眼,盯什么盯,没见过他笑么! 子桑倾看着楼下大眼瞪小眼的两人,没说话。 牧阳等了几秒也没等来子桑倾那句清冷的‘还有呢?’他抬头看去,见子桑倾正直直的盯着他看。 “你到底喜欢吃什么?”牧阳是没辙了,当地的特色小吃他都快列举完了,子桑倾还一脸不满意的样子,这人口味也太诡异了吧。 “你刚才说的,可以全都要么?”子桑倾的前半句话是对牧阳说的,后面半句,她是看着东阳西归问的。 “可以么?”对上子桑倾询问的眼神后,东阳西归并不意外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冷眸一转,又把问题丢给了牧阳。 “……”牧阳这下傻眼了,子桑倾的意思是,他刚才列举的那些小吃,她全都要吃? “牧阳请客?”见东阳西归偏头再次询问牧阳,子桑倾眉头微皱,在他们二人看上来的视线中,子桑倾接着道,“你们去吧,我不去。” 子桑倾说完转身就走,要是吃东阳西归的,怎么说,毕竟他也是她小叔叔,吃他一顿,她觉得理所当然,但她和牧阳毕竟不太熟,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她不好意思去吃。 “回来!我埋单!”东阳西归脸一黑,立马叫住转身离去的子桑倾。 潇洒转身,刚走了一步的子桑倾,顿时很没骨气的停下脚步,再一转身,冰瞳依旧清冷的看着楼下的东阳西归。 难得东阳西归善心大发,有美食免费送上门,她自然不能错过,觉可以吃完回来睡,睡醒起来宵夜可就泡汤了。 “……”牧阳一头雾水,这速度有点太快,容他仔细想想。 子桑倾最开始的时候,明明是想去的,结果东阳西归一问他‘可以么’,子桑倾就说不去,紧接着东阳西归又说他埋单,再然后,子桑倾接着转身,摆明了东阳西归埋单的话,她就去。 难道子桑倾是因为请客的是他,所以才不去的? 可是也不太对,子桑倾又没说是因为他请客,才不去的,东阳西归又怎么会知道,只要换他埋单,子桑倾就会去? “我穿着拖鞋也没关系么?”子桑倾有时候也不太懂,很多事情,哪怕是很小的细节,她并没有说出口过,可东阳西归就是能知道她脑子里的想法,这种感觉有点诡异,但她觉得还挺不错的。 子桑倾说完,身段柔软的她右脚一抬就劈了起来,直直劈到自己肩头高,亮出了自己的黑色人字拖。 子桑倾想着,要是穿着拖鞋可以出去吃宵夜的话,她就不用那么麻烦,还要爬上七楼去换鞋了。 哪怕是被二楼阳台的围栏挡住,站在楼下的东阳西归,也一眼看到了子桑倾的人字拖,以及那条纤细修长,完完全全。裸。露出来的白皙小腿。 “当然有关系!回去把拖鞋和短裤换了!”东阳西归的冷脸黑了又黑,牧阳也在旁边看着呢,子桑倾竟然就这么把腿给露出来了! 能不能谨慎点! 一个女孩子,能随随便便就把腿露出来给别的男人看么! 牧阳刚反射性的抬头看了一眼,月光下的视线一晃,只觉得子桑倾的脚好白好细,他就被嫉妒心甚强,占有欲更强的东阳西归,瞬间释放出的强悍低气压,在无形中给秒杀得千疮百孔。 被东阳西归太过强大的气场震慑到,牧阳吓得立马低头,嘴里几不可闻的默念着:“我什么也没看到,我什么也没看到……” 子桑倾嘴角抽搐了一下,从东阳西归的黑脸和冷眸中,她也一眼看出了他在想什么,再瞅瞅下巴都快垂到胸前去牧阳,她也黑着脸放下了腿。 不就被看到一小截脚么,东阳西归这个变态,到底在想什么! “一分钟,快点下来。”东阳西归可不理子桑倾的黑脸,给出一个时间,就让子桑倾别黑脸了,快点上去换衣服。 子桑倾速度飞快的跑上楼,悄无声息的回到宿舍后,轻手轻脚的换上海军迷彩长裤,顺手拿起一旁的军靴就穿。 子桑倾一转身跑上楼,东阳西归就拿出了兜里的手机,原本就低着头的牧阳,眸光反射性的瞥过去,原本被东阳西归的低气压迫得眼神微闪的他,突然就瞪大了双眼。 东阳西归的手机屏幕上,竟然是他和子桑倾的合影! 让牧阳瞬间倒吸一口气的,不是东阳西归面贴面搂着子桑倾的亲密画面,也不是东阳西归嘴角那抹满足又幸福的浅笑,更不是东阳西归一向冰冷的眼眸,合影里却温柔深情的漩涡黑眸。 惊得牧阳脑子瞬间当机掉的,是子桑倾拿在手里的那张纸! 结婚报告申请书! 结婚! 结婚报告! 难道说……他们单身了二十九的队长,终于要跳进婚姻的坟墓了? 牧阳的倒吸气声实在是太大了,东阳西归已经自动忽略了,可牧阳瞪得铜铃大的震惊双眼,一定盯着他的手机看,这让东阳西归不满了。 “看什么看?”东阳西归手腕一转,屏幕向下不让牧阳看合影的同时,冷眸瞬间斜了过去。 合影再美也是他和子桑倾两人的合影,牧阳一个外人,盯着看那么久是想干什么! “队长,你和子桑倾要结婚了?”牧阳觉得这刺激太大了点,他们才刚知道东阳西归和子桑倾的关系不一般,一转眼就打了结婚报告,这速度快得未免太吓人了! “怎么,你有意见?”东阳西归冷眸微眯,危险的低气压瞬间又释放了出来,危险的好像牧阳要是敢有意见,一定让他见不得明天的太阳! “没有!当然没有!”牧阳连忙摇头,他那敢有意见,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有意见。 只是,做为出生入死的战友、兄弟,东阳西归这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好了点吧? 第85节 结婚报告都打好了! 他们一帮兄弟还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他今晚看到了屏幕上的合影,又目光毒辣的,一眼看到了桑倾手里的结婚报告。 难道要等到东阳西归结婚那天,他们才能知道这一喜庆消息么! “量你也不敢!”东阳西归见牧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他手腕一转冷眸一垂,就开始上网看国际军事新闻。 牧阳看着东阳西归没事人一般的神情,他自己淡定不了了,赶紧拿出一根烟来压压惊。 要结婚了,他们队长要结婚了! 东阳西归知道牧阳误会了,但他并没有解释清楚的意思,反正他和子桑倾的名字已经在同一本户口本上了,子桑倾要是想把户口迁出去,没门! “队长,我们还去老地方吃么?”牧阳猛抽了几口烟后,突然想起什么,烟雾一喷就偏头看着东阳西归。 “不然呢?”东阳西归头也没抬,指尖在屏幕上一下一下的滑动着。 “……你带你未来媳妇儿去吃宵夜,不去好一点的地方吃么?”看着东阳西归无所谓的态度,牧阳暗叹,他们队长果然是没谈过恋爱,连讨好女朋友那一套都不会。 牧阳嘴里说着一回事,心里想得又是一回事,反正不用他埋单,他是不会介意东阳西归是带他们去吃山珍海味,还是凉拌米粉的。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山珍海味比较有胃口点。 “大排档怎么了?你以为她喜欢去酒楼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东阳西归滑动屏幕的手指一顿,抬头看向牧阳,他家的女人他还不了解么。 东阳西归说完垂眸,冷眸刚垂下又再次掀起瞅着牧阳,不客气的评价了一句:“肤浅!” 牧阳本来还想说,他觉得大排档也挺乌烟瘴气的,但被东阳西归这么一批评,他顿时乖乖闭上嘴,什么也不说了。 反正不是他的女朋友,子桑倾满不满意大排档,带来的后果也是东阳西归自己承担。 从子桑倾进宿舍开始,也就短短十几秒的时间而已,换好装的她,再次无声的闪身出去,轻轻关上宿舍门。 宿舍里的其他五人,一天训练下来,昨晚又没有休息好,累得早已进入梦乡,没人发现她就这么溜了出去。 子桑倾再次回到二楼阳台时,东阳西归和牧阳依旧站在楼下,牧阳在抽烟,东阳西归在用手机。 子桑倾下楼时几乎无声,但东阳西归还是发现了她,抬头看去时,发现子桑倾已经双手撑在阳台上。 子桑倾双臂用力一撑,右脚率先爬上了阳台,转瞬就半蹲在阳台上的她,轻轻一跃就跳了下去。 “听说你上午训练的时候爬墙了?看你这跳阳台的熟练动作,还真有几分样子。”牧阳此时已经平复下心情了,他放下烟垂在一旁,看着眼也不眨就轻松跳下来的子桑倾,玩笑着说了一句。 想到以后就要改叫子桑倾为嫂子了,牧阳看着她那张稚嫩的小脸,还真觉得有点别扭。 “楼都跳了,跳个阳台算什么。”子桑倾略无语,从七楼跳下来跳了一整天,二楼阳台而已,从六百多名士兵中随便抓一个兵出来,谁都不会看一眼的。 牧阳摊了摊手没说话,也许子桑倾没听懂他的潜台词,又或者子桑倾听懂了,只是在敷衍他而已。 他潜台词想说的是,子桑倾这一跳,外行人也许看不出什么,但内行人一看就明白,这绝对是一个飞檐走壁的高手。 三人外出部队的大门走去,刚把所有宿舍楼甩在身后约五十米,子桑倾就听到身后传来汽车行驶中的声音,回头看去,一辆军用悍马越野车正朝他们开过来。 偏离基地路灯的灰暗中,又在越野车的灯柱照射下,就算借着淡淡月光,子桑倾也看不清车上都有些什么人。 子桑倾还想着,要是遇到海军领导,比如旅长金古月,她要怎么解释,大半夜的她一个女兵,跟着东阳西归和牧阳是要去干什么。 东阳西归和牧阳也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直奔他们而来的悍马越野车,车很快就行驶了过来,并且稳稳当当的就停在他们三人面前。 子桑倾默默地想着,不会真那么衰,就遇到上级领导了吧,虽然东阳西归在,他会解决,但这运气实在是不好。 在子桑倾看似沉静的目光中,车一停稳,东阳西归就上前拉开后座的车门,转头对子桑倾道:“上车!” 后座车门一拉开,暗淡月光中,子桑倾看到车上坐着严天文、胡松,子桑倾顿时明白,他们这是组队,一起出去开荤来着。 此悍马是一辆七座军用越野车,坐在最后座的左清源,本以为后座车门一打开,牧阳就会钻上来。 肖顺在开车,副驾驶空着是留给东阳西归的,左清源看到车门被打开,又听到东阳西归的沉冷嗓音后,独自坐在最后一排座位的他,不解的探出头来。 看到门外的子桑倾后,左清源立马就识趣的跨到前排座位,推挤着严天文和胡松道:“挤进去一点!给我也坐坐!” “你这块头再怎么挤也坐不下!让胡松抱着你就行了!”严天文坐在靠窗位置,他连屁股都没挪一下,伸手扯着左清源,一把将他扯到胡松怀里坐着。 “靠!你该减肥了!这么重!”大腿被左清源猛地一坐,胡松立马就夸张的惨叫了一声。 子桑倾这会儿走到车前,刚准备上车,看到笑闹着被迫坐在胡松怀里的左清源,这一个个人高马大的,车内空间再大,也让人觉得这一幕很诡异。 “都给我滚到后排去!”东阳西归脸色微黑,下了战场,一个两个不正经的尽给他出乱子。 东阳西归一声令下,刚从后排挤上来的左清源,立马从胡松怀里离开,一下逃窜到了后排,胡松和严天文也麻利起身,不稍三秒,三秒就跟会瞬间转移般,端端正正默不作声的坐到了最后排。 “上。”东阳西归看着转瞬就空出来的双人座位,左手还搭在门上的他头微偏,提醒子桑倾上车。 子桑倾也不矫情,瞅了眼冷着眸,但还算绅士的东阳西归,抬脚就跨上了车。 严天文、左清源、牧阳、胡松,包括东阳西归和肖顺在内的六人,他们六个近距离战斗队的队员,由于执行任务时经常被分配到一起,关系自然比其他队员要来得好。 基于某种可以自由出入基地的特殊原因,他们六人经常借着不可告人的正当理由,出去改善改善伙食。 由于东阳西归不喜欢开车,又由于东阳西归和肖顺的军衔比较高,所以一般情况都是肖顺开车,东阳西归坐副驾驶座,他们以这样的阵容出去的时候,肖顺只要登记一下出车记录就行,人员一般不登记。 牧阳等东阳西归也上了后座后,他才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从南沧基地出去,可以说是很顺利,但由于军事基地,外人都被隔离开的原因,从基地出去很长一段路,子桑倾连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不知道是不是子桑倾在车上的原因,车内气氛有些诡异,没一个人说话,但也不至于尴尬,就是有些沉闷,气氛和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太一样。 好不容易开到了普通百姓的生活区,肖顺并没有往热闹非凡的夜市走,而是选择了一条相对冷清的街道走。 车子所行驶的道路越来越小,七拐八拐的在一栋栋生活区里穿梭,狭小道路上的人也是越来越少,子桑倾看着窗外一扇扇熄了灯火的民房,不到十二点的夜晚,这里的居民早休息了。 车内依旧没人说话,肖顺在小巷子里打转着方向盘熟练的拐来拐去,一看就知道这条路线他早熟记于心,来得次数肯定不少。 拐进一条小巷子后,前方黑乎乎的连丝灯光都没有,子桑倾不由得怀疑起,难道肖顺走错路了,可看肖顺径直往前开的镇定后脑勺,也不想走错路的样子。 走到巷子尽头后,肖顺一个右拐,子桑倾突然眼前一亮。 前方不再是黑乎乎的巷子了,约百米远的地方,有个灯火通明的大排档,大排档前的空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近十张或大或小的圆桌。 在大排档吃宵夜的人也不多,一眼看去只有八个人,三个男的一桌,三个女的一桌,再就是一对情侣,都是年轻男女,这也才稀稀落落的坐了三桌而已。 “店家生意好像挺冷清的。”子桑倾虽然没做过生意,但她看着越来越近的大排档,还是替店主忧心了一秒,就这几个客人,一晚下来,够水电本钱开销么。 “这地段离夜市不算远,一般人都跑夜市去了,再加上这里是生活区不是商业区,把店面开在这里,生意自然冷清些,但这家店的宵夜做得还不错。”东阳西归抬起微垂的冷眸,看着前方的大排档解释着。 要是这家店的生意太火爆,人太多的话,他们就不选这里了,毕竟是军人,军车军服的跑出来吃宵夜,太招摇了不太好,还是要低调点。 东阳西归说完又垂下冷眸,他和子桑倾坐得挺近,两人的腿在车辆行驶中,无意间靠在了一起,子桑倾并没有刻意避开他。 子桑倾是没在意这等小事,可东阳西归看着她垂放在腿上的手,总有股冲动想去牵。 但是! 想到自己说,让子桑倾还把他当小叔叔看待,他就有些犹豫,要是一牵她的手,这不是自打嘴巴么。 东阳西归纠结了一路,现在到达目的地了,他也没有牵上子桑倾的手,暗无天日的轻叹中,东阳西归突然想起一句话。 自作虐不可活! 哎! 他这不是挖了个坑,结果把自己给坑进去了么。 东阳西归一解释完,左清源就微微讶异地看向胡松,他第一次听他们队长,会这么耐心得跟别人解释,这等鸡毛蒜皮都算不上的小事! 接受到左清源的震惊眼神后,胡松默默地偏过头去,倾在他耳边低语道:“这就是女友和兄弟的区别!” 要是他们问‘店家生意好像挺冷清的’,东阳西归肯定理都不会理他们一眼,最多就是冷冷的‘嗯’一声,反正绝不可能会像今晚这样,解释这么一大堆。 子桑倾也就是随口一问而已,她当然知道生活区和商业区的生意差别比较大,只是这七拐八拐深藏在巷子里的店铺,她有些意外这帮老待在部队不出来的战士,竟然能找到这里来,且这周围就这一家大排档。 军车一路开到大排档,在一旁停下后,正吃着宵夜的年轻男女,便朝车辆投射过来惊讶的目光。 这可是军车! 他们和南沧基地生活在同一片地区,自然多多少少知道部队管理严格,军车他们倒是常见,但那是在大街上看见的,部队派车出来,肯定是有什么任务,或者有什么生活用品需要出来买。 但是,现在是在晚上,这里是宵夜大排档,这军车突然出现在这里,什么意思不言而喻,所以这八名客气都有些震惊。 客人惊讶,在店门口忙着烧烤的店老板,可一点也不稀奇。 看着熟悉的军用悍马越野车,人近中年啤酒肚微凸的店老板,抓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把脸上的汗后,便朝打开车门,率先走下来的牧阳笑了笑。 东阳西归和肖顺也紧跟着走了下来,店老板虽然没说话,但他微笑着一一点头问好,有礼好客的一点也不张扬,就跟他把店铺开在这偏僻的角落,每天接待着数量有限的客人一样。 军服穿在任何人身上,都会显得精气神十足,形象可谓是瞬间提升了几个阶级。 东阳西归、肖顺、牧阳刚军服笔挺的从军车上下来,那挺拔的身形与正义凛然的气质,看得那桌的三个女人直接看直了眼,包括那位和男朋友来吃宵夜的女人。 繁星满天的夜空下,街头巷尾的僻静小巷,顿时一股子正气扑面而来,桌上正在进食的四个女人,不约而同的想着。 男人穿军服,不要太帅! 当子桑倾从车上下来时,烧烤架前被熏得满头大汗的店老板,挂在嘴角的欢迎笑容呆滞了一下。 前凸后翘的清瘦身形,这是女兵? 这个大排档是店老板四年前开的,开店第二天就来了辆军用悍马越野车,车牌和今晚这辆军用悍马一样,车上下来的六个人,打从那晚开始,四年来就时不时会光顾一下他的店。 他们每次来,虽然人数有时候会不一样,但来来去去就最初熟悉的那六张面孔。 从没见过其他男兵和他们一起来,更别说女兵了。 四年的时间,店老板是第一次见东阳西归他们带女兵来,这心里的惊讶可不小。 同样惊讶或者说错愕,还有在场的其他食客,不管是男的还女的,看着子桑倾短发飞扬的白皙小脸,都愣了一愣。 坐落在他们省市的南沧舰队,向来只有男兵,什么时候冒出一个女兵来了? 子桑倾快速扫了眼在场所有人,对于他们惊讶的审视,她冰瞳一眨自动忽略掉,走到东阳西归身旁站定。 和大排档并排而过的一扇扇卷拉门都关着,不知道是不是商铺,他们的车就停在隔壁店面的门前。 后座的严天文几人也陆续下了车,他们往左侧最靠边的大圆桌走去。 子桑倾在东阳西归的右手侧坐下,其他人从东阳西归的左侧依次坐下,一张可坐十人的大桌,没一个人敢在子桑倾另一边落座。 他们才刚坐定,店里面就走了一个中年妇女,微微发福的她围着围裙,笑容可掬,手里拿着两本菜单本和一个小本子,以及一只圆珠笔。 老板娘看到子桑倾时,明显也愣了一下,随即依旧笑容可掬的走了过来:“各位长官好久没来了,今晚要吃点什么?” 老板娘站在子桑倾旁边的空位前,将一本菜单放在子桑倾面前,再将另一本朝最近的牧阳递去。 不管是店老板还是老板娘,都给人一种憨厚老实的感觉,子桑倾的视线从老板娘职业友好的笑脸上移开。 第86节 子桑倾并没有去看摆在面前的菜单,也没有去翻看一下的意思,只见她冰瞳一转,沉静的凝视着身旁的东阳西归。 不管任何时候,东阳西归只要察觉到子桑倾看向他,他都会反射性的回视过去,他的冷眸刚和子桑倾的冰瞳对视上,他还没说什么,就有人抢话了。 “老板娘,来烤鸭、小黄牛、。乳。羊、来个鸳鸯火锅、各种海鲜和烧烤都上一些。”牧阳先是一口气将子桑倾想要吃的都列举了一遍后,这才转头看向其他人道,“你们还要些什么?” “该点的都差不多被你点完了,牧阳,今晚你是准备下血本?”肖顺就坐在牧阳身旁,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牧阳,难得见牧阳这么大方。 “血本倒不至于,虽然是我请客,但队长埋单!”牧阳笑得八颗牙全露了出来,看着面无表情的东阳西归,颇有些摩拳擦掌的味道。 “队长,真的你埋单?”肖顺另一旁的左清源眸光一亮,立马扭头去看东阳西归。 “什么时候不是我埋单了?”东阳西归冷眸一睨,每次出来宵夜,只要他在场,什么时候让他们买过单了。 ‘啪’一声响,左清源突然轻拍了一下桌子,随后指着牧阳道,“牧阳!你那顿先欠着!等哪天队长不在你再请!” “老板娘!来两份小黄牛!”左清源让牧阳先记着账后,立马又转向老板娘,坚定的竖起了两根手指。 “两份烤鸭!”肖顺心心念念着最爱的烤鸭,他也立马竖起了两根手指。 “两份。乳。羊!”左清源另一侧的胡松,也紧跟着也竖起了两根手指。 “六斤凉拌牛肉。”严天文就坐在东阳西归身旁,他的右手才微微抬起,不知为何又放了下去。 “……”子桑倾的眼珠子从右往左,一一扫过牧阳、肖顺、左清源、胡松、严天文,他们这胃口,是不是太大了点,点这么多,能吃得完么。 大排档总共也就十张桌而已,再加上此时其他人都没有说话,听到一群兵哥哥的点餐后,直接就吓傻了。 喂猪都不用点这么多吧! “还要其他的么?”老板娘笑呵呵的,记录完后再次抬起笑容可掬的脸,客人点的多,她自然就赚得多,且他们以往点的也不比今晚少,不知道是不是军人训练量大,反正军人的胃口都挺大的。 “没……”牧阳摇了摇手,这也差不多了,先吃着再说。 “三斤虾!”子桑倾瞟了眼牧阳摇摆着的手,看着老板娘默默地的加了一句。 “三斤够么?”老板娘对子桑倾笑了笑,随后看着其他男性同胞。 “我不怎么喜欢吃虾,麻烦!”牧阳摇头。 肖顺摇头,左清源也摇了下头,东阳西归看到这里,直接定下了最后的斤数:“五斤。” “他们都不太喜欢吃,我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从胡松和严天文的眼中,子桑倾发现他们也不太喜欢吃虾的样子,不由得转头看着东阳西归。 三斤已经预算了其他人的份,东阳西归又加斤数,是想撑死谁呀。 “我吃。”东阳西归冷眸一转,略指责的看着子桑倾,难道子桑倾没发现,他们俩连口味都差不多么。 子桑倾撇撇嘴,默默地移开了视线,他们又不是每天每顿都一起吃,谁知道东阳西归也喜欢吃吓。 点完餐后,牧阳和其他人便聊了起来,都是聊些生活和训练,子桑倾听着没劲,桌下的手便朝左侧的东阳西归伸了伸,音量不高不低的说道:“手机给我玩下。” 肖顺正在说他连长的一件乌龙趣事,东阳西归听见子桑倾的话说,一边转头看她的同时,手就伸向了自己兜里掏手机。 “锁屏有密码,三次之内你要是输入正确,就给你玩。”东阳西归非常大方的把手机递到子桑倾手上,冷眸隐隐有着笑意。 “……”子桑倾眸光微深的看着东阳西归,他眼里那抹笑,看得她想揍他一顿。 一按亮屏幕,垂下眸的子桑倾就被屏幕上的合影,给吓得心里一咯噔,小脸也跟着一黑。 东阳西归就不能低调的么! 把他们的合影做成屏保是想怎样! 乃乃个熊的! 等下她就把屏保换了! 子桑倾盯着手机上熟悉的两个人,以及那张该死的结婚报告申请书,迟迟没有下手,脑子飞快的转动着,想着东阳西归的锁屏密码会是什么。 东阳西归悠闲的靠着椅背,耳边听着肖顺嘴里的趣事,冷眸似笑非笑的看着还在思考的子桑倾。 凭着对东阳西归的了解,子桑倾脑子里闪过很多串复杂的密码,手指刚想输入密码,又直觉不太对,直直盯着两人合影的她,突然灵光一闪,下一瞬却又轻摇了下头。 东阳西归应该没那么幼稚才对。 但是,依东阳西归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可能性也挺大。 视线久久盯着两人合影的子桑倾,突然偏头看向东阳西归,只见东阳西归冲她暧昧的笑了笑。 “……”子桑倾眼角抽了抽,越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举起手机,看着屏幕上的数字键,她依次输入4、1、1、1、1,已经输入五个数字了,子桑倾却又犹豫了起来。 子桑倾输入密码的时候,并没有可以躲着东阳西归,东阳西归看着她输入的诡异密码,冷眸微暗了暗。 4! 紧盯着屏幕的子桑倾,并没有发现东阳西归微暗的眼眸,当她输入最后一个数字时,锁屏瞬间就解开了。 屏保是两人的合影,子桑倾看着解锁后,壁纸依旧是两人同一张合影的手机,一瞬间涌起砸了手机的冲动。 屏保、壁纸是合影也就算了! 连密码都这么幼稚!411114。 她的生日是4月11日,也不知道他们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东阳西归的生日和她恰恰相反,是11月4日! 411、114,不就是他们两人的生日么! 子桑倾以为只有幼稚的小情侣会弄这种见鬼的密码,她万万没想到,东阳西归竟然也这么的幼稚! 更幼稚的是,这么幼稚的密码,她竟然还一次就解开了! “好歹你也快三十的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子桑倾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心里郁结难舒的她,突然转头冲东阳西归低声抗议道。 就算子桑倾猜对密码,东阳西归也没奢望她会为此兴奋一下,但是,他没想到他竟然被嫌弃了。 女的发现追她的男人,竟然用他们的生日作为密码,一般来说,女方不是会很高兴,很感动的么。 为什么到了子桑倾这里,就从天堂彻底跌到了地狱。 “我很幼稚么?”面对着子桑倾控诉的冰瞳,东阳西归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矛头一转就看着其他人问道。 在肖顺所讲的趣事中,原本欢乐的气氛,突然就被冰冻了下来,一个个不明所以的看着东阳西归。 子桑倾已经特意放低了音量,她没想到东阳西归会把这问题丢到桌面上来,瞬间也愣了,默默地看着同样沉默的其他人。 “当然不!”牧阳愣愣的看向东阳西归,东阳西归这么反常的问题,导致他下一瞬连忙去看子桑倾,见子桑倾隐隐抽搐着嘴角时,仿佛明白了什么的他,立马惊恐的摇头。 “队长,你要是幼稚的话,我这智商岂不是连三岁小屁孩都没有。”左清源也傻了,完全不明白东阳西归是从哪儿来的感想,幼稚的人能当得上他们近距离战斗队的队长么! “队长,你不会是生病了吧?”胡松不明所以的看着东阳西归,他怀疑东阳西归是不是在发烧,然后烧坏脑子了。 可是,看东阳西归气色挺好,精气神也倍棒,不像生病的样子。 子桑倾默默地垂下头,默默地当她什么也没问过。 她说得不是东阳西归的智商,是情商! 打从子桑倾七人落座后,大排档仅有的八位食客,就时不时的把视线投射到他们身上。 特别是隔了两桌外的三名年轻女人,子桑倾背对着她们,东阳西归微微侧对,其他人都能看到她们边低声谈论,边看过来的视线。 “欸,你们发现没有,隔隔壁的那三个美女,一直在盯着我看耶!”有美女在场,牧阳就有意无意的视线左移,在发现了几次她们都看过来,还笑得一脸娇羞时,他顿时就春心荡漾了起来。 “那是看你的么?也不看看你小子长什么渗人样!”肖顺就坐在牧阳右侧,一听牧阳这话,他瞬间不同意了,“那明明是看我的好么!” “怎么可能?我觉得明明是看我的!”左清源这下也激动了,视线一从前方挪回来,就对肖顺和牧阳抗议道。 “瞅瞅你们那没见过女人的野样!就这不是露胸就露腿露肚子的女人,送我我都不要!”严天文看着就差掀桌子大打出手的队友,简直觉得丢人! 那三个女人不但浓妆艳抹,还露上露下的,一股子风尘味,这样的女人,带回家也容易出墙,特别是他们的职业还是军人,军嫂大多独守空房,找这样的女人娶回家,不就等于自己找了顶绿帽戴么! 像另一桌的那对情侣还差不多,最起码那个女人衣着得体不露胸不露腿,也没浓妆艳抹,要争要抢,对象也该是她那样的良家女人。 “吹吧你!我就不信送你,你会不要!”牧阳这下更激动了,什么叫‘送我我也不要?’没听说过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么,反正送他的话他要! “别吵!别吵!人家真送上门来了!”一直没出声的胡松,突然激动了起来,猛拍着自己大腿劝架道。 胡松这话一出,众人纷纷去看那桌的三名年轻女人,就连盯着子桑倾玩手机的东阳西归,和背对着她们的子桑倾,也回头向她们看去。 之前她们坐着,子桑倾只看到穿着吊带、抹胸的她们,前胸后背都露了出来,桌下的几条腿也是白花花的,她们一站起来,那短裤短裙可以说只挡住了臀部而已,有一个还把肚子露了出来,这装扮还真是够清凉的。 她们是真的朝他们这桌走来的,子桑倾打量完她们的穿着,视线上移到她们的脸时,只觉得粉扑了满脸,厚得浓得快看不出本真的五官了。 三名年轻女人一看到军车出现,烟熏妆下的美瞳眼睛,当下就亮了好几千瓦。 军车代表的是什么,她们自然知道,特别是看到由东阳西归领衔的海军上校军衔时,她们这心就更蠢蠢欲动了。 对于子桑倾的存在,羡慕嫉妒恨的她们牙痒痒得很,一个个自动屏蔽子桑倾的存在时,纷纷小声探讨着突然空降到她们面前的六名军人。 牧阳他们的五官都各有特色,有清秀一点的像牧阳,也有气质和东阳西归比较接近,沉默寡言的严天文,更有肖顺这种精炼却又看似老实的型男。 他们五人的长相都不差,再加上战场上历练出来的铁血气质,放在人群里,任何一个都是吸人眼球的存在。 三个各怀心思的姐妹,经过一翻激烈的探讨后,都将第一目标放在了线条硬朗、冷峻的五官的东阳西归身上,特别是他那双不怒而威的冷眸,简直让她们想臣服在他的军服下。 同为女性,子桑倾一眼就看出了她们美瞳下的强烈欲。望,她眉头微皱,从她们装出来的温柔笑容中,直觉她们是冲着东阳西归来的。 “嗨……各位兵哥哥好!” 子桑倾眼不见为净的扭回头,她刚背对她们,她耳边就传来一声听似娇滴滴,却夹着嗓子做作不已的声音,恶寒的她双臂寒毛直起。 “嗨……你们好!”牧阳的回应一出,子桑倾冰瞳一偏,看到了他笑得跟朵花开一样的笑脸。 “你好!” 女声很近,子桑倾一听就知道她们已经走到她身后了,那个女声刚跟牧阳打完招呼。 下一秒,子桑倾左侧,也就是她和东阳西归之间,突然就瞟了道暗影过来,她头一偏,就看到最露的那个抹胸短裤女人,微弯着腰,眨着那双美瞳烟熏眼,不断放电的同时做作的娇声道:“上校哥哥,可以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么?” ☆、091打架被告 上校哥哥? 子桑倾冰瞳瞬间呆滞,这里的海军只有东阳西归是上校,叫得肯定是东阳西归无疑了,听着这道娇声,为什么她觉得那么的恶心。 一股劣质香水扑鼻而来,再加上那道针对着他的喊声,东阳西归的冷眸瞬间冷到了冰点。 子桑倾除了冰瞳呆了一瞬,恶寒的鸡皮疙瘩根根竖起外,她也没其他太大的反应,依旧清冷的冰瞳瞟了眼冰冷不已的东阳西归,她便垂下眸,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玩着手机。 时间仿佛瞬间停止了,除了飘过来的烧烤香味和劣质香水的刺鼻味道,就连其他桌的客人也都停止了用餐,纷纷朝他们的方向看了过去。 第87节 身为最清楚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关系的牧阳,看到衣着最为暴露的那个女人,竟然直奔东阳西归而去,他这心里简直想为她默哀。 这里那么多男人,她跟谁搭讪不好,偏偏要找东阳西归,没看到他那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脸么! 有没有点眼色! “咳……那什么,美女,上校哥哥……”牧阳不能喊出东阳西归的名字,看着这么不识趣的女人,兴趣顿失的他,略尴尬的指着东阳西归,跟着她喊了一声上校哥哥,喊得他别扭的呀,“他已经有对象了!” 东阳西归靠坐在那儿,他冰凉着脸连动都没动一下,但牧阳几人都非常深刻的明白,东阳西归怒了! 这种事不能让东阳西归出手,不然他预料不到会有什么后果! 听到牧阳说东阳西归有对象了,子桑倾划动在手机屏幕上的手指,微顿了一下,她明白牧阳十之八九是在说她。 “有对象了?”艳红微弯的腰一下直了起来,惊讶的捂着嘴的她,先是看向牧阳,见牧阳肯定的点头,她立马就侧指着子桑倾,满眼不屑道,“就是她么?这女的清汤挂面的有什么好看的?我比她漂亮多了!” 站在子桑倾身后,等着艳敏败下阵来,她们接着上场的艳凤、艳香,同样下巴一抬,不屑的盯着子桑倾的后脑勺。 连个妆都不会化,穿的还那么保守庸俗,子桑倾有什么好的! 她们分分钟就能秒杀了她! “……”子桑倾触摸在屏幕上的手指,停住不动了,因为顶着这张没浓妆艳抹的脸,她被鄙视了? “……”东阳西归的冷眸,再次下降了几个冰点,看也没看那些女人的他,冷眸紧盯着桌面,冷煞之气飙升。 牧阳瞬间尴尬了起来,他再觉得母猪赛貂蝉,也还是有点眼力的,他再缺女人,看到面前浓妆艳抹的三个女人,再春心荡漾,也还是有理智的。 这露胸露腿还露肚子的女的,哪只眼睛看出来,她比子桑倾漂亮了? 还说得那么的理直气壮! 她是眼睛被屎糊了么! 子桑倾的长相虽不像步媚媚、阿史那一枝一样惊艳,但她五官绝对是上等的,再加上那双晶亮的清冷冰瞳,白皙细嫩的皮肤,气质清冽淡漠的她,单凭长相,不要太耀眼了! 就算他牧阳再眼挫,子桑倾和艳红这两种截然相反的类型,不用比较他都知道该选谁,他真不知道艳红哪儿来的自信。 “劝你们最好回去,好好吃你们的宵夜!”严天文好死不死就坐在东阳西归身旁,他看了看另一旁的子桑倾,子桑倾压根就没点反应,可他快被东阳西归身上散发出来的冷煞之气,给压迫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兵哥哥,我是跟上校哥哥要号码,上校哥哥都没有让我回去,你凭什么赶我回去?”艳红看向严天文的美瞳眼瞬间不满了,但她也不敢怎么呛声。 听说当兵的都有些身手,看严天文那身军服下鼓鼓的肌肉就知道,她可不想被他揍得进医院。 在严天文眉头微皱的隐忍中,艳红依旧不知死活的看着垂眸玩手机的子桑倾,怎么也看不顺眼的道:“而且,上校哥哥也没说这村姑是他女朋友,你们说是就是了?再说了,有女朋友了怎么了?没结婚谁都有机会!” 艳红本来想说,就算结婚了,她也依旧上,现在这社会,有几个男人抵挡得住诱惑不出轨的? 从她入行以来,凭着她36f呼之欲出的饱满身材,她看上的男人,就从没有没弄到手的! 她有绝对的自信和经验,只要她想,再难搞定的男人,她也照样手到擒来。 村姑? 村姑和女朋友这两词放在一起,子桑倾眉头微皱,冷冽的冰瞳直直射向,自信心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艳红身上。 一般情况下,要是被叫村姑,子桑倾倒也无所谓,但艳红的语气摆明是来挑衅的! 她坐在这儿,即没招她们,更没惹她们。 好好的出来吃顿宵夜,子桑倾不想惹麻烦,被鄙视她也忍了下来,一而再再而三的把矛头对准她,真以为她那么好欺负了! 子桑倾的冰瞳太过凌厉,猛射过来的冷冽眼神,当下就把盯着她满眼不屑的艳红,吓得浑身轻微一抖,手也捂上突然震了一震的心口。 子桑倾仅仅一个眼神而已,就让艳红产生了害怕的情绪,但艳红好歹也是摸爬打滚见过些世面的人。 被子桑倾毫无预警的转头给吓了几秒内后,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当兵的眼神凌厉一点也正常,没什么好怕的。 而且,子桑倾一个女兵,和几个男兵一起出来吃宵夜,为什么就她一个人跟来了,其他女兵都没来? 再者,据艳红所知,南沧舰队是没有女兵的。 子桑倾一个女兵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牧阳还说是东阳西归这个上校军官的女朋友。 艳红不屑的想着,别以为穿着军服,装得清纯无知的就有多上档次,凭她多年的社会经历,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肯定有不正当的关系! 指不定子桑倾在背地里,还没她这个在欢场混的干净! 被不长眼的女人搭讪,东阳西归本不屑搭理这件事的,但对方一再诋毁子桑倾,子桑倾眉头一皱时,他这心里顿时觉得自己不能不管了。 “啊——”艳红可谓是老江湖了,快速平复下心情的她,挤了挤自己呼之欲出的大胸,上身再次微倾,红唇一张刚想说什么,眼前一花瞬间喉咙一疼的她,吓得反射性的尖叫起来。 烧烤架前翻动鸡腿的店老板,被艳红突然的尖叫惊得鸡腿差点掉地上,他忙抬头看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野女人打扰子桑倾玩手机也就算了,诋毁完子桑倾又想来勾搭他,同样不想惹事的东阳西归,也忍不下去了。 再艳红复又前倾妄想靠近他时,东阳西归抄起桌上的筷子,筷子微尖细的那头,便快准狠的直直戳在艳红的致命咽喉处。 突然发生的一幕,吓得另外两名女人也跟着轻呼了一声外,牧阳等人也都讶异也一瞬。 像被搭讪这种情况,东阳西归往常也遇到过,但以往东阳西归都是冷着脸懒得理会,尴尬中都是他们这帮战友,好心劝走那些搭讪女人的,他们第一次看到,东阳西归因为被搭讪而出手。 “滚!”东阳西归抓在右手的那根筷子,紧抵着艳红还算白的脖颈,筷子尖戳得她咽喉深陷进一个坑,仿佛只要东阳西归轻轻一用力,就能捅破她的喉咙。 这一刻,艳红再也强装不了镇定了,东阳西归肃杀的冷眸,真真切切的告诉着她,他不是在开玩笑! 以及被戳得呼吸有些困难的脖子,都让艳红微微发起抖来,如果她还继续不知死活,她仿佛感觉到了窒息的感觉。 “滚!我滚!长官大人,请您先把筷子移开……”正所谓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官不与兵斗,艳红虽说有野心,但也不敢乱来,色诱都行不通的话,她可没胆来硬的,民想要跟兵斗,这可差了好几个阶级,她斗不起! 子桑倾看着原本自信满满‘天下我最美’的艳红,结果在东阳西归一筷子之下就蔫了下来,她原本射向艳红的冷冽冰瞳闪了闪,这一吓就软的骨气,她该说什么呢。 东阳西归是真不想惹事儿,他冷睨着艳红闪着惊恐的眼睛,缓缓抽回了手,冷眸却依旧警告的睨着她。 东阳西归的筷子刚一撤开,艳红就跟得到释放令一样,慌张的立马后退几步,随即快速转身,回她们吃宵夜的那张桌。 艳红被突然打退后,站在子桑倾身后的艳凤和艳香,有些尴尬的冲牧阳几人挥挥手,本来还等着上场的她们,现在也不敢去挑战冷峻的东阳西归了,纷纷转身往回走。 “我就说我先上!艳红非要说她先,现在好了,头号目标泡汤了,二三四号目标我们也不敢招惹了!”艳凤看着快速回到桌前,挑了个背对他们的座位坐着的艳红,她心里对艳红的不满,冲身旁的艳香低语着,一股脑儿吐了出来。 艳凤本来还想对牧阳出手的,毕竟他看起来比较好勾搭的感觉,但她也被东阳西归那双肃杀的冷眸给吓到了,虽然攀上个军人很有面子,指不定还会有很多的好处,但她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攀。 “就是说!平时老仗着那对爆。乳。和阅历对我们大呼小叫,活该现在吃瘪!”艳香低头看了下自己的32b的胸脯,不就奶没她大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她现在那残花败柳的身体,再干个几年也就垮了,到时候还不知道谁看谁脸色!”艳凤很是赞同的点着头,艳红仗着那对爆。乳。没少抢她的生意,要不是她现在还要倚靠着艳红做生意,她早和艳红分道扬镳了。 伴随着夜晚的微凉清风,子桑倾听着身后飘来的低语,无声的轻叹一气,一个人过什么样的生活,是自己选择的,为什么非要让自己堕落成那样。 东阳西归把那根戳过艳红的筷子,一把扔在没人坐的空位上,重新拿起一双未开封的筷子。 “哎!母猪再赛貂蝉,也还是得找人!”牧阳也叹了一气,他们出来吃宵夜,也遇到过好几回被搭讪的情况,但以往前来搭讪的都是良家女人,他们第一次遇到这么……这么……怎么说,哎,结果就被子桑倾给撞上了。 “之前也不知道谁一脸的春心荡漾!”看到艳红三个女人走过来,严天文算是比较理智的那个,此时看着牧阳呜呼哀哉的神情,不由调侃了一句。 “荡漾一下怎么了?在部队每天对着一帮大老爷们,我荡漾得起来么!”牧阳猛地轻拍了一下桌面,都是正常男人,他就不信严天文没春心荡漾过! 子桑倾倚靠着椅背,两手握着手机垂放在身前,她耳朵听着其他人的争执,冰瞳片刻不移的盯着手机。 东阳西归的相册里,竟然就只有一张相片! 还加了密码! 想删除相片的她,解了三次也没解开密码,随后她也懒得解密了,直接把壁纸和屏保换了系统图片,这才无聊的上起网来。 点完餐没几分钟,老板娘就端了一大盆凉拌牛肉上来,子桑倾看着满满一盆的牛肉,食欲顿时就被诱起,她把手机往东阳西归怀里一塞,立马站起身:“我去洗个手!” “女兵果然比较讲究!”牧阳的右手刚拿起筷子,看着转身离去的子桑倾,他犹豫了一瞬,随即坚定的夹起牛肉,毫不犹豫的往嘴里塞。 其他都动起了筷子,东阳西归看向自己的手机,默默地把系统壁纸和屏保,换回他和子桑倾的合影。 就在东阳西归低头捣鼓手机的几秒钟时间里,牧阳飞快凑到肖顺耳边,坚定的耳语道:“队长要结婚了!” 肖顺精炼的眼睛立马大睁,不敢置信的看向牧阳,却见牧阳越过他冲左清源微摆着头,示意他把这一重大消息传递给左清源。 肖顺虽然心里有众多疑问,却还是将这一消息,快速耳语给左清源:“队长要结婚了!” 胡松和严天文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牧阳的小动作,在左清源瞬间大睁的眼睛中,胡松一把拽过怔愣的他,侧着自己的耳朵主动送到了左清源耳边。 “队长要结婚了!”胡松一听到左清源这话,眼睛大睁的同时,也立马凑到等待已久的严天文耳边,“队长要结婚了!” 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瞪着眼在消化着这一从天而降的信息,从始至终,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东阳西归连头都没抬一下。 眼角余光这东西还是有很大用处的,东阳西归只是微敛着冷眸,他并没有把头低垂到桌子低下去。 当东阳西归换回壁纸屏保收起手机后,早已经发现牧阳等人的小动作的他,就像什么也不知道一般,拿起筷子就去夹牛肉。 五人全盯着东阳西归夹起牛肉,无双眼睛跟着筷子上的牛肉移动,眼见着牛肉消失在了东阳西归的嘴里,在东阳西归慢条斯理嚼着牛肉的同时,几人各自使着眼色,都将推脱着,谁来问一问这件事的真实性。 “咳……东阳,听说你要结婚了?”身为副队长,肖顺在挣扎了几眼后,被其他四人的眼神给围攻了,无奈之下,他只有清咳一声,趁子桑倾还没回来时,犹豫的询问着。 “没有。”冷眸瞅了眼对面的肖顺,东阳西归特淡定的去夹第二块牛肉。 五人眼睛又是一瞪,瞪了东阳西归一眼,随即有四双齐刷刷的瞪向牧阳,这消息可是牧阳传出来的! 难道牧阳在耍他们玩儿! “队长!什么叫没有?我都看到你的结婚报告申请书了!”被其他队友指责的牧阳,激动的两手拍着桌子,激动的就差站起来和东阳西归对峙了。 “我只是填了结婚报告申请书,并没有交上去。”东阳西归咽下第二口牛肉后,看了眼激动的牧阳,淡定的再去夹第三块牛肉。 “为什么不交?”肖顺也有些不明白了,报告填好了就要趁早交上去,不然交上去了,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批得下来。 “因为年龄不够。”东阳西归先回答了肖顺,才将夹到嘴边的第三口牛肉塞进嘴里。 “什么年龄不够?队长,你不是二十九岁了么?怎么会不够?”一连串的刺激下,左清源有些听不懂了。 “不是我,是女方年龄不够。”东阳西归定定的看着左清源,他二十九了,年龄当然够。 “队长,你的意思是,子桑倾还没有二十岁?”胡松有些讶异,他记得子桑倾读了一年大学,是休学来当兵的,一般大二的学生,不是都有二十岁了么。 “她刚满十九岁。”东阳西归放下筷子,他也有些无奈,子桑倾怎么不早出生几年呢。 “十九岁怎么了?”十九岁和不上交结婚报告,牧阳有些蒙,这两者有什么关系么? “笨蛋!十九岁不到法定结婚年龄!”严天文看着一头雾水的牧阳,神情有些严肃的他,简直想抽他一脑瓜子。 “哦……我想起来了,女方要二十岁才能办理结婚证!”牧阳慢半拍的猛了掌脑门,他怎么就把这个事给忘了。 “等等!队长,子桑倾才十九岁你就准备和她结婚了,不会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还是未成年吧?”牧阳拍完脑门立马又联想到另一件事,顿时眼神有些怀疑的看着东阳西归。 经牧阳这么一提醒,其他人的视线也立马聚拢了过来,射向东阳西归的眼睛,一双双全充满了怀疑,虽然东阳西归是他们的队长,虽然他们很敬重他,但他们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咆哮着。 未成年! 东阳西归也下得去手! “……”东阳西归刚想去拿筷子的手,被一双双怀疑的眼神,给看得立马顿住,冷眸从左往右一一看过去,依旧淡定的他,解释道,“很抱歉的告诉你们,我到现在也没和她在一起。” 第88节 “……”牧阳眨了眨眼,没反应过来,到现在也没在一起? “……”肖顺有些愣,没在一起?那结婚报告申请书是怎么回事? “……”左清源呆呆的,明明东阳西归对子桑倾那么关照,怎么会没在一起。 “……”严天文怀疑的看着东阳西归,东阳西归和子桑倾明明挺亲密的,怎么可能没在一起。 “队长!难道你是霸王硬上弓?可是我都看到你们的亲密合影了!”牧阳眉头紧皱,现在想想,好像合影上的子桑倾,冰瞳里是有些惊愣的眼神,照东阳西归现在的说法,那张亲密合影,十之八九是东阳西归偷拍的。 “偷拍的不行么?”在其他人不明所以,什么是亲密合影时,东阳西归一点也不藏着掩着,直接证实了牧阳脑中的偷拍猜想。 “……偷拍,你怎么也干这么毁形象的事?”肖顺算弄明白怎么回事了,东阳西归趁子桑倾不留意,偷拍了两人的亲密合影,结果被牧阳不小心看到了,他对东阳西归的偷拍行为,表示非常的讶异,东阳西归不像能干出这事的人。 “只要能娶到媳妇儿,毁形象算什么。”东阳西归不以为意,形象这事,反正他一向没在意过。 “直接说脸皮厚不就行了。”牧阳撇撇嘴,说到底,东阳西归就是脸皮比较厚而已。 东阳西归虽说在工作上极其的严肃,有时冷血的更是一丝情面都不讲,但私底下的他,还是挺好相处的,除了脸冷点话少点,就算被调侃被揶揄,他也听听就算,从不会计较这些小事,不然牧阳可不敢当面埋汰他。 “队长,你说你和子桑倾没在一起,那你怎么打结婚报告了?”严天文不解的看着东阳西归,没在一起,意思就是子桑倾还没接受东阳西归,那东阳西归的结婚报告,是不是打得有点快了。 “没在一起怎么了?反正她早晚是我的!等她满了二十岁,结婚报告随时上交。”东阳西归说得很肯定,他并没有把他和子桑倾的叔侄关系公布出来的意思。 “……队长,我该说你霸气,还是耍流氓?人家女方都没同意和你在一起,你就要把她娶回家了?”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严天文其实挺佩服东阳西归的,这是分明是养成计划! 他也想养,但问题是,就算他手段也够快够准够狠,他也没有目标。 “不管是霸气,还是流氓,都无所谓,能娶回家就行。”东阳西归看着面前的一群单身汉,身为队长,也许他也该教点,关于恋爱的一些事情,虽然他也不太懂。 一时间,东阳西归这句不问过程,只求娶回家的恋爱手段,其他人是纷纷表示赞同的点着头,不管怎么样,喜欢上了,能娶回家就是好的! 但他们没弄清楚的一点是,强势这种手段,还得分人,不然容易适得其反,关于这一点,在场的其余五人,在此之后可是有着非常惨痛的亲身经历。 几个大男人的一番探讨,几分钟后倒也就结束了,洗完手的子桑倾,这时候也从店里面走了出来。 子桑倾走出店门时,有八个吊儿郎当的小混混,从右往左来正好从店前路过,她视线微微右斜,粗略的扫了他们一眼,便从他们三米外的前方走过去。 “呦!女兵!”为首的炸天黄毛,看到子桑倾时眼前一亮,这小妞白嫩可真水灵,他一激动就冲到了子桑倾,伸手拦下了她。 为首的小混混突然拦下子桑倾后,跟他身后的七名小混混,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立马冲上前给他助阵。 他们警惕的看了看坐在右前方的,身穿海军军服的六名军人,这女兵明显是和他们一伙的,他们老大是脑子被狗吃了么,他们可不想和当兵的动手。 他们不是没进过警察局,但如果因为和军人发生冲突而进去的话,不管他们有理没理,有错没错,都不可能轻易就出来。 “让开!”子桑倾眉头微皱,这个头发都快冲上天的黄毛,是想找揍么。 “让什么让?这小脸粉嫩,给哥哥摸摸!”炸天黄毛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他。淫。笑着,拦在一米前的他,走近一步,抬手就要去摸子桑倾的脸。 “啊——”子桑倾冰瞳一紧,炸天黄毛的右手刚抬到胸前位置,她快速提起右脚,就毫不犹豫,更不留情的猛踹向他的关键部位,下脚重得炸天黄毛立马被踹飞,后倒在三米开外,双手捂着下身不停的翻滚惨叫。 东阳西归一听到炸天黄毛的调戏语调,察觉到异常的他立马回头,看到子桑倾被拦着,他立即起身,可他刚走了两步,就看到炸天黄毛被子桑倾一脚踹飞在地,迅猛的惊人战斗力,压根就不需要他出手了。 至于牧阳等人,他们的动作没东阳西归后,刚想动身就看到东阳西归已经起身了,他们也就乖乖坐回了椅子,就这几个小混混,连塞牙缝都算不上,他们也一起上的话,一是没必要,二是显得太重视这群小混混了。 “你怎么动手打人呢?”其他混混一看他们的头儿被踹倒,立马就激动了起来,特别是这事还是子桑倾先动手的,不对,是动脚。 “别以为仗着自己是兵,就可以随便动手!” “兄弟们上!这事是他们理亏在先!” 一时间,另外七名小混混全兴奋了起来,平时他们一看到警察就跑,反正军警一家,现在他们有了光明正大的机会,可以和当兵的干一架评评理,一个个激动的喊着叫着,就一蜂窝的冲向了子桑倾。 比子桑倾更早来的八名食客还没离开,他们看到突然发生冲突的一幕,纷纷看了过来,衣着暴露的艳红三姐妹,更是睁着发亮的眼睛,等着看子桑倾被打。 看着快速涌上来的七名混混,他们有高的有矮的,有微胖的有瘦的,就是没有一个壮硕的,子桑倾连表情都没变一下,对着最先冲上来的混混,踢起右脚就精准的踹向他右脖颈。 金鸡独立的子0桑倾左脚微移掌控着平衡,踢完第一脚也不放下腿,膝盖一弯调转方向,被踢中的第一名混混还没来得及倒下,她立马又踹向冲过来的第二名混混。 ‘嘭——’ 子桑倾下脚精准,速度非常之快,当第一个被踢到的混混嘭后倒在地上时,她已经连踹了四个人,相同的招式,却在一众混混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全然施展了过去。 ‘嘭——’ ‘嘭——’ 艳红看着接二连三莫名倒在地上的混混,惊得脸上的厚粉都快掉下来了,她只看到子桑倾踢起腿站在那儿没动,她都没看清子桑倾高高踢得右脚,都踹向了哪里,怎么一个个就倒了下来。 七个混混,激动地一蜂窝冲了上来,子桑倾从踢腿到踹完第七名混混,只用了四秒钟的时间,第五个被踢中的混混,还要倒不倒的直挺着,她已经开始收腿了。 “好快!那脚‘刷刷刷刷!’的,难道这就是武林上失传已久的无影脚?”艳凤同样瞪大了眼睛,她紧盯着子桑倾缓缓放下的右脚,一边说一边两手交替在眼前快速的刷着。 “武侠小说看多了吧?”艳香有些贪婪的盯着子桑倾,看着子桑倾英姿飒爽,分分钟就撂倒一众小混混的帅气身姿,她突然也想去当兵了。 ‘嘭嘭嘭嘭——’连连倒下的四道身影中,全场寂静,连店老板都傻掉了眼,手里的烤鱼‘咚’一声掉在了地上,他都没有发现。 小混混瞬间躺了一地,站在其中的子桑倾分毫无损的独立其身,清冷的睨着脚下的混混。 从出现这一意外,到解决这一意外,东阳西归看着一点反应,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的子桑倾,默默地在心里轻叹一声。 自己的女人战斗力太强大,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他想保护她来着,可他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子桑倾就自己完美的解决了问题。 “他们不会是死了吧?”除了那个痛得还在嗷嗷叫的,打着滚的混混头儿,看着无声无息跟死了般躺在自己店门口的七名混混,店老板再老实,也有些害怕了起来。 “没有,他们五分钟后就会醒。”子桑倾略含歉意的冲店老板微笑着,毕竟在人家的店里惹了事,还是得解释一翻。 子桑倾说完就朝东阳西归走去,此时此刻,她清瘦的身影不仅在艳红三姐妹眼中,瞬间高大了起来,也引得另外三个单身汉对她眼冒桃心。 肖顺五人,可以从没见识过子桑倾的身手,今晚这几脚,把他们也给震了一震。 还以为东阳西归能来场英雄救美,子桑倾一感动也许就答应和他在一起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子桑倾一人就解决了这些混混,他们开始明白,东阳西归之所以没和子桑倾在一起,多半还是因为拿不下如此粗暴的子桑倾,而不是单纯的年龄问题。 再看看那个捂着下身,还在地上打滚的混混,一个个都看得身体一紧,这要是踢在自己身上,那得多痛,难怪他们队长不敢硬来! 子桑倾走到面前时,东阳西归瞅着她沉静的小脸,无奈的低声道:“我该说你好样的,还是该让你温柔点?” “用不着夸我,对付流氓,就得简单粗暴!”子桑倾不以为意挑挑眉,越过东阳西归坐回了自己座位。 “敢情是把我也当流氓了?”东阳西归冷眉微挑,子桑倾的眼神告诉他,如果他也乱来,她也照踢不误,按以往的经验来看,她是真踢过。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一落座,牧阳看着子桑倾那张还有些稚嫩的小脸,就颇为欣赏的夸奖道:“小小年纪,身手不错。” 就是太粗暴了点。 好歹是个小女孩,怎么好意思踢男人那么重要的部位呢。 “谢谢,要不改天交流一下?”子桑倾皮笑肉不笑的回道,牧阳的笑容出卖了他,她知道牧阳在想什么。 “别!我就算了吧!”男女授受不亲,特别是他们队长的女人,他可不敢动手真打。 依子桑倾今晚的身手来看,不真打就只有挨打的份,他又不傻。 老板娘这时候端了盆虾从店里出来,看到倒在门口的混混,她快吓傻了,店老板和他摇了摇头后,她便识趣的闭上嘴,就当什么也没看到,把虾端上子桑倾那桌。 子桑倾一看到满盆红彤彤的盐水大虾,冰瞳一亮,老板娘放下盘刚转身,她就迫不及待的拿起了筷子。 子桑倾原本还挺斯文的用筷子夹着吃虾,但她才吃了两个就觉得不过瘾,反正手也洗过了,刚才只有脚踢的她,手也没碰那群混混,她豪爽夹了满满一碗的吓,筷子一放,就开始用手剥。 现在也就上了两个菜而已,其他人都不太喜欢吃虾,但也会尝一尝,子桑倾则是吃了一个又一个,几根手指剥虾的速度那叫一个快,看得肖顺几人盯着她看了好几眼。 一般女孩子跟其他男人出来吃饭的时候,不都是拘谨点,会吃的很少么,子桑倾这吃虾的速度,是要朝大胃王进发么。 “你们不吃虾的是吧?”东阳西归也去洗了手回来,他比子桑倾更豪爽的是,询问了其他一句后,也不等他们回来,就把那一大盆拉到了自己面前,然后,他也开始了剥虾了。 肖顺几人面面相窥,东阳西归这是打算他们两口子独食了那盆虾? 东阳西归将自己的空碗放在子桑倾面前,子桑倾的手在剥虾,冰瞳却不解的看着他,干什么把碗放到他面前。 东阳西归也没说话,他剥好第一个虾后,就放到那个空碗上,子桑倾微挑了挑眉,暗想着反正东阳西归洗手,她吃完自己剥的那个,拿起东阳西归剥的虾,沾了沾酱料就往嘴里塞。 肖顺五人此时嘴角不停的抽搐着,抽完嘴角再抽眼角。 他们第一次看东阳西归这么细致贴心的照顾别人,虽然东阳西归一句话都没有说,但他那份用心,连他们看了都有些感动。 再看看子桑倾,安心的享受着东阳西归剥的虾,吃得那叫一个满足,这是没在一起的人能做出来的事? 骗他们不要钱是吧! “队长,不带你们这样秀恩爱的!纯属刺激我们这群单身汉!”餐桌上的气氛有些诡异,东阳西归专心的剥虾,子桑倾吃了几口牛肉,等东阳西归剥了小半碗虾后,她才慢条斯理的吃着,这一幕,对牧阳而言,简直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你可以不看。”东阳西归冷眸一掀一睨,说完垂下眸继续剥眼前那盘虾。 “……”牧阳不说话了,桌上的菜越来越多,他还是埋头吃好了,不看就不看,看了只恨自己没有女朋友! 子桑倾觉得自己的性格,还是有点自我的,就像现在,虽然她明知道牧阳几人误会了她和东阳西归的关系,但她懒得解释,对于东阳西归有些亲密的剥虾行为,她也不阻止,反正东阳西归不是外人,有得吃她就先吃了再说。 五分钟很快过去,被子桑倾踹倒的七名混混,纷纷醒了过来,那个混混头儿,也不再嗷嗷叫了,只是惨白着脸,满头大汗的躺在地上喘息。 “怎么回事?我怎么躺在地上?” “我也是,刚才发生了什么?” 刚醒过来的混混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满眼疑惑的你看我,我看你。 两帮人马都不是好惹的,其他食客便不敢多说什么,纷纷低下头装着认真进食,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别吵了!快扶我起来!”混混头儿刚缓过劲来,躺在地上的见其他弟兄都醒了后,他便大喊了一声。 “老大!你怎么样了?”混混一蜂窝涌向混混头儿,他们看到子桑倾等人,压根就不敢出声了。 “我怀疑那女的把我踢残了!我要去警察局告他们!”混混头儿被扶起来后,愤怒的指着子桑倾,说完又对东阳西归几人道,“有种你们就别跑!我要让条子逮捕了你们!” 子桑倾专心的吃虾,东阳西归专心的剥虾,其他见他们两人在恐吓之下,连点反应都没有,他们也就懒得搭理那群混混,视线一收就一个两个无声的吃着宵夜,当那群混混不存在。 “你们给我等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就算跑了也能把你们揪出来!”混混头儿见六七名军人竟然没一个理他的,他现在连走路都要人搀扶着,也不敢再去招惹他们,一边走就一边指着他们警告道。 “你们不准跑!我们老大说了,要让条子来逮捕你们!” “是个男人,有种就别跑!” “就算跑了,我们也要到南沧舰队去闹!” “早晚把你们这些装模作样的野兵给办了!” “……” 混混们见一桌子的军人屁都不放一个,以为他们是怕了,扶着混混头儿一边快速撤离,一边回头大骂着。 混混们彻底走了后,大排档再次安静了下来,依旧那些客人和店老板,恢复如初的场景,飘荡在空气中的气氛,却隐隐有些压抑,当然,再压抑也压抑不到子桑倾这一桌来。 “队长,那群小混混说要去警察局告我们。”牧阳以为东阳西归是没听到,忙着吃小黄牛的他,抽空提醒了一句。 “要告就告,反正是正当防卫。”子桑倾吃了大半盆虾后,终于停歇了下来,东阳西归便也收手不剥了,一边拿纸巾擦手,一边漫不经心道。 第89节 牧阳本就是这么想的,半路闯出来调戏两家女孩,可不就是正当防卫,一行人便当这事过去,一边闲聊着,一边疯狂横扫桌上的美食。 约莫二十分钟后,东阳西归的手机响了。 “喂,老马。”子桑倾就坐在旁边,东阳西归拿起手机时,她随意瞟了眼,看到备注是‘马局。’ “好。”东阳西归接起电话后,就一直没说话,过了一分多钟的样子,他突然说了句好,就挂了电话。 “别吃了,那几个混蛋真去警察局告我们了,我们先撤。”东阳西归一挂电话,看着一双双看向他的眼睛,他就不紧不慢的沉冷道。 ☆、092东阳计谋 大家都知道,东阳西归刚才接的那个电话,肯定是警察局的人打给他的。 子桑倾不由得的想,那几个小混混又不知道他们是谁,那个马局估计是警察局的局长或副局长,怎么会知道被告的人,就是东阳西归,还打电话过来通风报信。 “宵夜才吃了一半,就这么撤走,是不是太浪费了点?”子桑倾快速嚼了几口烤鸭吞下去,指着桌上还剩大半的美食,很是可惜道。 “你打包带回去吃。”东阳西归起身,去结账。 子桑倾冰瞳又是一亮,可以打包回去吃,这简直再好不过了! 她还想着,打包回去是不是容易暴露了,影响不太好,既然东阳西归这么说了,估计就妥妥的没事。 “我得赶紧再吃几口烤鸭!”趁东阳西归结账的时间,肖顺又去夹香喷喷的烤鸭,东阳西归说的是打包给子桑倾带回去,想来一打包回去就没他的份了。 肖顺夹烤鸭的同时,其他人也飞快的往嘴里塞,风残云卷的横扫着桌上的食物,子桑倾看着他们大口又大口,两边脸颊都塞得鼓鼓的样子,嘴角就轻微抽搐了一下。 她吃得挺饱的了,他们怎么还跟刚开吃一样,胃口这东西,她还真没法和他们比。 东阳西归刚起身没多久,老板娘就拿了好多饭盒出来,叫了两份的烤鸭、小黄牛、。乳。羊,才吃了一份而已,另一份全进了饭盒。 东阳西归结帐时,子桑倾起身去洗干净手,等她出来时,原本还满桌菜的桌上,该打包的都打包了,整整八个大饭盒,没打包的也牧阳几人一惊人战斗力给消灭了,当真是一点浪费都我没有。 其实食客眼睁睁的看着子桑倾一行人上了车,军车径直往前开,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幸亏我们没怎么招惹那个女兵,不然被她踹几脚,指不定我们也得进医院。”一直不敢低声议论的艳凤,见子桑倾等人的车彻底走远后,这才和艳红、艳香感慨道。 艳红看着心有余悸的艳凤没说话,招惹子桑倾的是她,见子桑倾刷刷几脚就解决了一群混混时,她才是后怕的那个。 “突然就想去当兵了。”艳香转动着手中的烤玉米,低喃道。 “切……当兵很苦的!当个一天的兵估计你就受不了了!”艳红不是想鄙视艳香,只是当兵真没看起来的那么轻松,受苦受累是必须的。 “红姐说得也是,当兵这事,想想就好了。”艳香不置可否的哀叹一声,随即狠狠地咬了口玉米。 这辈子,看来她想当兵是无望了。 回程中,牧阳扭回头,看着东阳西归道:“队长,那群混蛋真告我们了?” 牧阳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一群小流氓竟然去警察局告军人,这也太新奇了。 “不真还能有假?”黑漆漆的车内,东阳西归冷眸一抬,睨着牧阳不轻不重道。 “我们是正当防卫,又没错,这一撤也太没面子。”牧阳知道这件事就算不是他们的错,也不宜将此事扩大,毕竟他们溜出去吃宵夜这事,名声上不是很好。 “是不是有点麻烦?”子桑倾偏头去看坐在右手边的东阳西归,她明白这事主要是因为她,打人的也是她,她一个小士兵贸然出现在街头巷尾混吃混喝,这本身就是一件违法纪律的事。 依东阳西归的能力,子桑倾觉得今晚这事,压根就算不上事儿,但她还是问一下比较好。 “没事,有我。”绕是在黑暗中,东阳西归也觉得子桑倾看过来的冰瞳,明亮得像夜空繁星一样闪着他的眼,他左手微抬,本想去摸下子桑倾的小脑袋安慰她的,但他犹豫一瞬后又放了下来。 “嗯。”子桑倾点头,既然东阳西归都这么说了,她也就不必担心了。 回到基地后,肖顺在他们上车的地方停了下来,除了驾驶座上的肖顺,其他人都下了车。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走在前头,走到女兵宿舍楼下时,子桑倾回头,其他人都悄无声息的回了各自宿舍,只有牧阳两手提着八个大饭盒跟在他们身后。 “我走了。”一楼的大铁门自然是锁着的,子桑倾和东阳西归道了声别,两手攀着上的铁栏杆,抬起右脚就准备爬上去。 牧阳看着子桑倾想爬上楼的背影,暗笑了笑,东阳西归眉头微皱,出声阻止她道:“你干什么?” “当然是爬上去!”子桑倾不解回头,不爬上去,难道还飞上去不成,她倒是可以找根小铁丝把锁撬开再进去,但找铁丝的时间里,她早就爬上去了,用不着那么麻烦。 “让开。”东阳西归从裤兜里掏了串钥匙出来,一边将钥匙圈扳直,一边向大铁门走去。 子桑倾看着东阳西归手里被板直的钥匙圈,默默地退在一旁。 东阳西归左手拿起铁门上的大锁,将扳成一条细直线的钥匙圈塞进了小孔,右手戳戳转转了几下,大锁轻轻一声‘嗒’,锁就被撬开了。 “你把这些宵夜拿回去。”东阳西归看着牧阳提在两手的饭盒,跟子桑倾说着的同时,把门轻轻拉出了一条单人过的缝隙。 “我已经吃饱了。”两个饭盒一袋,牧阳将四个袋子递给子桑倾,子桑倾看了一眼却没有去接。 “牧阳他们也吃饱了,你带回去给舍友吃,别浪费了。”东阳西归看着打包回来的食物,这可是一批赃物,得尽快销赃毁尸灭迹了。 “……也好。”子桑倾本来想说她们睡着了,但想了想,有宵夜可以吃,她们应该会爬起来吃。 子桑倾接过牧阳手中的四袋饭盒,左脚先跨进了铁门,半个身子卡在缝隙里时,东阳西归又开口了:“给我留一袋,我找旅长喝酒去。” 子桑倾还在外面的右手有两袋饭盒,东阳西归伸手,顺势接了一袋过去。 “喝酒?意思就是今晚不会有紧急集合了?”子桑倾探进铁门的脑袋,接着又探了出来,冰瞳晶亮的看着东阳西归。 “不拉练了,安心吃你的。”牧阳此时在打招呼要回宿舍,东阳西归和他挥了下手,这才看着子桑倾道。 子桑倾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紧接着就进了铁门,刚要踏上第一个台阶时,子桑倾回头看着在锁门的东阳西归,犹豫了一瞬清冷道:“少喝点。” 东阳西归锁门的大手一顿,冷眸一抬,隔着铁门暧昧的笑看着子桑倾道:“还没结婚呢,你就想管着我了?” 东阳西归这心里跟乐开了花一样,如果子桑倾想管着他的话,他倒是一点也不介意,一定举双手欢迎。 “喝死你算了!”子桑倾冰瞳微瞪,转身就两阶台阶一起跨,清瘦背影走得那叫一个头也不回。 好心当成驴肝肺! 要不是看在东阳西归忙个不停,训练他们也挺累的份上,要不是看着他是她小叔叔的份上,她才懒得理他是死是活。 “傲娇。”看着子桑倾气呼呼离去的背影,东阳西归冷眸微暖,他发现他的心情,很容易因为子桑倾的一句话就产生波动,这实在不是一个好的迹象。 东阳西归重新锁好门,提着那袋打包回来的宵夜,就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子桑倾一楼一楼的往上爬,上到六楼时,竟然好死不死的和起床尿尿的周叶撞了个正着。 “子桑倾,你这是出去了?”周叶打着哈欠从走廊走出来,看到走上楼的子桑倾,她着实惊了一下,大半夜的,她还以为是什么不明生物呢。 且,子桑倾左右手都提着饭盒,凌晨一点半从楼下上来,这摆明了外出刚回来。 周叶眉头深锁,海军新兵的头三个月里,别说外出了,连周末都没有,这比新兵连惨了数倍的海军,子桑倾竟然深更半夜的从外面回来,这实在不是好兆头。 “你管不着。”面对着周叶的子桑倾,跨上最后一阶台阶,清冷回了一句就转身,不再理会身后的周叶,自顾自的上楼去。 “你手里拿得是吃的?”周叶被子桑倾的冷傲姿态给小小的刺激了一下,又甩脸色给她看!但看着自己提在手里的饭盒,周叶顿时觉得自己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深受天然化肥毒害的她,白天一天都没怎么吃饭,现在这大半夜的,如果能来顿宵夜,简直不能更美了。 “没你的份!”子桑倾脚下无声咚咚咚的上楼,上到六楼半时,转身,看着楼下盯着她饭盒看的周叶,子桑倾无情的辗灭了她的幻想。 “你……贱人!”周叶瞪着消失在楼梯转角的子桑倾,背着月光的她,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倒也不想以往那么愤怒了,只是踏向卫生间的脚步,明显重了不少。 子桑倾轻手轻脚的回到宿舍,投射进宿舍的暗淡月光中,可以看到宿舍里的其他人,依旧睡得香甜。 宿舍只有六张小凳子,连个桌子都没有,子桑倾把饭盒放在地上,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小手电,拇指‘啪’用力一按开关,电力甚猛的小手电瞬间照亮了大半个宿舍。 子桑倾盘腿坐在宿舍中间的空地上,手电放在身侧的地上,将饭盒一个个打开,一盒凉拌牛肉、小黄牛、。乳。羊、虾、最后两大盒是烤鱿鱼、鸡柳、丸子等烧烤,子桑倾将饭盒排放成一条直线。 宿舍瞬间飘荡着美食香味,将睡梦中的其他人扰得鼻子发痒。 子桑倾没看到筷子,将三个空袋子拿起来看了看,还好,没有筷子,有十几个一次性手套。 “起床了,起床了,起床吃宵夜了……起床了……”一切都整理好后,盘坐在地上,面前摆放着六个饭盒的子桑倾,一边拍手,一边轻唤着。 最先醒过来的是步媚媚,做着梦的她,还在奇怪原本暗淡无光的梦境,怎么突然射过来一道电光,没过多久就听到了子桑倾的声音。 步媚媚正对着子桑倾,子桑倾放在身侧的手电光,直直的射进她床下的地板,步媚媚睁开眼的同时,被强光刺激得立马面朝墙翻过去。 “起什么床?不是没打铃声……哇!烧烤!”被吵醒的毕寺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子桑倾跟尊雕像般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她一边抗议着,视线一边顺着地上的手电光看去,一看到地上的饭盒,她帅眼一亮立马挺身而起。 毕寺以惊人的速度一下冲到饭盒前,上一秒还睡眼朦胧的她,此刻精神得两眼放光,电力比手电光的强光还猛。 “烧烤!哪里有烧烤?”钱浅离毕寺最近,她在毕寺的惊呼中也紧跟着挺身而起,还没彻底清醒过来的她,摇摆着头四处张望。 “子桑,你从哪儿变出来的这些?”阿史那一枝侧头看到地上的宵夜,瞬间精神得爬起的同时,漂亮的大眼满是疑惑。 “啊……你这手电光照死我了!”听到其他人的惊呼,步媚媚抬起右手侧档着右眼,慢悠悠起身的同时,不满得抗议道。 “哇塞!子桑,你怎么知道我饿了?我刚做梦还在吃混沌呢!”付絮被子一掀,光脚跑到子桑倾身旁蹲下,水灵灵的黑眸紧盯着排排过的饭盒,伸出舌头饥饿的添着嘴唇。 “毕寺,别急,有手套!”等不及的毕寺伸出食指和拇指,就朝凉拌牛肉上捏,奈何手指还没碰到牛肉,就被子桑倾眼疾手快的拍打开。 “拿着。”子桑倾从大袋里拿出一个一次性手套给毕寺,随后抓了一把给身旁的付絮。 “给!”付絮拿一个手套自己用,眼睛在六个饭盒上扫来扫去的她,看也不看身旁的阿史那一枝,就把抓在手中的全塞给阿史那一枝。 “一枝花,快给我一个手套!”钱浅蹲在毕寺身旁,毕寺都抓起第二块牛肉,看得心痒痒的她,伸长手就从对面的阿史那一枝手中,抽了手套过来。 子桑倾和步媚媚面对面坐在两头,阿史那一枝和付絮,毕寺和钱浅,各坐在饭盒两旁,她们围着一排六个饭盒,就大剁快垛起来。 “小妞,还没说你这宵夜哪儿来的?”步媚媚拿着一串烤鱿鱼在啃,她见子桑倾只是看着她们吃,自己并不吃,便询问了一句。 “打包回来的。”子桑倾见她们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她虽然已经吃饱了,但食欲又被她们给诱了出来,便默默地从袋里拿出一个,往右手上套。 “废话!我们当然知道这是打包回来的,问你什么时候出去的?和谁出去的?”毕寺飞快嚼着香喷喷的鸡柳,她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烧烤了。 “不用说,肯定是和东阳教官出去的。”钱浅两只手都戴着手套,正剥着虾,剥完也没酱料沾,她直接就塞进了嘴里,久了没吃,没酱料也一样吃得倍香。 “嗯,和东阳西归出去的,十一点左右出去的。”子桑倾也不否认,抓起一块切得薄薄的。乳。羊,就往嘴里塞。 “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你和教官早就约好了十一点出去?”阿史那一枝仔细想了想,对于子桑倾半夜偷溜这件事,她还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没有,我是起床上厕所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他在楼下,他才叫我一起出去的。”子桑倾老老实实的交代着,并没有任何的隐瞒。 “一起?意思是还有其他人?还以为你们是单独出去的。”付絮水灵灵的滴溜溜一转,语气有些惋惜反问道,月黑风高,多好的约会时间,竟然还有电灯泡。 “有老兵,就是害我们被罚,去种地瓜的那几个老兵。”子桑倾面不改色的说着,丝毫没发现阿史那一枝和毕寺的脸色,瞬间僵硬了下来。 “美食当前!能不能不讲种地瓜的事儿!”毕寺瞪着眼前的鸡柳,一想起浓烈的天然化肥的味道,她瞬间觉得这鸡柳咬不下嘴了,帅眼愤怒的瞪着子桑倾咆哮道。 “我什么也没听到,我什么也没听到……小黄牛好香。”阿史那一枝盯着抓在手里的小黄牛,子桑倾说都说了,还能怎么办,她默念着自我催眠了好几次后,大眼一闭就把小黄年吃了进去。 “种地瓜时,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惨不忍睹的事情?”步媚媚不解的看着阿史那一枝和毕寺,她们这是怎么了。 “这事以后再说,吃!”子桑倾担心步媚媚听了之后会没食欲,现在的确不适合讲这个话题。 第90节 “话说,我回来的时候,好死不死的遇到了周叶。”子桑倾左手也套了一个手套,拿起一个虾慢条斯理的剥着,想到周叶便说了出来。 “她又威胁你了?”付絮水水的眼睛一转,直直的看着子桑倾,眼里有着周叶又来找茬的眼神。 “那倒没有,只是觉得,她怎么有点不一样,好像没那么容易生气了。”子桑倾认真的想了一想,今晚的周叶给她的感觉不太一样,就好像一夕之间,周叶身上的菱角收了起来,脾气也平和了一点。 “估计是摔傻了!被姜三冬踹下楼后,我就发觉她有点反常了。”毕寺倒没什么大反应,她觉得这是好事,只要周叶不来找她们麻烦,她们就省心多了。 “周叶有什么好聊的?子桑,你和东阳教官吃一顿宵夜回来,感情是不是‘咻’一声就突飞猛进了?”钱浅一点也不喜欢周叶,因为她能从周叶身上看到一点自己以前的影子,虽然她和周叶的家庭背景大相径庭,但她们都有一颗善妒的心理。 好在钱浅奔着嫁个好男人的伟大目标,在想通一些事改变了作风后,已经能压制住这种容易蒙蔽人双眼,让她失去理智的嫉妒了。 “你想太多,我和他真不是你们想得那样。”话题一牵扯到东阳西归,子桑倾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和东阳西归明明是清白的,就算不清不白,她和他也没有她们以为的奸情。 “不是我们想的这样?那到底是怎样的?”毕寺帅眼大亮,拿起烤玉米啃的同时,眼也不眨的盯着子桑倾。 “……说不清楚,你们吃吧,我睡了。”子桑倾不可能告诉她们,东阳西归是她的小叔叔,最起码现在不会说,避免被围攻的她,机智的脱下手套,向自己的床铺走去。 “你丫又怂了!”步媚媚看着坐在床上脱军鞋的子桑倾,评论了一句后,并没有逼她说的意思。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她也有不愿告诉别人的事情,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自然不会去逼子桑倾说什么。 “我认怂行了吧,你们吃完记得收拾一下。”子桑倾快速脱下长裤往床尾一放,懒得再去刷牙的她,短裤也不穿了,掀起上半夜盖完没整理的被子,就钻了进去准备睡觉。 “怂蛋!我要是你,一定把教官牢牢抓在手里,让他插翅难逃!嘿嘿!”毕寺说着说着就举起左右,撑出一个鹰爪状,随即一点一点的收缩握紧。 “就你这样的,抓姜副教还差不多,东阳教官你没戏!”钱浅抓起凉拌牛肉往嘴里塞了又塞,塞了满嘴的她,看着毕寺紧握成拳的左手,一针见血的直戳毕寺心窝。 “呸!钱浅你丫是牛肉塞太多,脑子太胀了吧!”毕寺一听到姜三冬的名字,心里的不满顿时就喷发了出来,她伸手就要去掐钱浅的脖子,姜三冬那个衰神,送她她都不要, “你手好油!别过来!”钱浅剥过虾后同样油腻腻的手套,一把抓住毕寺掐过来的手,要是被掐中,没点洗洁精怎么洗的干净! “你们小声点,其他宿舍都在睡觉呢!”阿史那一枝看着对面打闹起来的毕寺和钱浅,深怕她们一个不小心,就踢翻了摆放在地上的饭盒。 “先放你一马,等我吃饱了再说!”毕寺心里还惦记着宵夜,也就不和钱浅计较了,收回手后,又冲钱浅警告道,“不许说我和姜三冬!那混蛋简直了!” “如果真没什么的话,你那么介意干什么?你现在的反应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钱浅眼睛一瞄,其实她早发现了,姜三冬看毕寺的眼神,有那么点点不对劲,不过她也只是猜得。 “再说信不信我削你!”毕寺帅眼怒瞪,她一点也不想和姜三冬牵扯在一起。 女兵宿舍宿舍七楼,某个宿舍正热火朝天的吃着宵夜,东阳西归回自己宿舍拿了瓶罗曼尼康帝1990葡萄酒,就敲响了南沧舰队第一旅旅长金古月的房门。 旅长也要轮值班,东阳西归知道今晚正好是金古月的班,当金古月眯着睡眼不清不愿的打开门后,他举起手中的葡萄酒,就递到了拉着脸的金古月面前。 “罗曼尼康帝1990……这是当年8瓶拍卖出22。49万米元的罗曼尼康帝1990!”金古月反射性的默念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酒名,念完后,他的眯眯眼瞬间就精神抖擞了,一把抓着挡在面前的葡萄酒。 东阳西归松开手,他就知道金古月好这口。 “说!三更半夜的,拿美酒诱惑我是想干什么?”金古月因为被睡眠被打扰而拉下的脸,因为罗曼尼康帝1990而欣喜了起来,看到门口的东阳西归时,他满是皱纹的脸再次拉了下来,两手紧抓着葡萄酒护在胸前,深怕东阳西归抢回去一般。 东阳西归这人不但精明还狡猾,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每次找他准没好事,带点顺手礼的时候,就更没好事了,准是又挖了坑给他跳! “没想干什么,出去买了点宵夜,吃不吃?”东阳西归举起手中的两个大饭盒,他当然不会告诉金古月,这是吃剩下打包回来的。 “你是不是又闯祸了?”金古月老眼微眯,瞄了瞄胸前的葡萄酒,又看看东阳西归手中的饭盒,他明显嗅到了坑的味道。 “我是那种会闯祸的人么?不吃拉倒!我自己吃!”在金古月谨慎的怀疑目光中,东阳西归黑着脸证明自己的清白,说完转身就走。 东阳西归是真走,并且走得甚是坚定,金古月从值班宿舍里探出头,看着东阳西归头也不回的挺拔,咬咬牙就低喝道:“回来!” 美酒当前,吃饱喝足再说! 东阳西归脚步一顿,金古月没看到他嘴角牵起的满意浅笑,他转身就进了金古月专属的值班宿舍。 东阳西归也不知道饭盒里的是什么,当他打开饭盒后,发现两盒都是烤鸭,冷脸略怔一下,好歹给他来盒不一样的!他不太喜欢吃鸭! 金古月拿了两个酒杯过来,看着摆在桌上的烤鸭,他倒是满意的很,还买两盒,东阳西归还是不错的! “倒!”金古月酒杯往桌上一放,示意东阳西归开酒倒酒的同时,他拿起筷子就要去夹烤鸭。 偏偏这个时候,金古月放在床头的手机,铃铃铃的唱起了军歌,东阳西归知道这是金古月的手机铃声就是这个,冷眸微暗的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默默地敛下了眸。 “什么操蛋玩意儿!三更半夜打什么电话!”穿着大裤衩的金古月,气得‘啪’一下放下筷子,丢下即将道嘴的烤鸭,就去拿床头呱呱叫个不停的手机。 ☆、093光着膀子 “喂!”金古月气冲冲的拿起电话,他本来想冲对方吼有屁快放的,但看到是地区号,且是公安局的电话号码后,他便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但语气明显不是很好。 公安局有事应该去找他们的局长,半夜轰炸他电话算怎么回事,有没有点眼见力! “你好,请问您是南沧舰队第一旅的旅长金古月是么?我这里是南沧公安局,有点事想找你了解,核实一下。”电话那头的实习警察可谓是诚惶诚恐的小心翼翼,唯恐说错什么话得罪了金古月。 “说!”金古月一听真是公安局打来的,语气也没见得多软,但还算客气了些,毕竟公安局没事的话,也不可能无缘无故还三更半夜给他打电话。 “事情是这样的,今晚零点十分,有八名男子到公安局,说是南沧舰队有个女兵打了他们,和女兵同伙的还有六个男兵,其中有一个海军上校,事发地点在……” 电话那头传来细致的讲解,金古月认真听着的同时,走回到桌前,东阳西归已经倒好了酒,他闻着浓郁的酒香,迫不及待的端起酒杯就抿了口。 金古月酒刚抿进口,就听到电话那头的实习警察说海军上校,金古月立马抬眸看向对面的东阳西归,视线直直射向他衣领处的藏青色领章,正是两杆三星的海军上校军衔,再看看桌上的美酒美食。 金古月脸色黑黑的,再想到东阳西归今晚反常的请他吃宵夜,他抿在嘴里入口醇香的名贵葡萄酒,都不知道是该吐出来,还是咽下去了。 东阳西归微敛着冷眸,手指夹着桌上的高脚红酒杯,轻轻晃着杯中飘香的红酒。 “你们放心,我即刻去调查清楚!”约莫一分钟后,了解清楚来龙去脉的金古月,承认了电话那头的实力警察一句,便挂掉了电话。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金古月目光如炬的直射着东阳西归,东阳西归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闯了祸主动送上门来认错了,这事绝对和他脱不了干系! “正当防卫,那八个混蛋突然闯出来拦截骚扰,如果不反抗,旅长,你也不希望强奸、奸杀等不堪入目的罪名,被害者却是海军的士兵吧?”东阳西归撤回摇晃着酒杯的左手,上身微微前倾的他,两手肘撑在膝盖上,双眸如潭的直视着对面的金古月。 “你是副营长又是海军上校,你就是横着出去也没人管你,其他男兵只要连级以上级别,你们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可你为什么要把女兵私自带出去?那个女兵就是之前在沙石岛上的子桑倾吧?”纵使东阳西归说得也在理,但金古月还是非常的生气。 战士们在部队呆久了,想出去转转也正常,他可以理解,部队也有规定,只要是连级以上的军官,他们都持有长期的通行证,是可以自由出入南沧基地的。 可是,一个女兵! 南沧基地就今年才分配到一批女兵,这些女兵全是从新兵连下来的列兵,基于特殊原因,她们连周末都没得休息,怎么可以私自放她们出去! “饿了就带出去吃点宵夜,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东阳西归也无奈,除了肖顺是副连长,其他人的级别都没到连级,连长哪是那么容易就当得上的,但这不是重点,“旅长,事情的重点是,正当防卫!我方没有任何的过错,是无罪的!” “不管有没有错!级别不够又没得到连级批准,你私自带他们出去就已经是违反纪律了!”金古月闻着浓郁的酒香和诱人的烤鸭香味,他非常严肃的批评着东阳西归,炯炯有神的眼睛却忍不住老往烤鸭上瞟。 在东阳西归看穿一切的冷眸中,金古月一批评完他,果然就拿起了筷子,口水直流夹起烤鸭塞进了嘴里。 “出去就出去了,你还给我惹得一身骚回来!公安局都打电话来找麻烦了!你说吧,这事该怎么办!”金古月看着浅笑着盯着他看的东阳西归,原本还义正言辞的批评着的他,突然就底气有些不足,为涨声势,他愤怒的拍着桌子把麻烦扔给东阳西归。 只要是正当防卫,只要不是无缘无故把人命根子给踢残了,这事就是小事,金古月心里明白的很,公安局的事好解决,只要基地不传开,没人知道东阳西归和子桑倾今晚跑出去闯了祸,这事也就过去了。 但这么多年了,他好不容易才抓着东阳西归的小辫子,绝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 罗曼尼康帝1990这么好喝,一瓶他可不够喝! “好办!实事求是,摆明了就是正当防卫,他们是恶人先告状,反告他们一顿就行!但我们金旅长大人有大量,不跟那般小喽啰一般见识,放他们一马也就算了。”见金古月的语气微软,东阳西归嘴角的浅笑越加深了。 公安局的事他没放在眼里,本身就不是他们的错,重要的是金古月这关,只要金古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晚之事他不计较,这事自然也就过去了。 “你说得办法倒也不错,但我凭什么要放他们一马?”金古月又抿了口入口醇香的美酒,好喝,真是好喝! “凭七瓶罗曼尼康帝1990怎么样?”东阳西归上身缓缓直起,背靠着沙发,一向冰冷的双眸,此时微微带笑,眸底深处隐隐有一丝狡诈。 “……”东阳西归并没有刻意掩饰,金古月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眼底的狡诈,金古月很愤怒,为了心底的想法竟然被东阳西归给看穿了,震怒的他猛拍着桌面,拍得杯中的红色液体往上弹跳了一下,“成交!” 另外七瓶“喂!”金古月气冲冲的拿起电话,他本来想冲对方吼有屁快放的,但看到是地区号,且是公安局的电话号码后,他便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但语气明显不是很好。 公安局有事应该去找他们的局长,半夜轰炸他电话算怎么回事,有没有点眼见力! “你好,请问您是南沧舰队第一旅的旅长金古月是么?我这里是南沧公安局,有点事想找你了解,核实一下。”电话那头的实习警察可谓是诚惶诚恐的小心翼翼,唯恐说错什么话得罪了金古月。 “说!”金古月一听真是公安局打来的,语气也没见得多软,但还算客气了些,毕竟公安局没事的话,也不可能无缘无故还三更半夜给他打电话。 “事情是这样的,今晚零点十分,有八名男子到公安局,说是南沧舰队有个女兵打了他们,和女兵同伙的还有六个男兵,其中有一个海军上校,事发地点在……” 电话那头传来细致的讲解,金古月认真听着的同时,走回到桌前,东阳西归已经倒好了酒,他闻着浓郁的酒香,迫不及待的端起酒杯就抿了口。 金古月酒刚抿进口,就听到电话那头的实习警察说海军上校,金古月立马抬眸看向对面的东阳西归,视线直直射向他衣领处的藏青色领章,正是两杆三星的海军上校军衔,再看看桌上的美酒美食。 金古月脸色黑黑的,再想到东阳西归今晚反常的请他吃宵夜,他抿在嘴里入口醇香的名贵葡萄酒,都不知道是该吐出来,还是咽下去了。 东阳西归微敛着冷眸,手指夹着桌上的高脚红酒杯,轻轻晃着杯中飘香的红酒。 “你们放心,我即刻去调查清楚!”约莫一分钟后,了解清楚来龙去脉的金古月,承认了电话那头的实力警察一句,便挂掉了电话。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金古月目光如炬的直射着东阳西归,东阳西归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闯了祸主动送上门来认错了,这事绝对和他脱不了干系! “正当防卫,那八个混蛋突然闯出来拦截骚扰,如果不反抗,旅长,你也不希望强奸、奸杀等不堪入目的罪名,被害者却是海军的士兵吧?”东阳西归撤回摇晃着酒杯的左手,上身微微前倾的他,两手肘撑在膝盖上,双眸如潭的直视着对面的金古月。 “你是副营长又是海军上校,你就是横着出去也没人管你,其他男兵只要连级以上级别,你们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可你为什么要把女兵私自带出去?那个女兵就是之前在沙石岛上的子桑倾吧?”纵使东阳西归说得也在理,但金古月还是非常的生气。 战士们在部队呆久了,想出去转转也正常,他可以理解,部队也有规定,只要是连级以上的军官,他们都持有长期的通行证,是可以自由出入南沧基地的。 可是,一个女兵! 南沧基地就今年才分配到一批女兵,这些女兵全是从新兵连下来的列兵,基于特殊原因,她们连周末都没得休息,怎么可以私自放她们出去! “饿了就带出去吃点宵夜,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东阳西归也无奈,除了肖顺是副连长,其他人的级别都没到连级,连长哪是那么容易就当得上的,但这不是重点,“旅长,事情的重点是,正当防卫!我方没有任何的过错,是无罪的!” “不管有没有错!级别不够又没得到连级批准,你私自带他们出去就已经是违反纪律了!”金古月闻着浓郁的酒香和诱人的烤鸭香味,他非常严肃的批评着东阳西归,炯炯有神的眼睛却忍不住老往烤鸭上瞟。 在东阳西归看穿一切的冷眸中,金古月一批评完他,果然就拿起了筷子,口水直流夹起烤鸭塞进了嘴里。 “出去就出去了,你还给我惹得一身骚回来!公安局都打电话来找麻烦了!你说吧,这事该怎么办!”金古月看着浅笑着盯着他看的东阳西归,原本还义正言辞的批评着的他,突然就底气有些不足,为涨声势,他愤怒的拍着桌子把麻烦扔给东阳西归。 只要是正当防卫,只要不是无缘无故把人命根子给踢残了,这事就是小事,金古月心里明白的很,公安局的事好解决,只要基地不传开,没人知道东阳西归和子桑倾今晚跑出去闯了祸,这事也就过去了。 但这么多年了,他好不容易才抓着东阳西归的小辫子,绝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 罗曼尼康帝1990这么好喝,一瓶他可不够喝! “好办!实事求是,摆明了就是正当防卫,他们是恶人先告状,反告他们一顿就行!但我们金旅长大人有大量,不跟那般小喽啰一般见识,放他们一马也就算了。”见金古月的语气微软,东阳西归嘴角的浅笑越加深了。 公安局的事他没放在眼里,本身就不是他们的错,重要的是金古月这关,只要金古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晚之事他不计较,这事自然也就过去了。 “你说得办法倒也不错,但我凭什么要放他们一马?”金古月又抿了口入口醇香的美酒,好喝,真是好喝! “凭七瓶罗曼尼康帝1990怎么样?”东阳西归上身缓缓直起,背靠着沙发,一向冰冷的双眸,此时微微带笑,眸底深处隐隐有一丝狡诈。 “……”东阳西归并没有刻意掩饰,金古月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眼底的狡诈,金古月很愤怒,为了心底的想法竟然被东阳西归给看穿了,也为了东阳西归当真如此舍得,当真如此大手笔。 震怒中,金古月猛拍着桌面,拍得杯中的红色液体往上弹跳了一下:“成交!” 金古月面上震怒,这心里却跟乐开了花似得,大牙都快笑掉了。 另外七瓶罗曼尼康帝1990,他赚翻了! 第91节 他不想知道东阳西归为什么会有罗曼尼康帝1990,还整整一套八瓶! 这太刺激人了! 但就算再刺激,凭着对美酒无法抵抗的诱惑力,金古月还是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最重要的是,凭他对东阳西归了解,罗曼尼康帝1990的来路绝对正常,这就够了。 至于其他的,反正东阳西归身上的谜团,他不了解的一直不止一个,他也不想了解太多。 “好喝!好喝!倒酒,快!”事情一告一段落,金古月就迫不及待的端起酒杯,连连抿了几口,随后又喝了一大口的他,酒杯一放就示意东阳西归倒酒。 “旅长,好酒量。”对于目前的结果,东阳西归自然是满意的,他悠哉悠哉的给金古月倒酒。 “你怎么不吃?”金古月狼吞虎咽的猛塞了几大块烤鸭后,见东阳西归一直没动筷子,端起酒杯的同时,不由询问了一句。 “一只烤鸭,旅长一个人也就解决了,我喝点酒就行。”东阳西归端起酒杯,和金古月碰了碰杯,他不是肖顺,他是真的不太喜欢吃烤鸭。 “哼!说得好听!我看你是吃饱喝足才回来的吧!”金古月看着装模作样的东阳西归,一针见血的戳穿了他。 “吃饱是真的,但真没喝,你知道的,我带他们出去从不喝酒。”虽说带牧阳他们出去违反了纪律,但东阳西归向来怎么带出去的,就怎么安全带回来,吃没问题,酒却一滴不沾。 毕竟好几年了,金古月身为南沧舰队第一旅的旅长,如果连自己手下的兵经常偷溜出去都不知道,这个旅长他也不用干了。 这么多年,金古月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直当不知道这回事的原因,一是因为东阳西归的身份有些特殊,他带出去的那些兵,身份也同样特殊。 但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东阳西归的分寸把握的非常好,从不惹事,从不影响正常训练。 身为南沧舰队的一把手,金古月喜欢的不只是军事能力顶尖的军官,他更喜欢的是懂得变通,知道什么该做,更知道什么不该做,还从不给他惹麻烦的得力助手。 当然,如果像东阳西归因为今晚的这点小事,却大手笔的甩他七八瓶罗曼尼康帝1990的话,他倒不介意东阳西归多闯几次这样的小祸。 “等等!这烤鸭不会是你们吃剩下,顺手打包回来给我吃的吧!”金古月脑子一闪,好像想到了什么,怒指着虽褪去热度,却还色香味俱全的烤鸭。 东阳西归心里一惊,冷眸快速扫了眼摆放在桌上的烤鸭,他比金古月更激动的指着烤鸭道:“怎么可能!旅长,这两个饭盒你可看清楚了!有头有脚连鸭屁股都还在!知道你喜欢吃烤鸭,这可是我特意打包了一整只回来给你吃的!” 此时此刻,东阳西归只在心里庆幸,幸亏他们走的时候这只烤鸭才端上来,否则它一定会惨遭了肖顺的毒手! 更庆幸的是,幸亏他从子桑倾手里,顺手接了个袋子过来时,好死不死的就是烤鸭,不然摆出来是一堆玉米、茄子、鸡柳、鱿鱼等混杂牌烧烤的话,金古月指不定就糊他满脸的烧烤了。 “……算你还有点良心!”金古月仔细看了看,还真是有头有屁股,有翅膀有鸭腿,胸脯上的肉也齐全得很,缺斤少两的话,也装不了两饭盒,心里稍微安慰了点的金古月,这才放过激动得东阳西归。 虚惊一场的东阳西归暗舒一口气,混蛋的!还真是惊险! 第二天一早跑完十公里越野后,由于士兵们从五点半起床推前到了四点半,此时黎明下的天色还灰蒙蒙的,仍旧不是十分明亮。 东阳西归挺拔的身影背对大海,严肃的批评着士兵们。 无非就是速度还是太慢,仍旧有些士兵们不及格。 东阳西归批评完后,话锋突然一转:“昨天速降训练后,安全气垫并没有撤走!从今天开始,你们必须在操课时间外,自行安排时间回去高台跳!每天至少跳十次!一直维持到高空跳伞训练为止!明白没有!” “明白!”子桑倾跟着众士兵们高声回答着,反正东阳西归的意思就是,以后每天都得跳楼就是了,还得是抽出个人难得的休息时间去跳。 “解散!30分钟后回来集合!” 东阳西归一声令下,整齐排列的队伍便松散了下来,纷纷掉转头,往宿舍的方向。 以往这个时候,士兵们都是直接回宿舍,把武装越野的背包、枪支等装备放回宿舍,随后就是个人休息的30分钟时间,然后吃早餐,之后就到上午的操课时间了。 但现在他们提前了一个小时起床,十公里越野回来,老兵们都还在呼呼大睡。 “不是要跳楼么,要不我们现在去跳吧?”宿舍,整理放好装备后,一身轻松的毕寺便往床上一倒,刚赖在床上没几秒,她突然一个起身坐了床沿,神采奕奕的看着宿舍其他人。 “我们是要从男兵宿舍楼爬楼梯上去的,他们现在都还没起床,我们就这么闯进去,怪不好意思的。”付絮立马摇头,男兵宿舍没人的时候,她还敢闯进去,现在每个宿舍都睡着至少六个糙汉子,她脸皮没那么厚。 “现在不去跳,那你想等什么时候去?中午吃得饱饱的去跳,还不得跳吐了!一整天训练下来,到了傍晚你不累?来回跳十次就得爬十次七楼!你还能有力气爬么?之后还得洗澡洗衣服吃晚饭,你有那么多时间么?”毕寺帅眼一瞪,她觉得晨操完去跳楼,是最合适的。 “毕寺说得挺有道理,还等什么,30分钟后还得集合。”个人的速降手套都各自带了回来,子桑倾从抽屉里拿出手套,率先朝宿舍大门走去。 “等等我!”站在柜子前的步媚媚,左手举着大圆镜子,右手的五根爪子在拨弄着自己的短发,左弄弄右拨拨,整理了又整理的她,美眸一转见子桑倾已经走出了门口,她连忙把镜子塞进柜子,拿出手套就追了上去。 “付絮,走吧,有这么多伴,你不用害羞!”阿史那一枝同样拿出了速降手套,她和付絮说了一声后,去提放在墙角的两袋垃圾。 “你们都去呀?那我也去!”付絮还在犹豫,见毕寺也钱浅也快速溜出门后,她也紧跟着起身。 “为什么要拿速降手套?”付絮从阿史那一枝手里接过一袋垃圾,她看着阿史那一枝拿在手里的速降手套,有些不解。 她们是去高台跳,又不是速降,人都直接跳下去,还要速降手套干什么。 “你要不要也带上?子桑和媚媚也拿了速降手套。”阿史那一枝停下脚步,等着付絮去拿手套。 “哦,但是为什么要带上?”付絮虽然不解,但还是乖巧的打开柜子,拿出了自己的速降手套。 “去了你就知道了。”阿史那一枝笑容很明媚,却跟付絮卖起了关子。 男兵宿舍的一楼,连围栏都没有,更别说有大门可以锁了,子桑倾打头,灰白色的天色下,只有她们班的女兵走进了男兵宿舍。 其他班的女兵也想到晨操完了去练高台跳,但她们都觉得30分钟后还要集合,时间有些不够。 如果是单从楼顶往下跳,跳十次肯定没问题,但爬十次七楼就有些问题了,一个个便整理起了自己内务,洗洗鞋子、袜子,或者躺床上休息的什么都有。 不知道是不是男兵宿舍楼太静的原因,付絮上楼的时候,不自觉的放轻了脚步,其他也都脚下无声的往上爬着,这感觉,付絮转动着水灵灵的眼睛,觉得有些紧张,深怕那层楼就突然冒出个男兵来。 然后,打着赤膊穿着大裤衩的男兵,看到她们几个女兵擅闯男兵宿舍,他就吓得捂着上身放声大喊,不稍几秒,她们就楼上楼下的被男兵们包围了。 好在,在付絮的不断幻想中,她们有惊无险的上到了天台,不对,应该是只有她一个人,觉得光明正大的走楼梯上来,是一个有危险的事情。 速降绳还安安稳稳的栓在铁管上,几人走的天台边沿,子桑倾往下看了看,确定安全气垫还在后,她便穿戴起速降手套来。 “跳个楼戴什么手套呀?看我的!”同样往下张望的毕寺缩回头,见子桑倾竟然在戴速降手套,她不想说她心里默默地鄙视了一下,随后往旁边走了走,潇洒不已的跳了下去。 此时只有她们六个人在楼顶,可以任性的霸占其他班的训练位置,步媚媚一边戴手套,一边往另一个安全气垫的位置走去。 毕寺一点意外也没有的落在安全气垫上,子桑倾戴好手套,想也不想也飞快跳了下去。 子桑倾落在安全气垫上时,已经不学狗爬的毕寺,翻滚着已经快滚出气垫了,她趴在气垫边边上,看到凌空一个翻身背朝下,摔在安全气垫上的子桑倾,就得瑟的嚣张道:“子桑,有种你来追我!我就不信这回你还能追到!” “放心,肯定追得上!”子桑倾一下坐起,往墙边爬了爬,抓起从楼顶垂下来的速降绳,用力拽着就站了起来。 毕寺以为子桑倾会立马滚出安全气垫,她猛一下滚出气垫,刚想跑,却见子桑倾的动作不对:“你在干什么?” “你跑你的,我爬上去,肯定比你快!”子桑倾都懒得回头去看毕寺,她两手抓紧速降绳,右脚先踩上墙,双臂用力一拉的同时,她左脚跟着往上爬。 “……靠!你使诈!”毕寺目瞪口呆的看着子桑倾凭着一根速降绳,两手交替上抓,两脚交替往上蹬,转眼间就爬到了二楼宿舍的窗口位置,她嘴里骂着子桑倾使诈,脚下却飞快的跑了起来,她还得绕回楼前爬上七楼。 步媚媚可没有爬过墙,但爬墙就和她想的差不多,一点也不难,脚下踩好不打滑就挺好爬的,但是! 步媚媚自顾自的摸索着往上爬,无师自通的她爬得倒是越渐熟练了,但她的臂力不太行,才爬到四楼,两脚稳稳蹬踩在墙壁上的她,右手往上高抓着速降绳,手臂使劲一拉,却难以将自己的身体继续往上撑。 “子桑!我手臂快没劲了!”步媚媚脚下一蹬配合着手臂动作,往上爬了一步,左手再次上抓时,连试了三回,却没爬上一步,侧头一看,子桑倾早已爬到了楼顶,站在天台边沿正准备往下跳。 “慢慢来!爬不上就速降下去!别硬撑!”子桑倾往下看的视线往左一瞥,赫然看到步媚媚停顿在四楼的身影。 “我再试试!”步媚媚眉头微皱,这才四楼,也因为这是她第一次攀爬,所以她不想放弃。 子桑倾并没有立即跳下去,她看着硬撑着不降下去,往上爬却寸步难行的步媚媚,臂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出来的,她脚尖一转便朝步媚媚的方向走了过去。 子桑倾再次往下看时,发现步媚媚又往上爬了一步,但这样吊在半空中爬不上来,她的臂力早晚会被消耗掉。 只见子桑倾左脚向前,右脚向后,扎稳马步的她弯下腰,看着因为步媚媚的攀爬而绷直的速降绳,用力拉了起来。 步媚媚发现手中的速降绳突然上升,她连忙两脚交替往上爬,她刚才有看到子桑倾走过来,知道一定是子桑倾在楼顶拉她。 楼顶的子桑倾,沉着眼抿紧嘴,小小的拳头,纤细的臂膀,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愣把步媚媚一点一点拉了上来,看到步媚媚紧抓着速降绳的手,她便没再往上拉,抽出右手伸向楼下的步媚媚。 步媚媚连忙抓紧子桑倾伸出的手,配合着子桑倾上来的力道,她脚下用力一蹬就被拽了上去。 “哈哈!是不是爬得够呛?”毕寺一边往上冲,一边想着,这些人一个两个简直太不够意思了,既然要提前练习攀爬的话,也该告诉她一声的,害她连速降手套都没拿到,但爬上来看到子桑倾在拉步媚媚,她就觉得还是自己聪明,不用吃这苦头。 “这肌肉软绵绵的,媚媚,今天开始,睡觉前多做一百个引体向上。”步媚媚上来就坐在地上喘息,子桑倾在她身旁蹲下,伸手捏了捏她的手臂,不由得摇头道。 毕寺见子桑倾这摇头劲,不由得也伸出手去捏子桑倾的手臂,在子桑倾沉静上挑的冰瞳中,她左捏捏右捏捏,捏完撇了撇嘴:“你手臂也软绵绵的,还以为你的肱二头肌肱三头肌有多硬!” “我又不是肌肉猛男,没用力的时候自然不硬。”子桑倾略无语,她可不希望自己练成不是这鼓就是那鼓的肌肉猛女,她还要嫁人的,太猛了身材不好看。 “那你用力一个试试,我看看硬不硬。”毕寺帅眼一亮,立马弯下腰来,伸出一张一抓的猥琐右手。 “来!”子桑倾看着毕寺那小样,心想着非要让你丫的心服口服不成,右手半弯着一举,随后用力一握拳。 子桑倾穿着短袖,从她手肘微屈的手臂,已经可以看到右上臂瞬间凸起一块肌肉。 毕寺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没去捏子桑倾的肌肉,而是撩起她蓝白条的短袖作训服,赫然看到传说的肱二头肌与肱三头肌都鼓了起来。 “真的假的?”在毕寺惊呆了的帅眼中,步媚媚也不淡定了,立马趴前去,伸手去捏子桑倾的手臂,“还真挺硬的。” “废话!不硬的话能叫肌肉么?”子桑倾手劲一松,手臂上的肌肉瞬间瘪了下去,平复下去的肌肉平散开来,手臂诡异的异常纤细,丝毫看不出有半点的肌肉。 “你这怎么练的?我看有些女人练得臂膀特别壮硕,你这怎么跟一般人没什么两样?”步媚媚一直不怎么苦练臂力的原因,就是因为她觉得万一练出肌肉来,那得多难看,所以才会导致现在的臂力太弱,被子桑倾一脸嫌弃。 “练完了要按摩,不按摩调整肯定壮硕了。”子桑倾起身,她们的时间有些紧迫,练完还得集合,现在没时间说那么多。 步媚媚和毕寺都对这话题有着非常大的兴趣,她们拉着子桑倾张口还想问什么,却见一个穿着藏青色大裤衩,光着上身的男兵,突然冲了上来。 牧阳冲上天台的速度非常之快,子桑倾冰瞳一闪,牧阳这是怎么了? 不等子桑倾询问出声,眨眼间,天台接二连三的冲出了一道道光着膀子的男兵。 ☆、094终于撞上 “手套对我作用不大!”子桑倾看着毕寺的位置,手套用力一甩就扔了过去,说完后,她纤细的手指抓向速降绳,小小的白皙手掌交替向上抓,往上爬的速度依然不减。 子桑倾之所以戴手套,手套的防滑功能她倒不是很看重,主要是戴着手套练习攀爬的话,手心和手指都没那么容易长茧。 “……你一定是个怪物!”毕寺本来还担心子桑倾没了手套,会不会抓不稳,一不小心就摔了下来,见她顺溜得又爬了一层楼,她嘴角抽搐着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毕寺一点也不客气的捡起子桑倾扔给她的手套,都是人,都是同年兵,子桑倾个头也不见得多壮硕,按理说她们的起点都是一样,可是! 为什么子桑倾总能在不经意的时刻,就深深的刺激着她们! 子桑倾爬上楼顶、跳下,她第三次上爬时,步媚媚不上不下的半吊在三楼,毕寺一口气爬上四楼,开始了寸步难爬硬挺着不降落的攀爬,休息够的阿史那一枝本打算第二次跳下去。 但她低头一看,三根速降绳已经被子桑倾、步媚媚、毕寺占据了,她跳下去没绳子给她爬,爬楼梯就更不适合了,这会儿老兵刚起床,打完背包正准备一个个往下冲,她贸然冲上去指不定就被踩成肉饼了。 阿史那一枝考虑了几秒,便坐在天台边不动了。 当子桑倾上去又跳下,抓着绳子第四次上爬时,步媚媚依旧不上不下的半吊在三楼,毕寺依旧停在四楼。 钱浅和付絮开溜了,其余人都被吊在半空中,子桑倾第八次上爬时,步媚媚不上不下的半吊在五楼,毕寺吊在六楼半。 双脚顶在墙壁上,几乎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吊在速降绳上,毕寺紧抓着速降绳的双手,因为太用力,手臂都有些微的打颤了。 “靠啊靠!子桑!你能不能给我们留条活路?”硬撑之下的毕寺满头大汗,她看着上了又跳,跳了又爬,连气都不带喘一下的子桑倾,这心情就跟闻到浓烈的天然化肥差不多,屎灰屎灰的。 第92节 “你们赶紧的爬上去!我们差不多该集合了!”子桑倾第九回往上爬时,已经有零零散散的老兵冲到后操场,开始他们五公里的晨操越野了。 “我倒是想赶紧爬上去!子桑,你直接跟我说,你那身肌肉练了多久才练成现在这样?”步媚媚使出了吃奶的劲,美艳的五官已经微微扭曲,她认真的跟眼前的速降绳奋斗着,美眸紧锁压根没空去看,左侧咻咻咻就爬上去的子桑倾。 “不久,就一年!”子桑倾抓着速降绳直接踩上了天台顶后,她只剩最后一跳了。 子桑倾打定主意要当兵后,才开始慢慢的锻炼身体,从那时起到现在,差不多刚好一年。 “要一年啊?”毕寺被子桑倾的回答惊了一下,手一松竟往下滑了十几厘米,吓得她立马抓紧。 “毕寺,你加把劲,最后半层楼了!”子桑倾往左边走了走,本想去拉毕寺的,见她已经爬到六楼半后,便身一转,朝右边的步媚媚走去。 “子桑,真要练一年才行呐?”阿史那一枝的大眼同样溢满惊讶,一年!她们可没那么多的时间,再过两个多月,还不知道能不能留在南沧舰队。 “哪倒不用,几个月也行,但至少要个把月。”子桑倾快步走到步媚媚头顶,视线下垂看着还吊在五楼的步媚媚,右手一抬学着步媚媚的经典动作,优雅的撩了把额头的刘海,冰瞳带笑的看着步媚媚道,“媚媚,还要不要我拉你上来?” “……”步媚媚见子桑倾走过来,已经想主动开口让她帮忙了,但子桑倾撩头发的动作刺激到了她,这不是在埋汰她么,于是她手发颤的她,特别有骨气的豪迈道,“不用,这回我一定要自己爬上去!” “真不用?”子桑倾眉头微挑,指着楼下越来越多的老兵道,“那你快点,别让老兵看笑话了。” 子桑倾说完就掉头,留给步媚媚一抹说走就走的无情侧影。 “等等!”步媚媚的美眸委屈一弯,子桑倾应该像头一次一样,二话不说就她拉上去,这才像她的风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 子桑倾脚步一顿,冰瞳隐隐含笑,再次转身,只见步媚媚耸拉着美艳的五官,委屈的说道:“子桑,我手没劲了,快拉我上去。” “你这是自找的!你要是像毕寺一样,每天多做二十个俯卧撑,也能爬得比她快!”子桑倾扎好马步就去拉速降绳,一边拉一边教育着每天训练完回到宿舍,就死也不多做一个的俯卧撑的步媚媚。 “毕寺那是吃饱了没事干!我也没见你比我们多训练,怎么你就那么猛?”有了子桑倾的帮忙,步媚媚抓着速降绳轻松的往上蹬,毕寺整天都精力旺盛的瞎闹腾,她怀疑毕寺的身体里,真的雄性激素多过雌性激素。 “我这是当兵前就打好了基础,事半功倍懂吧?”一拉上步媚媚,子桑倾就见她跟无骨动物一样,软绵绵的瘫在一边懒得动一下。 “毕寺,你倒是快点爬上来呀!”阿史那一枝见子桑倾都将步媚媚拉上来了,头一转,脚下的毕寺还停留在原地,挪都没挪上一公分来。 “呸!你丫倒是说得轻巧,有种你拉我一个!”阿史那一枝一直悠闲地坐在天台边,位置正好就在毕寺的头顶偏头,毕寺看着阿史那一枝乐呵呵看下来的视线,这心里就气得牙痒痒。 刚开始她还以为子桑倾来了会拉她上去,谁知道子桑倾看了她一眼就走了,就走了! 更可恶的是,阿史那一枝一直一直就在她头顶,半层楼的距离,阿史那一枝垂下的脚,她差那么一点点就能抓到了。 可是,阿史那一枝就那么看着死活爬不上去的她,硬是没有主动伸出援手的意思。 “要我拉是吧?你早说呀!我还以为你一鼓作气能爬上来呢!”阿史那一枝漂亮的大眼闪过一抹腹黑,立马就起身去拉毕寺。 “……”毕寺黑着脸没说话,她敢肯定,阿史那一枝一定是故意的! 阿史那一枝一定在等她开口! 乃乃个熊的! 步媚媚说得没错,别看阿史那一枝每天闪着友善的漂亮大眼,这丫的,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毕寺又一次恨的牙痒痒,早该在周叶找麻烦找上阿史那一枝,而阿史那一枝每次都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反击回去时,她就该深刻意识到,身边又有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都怪阿史那一枝西域美人的外表太出彩,蒙蔽了她的双眼,她才看不清阿史那一枝渣渣的内在。 “快要集合了!”老兵蜂拥而至有规律的奔跑中,子桑倾喊了一声,清瘦的身影又一次跳下楼去。 “就不能休息一会儿么!”毕寺刚被阿史那一枝拉起,一转头,子桑倾跳下去了,阿史那一枝也从眼前咻得飞了出去,她哀嚎一声,避开正脚下阿史那一枝的落点,往旁边挪了挪后,也飞身跳了下去。 步媚媚紧接其后的跳下,四人接二连三的滚出安全气垫,迎着老兵相反的方向,朝海岸边的集合点跑去。 子桑倾穿过一栋栋宿舍楼,跑到前操场时,已经有不少士兵集合在海岸边,更多的士兵从宿舍楼到集合点蜿蜒成一条长线,三三两两的往集合点快跑着。 子桑倾明白时间有些晚了,便脚下生风飞快的往前跑,把阿史那一枝、步媚媚和毕寺直接甩在了身后。 东阳西归不在,只有姜三冬站在队伍前面,士兵们陆陆续续集合过来后,他看着向右看齐在整队的队伍,大声命令道:“向前看!” 士兵们头一扭,纷纷面向大海,军姿笔挺的士气中,姜三冬接着下惯常的命令:“报数!” “一!二……” “一!二!三……” “……” 人数到齐后,姜三冬高举起右手,握拳:“以我手为中点,呈左右分开!” 子桑倾在面向大海的最右侧,一听到这命令,排头的她们立马往右侧移,训练有素的队伍很快就拉长了不少,她举起双臂与肩膀平行,每个士兵都间隔开两条手臂的距离,后排的队伍也都后退分散开。 转眼间,共分为六排的六百多名士兵,远远看去宛如一个个小圆点,有规有矩的在海岸边排列出一大段距离。 “同志们!来点餐前训练如何?一百个俯卧撑!计时两分钟,开始!”姜三冬背在身后的左手拿出了小喇叭,右手掏出秒表后觉得不顺手,左右换了一下,右手举起喇叭,对着士兵们吼完后,虎眼立马下移并且按下了秒表。 “妈呀!之前不是三分钟么?怎么一下就提到两分钟了!”毕寺一听是两分钟,立马卧倒的同时,不由得低呼了一句。 新兵连的时候2分钟60个俯卧撑,到了海军后,他们的底数就从60飙到了一百,时间是三分钟,昨天都还是三分钟,今天一起床就变成两分钟了? 毕寺双臂屈了伸,伸直了又屈,一边快速的做着俯卧撑,一边怀疑姜三冬是不是念错时间了。 “速度快点,两分钟可以的。”子桑倾起伏的速度很快,连带着左右两旁的步媚媚和毕寺,也快撑着尽量跟上她的节奏。 一眼看去,男兵做俯卧撑的速度明显比女兵要快,女兵这边,姜三冬微微眯眼,略略扫去,发现整个班速度最快最平均的,还是最边边上的一排一班。 “钱浅,有没有觉得我速度快了不少?”做了七十个后,付絮一边呼呼的跟随着起伏节奏呼吸着,水灵灵的眼睛蹭亮蹭亮的盯着身下的黄土,略有些兴奋的问着右侧的钱浅。 “不知道!但我的速度倒是比以前快了不少!”钱浅哪有空去看付絮,自顾自的撑了又撑,撑了再撑。 子桑倾每天睡前都会来一组一百个俯卧撑,一百个仰卧起坐,一百个前后踢腿,带动的宿舍里的其他人也跟着运动起来,虽然她们并没有每组都到一百个,但每天坚持下来,速度和质量都明显快了不少。 最开始的时候,步媚媚的俯卧撑和阿史那一枝不相上下,只有子桑倾能稳超她们,毕寺偶尔比她们快一两个。 但现在,步媚媚听见钱浅和付絮的对话后,越过阿史那一枝去看她们,明显发现她们的速度比她要快! 步媚媚美眸一沉,不就是每天比她多做五六十个体能训练,现在竟然连全班骨架最小,臂膀最瘦弱的付絮,速度都比她快了! 步媚媚大受刺激,想起了子桑倾捏了她软绵绵的臂膀后,说的一百个引体向上。 等她回去跟子桑倾学了,体能训练后手臂不会粗的按摩,她一定要赶超了她们! 理想是令人奋进的,现实是刺激人的,一百个俯卧撑,步媚媚超了十秒,是全班最后一个爬起来的,这更让她下定决心,要狠下心来练臂力。 姜三冬在时间到时吹了声哨子,看着还在做着俯卧撑的士兵,他的脸色很不好,等所有士兵都站起身后,他又开始吼了起来:“一百个仰卧起坐!计时开始!” 子桑倾立马坐下后倒,瞬间又倒了一片的士兵中,一个个又起起伏伏着。 仰卧起坐后是蛙跳,蛙跳是鸭子步,总而言之,随着姜三冬的一声声令下,士兵们被一组接一组的体能训练折磨着。 鸭子步的训练本就容易拉伤大腿,走得也更累,但姜三冬更狠,鸭子步训练直接横穿三公里的海岸,从海岸这头走到那头,再从那头走回来,走得士兵们两条腿直打抖索。 士兵们来回走了六公里的鸭子步后,早饭时间也到了,姜三冬一声集合命令,站起身的士兵们,一个个双脚呈怪异姿势的整队集合。 “从今天开始你们要自觉点!早起一个小时不是拿来浪费的!三个月的训练结束后,想要分配到牛逼一点的舰队么?女兵们想要留在南沧舰队么?这是要看各项军事成绩的!教官赶一步,你才走一步,这样的士兵我就劝你们早点另谋他路!南沧舰队不需要这样的孬兵!” 整队完,姜三冬看着一个个面色土灰的士兵,噼里啪啦就一堆威逼利诱,说完就大吼一声:“解散!” 姜三冬一喊解散,士兵们就立即转身,走完鸭子步后的腿脚再不利索,也一蜂窝的向食堂涌去。 早饭时间已经过去五分钟了,他们所剩时间不多了,再不快点就得饿肚子了! 匆匆吃完早饭回到海岸边的集合地点,站在他们面前的教官,已经由姜三冬换成了东阳西归,只听东阳西归一声令下,长长的队伍便方向一转,向老兵的训练场地,也就是后操场跑去。 “目标!山脚下!极速前进!”队伍刚跑到宿舍楼背面,跟跑在队伍侧面的东阳西归,就遥遥指着三公里外的高山,命令道。 “山脚下!还极速前进?这可足足有三公里长!”男兵跑在前面,一排的女兵变成了最末尾的队伍,毕寺一听到山脚下,帅眼就大睁又大睁,她前一天刚跑过,跑得累死了! 刚吃饱,又要疾跑,这是要跑得肠痉挛肚子疼不成。 “省点力气,跑就对了!”整齐快速前进的队伍中,子桑倾不紧不慢的跟在毕寺身后。 毕寺安安静静的往前跑了一公里后,嘴巴又闲不住了:“腿好酸!这鸭子步走得人都要废掉了!” “废了也得跑!”子桑倾撇撇嘴,刚走完她的腿也不舒服,但现在好多了。 “子桑,你听说过没,鸭子步走多了,盆骨容易变大!”毕寺想到走鸭子步得脚跟对脚跟伸直,又要蹲下去走,大腿内侧全部外开,这姿势很不雅不说,重要的是万一训练多了,盆骨变大就不好了,以后走路得多难看! “……又不是生小孩,哪那么容易变大?”子桑倾略无语跟随着队伍跑动,毕寺这是从哪儿听说的。 “别理她!她就是想太多了!”步媚媚跑在子桑倾身后,她拍了拍子桑倾的肩头,同样觉得毕寺纯属瞎担心。 指不定三个月过去,她们就不用再走鸭子步了,又不是要走一辈子,怎么可能走个几公里就盆骨变大了。 “虽然我也是听说的,但空穴总来不了风吧!”毕寺也对这件事持半信半疑的态度,子桑倾和步媚媚不相信,她反倒越加觉得有可能了。 “大不大以后再说!再说了,盆骨大了生小孩比较容易。”要不是中间隔着子桑倾,步媚媚真想敲毕寺的脑袋一栗子,整天都想些什么呢。 “连生小孩的事你都知道?”子桑倾冰瞳微睁,边跑边回头看了眼步媚媚。 “听说的呗!”步媚媚美眸一翻,才不会告诉子桑倾,她了解过这方面的事情。 说是极速前进,却也极速不到哪儿去的队伍,在东阳西归赶鸭子上架的紧赶慢赶中,终于跑到了三公里开外的山脚下。 “向右看齐!”队伍背对着高山,整队在山脚下,东阳西归在队伍面前,从左往右缓慢的走着,“向前看!” 刷刷刷向前看的队伍中,在最左侧的子桑倾,看到的就是在大操场上训练的老兵,一个连一个连,一个排一个排的分散在操场各角训练着,之前训练得热火朝天的千米长障碍,出奇的一个人都没有,估计这个长长的障碍道,今天是属于他们了。 “今天的训练很简单!障碍训练!障碍道全长一千米,前400米障碍有陆军的跨桩、壕沟、矮墙、高板跳台、独木桥、高墙、低桩网,共七组障碍!”东阳西归面对士兵,左手指着两百米开外的障碍道。 “后400米是渡海登岛障碍,有软桥、螺旋梯、高低横木、……阻绝墙、模拟沙滩,共十组障碍!渡海登岛400米障碍的达标成绩是4分50秒!”东阳西归说到这里的时候,冷眉微皱,嘴角隐隐抿出一条不满意的直线。 这个时间,他觉得太长了! “陆军的400米障碍是来回各通过一次,也就是全程要通过14次障碍物,你们都是年轻小伙,年龄不超过二十五岁,所以你们的达标成绩是2分30秒!”东阳西归刚说完,立马又接道,“但是!” 因为东阳西归突然提高的沉冷声音,士兵们的心不由得提了一提,一个个竖长了耳朵听命令。 “我们的训练是先通过正面的七组障碍后,紧接着进行渡海登岛的障碍训练,也就是说,陆军的400米障碍,你们只要通过7次就行了!2分30秒是14次障碍物的成绩,省去一半的障碍物后,你们觉得自己几分钟可以完成?”东阳西归冷眸蕴含着危险,见士兵们闭紧了嘴,双眸一冷大喝道,“回答!” “报告!” “一分30秒……” “一分20秒……” “一分15秒……” 士兵们整齐划一的吼了声报告后,后面的回答就参差不齐了,但前面的‘一分’还是挺整齐的。 “很好!我听到了一分钟!渡海登岛的4分50秒,加上通过七组障碍物的一分钟,那就是5分50秒!我正式宣布!你们的千米障碍物的达标成绩,就是5分50秒!”东阳西归直接忽略士兵们,‘一分’后面的参差不齐的秒数,他表示对士兵们的回答很满意。 在一众士兵们还懵里懵懂的眼神中,只见东阳西归铁血手腕一挥,就豪爽的定下了海陆空三军,关于障碍训练的最严格标准。 “……”此时此刻,六百多名士兵绝大部分震惊的嘴巴微张。 2分30秒减去一般,应该是1分15秒!被东阳西归私自扣去15秒,他们忍一忍扛一扛,还能勉强扛过去。 从理论上咋一看,好像没什么不对,好像也还挺合理的。 第93节 但是! 前400米障碍1分钟,后400米障碍4分50秒,加起来是5分50秒是没错! 又但是! 中间的两百米呢? 这是千米障碍道! 不是八百米障碍道! 难道他们在完成八百米障碍物的同时,还要从苛刻的5分50秒里,再艰难的挤出一丁点时间来完成两百米的冲刺? 要知道! 连世界飞人的百米冲刺都要近十秒钟的时间! 两百米,就是飞人来跑也要二十秒! 可他们都不是飞人! 都只是一个小小的刚入伍三个多月的士兵而已! 就算他们能在这两百米跑出飞人的速度,5分50秒减去20秒,也就说,实际上,他们最多也只有5分30秒的时间,可以通过八百米的障碍物。 “疯子!”对于东阳西归严苛到变态的训练成绩,子桑倾倒没有震惊的嘴巴微张,她只是抽搐着嘴角,默默地低骂了一声而已。 “怎么?对这个达标成绩不满意?那就改成5分……”东阳西归看着士兵们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的傻样,军威凛然的他两手往后一背,冷眸的环视着面前的众士兵,想着他是不是太心急了。 “满意!”士兵们直接被东阳西归不怒而威的强大气场给吓回神,对于东阳西归的铁血手腕,他们太了解了,东阳西归一张口,时间只会比5分50秒更少,一个个吓得立马大吼着堵住了东阳西归未开口的话。 “……很好!”东阳西归看着瞬间高昂的士气,他非常的满意,本来还想徐徐渐进,要不就先改成5分59秒,然后再一点一点提高成绩的,现在看来,士兵们都对自己很有信心,不错,不错! “全体都有!向后转!”和士兵们商量着,定下了千米障碍训练,最新的达标成绩后,东阳西归话锋一转,又下了一个命令。 士兵们反射性的刷一声全体快速后转,一转过身,看到面前被子弹击打出一个个弹痕的黄土高山,士兵们都愣了一下,这是要干什么。 “今天的第一个训练项目,爬树!”东阳西归一本正经的说着,士兵们一听却傻眼了,爬树?军事训练大纲里,好像没有这个训练项目吧? “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不管你们从哪里爬上山,爬上哪棵树,只要你能在十分钟之内爬上树,并且隐藏好自己!本教官就有奖!”在子弹的长期击打下,高山靠近地面的三十米山体,是。裸。露出黄土的,一点绿色都没有,虽然士兵们背对他看不到,但东阳西归依旧指着高山,沉声下着命令。 “……”子桑倾又一次抽搐着嘴角,东阳西归这不是为难人么。 绕过这些被击打得反光的黄土山体,撤到侧边,要从小草高到大腿的山路硬爬上去,倒也不难,她和阿史那一枝几人就爬过。 问题上,高山上的树,哪一棵不是直溜溜,高到近十米后才开始分叉的参天大树。 最小的树有碗口粗,树叶茂盛倒也能隐藏住人,但最低也往上长了五米才开始分叉,重要的是,小树也就零星几棵,基本是跟电线杆一样高达十米的光溜大树。 要爬上这样的大树,许多城市兵都被吓傻了,一个个仰头观望着高山上的树,此时他们想到的不是十分钟,不是东阳西归的有奖,他们脑子只有一个问题,这样的大粗杆子,要怎么爬上去? “都准备好了是么?十分钟计时开始!”东阳西归非常好心,他给了士兵们五秒钟的时间观察地形,随后他取下纯黑色的军用手表,看准时间就沉声下着命令。 毕寺除了不知道怎么爬树外,上山的路她倒是熟溜得很,东阳西归一下完命令,她就冲步媚媚、钱浅和付絮道:“跟我来!我们之前上去过!” 相比其他班或还傻愣着仰着头,犹豫着不知道该从哪里上,或者直接跳进沟渠,想从光滑的黄土山体里爬上山的士兵不同,最左侧的一排一班女兵,在毕寺的带领下,目标明显的径直往右边跑。 洛寒舟他们班在队伍的最右侧,他们身后刚好就是黄土山体和茂密草丛的分割点,当子桑倾几人跑过来时,占了地理优势的男兵,已经有好多个班的男兵爬了上去。 她们先前爬上山的路,早已经被男兵占据,一个个顺着道儿往上爬,旁边也有七八条刚踩出来的新路。 几人见状,各自跑到山脚下,跟在男兵身后就往上爬。 子桑倾低头看着脚下乱七八糟的路,一股脑儿往上爬,最靠近山脚的路,都被先爬上来的士兵占据了,或一个或两个围在树下,你试了不行就我上,错过了三四条大树,子桑倾没看到一个人有本事爬上去。 越往上,大树越多,士兵们也都分散了开来,踩过一株株齐腰高的野花野草,子桑倾边上边四处张望,最终视线锁定右前方两点钟方向,十米开外的直溜大树,她拔腿就往目标跑去。 子桑倾还没跑上前,原本停留在左前方的两个人,突然就冲了一个人过来,速度比她更快的站到了树下。 “倾!”苗亦少和洛寒舟一起,洛寒舟选择左侧的大树后,他就往右跑来,跑过来的时候见有一个人突然停下看他,他回头一看,赫然发现是子桑倾。 ------题外话------ 妹纸们,昨天的093章节,前面约有两千字的内容重复了,某爷儿已经把重复的内容删除,并且在章节末尾把字数补回去了,如果妹纸觉得今天的内容有点断片,接不上昨天的,就退回去看一下昨天的章节,然后就连接上了哇…… 咳咳,某爷儿有必要为昨天的乌龙事件解释一下,就是码文的时候复制资料,一不小心复制错了。 坑爹的,就说怎么写着写着就那么多字了,还以为我人品爆发速度飙升了有木有! →_→结果作死了 妹纸们,不好意思撒,以后一定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么么哒。 ☆、095惊人成绩 “亦少。”乍然看到苗亦少,子桑倾也有些意外,不由咧嘴笑了笑。 虽说大家每天都在一起训练,但人太多,训练又紧迫,他们要遇上的几率还真有点小。 周叶也爬过这高山,她是紧跟着一排一班的女兵跑的,其他女兵见状,也纷纷往男兵的方向涌去,身为教官,东阳西归自然也跟着大部队的方向,他站在山脚下抬头张望。 高山的山体略陡,再加上大树光溜溜的树干,视野很是开阔,抬头在树林间察看的东阳西归,冷眸突然就凝聚在两道身影上。 东阳西归看着某棵树下背对着他,和苗亦少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子桑倾,他冷眸一沉,张嘴就冷声喊道:“时间只剩七分钟了!都给麻利点!” 此时山脚下还有许多没爬上山的士兵,一听东阳西归大喊只剩七分钟了,一个个你推我,我挤你,争相往上爬。 付絮原本跟在毕寺身后的付絮,爬上山后,她看着这棵树好高,那棵太光滑爬不上,找来找去跑来跑去就跑到了子桑倾这边来。 “只剩七分钟了!子桑快点!”付絮高抬着头忙着找比较好爬的大树,刚好路过的她,直接忽略了一旁的苗亦少,微低头拍了下子桑倾的肩膀催促着,催完继续仰头寻找着顺眼的大树,往右边跑了过去。 “你快点爬!”绕是背对着山下,子桑倾依然能感觉到,有一道炙热的视线凝聚在她身上,心知东阳西归正盯着她看的子桑倾,和苗亦少挥了挥手,拔腿就去追往右边跑的付絮。 “……”苗亦少本来想说,这棵树给子桑倾,他随便再找一棵的,结果子桑倾比他先开口,说完一点机会也不给他,就飞快跑走了。 苗亦少看着子桑倾逃也似得跑走的背影,眼角余光瞥到山脚下的东阳西归刚好撇开了冷眸,他无声的轻叹一气,一转头,发现一旁的洛寒舟已经爬上树四五米了,他连忙一个高高蹦起,环抱着大树也开始往上爬。 子桑倾不想和别人共用一棵树,她往右边跑了五十米,见付絮还仰着头一边看头顶光溜溜的大树,一边往右继续跑,她连忙唤道:“付絮,别找了!这些树都差不多的!” 付絮停下脚步一回头,就看到子桑倾一跳之下,直接往上蹿了半米,双手双脚紧紧抱着树干,就跟猴子一样攀在树上。 付絮大睁着水灵灵的眼睛,只见子桑倾攀着树干的双脚往上蹭了蹭,然后紧紧攀住,右手一松往更高的树干抱去,左手紧接着往上抱,然后双脚又一起往上蹭。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子桑倾就往上爬了好几十厘米。 “原来树是这样爬的!”付絮树见过不少,但还没见人爬过树,现在看一蹭一抱就轻轻松松往上爬的子桑倾,她觉得也不难,刚好左侧两米就有一棵直溜溜的大树,她低喃了一句便走了过去。 付絮站在树前半蹲着,两臂微张做出环抱的姿势,随后她鼓足了劲猛往上跳。 由于是朝直径二三十厘米的树干跳,付絮看着面前突然放大的树干,觉得她鼻子快要撞上树干时,连忙双脚一圈双手紧紧一抱。 “抱住了!这也挺容易的么。”身体紧紧攀在树上后,付絮水灵灵的眼睛一喜,学着子桑倾的样子,圈住树干的双腿松了一松,往上蹭了蹭后便牢牢圈住,然后左右手先后往上抱。 子桑倾就在一旁的树上,她速度很快的往上爬,付絮爬了几次后,侧头一看,赫然发现子桑倾已经爬了七八米,快爬上分叉处了,震惊的她低头看看自己,好像还是跳起来的位置,也没爬上去多少。 附近的大树还有其他士兵,基本都是男兵,付絮看看他们的战况,有和她一样抱着树怎么爬也爬不上去,也有一下一下爬得不错的,但没一个人有子桑倾的速度快。 “子桑!你怎么爬的?我爬着老上不去!”付絮这时候有些急了,照她现在这蜗牛般的速度,六七分钟估计爬不上去。 “重心往后倒!使点劲抱稳一点!”子桑倾往右下的方向看去,发现付絮跟个树袋熊似得紧紧抱着树干,脸都贴到树干上。 “哦!”付絮听完点点头,将紧贴着树干的脸和上身微微后撤,试着又往上爬了爬。 子桑倾是方圆几十米内爬得最快的,其他士兵听到她的话后,也纷纷效仿她的重心往后倾。 池塘就在子桑倾身后那棵树,他夸张得手臂伸得直直的,仅两手掌抱着树干,圈着树干的双脚往上蹭时。 因为两手的掌力支撑不住整个身体的重量,一蹭之下他的身体瞬间下滑,吓得他双脚一紧,重心立马前倾,双臂紧紧抱着树干,吓得脸色都有些苍白了,虽然他就算摔下来,也不过一米的高度而已。 “子桑!不行,这树太滑了!我刚爬上去半米,就滑下来一米!”上身微微后倾的往上爬时,付絮发现速度是比较快点,但不知道是不是力度不够,爬了老往下掉。 子桑倾这时候站在树干的分枝上,往下一看,付絮依然紧紧抱着树干,可她屁股都坐到地上去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你慢慢爬,自己掌握一下技巧。”子桑倾挠挠后脑,看到付絮那熊样,其实她很想笑,但这一笑也太不给面子了,她便忍了下来,但要她手把手的教别人爬树,她是真不懂怎么教。 虽然这树有点滑,她觉得也挺好爬的呀,脚往上蹭一下,手往上抱一下,就这样蹭来蹭去,抱来抱去不就爬上来了。 “子桑倾,你以前是不是住在树林里的?怎么这么会爬树?”池塘紧紧抱着树干,但就算他紧紧抱着不动,也有一点点往下滑的趋势,她看着前方站在树枝上的清瘦身影,非常佩服她的爬树技能。 “……”突然听到男兵叫自己名字,子桑倾循着声源看过去,看到一张白面书生脸从树后探出来,那不就是男兵一排一班的池塘么。 “多爬几棵树就会爬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要说这爬树技能,子桑倾冰瞳微闪,身为特工17的时候,她住的地方,还真是偏僻角落的山旮旯里,可不就是很多树么。 爬上枝头的清静感觉挺不错的,她就无聊的时候爬一爬,开心的时候爬一爬,心情不好的时候也爬一爬,爬多了自然什么树都会爬了。 “有没有短时间内,能快速爬上去的技巧?”池塘看着这些光溜溜的大树有些犯难,他从小在海边长大,要是把他扔到海里,他是如鱼得水,但这爬树吧,虽然明玄鸣老说他长得像瘦猴,但他不是猴,真不会爬树。 “有!”子桑倾点头,听得周围其他士兵也停下攀爬,纷纷朝她聚拢过来的视线中,她淡定又肯定的说道,“爬!” “……你这不是糊弄人么。”池塘错愕了一瞬,看着子桑倾一本正经的小脸,他还能说什么呢。 “熟能生巧,多爬几次,我也一定能爬上去的!”付絮明白子桑倾是真没有技巧可以传授了,不然以她的性格不会藏着掩着的,她咬咬牙,放开紧抱着的树干,起身,一鼓作气又往上跳。 小小一棵树而已,她就不信她爬不上去! 豪情万丈的来当兵,结果却来爬树,池塘看着小小只的付絮正充满干劲的往上爬,不甘落后的他,又开始奋斗了。 在山脚下计时的东阳西归,看着散落满山的士兵,冷眸微沉,这一个两个在树下磨磨蹭蹭的,竟然没几个会爬树的! “怎么样,我就说有一大半不会爬树的吧。”吃完早饭的姜三冬,这时候才不紧不慢的出现在东阳西归身后,翠绿的高山中,和东阳西归一起仰看着满山的蓝条白士兵。 “要不你上去教他们爬树?”东阳西归冷眸一转,看着一旁吃饱喝足的姜三冬。 “……爬树有什么好教的?把他们扔到树下几天,自然就会爬了!”姜三冬一听头都大,他等下还要监控千米长的障碍训练,跑来跑去的都累死了,哪有那么多的分身。 “就按你说的,三天后,他们要是不能在十秒钟之内爬上树,我就拿你是问!”东阳西归点头,觉得姜三冬说得也对。 “……”姜三冬脸色一僵,爬树是东阳西归自行添加的训练项目,为什么要拿他是问?就因为他是副教官?这也太没天理了! “最后一分钟!你们这帮孬兵,给我抓紧点!”东阳西归看着手里的军表,时间只剩最后一分钟了,他抬头就冲着高山沉声大吼道。 “一分钟!只有一分钟了!”付絮已经爬了五米高了,看着头顶仅剩的五米,她低喃着一边提醒自己,攀着树干的手脚忙加快速度往上爬。 人都是有潜能的,付絮在最后一分钟的催促下,已经掌握些许爬树技巧的她,愣是往上爬了二米米多。 ‘哔——’ 时间一到,东阳西归从兜里掏出哨子,猛吹了一长声,放下哨子就冷喝道:“停止动作!” 付絮眼看着再有一分钟她就能够到分枝了,东阳西归一声冷喝,吓得她紧紧抱着树干,一脸哭相的瞪着头顶的分枝。 只要再爬得快一点点! 第94节 她就能爬上去了! 姜三冬看着近一大半士兵还耸拉着肩膀站在树下,抱在树上不上不下的也有两百人左右,爬上树隐藏起来,估计也就五十人左右。 六百多名士兵,竟然只有五十人能爬上去! 姜三冬有想过会爬树的人不多,但没想到会这么少! 东阳西归往后退了退,从黄土山体的右侧往左侧一一扫视过去,一道或或熟悉或不太熟的身影在视野里掠过,越看他的冷眸越冷:“隐藏在树上的四十四名士兵下山来!” 子桑倾并没有爬得很高,她躲在树叶茂密的枝叶后,偷偷看向山脚下的东阳西归和姜三冬,对于东阳西归直接喊出的四十四数字,她心里略惊。 东阳西归就这么看了一眼,这山上可零零散散足有六百多名士兵,他怎么知道隐藏在树上的士兵,只有四十四名? 心里带着疑惑,踩在细小分枝上的子桑倾,轻手轻脚的往回走。 付絮之前只顾着自己往上爬,这会儿看到子桑倾往大树干移动的身影,水灵灵的眼睛不由大睁,子桑倾人走在分枝上,枝头的树叶竟然连晃都没晃动一下,付絮深深地为她这份轻巧功力折服。 重要的是,子桑倾藏身的那根分枝,细小的还没她手臂粗,那么小的树枝,子桑倾怎么敢踩过去,她就不怕‘啪’一声树枝断裂,她一屁股摔下来么。 付絮惊瞪着子桑倾,她轻微摇着头,那么细小的树干,要是她的话,她可不敢踩上去,万一摔下去可是至少十米高!子桑倾太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了! “嗯……”在付絮惊呆了的视线中,子桑倾抱着粗树干,咻一下就滑了下去,那潇洒下滑的身姿看得付絮闷哼一声紧抱着树干,树干太滑,她的身体也开始慢慢的往下滑了! 隔得或远或进,在东阳西归一声令下,隐藏在树上的士兵,全滑下树来,东阳西归说的是下山去,子桑倾从树上下来,便立马往山下赶,期间路过一个个士兵,他们都讶异的看着她,没想到一个女兵竟然也会爬树。 子桑倾往山下刚跑了没二十米,就看到周叶一脸无奈的瞪着面前的大树,周叶看到她后讶异了一瞬,随即就语气不明的说道:“看不出来你还会爬树。” 子桑倾不咸不淡的睨了周叶一眼,直接越过她往山下跑去。 对于子桑倾的又一次无视,周叶就跟习以为常般,假装拍了拍自己手臂上的灰尘,倒也没有显出多大的愤怒来。 在其他士兵或羡慕或面无表情的张望中,约四十多名士兵跑下山来,他们跑下山后,便自觉的从高到低,六人一排的整起队来。 十分钟的时间,要爬上山再找一棵树来爬,其实并不难,子桑倾诡异的发现,一堆男兵中,竟然就两个女兵! 一个是她,还有一个是……钱浅。 唯二的两个女兵自动站成一排,在东阳西归的冷眸中,没一个人敢说话。 此时此刻,钱浅站在子桑倾左侧,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想不到她钱浅也有如此出众的一天! 除子桑倾外,她往这儿一站,瞬间就秒杀了其他一百多名女兵! 哈哈哈哈! 她就知道她这个从小在农村,野生野长的士兵肯定也有一技之长! 这不,论爬树,放眼整个海军,她分分钟撂倒一大片男兵女兵! 部队里农村出身的士兵不少,像钱浅这种,纯属就野惯了,家长管不住,女孩当男孩养,才会养出这一身绝佳的爬树技能。 其他士兵,完全不会爬树的其实占少数,男兵一般比女兵会爬,但不常爬的,那种直溜溜高达七八米的树干,也不是一般人能爬得上去的。 付絮就属于完全不会爬树的,但像阿史那一枝、步媚媚和毕寺,一般的树她们倒是能爬,但像这种需要高超爬树技能的树,她们她们是爬一米滑两米,怎么也爬不到头。 姜三冬看着从山上下来,一排排自觉整队好的士兵,他默默地数了一数,还真是不多不少刚好四十四人! 东阳西归看着整队在一旁的合格士兵,冷眸在钱浅怎么也掩饰不住开心的脸上停了一秒,随后冷眸一抬,看着山上道:“半挂在树上的,给我下来!” 面向山林目视前方的钱浅,有瞥到东阳西归看了她一眼,她刚想着她是不是应该收敛点,东阳西归就移开了视线,她便继续开心的乐着。 “钱浅,你大牙都快笑掉了,有那么开心么?”子桑倾一本正经的目视前方,舌动唇不动的跟钱浅低语着。 她都能感觉到钱浅笑得微微颤抖的身体了,要不是两个教官在场,她估计钱浅就该笑得满地打滚了。 “当然有!这一刻值得好好的纪念,我第一次冲进前四十四名!姜副教一定会给我好好记上一笔的!”钱浅兴奋的想着,如果她的成绩能稳定在女兵的前四十四名,那她一定能留在南沧舰队! 正如钱浅所说,虽然东阳西归和姜三冬都没有在训练时,随身带着记录本的习惯,但他们每天都会总结士兵的训练成绩,这将是决定女兵去留的关键因素。 东阳西归并没有说下山去,半挂在树上的士兵,比如付絮和池塘,便一溜烟滑了下来,老老实实在站在树下。 “全体都有!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一分钟之内,你们要是能爬上山并且隐藏好,就算你们合格!”在东阳西归的命令中,士兵们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分钟?不是应该十分钟么! “准备好!计时开始!”东阳西归可不理会士兵们的疑问,更不给他们时间,气沉丹田又是一吼。 “一分钟……一分钟!”付絮默念着,屁股一蹲一跳,立马又牢牢攀在树上。 一时间,子桑倾就看到,山上的士兵们就跟什么一样,一个个又是蹦又是跳,或者直接往前一抱,双手双脚抱着树,却不知道怎么往上爬。 会爬这种光溜溜大树的士兵,要想爬上去根本就用不了一分钟,在山上的人紧张,山下的人悠闲的目光,一分钟过去,当东阳西归吹响哨子时,依然没有士兵在这一分钟里,爬到树上去。 “你们这群孬兵不用下来了!今天开始你们就给我训练爬树!爬不上去没饭吃!没觉睡!”东阳西归很生气,这要是在野外战斗,不会爬树登高望远,就等于少了只眼睛,他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你们!千米障碍训练,要是成绩不合格,你们也不用吃饭了!”暴怒之气突涨的东阳西归,矛头一转就对准山脚下的四十四名士兵,指着两百米开外的千米障碍道,就怒声喝道。 刚庆幸她逃过一劫的钱浅,当下心里一咯噔,千米障碍5分50秒! 让她直接跑完一千米还差不多! “你们跟我来!”姜三冬跟山脚下的士兵一招手,就率先朝两百米开外的千米障碍道跑去。 子桑倾和钱浅一个右转,立马跟在男兵的身后,跟随着姜三冬的步伐跑动起来。 “你们还愣什么?继续给我爬!”东阳西归冷眸一转,见山上的士兵傻愣愣的看着,四十四名朝障碍道跑去的士兵,火气还未消的他再次怒吼道。 “这下完了,不会爬树,连障碍训练的资格都没有了!”毕寺看着子桑倾和钱浅跑走的身影,哀叹一声,继续抱着面前的大树往上爬。 “慢慢来,我看你刚才爬得挺不错的!”步媚媚也无奈,让她爬分枝不那么高,树皮粗糙一点的树,她还能爬一下,这跟面条的一样滑溜溜的大树,爬得她简直想砍了这树。 “爬是爬得挺不错,就是老往下滑!”毕寺看看四周围一个个抱着树往上爬的士兵,就算不会爬树,有样学样大家也学得差不多了,就是这树实在是不好爬。 四十二名男兵里,子桑倾认识的不多,就两个,洛寒舟和秦贞。 子桑倾下山的时候有些匆忙,她这时候才发现,连一向军事技能突出的苗亦少,都被困在了爬树这一关。 “400米障碍你们在新兵连的训练过,渡海登岛的障碍训练也就这么回事,没什么好教的,出发后你们就记住一个字就行!那就是快!快!快!一定要快!”队伍停在障碍道面前,姜三冬指着前方的障碍场,“十一人为一组,分四组,每人间隔十秒出发!” “右边的队伍接到后面去,排成一列!”跑过去时,队伍是以一列列的队形面对着姜三冬的,姜三冬把右侧其他列的士兵赶到了后面去,留在最左侧这列士兵。 姜三冬从腰后抽出一个小红旗,右手拿着小红旗高举过头顶的同时,左手拿着哨子在嘴边,对排头的士兵道:“前面的听好口令!来,各就位!” 排头的士兵看了眼一脸严肃口含哨子的姜三冬,立马左脚往前一跨,两手一摆就做出了一个站立式的起跑方法。 ‘哔——’ 姜三冬把哨子含在嘴里后,左手就拿出了秒表,他吹响哨子的同时,高举的小红旗也立马挥了下来,与此同时他按下了左手的秒表计时器。 子桑倾和钱浅本来就在最后面,看着一个个往后涌的男兵,钱浅拽着子桑倾就不停的后退,她不想那么快跑,留到最后好了。 一条长长的四十四人队伍,姜三冬不等后面的士兵排好队,他就已经在前面发令开跑了。 姜三冬的哨子每隔十秒就哔一下,哔了又哔连哔了十一次后,他把哨子和小红旗抓在右手,左手拿着秒表,就跟着最后一个出发的士兵往前跑去,边跑边大喊着:“快!快!加快速度!” 第一组士兵出发后,教官也没了,后面三组士兵便无聊的踢踢腿,扩扩胸,为接下来的障碍训练做准备。 士兵太多,满山的蔚蓝身影中,子桑倾侧头,他们右边的山上,也有士兵在爬着树,往回看了看,子桑倾发现东阳西归竟不见了,身后的平地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在山上搜寻了一会儿,子桑倾才看到,东阳西归也跑上了山,估计是在教士兵们爬树,或者说近身监督给士兵们更大的压力与动力。 跑到终点再跑回来,姜三冬领着最先出发的十一名士兵,再次跑回来时,已经十五分钟后的事情了。 子桑倾看了眼前方的姜三冬,看他气呼呼的神色就明白,估计是没有一个士兵在5分50秒内到达了终点。 子桑倾估摸着,这样一组都要十五分钟的话,轮到她这最后一组时,岂不是要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正这样想着,侧边突然传来草丛躁动的声响,子桑倾侧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的东阳西归,从山上跑了下来。 “东阳,你来得正好!有一个孬兵竟然跑了八分四十秒!这丢人丢得我都不好意思说是我的兵了!”姜三冬一看到东阳西归蹿下来的身影,立马就冲他发起牢骚来,那脸红脖子粗的激动样子,看来是真的很生气。 东阳西归跑下来后,先是瞄了眼子桑倾一眼,这才往前走去,一边往前走,一边看着跟在姜三冬跑过来的士兵,不用说,那个下巴都快垂到肚子眼的士兵,一定就是八分四十秒的得主了。 东阳西归只是冷黑着脸,倒也没有批评那名士兵,他只是冷冷的盯着跑回来的十一名士兵,把他们看得全底气不足的低下了头。 看着第一组的十一名士兵羞愧难当的姿态,东阳西归依旧冷着脸不出声,那神情,好像懒得理会这些孬兵一样。 由于东阳西归不出声比出声怒骂,还要来得恐怖的低气压,吓得后面未出发的三组士兵,也全低垂下了脑袋,因为他们心里没底,担心自己也跑不及格,也会被东阳西归这双冷眸无情的肆虐。 “还有没有小红旗?”第一组的十一名士兵,默默地站在姜三冬,东阳西归走到姜三冬面前,看着他手里的小红旗道。 “就知道你没带!”姜三冬把手里的小红旗递给东阳西归,右手往腰后一掏,又掏出了一个小红旗来。 “哨子要不要?”姜三冬的右手抓着小红旗与哨子,他见东阳西归接过小红旗往他身旁一站,看样子他是打算在起点坐镇了,便把哨子也递到了他面前。 “我自己有。”东阳西归垂下冷眸,看了眼姜三冬手里还沾着不知道是口水,还是汗水的哨子,伸手便往自己兜里掏。 “我一次性全放出去,隔十秒放一个,你可要记录好时间。”东阳西归可真是一点也不浪费时间,他跟姜三冬交代了一句后,冷眸一转就看着第二组排头的士兵,“各就位!” ‘哔——’ 伴随着东阳西归高举的小红旗猛然挥下,士兵猛冲出去时,姜三冬立马按下秒表,他也跟着士兵往前跑去,起点不用他管了,他得跑到终点去守着。 在东阳西归有节奏的指挥下,五分钟后,子桑倾面前就只剩一个人,前面的人一跑出去,子桑倾便立马上前一步,站在起点处,左腿一跨上身微弯,就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 “你觉得你要多长时间?”东阳西归有十秒钟的时间和子桑倾对话,他拿下嘴里的哨子,神情依旧冰冷。 “你觉得我要多长时间?”子桑倾眉头一挑,冰瞳一瞥,清冷的反问着东阳西归。 “超过五分钟,你就给我等着!”东阳西归冷冷地看着子桑倾,那眼神就跟子桑倾没当兵前一样。 子桑倾冰瞳微眯,她能明显感觉到东阳西归的转变,看着这样的东阳西归,她怀疑是不是自己眼神不好,看错了。 “各就位!”六七秒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不容子桑倾多想,东阳西归看着左手的时间,高举起右手的小红旗。 子桑倾头一转,冰瞳微紧的目视前方,东阳西归能不越轨,自然是最好的。 ‘哔——’ 哨音一响,子桑倾就跟利剑出弓一般,咻一下就跑了出去,前一百米是平地,子桑倾冲刺了一百米后,右脚一下踩上仅有仅几公分高的矮桩,连续在桩上跨了三步。 子桑倾下桩跑到长宽高皆两米的壕沟,快跑之下一个大跨步,便跨过了两米宽的壕沟,跑到矮墙时,子桑倾左手在齐腰高的矮墙上一撑,冲劲下单手便撑了过去。 子桑倾冲到高板跳台时,比她前十秒出发的男兵,刚刚跳下高板跳台,只要是跑都在冲刺中的子桑倾,冲到高板跳台前是一跳,双手抓着高板边沿,双臂用力一撑,爬上高板跳台后立马又跳下,继续往前冲。 比子桑倾先出发的士兵,他听到了身后高板跳台上传出的声响,知道是身后的士兵追上来,眼看着他就要跑到独木桥了,谁知左侧一道身影呼啸而过,眨眼间,竟比他还先跑上独木桥。 在男兵震惊的看着身轻如燕几个大跨步,身影连晃都没晃一下就冲过独木桥跳下去的子桑倾,他惊得刚要跨上独木桥的脚一踩空,踉跄着往旁边倒去,差点就扑街在地。 遇上高墙时,猛冲上前的子桑倾左脚在高墙上一踩一蹬,身体借力一跃双手就抓上高墙顶,右脚高高抬起往上一跨,坐在高墙的上把左腿挪到前面,两手撑着高墙就跳了下去。 子桑倾钻进30厘米高的低桩网往前爬时,前面有一个士兵刚刚通过低桩网,低桩网是前400米障碍的最后一道障碍,她钻出低桩网往前飞快时,没跑几米就把前面的士兵甩在了身后。 “女兵?”被子桑倾飞快超过的士兵,瞪大了双眼,他明明记得,他身后的是男兵!怎么会是女兵超过了他! 子桑倾以惊人的冲刺速度跑到渡海登岛障碍时,她在无障碍的路程里,已经超过了第三名男兵。 被超越的士兵全震惊的看着子桑倾清瘦的背影,子桑倾一路冲到软桥上,晃动的软桥中,软桥左右还没晃个两回合,她就飞快的冲过去跳下了软桥。 第95节 子桑倾一路过关斩将,她超越了一个又一个的士兵,当她跑在水池中,高抬着脚跨过大腿高的一个个网时,她听到身后东阳西归催促的吼声越来越近。 “快点!孬兵!都给我快点!”东阳西归从侧边跑上来,他看着障碍道上速度奇慢的一个个士兵,冷眸里满是嫌弃。 子桑倾通过水中的跨网后,东阳西归便跑到了她侧边,看着她爬上阻隔墙,他张嘴就喊道:“你给我快点!没吃饱是么!” 子桑倾冰瞳微闪,很想回一句,昨晚宵夜吃太饱,跑不动! 阻隔墙是渡海登岛的倒数第二个障碍,子桑倾抓着绳子从阻隔墙上滑下来时,看到了在她面前,马上就要跑到模拟沙漠上的洛寒舟。 在沙漠上跑,自然没陆地上跑得快,洛寒舟是最后一组的第一个士兵,子桑倾一滑下便冲着洛寒舟的身影追了过去。 管她几分几秒,她一定要把最后一组的士兵全超了! 洛寒舟刚跑上模拟沙漠没多久,就感觉到身后传来浓重的杀气,排在他身后的是秦贞,他以为是秦贞要超他,本就跑得飞快的他,更是虎着眼抿着嘴,在深一脚浅一脚的模拟沙漠上飞跑着。 通过模拟沙漠地后,还有一小段距离才到终点,姜三冬就站在终点记录着成绩。 洛寒舟才刚刚通过模拟沙漠地,追在身后的人就跟一阵风似得,左侧劲风一刮,海风刺得人心发凉的劲风中,子桑倾立马就超过他。 一看到左侧一步之外的子桑倾,洛寒舟的虎眼瞪出了不敢置信,两个女兵在最后面,他是知道的,超过他的怎么可能是子桑倾! 惊呆了的洛寒舟,对于被子桑倾超过的事情难以接受,突然就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又一阵劲风刮过,他就超了子桑倾。 子桑倾冰瞳狠狠一紧,已经很久很久没被人超过的她,憋着一股劲,脚下生风发狠的向前冲刺。 洛寒舟刚超过子桑倾没两秒,左侧又是人影一闪,他又被子桑倾给超了! 两人较着一股劲,洛寒舟本来还想再超了子桑倾,但他再怎么猛跑猛冲,子桑倾依旧比他快了一步半,这短短一步半的距离,他怎么使劲跑,却是怎么也追不上。 距离本就不长,在洛寒舟不甘心的追赶中,他俩一前一后冲刺到了终点。 “号数?号数?”姜三冬左手拿着秒表,一个小小的记录本被左手顶在胸前,右手拿着笔在计算着时间的他,头也不抬的询问着接连冲到终点的两名士兵。 “43。”子桑倾明白姜三冬是问她第几个出发的,她身后就一个钱浅,总共四十四名士兵,她不就是第四十三个出发的么。 “34。”子桑倾一回答完,洛寒舟也立马回道,他有些郁闷,子桑倾那么末尾的数字,竟然和他一起到达终点,不对,是比他还快了那么一丁点,这战斗力让他觉得有些恐怖。 “先到的43,后面的34。”在子桑倾和洛寒舟到达终点时,已经飞快记录下时间的姜三冬,反射性的记录着他们的号数,但他的笔一记录完43、34,大脑这才发现了不对劲,惊得他立马抬起头。 “子桑倾!你是43?你怎么那么快!”姜三冬看到子桑倾那张因为运动而微红的小脸时,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他刚才听到的,回答着43的声音是道女声。 在洛寒舟身后的秦贞,这时候才刚刚跑上模拟沙漠地,子桑倾看着一脸震惊的姜三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就一路跨越障碍跑过来的,她哪知道为什么这么快。 这时候才慢悠悠跑到终点来的东阳西归,倒是一点也不奇怪,只见他径直跑到姜三冬身边,垂眸看着他记录本上的时间。 姜三冬前面记录着士兵的号数,后面记录是第一个士兵出发时,到每一个士兵到达终点时的累积时间。 东阳西归快速减去子桑倾前面号数的时间,当他得出子桑倾的最终时间后,冷眸微微一怔,这怎么可能! ------题外话------ 妹纸们,有木有093、094章节连接不上的妹纸? 15992522586妹纸留言说,如果连接不上,先清除了缓存,然后重新下载章节就可以看了。连接不上的妹纸试试撒。 内啥,谢谢可爱的15992522586妹纸的提醒,么么哒。 ☆、096非洲任务 东阳西归惊得不单只是子桑倾的成绩,还有洛寒舟的,4分20秒和5分40秒,这分成绩就算放在老兵中,也是非常突出的。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听见东阳西归的惊呼,姜三冬也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洛寒舟的成绩虽然也让他惊讶,但只能算突出,但是,子桑倾的成绩就是震惊到了。 4分20秒,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这么说把,在南沧舰队,千米障碍的最高记录是4分10秒,这个记录是东阳西归创造的。 整个南沧舰队,别说4分20秒,能跑进5分钟的士兵,都非常的有限,最起码,姜三冬沮丧的想着。 他的个人最高记录,是5分02秒,他怎么也没想的,子桑倾一出手,竟然就秒杀了他那么多秒! 对于东阳西归和姜三冬的震惊,洛寒舟倒没什么感想,他觉得自己也就及格边沿。 东阳西归和姜三冬惊讶的,肯定是子桑倾的成绩,毕竟子桑倾比他晚了八九个人出发,却比他还快了那么一点到达终点,这里相差的时间,就已经有1分20秒了。 姜三冬被子桑倾的成绩冲击着,秦贞咻一下跑到终点的身影,让他从震惊中回神的同时,也让他反射性的按了下秒表。 “几号出发的?”姜三冬一边记录下秦贞到达终点的总时间,一边询问道。 “35。”秦贞在一旁大口喘息着,眼睛看向洛寒舟,无声的询问着洛寒舟的成绩。 “教官还没公布。”洛寒舟摇摇头,但他心里估摸着,也许刚刚好及格了。 “洛寒舟,5分41秒。秦贞,5分46秒。子桑倾……”东阳西归看完姜三冬记录下的秦贞时间,眨眼就换算出秦贞的最终成绩,他看着站在一旁喘息的三人,一一看着他们的眼睛公布着,但他的冷眸凝聚向子桑倾时,略停顿了一下。 东阳西归喊得是三人的名字,并不是号数,这让洛寒舟和秦贞有些意外,难道东阳西归能叫出每一个士兵的名字? 这都不是终点,他们现在比较想知道的,是子桑倾的成绩到底是几分几秒。 “你觉得你是几分几秒?”东阳西归冷凝着子桑倾,似笑非笑的说道。 “……4分20秒。”子桑倾觉得东阳西归有些无聊,她和洛寒舟前后脚到,减去两人出发时相差的时间,她再减去先到的一秒,估计就八九不离十了。 “对于这个还算不错的成绩,你有什么感想?”东阳西归点头,说明子桑倾的回答是正确的。 “报告!没有感想,但我想问一下,教官你是几分几秒?”子桑倾小身板一挺,反问着东阳西归。 从东阳西归的冷眸中,子桑倾知道,东阳西归的速度肯定比她要快,这让她有些小小的郁闷。 “你们也想知道?”因为子桑倾的反问,洛寒舟和秦贞看着东阳西归的眼神立马精神起来,东阳西归瞥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的询问道。 “报告!是!” “报告!是!” 洛寒舟和秦贞军姿一挺同时回答着,知道了东阳西归的成绩,他们也比较有追赶的动力。 “就满足一下你们的好奇心,但你们还需继续努力,4分钟。”东阳西归说得一是一,二是二,丝毫没有炫耀的意思,好像他自己对这个成绩一点也不满意似得。 “……”子桑倾暗暗咬了一下牙,又比她快了那么一点。 洛寒舟和秦贞已经傻眼了,4分钟!子桑倾的4分20秒在超越他们的时候,就跟飞过去似得,4分钟这是怎么跑的? “又快了?”姜三冬也同样有些惊讶,4分10秒是一年前的记录,难道这一年里,东阳西归又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加练了。 姜三冬仅惊讶了一瞬后,也就习以为常了,反正自从东阳西归到了海军开始,千米障碍每一次创造的最高记录,就一直是东阳西归的囊中物,这么多年了,没一个人能超越他。 现在看来,子桑倾倒是有很大的潜能,就是,子桑倾是个女兵,这也太刺激人了。 只要他把子桑倾千米障碍4分20秒的成绩放出去,估计许多老兵都要捶胸顿足了。 “你们先回去,准备好继续跑!”东阳西归冲子桑倾、洛寒舟、秦贞挥挥手,让他们跑回起点去。 子桑倾三人一接到命令,便转身往回跑,子桑倾跑没多久,就看到钱浅挂在晃动横梯上,她便停下脚步,冲她喊到:“钱浅!坚持!就快到了!” “我会坚持的!”钱浅双手双脚挂在横梯上,晃动中一点一点往前爬去,通过晃动横梯就跟爬树差不多,就是这树是横的,她还行。 “子桑倾,你以前是干什么的?怎么什么都这么猛?”子桑倾又继续往前跑后,秦贞放慢了脚步,对于子桑倾,他实在是有太多的疑惑了。 当初还在新兵连演练的时候,子桑倾那一脚他可是印象深刻,到了海军后,子桑倾给他的冲击就更大了。 “以前?读书。”子桑倾额头落下几根黑线,她这年纪还能干什么,在学校里混着呗,而且,什么叫那么猛,她跟普通女孩还是差不多的。 “读书……什么专业的?”秦贞听到这个回答时,稍微愣了一下,也对,一般十几二十岁的不都是在读书么,像他和洛寒舟一样跑到少林寺去的,还真不多。 “音乐。”子桑倾冰瞳微转,看着跑在右侧的秦贞。 秦贞虽说长得有点黑,但给人的感觉很是阳光开朗,和洛寒舟给人的沉闷感觉,完全不同。 “音乐!你还会唱歌?”秦贞这下更惊了,子桑倾身手这么好,各项军事技能又突出,他还以为子桑倾是读军校的。 “……还行吧。”子桑倾不自觉的抿了抿嘴,如果她重生的时候早了那么几个月,她一定不会填音乐学院的。 洛寒舟默默地听着子桑倾和秦贞的对话没出声,被子桑倾连超了两次的他,心里压力有些大,他需要好好的调整一下。 上午操课结束时,不知道是不是东阳西归上山溜达了一圈的效果,绝大部分都能爬上直溜溜的大树了。 用完午饭回宿舍,子桑倾上了趟厕所回去时,就看到步媚媚在地上撑俯卧撑。 “媚媚,你这是打算奋起了?”子桑倾看着步媚媚浅笑着,这段时间,其他人都有或多或少的进步,唯独步媚媚,她能感觉到步媚媚的训练质量在下降。 “对!奋起,早晚有一天超了你!”步媚媚收起左手,试着单手撑起俯卧撑。 ‘噗!’在子桑倾微微挑起的眉头中,单手撑地的步媚媚,在臂力刚微微撑起,整个人就扑哧一声扑在地上。 “哈哈!媚媚,你别心急,再练两天就能单手撑了!”毕寺原本在床上挺尸,瞧见步媚媚猛然扑在地上,当下就不客气的大笑了起来。 “有本事你来撑一个!”步媚媚一个翻身,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床上幸灾乐祸的毕寺。 “撑就撑!你以为撑不起?”毕寺一下从床上挺身而起,姿态潇洒的卧倒在地,两手一撑两腿一开,左手往后背一收。 子桑倾也饶有兴趣的看着单手撑地的毕寺,只见毕寺右臂微弯,慢慢的伏低了身体,撑下去后,右臂缓缓伸直,身体再一点一点的撑起来。 “毕寺,看不出来,挺标准的!”坐在床上拖鞋换衣的阿史那一枝,看着单手俯卧撑的毕寺,灿笑着赞赏道。 “毕寺,单手俯卧撑你能做几个?”子桑倾走到自己床前坐下,看着头对着她的毕寺,两手在膝盖上一撑,倾下上身盯着她道。 “……一个半!”单手撑起第一个俯卧撑后,毕寺右臂就撑得直直的,再也不往下撑了,她犹豫一瞬,看着子桑倾那双晶亮的冰瞳,底气十足的回道。 “……滚你的!”步媚媚美眸大睁,眼里全是错愕,下一秒就把单手撑地的毕寺推趴在地。 毕寺弄那么大阵仗,她还以为毕寺最起码能撑起五个来,就一个!不对,一个半也好意思在她面前炫耀。 “哈哈哈哈!毕寺,你这不是糊弄人么!”一个半!钱浅笑得在床上打滚,这也太理直气壮了。 “子桑,单手撑你能做几个?”付絮换好短裤后爬上床,看着子桑倾询问道。 “嗯……其实单手和双手区别不大。”子桑倾右腿往左腿一翘,就开始拖鞋,左手累了换右手,右手累了换左手,其实能坚持的更久。 “妖孽!”趴在地上的毕寺抬眸瞄着子桑倾,看着子桑倾云淡风轻的神情,她大受刺激。 人和人果然不能比,简直气死人! 一翻笑闹后,众人便又睡去,下午依旧是障碍训练。 当士兵们在小声议论着5分50秒太过分,姜三冬听见后告诉众人,上午有三个人合格了,并且有一名士兵的成绩是4分20秒后,便没有人再吭声了,纷纷猜测跑出4分20秒的变态是谁。 “子桑,4分20秒的那个变态,不会就是你吧?”排在队列中等着上场的毕寺,帅眼复杂的瞥向一旁的子桑倾。 她有九成九的预感,那个变态一定是子桑倾。 第96节 “……你才是变态!”子桑倾冰瞳一撇,要变态也是那个跑出4分钟的东阳西归。 “哎,我已经习惯你的惊人成绩了。”步媚媚微叹一气,4分20秒!她能跑出5分20秒就已经是潜能大爆发了。 “还未超越子桑,同志尚需努力。”阿史那一枝想起步媚媚中午说的,早晚超了子桑倾,她也想超越了子桑倾,但她突然觉得这目标有点大了。 有了上午的教训后,下午训练时,姜三冬已经懒得记录士兵的成绩了,反正没几个会及格。 士兵比较多,一个接一个的涌上障碍道,通过完一趟跑回气垫后,连停都不带停的,就又被东阳西归赶上了障碍道。 姜三冬在障碍道监督着士兵加速又加速,吼声那叫一个大,刺得士兵们每次遇见他,都恨不得长了四条腿快点跑远。 子桑倾打从跑上障碍道开始,遇见一个士兵超越一个,畅通无阻的就跟跑在平地上一样,惊得士兵们一个个瞪大了双眼。 子桑倾的出现,就跟鲶鱼效应一样,将疲惫不堪的士兵们搅得冲劲十足,这效果,看得姜三冬颇为满意。 繁星很快挂满夜空,刚熄灯没多久,东阳西归就撬开女兵宿舍的大铁门,悄无声息的往楼上走去。 女兵们上午爬了一上午的树,下午的障碍训练压根就没休息过,这一天下来,一个个都累得躺床上没多久就睡了。 东阳西归径直上了七楼,目标明确的走到了最角落那个宿舍。 女兵宿舍一般没外人上来,大都没有锁门的习惯,只是关了起来而已。 宿舍门靠上方位置有个小小的四方玻璃,为避免暴露,东阳西归站在门侧,月光挥洒在他身上,隐隐透出一股不安分的气息。 东阳西归伸出右手搭在门把上,缓慢而又坚定的一拧,轻轻一声‘哒’,是门被拧开的声音。 子桑倾的睡眠一向浅,这一声几不可闻的‘哒’,依旧床上的她立马睁开了眼睛,晶亮的冰瞳顷刻射向宿舍门。 宿舍门被从外向内推开,越露越大的门缝中,子桑倾冰瞳微眯。 这里是海军基地,要说多大的危险,肯定没有,所以子桑倾依旧躺在床上,并没有冲上前和门外鬼鬼祟祟的人,大干一场的意思。 子桑倾估摸着,东阳西归是不是又折腾出新的训练方法,要拿她们来开刷了。 东阳西归是第一次进女兵宿舍楼,他只知道子桑倾的宿舍在哪间,至于子桑倾睡哪张床,他是不知道的,他打算推开门后,借着门外投射进宿舍的淡淡月光,看到子桑倾在哪张床,再把她叫出来。 东阳西归没想到的是,他悄无声息又坚定的推门,门还没推开一半,透过门缝往里看的他,先是看到睡在右侧的付絮、阿史那一枝。 然后是正对着门的步媚媚,冷眸往左微移,东阳西归没想到的是,他就那么毫无预警的,猛然对上了子桑倾大睁着,直直盯着他看的冰瞳。 要是换了别人,半夜躲在门外探头探脑的向女兵宿舍张望,子桑倾十之八九会把他当成是色胆包天的败类。 东阳西归背着月光,但他那挺拔的身影,子桑倾一眼就认出了来,看到门外的竟然是东阳西归,子桑倾也觉得奇怪,她并没有把他当成登徒浪子的想法。 看到子桑倾并没有睡着后,或者是被他吵醒的,东阳西归抬起手就冲她招了招,无声的示意她出来。 东阳西归突然出现在宿舍,子桑倾就猜到他十有八九是来找她的,被子一掀,便也下床了。 往门外走去时,子桑倾大概扫了眼宿舍内的情况,还好她们班的女兵睡觉都挺安分的,短袖短裤穿得整齐,一个个盖着被子睡姿也挺不错,倒也不至于有曝光的危险。 东阳西归背对宿舍站在走廊上,子桑倾悄无声息的走出去后,便把宿舍门虚掩了起来。 “干什么?”子桑倾和其他人一样穿着部队配发的短袖短裤,站在宿舍门口的两手往裤兜一插,看着面前东阳西归挺拔的背影,便轻声询问道。 东阳西归回头,银白月光中,他看到的就是脚踩黑色人字拖,露出大半条白花花细腿的子桑倾,看得他冷眸立马一暗。 “问你话呢!”子桑倾见东阳西归一直盯着自己看,背着月光的他神情有些暗沉看不太清,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短裤断袖都穿着,又不是没穿衣服,抬眸就催促了一句。 “非洲,你去不去?”东阳西归眸光微闪,挣扎了好一番后,冷眸才从子桑倾白细笔直的双腿上挪开,转而盯着她晶亮的冰瞳,没头没尾的低问道。 子桑倾冰瞳一闪,她知道肯定是又有任务了,这次是非洲,东阳西归看样子是要去。 “为什么找我?我还不是你们近距离战斗队的队员。”虽然看不太清东阳西归的神情,但子桑倾依旧直直的凝视着东阳西归。 子桑倾就算对近距离战斗队再不了解,也知道队里的一切都是极其保密的,她身为一个外人,东阳西归没道理老来找她出任务。 上一次,按上级的指使,需要一个女兵,她就被赶鸭子上架了。 这一次,不可能又一定要女兵吧。 “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我就问你,你去不去?”东阳西归嗓音沉冷,语气也不似以往,就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其实,东阳西归是有私心的,子桑倾的能力他是知道的,但要进入近距离战斗队,不是那么容易的,特别是子桑倾还是女兵。 所以,他想要锻炼她,训练再怎么超越极限激发出潜能,也要放到战场上试一试,才能知道效果如何,扔出去执行任务,无疑是最能培养出实战尖兵的最好办法。 “大概什么样的任务?色诱的我可不干。”子桑倾虽然挺想去,但她并没有一口答应,趁着现在还能拒绝的份上,她得跟东阳西归好好的谈判一番。 “放心,再有那样的任务我也不会叫你去!”一说到这个东阳西归就一肚子火,上一次要不是时间紧迫,他也不会叫上子桑倾,把自己女人往别的男人身上推,他又不是傻子。 “行,我去!”得到保证后,子桑倾点点头,只要不是美人计,她就没什么好拒绝的了。 再者,虽然现在的训练对其他士兵而言,太累太疲惫,但这种体能训练,子桑倾觉得无聊极了,能出去走走,自然再好不过。 “穿好衣服后到仓库来。”东阳西归说这话的时候,特意又瞥了眼子桑倾的双腿。 虽然说到了仓库要重新换作战服,但子桑倾装扮太清凉,他可不想被其他男兵看到。 子桑倾顺着东阳西归的视线往下看,她承认短裤是有点短,整条大腿全露了出来,但还不至于短到人神共愤的地方,东阳西归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看着说完就走的东阳西归,子桑倾想冲他竖个中指,伸出手却方向一转,推开门就进了宿舍。 换了长裤和军鞋的子桑倾,一路跑下一楼,她发现大铁门依然锁着,她还以为东阳西归是撬锁上去的,看来是爬上去的,她便又跑上二楼,从阳台上跳了下去。 东阳西归的确是撬锁上的楼,但他下楼后,并没有给子桑倾留门的意思,毫不犹豫的把锁给锁上了。 子桑倾一路跑到破落的废弃仓库,推开虚掩着的生锈大门,便闪了进去。 “咳咳……”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后,子桑倾走到大箱子阻隔起来的库房时,不敢再贸然闯进去,她停在门口,假意清咳了一声。 “别咳了,我们都换好衣服了!”并没有人知道子桑倾也会来,但牧阳一听到那道女性嗓音,就知道是子桑倾了。 子桑倾撇撇嘴,就从大木箱露出那道门中,走了进去。 “子桑倾,我们这次要去的是非洲,你可要做好准备。”牧阳见子桑倾那道清瘦的身影走进来,笑得八颗大白牙都露出来了。 “非洲难民窟么?”子桑倾随口回着,往右一看,发现只有肖顺和牧阳两个人,此时他们都换上了丛林迷彩作战服,正整理着装备。 “非洲……肖副队,非洲什么地方?”牧阳张嘴便想回,却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扭头看着一旁的肖顺。 “不知道,队长没说。”肖顺埋头在武器柜里,头也没抬的回道。 肖顺的上半身被打开的柜子门挡着,子桑倾看不到他的表情,瞅了眼一脸无趣的牧阳,便进了第二排大木箱阻隔出的库房。 肖顺和牧阳挺悠闲的,东阳西归又不在,他刚才找她的时候,还是一身作训服,想来是时间还充裕,子桑倾便也稍微放慢了速度。 拿出橄榄绿的丛林迷彩作战服换上后,大背包一拉,便在柜子里仔细看着,她这次要带些什么装备去。 子桑倾的大背包才装到一半,她就听到了东阳西归的声音,飞快打好背包后,她拿起awsm狙击枪,便朝外走去。 “就我们四个人去么?”子桑倾靠在大木箱旁边,她看着换好迷彩服后,在整理背包的东阳西归,清冷道。 “对。”东阳西归点头,这时候仓库外隐约传来直升机的嗡鸣声,他看了眼肖顺便道,“老将来了,你们先出去。” 老将,四十九岁,空军,驾驶技术过硬,能熟练驾驶陆空两军的各种战机,近距离战斗队的运输任务,十次有九次是他在执行。 子桑倾正了正戴在耳朵上的,视频音频耳脉装置,便和肖顺、牧阳一起,先行出了仓库。 肖顺出了仓库才想起他还要锁门,便让子桑倾和牧阳先到仓库背面去。 子桑倾和牧阳走到仓库背面时,直—9g武装直升机刚刚降落到地上。 “武装直升机!还是z—9g,这么大阵仗!”牧阳一看到z—9g武装直升机,这心里的预感就有些微的不好,以往的来载他们的,都是一般的运输直升机,武装直升机的次数还是比较少的。 子桑倾看着z—9g,眉头也微皱,z—9g是一种昼间使用的多用途攻击直升机,它主要用于执行反坦克,压制地面火力和攻击地面零散目标任务。 “这次的任务,估计比难民窟要血腥!”子桑倾和牧阳站在仓库背面,巨大的螺旋桨大风中,他们并没有立即跑上直升机的意思,牧阳看着停在他们面前的直升机,不由得感概道。 “怎么,你怕了?”子桑倾冰瞳一瞥,她发现牧阳的性子其实挺沉稳的,就是话有点多。 “怎么可能!你牧哥哥我什么时候怕过?”牧阳眼睛一瞪,立马就瞪着子桑倾坚声反驳道。 “别恶心人了!”牧哥哥?子桑倾的寒毛都被牧阳给喊出来了,他就不能正常点么。 “什么牧!哥!哥!”东阳西归从转角处走出来,一字一句,冷眸异常危险的盯着牧阳的后脑勺。 竟然敢趁他不在,占子桑倾的便宜! “老大!我什么也没说!真的!你一定是听错了!”牧阳后背立马一凉,转身就立马举起了双手,跟东阳西归做投降状。 子桑倾看着信步而来,军装笔挺,傲然挺拔的东阳西归,冲锋枪握在他手上瞬间增添了一抹冷硬,她不太想承认,这样的东阳西归魅力太强大了。 一行人上了直升机,起飞后,东阳西归这次并没有端出他的专用电脑,他只拿出了一张相片。 相片上是个一身西装,中年发福,肚子和脸颊都挂着几陀肥肉的秃顶男人。 这个男人,子桑倾认识,应该说,在场的几人都认识。 ☆、097天堂地狱 巫海沣,政客,一个颇具影响力的政客。 这是子桑倾看到相片上的人时,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印象。 巫海沣在政界摸爬打滚许多年,大概是五年前开始,能力日渐显露的他,在政界是一支异军突起的力量,也就是从五年前开始,他的影响力越来越大,时至今日已不容小觑。 虽然大家都认识中年发福的巫海沣,毕竟他经常出现在部队每日必看的在新闻联播里,但一双双眼睛都看着东阳西归手中的相片,静静的等待着东阳西归开口。 “巫海沣,53岁,政客,一个非常成功的政客!”东阳西归介绍巫海沣的时候,特意加重了成功二字。 “我们这次的目标只有他!他人在非洲,我们的任务就是,把他带回国,活着带回国!”东阳西归冷着一双冷血犀利的眼眸,机舱狭小的闷窒空间里,子桑倾明显看到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血腥。 “明白!” “明白!” 肖顺和牧阳紧盯了巫海沣几眼,好像要把他的模样深深刻进脑海一样。 子桑倾没有立即回答,她明白有些事情她不该问,她更不应该知道,毕竟一名优秀的战士,只需要执行任务,完成任务就行,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个任务,谁下达的命令,这些都不是他们应该知道的。 但。 “逮捕这种事,不应该是警察的任务么?”子桑倾冰瞳微动,出动军方逮捕归案,巫海沣定然是犯下了什么重大错误,这个问题问得有点白痴,但她觉得,也许这样问了后,东阳西归能给出多点的信息。 “警方跨国逮捕,手续太多,我们除了要把巫海沣活着带回国,还得神不知鬼不觉的行动,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惊动了当地的武装分子!”东阳西归放下巫海沣的半身相。 虽然近距离战斗队的每一次行动都是绝密的,但这一次不同,必须悄无声息的找回巫海沣,并且带回。 子桑倾、肖顺、牧阳,在听到武装分子四个字时,眼睛同时一沉。 “巫海沣在南非?”仅仅因为武装分子四个字,子桑倾脑中瞬间闪过许多信息,与此同时,她眉头微微皱起。 第97节 一个成功的政客,被国家暗地里下了逮捕令,非洲,武装分子,如果巫海沣要去的地方,真的是南非,子桑倾脑子里瞬间蹦出一个词,钻石。 东阳西归冷眸微挑了一下,斜睨着子桑倾,冷眸深处有抹欣赏。 “应该说,巫海沣会去南非。”东阳西归转头,把巫海沣的相片递给对面的肖顺,“这一次的任务,我得到的也就这么多信息,巫海沣会去南非,我们必须在南非动手,然后把他带回。” “这个任务听起来倒也不算艰巨。”牧阳的大白牙又一次露了出来,他只希望万一有个意外,他不会被乱枪射死。 “感觉还不错。”肖顺也赞同的点点头,从东阳西归手里接过巫海沣的相片,他看也不看就往上衣兜里塞。 肖顺和牧阳说完后,子桑倾就看到他们两人作战头盔一摘,身体一倒,脚对脚重叠在一起,两人抱着自己的长枪和头盔躺在长椅上,下一秒就闭上了眼睛。 东阳西归该说的也说完了,他起身关了机舱的灯,瞬间一片黑暗的机舱内,他又坐回了子桑倾右边。 “好好睡一觉,如果顺利,我们很快就能回来。”因为人不多,座位很宽裕,东阳西归把他的mp5冲锋枪放在右侧空位后,把头盔也摘下放在一旁,轻声对身旁的子桑倾道。 “嗯。”子桑倾点头,边往旁边挪边解下头盔,随后也躺在了长椅上。 东阳西归对于子桑倾竟然避开他的行为,心里有小小的不悦,于是他也往旁边挪了挪,然后抱起自己对着他的小脑袋,轻轻放在自己大腿上,嗓音沉冷的低声道:“枕着舒服点。” 子桑倾的身体略僵硬了一下,本想挺身而起的她,见东阳西归不再有其他动作后,紧了紧抱在胸前的头盔,便什么也没说就闭上了双眼。 黑暗中,东阳西归看着乖顺听话的子桑倾,心里是非常的满意,双手环胸,就那么坐着合上了眼。 黑暗中的机舱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失,原本平躺着的子桑倾轻轻一个翻身,面朝里的她不知道是不是被东阳西归的衣服刮了下额头,枕在他腹前的小脑袋便无意识的蹭了蹭。 东阳西归在子桑倾翻身的时候便醒了,腰腹被她这么轻轻一蹭,那怕隔着作战服,他瞬间睁开的冷眸也暗沉得可怕。 缓缓垂下头,只能看出模糊人影的黑暗中,东阳西归看着枕在他大腿的乖巧小脸,哪怕是在黑暗中,他也觉得子桑倾的小脸白嫩得可以掐出水似得。 环在胸前的手轻轻解开,东阳西归的右手一点一点的伸向子桑倾的头,指尖真切的感受到发丝的柔软。 也就在东阳西归的手摸上她的头时,子桑倾立马就醒了,冰瞳咻一下睁开,鼻尖充斥着熟悉的男性气息,子桑倾头一偏,直直盯着头顶的东阳西归。 绕是东阳西归性格沉稳,危机关头连眼都不会眨一下的他,也被子桑倾突然大睁的晶亮冰瞳,给小小的惊了一下。 上下两两相对的四目中,东阳西归觉得子桑倾的冰瞳清澈纯净,就跟一汪清泉似得,让他瞬间感觉到自己渴了,喉结上下滚动着,不动声色的咽了下口水。 从下往上看,本就看不清什么,东阳西归俯下来的脸更暗了,子桑倾只觉得他冷眸又暗又沉,黑漆漆的像个要把人吸进去的漩涡,给人的感觉有些可怕。 “拿开你的手!”基于东阳西归是一个有前科的人,子桑倾以高度敏感的心态,一把拍开东阳西归摸在她头顶的手,与此同时她往下蹭了蹭,远离东阳西归的大腿。 寂静的黑暗中,子桑倾那一声‘啪’还是挺明显的,但躺在对面长椅上的肖顺和牧阳,都没有任何的动静。 东阳西归看着空落落的手很伤神,他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子桑倾这是什么意思,有必要这么躲他么! 子桑倾这一拍之后,东阳西归倒也没有再挪过去,两人就这么相安无事的睡到了天亮。 早上四点半,子桑倾准时醒来,看看还黑不隆冬的机舱,她闭眼又继续睡。 在部队的时间久了,大家的生物钟都特别准时,到了六点时,一个两个都再也躺不住了,子桑倾坐起身,看到牧阳站在过道里,正一二三四的拉起筋来。 “你们谁要泡面?”肖顺从副驾驶座回来,左手提着一个购物袋,右手提着一个热水壶,询问着其他三人。 “来一桶!其实我不介意你泡两桶的!”扎着马步的牧阳立马举手,大白牙和机外透进来的晨光相映生辉。 “第二桶你自己泡!”肖顺的视线从牧阳脸上移开,看着子桑倾道,“要不要来点榨菜?” “除了泡面有其他的么?”子桑倾起身朝肖顺走去,她想看看他手里的绿色大购物袋里,还有没有其他的选择,泡面实在不是她的喜好。 肖顺一边把购物袋递给子桑倾,一边询问着东阳西归道:“队长,你要不要来根火腿肠?” “不要。”东阳西归擦着他那把mp5冲锋枪,冷凝了肖顺一眼道。 直升机上的早餐,六桶方便面在长椅上一字排开,牧阳两桶,泡好后肖顺端了桶给飞行员老将。 一直到上午快十一点时,他们才飞到非洲,准确的是说,是南非。 一行人降落在一座地势还算平缓的山顶,他们一下机,直升机立马就飞走了,好像一点也不想在这片红土上多停留一分。 山风清凉刮过,满眼翠绿的峰峦叠嶂中,乍一眼看去,这片山林清静安详,和华夏的山峰丛林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只有踩上过这片红土地的人才会知道,这些美好的景象,到底是天堂还是地狱。 东阳西归拿出地图察看地理位置,肖顺和牧阳四下张望,在察看附近的地形。 “巫海沣是不是会到钻矿去?钻矿在这个方向!”子桑倾走到东阳西归身旁,迎着头顶热辣的太阳,见他一会抬头看地形,一会低头看地图,她伸手指着他们的正前方,也就是东南方向,肯定道。 “你去过?”东阳西归冷眸深深一皱,先看了眼左右两侧背对着他们,在四下张望的肖顺和牧阳,冷声低问道。 东阳西归有想到子桑倾身为特工17时,一定时常游走在刀尖上,非洲是一片非常神奇的土地,有人视为天堂,更多人视为地狱,他没想到子桑倾会对这片土地,这么的熟悉。 “我只能回答你说,是。”子桑倾冰瞳微闪,刻意避开了东阳西归犀利的冷眸,不甚在意的耸了耸肩。 “我真想给你洗脑,让你忘了以前的一切!”看着子桑倾回避的眼神,东阳西归暗暗咬牙也立即撇开了视线,看了眼远在四五十公里外的山峰,冷眸再次转回的他,眼含怒意的看着子桑倾咬牙切齿道。 如果可以,东阳西归情愿子桑倾就是那个喜欢音乐,被家人保护得跟温室花朵一样的女孩,最起码她不会知道人性黑暗的一面,更不会知道红土地上血腥残暴的一面。 “这种事想想就可以了!”子桑倾没想到东阳西归会如此激动,看着他一反常态,微有些狰狞的恐怖神情,早知道就不告诉他了。 还有,什么叫给她洗脑,她脑子正常得很! 当然,她说得是现在,身为特工17时的脑子,她现在回想起来,也想倒回去给17洗洗脑。 “队长,怎么样了?走哪个方向?”牧阳回头,非洲他来过,但他以前来得不是这个地方。 “正东南方向!”他们目前的位置是安全的,东阳西归结束和子桑倾的低语后,收起地图就冲牧阳吼道。 “……”莫名被吼的牧阳,一头雾水,下机前刚涂抹上迷彩的脸,茫然的看看子桑倾,又看看肖顺,不明白这短短几十秒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是这片土地的上空,飘荡着不安分的压抑,一行人翻山越岭,东阳西归和子桑倾没再说过一句话,就跟冷战了似得,诡异的气氛中,就连平常话比较多的牧阳,也不出声了。 四人埋头苦走,行军速度非常的快,时而绕着山脚走,时而上山下山的翻着山头,就算路途再不好走,他们也在下午四点半时,赶到了目的地。 四人爬上了某座高山后,便趴在山顶上不再往下走了。 和其他山峰树木翠绿的颜色不同,他们山脚下的土地,应该说这四周围的山体形成一个峡谷中,整个峡谷都露出了黄中带红的红土地。 此时,头顶的太阳依旧毒辣得很,一路走来,子桑倾早已出了几身汗,后背全湿了,趴在山顶的她,视线下移,冰瞳默默地俯视着山脚下的一幕。 峡谷或者说山谷,因为山脚下的一大片平地中,一点也不狭小。 谷底长约五千米,宽约三千米,众山叠嶂中,如此大的一块平地,绝不是天然形成的。 谷底近三分之二的范围,被人为挖出了一个巨大的天坑。 此时此刻,一阶一阶向下延伸,仿佛深无止境的天坑中,密密麻麻的挪动着一个个小黑点,如果仔细看去,会发现天坑中的小黑点,全都是人,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山脚下时不时会传来一记枪声,如此仔细辨认,可以发现是从天坑中传上来的。 天坑上的另外三分之一土地,依旧有不少的人,还有不少破败的小木屋,更多的,则是连成一大片一大片的破烂布篷。 “我艹!我有想过他们会很惨,但没想到这么惨!”视线在山脚下略略一扫,牧阳的目光最终凝聚在那个人为的,直径三四千米的巨大天坑上,那个坑那么大又那么深,里面密密麻麻那么多人,估计上百万人都有! 竟然有那么多的人妻离子散,被抓来这里当苦力。 “这太震撼了!”肖顺怔怔的看着山下的一切,他们这座山峰是巨坑四周最高的山,此时趴在海拔一千多米的山峰上,再往山下一看,和那个巨坑相比,他顿时觉得自己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子桑倾冰瞳即黑又暗,她从背包拿出望远镜,缓缓聚焦在那个巨坑上。 圆圆的两个小小视野里,子桑倾由近往远一点点的看过去,一个个光着膀子,打着赤脚的高瘦身影,全是黑色皮肤,其中掺杂着或黑或白手持各种长枪的人。 子桑倾刚往前移去的望远镜,突然又退了回来,清晰的视野里,无声的播放着这样的画面。 一名又高又瘦的黑人突然举起了双手,侧对着子桑倾的他,做着投降状,他的对面,一个穿着破旧短袖的黑人,手里端着老旧的ak—47对准了他。 “把钻石交出来!”同为黑人的杰里米·何伯,愤怒的大张着嘴冲投降黑人吼着,随时随地都上好膛的ak—47,坚定不移的对准了面前的投降黑人。 “没有,我没有挖到钻石。”投降黑人坚定的摇头,回答的却很懦弱很小声,不知道是因为饿得没力气大声说话,还是害怕对准他的那把老旧ak—47。 “fuck!”杰里米·何伯大骂着,枪带往脖子上一挂,两只黑黑的大手便抠向投降男人的嘴巴。 杰里米·何伯的两拇指以快撕裂投降男人嘴巴的力道,左右大力拉扯开他的嘴,向他嘴里看了一眼后,两只食指便伸进投降男人的嘴里,大力的翻搅搜寻着。 仅两三秒后,杰里米·何伯撤回了自己的手,与此同时,他左手食指与拇指捏着一粒,约一克拉的白钻石。 “这是什么?这不是钻石是什么!fuck!”杰里米·何伯愤怒的冲投降男人大吼着,还没吼他就端起挂在胸前的ak—47,愤怒的大吼未落音,他就对准投降男人扣下了扳机。 ‘砰——’ 仅一枪,子桑倾明显听到了一记枪响,两个小小的圆世界里,她看到投降男人轰然向后倒下,翻滚到下一阶的高瘦身影。 望远镜后面的冰瞳冷漠异常,子桑倾依旧举着望远镜。 投降男人从始至终,连一丝的反抗都没有,他的周围有很多的黑人,除了端着枪的黑人会时不时的看他几眼,那些和他一样在钻矿挖采钻石的黑人,就像听不见也看不见一样,机械的忙着自己手里的活。 没有一个同伴理会他的死活,更没有人多看他一眼,一直到他倒下,也没人奢侈的看他一眼。 ‘砰——’又一声枪响传来,子桑倾循着枪声搜寻一翻,小圆世界定格在天坑的另一处,她看到又有一个黑人倒下了,他倒下后,朝他开枪的黑人,左手同样捏着一颗白钻石。 只见开枪黑人举着白钻石向着太阳方向照了照,从他大大裂开的厚嘴唇中,可以发现他很开心。 子桑倾默默地放下望远镜,冰瞳微敛的看着身下的绿色小草,快两年了,这里的一切,还是没有变。 走进这片血腥残酷的土地,四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三人张望着山下令人心惊的一幕幕,东阳西归却在这时候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架摄像机。 东阳西归也不多说什么,他拿出摄像机,对准山下某处调好焦距后,便摁下了快门,当然,这种情况下,没有人会不要命的去用闪光灯。 但是,就在东阳西归摁下摄像机快门后,他们右前方的山谷入口处,突然有一群破旧越野车,风风火火的冲进了山谷,车上的黑人一个个高举着手里的长枪吼叫着。 子桑倾顿时心里一紧,虽然他们被发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可她还是被东阳西归反常的举动,与远处山谷下突然冲进来的车辆,给惊得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东阳西归立马收起摄像机,要不是任务需要,他才不会带这个鬼相机,如果他们因为这个摄像机招惹了麻烦,他迟早砸了它! “队长,你带相机来干什么?”牧阳立马把身体伏得更低了,看着东阳西归护着身下的摄像机,他一脸的黑线。 背这么个黑色大家伙来,即不能吃还不能打,背着还重,还不如多背几包泡面来。 “任务需要,你以为我想带!”东阳西归紧锁着山谷上,越来越近的十多辆破烂越野车,抽空冷扫了牧阳一眼。 四人并排趴着,东阳西归和牧阳和肖顺在中间,子桑倾在东阳西归左侧,肖顺在牧阳左侧。 “我也想着队长没那么闲情逸致,执行任务还拍照留念,但队长,你刚才的举动还是危险。”牧阳说着指了指天上的太阳,万一镜头在太阳下反光,我们也玩完了。 “放心!我又不是脑子生锈了!”这才拍了一张就惹出这么多事来,东阳西归都想丢了这摄像机,太阳在身后,他找好了角度才拍的,不至于反光出去。 “趴下!”子桑倾一直盯着山下看,突然就拍着东阳西归的头盔往地上按。 ☆、098目标出现 ‘咚!’一声轻响,是东阳西归的脸突然被摁趴在地上的声音,但这么一声轻响,却足以见得按在他头盔上的手,力道有多大。 肖顺和牧阳看着被脸被摁在地上的东阳西归,惊得眼睛大睁,瞬即纷纷撇开视线,就像什么也没看到一样。 第98节 东阳西归本就想要往把头伏得更低,子桑倾突然伸手这么一摁,且她手劲还挺大,东阳西归预备低下的头,直接就被子桑倾给摁得,直挺鼻子一下戳到了地上。 子桑倾是看到破旧木屋里有人走了出来,四下张望着抬头朝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东阳西归因为把摄像机护在胸前,头趴得不是很低,虽然距离挺远,但以防万一,她才会突然出手的。 子桑倾没想到东阳西归的头会这么好摁,她才轻轻一摁,东阳西归就被摁得五官紧贴在地上。 身下并不是寸草不生的土地,东阳西归顿觉一股小草的清香充斥着鼻腔,他甚至感觉到有些小草戳进了他的鼻子,鼻尖被软草戳得痒痒的。 “你能不能温柔点?女孩子不能这么粗暴!”东阳西归黑着脸,被摁趴在地面的峻脸微微一抬,对于被子桑倾摁得吃了一嘴草的事实,他非常的不满。 东阳西归的脸再黑,也被涂抹在脸上的迷彩给挡住了,子桑倾看到的,是他唇边沾上了几片枯萎的黄色草叶。 “呸!呸!”在子桑倾眨着眼,不知道该不该笑的冰瞳中,东阳西归冷凝着他,连吐了两口,才把唇边的草屑吞掉。 “……我就轻轻一按,谁知道你头这么容易就低下去了。”子桑倾撇撇嘴,依东阳西归的性子,被人摁着头时,肯定是硬着脖子打死不肯低头,所以她才会用了那么一点点劲,谁知道东阳西归的头今天这么反常。 “以后再跟你算账!”东阳西归黑着脸,以后有时间一定好好的收拾一下子桑倾,下手这么重,都快把他脸摁平了! 子桑倾撇撇嘴没回话,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事实证明,子桑倾谨慎过头了,从破旧木屋出来的那个白人,只是随意的察看着四周情况,并没有发现右侧的高山有任何异常。 风风火火开进山谷的十几辆破旧越野车,大部分车辆都架着了一架重型机枪,站在车上的一个个黑人激动的高举着手中的长枪,他们手中的长枪和巨坑钻矿上的黑人不同,他们手中的枪绝大部分都是新型枪械。 子桑倾微眯着眼看着山脚下突然高昂起来的热烈气氛,随着越野车的开进,一些破旧木屋也陆陆续续走出人来。 他们正下方的山脚,正好就是另外三分之一未形成巨坑的平地,那些越野车一路吼叫着开了过来。 车上被推下来很多的男性黑人,大约十几二十人,手无寸铁的他们,被端着长枪的黑人往钻矿赶去,下巨坑钻矿的路边,有另一个持枪黑人接过他们,把他们领下了钻矿。 一眼俯视下,这个钻矿,不管是坑下还是坑上,超过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黑人,且这下面,没有任何一个女性,全是男人。 待越野车上的人都下了车后,子桑倾特意举起望远镜仔细看了一圈,车上下来的持枪黑人,和原先走出木屋的黑人,这会儿都进了木屋,一时间,山下的钻矿,又恢复了先前死气沉沉的氛围。 刚才那队破旧越野车的阵仗,一看就对这个钻矿熟悉不已,想来他们都在这个地方生活了不短时间,子桑倾并没有发现任何的黄种人,巫海沣,自然也不在里面。 “队长,有没有说目标什么时候会出现?”牧阳的视线从山下转到东阳西归脸上。 “明天或后天。”东阳西归依旧看着山下的情况,头也不抬的沉冷回道。 “……我们是不是来早了。”牧阳沉默着了一秒,如果巫海沣最早要明天才到这个钻矿,他们今天晚上飞到南非来,也还是够的。 “不早,你和肖顺去熟悉地形,把他们的出入路线都摸索清楚!”东阳西归说着从放在一旁的背包中,抽出防水地图,一把塞到牧阳脸下。 “……”牧阳看着突然塞到面前的地图,他心里简直在骂娘,没事话那么多干什么! “先把地图给我看一下。”子桑倾越过东阳西归,朝牧阳伸手道。 东阳西归冷眸微转,一瞬不瞬的看着子桑倾,牧阳倒没多想什么,抓起面前的地图就递给子桑倾。 子桑倾看着平面地图上的弯弯道道,只一眼,她便看出这份地图是实地侦察后的最新地图,她便什么也没说,把地图又递回给牧阳。 “他们进出就一条路,你发现了其他小路?”牧阳接过地图,刚才那一眼,他已经把地图看了个大概,以为子桑倾把地图要过去,是有什么新发现。 “小路遍布山野,能通车的就一条。”子桑倾看了眼牧阳,并没有过多的解释。 “队长,真去摸索路线?”牧阳叠起地图,一边叠一边询问着东阳西归。 这路线并不复杂,应该没什么好巡山的。 “别废话!快点走!”还不等东阳西归回话,已经收拾的肖顺,拍了掌牧阳的肩头,便率先后退爬了起来。 牧阳见状,便也立马爬起跟上肖顺。 这些山树木不多,满山看去,尽是野草,肖顺和牧阳起身后,从地势平缓的山顶走到了山体背面,又下山去了。 子桑倾回头,见肖顺和牧阳快速消失在山顶后,她冰瞳一转,怀疑的看着东阳西归道:“巫海沣应该会乘坐直升机来吧?” 子桑倾的意思很明显,东阳西归把肖顺和牧阳支开,真正用途也许不是侦察路线,就只是单纯的为了支开他们而已。 这个鬼地方那么偏僻,开车来得走到什么时候,巫海沣绝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坐车来这里。 如果巫海沣都不走陆路,侦察路线岂不是多此一举。 “……我发现,你脑子太聪明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原本观察着山下情况的东阳西归,冷眸咻一下看向子桑倾,他沉默了一秒,这才语气不明的回道。 在部队,他和子桑倾虽然每天都在一起,但什么时候有时间,有机会单独在一起了? 现在这机会难得,虽然什么也不能做,但两人单独在一起,也是挺不错的,他当然不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你有毛病吧?正经点行不行!”东阳西归等于是间接承认了她的怀疑,子桑倾满头黑线,他们是在执行任务,东阳西归能不能不乱来。 他们人本来就少,就四个人,一分散,万一有个什么事,双拳难敌四手,虽然他们的装备也挺齐全,最起码那些老旧的ak—47在他们面前,完全没活路,但还是有些冒险。 “你这话我不认同,首先,你小叔叔我没毛病,其次我一向很正经!”东阳西归冷眸一沉,子桑倾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诬蔑他。 “很荣幸你认清你是小叔叔的身份!”子桑倾冰瞳一斜,东阳西归的话一点可信度也没有,不过,能从他嘴里听到小叔叔这几个字,她倒是挺意外的。 “我觉得你一定误会了什么!”虽然支开肖顺和牧阳,东阳西归的确有私心,但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侦察是路线是很有必要,虽然情报说巫海沣会乘坐直升机来,但你怎么知道,他走得时候,不是坐那些破车离开?” 东阳西归说的时候,特意指了指刚才开进山谷里的破旧越野车。 子桑倾瞅了眼山下一堆堆差不多可以报废的破旧越野车,的确是破车,但是,东阳西归话里有话。 “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子桑倾冰瞳一眯,深深的看着东阳西归,既然东阳西归这么说了,那么巫海沣极有可能是,风风光光的乘坐直升机来,最终却坐着破铜烂铁的越野车离开。 “到时你就知道了。”面对着子桑倾洞悉一切般的纯净冰瞳,东阳西归伸手把子桑倾的头按低了一些,并没有正面回答她这个问题。 目标没有出现,子桑倾等人自然按兵不动,身后的太阳还没有落山的意思,趴在热腾腾的地上就跟蒸包子似得,热得子桑倾趴在地上的前身,作战服全湿透了。 “这鬼天气也太热了!”子桑倾拿出水壶喝了口水,突然觉得牧阳说得对,如果他们晚上才到的话,最起码不会这么热。 重大三四十斤的背包,早已被子桑倾解下放在一旁,她一个翻身躺在地上,看着头顶晴空万里的蓝天白云,她不由得抹了抹脸上湿答答的汗水。 这么热,还是趁早完成任务,早点飞回基地的好,基地再热也没南非这么热,时间空闲了还可以跑到海里去游个泳,这里除了干晒着还是干晒着,太折磨了。 “忍忍,到晚上就凉快了。”虽然钻矿没什么异常情况发生,但东阳西归还是不敢掉以轻心,都到了这里,势必得随时掌握最新消息,他侧头看着从水里捞起来一样的子桑倾,冷眸有丝心疼。 现在是四月份,南非的三月至五月算是秋季,按理说不会很热才对,但太阳还是猛烈得很,照射在身上火辣辣的。 再加上他们一路翻山越岭的赶过来,现在又趴在海拔一千多米的山顶,东阳西归身上的衣服也全被汗水湿透了。 “没事,我就说说而已,忍得了!”被晒得快虚脱一样的子桑倾,怔怔的看着头顶的蓝天,随意的挥挥手回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渐渐落山,东阳西归留意着山下的动静,肖顺和牧阳还没回来,东阳西归觉得子桑倾许久没出声了,侧头看去,赫然发现她闭着眼在睡觉。 此时天际只投射出点点夕阳,东阳西归看着浑身湿透,躺在炙热山顶睡觉的子桑倾。 狭长夕阳红的照射在她身上,就像在她身上披上了一层霞光,她静静的躺在一旁,好像只要他伸出手,就能紧紧地抓住她。 热风轻轻吹过,鼻尖闻到的全是混合着泥土与青草的炙烤味道,东阳西归的双眸就跟长在子桑倾身上一般,看着如此安静触手可及的子桑倾,他竟舍不得移开视线。 东阳西归端起一旁的摄像机,对准子桑倾掩盖在迷彩下的稚嫩侧脸,无声的按下快门,记录下子桑倾一个侧脸大特写,东阳西归调整焦距,对准子桑倾连拍了好几张。 东阳西归看着摄像机里的刚拍的相片,冷眸越渐漆黑幽深的他,拍完子桑倾后,就再也不想拍山谷里,足以震惊世人的一幕幕真实生活了。 放下摄像机,察觉到子桑倾在睡觉的东阳西归,默默地伸出手遮挡在她眼皮前,虽然太阳已经下山,但身后直射过来的夕阳,还是刺眼。 子桑倾只是在闭目养神,这么热的天气,躺在太阳地下她怎么可能睡得着,但她也确实有些累了,爬了四五十公里的山路,她吭都没吭一声,她是被晒累的,晒得人昏昏欲睡。 眼前的光亮突然暗淡下来后,闭着眼的子桑倾心下一动。 良久,东阳西归挡在眼前的大手依旧没有撤开,他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这一刻,热风吹来东阳西归身上熟悉的荷尔蒙气息,子桑倾突然就不想和东阳西归计较,他刚才偷拍她的事情了。 钻矿里的黑人,一直到快要天黑了,才被允许从钻矿里出来,他们陆陆续续回到连成一大片一大片的破烂布篷里,也没见有人给他们食物吃。 夜晚很快来临,他们也没那么容易被发现了,子桑倾一屁股坐了起来,她现在就等着天黑,然后等着天亮,再然后等着巫海沣的出现,最后他们行动。 东阳西归一直尽忠职守的趴在山顶侦察敌情,闷热稍微褪去后,子桑倾无聊的在山顶上晃荡着,一直晚上九点,肖顺和牧阳才爬上山来。 “队长,真让你说对了,有一段路是绝佳的埋伏地点!”东阳西归坐在一旁摆弄着摄像机,看他的这一晚上的收获,牧阳一爬上山,就迫不及待的跑的东阳西归身边。 子桑倾冰瞳一瞥,东阳西归趁她晃荡在山顶另一边的时候,和牧阳他们通过话? “从那个地点回来,你们用了多长时间?”东阳西归放下摄像机,看着一脸兴奋的牧阳,不紧不慢道。 “下山、然后翻过两座山,直线不到五公里,快一点的话,二十分钟左右。”肖顺也一屁股在东阳西归对面坐下,先放下枪,再解下重达四十多斤的背包。 东阳西归自动在脑中描绘出地图和山形,快速确定出一条最佳路线后,便对肖顺和牧阳道:“现在没事了,明天等着巫海沣的现身!” 未免黑夜中的暗影被发现,靠近山顶边沿时,子桑倾便不敢再站着了,走回东阳西归这边的她,便也坐了下来。 “没事了就行,等我好好的啃个面包,再饱饱得睡上一觉!”牧阳说着就从背包里掏出一个肉松面包,刚爬上山来,他也不休息一下。 看到牧阳拿出面包大口大口的啃,肖顺也有些饿了,也从背包里掏出面包啃了起来。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之前吃过干粮,待肖顺和牧阳解决三两下解决面包后,一行四人便商量着轮流守夜,一人两小时。 第一个值班的是东阳西归,肖顺和牧阳随意躺在一起便睡着了。 东阳西归绕着山顶在四周巡逻了一圈,回到集合地点时,看着抱着awsm狙击枪,枕着背包躺在地上的子桑倾,冷眉皱了一下。 南非的夜晚昼夜温差挺大,他们之前出了一身的汗,作战服都湿透了,夜晚温度一低,凉风一吹,很容易受凉。 东阳西归从自己背包里拿出军被,抖开后轻轻盖在子桑倾身上。 “我不冷。”被子一盖到身上,子桑倾就醒了,睁开眼睛看到蹲在一旁的东阳西归,帮她盖被子的子桑倾,她便轻声道。 “不冷也得盖着!”看着子桑倾堪比夜空繁星的晶亮冰瞳,东阳西归冷眸一暗,不容拒绝的用军被把子桑倾盖严实了。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不知道冷暖。”看着又一次独裁起来的东阳西归,子桑倾一下坐起,不满的看了眼东阳西归,便拽过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拽出军被。 “给你,留着下半夜盖!”子桑倾拿出自己的军被就推给东阳西归,现在是不冷,下半夜却还是有点冷的。 她担心自己睡着后,背包又被自己枕着,东阳西归没被子盖,见她睡着了肯定不会叫醒她拿被子,这才把被子扔给他的。 东阳西归看着塞到自己怀里的被子,冷眸更是暗了一下,子桑倾估计没多想,她把被子给他后,倒下又睡了。 东阳西归抱着子桑倾的军被,敛下眸暗暗笑了起来,子桑倾这是和他换被子盖呢,他赚了! 子桑倾是最后一班守夜的,凌晨四点,肖顺本来不想叫她,他自己守夜守下去的,但子桑倾不用他叫,四点钟就准时醒了。 子桑倾睁开眼就看到头顶漫天的繁星,一颗颗晶亮的星星低得好像触手可得,她眨了眨眼清醒自己的脑子,好像这才想起她在南非。 起身看到东阳西归就睡在她身旁,子桑倾倒也没有多大的讶异,两个各盖着自己的被子,她抱起盖在身上的被子,便去替换守夜的肖顺。 “你可以再睡一会儿,我来守夜就好。”肖顺身上也盖着被子,他趴在地上,视线从安静漆黑的山谷移开,看着走上前来的子桑倾轻声道。 毕竟子桑倾是个女兵,肖顺觉得,让一个女孩子来守夜,他们三个大男人去睡觉,这似乎有点不好。 “没事,我睡饱了,不困。”子桑倾摇摇头,把被子往肖顺左侧一米的地方一放,就催着肖顺道,“你去睡。” 子桑倾说完就整理起被子,一半垫一半盖,整理好后她便趴了进去,两只眼睛精神百倍的看着漆黑一片的山谷。 肖顺见子桑倾这样,也不好多说什么,起身便抱着被子往后退,退到牧阳身边,又一次和牧阳躺在了一起。 第99节 子桑倾盯着山下看了十几分钟,一点动静都没有,可她还是得盯着。 早上七点钟,万物复苏的清晨,山谷里又热火朝天的涌出了许多黑人,不管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都陆陆续续的下了巨大天坑的钻矿。 四人吃了点压缩饼干当早餐后,四人分散在东南西北四个角落,便又和前一天一样,一二三四的趴在山顶,随时留意着四周的情况。 约莫上午十点,越渐毒辣的太阳中,趴在西北方向的子桑倾,隐约看到遥远天际飘来一个小黑点,她仔细观察了一分钟,随后打开通话装置,通知其他人道:“西北方向有飞机飞来!快速隐蔽!” 子桑倾说完就快速往山下滑去,滑了二十米左右,她立马卷着身体趴一个比她还大的大石头底下。 听到子桑倾的传话后,东阳西归、肖顺、牧阳立马扭头往她的方向抬头看去,飞机还大远就一个小黑点,也听不到声音,但他们一眼就认出那是一架运输机。 三人都明白,极有可能是目标出现了,肖顺和牧阳立马和子桑倾一样,滑下山隐蔽起来。 东阳西归正面对着钻矿,这面山体自然不适合隐蔽,他背起背包,左手拿着摄像机,右手拿着冲锋枪,立马转身,猫着腰往后跑。 ------题外话------ 作死的事一件件,妹纸们,最近进展有些缓慢,明天万更,万更,坑爹的万更啊 ☆、099潇洒坠崖 东阳西归滑下了子桑倾这边,没过多久,一架小型运输机从他们头顶飞过,嗡嗡嗡的噪音中,飞机缓缓降落在山谷。 东阳西归在子桑倾左上方一点位置,他们对视一眼,一直到飞机降落下去,噪音停止后,他们才小心快速爬上山顶,小心翼翼的往钻矿山体靠近。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再次趴在一起,肖顺和牧阳则分散左右,四人趴在海拔一千多米的高山顶,偷偷观望着山谷下钻矿。 千米高度俯视下去,一个个人都成了一个小点,子桑倾拿出望远镜,仔细搜寻着巫海沣的身影。 小型运输机停留在三分之一的平地上,机舱门打开,子桑倾通过两个小圆世界,看到一个略发福的秃顶男人走了下来,视野转移到他的脸上,脸颊有两陀肥肉,圆圆的鼻头,有些小的眼睛,可不就巫海沣么。 东阳西归冷眸微眯,他的冲锋枪放在一旁,手里端着摄像机,正犹豫着要不要拍,子桑倾望远镜后面的冰瞳瞥了他一眼,见他迟迟不动手,提醒道:“目标出现。” “我知道,方向不对,容易反光。”东阳西归低声回了一句,他抬头看了眼还没升到正头顶的太阳,他们趴在正东南方,现在还不到正午十二点,现在拍照有些危险。 子桑倾头微抬,瞄了眼太阳的方向,便没再说什么,东阳西归要取物证,但也许没拍到照也没关系,都跨国追捕巫海沣了,要推倒他估计不差这一条罪名。 飞机下站着一个身形高大,近一米九五的白人,巫海沣下机后,子桑倾看到他和巫海沣握了握手,两人有说有笑的进了一个破烂小木屋。 巫海沣一下机,机舱门就被关了起来,探头探脑围堵着飞机的黑人,看到这一幕纷纷指着飞机骂了起来,但他们却不敢对飞机和飞机上的人怎么样。 “队长,看来巫海沣和钻矿的头领挺熟的。”牧阳时刻紧握着手里的ak47式7。62毫米突击步枪,一刻也不敢放松的紧盯着山谷下的一幕幕。 从刚才的一幕来看巫海沣应该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或者说,他和钻矿头领绝不是第一天认识。 不管是哪个国家,不管是哪个国家的人,只要和南非钻矿牵扯上,牧阳一向阳光爽朗的脸闪过一抹狠,这个人就百分之九十九干净不了。 “嗯。”耳麦传来牧阳的低嗓,东阳西归不予置评的应了一声。 政治上的事,他不想管那么多,也管不了,他们只负责把人抓回去,任务就算完成了,至于其他的,自然会有人去处理巫海沣的事情。 子桑倾沉默着没说话,她早在很久以前就明白,有些事情,不是说解决就能解决的,特别是在非洲这个地方。 她现在觉得当一个兵,当一名纯粹的战士挺好的,为了国家而战,为了人民而战,最起码自己的心灵与理想都是纯粹的。 看不到社会上权利的争夺,感受不到利益的诱惑,就在部队纯粹的训练生活着,满满的都是正能量,还真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事情。 “想什么呢?”东阳西归见子桑倾有些出神的看着山下,不由低问了一句。 “当兵挺好的。”子桑倾侧头凝视着东阳西归,冰瞳微微含笑,语气非常的真诚说道。 再一次回到南非,再一次在这山顶俯视着山谷,子桑倾的心境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 如果她当初非缠着东阳西归当兵是另有目的,努力训练也只不过是应付的话,心境转变后的子桑倾觉得,也许她会和东阳西归一样,爱上军人这个纯粹的职业。 “我也觉得挺好的。”东阳西归看着子桑倾略怔了,随后也浅笑着回道。 对于突然空降到钻矿的小型运输机,钻矿巨坑里的奴隶黑人,偷偷抬头看了眼飞机,便继续弯下腰低下头,挖着从不属于自己的钻石。 空闲的持枪黑人,一个个便涌到了飞机前,一张张黑脸洋溢着兴奋,手舞足蹈的高举着手中的枪,足以见得飞机的降落,他们有多开心。 只身下机的巫海沣,仅仅进了小木屋五分钟,便走了出来,空手进去的他,出来时,手里提着一个银白密码箱。 透过望远镜,子桑倾看到了巫海沣笑容满面,脸颊肥肉都笑出皱褶的脸,他出了小木屋,便冲飞机上的人招了招手。 随后,子桑倾便看到机舱门再次打开,门边站着一名一米八左右的年轻男人,他也是黄皮肤,想来是巫海沣的助理或秘书什么的,只见他朝飞机下蠢蠢欲动的黑人招着手。 “喔……” “哈哈!快去上飞机去搬下来!” …… 飞机上的人一招手,底下的黑人立马就更兴奋了,挥舞着手里的枪更是大声吼叫着,连子桑倾趴在千米高的山顶上,都听到了山谷里传上来的兴奋的呼喊。 巫海沣和黑人头领站在机头位置,两人都笑眼眯眯的看着七八个黑人一蜂窝涌上飞机。 没过几秒,上了飞机的黑人就两人一组,抬下一箱接一箱的大木箱。 看到大木箱被抬下飞机,围在飞机周围的黑人,呼喊得更起劲了,嗷嗷叫的兴奋直冲上云霄,与此对比强烈的,是巨坑钻矿里的奴隶黑人。 不知道是不是子桑倾的错觉,就在大木箱子抬下飞机的那一瞬间开始,她好像看到巨坑里的奴隶黑人,把腰弯得更低了,好像再也直不起腰来一样。 一箱又一箱的往下抬,大木箱还未全部抬下飞机,先抬下来的大木箱子,已经被兴奋的黑人撬了开来。 黑人瞬间呼喊得更大声的吼叫着,子桑倾冰瞳一眯,他们从大木箱子里举起了一把把黑黝黝的长枪,透过望远镜,子桑倾定睛一看,那是华夏造的95式自动步枪。 一箱又一箱的大木箱子被撬开,不单只95式自动步枪,华夏造的还有95式轻机枪,05式冲锋枪。 另外还有一批世界名枪,但整整二十个大木箱,绝大多数是华夏造的华夏枪,这些枪的威力都挺大,是华夏部队的主力装备,可是,巫海沣竟然就这么空运到了南非来! 山谷里的黑人很兴奋,因为他们又有新装备可以打了,此时子桑倾四人的心情,就跟巨坑里的奴隶黑人差不多,低落到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这种人渣,简直是华夏的败类! 在黑人的兴奋中,二十个装满枪械的大木箱子,全抬下了飞机,巫海沣左手提着银白密码箱,伸出右手和黑人头领握了握,便在黑人头领的护送下,走上了飞机,随后机舱门便再次关闭起。 东阳西归小心翼翼的偷拍了两张全局相片,以及一张巫海沣手提密码箱和一大批枪械的高清特写后,便收手不敢再拍了。 子桑倾屏息盯着山谷里的小型运输机,深怕它就这么起飞潇洒飞走了。 肖顺和牧阳也紧盯着飞机,同样担心他们就这么功亏一篑。 巫海沣上了飞机后,原本围在飞机周围的黑人,都围在了一排排装着枪械的大木箱前,他们已无暇去顾及停在一旁的大家伙。 黑人头领也迫不及待的走向刚买来一批军火,这可是他花了大血本才买到手的! 依往常的情况,巫海沣上了飞机后,飞机立马就高升飞走了,他们的交易也正式结束。 但这一次,黑人头领拿起一把05式冲锋枪把弄着,三分钟过去了,飞机还牢牢的停在他的地盘上,丝毫没有起飞的意思,这下他不爽了,难道巫海沣对这次的交易不满意了? 黑人头领向飞机走去,还没走到,就见机舱门一开,巫海沣提着银白密码箱又走了下来。 子桑倾可以看到巫海沣擦了把额头的汗水,和黑人头领低声交谈着。 “虎鲸、木鱼听令!你们立即出发到指定的埋伏地点,要快!”东阳西归一确定现实和情报相符,立马打开通讯装置,呼叫着肖顺和牧阳低声下着命令。 “明白!”肖顺代号是虎鲸,一接到命令,立马低声应到。 “明白!”牧阳的代号是木鱼,趴在两个方向的他们,立马爬起,猫着腰往后退,不消几眼便消失在了背面山体。 虎鲸? 木鱼? 子桑倾嘴角抽了一下,不用想了,木鱼那么怂的代号,一定是牧阳的。 “你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都不事先和队员部署好战略的么?”听着东阳西归有条不紊的下着命令,子桑倾紧盯着山谷的冰瞳放松了下来,瞄了眼趴在右侧的东阳西归,继而继续盯着山谷里的情况。 一般小队出任务,队长都会事先部署好几条战略,a战略不行就立马改b战略,子桑倾知道东阳西归心里一定对这次的任务,有一个全局的掌握。 但东阳西归之前还说他知道的不多,也没和他们说这场仗要怎么打,这人要怎么生擒了。 这一步一步的下着命令,也不担心队员心里没底,一不小心出岔子。 “看情况,这种小任务没什么好部署的。”东阳西归不以为意,抓个人而已,用不着怎么大功干戈。 子桑倾又瞥了东阳西归一眼,他是不是太自信了一点。 巫海沣手不里银白密码箱,那小心谨慎的举动,深怕别人不知道他密码箱里有大宝贝一样。 巫海沣和黑人头领交流了几分钟,就见巫海沣回身冲飞机上的年轻助理招手。 随后,飞机上又走了四个人下来,一个是年轻助理,两个五大三粗的大块头保镖,他们两人眼里隐隐有一股杀气,看得和他们对视上的黑人,都禁了声,最后下来的是已近中年的飞行员,四人都是黄皮肤黑眼睛,看样子都是华夏人。 黑人头领在看到巫海沣带来的两名保镖时,心里是有不满的,来他的地盘还敢带人来,什么玩意儿! 但是,以后还有大把的机会可以合作,黑人头领最后还是面带微笑的,和巫海沣最后握了握手。 巫海沣和他带来的四名手下,上了一辆破烂越野车,黑人头领冲围在身旁的黑人随意的招了下手,随便派了个黑人,上了另外一辆破烂越野车。 最后,巫海沣五人在黑人的带领下,跟在黑人车后,缓缓向山谷出口也是入口处驶去。 “撤!”两辆破车开动起来后,东阳西归一声令下,早已把摄像机装进背包的他,抓起一旁的mp5冲锋枪,就立马爬起身。 子桑倾暗想情报那么准,巫海沣的飞机说坏就坏,肯定是有人在飞机起飞前动了手脚,见东阳西归开始撤退,她立马跟上他的步伐,退到山体背面就朝山下跑去。 “黑鳄呼叫虎鲸、木鱼!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东阳西归一边快速往山下跑,一边呼叫着已跑到另一座山上的肖顺和牧阳。 “虎鲸听到!黑鳄请说!”飞快往山上跑的肖顺,脚步不停的回应着东阳西归。 “木鱼听到!黑鳄有何指示?”牧阳也立马回应着东阳西归。 “目标上了辆破旧越野车,一共六个人,一名黑人,两辆车,从钻矿开了出去,速度加快,务必在埋伏地点拦下他们!”东阳西归下山的速度很快,就跟要滚下山的速度差不多,直接是滑下去的。 “明白!” “明白!” 肖顺和牧阳一听巫海沣出发了,他们上山的速度更爬得更快了,一跑上山,连气都不带喘一下,就紧跟着往山下冲。 “知道从钻矿到埋伏地点,行车要多长时间么?”东阳西归先前已经在心里估算过时间,他看着速度比他还快往下冲的子桑倾,想要更确定一般,低声询问了一句。 “差不多也二十分钟,我们得快!”大路沿着山脚绕来绕去,距离要远不少,但开车的速度肯定比两条腿要快,子桑倾不敢怠慢,万一错过,要再找到巫海沣,可就要跋山涉水了。 一前一后的四人,速度飞快目标明确的翻过两座山头,当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一步不停的翻上第三座山头时,他们看到左侧方向出现了两辆破旧越野车,没几秒又方向一拐,两辆车被山体遮挡住看不见了。 此时,肖顺和牧阳,已经各自找好狙击点,埋伏在半山腰处,只能巫海沣从山脚的山路上经过了。 车一隐进山体,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又继续往山下跑。 他们之所以选在这个地方埋伏,是因为山脚下的山路是出入钻矿的必经之路,右侧是他们埋伏的山林,左侧却是上千米的陡峭山崖,不可能有敌人攀在悬崖上埋伏他们。 他们四人堵在山上,只要把车拦下,巫海沣前进不得后退不得,上山是自投罗网,他应该不会傻的跳下悬崖去,在这里埋伏等于是瓮中捉鳖、轻而易举。 第100节 子桑倾在距离山路三十米的山腰上停下,乱石林立的山体中,她随便找了块形状怪异,左侧还长了一株齐腰高不知名植物的大石,便躲了进去。 四人各自分开十米左右埋伏在山腰上,从左往右依次是东阳西归、肖顺、牧阳、子桑倾。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刚藏好身,仅三十秒后,左侧的蜿蜒山路上,便不快不慢的驶来两辆破旧越野车。 巫海沣的心情很不好,飞机突然故障,又找不到原因,这不是一个好现象,坐在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能散架的破烂越野车里,他的心情就更糟了。 “老板,会不会是黑人要弄我们?”巫海沣助理小崔的心情同样不好,好端端的飞机坐不了,却要来坐这报废车,这不是受罪么。 “我觉得也有可能,他们想要军火,又不想给我们钻石!”从飞行员瞬间变成报废车驾驶员的老崔,这心里也窝着一股火,他前两天刚检查过飞机,一切都正常,怎么可能降落后,就起飞不了了! 很大的可能就是他们的飞机降落,钻矿里的黑人趁他们不注意做了手脚,可是,话虽这么说,可他也没看到谁碰了他的飞机。 “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大家都小心点!”巫海沣黑沉着小眼睛,他倒不怀疑是黑人在弄他们,他们不敢,他反倒觉得是国内的对手想弄他。 如果被竞争对手知道他和南非钻矿有牵扯,这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小崔本来想说,其实巫海沣可以不必亲自来的,不然像现在这样出了事的话,他们还可以和向他求助,现在他们全都搭在这里进退两难,想要求助都没个对象。 小崔想是这样想,可他在偷瞄了眼巫海沣紧紧抱着银白密码箱的手后,便没将这句话说出来。 说到底,巫海沣其实不信任他们。 小崔转念一想后,便也有些了解巫海沣的谨慎,如果是他,这么大一笔生意,他也不放心交给别人去办。 万一手下捐款一跑,追不追得到是另外一回事,苦的是他就想追,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追。 “队长,目标要留活口,其他的呢?”牧阳枪口往左微移,越过第一辆车上的黑人,瞄了瞄驾驶座上的老崔和副驾驶座的保镖。 “能留就留,留不住就干脆点!”汽车还在五十米开外,巫海沣被小崔和另一名保镖夹在中间,护在后座,东阳西归观察着瞄准镜里的几人,低声回道。 巫海沣才是目标,至于其他的人,如果他们乖一点,自然没必要下杀手。 “全体听令!以我的位置为界线,等他们近到只剩十米的时候,再动手!”东阳西归在最左侧,他往右看了眼隐藏在各处的队员,低声命令道。 “明白!”子桑倾轻声回应着,冰瞳眨也不眨,瞄准镜随着车辆的行驶,微微移动。 行驶中的两辆破车噪音不小,因为另一面就是悬崖,且路面不是很宽大,一不小心就有坠车的危险,他们的行车速度明显慢了不少。 “老板,我总觉得这地段有点危险。”一进入悬崖地段开始,坐在副驾驶座的保镖,往左看一眼深不见底的悬崖,往右看一眼翠绿翠绿的长着小草与低矮灌木的山体,总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 “左边就是悬崖,当然危险了!”坐在后座的另一名保镖,就在最左侧,这一眼望出去,他都觉得车轮要掉下崖去。 驾驶座上的老崔,不知道会有这样一段危险路段,他更是心提到嗓子眼,两手紧紧抓着方向盘。 相比较于第二辆破车的紧张气氛,在前面带头的黑人,对于行走在这样危险的地段,他则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不但没怎么认真看路,还扭动着身体咦咦啊啊的摇摆起来。 “你们别说话!”在这样的危险山路上开车,老崔的神经高度紧张,听不得任何的吵闹分心。 巫海沣看着额头冒汗的老崔,这车他瞬间有点坐不住了,考虑着他是不是应该下车走完这段险路再上车。 车越来越近,子桑倾等人的食指都搭在了扳机上,不等巫海沣考虑好要不要下车,第一辆车越过十米界线后,东阳西归冷眸一沉,冷声命令道:“动手!” ‘咀——’最右侧的子桑倾,将枪口瞄准黑人,东阳西归一下令,她立马扣下了扳机,消音枪管传出轻轻一个咀,她躲在瞄准镜后的冰瞳,清楚的看到黑人眉心爆出一朵血花。 黑人的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刚想稍微调整一下车轮方向,猛然中枪时瞬间一紧的身体中,他双手反射性的紧握方向盘,随即他连哼都没哼一声,头一歪就停止了呼吸。 黑人倒下时,紧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一松,方向盘被轻轻的转了一下,他乘坐的破旧越野车,车轮瞬间一歪,车头竟歪转向山崖,整个车身哐当着发出大响,直直的往悬崖开了下去。 子桑倾本就没打算放过黑人,看到他连人带车的滚下崖去,她倒也没有太大的感想,枪口一转,便对准了后面那辆车。 与此同时,子弹穿破挡风玻璃的脆响中,巫海沣的小眼睛瞬间惊恐的大睁,他看到前座的老崔和保镖,以及右侧的小崔,或前胸或手臂都中了弹! 老崔的右胸中了一弹,剧痛中他差点就开下山崖去,好在他反应够快,忍着痛打了一下方向盘,这才堪堪稳住歪掉方向的车辆。 巫海沣左侧靠近山崖一侧的保镖,因为位置关系第一枪没人朝他射击,侥幸逃过一劫的他立马掏出腰后的手枪,可他也同样因为位置关系,狭小的车内视野不开阔,他无法寻找到藏身在山腰上的敌人。 “前面坠车了!你们快想办法!”看着车内几人都在同一时刻中弹,巫海沣抱着银白密码箱的手,更是紧了一紧,心里也瞬间慌乱了起来。 副驾驶座的保镖和小崔,都有右臂中弹,他们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伤口,右手现在连枪都握不了,能想什么办法。 破车在老崔中弹又险些开下山崖后,他便不敢再继续往前开了,刹车狠狠一踩,破车便停止了前进。 车停后,后座的保镖打开车门,他本想下车的,可他一开车门,脚下几十厘米外就是万丈深渊,差点一脚踩下去的他,惊得立马收脚,后怕的立马关上了车门。 车内的气氛沉寂得有些诡异,老崔好歹活了一把年纪,他捂着正中右胸的伤口,又看看副驾驶座上的保镖,他的右臂被打出一个大大的血窟窿,别说握枪了,那条臂膀能不能保住还不一定。 后座的小崔也同样是臂膀中弹,并没有生命危险。 老崔的腰后同样别了一把手枪,可他停下车后,不敢去掏枪,前面的黑人连人带车的坠崖了,这山崖这么深这么陡,掉下去十之八九活不了。 他们一车的人五分之三都中弹了,却没有一个有生命危险,老崔明白,这是对方有意放他们一马,如果他一掏枪,指不定下一枪射击向他的就是左胸口,他这条老命就别想要了。 老崔没掏枪除了想保住自己的老命外,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没找到对手在什么位置。 敌人藏在右侧的山腰是肯定的,他坐在前座,视野还算开阔,可他不知道敌人的具体位置不敢动,一动之下,很有可能就把自己的小命给动没了。 看着前面的车辆坠下崖,里面的黑人却一点声音也没发出,就是小崔,也明白黑人很有可能是一枪毙命,而不是像这样,还残留着一条小命。 巫海沣吼了一句后,除了后座的保镖开门又立马关门外,其他人连动都没动一下,他们被困在小小的破车里,气氛死寂得可怕。 巫海沣是个聪明人,短短几十秒的死寂间,他似乎已经想明白,朝他们开枪的人是谁了,他一点也不想死! “我花钱雇佣你们,不是让你们当木头的!”巫海沣担心走漏风声,不敢带太多的人来,带了几个相对可靠的人,一个两个却在危难关头时,都没把他这个雇主的生命安全放在眼里,他顿时怒了! “老板!不是我们想当木头,你往右边山腰上看看,连一丝一毫的动静都没有,我们连敌人在哪儿都不知道!我又不是左撇子,右手废了,就跟个废人差不多,你让我怎么办?”前座的保镖心里同样不好受。 阴沟里翻船,他空有一身好身手,现在被困在狭小的车里,右臂中弹,就连和敌人枪战的机会都失去了,他连个人影都没看到,更别说冲下车凭着一身好本事制服敌人了。 他们心里都明白,敌人是想让他们失去战斗力,而不是真的要他们的命。 “操蛋!难道就这样困在车里,等着敌人的枪口指到脑门上来?”巫海沣现在是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满山山路无路可走,这心里别说有多愤怒了。 “……”面对巫海沣的怒吼,车上另外四人没有一个人回话,他们能不能从这里活着出去还不一定,金钱再重要,也没有小命重要。 车停了下来,没一个人下车,等了约一分钟,对方还是没点动静,牧阳不由得轻声询问道:“队长,要不要攻下去?” “再等等!他们有枪!”东阳西归眉头微皱,他们就这样下去,目标太大,后座的保镖从车背面开枪的话,他们很难防得到,他不能战友冒这个危险。 “老崔!我命令你往前开!”巫海沣看着一闷棍打不出一个屁来的四个手下,他是真的怒了,自己从腰后掏出沙漠之鹰手枪,就一把顶在老崔的后脑勺上。 他不能死在这里! 他一定要尽快离开这里! “……好!”老崔顿时浑身一僵,他跟着干了巫海沣二十几年,他怎么也没想到,巫海沣有一神教会把枪口对准了他,心灰意冷的他,低头看了眼血流泊泊的右胸口,点了点头。 这个鬼地方,这辆破车,他又受了伤,能不能逃出去还不一定,就算逃了出去,他估计也没命活了。 看着巫海沣拿枪威胁老崔,小崔和另外两名保镖,顿时心里一冷,巫海沣的行为在无声的告诉他们,紧要关头,巫海沣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让他们当挡箭牌。 虽然他们的确是巫海沣雇佣来的挡箭牌,但真到了这一刻,他们谁都不想死。 “队长,车又动了。”牧阳看着又缓缓往前行驶的破车,把枪口瞄准了时不时朝山腰张望一眼的老崔。 “再警告他一枪!”东阳西归快速的深思熟虑一翻,低声回着牧阳。 最好的办法,是把巫海沣困在这里,逼迫他投降。 “明白!”早已准备好的牧阳,回应东阳西归的同时,食指微动瞬间扣下了扳机。 ‘咀——’ “啊——”老崔的左臂被牧阳火力甚猛的ak47突击步枪,瞬间蹦出了一个血窟窿,疼得他尖叫一声,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更是重重一抖。 小崔一直盯着老崔,他不是担心老崔中弹,而是担心老崔中弹后会误打方向盘,把他们一车的人全带下山崖去。 “歪了!歪了!”事实是真如小崔所料,方向盘一转车轮一歪往左侧滚动时,他吓得惊呼一声,捂着右臂的血淋淋的左手,立马越过巫海沣伸上前,想要去抓方向盘。 副驾驶座的保镖也和小崔想的一样,老崔一中弹,他比小崔的动作更快,一把抓住方向盘,千钧一发之际,他立马把转向山崖的轮胎打正。 车身好像晃荡了一下,车上的人都瞬间提起了心,最终破烂的越野车,虚惊一场的驶回了山路上,枪伤仍在剧痛的老崔,此时也回过神来,立马踩下了刹车,破车再一次停了山路上。 子桑倾四人的枪都装了消音枪管,远在几座山外的钻矿,并没有人发现山的这边有情况,亦或者,不针对钻矿的枪战,也许黑人头领就算发现了,也不会插手。 破车第二次被迫停后,车内的气氛更是诡异得压抑了,巫海沣就是再把枪口对准老崔,现在的老崔,也已经没有能力继续开车了。 巫海沣在挣扎,他刚才一直盯着半山腰看,他发现了牧阳开枪的大概位置,虽然老崔又中了一枪,但敌人留了老崔一命,所以他大胆猜测,如果一鼓作气冲过去的话,也许敌人也奈何不了他。 “老崔!你到后面来!”心里打定主意后,巫海沣拽着身中两枪的老崔,就一点也不客气的往后座拖。 在其他人帮助下,老崔很快转移到了后座。 后座没受伤的保镖,看到老崔被移到后座后,他这心里就一紧,果不其然,巫海沣立马就拽起他往驾驶座上拉:“你去开车!加大油门一鼓作气冲过去!你放心,敌人不会开枪打死你的!” 最多就和老崔一样,被打出一个血窟窿来。 被赶到驾驶座上的未受伤保镖,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瞄了眼毫无动静的山腰,握上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着。 “靠!一二三听令!灭了他,把车胎打爆!”看到驾驶座上换了一个完好无损的保镖时,东阳西归怒了,他是想困住他们,不是想放过他们,真当他们不敢要了他们的小命是吧! “……是!”肖顺莞尔,他们明白东阳西归嘴里的一二三,是指他、牧阳、子桑倾三人,但他们的代号,什么时候就简缩成一二三了。 “是!”牧阳是反射性的回答完东阳西归,才发现诡异的代号问题,所以他是一?还是二?或者是三? “明白!”子桑倾眼也不眨,对准巫海沣的枪口,微移到驾驶座的保镖头上,只不过她眉尾抽了一下,很想反驳东阳西归一句,她既不是一,也不是二,更不是三。 “快开车!”巫海沣见驾驶座上的保镖迟迟不开车,手枪又顶在了他的后脑勺,“把油门加到最大!一鼓作气冲过去!快!” 这是他们最可行的办法了,被困在这里早晚是个死,他不想死就得拼一拼。 驾驶座上的保镖深吸一口气,也不去看山腰上安静的小花小草,加大马力脚用力一踩,瞬间把油门加到最大的破车,瞬间就飞了出去。 ‘咀——’ ‘咀——’ ‘咀——’ 子桑倾、肖顺、牧阳一听汽车发出的声音不对,知道巫海沣是想加速冲过去,他们不等东阳西归下令,三人同时扣下扳机,各自开了一枪。 瞬间飞跑在山路上的破车,车才刚开出去没一秒,驾驶座上的保镖只觉左胸口一痛,车下接连传来两声爆胎的声音,震得车身连连颠簸,他的意识也模糊了起来。 “啊——” “坠车了!” 东阳西归只看到破车一下飞跑了出去,随即爆胎的大响传来,紧接着几声男性尖叫,他那双冷沉冷沉的眼眸,就看到飞跑在山路上的破车,车头一歪,一下冲出了山路。 破车在空中直直冲出去五六米,凌空停顿了一秒后,突然在地心引力下直直的摔下山崖去。 “我艹!”趴在半山腰几块碎石,和一堆灌木丛后的东阳西归,从石头缝隙里眼睁睁的看着,载着巫海沣的破烂越野车,就这么潇洒的摔离了他的视线。 “……” “……” 第101节 “……” 此时此刻,耳边听着东阳西归的低声咒骂,子桑倾、肖顺、牧阳的心情,只能用无言以对来形容。 开枪前,他们都有想过车子有可能会坠崖,毕竟几分钟之前,就有黑人的连人带车坠毁的经验在先,但车子发足马力,加大油门的声音一传来,他们想着的,就是不能让破车冲过去,更不能让巫海沣逃了。 这个结局,怎么说,不太好,但也不太坏,可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 ☆、100意外枪声 “还愣什么?追下去!”茫茫绿林,事已至此,命令也是他下的,东阳西归还能说什么,看着和他一样,同样盯着破车坠毁位置的队员,他立马爬起身,往山脚下跑去。 个人心里都有一张附近山林的地图,他们知道绕到前面,有路可以下崖,虽然危险,但还是能下。 子桑倾立马从石头后起身,第一个冲了下去,紧跟在东阳西归身后,沿着山路往前跑。 四人前后脚快速往前跑,跑了约莫十分钟后,东阳西归停下,向下张望着不那么陡峭的山崖,从这里下去,应该没问题。 “前面有条小路可以下崖!”从后赶上来的子桑倾,拍了掌东阳西归的肩头,她停都没停就越过东阳西归,继续往前跑。 紧跟而来的肖顺,也听到了子桑倾的话,但他没有立即跟上子桑倾,而是在东阳西归面前停了下来,他心里有疑惑,子桑倾怎么知道前面有小路可以下崖? “跟上!”东阳西归冷眸一闪,催了肖顺一句,立马转身就去追子桑倾。 “怎么回事?不从这里下?”牧阳看着一个个都往前跑,他也继续往前跑,但他也认为东阳西归停下的这个地方,是最近的可以下崖的地方。 “据说前面有小路。”肖顺的视线越过东阳西归,看着飞快往前跑的子桑倾,他算看出来了,只要是子桑倾说的,东阳西归压根就不带一丁点的怀疑。 两人都还没结婚呢,不对,他们甚至都还没在一起,东阳西归就输得这么彻底了。 两座在山腰处连在一起的山峰中,山路往右侧转了一个弯,子桑倾且径直前方杂草丛生的空地上跑,跑没百米,她一个转弯跑上了另一座山。 子桑倾在山腰上踩着齐腰高的不知名灌木,硬是在灌木丛中劈出了一条小路。 东阳西归紧跟在子桑倾身后,虽然他觉得子桑倾走的是无路,而不是小路,但他并没有出声质疑,而是一言不发的紧跟着她。 这面山体往下看去,同样深得很,但不至于那么陡,乱世杂草横生,微风吹拂之下,一片摇曳的杂草灌木,压根就没路。 子桑倾在山腰上横着走了二三十米后,便开始往下走。 她还捡了根一米多长手腕粗的树枝,把分枝折去后,便拿在手里当木棍,敲打着身前的灌木,开路的同时,还可以敲打出动静,惊动灌木里的蛇鼠等小动物,提醒它们快点逃命去。 往下走了一二十米,东阳西归突然伸手抓住子桑倾的背包,把她向下走的身影给拽停了。 子桑倾不解回头,还没来得及问干什么,东阳西归就几个跨步走到她前面,并且夺过她手中的木棍,不容置疑的说道:“我开路,你乖乖跟在我身后。” “……”木棍敲打在灌木上,发出的‘啪啪啪’声中,子桑倾看着走在她前面的东阳西归,静默着没回话。 东阳西归肯定是大男人主义又犯了,她开路怎么了,让他跟着又不会怎么样。 相比较于钻矿的位置,这里的地势往下沉了至少一千米,当子桑倾一行四人,有惊无险的下到山崖下时,距离巫海沣坠崖,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多分钟了。 估计是地势较低的关系,崖下的峡谷里,有一条小小的小溪,溪水很浅,踩上去仅能淹没人的脚掌,水倒是挺清澈。 子桑倾四人沿着小溪逆流而上,时不时抬头仰看着崖顶,寻找着巫海沣的破车坠下来的大概位置。 千米多的山崖,连人带车的坠下来,有没有生命危险只能看阎王心情好不好,收不收巫海沣的小命了。 因为担心巫海沣的生命安全,四人的脚程很快,逆流而上跑了十分钟左右,就看到了两辆摔得不成形的破烂越野车,车身严重扭曲撞毁,这两辆破车是彻底报废了。 第一辆是垂直撞下,车头已严重摔毁,里面的黑人被子桑倾一枪爆头,又摔下山崖,自然是没有生还的希望了。 第二辆被摔翻,车底朝天,四个车轮只剩三个朝天,还有一个滚到了小溪边。 子桑倾四人连忙跑到第二辆破车,驾驶座上的保镖不坠崖也被一枪毙命了,副驾驶座的车顶被摔凹一大块,副驾驶座上的保镖也已停止了呼吸。 老崔身中两枪,年纪又大了,这一番折腾下来,他似乎也不行了。 子桑倾走到车身左侧,后座车门大大敞开着,他看到浑身是血的巫海沣半个身体爬了出去,此时面朝下,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东阳西归和肖顺在车身另一侧,牧阳和子桑倾同侧,他弯着腰察看前座保镖的情况,子桑倾走近巫海沣,伸腿就去踢巫海沣,看看他还有没有气,还有没有点反应。 “快!快……救我出去……”溪边有不少小石子,巫海沣好像听到了脚步声,微微抬起头,仰看着一身迷彩战服的子桑倾,虚弱又急切的说道。 “你还没死呢!”子桑倾快要踢上巫海沣的脚一顿,收脚的同时,看着右脸全是猩红鲜血的巫海沣,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下,没死就好。 “我腿被卡住了!快拉我出去!”巫海沣的精神好像还不错,子桑倾脸上的迷彩掩盖住她白皙稚嫩的小脸,听到她清冷的女性嗓音,巫海沣愣了几秒,突然就伸出手去抓子桑倾的裤管。 巫海沣的血手刚一抬起,子桑倾就机警的往后退了一大步,她可不想沾上满裤腿的血渍。 “我、我也还……活着!快救我出去……”后座另一边的小崔,听到巫海沣和子桑倾的交流,又看到窗外两道橄榄绿的身影时,双脚被卡吊着,身体往下坠撑在车顶的他,抬起血流潺潺的右臂,无力的搭在窗边,冲东阳西归呼救道。 摔下山崖的破车,在崖底翻转了几下后,最终车顶朝下摔扁在乱石上,车身严重摧毁,后座的三人,双脚全被卡住,除了后座两侧窗边的巫海沣和小崔,其他人都停止了呼吸。 东阳西归听到呼救后,弯腰低头,顺着伸出车窗把地上石块都染红的血臂往里看,他看着被倒挂在车内,凌乱不堪的黑西服被血染得不成样子的小崔,默默地直起腰,走了。 “你……我还活着!你救我出去……”看到东阳西归穿着军人的迷彩战服时,小崔已经绝望的心,顿时燃起熊熊希望,来人不是巫海沣的死对头就好,军队来的人,就算他犯的罪再大,也会先把他救回去,再惩罚的。 但是,小崔万万没想到,东阳西归竟然这么的冷血无情,就看了他一眼,竟然就走了! 东阳西归绕到车子另一边,见巫海沣还有一口气后,他同样没有说话,弯下腰的低得更低了,冷眸直直看向车内探索着。 看到东阳西归好像在车内搜寻着什么的冷眸,巫海沣的小眼睛轻轻一闪,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一样,要死了般趴在地上。 “箱子呢?”确定车内并没有银白密码箱后,东阳西归直起腰,冷眸在四下张望一翻,山崖下也没有银白密码箱的影子,他看着趴在地上要断气一样的巫海沣,冷声询问到。 “什么箱子?我不知道!”巫海沣抬头看向东阳西归,一跟东阳西归犀利的冷眸对上,他立马低下头,装傻充愣道。 “你从钻矿带出来的,装着钻石的银白密码箱!”东阳西归冷眸一厉,“你不说可以,反正你死在这里也没有人替你收尸!” 此时肖顺也绕了过来看着趴在地上的巫海沣,他们四人漠然的站在车旁,并没有人出手救巫海沣和小崔的意思。 “你!你要活着把我带回去!你不敢让我死在这里!”巫海沣心里一咯噔,他比谁都明白,那个银白密码箱是个物证,不见了更好。 巫海沣一把年纪了,又在官场混迹了那么久,出事后会发生什么,他比谁都明白。 东阳西归四人是谁派来的,他心里更是清楚,他还更清楚的是,只要他抵死不认,东阳西归不敢把他怎么样! “你说得对!我不敢让你死在这里!”东阳西归冷眸深深一狠,从那么高的山崖摔下来,怎么就没摔死巫海沣。 东阳西归看着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的巫海沣,他哐当一声长枪上膛,枪口随便一瞄巫海沣垂放在地上的手臂,扣动扳机立马就‘咀——’ “啊——”巫海沣瞬间尖叫起来,直接被子弹射穿的手掌,疼得他龇牙咧嘴,整条手臂都痛得微微颤抖起来。 子桑倾没想到东阳西归会突然开枪,冰瞳一闪的往旁边瞥了一眼,发现肖顺和牧阳镇定得很,好像一点也不奇怪东阳西归会有这举动。 “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我就是剁了你手脚带回去,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此时此刻,东阳西归整个人气场很冰冷,他冷冷的睨着巫海沣,冷眸有着鲜少的冷血无情,嘴角更是牵起一抹冷笑,“你要不要试一试?” “……”巫海沣后背发寒,他抬眼仰视着站在两米外的东阳西归,心里震惊不已。 他从没见过一个军人会有这种气场,气场再强大冰冷的军人他不是没有见过,但像东阳西归这种冰冷中还带着邪性,冷霸得目空一切的军人,他心里的预感非常不好。 低头看看他毫无预警就被一枪射穿的左手掌,这是最有效的警告,他开始担心东阳西归真的会像他说的一样,把他弄得半死不活再带回国去。 “箱子在哪里?”东阳西归又一次把枪口对准了巫海沣,无声的警告着他,最好老实点。 东阳西归是真有些不明白,巫海沣坠崖的时候,他非常肯定密码箱一定在车上,不可能一摔下崖箱子就不见了。 车里没有,就算摔出车来,也会在崖底其他地方,可这条峡谷的百米范围内,连个箱子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往上看去,崖壁非常陡峭,不可能挂得住密码箱,他也没看到有。 怎么可能一转眼间,银白密码箱就不见了。 “……车坠下来的时候,小溪边刚好有一个黑人小孩,密码箱又该死的摔出了车窗,那个小男孩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捡起就跑了!”巫海沣本不想告诉东阳西归的,毕竟那个密码箱一旦被东阳西归拿去,对他非常不利。 但现在的情况很明显,密码箱再不利,他也还是要保命先,且,谁知道密码箱被拿到什么地方去了,指不定东阳西归找不回来。 “你开什么玩笑?这里连个人影都没有,怎么可能无端端就跑个黑人小孩出来,还好死不死的就抢走了你的密码箱!”牧阳非常不满意巫海沣的回答,这摆明了就敷衍他们。 “你爱信不信!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快点救我出去!”双脚被卡住,身体被吊挂着,这姿势一点也不舒服,巫海沣再这样吊下去,他的双腿就废了,知道面前的四个大兵不敢让他死,他便冲牧阳吼了起来。 “艹!要我们救还敢吼我们?你给我等着!”牧阳一听巫海沣一点也不客气的吼他们,他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们当然会把巫海沣拖出来,但休想他现在就把巫海沣拖出来。 子桑倾见东阳西归冷着眸向小溪走去,她便也跟了过去,两人站在溪边,她轻声对东阳西归道:“也许他说得是真的,这些地方,指不定哪个山窝里,就藏着一些难名。” 子桑倾对非洲这片土地,虽谈不上多熟悉,但也不算陌生,她认为巫海沣没说谎,不然密码箱不可能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我知道。”东阳西归冷眸一紧,侧头深深地看了眼子桑倾,点头道。 开着直升机送东阳西归四人来南非的老蒋,就停在附近某个安全的山谷里,东阳西归先和他通了话,告诉老蒋他们的位置,让老蒋速度过来。 随后,东阳西归便试图连线上级,调好频道后,面对小溪背对众人的他,便沉冷的呼叫道:“黑鳄呼叫海洋!黑鳄呼叫海洋!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东阳西归仅等了三秒钟,耳麦便来一道沉稳醇厚的男低音:“海洋听到!海洋听到!黑鳄请讲!” “目标摔下悬崖,腿部受伤,暂无大碍,但目标交易回来的箱子丢失了。通话完毕!”东阳西归沉冷的报告着最新情况。 “……目标即刻带回!你们留下,务必找回箱子!通话完毕!” 耳麦装置另一边代号海洋的男人,在沉默了五秒钟,又下了另一道指令。 “黑鳄明白!一定完成任务!通话完毕!”东阳西归冷眸微沉,坚定的回道。 通话结束后,东阳西归依旧背对众人站在小溪边,此时此刻,东阳西归的心情非常操蛋。 巫海沣找到了,人也没死,本来这个任务到这里也就可以完美结束了,可偏偏半道跑出来一个什么黑人小孩,这茫茫大山一片连成一片,让他上哪儿去找银白密码箱! “箱子的密码是什么?”命令已经接下了,东阳西归心情再不爽,也得继续面对接下来的任务,他转身就看着了无生气,趴在地上装死的巫海沣道。 “……838,696。”巫海沣看着来势汹汹,气势慑人的东阳西归,他沉默了几秒,知道他已经没有退路了,这才回答道。 “里面都有什么,价值多少?”带着一批军火,仅提着一个密码箱从钻矿出来,东阳西归知道猜到箱子里的是钻石,但里面的数量克拉,具体有多少,还得问巫海沣才知道。 “……箱子里只有钻石,全都是小钻,市场价值3亿2千万。”巫海沣再次沉默了几秒,已经到现在这个地步了,他说不说都一样。 “我艹!”牧阳听到3亿2千万时,忍不住咒骂了一声,巫海沣就这么拿公家的装备换了钻石私吞,还一次吞这么多,胃口这么大也不怕被撑死! 巫海沣看了眼冷冷的俯视着他的东阳西归,这些人脸上都涂了迷彩,他应该不认识他们,最起码,东阳西归这双冷眸他一定没见过,不然如此冷血震慑人心的冷眸,他见过一定会有印象的。 而且,这个部队竟然还有女兵,巫海沣没听说过,哪个部队还可以男女兵一起执行任务了。 “你们快把我救出去!我腿快废了!”东阳西归一看就是这四个人里面的头,未免自己的右手也被打出一个血窟窿来,巫海沣也不敢去招惹东阳西归,小眼睛一转,便冲话最多的牧阳喊道。 “废了好!有本事跑到这里来,有本事你自己爬出来!”牧阳眼睛一瞪,东阳西归都说巫海沣只要有一口气回去就行了,巫海沣的腿废不废掉,关他什么事。 巫海沣气极,可面前的四人冷眼旁观不救他,他也没办法,如果他能自己爬出来,他早出来了,哪还会傻傻地在这里等他们,他的密码箱更不会被一个小屁孩捡走了! 还在车内另一边的小崔一直没出声,巫海沣都没被救出去,他还是省点力气好了。 老蒋仅过了十多分钟,便飞了过来,钻矿里的黑人看到有直升机向钻矿的方向飞过来,一个个惊得立马举起了枪,跑去通知他们小木屋里的头领。 黑人头领跑出来后,仰看着越飞越近的直升机,拿出望远镜看了看,看到是华夏部队的直升机,他以为是巫海沣运输机坏了,另外叫了一架直升机来他回国,便不以为意的朝底下激动的黑人挥了挥,示意他们没事。 巫海沣的飞机还大咧咧的停在钻矿,虽然黑人头领说没事,但一个个持枪黑人还是激动的高举着长枪没放下,但直升机还没飞到钻矿,便在其他地方降落了下去,他们便也和黑人头领一样,安心的放下了枪。 第102节 远远看到老将的直升机来了后,东阳西归一个眼神下去,肖顺和牧阳这才去解救巫海沣,他们俩拉着巫海沣,是一点也不客气的往外拽,任凭巫海沣疼得嗷嗷惨叫,他们愣是装没听见。 直升机降落时,被拖出来的巫海沣和小崔,就跟去了半条命般,有一气没一气的挺尸在地上。 “你们快点!这地方不能停留太久!”老蒋一降落下来,巨大的螺旋桨声响中,他就紧张的冲东阳西归喊道。 机舱门打开后,肖顺和牧阳抬起巫海沣就往直升机上走,东阳西归站在一旁没动,子桑倾便也默默地站在一旁没动。 当肖顺和牧阳把小崔也抬上直升机时,他们的右前方两点钟方向,约十公里外,突然传来‘砰——’一声枪响。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立马看向枪响方向,烈阳当空,茫茫大山,绿油油的山林,除了山,他们什么也没看到。 螺旋桨的嗡嗡嗡声中,肖顺和牧阳也清楚的听到枪响,他们一把丢下小崔,立马跳下了直升机,舱门一关就跑出了螺旋桨的嗡嗡转的桨叶范围。 “快走!”枪响方向,很有可能和密码箱有关,东阳西归不敢耽搁,冲老蒋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起飞走了,他便带领着其他队友,拔腿就往枪响方向追踪。 ☆、101枪杀子桑 卡罗尔今年十一岁,他已经没有父亲了,和母亲跟随着部落的人,逃难到了偏僻山谷,他来这里已经有三天了。 卡罗尔已经不记得他有多久没吃过食物了,他很饿,今天一早,他偷偷溜了出来,想在山林找点野果子吃。 卡罗尔沿着小溪一路逆流而上,就快要走到小溪尽头时,他突然听到重物坠落,砸在山谷里的声音,他抬头看去,前方高高的悬崖峭壁上,他并没有发现什么。 好奇心驱使,卡罗尔向发出巨响的前方跑去,还没跑近,他就看到前方山崖下,有一辆破旧的越野车,靠着崖壁车头朝下的静躺在崖下。 太阳很大,晒得人头顶冒汗,好在山谷里的清风带来一丝微凉,四周静得连鸟叫声都没有的寂静中,站在小溪旁的卡罗尔,怔怔的看着左前方崖下的破车,惊恐大睁的眼睛,他看到一个趴在挡风玻璃上的黑人。 挡风玻璃已经被撞碎了一大块,那个黑人半个身子已经探出了挡风玻璃,他一动不动的趴着,身下有很多的血。 卡罗尔被吓得不敢动,他想,车上的那个黑人,估计已经死了,他动都没动一下。 就在卡罗尔怔了大半响,回过神后转身想往回跑时,他好像听到山崖顶上有声响,抬头看去,赫然发现崖顶漂着一辆破车,隐约发现和崖底这辆破车差不多。 “不会砸到我吧?”崖顶的车辆已经开始坠落,卡罗尔看着崖顶越来越大的破车,吓得有些呆滞的他,怔怔的呢喃了一句,飞快往回跑。 卡罗尔往回跑了五十多米,一直到身后再次传来重物砸倒在地的巨响时,他才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左前方多出来的第二辆破车,卡罗尔犹豫了几秒,一步一步的往回走。 第二辆破车摔得四脚朝天,有一个车轮滚落了下来,正朝小溪边滚去,另外三个车轮朝上展示着,还在一圈一圈的转动着。 促使卡罗尔走上前的,是他看到了第二辆破车靠向小溪的五六米处,躺着一个银白手提箱,他转身的时候看到,箱子是从车窗里抛出来的。 卡罗尔一边往前走,视线一边在破车上转悠,车里应该有人,但他的注意力主要放在那个被抛出来的银白箱子上,也许里面装有吃的,他好饿了。 卡罗尔一直沿着小溪往上走,他不敢太靠近摔下来的破车,他担心里面有人突然跳出来,也担心崖顶又突然摔下车来,他闪躲不及会被砸到。 车翻转过来后,巫海沣被成了脚朝上,头朝下的姿势,他担心这破车摔下来后会爆炸,试着动了动脚想爬出车,却发现摔得变形的破车,死死的卡着他的双脚,他拔不出来。 “嘶……还有没有人活着?”巫海沣发现靠自己的力量,无法爬出车后,他看着身旁血肉模糊,已经失去生机的老崔,便看向其他人喊道。 “老板,我……我还在!”在后座另一侧窗口的小崔,他双脚同样被卡住,被吊得头晕脑胀的他,轻声呼喊道。 “小崔,你快点出来把我弄出去!我脚被卡住了!”小崔右臂本就中了一枪,身上沾满了血,脸上也红彤彤一片,巫海沣本以为他也没戏了,一听到他的声音,立马就激动的说道。 “老板……我脚也被卡住了!”小崔心情非常不好,他还想着巫海沣爬出去后,能搭他一把手。 巫海沣的心情瞬间又跌入谷底,他无助的去看摔出车窗去的密码箱,他的箱子! “有有……有人!”巫海沣本看向银白密码箱的小眼睛,视线一斜,赫然发现右前方的小溪边,站着一个瘦骨如柴的黑人小孩,他眼睛瞬间又洋溢起了希望。 “小朋友,你帮叔叔一个忙,救叔叔出去好不好?”巫海沣瞬间洋溢起笑脸,虽然他不知道右脸满是猩红血液的他,笑起来非常的恐怖,好不容易抓住一根稻草的他,用英语亲切的请求着卡罗尔的帮忙。 “……”卡罗尔所在部落使用的是南非祖鲁语,他听不懂巫海沣讲的米式英语,他依旧怔怔的站在小溪边,怔怔的看着巫海沣。 “小朋友,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只要你把我救出去,我一定会给你好处的!”巫海沣见卡罗尔只是他看着并不说话,他以为卡罗尔是在怕他,便赔着笑脸再次解释道。 “……”卡罗尔看着叽里呱啦满脸是血的巫海沣,他害怕的微微颤抖的身体,稍微镇定了下来,因为他发现,巫海沣好像卡在车里出不来。 “小朋友,你听不懂我说什么?小朋友,你过来,拉我出去好不好?”巫海沣眉头深皱,他这时候才想起,英语只是南非广泛使用的几种语言之一,也许面前的黑人小男孩,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便伸手叹出窗外,冲卡罗尔招手道。 这一次,卡罗尔看懂了巫海沣的手势,巫海沣想让他拉他出去,但是,卡罗尔依然害怕,他依旧站在原地,视线从巫海沣脸上,缓缓移到距车五六米的银白密码箱上。 “……小朋友!你也看到那个箱子了是不是,你把它捡起来拿给我好不好?”当卡罗尔的视线看向密码箱时,巫海沣暗道不好,一会儿指指密码箱,一会儿指指自己,用手势和卡罗尔交流着。 巫海沣希望卡罗尔能帮他捡起密码箱交给他,最好还能把他救出这辆破车。 小崔一直在听着巫海沣和卡罗尔交流,不对,是巫海沣单方面的交流,小崔只能看到卡罗尔没穿鞋的一双黑小腿,他直觉希望不大,现在的黑人除了钻矿里的凶残黑人,其他都害怕陌生人的接近。 更何况巫海沣喊的是小朋友,一个小孩子,估计也没办法把他们拖出去,要想救他们出去,估计得上个工具什么的。 在巫海沣希翼的小眼睛中,卡罗尔先往头顶仰看了一眼,崖顶并没有其他车辆再摔下来,他低头看着巫海沣,又看看银白密码箱,然后他抬起打着赤脚的右腿,一点一点往银白密码箱走。 “对!小朋友,把箱子捡起来给叔叔好不好?”见傻掉一般的卡罗尔终于动了后,巫海沣瞬间开心的笑了起来,也许他还能说服卡罗尔救他出去。 卡罗尔走得很慢,他走一步就看一眼巫海沣,再看一眼静躺在溪边小石块上的银白密码箱。 静悄悄的峡谷里,气氛有些诡异和紧张,当卡罗尔好不容易走到银白密码箱前时,他停下了脚步,映照在黑皮肤上的黑眼睛,直直的盯着巫海沣。 “小朋友,捡起来!交给我!”卡罗尔一动不动的站在密码箱前,巫海沣看着他指指密码箱,又指指自己,鼓励般点着头。 卡罗尔的视线依旧盯着巫海沣,但他一点点的弯下了腰,卡罗尔伸出手搭在脚下的密码箱上,虽然他在捡密码箱,但卡罗尔的视线一直黏在巫海沣脸上。 从那么高的崖顶摔下来,卡罗尔明白,车里其他没出声的人,估计是摔死了。 卡罗尔一直盯着巫海沣,是担心他有枪,担心巫海沣会突然朝他开枪。 “对!小朋友,把箱子交给叔叔!”卡罗尔的动作很慢,但他最终还是捡起了密码箱,直直的站在那里看着巫海沣不动,巫海沣便又指着自己猛点头鼓励道。 卡罗尔又黑又瘦的右手抓在密码箱的手提把上,左手顶在密码箱的底部,他没沾染上杂质的纯粹黑眼睛,直直的盯着巫海沣。 卡罗尔可以看出,巫海沣很宝贝这个密码箱,很宝贝的东西,里面装得也许就是食物! 卡罗尔还是一个小孩子,他不懂那么多,他只知道,他长这么大,他生命中很宝贝的其中一样东西,就是食物。 现在,车里的其他都死了,巫海沣又被困在车里出不了来。 拿起密码箱后,小小的卡罗尔站在原地沉默了三四秒,在巫海沣指着自己的鼓励眼神中,卡罗尔突然方向一转,抱着银白密码箱的他,拔腿就往来时的路飞快跑着。 卡罗尔此时此刻只有一个想法,他要把这个拿回去给妈妈,这样他们就有食物可以吃了。 “……喂!你给我回来!tm那个密码箱是我的!是老子的!你tm给我回来!”看着拔腿就跑的卡罗尔,巫海沣傻眼了,一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的他,激动得一边冲越跑越快的卡罗尔喊骂着,一边想打开车门往外爬。 “tm你个骗子!你给老子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激动了,原先怎么打也打不开的车门,竟然在此时打了开来,巫海沣连忙往外爬,可双脚被卡住,他也爬不出去。 爬不出去的巫海沣,便想到了枪,他可以用枪把抢了他箱子的卡罗尔给打死,这样他就抢不走箱子了,于是巫海沣便在车里寻找着他的沙漠之鹰手枪,可怎么找也找不到,早不知道摔哪儿去了。 最后,头颈趴在小石块上的巫海沣,看着面前死寂死寂的峡谷,唯有恨恨的捶着地面,虎落平阳被犬欺,他竟然被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屁孩给欺骗了! “……”小崔一直在听着巫海沣的独角戏没说话,此时看着悔不当初,骂得嗷嗷叫的巫海沣,其实他很想笑,但一笑就整个身体都在痛,他便笑不出来了。 看看这一车的五个人,只剩他和巫海沣还有一口气,指不定下一秒这车就轰隆一声火光冲天爆炸了,他们也就没命了。 卡罗尔刚开始跑的时候不敢回头,他很担心巫海沣会追过来,他紧抱着密码箱一口气跑了近两公里后,听到身后除了疾跑中呼啸而过的风声,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他才回过头去,见身后真的没有人在追,他才停下脚步,大口大口的喘气。 之后,卡罗尔便顺着小溪的水流方向,时快时慢的往部落的暂居地跑。 北野修带着暗战十名手下,穿梭在南非的山林里,他一身黑体恤和牛仔裤洒脱不已,胸前挎着ump冲锋枪,给他那张邪肆的帅脸增添了一丝狂野。 北野修所携带的ump冲锋枪和东阳西归的mp5冲锋枪,是产自同一个国家,同一家生产商生产的枪械。 东阳西归的mp5冲锋枪射速高,后坐力小,高精度,重装弹迅速,很容易就能将弹夹里的子弹打出去,它巨大的火力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打败顽强的对手。 北野修所持的ump冲锋枪,子弹直径比mp5更大,所以相比之下,杀伤力也比mp5略胜一筹。 但ump的开火速度比mp5要慢很多,且弹夹内最多只能填充25发子弹,东阳西归的mp5可以装30发,ump的子弹填充时间也比mp5长一些。 太阳有点猛烈,在山林间行走难免闷热,走到一条小溪边时,北野修抬了抬手,示意其他人休息一下。 北野修把ump冲锋枪往后背一转,便在小溪边蹲了下去,双手掬起溪水就往脸上泼。 天气太热了,北野修前几天刚剪了圆寸头,连泼几脸稍微缓解了燥热后,他看着水中倒映着的脸,剪短了头发后,脸部线条也显得更精神硬朗了起来。 北野修阴冷的眼睛盯着水中的自己看了好几眼,转嘴角扬起一抹邪笑的他突然低下头,掬起水就往头上泼。 “修哥,钻矿还有多久才到?”这一片峡谷因为有溪水,林木也茂盛了不少,林荫中,月白抬头看了眼四周除了山就是草木的山林,他们已经在山里走了两天了。 月白长着一张清秀的脸庞,有些阴柔却又不失英气,他是暗战的新成员,因为同时华夏人的原因,他被北野修提拔到了身边。 “fuck!月白,讲英语行不行?”雨果·贝克是黑人,一听月白讲华夏语,他这心里就有些不爽。 他们十人中有黑皮肤的、白皮肤的,只有北野修和月白两人是黄皮肤的,且只有他们俩懂华夏语,北野修和月白只要一用华夏语言交流,雨果·贝克就有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 其实,雨果·贝克对月白打从心里就有些不满,他跟着北野修有一年了,一直以来,他都是北野修最器重的手下,月白才来几天,就和北野修那么亲近,他顿觉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我们讲私人事情不行?你可以去学华夏语,又没人拦着你!”月白淡淡一笑,挑衅的看着蹲在北野修另一侧的雨果·贝克回道。 月白虽说长得清秀,看起来不太强壮很好欺负的样子,但不管是脾气性格还是能力本事,可都不是那么好惹的。 在暗战,北野修手下的人是最少的,他不是傻子,没点能耐的人,他不可能提拔到身边来。 但不可否认的是,因为月白同是华夏人的关系,他对月白的确比较上心。 北野修并没有理会左右两人的明抢暗火,把自己脑袋冲洗了个清爽的他,刷刷刷甩了几下沾满溪水的圆寸脑袋,就一屁股坐在了溪边。 月白背着一个军用背包,北野修从他背包里拿出地图,摊开,仔细看了几眼后,便道:“很近了,我们休息一下,下午再赶路。” 北野修说得是其他人都听得懂的英语,他说完把地图往月白身上一拍,双手又再次伸进了浅浅的溪水里。 月白立马接住地图,也摊开仔细研究起来。 雨果·贝克看着北野修和月白的亲近劲儿,这心里更不舒服了。 他娘的! 改天他要找月白单挑! 北野修俯低上身,双手才刚刚碰上溪水,他突然就不动了,察觉到他异常的月白,看着他刚想问怎么了,就见北野修突然抬头仰看着头顶茂盛的枝叶。 月白也立马跟着北野修抬头,太阳从枝叶间挥洒下来,照得人眼睛微微眯起,月白仔细看了好几眼没发现树上有什么,耳朵却在此时突然听到一些嗡鸣声:“是直升机的声音!” 月白这回说得是英语,其他人也都纷纷抬起头,透过枝繁叶茂的枝叶间隙,寻找着直升机的身影。 “你们在这别动!”北野修浸泡在水中的修长手指抽了回来,甩了甩手,起身往一旁的树林钻了进去。 月白本想跟去,但北野修都说别动了,刚想起身的他,便又蹲了下去。 北野修找了棵比较好爬的大树,三两下便快速爬了上去,爬到视野比较开阔的树顶时,他轻轻拨开枝叶,透过枝头树叶的缝隙,他刚好看到有一架型号为z—9g的直升机从头顶飞过。 “华夏的直升机。”北野修眉头微皱,z—9g是出口型的直升机,如果不是机上的飞行员不是华夏人,这架z—9g就很有可能是钻矿的黑人头领,自己买的了。 爬上枝头的北野修,能明显感觉到更热了,热风也更大了,他四下张望几眼,除了那架往钻矿方向飞的z—9g,并没有其他异常,他便下了树。 北野修回到溪边,月白一看见他,便询问道:“修哥,什么情况?” 第103节 “华夏的直升机,具体情况不清楚。”北野修走回溪边蹲下,一边回着月白,一边往自己的双臂上泼水解热,但他泼着泼着突然眼睛一紧,立马出声低喝道,“别动!” 其他人这会儿都和北野修差不多,往自己手上脸上泼水解热,他突然出声让人别动,除了拿着地图察看的月白没弄出动静,其他立即停止动作的人,手上脸上的水都‘哗啦啦’的落回浅溪里,三四秒后,周围才彻底安静下来。 月白拿着地图的双手一顿,立马侧耳倾听的他,隐约听到左侧上游位置,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隐蔽!”环境彻底安静下来,北野修确认上游真的有人跑下来后,他立马起身,抓回身后的ump冲锋枪,就往一旁的树林闪去。 月白地图一收,迅速站起身的他,速度比其他人更快的跑进了树林。 卡罗尔一心欢喜的往回跑,把箱子拿回去,他就不用饿肚子了。 溪边的大树下有许多野草,或缠着树干或独立生长成一大丛,随随便便就能藏起一个人。 随着卡罗尔越跑越近,藏在溪边的十人,视线全凝聚到了他的身上。 当北野修看到仅仅是一个骨瘦如柴的黑人小孩时,他本不想理会的,但卡罗尔双手紧抱着的银白密码箱,却引起了他很大的兴趣。 卡罗尔是黑人,北野修便看向躲在他左侧的雨果·贝克,眼神一使,便让雨果·贝克出手。 雨果·贝克得令,肯定的点了点头,待卡罗尔跑上前,即将要从他们面前冲过去时,雨果·贝克突然冲了出去:“不许动!” 卡罗尔被吓得立马停止奔跑,他看着突然从一旁树林冲出来的雨果·贝克,依然纯真的眼睛,在看到雨果·贝克手里端着的长枪时,有着明显的恐慌。 “把箱子给我!”雨果·贝克‘哐当’拉保险上膛,无声的威胁着卡罗尔,并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卡罗尔。 雨果·贝克讲得是英语,卡罗尔同样听不懂他在讲什么,但卡罗尔从雨果·贝克盯着密码箱的眼神看出来了,雨果·贝克想抢他的箱子。 卡罗尔把怀中的银白密码箱抱得更紧了,现在他更加确定箱子里面的是好东西,他真的很饿,再不吃点食物,他就要和他弟弟一样饿死了。 “fuck!我让你把箱子给我!”雨果·贝克见卡罗尔依旧紧抱着密码箱不松手,他立马就愤怒了。 虽然雨果·贝克不知道箱子里的是什么,但这个银白密码箱,明显不是卡罗尔这个一无所有的小男孩的。 这里离钻矿不远,北野修也说了要这个箱子,雨果·贝克自然不能让北野修失望,他更不想在月白面前,丢了自己的面子。 看着面目狰狞的雨果·贝克,卡罗尔被吓得后退了一步,踩到湿漉漉的石块上,但他紧抱着密码箱的双手,依旧没有半点松开。 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他妈妈也很饿了,丢了这个箱子,也许他们一家人都得饿死,所以他不会把箱子给雨果·贝克的。 “shit!”看着如此不识趣的卡罗尔,雨果·贝克是真的愤怒了,他搭在扳机上的食指,立马就扣了下去。 ‘砰——’一声枪响,卡罗尔的额头瞬间绽放出一朵绚丽的血花,他小小瘦瘦的身体,缓慢又坚定的向后倒去。 ‘噗咚!’一声水声,是卡罗尔后倒在浅溪中的声音。 雨果·贝克有些愤怒的收枪,同为黑人,如果卡罗尔只是刚好路过的话,他也不会残忍的痛下杀手,怪只怪卡罗尔手里拿的密码箱,更怪卡罗尔那么不识趣不肯把密码箱给他,虽然把密码箱给了他,也许卡罗尔也活不了。 北野修看着卡罗尔被一枪爆头倒在水里,他阴冷的眼睛微微一闪,见没有其他异常情况后,这才走了出去。 卡罗尔就算倒下了,他紧抱着密码箱的双手,也依旧紧得很,雨果·贝克拿了好几次都没拿下来,气得他就要拿刀剁了卡罗尔的双手时,才硬是蛮力的把密码箱,从卡罗尔的怀里拽了出来。 “修哥,有密码,要不砸开它?”雨果·贝克把密码箱拿到手后,简单的察看一翻后,一边走向北野修,一边提议道。 “你能不能不这么粗鲁?把密码解开不就行了。”月白看着人高马大比他高了半个头的雨果·贝克,真想骂一句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这种类型的手提密码箱一看就是高级密码箱,哪是那么容易就能砸开的。 “说得好像你能解开一样!”雨果·贝克眉一皱一怒,他要是知道密码,能说砸开箱子么,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给我!”月白微挑了挑眉,正好走到雨果·贝克面前的他,便朝雨果·贝克伸出了手。 “凭什么?箱子是我弄来的!”眼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要被月白伸手拿走,雨果·贝克自然不干,抓着箱子就往右边提开,深怕月白动手抢一样。 “雨果,把箱子给月白!”北野修阴冷的眼睛一瞥,他的语气倒也不怎么凌厉。 北野修这次倒不是偏心月白,只是他明白,月白也许有办法打开这个密码箱,按雨果·贝克说得砸了这个箱子,肯定是不行的。 自从把月白提拔到身边后,北野修就发现了,雨果·贝克看月白非常的不顺眼! 对于这个,北野修也有些无奈,他需要在自己身边留些可靠的人,月白很不错,雨果·贝克跟了他这么久,他自然知道雨果·贝克并无恶意。 月白和雨果·贝克都不错,这两个北野修都想留下,这次带他们俩一起出来,他就是希望他们能磨练磨练,顺便把看对方不顺眼的菱角,也给磨掉一些。 “修哥!虽然他和你是同脉,都是华夏人!但我跟了你这么久,你不能这么偏心这个小白脸!”对于北野修的又一次出声挺月白,雨果·贝克终于把他的不满说了出来,愤怒的把密码箱向月白扔去。 “fuck!你说谁是小白脸!”月白稳稳接住雨果·贝克劈头盖脸扔过来的密码箱,一听到小白脸这个词,他也怒了,抬脚就朝雨果去·贝克踹去。 “fuck!你踹我!”雨果·贝克正和北野修理论着,没防备的他,就这么被月白狠狠踹了一脚,他气得抬脚就要踹回月白。 “够了!”北野修看着两个手下一语不合就要大打出手,他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这都是什么事儿! 被北野修怒声一吼,月白和雨果·贝克纷纷收回就要踹上对方的脚,两人看了眼脸色阴沉的北野修,都火药味十足的瞪着对方。 至于其他人,都是暗战的散兵游将,他们都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们都想通过这次的表现,被北野修收入麾下,毕竟暗战那么大,总是要找个靠山靠靠的。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式!私下怎么解决!以后再让我看到你们窝里斗!你们给我好好等着!”北野修也是真的怒了,竟然敢在他面前大打出手,真当他那么好说话了! “明白!”月白心里一惊,看着脸色阴沉,眼神阴冷的北野修,立马垂下了眸。 他不该和雨果·贝克纠缠的,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是!”同样心里一惊的雨果·贝克,先是狠狠的瞪了月白一眼,这才跟北野修认错道,要不是月白,他怎么会被北野修吼。 也就在这时候,北野修发现了不对劲,现在依然能听到直升机的嗡鸣声,好像离这里不远,且传到耳边的频率相同,这说明直升机一直在一个地方盘旋。 如果直升机是在钻矿停下的话,停下后不久就听不到嗡鸣声了。 “密码箱以后再开,先撤!”警惕心一起的北野修,保险起见,他手一挥,就带领着其他人钻进一旁的树林。 子桑倾四人一直沿着溪水而下,东阳西归跑在最前面,他本想抄近路翻个山也许会快点的,但绕着峡谷转了两个歪后,东阳西归发现枪响方向,沿着溪水下游跑,应该就没错了。 四人沿着溪水跑了三十多分钟后,便发现了躺在浅溪上的卡罗尔。 溪水很浅,也不宽,卡罗尔的身体倒在溪水上,就跟截流了一样,上游的溪水被他的身体堵了起来,涨起的溪水把他周身都浸了。 子桑倾走上前,四人站在溪边,漠然的看着倒在溪水上的卡罗尔,被一枪爆头的他,鲜血染红了溪水,水流更小的下游,血水蜿蜒下去很长,很长。 “他的两手掌向内微屈紧握,像是死前紧抓着什么物件一样。”子桑倾快速观察了卡罗尔几眼,意有所指的说道。 “不用猜了,他一定是巫海沣说的那个黑人小孩!”牧阳眉头微皱,他现在相信巫海沣说得是真的了。 这个小男孩走去哪儿去不好,偏偏走到山崖底下去,去了就去了,还捡走巫海沣的箱子做什么! 现在好了,箱子没了,人也没了,他们更不知道去哪儿寻找密码箱了。 这都是什么操蛋事儿! “这下线索又没了。”肖顺精炼的眸光紧了又紧,这茫茫大山,巫海沣说的黑人小男孩,本就不好找,现在找到了更惨,线索华丽丽的断了。 连虫林鸟叫都没有的峡谷里,四人看着躺在溪水里,已然毙命的卡罗尔,心情都跌倒了谷里。 四人站在溪边沉默了好一会,原本死寂的山林中,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突然看向下游方向,下游五十米是一个峡谷转弯处。 肖顺同样向下游看去,牧阳眉头又是一皱,听着下游传上来的细碎声响,轻声道:“有人!” 五名年过中年的黑人,他们都是出来寻找卡罗尔的,原本在丛林里寻找的他们,听到枪声后,便顺着溪水往上游走。 “以赛亚,卡罗尔母亲说,卡罗尔天亮就出去了,这会儿都中午了,会不会出什么事?”加百列·达拉斯和卡罗尔的母亲关系挺好,把卡罗尔当自己儿子看待的他,此时难免有些焦急。 特别是在听到枪声后,他这心就更是提了起来。 “加百列,你别急,枪响的地方很快就到了。”以赛亚·希伯,已年近六十了,他原先是部落的首领,现在部落衰落了,人也少了很多很多,可他在部落里,依然有些威信。 加百列·达拉斯这心里急得跟什么一样,手里端着一把老旧的ak47步枪,他双手都快握出汗来了。 “血!溪水里有血!”沿着溪流还没走到转弯处,不经意瞥向溪流的加百列·达拉斯,突然就指着溪水惊呼道。 他们一路走来,下游的水还算清澈,除了溪水稍微小了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以赛亚·希伯立马看向溪流,顺着溪水往上游看,溪里的水越来越红,他布满皱纹的老脸一痛,端着老旧的ak47步枪,连忙往上游跑:“快!” “卡罗尔?是卡罗尔!”沿着溪流刚转了一个弯而已,加百列·达拉斯突然就看到上游五十米处,躺着一个黑黑瘦瘦的小身影,他心里一喜又一痛,超过前面的以赛亚·希伯,跑得更快了。 “卡罗尔!你怎么样?”加百列·达拉斯飞快跑到卡罗尔面前,把步枪往旁边一放,就去抱水里的卡罗尔。 “我们这里有好久没外人来了,这到底是谁干的!”以赛亚·希伯看着满脸是血,一动不动的卡罗尔,心知他已经没了呼吸,他难言心痛与悲愤,他们部落十五岁以下的男孩,只剩卡罗尔一个了! 现在,连卡罗尔也没了。 子桑倾四人藏身在溪旁的树林里,她看着溪水边的一幕,冰瞳微紧,那个年迈的以赛亚·希伯,她虽然不认识,但她以前见过他,现在的他,显得更加苍老枯瘦了。 “队长,要不出去跟他们咨询一下?”牧阳看着溪边的五大一小,也许他们知道密码箱的下落也不一定,总不能就这样放过最后一丁点的希望。 “他们讲的不是英语,你能跟他们沟通?”东阳西归冷眸微深,他听出也许是祖鲁语,但他听不懂也不会讲。 牧阳微叹一气,摇头刚想说不会,就听到耳麦里传来子桑倾清越的低音:“祖鲁语,我会。” “……那你出去问问,我们掩护。”东阳西归冷眸一皱,犹豫了一秒,轻声回道。 子桑倾竟然会祖鲁语,东阳西归这心里沉了又沉,也许这次任务回去后,他得跟子桑倾好好的,深入的谈一谈。 牧阳在心里暗靠了一声,子桑倾竟然会祖鲁语?没开玩笑吧? “明白!”子桑倾点头,站在一堆比人还高的杂草堆后的她,抬脚刚想出去,耳麦里又传来东阳西归的命令,“等等!” 子桑倾额头落下几根黑线,东阳西归又想干什么! “虎鲸、木鱼,一起出去!”东阳西归突然改变主意,是因为他觉得以赛亚·希伯他们也许枪法不怎么好,但子桑倾一个人出去的话,目标太大了,容易陷入弱势地位。 “是!” “是!” 肖顺和牧阳都在子桑倾左侧,他们立马回应道。 “走!”东阳西归看了眼左侧,一身丛林迷彩轻易隐藏住身形的三人,轻声下完令,便无声的踏了出去。 “以赛亚!有人!”加百列·达拉斯伤心的抱着卡罗尔,以赛亚·希伯悲愤的仰头望天,跟随而来的另一名中年黑人,看到左边树林突然出现的子桑倾四人,惊慌得立马端起枪上膛。 以赛亚·希伯立马低头,看到突然冒出来的子桑倾,他同样惊恐得瞪大了一双老眼。 “你们好!我们并无恶意……”子桑倾的awsm狙击枪挂在胸前,她双手并没有端起枪,摊着两手跟溪边的以赛亚·希伯,用祖鲁语交流道。 “卡罗尔!是你们杀死了卡罗尔!”加百列·达拉斯一听到有其他人,回头看到是四个身上持枪战士,他心里无处发泄的怒火,瞬间家就飙升了上来。 加百列·达拉斯放下卡罗尔,然后抓起放在地上的老旧ak47步枪,以从未有过的速度上膛,还蹲在地上的她,立马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子桑倾,并且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 ‘砰——’ ☆、102正面冲突 子桑倾就是担心溪边的五名黑人,会因为卡罗尔的死,误以为是他们杀的人,而朝他们开枪。 第104节 当她看到加百列·达拉斯怒喊着突然放下卡罗尔时,她这心里便咯噔了一下,一看到他端枪指向她,已有心理准备的子桑倾,连忙右脚一跨,往右侧藤叶缠绕的大树闪去。 ‘咀——’ 几乎是在加百列·达拉斯的枪声响起时,冷眸森冷的东阳西归立马就扣下了扳机,一记枪声脆亮,一记闷沉无声,两枪射击的时间非常紧密,子弹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发射出去的。 东阳西归一直紧盯着溪边的以赛亚·希伯等五人,一看到加百列·达拉斯突发的举动有异,未免他射伤子桑倾,东阳西归几乎在加百列·达拉斯开枪时,立马就枪口微抬想阻止他这一危险行为。 人在极度愤怒的时候,瞬间爆发出的潜能是惊人的,因为卡罗尔的死亡,加百列·达拉斯爆发出了他从未有过的射击速度。 东阳西归以为他这一枪,能阻止得了加百列·达拉斯射击向子桑倾,可加百列·达拉斯的枪还是打响了。 不单只东阳西归,肖顺和牧阳虽然枪口没指向溪边的五人,可他们的双手依旧紧握着胸前的长枪,就是担心有突发情况发生,枪声一响,他们立马枪口上移,瞬间对准了加百列·达拉斯。 没有命令,肖顺和牧阳只是把枪口指着他们,并没有开枪。 加百列·达拉斯开枪射击的对象是子桑倾,开完枪后的东阳西归冷眸紧了又紧,第一反应是立马偏头去看左侧的子桑倾。 闪至右侧藤树躲避的子桑倾,此时安然无恙的站在树后,她冰瞳微睁,因为她听到了子弹‘叮’一声射击到另一旁的树干上的声音。 加百列·达拉斯的子弹打偏了! 她因为看到了加百列·达拉斯的异常举动,早在他端枪指向她,且加百列·达拉斯还没有开枪的时候,她就飞快的跨步闪躲了。 子桑倾往右躲,加百列·达拉斯要么往她原先站的地方射击,要么追着她快速右躲的身影射击,可是,加百列·达拉斯的子弹却射向了子桑倾左侧的树干。 也就是说,凭加百列·达拉斯那一记偏到太平洋去的枪法,子桑倾就算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给加百列·达拉斯射击,她也不会中弹。 伴随着突然响起的枪声,除了训练有素的子桑倾四人,其他黑人怔怔的看着飞快躲起来的子桑倾,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 由于东阳西归的mp5冲锋枪是消音的,离得远耳力又不够灵敏的以赛亚·希伯几人,以为刚才那一瞬间,他们双方只有加百列·达拉斯打响了一枪。 虽然东阳西归、肖顺、牧阳突然对准他们的枪口,让溪边的几名黑人有些害怕,但手里端着枪的他们,同样把枪对准东阳西归几人。 强战一触即发,却因为以赛亚·希伯几人以为,他们虽然开枪了,但子桑倾没被射中,且东阳西归几人没反击,他们便没有跟着加百列·达拉斯一起开枪。 “加百列?加百列!”但是,在加百列·达拉斯身旁的另一名中年黑人,他正两手微抖的盯着正对面的肖顺,眼角余光却突然看到加百列·达拉斯蹲在地上的身影,开始往后倒,他惊得立马偏头去看。 东阳西归既然开枪了,就不可能失手,以赛亚·希伯惊慌的回头,看到的就是眉心被打出一个小血洞,黑黑的脸上流淌着一条条鲜血的加百列·达拉斯,他一双老眼又是一痛:“加百列!加百列!” 东阳西归看到一点事儿都没有的子桑倾时,这心里瞬间安定了下来,但冷眸一转,他看着被他一枪爆头的加百列·达拉斯,便明白他们已经失去和这些黑人,好好谈谈的机会了。 “你说你没有恶意!你们为什么要杀害卡罗尔和加百列?”以赛亚·希伯好像面对过无数的死亡一样,他仅悲痛了几秒,便怒指着树旁的子桑倾道。 他之所以没让其他人开枪,就是因为听到了子桑倾说的‘我们没有恶意。’ 可现在,面前的这几人身穿迷彩作战服的军人,却打死了加百列·达拉斯! 虽然是加百列·达拉斯先开枪的,但是,他并没有射击中子桑倾,子桑倾还好好的,可加百列·达拉斯却死了! “卡罗尔不是我们杀的!我们赶到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从以赛亚·希伯和其他人的呼喊中,子桑倾明白那个小男孩叫卡罗尔,她没想到以赛亚·希伯还愿意和她对话,她便连忙解释道。 “就算卡罗尔不是你们杀的!可加百列是你们杀的!这个你们也想抵赖么!”面对子桑倾的狡辩,另一名黑人怒了,虽然对方是个女兵,但依然无法消灭他满腔的怒火。 亦或者说,他和他们都压抑得太久,无处宣泄的愤怒,好像在这一时刻,突然找出一个小小的出口,便迫不及待的爆发了出来。 “以赛亚!他们杀了加百列和卡罗尔,不能放过他们!”正对着肖顺,极度愤怒的黑人,不等以赛亚·希伯的首肯,长枪在手的他,立马就熟练的上膛。 “不好!他们要开枪!”其他人听不懂祖鲁语的话,但也看懂了他们脸上的愤怒,以及那名黑人子弹上膛的动作,子桑倾惊呼一声的同时,原本闪出身站在树旁的她,立马又躲了进去。 ‘砰——砰——’ ‘咀——咀——咀——’ 一时间,枪声突起,有两人黑人分别朝东阳西归和肖顺开枪,东阳西归闪身躲至一旁的同时,一直紧握着mp5冲锋枪的,枪口对准向他开枪的黑人,食指再次扣动了扳机。 东阳西归快速闪进一旁的野草丛时,射击向他的子弹,咻一声以离他一米的距离,向左后方飞去。 肖顺早就和那名一直盯着他的黑人杠上了,黑人握着老旧的ak47步枪,一做出上膛的动作,肖顺先是咀射击一枪,才连忙向左后方躲去。 其他黑人一动手时,除以赛亚·希伯以外,动作慢半拍的另一名黑人,也立马上膛要加入枪战,但是,他拉栓上膛动作还没做完,牧阳一枪之下,左胸口顿时一痛的他,便再也发射不出他的最后一枪了。 东阳西归、肖顺、牧阳,哪一个不是训练有素,从战场上摸爬打滚过来的,他们的射击速度与精准度,对于连枪法都打不准的几名黑人而言,根本就不在同一水平线上,压根就没有可比性。 仅仅是眨眼间,以赛亚·希伯看到他左右两侧的黑人都开了枪,也听到了两声枪响,可是,惶恐心惊来不及阻止的他,下一秒,竟然看到他身边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同时倒了下去。 看着一个个躺在脚下的同伴,以赛亚·希伯就跟傻了般,老眼睁得大大的,惊恐无措的看着他们。 这是他们部落为数不多的男人了,现在,连他们也去了。 枪声停后,子桑倾探出头,生机勃勃的绿林中,看着以赛亚·希伯怔怔站在溪边的苍老背影,她心里突然有些难受。 她知道以赛亚·希伯的部落,也是被迫害的一群人,他们四人并无意伤害这些部落的人,可现在,不管他们的初衷是什么,他们终究酿成了这一场悲剧。 如果加百列·达拉斯手里没有枪,如果他没朝他们开枪,他们自然不会主动开枪。 他们是军人,这里是战场,被人用枪口指着射击,反击是他们的本能。 “我们撤吧。”子桑倾的声音很低,如果他们早点撤离,不试图从以赛亚·希伯的嘴里问出一些线索,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些事。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撤!”东阳西归的冷眸沉了一沉,冷凝了几眼躺在溪边的几人,迷彩下的冷眉深深一皱,轻声下令的同时,脚下方向一转。 几人枪一收,飞快往树林深处撤走。 才跑了不到二十米,身后传来‘哐当’一声子弹上膛的细微轻响,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立马停下脚步,两人快速回头,只见以赛亚·希伯手里端着长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 ‘砰——’ ‘咀——咀——’ 伴随着砰然响起的枪声,子桑倾往旁边快闪的同时,飞快端起胸前的awsm狙击枪,冰瞳冷厉的回击了一枪。 同一时刻,一旁的东阳西归也反击了一枪。 同样停下脚步回头看的肖顺和牧阳,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烈阳当空的林荫下,他们看到溪边的以赛亚·希伯端在胸前的老旧ak47手枪,缓缓脱离他枯瘦的双手,枪支一点一点往下坠。 子桑倾眉头紧锁,冰瞳浮现出一抹复杂,以赛亚·希伯的枪法比较好,子弹几乎是擦着她肩膀飞过去的,如果她不躲,倒下的一定是她。 他们真的没有恶意,这一场误会,却让对方付出了五条人命,这血的代价未免太大了。 子桑倾定定的看着以赛亚·希伯倒下的苍老身影,南非这个地方,每一次来,总能带给她一抹震撼。 察觉到子桑倾的情绪有些不稳,左侧的东阳西归向她走了过去,伸手轻拍着她肩膀,嗓音低沉的安慰道:“走吧。” “对他们而言,也许是一种解脱。”子桑倾略苦笑了一下,她不想去讨论谁对谁错,南非这片红土地上,已没有对与错可言。 东阳西归挥了挥手,示意肖顺和牧阳先走,肖顺和牧阳对视一眼,默默地往前跑了几步,隔着十米左右的距离,走在前面开路。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没事!”子桑倾回身想跟着肖顺和牧阳走,却在转身之际,看到东阳西归冷眉微皱,眼神复杂深沉的看着她。 “你的性情跟以前相比,是不是有很大的转变?”东阳西归说的以前,是指子桑倾还是特工17的时候。 以他查阅到的资料,特工17是一个比他还冷血的人,冷漠的宛如行走在黑夜的死神,根本没几个人可以近得了她的身。 可现在的子桑倾,不单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还是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人,她除了性情清冷了点,和一般的女孩差别不太大。 东阳西归大胆的猜测,如果是以前的特工17,面对以赛亚·希伯几人的死亡,也许连眼都不会眨,现在的子桑倾,懂得了怜悯之情。 子桑倾冰瞳一抬,有些怔愣的看着东阳西归,四目相对间,子桑倾心神微震。 东阳西归不说,她甚至都没发现,仅仅是一年多的时间,她和变了这么多。 “你不会喜欢一个杀人机器的。”子桑倾的气场突然就冰冷了下来,她直直的看进东阳西归冷眸深处。 因为她也不喜欢,甚至厌恶。 那种生活,根本就不是人过的。 “我很庆幸你的灵魂是干净的。”看着子桑倾瞬间冰冷的冰瞳,东阳西归手一伸猛然把她抱在怀里。 他当然不喜欢杀人机器,所以他庆幸他遇到的是子桑倾,而不是特工17。 “混蛋!别动手动脚的!”前一刻的气氛明明很严肃,子桑倾被抱得下巴在东阳西归的锁骨上猛嗑了一下,她气得挥起小拳头就朝东阳西归的脸上揍。 他们的通讯装置是视频、音频耳麦装置,东阳西归竟然在战场上抱她,这会被拍摄下来的! “队长也太幸福了,执行任务的时候还能有艳福!”牧阳偷偷的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东阳西归紧抱着子桑倾,他这一颗蠢蠢欲动的心,顿时就思起春来。 “队长跟我透露过,以后近距离战斗队会选拔进一些女兵,你要是有本事,你也可以找一个。”肖顺也回头看了眼,这种事,他还是想想就好了。 “你说的是真的?”牧阳顿时眼睛一亮,立马去追脚步飞快的肖顺。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一个小插曲过后,便追上肖顺和牧阳,四人在山野里漫无目的向前走着,合谋着上哪儿去找密码箱。 另一边,北野修带着小队钻进树林后,他们的目的地是钻矿,只是为了离溪流远点而已,所以他们走得本就不快,突然听到加百列·达拉斯射击的枪响时,北野修立马停了下来。 “怎么会有枪声?”雨果·贝克黑眼一惊,这片山林的地势比钻矿低了一千多米,一般情况下,钻矿上的人从不下来。 北野修圆寸头下的阴冷眼眸一紧,这个枪声传来的方向,是溪边射杀卡罗尔的方向。 “修哥,要不要回去看看?”月白同样听出了声源位置,肯定是雨果·贝克的枪声把其他人吸引了过去。 之前北野修说,从他们头顶飞过的直升机,是华夏国的出口型直升机,也许,这枪声和华夏人有关。 “你少惹事了!我们是冲着钻石来的,不是冲着其他来的!”雨果·贝克一听月白说想回去,他立马就持反对意见,反正不能让月白如意。 只要月白心情不好,他的心情就绝对大好。 月白怒盯了雨果·贝克一眼,没和他继续抬杠,转而看向沉着眼在思索的北野修。 其他人也都停了下来,等着北野修做决定。 北野修仔细想了想,雨果·贝克说得对,他们还是少惹事的好,北野修刚想说继续往前走,身后又砰砰再次传来两道枪响。 “走!回去!”微厚的嘴唇一抿,接连响起的两记枪声,顿时让北野修改变了主意,他立马转身就往回跑。 月白拔脚就去追北野修,其他人也纷纷追了上去,雨果·贝克看着转瞬往回跑的弟兄,他低骂了一句:“shit!” 认命往回跑的雨果·贝克,心里火爆得跟什么一样,他和月白又一次杠上时,北野修又选择站在月白那边,这让他非常的不爽。 同样钻进树林里的子桑倾四人,走的方向和北野修一致,他们是沿直线往前走,如果东阳西归不半道改变路线的话,势必会撞上往回跑的北野修。 太阳已升至正头顶,午饭时间到了,子桑倾四人走了十多分钟后,此时,他们正坐在枝叶茂密的树荫下,该喝的喝,该吃的吃,放松下来在休息。 子桑倾坐在树下拿着军用水壶,刚喝了口水,满嘴的水撑得双颊鼓鼓的,她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冰瞳就突然一紧。 “有人来了!隐蔽!”子桑倾咕噜咽下水,飞快扭回壶盖时,另一棵树下的东阳西归盯着右侧方向,立马站起身。 北野修跑在最前面,他领着其他九人,沿着来时的路极速奔跑着。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爬上了左右两棵树,他们的中间,有一条五六米宽长了不少小草的山路,如果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有人行走过的痕迹。 快速奔跑中,两耳有劲风狠狠刮过,北野修阴冷着双眸,来势汹汹的跑在林中小路上。 地下传上来的脚步声越来越大,有些凌乱,应该不下八人,子桑倾坐在足以承受她体重的细小枝干上,借着枝叶掩护她的身影。 第105节 冰瞳冷凝着脚下摇曳着身姿翠绿的小草,子桑倾明显感觉到下方的声响越来越近,锁定方向后低头张望的她,紧握着狙击枪,静静的不明人物的靠近。 北野修的速度很快,但他跑着跑着,突然就停了下来,进跟在他身后的月白,差点就撞上了他。 “怎……”月白在快要撞上北野修时,推着北野修的背快速躲到了一边,刚想问怎么了,警惕的他突然就静了声,视线在前方搜寻着。 ☆、103枪战来临 奔跑中的雨果·贝克也在北野修的另一侧停下,一双黑眼轻轻转动着,细细打量前方满身绿色的草木。 就在北野修停下后,子桑倾突然冰瞳一亮,藏身在树上的她,向下俯视的视野里里,能看到北野修那双修长的双腿。 最重要的是,月白停在北野修的左手侧后,子桑倾看到了他提在右手的银白密码箱! 她敢肯定,那个银白密码箱,就是巫海沣被卡罗尔抢走的那个密码箱! 东阳西归同样冷眸一紧,眸光紧紧盯着月白垂放在身侧的银白密码箱,踏破铁鞋无觅处,转眼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但是,问题也来了,对方在还有三十几米的距离时就突然停下,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异常,东阳西归和子桑倾一样只看到三双腿,未免暴露,他也不好转移到其他树枝去侦察。 “修哥,气氛不对劲。”月白看着静悄悄,除了风声什么都听不到的林木,山野环境很静谧,可就是因为太静了,才有点出奇。 “上膛!一缓步前进!”北野修自然发现了异常,只见他阴冷眼眸一厉,‘哐当’一声手中的ump冲锋枪已然上膛。 其他人也跟着把枪上好膛,雨果·贝克鼻尖嗅了一嗅,他仿佛闻到了危险的气息,端紧胸前的长枪,人高马大的他轻轻抬起右脚,一步一步缓慢往前走。 肖顺在子桑倾后面那棵树,牧阳则和东阳西归在同一侧,此时他们也都屏着息,知道来者不善,他们隐藏得向来深,一般情况下,如果敌人警惕性不高,是发现不到他们的。 深知遇上对手的子桑倾,不敢抬手掰开面前茂密的树叶,一双冰瞳隐藏在枝叶背后,紧紧地盯着地上的那几双腿。 深色系的牛仔裤已全部露了出来,子桑倾看到了黑色体恤衫的下摆,渐渐走上前的人影中,她仿佛看到了隐藏在黑体恤下的腹肌,再往上,是被黑体恤撑得鼓鼓的有力胸肌。 单从这句充满力量的身体,以及他稳稳端在胸前的ump冲锋枪,子桑倾便敏锐的发现,这个向他们靠近的男人,肯定不简单。 杀伤力强霸的ump冲锋枪,不是谁都能驾驭得了的,但树下的那个黑体恤男人,从他握枪的姿势与整体气势便可以看出,这铁定是一个老手,这样的男人,着实危险。 东阳西归树下走在最前方的黑体恤男人,他每走一步,东阳西归的冷眉就皱一分,他隐约猜到树下的人会是谁。 当充满男性象征的喉结露出来后,子桑倾看到最前方的黑体恤男人有型的下巴,然后是微厚的双唇,那双唇好像只要微微一勾,便能勾人心魄一般,看到这里时,树上的子桑倾冰瞳一紧。 男人高挺的鼻梁上是一双阴冷的眼睛,阴冷中带着一抹狂妄的邪肆,子桑倾冰瞳猛然微睁。 北野修! 树下那个穿着牛仔裤黑体恤,长相帅气眼神阴冷又邪肆的男人,不是北野修又是谁! 那头变得更短的圆寸发型,将北野修的气势彰显得越加英气,本就强大的男性魅力,加上坚硬男人的发型,更能将不经意看向他的异性,深深吸引得目不转睛了。 长着这样一张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脸,本身就是一个妖孽! 一看到北野修,子桑倾这心里就升起一把无名火,一看到他那张邪肆帅脸,她就不由得想到自己被他占便宜的憋屈事,她恨得牙痒痒,强大的自制力下,才没有跳下树去找北野修算账。 东阳西归看到树下的是北野修后,他冷眸沉沉一冷,心里比子桑倾更不爽,这是他第一次和北野修正面碰上,但他对北野修可一点也不陌生。 脚下的路安静无声,摇曳着身姿的小草中,路旁大部分的树都被藤叶缠绕得垂着一条条根须,北野修阴冷的眼眸在树下搜寻了几遍后,他基本可以确定,树下没有人。 十人你前我后无声的缓步前进中,气氛紧张得仿佛一触即发,北野修往前跨的左脚突然一顿,惊得他左右两侧,慢了半个身子的月白和雨果·贝克,抬起的脚也紧跟停下,不知道是往前跨还是往回缩。 北野修眉头深深皱起,他能察觉到这里埋伏着人,可他却怎么也找不到对方藏在哪里,这对他是个不小的冲击,敌人就在眼前,他却抓不到摸不到,他很少遇到这种情况,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妙。 北野修抬起的左脚停顿了两三秒后,最后收回轻轻放下,满眼绿色的林木藤叶中,站在小小幽径的他,竖起耳朵仔细倾听,依然什么都没听到,阴冷眼眸在犹豫了几秒后,他一点一点的抬头,视线缓缓上移。 月白和雨果·贝克被北野修的举动弄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身后的其余七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月白随着北野修的动作,视线一点一点上移,前方是从两侧舒展到路面的枝叶,很茂密,一眼看去除了绿色的树叶还是树叶。 月白微微侧头,左侧是高约三米后才分叉的树干中,视线沿着树干往上看,被藤叶缠来绕去的树木,有些已分不清到底是树干还是藤叶。 藤叶攀着林木深长,在头顶大大的盛开一朵绿色巨伞,月白仔细看了看,除了枝干就是绿叶,树上并没有人。 “修哥,是不是我们太紧张了,树上什么也没有。”雨果·贝克快速将两旁的树叶都扫视了一遍后,低下头,音量微低的看着北野修道。 “别说话!”北野修眸光一紧,不,他不会感觉错,这附近一定有什么。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位置比较靠前,他们能看到北野修和其他人,枝叶茂盛的大树占据的范围比较广,在他们后面一棵树的肖顺和牧阳,只听到了北野修和雨果·贝克的对话,他们还看不到人。 看到北野修几人都抬头往上看的举动,子桑倾和东阳西归都眸光一沉,如果他们走前七八米再抬头,指不定他们就暴露了。 子桑倾的视线从北野修身上收回,隐藏在枝叶后的她坐在树干上,侧头去看右侧树上的东阳西归。 两人隐藏的位置都能看到对方,东阳西归恰巧也在这时候看向了子桑倾,两人的视线一对视上,子桑倾手势一比指了指树下,无声的询问着东阳西归,要不要现在出击。 他们已然被发现,虽然北野修还不知道他们藏在哪个位置,但按照他刚才那样,走一步一抬头的话,纵使他们穿着橄榄绿的丛林作战服,伪装效果不错,但依树下几人的谨慎,他们必然会暴露。 蹲坐在树干上的东阳西归冷眸沉沉的,他左手一抬伸出食指,先冲子桑倾摇了摇,然后指了指自己,示意子桑倾不要轻举妄动,他会解决。 确定面前的方圆五米内,并无其他生物后,北野修阴冷眼眸里有着高度的谨慎,他左脚一抬,再次轻轻的往前跨。 “不许动!”看到北野修抬脚往前跨,透过枝叶缝隙紧盯着他的东阳西归,冷喝一声的同时,树叶后的黑洞洞的枪口,也悄无声息的微微探出挡着枪口的树叶,不偏不倚的瞄准了北野修。 东阳西归一出声,子桑倾原本紧握在手中的awsm狙击枪,即刻跟着枪口微移,坚定的指着手提银白密码箱的月白。 虽然这里是南非,但北野修是华夏人,看样子他是树下几人中的头儿,东阳西归冷喝出声的语言,是华夏语,并不是国际通用的英语。 东阳西归突然喊出的警告,让树下的人都惊了一惊,透过密密麻麻的枝叶,他们立马看向东阳西归的位置,除了绿色的枝叶,他们依然看不到东阳西归。 树下的十人中,也只有北野修、月白、雨果·贝克找准了东阳西归具体位置,其他的人,也只是知道声音传出的大致方向,是在他们的左前方。 且,除了北野修和月白,其他人都没听出东阳西归喊的是什么,但东阳西归言语里的警告意味,他们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乍然听到华夏语言,北野修这眉头反射性的一皱,现在他更加确定先前看到的直升机,就是华夏自己人在飞行,并不是出口卖给其他人的。 难道说,现在华夏军方,也开始把触手伸到南非来了? 东阳西归出声后的短暂几秒间,北野修脑子飞速运转了起来,从东阳西归气势十足的沉冷语气中,他敢断定东阳西归是一名军人。 东阳西归肯定不是自己一个人在执行任务,北野修懊恼的是,他到现在也没侦察出东阳西归有几个同伴,其他都藏在了什么地方。 树上的可能性有百分之九十,可就算明知道在树上,他也不知道具体位置,如果双方开战,这对他非常的不利。 “嘿!兄弟,有事好好说!”北野修的眼角余光在月白手中的银白密码箱时,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一双阴冷眼睛紧紧盯着东阳西归的方向,阴鸷的眸光好像能透过层层枝叶,看到东阳西归的身影一般。 北野修眼神阴鸷谨慎,语调却说得很轻松的。 现在是他在明,对方在暗,这一对比,对他而言,就更加的不妙了。 没看到月白提着的银白密码箱时,北野修还想着,也许他和对方热络一翻,然后大路朝天各走各的。 但现在,北野修只恨先前只顾着撤离,没想到箱子的事情了,早知道先让月白把密码箱解开,看看里面有什么好东西弄到手,把密码箱一丢,谁知道箱子里的东西在他这里。 “还倒真有事,你左边那人的银白密码箱,是从一个黑人小男孩的手里抢过去的吧?”看着想套近乎的北野修,东阳西归直接无视,瞥了眼月白提在右手的银白密码箱,一针见血的直指中心道。 北野修阴冷眼眸一沉,还真被他给猜对了,但这也更让他确定,密码箱里一定有好东西! 月白听见东阳西归语调森冷的话后,他右手差点就往后缩,冲动得就想把密码箱藏起来,好在他忍住了,不然多丢人,毕竟看都被看到了,现在再怎么藏也为时已晚。 “不管是与不是,兄弟,咱下来好好说怎么样?”身处在弱势的被动一方,北野修就算没看到东阳西归,也知道东阳西归的枪口正指着他,不敢轻举妄动的他,只得试图把东阳西归从树上引下来。 就算被枪指着,好歹面对面的谈他能看到个人,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东阳西归唇角冷冷一勾,很想一枪爆了北野修的脑袋,谁跟他是兄弟,谁要下去跟他谈。 “给你两个选择!一,把箱子留下,转身走人。二,直接转身走人,但你同样带不走箱子!”东阳西归向来不喜欢废话,眸一冷瞬间释放出强悍气场的他,冷霸的语气比北野修还狂妄。 燥热的热风中,子桑倾的迷彩脸上隐约有细微汗水,冰瞳晶亮的她微微侧头。 看着东阳西归和枝叶融为一色,却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强悍身影,她突然觉得气场这东西很奇妙,因为她发现东阳西归蹲坐在树干上的挺拔身影,简直不能更帅了,太tm的男人了! 东阳西归察觉到了子桑倾看过来的视线,但他担心北野修随时会耍什么阴招,全神贯注紧盯着北野修的他,冷眸一瞥一收,飞快的瞥了眼另一棵树上的子桑倾。 看到子桑倾晶亮晶亮盯着他的冰瞳,东阳西归嘴角浅浅一勾,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他竟然勾出一抹惑人勾魂的魅笑。 敌人就在树下,子桑倾自然不敢盯着东阳西归看太久,实际上她也就看了两三秒而已,快速调回视线紧盯着月白的她,自然也没有看到东阳西归嘴角那抹浅笑。 对于东阳西归毫无商量余地的选择,北野修的眼眸突增阴冷,箱子现在在他手上,东阳西归就算要过去,也该来个分成吧,但听东阳西归的意思,东阳西归是想独吞了? “兄弟,贵姓?你这条款未免太霸王了,有没有第三种选择?”气极的北野修突然就笑了起来,原本在东阳西归突然出声时对准对方的枪口,他这会儿也放了下来,枪口朝下,随意的把玩着手中的ump冲锋枪。 前一刻还严阵以待的北野修,这一刻突然就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洒脱姿态,向来阴冷的眼眸,仿佛也回暖正常了不少,饶有兴味的看着东阳西归的方向。 ‘咀——’ 东阳西归给出的回答,他的第三种选择,是食指一动直接扣下了扳机,枪口对准北野修的mp5冲锋枪,猛然发射出一枚子弹。 脚下突然‘叮’一声清脆轻响,乍然间北野修心中一凛,眸光深深一紧的他,视线缓缓下移,赫然看到他黑色战靴的左脚尖处,一枚子弹深插在他鞋尖与泥土中。 定定看着那枚穿进鞋底,踩在脚尖的子弹头,北野修绕是再镇定,也瞬间被出枪之人的绝妙枪法给震慑住了。 枪口哪怕再偏移那么一毫米,现在被他踩在脚下的子弹,也许就会射穿他的脚掌。 枪法好的人北野修见过不少,要说一枪打在一个人的双脚周围,很多人都能做到,但从上往下仅仅一枪,要想精准的射击进一个人的鞋尖底下,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如此分毫不差的枪法,着实让北野修心惊,因为假如两人调换位置,他不确定他能否也射击出,如此精妙又能震慑住对手的一枪。 这不单只需要绝佳的枪法,还需要内心足够强大,因为射偏的后果,也许就是双方谈判失败,枪战一触即发,搞不好就全军覆没了。 虽然他现在处于劣势,但双方一旦真的开战,他就算不能全身而退,也会战个鱼死网破,这是最不划算的战术。 如此差之分毫便会造成另一番混战局面的做法,如果东阳西归不是拥有绝对的自信心,那他就是个空有枪法的无脑之人,但从东阳西归简单几句有理有谋的交谈来看,他明显是前者。 这一刻,北野修缓缓挺直了背脊,猛然打起百倍的精神来,他遇到对手了! 且对方出枪的速度很快,快到他才刚反应过来,子弹已经射击到了他的脚下,如果刚才那一枪是射击向他的胸口,他能躲过的几率有多少,他自己都不太敢去想。 月白和雨果·贝克,也看到了射击到北野修脚下那一枚子弹,他们都不由得紧了紧手中的长枪,对方来势汹汹,摆明了不达目的誓不摆休。 开枪势必会暴露射击位置,东阳西归在射击了一枪后,立马看向子桑倾,示意她盯紧点,他自己则敏捷的在枝干间转移阵地。 东阳西归的体重加上重达五十斤的背包,他踩在枝干上的重量足有两百斤重,可他在枝干间转移的身影竟身轻如燕的,连一点动静都没折腾出来,就连末枝的树叶,连晃都没晃动一下。 “想好你的选择了么!”在北野修收起笑脸,再次抬起阴冷眸光时,东阳西归已经转移到分枝向路中间的枝干,只听他嗓音沉冷又低低的开口了。 北野修抬头时,看向的是东阳西归射击的位置,虽然转移的位置不是很远,但乍然听到东阳西归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北野修眸光又是一紧。 这不单是一个有谋略有枪法的对手,还是一个非常谨慎的对手,这对失了先机处于弱势的他而言,非常的不妙。 “箱子当然可以给你,但好歹让我看到你人吧?这样藏着掩着,是不是不太好?”北野修移转方向看着东阳西归出声方向,微微带笑的眼眸,笑得阴冷又邪肆。 月白讶异的看向北野修,看着北野修阴风测测的侧脸,他突然明白过来,箱子给对方当然没问题,至于箱子里面的东西…… “队长,我现在可以看到北野修他们。”肖顺原来爬得比较高,太过茂密的枝叶遮挡住了视线,这会儿他悄悄转移到了下方来,盯着二十米左右远的北野修道。 “队长,我也看到了。”看到肖顺行动后,也跟着转移阵地的牧阳,紧了紧手中的长枪,如果东阳西归下去,他可以掩护东阳西归。 第106节 听到肖顺和牧阳的低语后,东阳西归冷眸微沉,北野修的意思说的很明显,他若想要密码箱就自己下去拿。 “要不我下去?”子桑倾见东阳西归迟迟没有动,便轻声提议了一句。 让北野修把密码箱丢下直接走人,估计不太可能,他们若不下去一个人,估计要想拿到密码箱也不容易。 “不行!”东阳西归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绝了子桑倾,他不会再给北野修靠近子桑倾的机会了。 “虎鲸、木鱼,掩护!”快速思索了一秒后,东阳西归突然对着耳麦低声命令道。 “是!” “是!” 肖顺和牧阳同时回应,子桑倾看了眼收枪转身,猫着腰在枝干上穿梭的东阳西归,继而紧盯着树下的北野修几人。 打从北野修说完话后,树木中便又恢复了安静,北野修左盼右盼的眸光中,他看到一道挺拔矫健的迷彩身影,突然从左前方的树上跳了下来。 一点预警与动静都没有,东阳西归突然跳下,树下的不少人都惊了一下,雨果·贝克看到东阳西归的身影,更是枪口一抬对准了他。 ‘咀——’子桑倾一直紧盯树下的动静,看到雨果·贝克的枪口突然指向东阳西归的方向,她对准月白的枪口立马微移,果敢的朝雨果·贝克扣下了扳机。 ‘卟!’一声轻响,雨果·贝克突然双腿一紧的同时,他耳尖的听到了身后传来轻轻一声子弹击落在地的声音。 此时此刻,雨果·贝克紧握着长枪的双手有些微抖,一双黑眼在闪烁了几下,缓缓低头去看自己隐隐火辣辣的裆部。 北野修的视线刚对上东阳西归的冷眸,立马转去看子桑倾的方向,随后他紧接着低头,赫然看到雨果·贝克的裆部,徒然裂开了一条缝隙。 从西裤裆部的裂缝中,雨果·贝克看着他裸露出来的黑色内裤,突然就后怕的立马夹紧了双腿。 “fuck!哪个混蛋开枪的?差点把老子命根子就射没了!”雨果·贝克明白他是因为把枪口对准了东阳西归,才会招来这一枪的,他承认他有想过趁机偷袭东阳西归,但他还没出手! 有了这一枪差点不举的教训后,雨果·贝克不敢再举起他的枪口了,他伸出右手,高高的指着子桑倾的方向怒骂道。 东阳西归看着雨果·贝克跟个黄花大闺女一样紧紧夹起的双腿,他嘴角禁不住抽了一抽,子桑倾能不能把这个坏习惯改了,这么狠,专找男人的重点部位攻击。 北野修的视线从雨果·贝克的裆部移开,他再次看向东阳西归时,眸光已经不那么阴冷了,幸亏东阳西归之前那枪是往他鞋尖射击,他可不想和雨果·贝克一样这么窝囊的夹紧双腿。 ‘咀——’看着雨果·贝克怒指而来的手指,子桑倾回答他的,又是一枪,稳稳擦着他右肩头飞过,射在后方黑人的双脚之间。 “……”这一次,雨果·贝克右臂微微一抖,看着他肩头瞬间又破了一个小洞的黑衬衫,他再也不敢出声了,指着子桑倾的右手,也弱弱的放了下来。 “你的人枪法不错!”北野修没去看瞬间蔫了的雨果·贝克,他微微眯眼深看了一眼子桑倾的方向,对左前方树下的东阳西归,不含私心的赞赏道。 “如果你不想惹事的话,最好把密码箱给我!”东阳西归再一次无视掉北野修的话,他的人,不需要北野修来赞赏。 月白看着强势冷霸到有些野蛮的东阳西归,明白他们若想带走这个箱子,势必要付出一点代价。 他们这次出来是有要事要办的,把人力精力浪费在这里,明显不划算,月白想明白后,便脑袋微侧,附在北野修耳边低语道:“修哥……” 北野修眼眸一敛,阴冷褪去的眼眸,邪肆的瞥着一旁的月白。 “这箱子是我们捡来的,你们想要,给你们就是,但你们刚才朝我们开了三枪,这似乎不是很友好。”北野修说着左手往侧边一伸,月白立即把银白密码箱交到他手上。 “所以呢?”东阳西归冷眸沉得宛如一口古井,首先,密码箱绝对是北野修从卡罗尔手里抢过去的,而不是他所说的捡的。 且,北野修阴险得很,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把箱子给他。 “正所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不管你是谁,今天把箱子给你算你运气好,但箱子给你,你拿什么跟我换?”北野修把箱子往地上一砸,哐当一声箱子在脚下弹了几下,他一脚踩在箱子上面,邪肆的看着东阳西归。 ‘咀——咀——’ 看着想和他们谈条件的北野修,子桑倾不等东阳西归开口,搭在扳机上的食指一扣,连连送了北野修两枪。 ‘卟!’一声布料撕裂的声音,北野修突然和雨果·贝克一样双腿一紧,与此同时,他踩在脚下的密码箱传来‘叮!’一声脆响。 眼眸阴冷至极的北野修,低下头时,赫然看到一枚子弹在射击到他脚下的密码箱时,子弹在防弹密码箱上反弹了一下,直直往上抛起。 北野修修长的手掌一抓,紧紧抓住往上弹的子弹,他阴冷的眸光还看到,他裆部的牛仔裤,和雨果·贝克一样,因为飞速摩擦而过的子弹,赫赫然出现了一条小小的裂缝。 北野修紧紧抓着右手的子弹,短得不能再短的指甲都要陷进掌心了,用力得仿佛要把掌心的子弹捏碎一样。 “那谁!有种你下来!藏着掩着是个男人么!”北野修最讨厌别人暗地里放枪了,偏偏右前方树上那个人,那么不识趣的放了一枪又一枪,虽然他们都没有生命危险,但这也太惊悚了! ‘咀——’子桑倾回答北野修的,又是一枪,她当然不是男人,下去干什么。 一枪过后,北野修裆部下的裂缝,瞬间更大了,站在北野修身后的人,一个个退了又退,深怕从北野修裆部穿到身后去的子弹,一不小心就误伤了他们。 已经尝过这种滋味的雨果·贝克,吓得连忙两手档在自己的裆部前,就连一旁的月白,也不由得闭了闭张开的双腿。 北野修紧握着子弹的右手青筋暴起,让他知道是谁冲他开的这几枪,他一定扒了对方的皮! 东阳西归眉角抽了又抽,他看着都替北野修心惊。 虽然子桑倾这几枪的效果,明显比他那枪要好,但是,他回去是不是该好好的教育子桑倾一翻,不能随随便便就把目光放到其他男人的重点部位去。 “我不要你们拿东西换了还不成么!”为了自己今后的性福着想,北野修不敢再冲右前方的树上吼了,他踩在密码箱上的右脚一收,看着东阳西归不满道,“谁知道你们会不会背后放枪!让我的人先走总可以吧?” 北野修当然不想这么轻易就把箱子交给东阳西归,但现在,他算是怕了一语不顺耳,就冷不丁从右上方射下来的惊悚子弹了。 “允许他们先退十步。”东阳西归虽然怀疑北野修会有诡计,但他看着北野修脚下的密码箱,先把密码箱拿到手再说。 “你们先撤!”北野修左右看了眼月白和雨果·贝克,低声道。 “修哥,我断后,你们撤!”月白看着静躺在地上密码箱,眼神微微凝重的看着北野修道。 “不行!”北野修眉头一皱,随后转身,伸手随便抓了个人过来,“你在这里守着箱子,我说跑你就往回跑!跑快点知道么!” “……嗯!”突然被抓来当替身的是一名一米九个子的白人,他有些犹豫,但他仍旧点头,肯定的回答着北野修。 不知道为什么,子桑倾看着北野修一步步后退的身影,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觉得,也许是北野修没解开密码箱,不知道里面的价值。 如果北野修知道箱子里是钻石的话,他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密码箱。 北野修紧紧地盯着树下的东阳西归一步步后退,东阳西归迷彩脸上的那双冷眸,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他又非常肯定,他不认识东阳西归。 其他人都半侧着身子,一边退一边担心东阳西归会突然有所行动,十步的距离很快就走完了,北野修脚步一顿,看着那名站在银白密码箱前的白人,他突然大喊道:“跑!” 北野修突然转身往回跑,站在箱子前的白人也立马转身,追着他们的身影大步开跑,东阳西归立马冲上前,他在密码箱前蹲下,扶正密码箱就飞快的按着密码。 子桑倾也从树下跳了下来,她看了眼飞也似得越跑越快北野修几人,当她跑到东阳西归面前时,东阳西归已经打开了密码箱。 “靠!就知道是空的!”打开箱子的那一瞬间,子桑倾看着空空如也的箱子,顿时升起一种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的感觉。 她就知道北野修没这么傻。 “追!”东阳西归一脚踹开眼前的银白密码箱,他提枪起身,一边往前跑一边射击眨眼就快跑出五十米开外的白人。 ‘咀——’ ‘咀——咀——’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拔腿就追,他们都是边追边开枪,肖顺和牧阳也立马追了上去,竟然算计他们! “修哥!他们追上来了!”月白好像听到了身后有人倒下的声音,飞快往前跑的他忙回头看去,他已经看到有三个人倒了下去,他惊得脚尖刚沾地又飞快往前奔跑。 “我艹!这什么部队的!速度这么快!”对方的枪法他已经领略过了,北野修回头看着身后紧追而来的子桑倾四人,他先是低咒了一句,一边跑一边端起ump冲锋枪,“回击!别光顾着跑!” ☆、104偷亲被砸 ‘砰——砰——’ 若只是一味逃跑,北野修徒然明白他们是跑不掉的,必须反击。 北野修一说回击,一心只顾着往前飞奔其他人,纷纷端起枪闪身进路旁的灌木、野草、树木后躲了起来,剩下的七人分布在小小山路的两侧,一个个探出枪口回击,阻止子桑倾几人前进的步伐。 ‘咀——’ ‘砰砰——砰砰砰——’ “他娘的!”子桑倾只开了一枪,就被前方‘咻咻咻’发射过来的密集子弹,给迫得往路旁躲去。 ‘砰——砰砰——’ “火力再猛点!”烈阳当空的密林中,灼热被头顶茂密的枝叶遮挡住,吹来一丝热风的林荫下,北野修大声喊着。 暗战七人所携带的大部分是冲锋枪,人数又比较多,他们以二对一突突突的疯狂扫射着,把后面追上来的肖顺和牧阳,也给迫得躲进了一旁树后。 子桑倾四人原本紧追在身后,北野修等人回身回击后,他们才被迫闪身进路旁,躲藏点可谓是暴露无疑。 ‘砰——’ ‘砰砰——’ ‘砰砰砰——’ “shit!子弹不要钱!都给我发射出去!”北野修喊得暗战其他弟兄一枪接一枪的打,火力密集的扫射下,子桑倾后背紧贴着树干,子弹‘叮叮叮’击打在她左右两侧树干上,迫击得她连头都不敢往外探一下。 突然炸响的枪声,在林中回响出去很远,火力一如热辣的烈阳,猛烈得让人不敢直视。 ‘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 “队长,怎么办?对方火力太猛了!”牧阳眉头微皱,他还以为对方是贪生怕死之徒,只会逃,没想到这反击之下,火力猛得反倒把他们迫得,连反击机会都快没了。 东阳西归闭着双眼没回话,他竖直了耳朵,正静心倾听约四十米开外,发射过来的密集枪声。 微微弯曲的小路中,暗战的人也和他们一样,躲在路两旁回击,从对方的枪声点判断,左侧三人,右侧四人,他们是左朝右,右朝左在交叉射击。 东阳西归在右侧,射击他的人做左侧,密集的火力主要集中到子桑倾的左侧去了。 一枪又一枪的杂乱枪声中,东阳西归仅仅倾听几秒密集的枪声,就判断出对方的各个射击点。 冷眸猛然睁开的东阳西归,一枪枪射击到树干上,妄想迫得他无法反击的枪声中,mp5冲锋枪紧抓在手中的他,猛然转身将枪口探出树侧。 ‘砰——’ “shit!月白,撤!”北野修在右侧,猛然看到左侧一名弟兄微微探出树侧的头,被精准得一枪爆头倒下,他低骂了一声,对同样在右侧,前方一点位置的月白喊道。 月白正一枪不停的,朝子桑倾的藏身点射击,北野修说的是华夏语言,猛然听到他的‘撤’,月白回头,赫然看到北野修收枪转身,猫着腰往右后方飞快撤退。 月白看了眼还在猛烈射击的其他弟兄,略白皙的清秀脸庞凝重了一瞬,果断的收枪起身,紧追着北野修的身影,往右后方快速撤退。 雨果·贝克听到了北野修的呼唤,他只听懂了北野修呼喊月白,那句‘撤’他没听懂,但是,在左侧的他看到了北野修突然撤退的身影,他眉头微皱了一下。 但是,雨果·贝克密集扫射着敌方的枪声中,当他看到月白也紧接着转身撤退时,他心里一惊,更何况他前方的那名弟兄已经倒下了。 明白再不趁早撤退,就没机会的雨果·贝克,他牙一咬,一鼓作气就起身从左侧冲过右侧,脚步飞快的紧追向月白的身影。 北野修、月白、雨果·贝克三人前后撤退的时候,不超过两秒,速度快得东阳西归打出第一枪,第二枪刚瞄准左侧另一名黑人,雨果·贝克就突然起身冲向右侧。 ‘咀——’一声刺耳闷响,眼看着雨果·贝克突然起身的东阳西归,枪口一转,雨果·贝克却已经跑出了视野范围。 第107节 左侧的三名暗战人员除了逃走的雨果·贝克,其他两名已经解决,借着树干的遮挡,东阳西归立马收枪,从树干另一侧探出枪口。 ‘咀——’ 雨果·贝克在12点和1点钟方向,呈s形路线飞奔中,他所经过的路线,期间还有不少的树、野草、灌木遮挡着,瞄准镜里的目标,像个泥鳅一瞬不停的左右移动,树木等静物的阻挡中,东阳西归心知射中的几率不大,但他还是对准雨果·贝克扣下了扳机。 ‘叮!’一声轻响是子弹飞速射击到脚后跟的声音,雨果·贝克心里一惊,他从小在山林里野混,他撒开腿在山林里狂奔的时候,还没人能枪击中他周围一米范围。 可现在,东阳西归竟然都射击到他脚后跟来了! 如果他跑得慢一点,腿被击中他可就跑不掉了! 东阳西归一枪落空后,吓得雨果·贝克被刺激得不单止跑得更快了,逃跑的路线也又s形瞬间转变为不规则形,时而s,时而直线,时而乱跑,每跑一步都刻意借助林中的树木遮掩,一心只想着不能被东阳西归瞄准枪击。 右侧以二对一的疯狂扫射中,北野修和月白的目标都是子桑倾,北野修一撤,月白又紧跟着一撤,原本猛烈射击在子桑倾左右两侧的子弹,顿时就消停了下来。 乍然停止的密集火力中,子桑倾看到对面的东阳西归开枪了,她立马也跟着提枪,头往路中微微一侧,看到了右前方对准牧阳射击的两名白人。 ‘咀——’ 子桑倾探出树侧的枪口一瞄,食指便立马扣下扳机,子弹咻一声带着不可阻挡的肃杀之气,直直射向右前方半个头探出树侧的白人。 ‘咀——’ ‘砰——’ 子桑倾的开枪的速度,她发射出第一发子弹后,枪口立即往后微移,瞄准另一名白人,在子桑倾打出第一枪时,后面的白人也发现了她,他扫射牧阳的枪口,立马跟着转向子桑倾,也快速发射了一枪。 前后发射,相差不到一秒的两发子弹中,子桑倾击打出两枪后,立马缩回脑袋收枪。 ‘叮!’又一声子弹击打在树干上的声音,清脆刺耳的响在子桑倾的左耳侧,她背在后背的背包紧贴着树干,两手紧握着awsm狙击枪,动都没动一下。 七个人,北野修、月白、雨果·贝克先逃了,剩下的四个,东阳西归解决了两个,子桑倾解决了两个,这一下,疯狂炸响在林中的枪声,算是彻底的消音灭迹了。 子桑倾轻轻探出头,再次确认了一下前方已没有活口,她眼角的视线不小心瞥到了她藏身的树干,定睛一看。 好样的,从拔地而起树干到高约两米的高度,这一截被子弹疯狂扫射的树干,树皮都快被打没了,露出光滑的黄白色树干。 “追!”东阳西归瞄了雨果·贝克好几回,但他只打出了一枪,且还落空了,看着越跑越远的雨果·贝克,他一回头,子桑倾也已经解决完了另外两名暗战人员,他当即提着冲锋枪,拔腿就继续往前追。 视线从失去树皮的树干上移开,子桑倾冰瞳一抬,就见东阳西归抓着枪又开始往前冲,挺拔的身影眨眼就跑出去几米,她见此也立马抬腿就追。 “这帮孙子就知道逃跑!”肖顺和牧阳探出头,见敌人竟眨眼就被扫清了,他俩忙跟着追上去,牧阳往前跑时,大概看了下倒在路边的暗战人员,很快发现少了三个人,当然,其中肯定有北野修。 北野修听到身后不止一个脚步声追来,他回头看了一眼,除了月白紧跟在身后,雨果·贝克也紧追在十几米开外,但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百米外死追上来的东阳西归四人。 “雨果!跑快点!”雨果·贝克的脑袋还算挺灵活,北野修有想过他能逃出来,但没想到他真能逃出来,看到雨果·贝克还紧跟在身后,他自然是欣喜的。 “fuck!修哥,你刚才是想让我当炮灰么!”雨果·贝克非常介意北野修在先行撤退的时候,竟然只叫了月白,而没有叫他,浑身满是劲的他死命追着北野修,听到北野修喊他,他顿时将不满吼了出来。 “你想多了!哥相信你能跑出来的!”北野修汗颜,他绝不能在雨果·贝克面前承认,他有那么一瞬想过要放弃他,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北野修之所以只叫月白,一个原因是因为钻石在月白身上,另外一个原因,他需要有人断后,他和月白才能跑得掉。 谁知道雨果·贝克跟着一逃,其他的人那么没用,他才撤没多远就全被解决掉,子桑倾几人又跟着追上来了。 “修哥!你没骗我?”看到北野修喊着月白撤退,雨果·贝克是真的伤心了好一会儿。 在暗战,他最欣赏的就是北野修了,做事有谋有略,对手下的弟兄也还不错,不像其他的人,只知道金钱利益看齐。 “雨果!你tm真啰嗦!把身后的人甩掉再说!”月白这心里怪异极了,雨果·贝克那么牛高马大的一个黑人,有时候,他竟然会觉得雨果·贝克跟个娘们一样,这反差有点让人受不了。 “月白,你个小白脸,等老子逃过这一劫再找你算账!”疾跑中的雨果·贝克往右一移,躲过一棵大树后,跟着几米前的月白,毫无章法的在林木中穿梭。 ‘咀——’ 子桑倾四人沉着眼紧追不舍,牧阳看着前方怎么追,距离始终拉不近的北野修几人,他枪口一抬也不怎么瞄,对着前方时隐时现,穿梭在林中被树木阻挡住视线的北野修,食指一动就放了一枪。 牧阳连瞄都没怎么瞄,打中的几率自然不大,他只是想威胁北野修三人,最好乖乖把钻石交给他们。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速度不慢,他们和肖顺、牧阳稍微拉开距离后,和前方的雨果·贝克也稍微近了一点,但也只是近了那么一点。 林荫下依旧有些热气腾腾的热,如果单在平地上,追着射击绝对不是问题,问题是林中树木太多,长得还茂盛,齐腰高的野草灌木也多,视线严重受阻,距离一远,要想射击中左右胡乱移动的目标,就更难了。 开枪时速度难免会有所降低,子桑倾和东阳西归都没把握能一枪击中目标,所以他们都只顾着追并没有开枪。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都想拉近距离再动手,北野修三人自然不会乖乖站着等他们来追,一行两队人马,便在林中漫无目的的快速穿梭着,你逃我追紧咬着不放松。 七人就跟是在拼耐力一样,头顶的太阳慢慢倾斜,子桑倾跑得满头大汗,胡乱的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她看着前方的怎么也追不上的三抹身影,冰瞳隐隐喷着火。 双方僵持着就这么甩不掉,追不上的姿态,已经有半个小时了,这附近的树林都快被他们跑遍了,北野修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视线受阻,他们也依然没有把握能一枪击中。 “shit!你们一直追累不累?休息一下吧!”雨果·贝克这时候已经在和月白并肩而跑了,他不用回头看也知道身后的人依旧紧追着,一直超越极限的极速奔跑,半个小时下来,他腿都快跑麻木了。 “有种你别跑!”牧阳此时落在最后面,他看着已经离了快两百米,只隐约看到个人影在飘动的雨果·贝克,他同样没好气的吼了一句。 “你们不追,我就不跑!”雨果·贝克一边跑,一边大口喘息,两旁的树木不断后退,满眼的绿色刷刷刷往后退,他也不想跑,但活命要紧,不能不跑。 北野修带头跑在最前方,他并没有朝直线一直往前跑,相反的,他时而微微调整路线的他,把身后紧追着的人带得在林中穿梭,其实半个小时下来,他们一直没有跑出这片偌大的树林。 “我艹!”牧阳低骂了一声,再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两行人马,他们早晚得虚脱,“队长,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你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好建议?” 牧阳终于出声询问东阳西归了,这样跑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东阳西归虽然没开枪射击北野修几人,但在这追赶中的半小时里,他可没歇着,仔细分析了好几遍北野修突然出现在南非钻矿附近的原因。 耳麦传来牧阳的询问后,心中已有其他打算的东阳西归,突然就停下了脚步,他是直接停下的,而不是放慢速度渐渐停下。 “别追了!”子桑倾就在东阳西归左后方不到五米的位置,东阳西归突然停下后,子桑倾却还继续看,看着眨眼就追到面前来的子桑倾,他忙低喊了一句。 “现在不追,南非这么大,北野修一从眼前跑走,你有办法找到他?”子桑倾乖乖停了下来,只见她左手紧抓着awsm狙,右手叉着腰,虽然胸口上下起伏得有些厉害,但喘息声却一点也不大的质问道。 他们这次之所以能和北野修碰上,一是因为他们枪杀卡罗尔的枪声,二是北野修因为不知名原因往回跑,他们才有机会和北野修遇上。 这一战下来他们没得到密码箱,不对,密码箱不是重点,重点是密码箱里的钻石他们没拿回来,而北野修也因此失去七名暗战人员,这损失,摆明了北野修是惨败的一方。 有了这一次的交手,就算下次再遇上北野修,一发觉到他们后,北野修一定会和今天一样逃走,他们要拿回钻石的机会就更渺茫了。 “办法倒是有,所以先放他们一马,不追了。”东阳西归点头,冲追上来的肖顺和牧阳招招手,示意他们别追了,停下好好休息。 东阳西归在片刻不放松的紧追了半个小时,北野修、月白、雨果·贝克都没想到他会突然改变注意,他这一停下,北野修三人还不知道,他们依旧没命的往前跑,想甩开怎么也甩不掉的追兵。 北野修三人自顾埋头奔跑,子桑倾四人不追后,他们又往前跑了两三分钟,一直到把追兵甩出去老远,不知道甩在山林哪个角落时,雨果·贝克不经意的一个回头。 看到身后没人,雨果·贝克心里一咯噔,第一反应是难道东阳西归改变战略,改从其他路线追踪他们? 黑眼在身后的林中快速搜索着,一棵棵藤缠树的林木,一丛丛灌木野草,雨果·贝克仔细梭巡了五六秒,一再确定之后,才敢相信一直紧追在东阳西归四人,竟然真的没追上来了! “修哥!没……没追了!安全了!”雨果·贝克黑眼溢满了惊喜,他当下就放慢脚步休息,回头看着依旧疾跑着的北野修和月白,他便又飞跑着边追边喊道。 没追了? 北野修和月白都眼睛一睁,有些不敢相信,他们边跑边回头,左右看了又看,满眼翠绿的林木中,确定身后真的没人在追后,他们才停下机械似得飞跑着的双脚。 “累死我了!”月白背在后背的背包全是子弹和一些食物,少说也三四十斤重,他两手一抬脱下肩上的背带,喘息着任其掉落在地上。 “我第一次知道,原本华夏的大兵这么能跑!”雨果·贝克也算是服了,微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张大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整个暗战,最能跑的十个人中,就有九个是黑人,当然,这也跟整个暗战黑人居多的原因有关,但是,放眼国际,比较能跑的,重要还是黑人。 在雨果·贝克的记忆中,华夏人大多身材比较矮小,华夏军人在黑人、白人军人面前一站,不用说,整体身高肯定矮了一截,所以雨果·贝克一直以为,华夏军人在国际上是比较弱的一个代名词。 但今天,别的不说,那几枪精准到令他蛋疼的绝妙枪法,这这份紧追半个小时甩都甩不掉的毅力,与奔跑速度,都让他刮目相看了一番。 “虽然现在的我和你统一战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但是!雨果·贝克,身为华夏人,我非常有必要的告诉你,华夏大兵没你想象的那么不堪一击!”月白看着啧啧称奇的雨果·贝克,纵使喘息着,依旧一本正经的教育他道。 “我今天就知道了!你真烦人!有种你也回到华夏当兵去!”雨果·贝克最不满的,就是月白仗着他和北野修一样的华夏人身份,在他面前晃荡。 “都给我闭嘴!”在月白眉头紧紧一皱,异常不满的盯着雨果·贝克就要发火时,北野修看着眼看就要打起来的两人,他的火气立马也跟着蹿了上来。 月白和雨果·贝克瞪着对方喷火的眼睛,即刻看向北野修,见他眼里洋溢着更大的怒火时,他们二人顿时禁声,各自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偏开头不去看对方。 三人停下休息,北野修转身面对着他们的后方,担心东阳西归四人不知何时又突然追了上来。 过了约莫五六分钟,三人都休息好了后,东阳西归四人依旧没有再追上来,北野修眸光一转,就看着月白道:“月白,你什么时候解开密码箱的?” 从卡罗尔手里拿到密码箱后,他们一直在一起,且一直在路上跑着走着,北野修印象中,没见月白停下解开密码箱。 “是不是往回跑,你被我拌了一脚的时候?”雨果·贝克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虽然他故意绊倒月白做法不太好,但他觉得,最有可能就是哪个时候,因为月白摔倒后,过了好半响他才追上来。 “你还好意思说!”月白清秀的五官瞬间皱在一起,雨果·贝克那脚绊得太狠,他摔下去的时候,左腿膝盖刚好柜趴在一块微尖的,鸡蛋大小的石块上,戳得他皮都破了还流血了。 当时因为膝盖实在太疼了,月白就趁机休息了一下,休息的同时就顺便把密码箱也给解开了。 “密码箱里是两包钻石。”月白说着,就蹲下拉开背包拉链,从里面掏出两大包闪着亮光的白色钻石,递给北野修。 月白解开密码箱,看到完整装在两个透明密封袋里的钻石后,他第一反应是拿出钻石装进背包。 密码箱月白本来想扔掉的,又担心北野修留着密码箱会有其他用途,被又提着密码箱去追队伍。 月白是想着追上后,如果北野修说密码箱没用处,他再扔掉。 现在一想还好他当时解开密码箱,还把钻石拿了出来,不然密码箱一交出去,钻石就全归东阳西归了。 不过,又或者他把密码箱丢掉的话,东阳西归不知道钻石在他们身上,也就不会和他们杠上了。 “fuck!这么多钻石!”雨果·贝克看着北野修拿在手里的,两大袋反着日光闪瞎眼的钻石,瞬间眼睛一亮,整整巴掌大小两袋钻石,这得值多少钱! “月白,带你出来果然是正确的!”北野修的视线仅在钻石上扫了几眼,确定这些是真钻后,他抛了抛两袋钻石,掂了掂重量后,便又毫不在意的扔回给月白。 月白还蹲在地上,他一把接住北野修粗鲁扔下来的两袋钻石,心想着这可真金白银的钞票,北野修对这些钻石就不能上心点。 “天还早,都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再行动。”北野修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还不到下午一点,反正东阳西归也不追了,这里离钻矿挺近的,他们也不必再赶路了。 两队人马,隔着不到两公里的距离,在同一片林荫下休整着。 子桑倾几人随便吃了点干粮后,便坐在树下靠着树干午睡中,东阳西归这时候却站了起来,树下的他拿着望远镜在四周一点一点搜寻着。 林中阻碍视线的遮挡物实在是太多,东阳西归在北野修逃跑的方向,察看了整整五分钟,也没看到一个人影。 也不能怪东阳西归看不到人影,此时此刻,北野修、月白、雨果·贝克三人,正四仰八叉的躺在树下午睡。 四周不是树就是灌木的遮挡下,别说望远镜了,外人走近到二三十米的范围内,不拔开草丛,还真发现不了三个毫无形象躺在地上的男人。 一翻搜索无果后,东阳西归放下望远镜,提着背包向子桑倾走去。 “这里那么多树,你就不能去别处坐么?”子桑倾还没睡着,因为东阳西归的突然坐下,而带动的热风从侧脸扑了过来,她冰瞳微掀,就见东阳西归一屁股坐在了她左侧,两人靠着同一棵树干而坐。 “这里这么多树,为什么我不能坐这棵?”东阳西归背包往旁边一放,把望远镜塞进了背包后,他便拿起mp5冲锋枪放在胸前。 在野外,哪怕是睡梦中,他们都早已习惯枪不离身。 “好歹是执行任务,你能不能不这么腻歪?”子桑倾简直想摔桌,东阳西归现在的确安分了不少,最起码不动手动脚了,但是,能不能一有空就往她身边钻,让人看着多怪异。 “腻歪有什么不好的?你不腻歪我,就只能我腻歪你了。”东阳西归冷眉一挑,只有出任务的时候,他有机会光明正大的和子桑倾腻歪在一起,怎么能就这样白白浪费了。 “你是个男人!男人懂么?腻歪这词你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子桑倾汗颜,冰瞳嫌恶的看着东阳西归的峻脸,他脸皮怎么能这么厚呢! 第108节 “你也知道我是一个男人?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看着子桑倾眼里那抹嫌弃,东阳西归却是非常开心,头微偏,一点一点侧倾向子桑倾的同时,一字一句的语气一下一下重。 东阳西归一点点靠近,他直射过来的冷眸也越渐强势冷霸,子桑倾看着他越渐深沉黝黑的冷眸,猛然被他直击到心灵深处一样,静躺在左胸口的小心脏,突然就突突突的快速跳动起来,措手不及的跳得她冰瞳闪了一闪。 子桑倾的awsm狙击枪平放在大腿上,看着好像要亲上来的东阳西归,她轻放在狙击枪上的双手突然紧握了一下,晶亮的冰瞳闪烁着,紧接着就见她摆正微偏的头,不再去看东阳西归。 “你为什么要躲,我可什么都没做!”东阳西归见子桑倾小鹿乱撞般的闪躲眼神,冷眸越加狂霸放肆的直视着她,同时还举了举一直安分守己的双手。 “谁躲了?我睡觉!”子桑倾小脸微微一红,虽然迷彩下的脸谁也看不清楚颜色,但她知道自己耳根有些发热,恼羞成怒的她冰瞳一瞥,眼神凌厉的宛如一把厉箭,不客气的射了东阳西归一脸。 子桑倾瞥完又立即收回视线,眼睛一闭就不再理会东阳西归。 不就被看了一眼么,谁说她躲了? 她是要睡觉了! 谁睡觉扭着脖子睁着眼睛睡的! “呵呵……”从枝头稀疏投射下来的太阳光线中,照射在子桑倾赌气般紧闭着眼的小脸上,东阳西归抿着嘴突然就低低的轻笑了起来。 果然是军营里太压抑了,也许,他以后应该多带子桑倾出来执行任务,这对他们的感情发展非常的有好处。 东阳西归就在耳边低低的笑着,笑声有些沉闷,子桑倾就算闭着眼,仿佛也看到了他微微震动的胸膛。 “睡你的觉!”子桑倾暗暗咬了咬牙,抬手就推开东阳西归直直盯着她的峻脸。 得瑟什么得瑟! 再笑把他那双欠揍的冷眸拿胶水糊上! ‘啪’一声突然拍到自己脸上的小手中,嘴角依旧挂着浅笑的东阳西归,双唇一努就亲上了子桑倾贴着他脸的掌心。 子桑倾头也没偏,她是闭着眼,凭感觉伸手去推东阳西归的,手心刚感觉到东阳西归喷上来的热气,她还来得及收手,掌心突然被柔软带着一丝微凉的双唇一亲,她惊得冰瞳一睁倒吸一口凉气,飞速缩回自己的左手。 “东阳西归!你给我安分一点!”子桑倾眉头深深一皱,冰瞳喷火的瞪着东阳西归,说好当小叔叔的呢! “我很安分,是你自己要拍上来的。”在子桑倾喷火的瞪视下,东阳西归非常配合的闷笑一收,沉着冷眸,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他可以不招惹子桑倾,但子桑倾如果一不小心撞上来,可就别怪他下手不留情了。 他刚才说了,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就算身份是小叔叔,他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无赖!别给我耍流氓!”如此一本正经为自己辩解的东阳西归,子桑倾看得是火冒三丈,却也奈何不了他,就像他说的,刚才的确是她先拍上去的。 她以后一定离东阳西归远远的总可以了吧! 要是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不封了他的嘴,就一定剁了自己的手。 东阳西归觉得他有些无辜,怎么就耍流氓了,他还什么都没做。 看着东阳西归不知悔改的幽怨眼神,子桑倾气呼呼的收回视线,这次是真的紧闭起双眼,决定不再理会东阳西归了。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一直在低声交谈,可他们右前方一点位置的肖顺和牧阳,并没有睡着的他们,依然听到了他们的轻声细语。 牧阳闭着眼听在耳里,只恨他为什么没有女朋友,肖顺则是眼不见为净,自动忽略随风飘到耳边的细语。 是夜,夜星暗沉的幕夜下,连绵起伏的高山林木中,适应黑暗的视野里,整片延绵山脉中,一眼望去,尽是一片黑暗,连一丁点的亮光都没有。 从夜空中俯视着整片山林,如果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某座高山的山顶上,有四道背着背包的黑影,并排趴在高山顶上。 午夜十二点,子桑倾、东阳西归、肖顺、牧阳,又一次趴在海拔一千多米的高山顶上,向下俯视着山谷里漆黑幽静的钻矿。 “队长,你确定北野修他们会来钻矿?”他们天一黑就爬到山顶上来了,这都过去几个小时了,趴在山顶向下张望的牧阳,不由得怀疑道。 “肯定会来!今晚不来,明晚来。”夜还很长,东阳西归一点也不急,低声回应道。 “万一明晚也不来呢?”牧阳眉头微皱,他们并没有情报说,北野修一定会来钻矿。 “后天晚上来。”东阳西归眼也不眨,轻声回应道。 “……”牧阳眨了眨眼,不说话了。 “……”肖顺愣了一下,要是后天晚上还不来,难道他们要一直这样守株待兔下去? 子桑倾也没说话,但她在仔细想过之后,觉得东阳西归这个方法可行,北野修肯定会来钻矿。 且,北野修不会和巫海沣一样,光明正大的进去。 若北野修此行的目的和巫海沣一样,他绝不会徒步来钻矿,没有直升机,好歹来辆吉普车也是不难的。 子桑倾就算不在这条道上走,也明白北野修那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可以信赖的正经之人。 一个小时后,再次从夜空俯视下去的视野中,子桑倾四人依旧趴在山顶上,他们好像连动都动一下。 子桑倾的视线从山谷上移,缓缓扫视着四周围漆黑一片的山林,黯淡星光下,可以一座座山峰模糊的菱角,整片山林静悄悄的,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异常都没发现。 枪依旧放在身下,子桑倾看了眼全神贯注盯着山谷的其他三人,她把一直背在背上的背包卸下,放在一旁,一个翻身就躺在山顶,冰瞳晶亮的看着夜空的繁星。 北野修还没出现,的确不需要这么多人分分秒秒都守着,东阳西归侧头看了眼怔怔看着夜空的子桑倾,他也跟着把背包卸了下来。 “拿去玩。”东阳西归以为子桑倾是太无聊了,他从背包里拿出摄像机,直接放到了子桑倾平躺着的肚子上。 “……”子桑倾冰瞳一瞥,先是不解的看了眼东阳西归,把突然放到她肚子上的物品捧起来后,她看着手中的摄像机,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让她玩相机? 她是跟着来执行任务的,不是来玩的! 东阳西归能不能正经的,说得她真是来玩的一样。 还有,那语气什么个意思,说得跟哄小孩一样,还玩儿! “东阳西归,你脑子里到底想什么呢?”子桑倾看着被她捧在手里的摄像机,她都不知道该说东阳西归什么了,冰瞳一斜,有些无奈的叹息道。 冷眸轻轻一个斜睨,东阳西归左手一抬先把通讯装置给关了。 然后,东阳西归果断的上身微移,誓要把子桑倾上方的夜空全部挡住。 一躺一趴的两人本来就靠得近,中间只隔了不到三十厘米的距离,子桑倾只见东阳西归头一伸,他那张涂着迷彩,在黑夜中显得有些诡异的峻脸,突然就停在了她脸上方。 东阳西归强势的侵占了子桑倾有限的视野,他直直的看着在他下方,不足十厘米距离的子桑倾,两人的脸都快贴上了。 “我说想你,你信么?”东阳西归直接无视肖顺和牧阳的存在,伸手先关了子桑倾的耳麦,这才看着她嗓音醇厚的低语道。 东阳西归下手的速度很快,他背着星光带着头盔的黑脸,突然飘过来时着实把子桑倾小小的吓了一下,刚想推开举止有些暧昧的东阳西归,又被他的低语给说得愣了一瞬。 子桑倾的双手依旧捧着摄像机,此时此刻,她真想抓着摄像机狠狠砸向东阳西归的脑袋,把他脑瓜砸开来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构造。 四人的位置从左到右依次是子桑倾、东阳西归、肖顺、牧阳,牧阳下巴垫在枪支上,两眼半闭半开的直视着山谷,中间又隔着肖顺,他暂时还没有发现左侧的异常。 肖顺自然发现东阳西归的流氓行为,但是,他肯定是站在东阳西归这一边的,所以,他依旧目不斜视的俯视着山谷,自动封闭起他的左耳与眼角余光瞥到的画面。 肖顺和牧阳就跟没看到一样没点动静,子桑倾也不好意思矫情的大喊大叫,推开东阳西归的同时还引得肖顺和牧阳纷纷侧目,于是乎。 面对着东阳西归又一次不安分的举动,子桑倾依旧静躺在地上,捧着摄像机的双手微紧,冰瞳凌厉的直射着上方的冷眸:“东、阳、西、归!你别逼我!” 东阳西归说得好听,什么会自觉的安分守己,这是哪门子的安分守己! “我没逼你,我问我,你只是告诉你事实。”东阳西归说得很认真,比夜空还暗沉的冷眸,黑得跟一团墨汁般。 “你是想让我以后见你就绕道走,也不和你说话是么?”子桑倾被上方墨黑的冷眸闪了一下眼。 暗淡星光中,在那双黑亮冷眸与两人太近的距离下,她甚至看到了东阳西归冷眸前的一根根黑浓睫毛,他每眨一下眼,那长长的黑睫毛都勾得她心跳快了一拍。 子桑倾第一次发现,东阳西归的双眸除了冷之外,竟还这样的好看,看得她抓着摄像机的双手紧了又紧,却没了砸向他脑袋瓜的冲动。 子桑倾一直都知道,东阳西归冷眸有着一股震慑人心的魄力,但以前,她被震慑到时,绝大多数是东阳西归发狠,强大的气场冷霸得极度不稳定时,她心里会突升起这个男人太危险,少招惹为妙的想法。 但现在,停在她上方凝着她的冷眸,依旧强势霸气,眼里那抹冷,却是奇异的消失不见了。 “倾儿,你很聪明,我知道你什么都知道,我只是希望你别逃避。”东阳西归看到了子桑倾冰瞳里的挣扎,子桑倾什么都知道,却一直在逃避他的感情。 东阳西归后来才发现,他败就败在太早跟子桑倾表明心迹了,他经历过太多的生死关头,他比谁都明白,有太多的事情,当下不去做,也许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被压抑的感情突然喷发而出,来势凶猛得东阳西归自己也惊了,可当他明白自己的内心想要什么后,他仅仅只犹豫了一晚上而已。 天一亮,他已经决定好自己的选择了。 他之所以那么迫切的想要让子桑倾明白,想要让子桑倾接受他,就是因为他无法预料到自己的未来,每一次出任务,他都无法百分百的跟自己说,他还能活着回来。 他不想自己哪天倒在战场上的时候,还留下一堆的遗憾,他第一次有那么强烈的渴望,渴望着想要拥有一个人。 东阳西归眼里有着太过深沉的感情,他在压抑,克制,可子桑倾依然看到了他眼底深处的波涛汹涌,那份感情凶猛得子桑倾呼吸一窒,连忙敛下眸不去与东阳西归对视。 她一直都懂,可她到现在也无法接受。 “不是我在逃避,是你答应我的事还没做到。”子桑倾紧捧着摄像机的双手,微微松了一松,她依旧敛着眸,清清冷冷的淡声道。 “所以,只要你爷爷、爸爸、妈妈都同意,你就是我的……对么?”东阳西归的头微低了一低,鼻尖都碰到子桑倾的鼻尖了,他眼里洋溢着绝对的自信。 子桑倾冰瞳又微闪了一下,她记得这件事以前和东阳西归讨论过的。 就算子桑倾微微敛着双眸,东阳西归也看到了她闪烁的眼神,瞬间明白了什么的他,嘴角牵起一抹魅惑的笑容,一向冰冷的冷眸都暖得微微弯起。 他就知道会有收获,子桑倾这次的沉默,比之前的果断回绝与敷衍进步多了。 “滚!”子桑倾冰瞳一掀,看到东阳西归竟然在偷偷取笑她时,她气得右手抓着摄像机,就毫不犹豫的砸向东阳西归的头盔。 ‘哐!’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子桑倾并没有很用力砸,寂静的黑夜中,刺耳声响倒也不至于太大声,山谷里的人是绝对听不到的。 但这一声不大不小的脆响,却惊动了一直没发现两人异常的牧阳。 牧阳立马侧头,肖顺也跟着侧眸看去,只见摄像机和东阳西归戴在头上的头盔,紧紧靠在一起,子桑倾从右往左的一砸之下,把鼻尖贴她鼻尖的东阳西归,给砸得从她上方移开,直接砸回他趴着的地方。 “哇塞!队长想偷亲,结果被子桑倾及时发现,并且狠狠地砸了回来?”牧阳看着乖乖趴回原味的东阳西归,惊得眼睛瞬间大睁,刚刚那一瞬间,他分明看到东阳西归鼻尖都贴上去了。 “……也许是吧。”趁东阳西归还没抬头看向他们时,肖顺有些可惜的回了牧阳一句,他还以为有现场热吻可以看。 “……是不是女兵都这么彪悍?我看我还是别在部队找对象了,连亲都不让亲,这有什么意思呀!”越过肖顺和东阳西归,牧阳看着子桑倾抓在手里的摄像机,那颗蠢蠢欲动的思春小心脏,突然就有些退缩。 他们队长对子桑倾那么好,子桑倾还这么的……怎么说,这么的不懂情趣,他还是别找女兵好了,免得到时步东阳西归的后尘。 肖顺和牧阳的对话很小声,但东阳西归还是听到了,被一相机砸回来的他,缓缓抬起头,无奈的看着子桑倾,有些不满但更多是宠溺的轻声道:“我形象都被你给毁了。” “活该!”子桑倾自然也听到的牧阳对象言论,但依然不能改变她对东阳西归的态度,只见她冰瞳斜斜一瞪,侧身一翻就背对着东阳西归,捣鼓起东阳西归拿给她玩的摄像机。 漫天暗淡的星光中,子桑倾所在的海拔一千米多的高山对面,是一座海拔七百米左右的山头。 凌晨一点二十分,北野修带着月白、雨果·贝克,正偷偷摸摸的爬在海拔七百多米的山腰上,他们想爬上高处,先侦察一番山谷钻矿的情况。 月白本来提议,他们爬海拔一千多米那座高山的,但北野修嫌太高了,他们便爬了这座稍微矮一点的山头。 从海拔一千多米的山顶往下俯视,不但能看到山谷的全貌,还是能看到海拔七百多米的山顶的全貌,关于这一点,北野修三人都知道。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海拔一千多米的高山顶上,有四个人正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他们现身。 “哎呀,累死我了!”月白背着一个几十斤重的背包,当他终于爬上山顶时,他站在山沿,叉着腰就喘息道。 第109节 为了应付不知何时才会出现的北野修三人,子桑倾四人轮流盯梢,此时,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在休息,肖顺负责盯山谷的情况,牧阳则负责盯山谷以上各个山头的情况。 当月白的身影突然站上,对面海拔七百多米的山顶时,牧阳半闭半开左右来回巡视的眼睛一定。 “队长!有情况!”紧接着他看到有另外有两道黑影,也从月白左右冒了出来,不多不少刚刚好三道黑影,全站在他们对面下方的山顶上,牧阳激动连忙低声唤道。 牧阳这一声低唤下,原本紧盯着山谷的肖顺,也立马抬眸,搜寻着北野修的身影。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虽然在休息,但他们的作战头盔都没脱下,耳麦里一传来牧阳的低唤,他俩眼眸一睁,原本躺着的他们,立马从左往右翻身趴下,动作出奇的一致,默契的就跟事先商量好一般。 “月白,给我来电干粮?我有点饿了!”不知道是不是中午被追着跑太久太快的原因,雨果·贝克爬上这海拔七百米的山峰后,肚子就有些饿,他有些懒散的站着,看着左侧的月白道。 “你是猪啊?四个小时前刚吃过!”月白一边喘一边瞪眼,背包那么重,让雨果·贝克背,雨果·贝克不背,他累得半死背上来,雨果·贝克就伸手要跟他拿干粮吃,想得倒美。 “一包方便面而已!而且已经是四个小时前吃的了!”雨果·贝克的饭量本身就比月白要大,他见月白瞪着他囔囔,他直接伸出自己的右手,摊开在月白面前,“快点!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没有干粮了!”月白非常不满的瞪着雨果·贝克,看着他伸到自己面前的黑手,月白高高抬起右脚,不客气的踹向他摊开的右手。 “fuck!你……”雨果·贝克黑眼突升愤怒,他眼疾手快的缩回手,闪身就要去抢月白的背包。 饿不饿,吃不吃,北野修一点也不关心,在月白和雨果·贝克的吵闹中,站在高处的他,默默环视着四周漆黑的环境。 “别吵!”当北野修眸光阴冷的看向,对面海拔一千多米的高山时,他眉头微微一皱,突然抬手喝止月白和雨果·贝克的争吵。 ☆、105修哥夜闯 雨果·贝克的手刚抓住月白身后的背包,两人被北野修一喝,月白立即神色一正,雨果·贝克也立即收回手,严阵以待的看着北野修。 月白和雨果·贝克声也不敢出的等着北野修说话,可等了半响也不见北野修开口,月白仔细看去。 凉风习习的黑夜中,北野修眼眸微眯,月白从他有型的侧脸看过去,高挺的鼻梁上,突然看到北野修的眼神闪过一抹阴冷。 雨果·贝克顺着北野修的视线看向对面高山,暗淡星空下,高山黑黝黝的压顶在头上,莫名给人一股压迫感。 “修哥,你看什么呢?”雨果·贝克仔细听了听,除了夜晚的风声,他连虫叫都没听到,抬头高高的张望了好几眼对面的高山,不解的看着北野修道。 “修哥,你怀疑对面的山头有问题?”月白微抿了抿嘴,对面的高山黑压压的,的确像充满了各种可能性,但这应该是夜太黑,视线受阻,心里对看不清摸不着的事物,产生的莫名危机感。 “把望远镜拿来。”北野修朝月白伸了伸手,声音低沉浑厚,目光似箭的直射着对面黑压压的山头。 月白看着北野修伸到面前的手掌,他不容置疑的解下背包,拿出望远镜给北野修。 “后退一点!把头俯低!”透过冲锋枪上的夜视瞄准镜,东阳西归看着月白交给北野修的望远镜,未免暴露,他低声命令道。 子桑倾两腿蹭了蹭立马往后退,把头低低的趴在地上右侧的三人也都跟她一样,纷纷趴俯在一旁。 北野修接过望远镜后,打开夜视功能,一片绿色景物中,他第一眼便微微抬头,仰看着对面高山的夜景。 山体除了摇曳着身姿的小草,就是突兀在山腰或大或小的石块。 一点点往上看去,对面夜空下的山顶和其他山头,并没有什么区别,一个是他需要仰视才能看到,其他是只是俯视下去随意一瞥就能看到。 满眼绿色的景物中,北野修从高山的左侧,沿着山沿一点一点往右看,静谧的夜晚中,除山还是山,他并没有看到其他异常。 “修哥,发现什么了?”看着北野修如此严谨的张望,月白顿时有些紧张起来,此刻他看着对面的高山,总觉得后背有些发寒,好像有人在盯着他一样。 “没有。”北野修方向一转,将四周围山岚起伏的其他山头也看了一遍,这些庞大的静物安静坐落在四处,并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吓我!我还以为中午那几个华夏大兵又跟来了!”雨果·贝克轻舒了一口气,夸张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害他白白紧张了好几秒。 “小心一点,我怀疑他们就在这附近!”北野修把望远镜递还给月白,虽说他没发现什么异常,但他仿佛从空气中闻到了一种危险气味,也许某个黑暗角落,就有他们没预料的危险存在。 而这种危险不来自山谷里的南非黑人,十之八九就是东阳西归他们,北野修直觉,他们在中午紧追不舍了半个小时后,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弃钻石打道回府。 站在海拔七百多米山顶的北野修,往山谷的方向走去,站在山顶边沿,他向下俯视着安静漆黑的山谷。 从高处俯视下去,夜幕下的山谷,巨大的天坑坐落在正南角,谷里除了一排排一间间的小木屋,就是一顶顶破烂的帐篷,密密麻麻的分布在东北角。 一眼看下去,除了木屋破帐篷,一个人也看不到。 “阿尔奇·拉马尔,住在哪件破房?”月白和雨果·贝克一左一右的站在北野修身旁,雨果·贝克看着山谷一排排大相径庭的小木屋,有些头大。 阿尔奇·拉马尔是南非钻矿的黑人头领,他们想要的东西,自然在阿尔奇·拉马尔手上。 山谷里这么多小木屋,他们总不能按顺序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吧,太危险了,而且找到也天亮了。 北野修目似剑光的环视着山谷下的一排排小木屋,半响后,他来回扫视的阴冷眸光,缓慢而坚定的凝聚到其中一座格局稍微大一点,规格稍微高一点的木屋上。 “走!”北野修声音浑厚的说了一句,突然抬脚向山下走去。 月白和雨果·贝克见状,刚爬上山不久的他们,又紧跟着北野修开始下山。 如果没遇上东阳西归四人,如果暗战其他七人没半途毙命,北野修是有另一个更完美的方案,可以实施的,奈何现在只剩他们三个,人手不够。 子桑倾四人安安分分的趴在最高的山顶上,躲了好一会儿,子桑倾估摸着应该差不多的时候,右手拿着一个望远镜的她,悄悄地把望远镜往前伸了伸,头盔下的小脑袋一点一点往前挪。 “他们下山了!”满眼绿色的景物中,子桑倾先是对面山顶快速扫视了一遍,空荡荡的没一个人,视线往下,就发现北野修、月白、雨果·贝克三人在山腰上,正往山谷走去。 东阳西归微微抬起头,探出枪口,从夜视瞄准镜中,搜寻着北野修三人的身影。 “估计要有好戏看了!”夜色下,牧阳看着北野修三人悄悄下山的身影,嘴角就洋溢起一抹大大的笑意。 肖顺把视线凝聚到月白的背包上,他们三人中,只有月白背着背包,密码箱里的钻石,一定在他的背包里。 “他们不会真的是去偷钻石吧?”北野修三人,这时候已经快下到半山腰了,牧阳看着他们缓缓下移的黑影,不由得低喃了一句。 巫海沣的钻石都被他们抢去了,如果北野修他们真的是来偷钻石的,大可以抢了巫海沣的钻石后,就飞快逃离他们的视线,怎么还会傻得又跑到钻矿来。 难道,北野修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想多捞几笔? 山谷里的持枪黑人,人数可不少,装备也不少,北野修就三个人,是赶着去送死么。 “看看就知道了。”东阳西归双目如潭,他也只是猜测,如果不是冲着钻矿来的,北野修在得到巫海沣的钻石,早就逃走了。 北野修在枪杀了卡罗尔后明明已经逃走了,偏偏还往回跑,就说明他一定不会拿了巫海沣的钻石就走,他是冲着钻矿来的,至于来干什么,东阳西归还真不知道。 但看北野修三更半夜才出没,还鬼鬼祟祟的模样,就一定不是来正当交易的。 “虎鲸,木鱼,你们两人先下山去,注意隐蔽!”东阳西归犀利有神的冷眸盯着北野修缓缓下山的身影,对着耳麦轻声道。 “是!” “是!” 肖顺和牧阳接下命令,立马爬起,转身就从身后的山坡跑下山去。 肖顺和牧阳走后,东阳西归的视线从瞄准镜上移开,他看着趴在他左手边的子桑倾,嗓音低沉富有磁性的说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让你取一个代号?” “没有。”子桑倾冰瞳一瞥,东阳西归什么时候说过让她取代号的事了。 “现在赶紧想一个。”冷眸一收,东阳西归继续盯着北野修三人的身影,他怎么就忘记这回事了。 东阳西归的代号是黑鳄,肖顺的是虎鲸,牧阳的是木鱼,子桑倾还听到过东阳西归呼叫上级的时候,喊过一个代号是海洋。 子桑倾撇了撇嘴,这些代号,她都不是很喜欢,脑中灵光一现,突然闪过一个数字,子桑倾便看到东阳西归,犹豫道:“可以叫十七么?” “……你是怕别人不知道,你就是国际上赫赫有名的,在各国都建有绝密档案的特工十七?”东阳西归冷眸怔了一瞬,猛地一斜,就斜睨着子桑倾没好气道。 什么玩意儿! 子桑倾这一身空降下来的,又是无影脚又是刺杀绝技,各项军事技能拔尖到辗压一众老兵,不论是能力还是本领都出类拔萃的一身本事。 她知道他费了多大的劲,死了多少脑细胞,怎么有理有据的胡编乱造,才把她这身不可思议的本事,硬是给压下来的么。 还十七,她怎么不来个十八,直接整死他算了! 反正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我也就问问。”在东阳西归极度不满的斜睨中,子桑倾瘪了下嘴,她又没说一定要叫十七,这不是问他么。 “随便什么都好,要不你帮我想一个。”子桑倾冰瞳一转,懒得想了,反正就一个称呼,清冷的对东阳西归道。 东阳西归刚收回的视线又斜睨了过去,看着子桑倾无所谓的侧脸,他冷眉突然一挑,沉冷嗓音突然就透着一丝性感的暧昧道:“要不叫白鳄?” 白鳄? 子桑倾一听觉得还行,好像还挺好听的,小嘴一张刚想回答说好,突然又觉得不对劲,怎么这么耳熟的感觉。 等等! 东阳西归不就叫黑鳄么! “不要!”子桑倾小脑袋一侧,坚定的否定了东阳西归的提议。 还黑鳄白鳄? 谁要跟他黑白配! “抗议无效,今后你的代号就叫白鳄!”子桑倾太过果断的拒绝,与太过嫌弃的眼神,让东阳西归非常的不满,他强势冷霸的气场顿时又释放了出来,不容拒绝的反驳的同时,下了最后的决定。 “你!你这是独裁主义!”子桑倾小脸一黑,这都什么玩意儿! 她早就发现东阳西归这人独裁,大男子主义了,她以前只是没说出来而已。 “你自己说,让我给你取代号的!”东阳西归冷眸一瞟,冷霸道。 白鳄多好听,子桑倾有什么好拒绝的。 “那你也得得到我的同意才行!我说不喜欢,你换一个!”子桑倾小脸一怒,黑鳄和白鳄分开是没什么,放一起也太显眼了,东阳西归是深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俩有猫腻是吧。 子桑倾这坚决反对的态度,也太不给他面子了,虽然现在没外人看得见,但东阳西归还是想好好的教育子桑倾一翻,又但是,他脸一板刚想黑下来,突然又想到一个跟的计谋。 “你亲我一个,我就改!”东阳西归板的冷硬的峻脸,往子桑倾面前一凑,就暧昧的挑着眉,气质突然大变的嬉皮笑脸道。 东阳西归靠得很近,两人的脸都快贴上了,那双冷眸闪闪发光,仿佛在无声的邀请着,鼓舞着子桑倾亲上去。 子桑倾的小脸更黑了,看着东阳西归如此欠扁的笑脸,她心里有股火直往头顶冒,她气得抬手就狠狠拍向东阳西归的头盔:“白鳄就白鳄!” 不同于摄像机砸东阳西归时的手下留情,子桑倾这次可是一点也不客气,一点情面也不留的,拍上东阳西归的头盔就狠狠往地上按。 头盔戴在脑袋上,子桑倾狠着劲的大力一拍,东阳西归后脑一重,下一瞬,他的脸已被拍的紧紧贴在地上。 “……”峻脸朝下,正面亲吻着大地,东阳西归闻着嘴一张就能吃进嘴里的,泥土与小草的清香,这一瞬间,他内心有些复杂,脑子有些空白。 子桑倾还能再简单粗暴一点么! 幸亏他先前把身下的小碎石什么的,全清理干净了,不然这狠力一拍,又尖又小的碎石压在脸上,他指定就破相了! “手拍得疼不疼?”对于如此粗暴的一掌,东阳西归被拍得眼神幽怨,他觉得他有些冤,但他头一抬,迷彩脸上还沾着泥土碎草的他,就看向子桑倾拍了一掌后,缩回到枪把上的右手道。 “……”子桑倾这下傻眼了,东阳西归说得很温柔,非常温柔,低沉淳厚的磁性嗓音,听得人舒服极了,看着他溢满疼惜的冷眸,她简直不忍直视自己几秒前的所作所为。 在子桑倾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的视线中,东阳西归轻轻抓过她的右手,星光暗淡的夜幕下,夜视能力极佳的他,看着她果真拍得微红的掌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低头坚定的亲了一口。 第110节 ‘啵~’猛然被吧唧了一口的子桑倾,掌心微凉柔软的熟悉触感,吓得小小的惊了一下,立马缩回手的她,又羞又怒的瞪着东阳西归,不知道是该骂东阳西归,还是该说点其他什么。 “头盔很硬的,以后要拍的话,别直接用手拍。”东阳西归抹了把沾在脸上的泥土碎草,看着眉头微皱的子桑倾,一本正经的低沉道。 “……”子桑倾冰瞳闪了一闪,小脑袋一扭,不敢再去看东阳西归了。 子桑倾被亲了一口后缩回的右手,紧紧握成了小拳头,她假装紧盯着对面,快要下到山谷的三道黑影,脑袋却有些放空。 缓缓摊开右手,子桑倾轻轻一瞥,看到了东阳西归在吧唧她时,脸上抖落在掌心的几片黄色草屑,子桑倾默默地盯着自己的掌心看,内心复杂的暗暗汹涌着。 拍了东阳西归一掌,她本没觉得有什么,他知道东阳西归不会为此和她生气,最多睨她一眼也就过去了。 可他反常到有些暧昧,有些肉麻的反应,却让她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 肉麻到让她鸡皮疙瘩顿起的同时,她还有一种悸动到,心里流过一阵暖流的舒服感觉。 她承认,她贪婪这种温暖又被呵护的感觉,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 子桑倾的内心在破涛汹涌的翻滚着,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东阳西归却没想那么多,反正他早认定子桑倾是他的人了,虽然她还没接受他,但提前护在羽翼下疼惜,是必须的。 北野修三人下到山谷时,他们三人停在山脚下,面前五米外,就是最靠近山的一长排小木屋了,木屋里不用说,肯定有人在休息。 “月白,拿着枪,你到那辆吉普车上等我们,如果顺利,我和雨果·贝克出来后,按原路返回,如果有突发情况,我们可能要用到车。”灰暗视野中,北野修解下挂在胸前的ump冲锋枪,递给月白后,指着巨坑边上,其中一辆破旧吉普车道。 “为什么是我?修哥,我和你一起去!”月白眉头一皱,暗淡星光下,他清秀的脸庞有着不赞同。 这种清闲的差事,应该让雨果·贝克去做才对。 月白的提议,北野修还没说什么,雨果·贝克一听顿时更不满了,他们就三个人,如果月白不干,去吉普车上等的人,自然就变成他了。 “你少废话!就你这小身板,够我结实么?”雨果·贝克身上的枪一解,立马就递到月白面前。 跟北野修一起行动的人,必须是他雨果·贝克! “雨果太粗心,你把背包背好,别丢了。”三人的交谈低得不能再低了,北野修近距离的环视着四周环境,一反常态的给了月白一个解释。 “……”雨果·贝克一听,黑脸顿时更黑了,北野修是在嫌弃他么? “……好吧。”月白嘴角抽了一抽,雨果·贝克的确是挺粗心,但这么大一个背包,雨果·贝克也不可能粗心弄丢吧,明白北野修已经打定主意让他看风后,月白心不甘情不愿的接过雨果·贝克的长枪。 随后,月白背着一个大背包,胸前挂着一把枪,左右手又个抓着一把枪,快速又无声的向巨坑边上的,某辆吉普车跑去。 北野修和雨果·贝克轻手轻脚的,穿梭在一排排小木屋中,他们向着其中一间规格稍大的木屋走去。 两人在被北野修看中的那间小木屋前停下,木屋下面架空了约半米高,有一截又矮又窄的木梯连接到木门前。 寂静的山谷野林里,随便一点小动静,都能在黑夜中弄到不小的声响。 灰暗中,北野修抬起右手往后点了点,示意雨果·贝克跟在他身后,他眼若饥鹰的看着眼前的木门,眸光阴冷得有些可怕。 轻轻抬起右脚,北野修踩上木梯时,不自觉的屏了一下息。 木门只是紧关着,连锁都没有,雨果·贝克高大的身影站在木梯下,他看着北野修抬起右手,轻轻地,一点一点的推开木门,看得他紧张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透过渐渐推开的门缝,室内连暗淡的星光都照耀不到,明显室外更黑暗了,北野修眯了眯眼仔细看了看。 才模模糊糊的看到室内有一张小小的四方桌,几张矮凳子,桌上有一把被擦的噌噌发亮的,全新的ak47步枪。 透过门缝的一点点星光,站在门外的北野修,偏了偏头再往里看去,屋角有一张不大的床,木床,床上躺着一个的黑影。 北野修紧盯着床上那抹黑影,伸手冲雨果·贝克招了招手,然后他轻轻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门口。 雨果·贝克见此,忙轻手轻脚的踏上木梯,跟在北野修身后进木屋时,不忘顺手把木门关上。 为了更好的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北野修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折叠夜视镜,折开戴上,眼前的木屋突然变绿的同时,桌椅各种小物品也瞬间清晰了起来。 北野修快速环视一遍屋内摆设,当他看向连被子都没有的木床上,仅穿着四角裤的阿尔奇·拉马尔,豪迈的呈大字型躺在床上时,他便抬脚向对方走去。 绿色图像中,北野修刚往木床跨了一步,睡梦中的阿尔奇·拉马尔在眼皮颤动了两下后,毫无预警的睁看了双眼。 ☆、106谁开的枪 北野修阴冷眼眸瞬间一鸷,右手掏向后腰的同时,双脚以极快的速度,几大步闪身至木床边。 睡梦中阿尔奇·拉马尔,好像敏感的察觉到室内有异常,他突然睁开双眼,脑袋刚右偏看向室内,黑暗视野里,他看到的人,就是一道黑影堵在他床头。 模糊中,阿尔奇·拉马尔眼睛眨了好几下,适应了黑暗的他,才模糊看清堵在他床头的,赫赫然是一个人影。 更重要的是,这道黑影的双手,正握着一把手枪,枪口不偏不倚的对准了他的脑袋。 “你是谁?”阿尔奇·拉马尔怒目而视着北野修,虽然他看不太清楚北野修的五官长相,但他也明显察觉出,北野修不是他钻矿的人。 钻矿有人值夜,北野修一个外人,是怎么悄无声息的闯到他房间来的。 “阿尔奇·拉马尔,我想你误会了,我是来和你谈生意的。”北野修邪肆一笑,语气出奇友好的说道。 “哼!谈生意?谈生意有拿枪指着我脑袋谈的么!”被人拿枪指着脑袋的阿尔奇·拉马尔,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看着北野修的双眼,更显愤怒了。 “这不是怕阿尔奇首领你误会,所以才出此下策的么。”北野修笑得越加邪肆了,阴冷有一丝不羁的狂妄,他说这话的同时,当真缓缓收回了,指着阿尔奇·拉马尔的黄金沙漠之鹰手枪。 看到北野修真的收回了枪,不知道北野修到底想干什么的阿尔奇·拉马尔,反倒更不敢动了。 站在桌前的雨果·贝克,同样手里同样拿着一把手枪,见北野修放下枪后,他握在手里的枪,更加坚定的对准了阿尔奇·拉马尔。 “说吧,你想谈什么生意?”阿尔奇·拉马尔定定的仰视着,站在床头的北野修,以二对一,且雨果·贝克的手枪还指着他,他暂时还不能跟北野修硬来。 “到钻矿来,自然是找阿尔奇首领谈钻石生意了。”北野修右手食指套在扳机圈里,转动着黄金沙漠之鹰手枪,随意的把玩着。 黑暗的模糊视线中,阿尔奇·拉马尔警惕的看着被北野修甩动的,转了一圈又一圈的黄金沙漠之鹰手枪。 沙漠之鹰威慑力极其强大,后坐力更是不容忽视,许多人第一次使用时,整条臂膀都被沙漠之鹰强大的后坐力震废了好几天。 这种太过强霸的手枪,阿尔奇·拉马尔自己都不太敢使用,可这手枪在北野修手中,就跟一把玩具枪一样,被随意的甩动把玩着。 “你想怎么谈?”阿尔奇·拉马尔先是看了眼警惕枪支着他的雨果·贝克,这才看向北野修,从木床上缓缓坐起身。 “既然是谈生意,最起码得先让我看看钻石成色吧?”北野修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坐在床沿的阿尔奇·拉马尔,身处敌营,他却跟在自家花园一样,轻松无谓的丝毫没把阿尔奇·拉马尔这个黑人首领放在眼里。 “哼……谈生意自然可以,看成色自然也可以,但你同伙拿枪指着我脑袋谈,这似乎不是很好吧?”阿尔奇·拉马尔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遇到胆大包天的劫匪了,手指着雨果·贝克说道。 他不知道该说北野修是胆子真的太大,还是脑子不够好使,这里是什么地方,他竟然敢带着一个人就闯了进去。 当然,阿尔奇·拉马尔不知道门外有多少人,但他直觉人不会太多,一两个人偷溜进钻矿,还有可能,一大队人马要想悄无声息的闯进来,可不是一点容易的事。 “这个首领可以放心,他绝不会乱开枪!毕竟情况特殊,他只是要确认我们的交易,可以安全进行而已。”北野修在食指圈上转动的手枪一停,转瞬安安稳稳的握在他手上,他边说边用枪口指了指自己,和阿尔奇·拉马尔。 “如果我说不想和你谈这笔生意呢?”坐在床沿的阿尔奇·拉马尔两脚大大的岔开,他坐在靠近床头的位置,只要他手一伸,就能抓到枕头底下的手枪。 “阿尔奇,相信你是一个聪明的首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北野修先前拿枪指着阿尔奇·拉马尔的时候,他的手枪并没有上膛,只见他眼眸阴冷一暗,‘哐当’一声轻响,紧握在右手的黄金沙漠之鹰手枪,顿时上好膛,随时准备射击。 北野修虽然手枪上膛了,但他依然没有把枪口对准阿尔奇·拉马尔,只是站在床头,眸光阴冷的俯视着阿尔奇·拉马尔。 阿尔奇·拉马尔暗暗咬牙,定定的看着堵在床头的北野修,绕是夜再黑,室内光线再暗,他也可以清楚的看到,黑暗中北野修眼中一闪而过的杀伐之气。 “你要谈多大的生意?”来者不善,就算再怎么来势汹汹,这里也是他的地盘,阿尔奇·拉马尔倒也还算镇定,丝毫没有处于弱势的姿态,且他依旧一动不动的坐在床沿。 “你有多大的生意可以谈?”北野修邪肆一笑,眸中的阴冷之气,越加浓郁了。 不大的木屋里,简单的几具家具,连窗户都没有开,雨果·贝克朝木床靠近了几步,仅隔着四米左右的距离,枪口直直的指着坐在床上的阿尔奇·拉马尔。 阿尔奇·拉马尔看了雨果·贝克好几眼,雨果·贝克是一名身材高大的黑人,站在他床头的北野修,最开始他以为是白人,眼球适应了黑暗后,灰暗视野中,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北野修的五官不像是白人,反倒像是亚洲黄种人。 “……”阿尔奇·拉马尔犹豫了好几秒,在雨果·贝克分秒不移定定指着他的枪口中,他缓缓抬眸看向北野修,再三思考了半响后,他才轻声回道,“五千万。” “呵呵……阿尔奇首领,你是在跟我开玩笑么?这么大一个钻矿,你只有五千万的生意可以做?”北野修突然就乐了,笑得是真有点开心。 “阿尔奇首领!我是真心诚意来跟你谈生意的,希望你能诚实一点!”在阿尔奇·拉马尔镇定的视线中,北野修讥笑了两秒后,只见他右手快速一伸,瞬间抬起的枪口,坚定不移的顶在阿尔奇·拉马尔的眉心正中。 “我当然很真诚!不诚实的恐怕不是我吧?”阿尔奇·拉马尔微微仰视着北野修,就算被北野修枪支眉头,他依旧神色镇定得很。 哪怕有两把枪对准了他,阿尔奇·拉马尔也料定了北野修不敢开枪杀他,杀了他,北野修绝对逃不出这个钻矿。 “五千万就五千万,先拿出来让我看看成色如何先。”北野修有那么一瞬的冲动,想要扣下扳机,但他转念又一想,却突然收回了手枪。 阿尔奇·拉马尔没想到北野修突然又撤回了枪,看着北野修好以整暇的看着他,阿尔奇·拉马尔心里一沉。 这个夜闯钻矿的男人,恐怕没他想得那么简单。 “fuck!快点把钻石拿出来!”北野修好以整暇的等待着,雨果·贝克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他往前跨了一步,刻意压低的声音,不客气的冲阿尔奇·拉马尔吼道。 “钻石不在这里。”阿尔奇·拉马尔转眸看向雨果·贝克,看到雨果·贝克和黑暗融为一色的黑皮肤,阿尔奇·拉马尔心里非常非常的不满。 他和雨果·贝克都是黑人,雨果·贝克却帮着一个黄皮肤的亚洲人,来他钻矿妄想抢劫钻石。 “阿尔奇首领,劝你你最好老实点!听说你就算睡觉,钻石也不离身?”北野修眼眸阴鸷一瞥,既然他的双脚都踩在南非钻矿这片红土地上了,对这片钻矿,对阿尔奇·拉马尔,还不至于一点都不了解。 “……”阿尔奇·拉马尔心里深深一沉,他这点小习惯,知道的人不多,北野修显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才敢夜闯他木屋的。 “你是要自己拿出来,还是我来搜?”雨果·贝克看着磨磨叽叽还坐着不动的阿尔奇·拉马尔,又一次压低声音警告道。 阿尔奇·拉马尔看了眼不耐烦的雨果·贝克,又看了眼似笑非笑阴冷盯着他的北野修,他犹豫了一瞬后,浑身上下仅穿着黑色四角裤的他,缓缓站起身。 阿尔奇·拉马尔的床没有床垫,只有一张厚度高达五十厘米的木床,他起身后,转过身背对北野修,微敛的视线紧盯着他的枕头。 床头紧靠着木板墙壁,北野修站在正床头位置,阿尔奇·拉马尔侧靠近床中间一点。 北野修阴冷眸光一瞬不瞬的,斜看着阿尔奇·拉马尔偷偷瞥向枕头的视线。 雨果·贝克又往前跨了一大步,他站在阿尔奇·拉马尔三米远的身后,黑夜中,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对准阿尔奇·拉马尔的后脑勺。 在雨果·贝克有些紧张的呼吸中,阿尔奇·拉马尔左腿一抬,往床头方向侧移了一步,此时,他完完全全背对着北野修。 北野修右脚一抬往右移了几步,他在阿尔奇·拉马尔的右手边站定,站在床前的两人隔得很近,中间相隔的距离一米都没有。 身后好像有一阵阴风刮过,阿尔奇·拉马尔偏头一看,北野修已经从他身后移转到了他右侧,他看着北野修阴冷阴冷的眼眸,不用回头,他也知道雨果·贝克的枪口一直指着他。 阿尔奇·拉马尔挣扎了又挣扎,最终在北野修和雨果·贝克无声的威胁警告中,他黑黝黝的双手,伸向了黑暗中的枕头。 北野修眸光阴沉的看着阿尔奇·拉马尔的动作,他双手抓着枕头两角,快速掀起枕头的瞬间,满眼绿色景象中,北野修赫然看到枕头底下有一把m9手枪。 与此同时,北野修还看到阿尔奇·拉马尔丢弃枕头,飞快抓向m9手枪的右手。 阿尔奇·拉马尔能当上首领,负责巨大钻矿的一把手,自然是有些本事,失去了先机一直被压迫威胁的他,此时正好是绝佳的反击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但是! 阿尔奇·拉马尔脚下扎稳脚跟,右手以最快的速度抓握上了枕头底下的手枪,迅猛之间,他身一侧举枪就指向北野修。 有所准备的阿尔奇·拉马尔,速度非常之快,从他掀开枕头到抓住手枪,再到举枪指向北野修,迅猛到连一秒钟的时间都没有,可令阿尔奇·拉马尔万万没想到的是。 他还没上膛的手枪刚抬起到北野修肩膀位置,还没来得及指上北野修的脑门,左手大张伸出去的手,也还没勒上北野修的脖颈,北野修手中的黄金沙漠之鹰手枪,速度比他更快的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快速制服住阿尔奇·拉马尔的北野修,他连脚步都没移一下,身体微侧手一抬,枪口就精准无差的顶了上去。 第111节 阿尔奇·拉马尔突发的反击,立马就被北野修制压住了,这眨眼间的一连串动作间,看得雨果·贝克紧张得握紧了又握紧,手中的手枪。 “阿尔奇首领,我刚才说过,你最好诚实一点的。”北野修眸光阴鸷得令人后背发寒,他阴阴的冷视着阿尔奇·拉马尔,语气满含警告。 “要杀要剐随你,我是不会和你做生意的!”两把枪口的威胁下,眼见唯一的反击机会失败后,阿尔奇·拉马尔垂下拿着m9手枪的右手,索性两手一摊,正面挑衅着北野修道。 阿尔奇·拉马尔不是没想过放弃手枪,和北野修赤身肉搏的大干一场,但雨果·贝克一直在身后拿枪指着他,他只有擒住北野修,反过来威胁雨果·贝克放下枪,他才有可能摆脱险境,但现在,貌似已经不重要了。 “你和不和我做生意,已经不重要了。”北野修嘴角邪肆一勾,左手一伸一抓,一把夺过阿尔奇·拉马尔的m9手枪,紧盯着阿尔奇·拉马尔破罐子摔破的眼神,他看也不看雨果·贝克,就把m9手枪往雨果·贝克的方向一扔。 黑暗中,看着突然飞过来的手枪,雨果·贝克连忙伸手接住,把阿尔奇·拉马尔的m9手枪紧抓在左手,右手紧握着他自己的手枪,转瞬之间,雨果·贝克手中的两把手枪,全对准了阿尔奇·拉马尔。 眼角余光瞥到雨果·贝克的枪口又对准阿尔奇·拉马尔后,北野修收回顶在阿尔奇·拉马尔脑门的枪,右手把黄金沙漠之鹰手枪别回腰后的同时,他左手抓着阿尔奇·拉马尔的右臂,就往后撤。 阿尔奇·拉马尔被撤离床头,看到北野修转瞬占据他原先所站的床头位置,他眉头瞬间一皱。 难道,北野修早就知道什么了? 不可能! 这件事他谁都没有说过,天上地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北野修抓起要掉不掉静躺在床沿的枕头,往床尾一丢,然后他好像犹豫了几下,右手抓起木床上仅有的一张竹席,往床尾又是一掀。 瞬间暴露出来木板的木床中,带着夜视眼镜的北野修,弯下腰,在枕头底下,原先藏在m9手枪的位置,他低下头看了又看。 看着北野修一系列的举动,阿尔奇·拉马尔的脸色非常的不好,原先镇定的神色,也瞬间荡然无存。 厚重的木床是由大木板衔接而成,一眼看去,木床上只有一条条的衔接横向,并没有竖线,但在床头位置,一片绿色景象中,北野修却细心的发现,床头位置,近两掌宽的一块木板上,有两条整齐的竖线。 在阿尔奇·拉马尔呼吸都快停止的紧张神色中,北野修缓缓直起腰,回头看着他,嘴角邪肆一勾:“阿尔奇首领的木匠技能还不错。” 阿尔奇·拉马尔心里瞬间一紧,北野修发现了什么么? 黑暗中,北野修敏感的感觉到,阿尔奇·拉马尔有些急促的呼吸,看着他紧紧皱起的眉头,北野修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北野修屈腿右脚一抬,右手伸进靴子里一掏,一把十八厘米长闪着寒芒的锋利匕首,瞬间出现在他右手。 北野修眸光阴冷的瞥了阿尔奇·拉马尔一眼,回头,弯腰低头,紧握在右手的匕首,缓缓插进其中一条竖线,沿着缝隙一点一点往上撬。 阿尔奇·拉马尔一看北野修掏出匕首,最后一点希望顿时就破灭了,看着北野修在床头弯着腰,撬床板的背影,阿尔奇·拉马尔两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不行! 这样下去,他的钻石就全被北野修给打劫过了! 在他的地盘上,就这样被一个陌生人闯了进来,还抢走钻石,这简直不能容忍! “卢西恩!抢劫……”阿尔奇·拉马尔眼珠子转了好几圈,尽管身后有雨果·贝克枪指着他,他突然就张嘴大喊着,一边喊的同时,突然上前去拽北野修。 北野修突然声音,阴冷眼眸瞬间闪过一抹狠,立马回身想堵住阿尔奇·拉马尔的嘴,却见阿尔奇·拉马尔冲上来的身影,他眼疾手快的匕首一伸,匕首尖立马顶在阿尔奇·拉马尔的咽喉处。 可再怎么快,也为时已晚了,阿尔奇·拉马尔虽然立马停止了呼救,可他也已经喊出来了。 “shit!”北野修低骂了一声,他早就想把阿尔奇·拉马尔的嘴给堵住了,奈何木屋里连块布都没有看到,就连衣服都没有。 雨果·贝克也立马冲了上来,握在左手的m9手枪往腰后一别,在阿尔奇·拉马尔被北野修的匕首顶着咽喉不敢动时,他左右开弓抓起阿尔奇·拉马尔的两只手。 雨果·贝克左手紧抓着阿尔奇·拉马尔的双手反别在背后的同时,他右手抵在阿尔奇·拉马尔后背使劲往下一按。 北野修恰巧收手的情况下,阿尔奇·拉马尔被按的立马弯下腰去,雨果·贝克紧握在右手的手枪,紧跟着抵在他后脑勺:“阿尔奇!你敢再喊一声,我立马爆了你的脑袋!” 这时候,北野修已经听到了隔壁木屋突然开门的嘎吱声,他咬着牙一边在心里暗艹着,一边加快手上的动作,继续撬床头的木板。 阿尔奇·拉马尔也听到了外头快速跑来的脚步声,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的救兵也来了,他自然不会再喊了。 另一边的山顶上,东阳西归看到北野修三人分开行动,月白背着背包,独自跑到了巨坑边上的吉普车时,他暗暗一喜。 东阳西归通话装置一开,立马对着耳麦跟肖顺和牧阳道:“黑鳄呼叫虎鲸、木鱼,黑鳄呼叫虎鲸、木鱼,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 “虎鲸收到!黑鳄请讲!” “木鱼收到!黑鳄请讲!” 东阳西归刚呼叫完没两秒,耳麦就传来肖顺和牧阳奔跑中,隐隐有些喘息的回应。 “北野修三人分开行动,正南方向最靠近巨坑的边上,有一辆吉普车,其中一个人背着背包上了吉普车,你们想办法靠近吉普车,看准机会,直接动手抢走他的背包!”东阳西归嗓音沉冷的命令着。 “明白!” “明白!” 不同于北野修三人下山时的小心翼翼,肖顺和牧阳刷刷刷直往下冲,这会儿,他们已经下到山脚下了,他们绕着山脚往山谷的方向飞快跑去。 从夜视瞄准镜的小圆孔看出去,子桑倾看到北野修和雨果·贝克进了一个小木屋,黑人头领接待巫海沣时,就是从那个小木屋出来。 巫海沣的银白密码箱,自然也是从那个小木屋提出来的。 子桑倾调转枪口去瞄月白,此时月白已经上了吉普车,他坐在驾驶座上,解下了背包放在副驾驶座,遮遮挡挡的车窗中,她隐约看到,月白抓在手中的三把长枪,也放在副驾驶座上。 “我们什么时候下去?”东阳西归下完命令后,子桑倾头一偏,晶亮的冰瞳直直的看着东阳西归,冰瞳深处隐约还有一丝兴奋。 “你好像很想下去?”东阳西归看着子桑倾面无表情的小脸,从她的眼睛里,他分明看到了一抹兴奋,这让他非常的不开心。 山谷里有北野修,难道子桑倾这么想下去,有北野修的原因。 “不下去怎么抢回钻石?”不明所以的子桑倾点点头,想到又可以干一场战了,她这心里自然有些兴奋。 “肖顺和牧阳已经下去了,他们会把钻石抢回来。”看着迫不及待点着头的子桑倾,东阳西归冷眸一沉,低沉嗓音瞬间冷了一分。 东阳西归低沉的嗓音一传进耳朵,子桑倾瞬间心里一咯噔,东阳西归又怎么了? 子桑倾的脑袋瓜快速转动了起来,后知后觉的她,看着东阳西归眸光沉沉的看着她,她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性,这小脸顿时就抽搐了一下。 “你不会以为我急着下去,是想见北野修吧?东阳西归,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子桑倾咬牙又咬牙,她发现了,东阳西归这人爱吃醋,可他吃的哪门子的醋,北野修和她有什么关系! 不就上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被北野修调戏了一下么,他让她去的,她都没跟他算账,他好意思生气么! “就算我脑子有毛病,也是被你给逼出来的!”东阳西归非常喜欢突然炸毛的子桑倾,这说明,子桑倾心里并不待见北野修,这下他就放心了。 东阳西归倒不是因为北野修这个情敌有点强大,才吃醋不满的,问题在于终点情敌,而不在于北野修,所有情敌,不管实力如何,他必须全扼杀在摇篮里,绝不能让子桑倾有一丁点爬墙的念想。 子桑倾抿着嘴,气鼓鼓的瞪着东阳西归不说话了,什么叫她逼出来的,她干什么了? 她什么都没干! 东阳西归纯粹就是脑子有毛病! “再瞪小心我亲你!”子桑倾明明是在生气,在不满,可东阳西归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脸,心里却是欢喜的很,峻脸往前一凑,盯着她一本正经的沉冷道。 “流氓!”子桑倾小眉一皱,小脑袋不自觉的往后一缩,深怕东阳西归突然就亲上去一样。 东阳西归本来就只是逗逗子桑倾,看到子桑倾一缩头,冷眸不满的瞪了眼,突然就起身道:“走!下去!” 北野修和雨果·贝克进入小木屋不久,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便也开始下山。 绕回山谷的肖顺和牧阳,猫着腰小心翼翼的穿梭在各个帐篷中,悄无声息的靠近月白所在的吉普车。 就在肖顺和牧阳在密密麻麻的帐篷中穿梭时,小木屋里突然传出阿尔奇·拉马尔的呼救,惊得猫腰穿梭的肖顺和牧阳立马蹲了下来,一动不动的窝在帐篷间。 此时,小木屋在肖顺和牧阳的左侧,约两百米的距离,月白所在的吉普车,在他们左前方,约百米的距离,且有五十米的距离是空地。 ‘嘎吱嘎吱’的门声响动,肖顺和牧阳偷偷探头,灰暗的视野中,从帐篷缝隙间,他们看到有不少的人影从小木屋里冲了出来,快速向阿尔奇·拉马尔的小木屋走去。 肖顺和牧阳蹲在同一个帐篷背面他们看向小木屋的视线,左侧突然传出一丝小小的动静,他们双双侧头,立马看着左侧的帐篷。 破烂本就漏风的三角形帐篷中,篷缝里突然探出了一个黑脑袋,猛然看到肖顺和牧阳蹲在他帐篷前,他也吓了一跳。 “嘘……”看到黑人瞪得大大的眼睛,肖顺趁着他还叫出声音时,右手一抬立马伸起一根食指竖在嘴唇前。 帐篷里的黑人睡不着,听到外面有动静,他只是好奇想偷偷看看,猛然撞上肖顺和牧阳,又看到他们身上有枪,肖顺不让出声,为了保命,他自然也不敢出声。 黑人看到肖顺和牧阳时,虽然震惊,但他之所以没出声的重要原因,还有一个就是夜色有些灰暗,但他还是看清楚了肖顺和牧阳都穿着军队的战服。 各国战服不尽相同,他知道肖顺和牧阳是军人,军人在他的印象中,是一个可以解救他们于水深火热的代名词,他自然不会傻的挡肖顺和牧阳的路。 “阿尔奇!怎么了?”卢西恩·麦克唐奈就住在隔壁小木屋,听到阿尔奇·拉马尔的呼喊,他立马挺身而起,匆匆忙忙穿上大裤衩,就冲出了门。 “卢西恩,刚才阿尔奇喊打劫?我没听错吧?”同样住在阿尔奇·拉马尔隔壁的巴兹尔·麦克道尔,听到阿尔奇·拉马尔的呼喊不对劲,立马也跟着起床,走出门便看到另一侧小木屋出来的卢西恩·麦克唐奈。 “我也听到是打劫!”卢西恩·麦克唐奈摇头,两人赶往阿尔奇·拉马尔的木屋。 其他靠得比较近的小木屋,里面的黑人听到阿尔奇·拉马尔的呼喊,也纷纷走了出来。一个个一边往阿尔奇·拉马尔的方向赶,一边小声交谈着。 木屋里的北野修,听到了门外的交谈声,此时他刚好撬开床上的木板,长宽约一百厘米的小木板一掀开,深约三十厘米的正四方形小凹槽里,黑布包着一团不知道什么东西。 一大团快占满四方形凹槽了,黑布并没有打上结,北野修刷刷掀开黑布,不出意料的看到,布团里躺着满槽的钻石。 黑暗中,那些钻石闪着亮光,透过夜视眼镜看下去,绿油油的好看极了。 ‘嘎吱!’一声木门被大力推开,卢西恩·麦克唐奈抬脚就跨进了阿尔奇·拉马尔的木屋。 阿尔奇·拉马尔看到被北野修撬开的木板床,他懊恼心痛极了,听到门开的声音,他眼里瞬间又燃起了希望。 “不许动!否则我一枪爆了阿尔奇的脑袋!”雨果·贝克紧抓着阿尔奇·拉马尔反靠在背后的双手,他双脚一跨绕到阿尔奇·拉马尔背后,就把盯着北野修看的阿尔奇·拉马尔,转得面向木门站着。 黑布很大一块,北野修动作迅速的捏起黑布四个角,揪在一起打了一个死结,一大包少说也价值五个亿的钻石,瞬间就到了他的手里。 “你们是谁?”暗淡星光从大开的木门,投射进木屋,卢西恩·麦克唐奈一眼便看到,阿尔奇·拉马尔被人挟持着,站在床前,他立马伸手去掏别在腰后的手枪。 北野修左手抓着黑布死结处还拿着匕首,掌下垂着一大包钻石,他转身的同时立马掏出后腰的黄金沙漠之鹰手枪。 “shit!放下你的枪!”北野修和卢西恩·麦克唐奈几乎在同一时刻掏枪,可卢西恩·麦克唐奈掏出手枪刚要举起,速度更快的北野修,已经举起手枪比对准了他脑门。 卢西恩·麦克唐奈堵在门口,巴兹尔·麦克道尔进不去,他站在木梯上,听着木屋里传出来的动静,已经卢西恩·麦克唐奈突然掏出枪,也明白阿尔奇·拉马尔是真的被打劫了! 巴兹尔·麦克道尔来钻矿三年了,从没遇到过被打劫的情况,事先他并没有怎么上心,现在,情况似乎不是很妙。 “fuck!有人打劫!快起来!” “打劫了!打劫了!快起来!别睡了!” “阿尔奇被挟持了!” “……” 陆陆续续赶过来的黑人,听到木屋里的动静,随身携带了手枪的纷纷掏出手枪,没带枪的一个个边大声呼喊着,一边跑回各自木屋去拿长枪,一时间,寂静的山谷里噪音突起,阿尔奇·拉马尔的小木屋,没多久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吉普车上的月白,阿尔奇·拉马尔突然呼喊时,他就听到了,缩着脑袋看向左后方小木屋的他,看着越聚越多的黑人,这里面就直发毛。 这么多黑人,他们人手一把长枪,他就算和北野修、雨果·贝克里应外合,也才三个人! 这战要怎么打! “阿尔奇!你没事吧?” “里面的人!快点出来!” 第112节 “竟然敢跑到我们钻矿来找死!有种你出来!” “……” 从一个个木屋里涌出来的黑人,高举着长枪在木屋周围叫嚣着,他们谁也没看木屋里到底什么情况,但卢西恩·麦克唐奈堵在门口不敢动的身影,他们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你们走不出这钻矿的,我劝你们还是乖乖投降的好!”屋外的越渐高涨,阿尔奇·拉马尔的底气也被喊得高涨了起来,钻矿全是他的人,北野修就是是插翅也难逃! 钻石一定不能被北野修带走! “如果你想要活命的话,我们自然能走得出!”北野修紧握在右手的沙漠之鹰,坚定不移的指着门口的卢西恩·麦克唐奈,左腿一抬把匕首藏回了靴子,瞄准卢西恩·麦克唐奈的他,一步步向阿尔奇·拉马尔走去。 北野修和雨果·贝克使了一个眼色,雨果·贝克顶着阿尔奇·拉马尔后脑勺的枪口,快速一转,立马指向了门口的卢西恩·麦克唐奈。 任凭木屋外面叫的多火热,北野修依旧笑得邪肆,阴冷眼眸狂妄得丝毫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雨果,拿着。”北野修的枪口转瞬移到了阿尔奇·拉马尔的后脑,随后把装满钻石,被打了死结的黑布袋,递到雨果·贝克的手肘边。 雨果·贝克的左手依旧紧抓着,阿尔奇·拉马尔反在背后的双手,手肘被北野修一碰,雨果·贝克的黑眼依旧盯着门口的卢西恩·麦克唐奈,紧抓的左手一放,一下接过黑袋子。 阿尔奇·拉马尔反在身后的双手一松,北野修空余下的左手,立马往前一勾,狠狠地勒住了阿尔奇·拉马尔的脖颈。 “阿尔奇·拉马尔,我想,你不想就这么死了吧?钻矿这么大,明天依然会出产许许多多的钻石,如果你死了,再多的钻石,也没你的份了!”北野修紧贴在阿尔奇·拉马尔背后。 他左手紧勒着阿尔奇·拉马尔的脖颈,右手的手枪,转而抵在阿尔奇·拉马尔的右边太阳穴上。 北野修的话虽然是对阿尔奇·拉马尔说的,可他那双阴冷眼眸,却直直的盯着门口的卢西恩·麦克唐奈。 “你什么意思?”右耳不断喷来热气,阿尔奇·拉马尔眉头深深皱起。 “阿尔奇首领是聪明人,我只要钻石,若你拿回钻石却失去了自己的性命,你枕了一晚上的钻石,不但不是你的,你可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了!”被派来干这种没点技术含量的事,北野修实属无奈,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杀人。 “……就算你要挟我,你也走不出去的!”阿尔奇·拉马尔眸光一闪,冰冷的枪口就顶在他的太阳穴上,他当然明白北野修一个不愿意,就可以一枪毙了,他当然不想死,但他也不想失去这袋钻石。 “试试不就知道了!但阿尔奇首领,子弹不长眼,你最好配合一点!”北野修邪肆一笑,膝盖一顶阿尔奇·拉马尔,阿尔奇·拉马尔就被挟持着往前走去。 “阿尔奇!”卢西恩·麦克唐奈看着一步步往前走的阿尔奇·拉马尔,他依旧站在门边没动。 “叫他让开!”北野修紧盯着卢西恩·麦克唐奈,在阿尔奇·拉马尔耳边低声警告道。 “你走不出去的!”阿尔奇·拉马尔暗暗握拳,他不能让北野修就这么离开! ‘砰——’ 就在阿尔奇·拉马尔会完话的瞬间,紧张的气氛中,木屋里突然响起了一记枪响。 ------题外话------ 我以为,子桑和修哥能在今天碰上的,结果一串情节写下来才发现,他们要明天才能碰上,坑爹的,妹纸们,明天,他俩一定能撞上了。 ☆、107惹怒东阳 北野修明示暗示,和阿尔奇·拉马尔商量了这么久,阿尔奇·拉马尔还是这么不识趣,他一怒之下,指着阿尔奇·拉马尔太阳穴的枪口,立马朝下朝他的右脚掌开了一枪。 “啊——”浑身只穿着黑色四角裤的阿尔奇·拉马尔,自然也没穿鞋,一枪下去,他右脚掌顷刻被打出一个血洞,黄金沙漠之鹰的威力太过强大,子弹直接射穿了他的脚掌,猩红血液瞬间泊泊往外涌,疼得他禁不住一声惨叫。 “叫他让开!”北野修可不理会阿尔奇·拉马尔的惨叫,一枪射完,他枪口立马上移再次指回阿尔奇·拉马尔的太阳穴,眸光阴冷的盯着卢西恩·麦克唐奈。 阿尔奇·拉马尔沉痛着双目,龇牙咧嘴的忍受着右脚掌一抽一抽的疼痛,钻心疼痛之下,一时间都没空回答北野修了。 突然的枪声与阿尔奇·拉马尔的惨叫,惊得门口的卢西恩·麦克唐奈飞快举起枪指向了北野修。 “阿尔奇,你要想清楚了,你不配合,我走不出去,你也一样活不下去!”勒着阿尔奇·拉马尔的北野修不躲不闪,直直射向卢西恩·麦克唐奈的眼眸阴冷阴冷的。 卢西恩·麦克唐奈和其他人都起来后,阿尔奇·拉马尔听到屋外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叫,心里涌起的希望呈直线攀升,他以为他有机会的,可北野修这毫不犹豫的一枪,让他突然醒悟。 钻石已经在北野修手上了,重要的是,他人现在也在北野修手上,如果北野修真的冲他脑袋瓜嘣了一枪,他就是再后悔,说什么也迟了。 “卢西恩,你让开!”右脚掌突然传来的巨痛,稍微忍耐过去后,阿尔奇·拉马尔张嘴就冲堵在门口的卢西恩·麦克唐奈道。 “阿尔奇!”卢西恩·麦克唐奈微皱的眉头深深锁了起来,指着北野修的手枪虽然不敢开枪,却也没有放下的意思。 “让开!”见卢西恩·麦克唐奈如此不配合,阿尔奇·拉马尔立马又吼了一声,与此同时,他紧皱眉头,沉着眼往右侧使劲瞥了瞥,无声的用眼神提醒着卢西恩·麦克唐奈什么。 “……”卢西恩·麦克唐奈明白阿尔奇·拉马尔是贪生怕死,顾忌着北野修指着他的枪口,可是…… “把枪放下!”雨果·贝克看到卢西恩·麦克唐奈在犹豫,他黑眼一怒,紧了紧对准卢西恩·麦克唐奈的手枪,“否则别怪我枪不留情!” 卢西恩·麦克唐奈的视线从北野修和阿尔奇·拉马尔脸上,自己转移到雨果·贝克身上,看着雨果·贝克对准他脑门的枪口,他犹豫了一瞬,缓缓放下了对准北野修的枪。 “往后退!”卢西恩·麦克唐奈的枪一放下,北野修阴冷的看着他,立马又低吼了一声。 卢西恩·麦克唐奈厚厚的嘴唇快抿成一条直线了,想着木屋外围了那么多弟兄,北野修不可能在他们眼皮底下逃出去,他右脚往后一退,便跨在了木梯上。 木梯上偏头往里瞧的巴兹尔·麦克道尔,黑暗的木屋里,他只能隐约看到雨果·贝克模糊的人影,看到卢西恩·麦克唐奈妥协的后退,他眉头一皱,往后连退了两步,便下了木梯。 雨果·贝克断后,卢西恩·麦克唐奈一步步后退,北野修紧勒着阿尔奇·拉马尔便一步步前进,期间,两人的眼眸,一刻不移的紧锁着对方。 阿尔奇·拉马尔的木屋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不断从远处小木屋涌出来的黑人,依旧不停歇的赶往过来。 北野修突然打响了一枪后,帐篷里的奴隶黑人,自然被惊醒了,但他们没有一个人好奇的钻出头来,一个个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不想惹事,全无声的躲在帐篷里。 密密麻麻的帐篷遮挡住了肖顺和牧阳的身影,蹲在地上的他们俩刚挪脚走了两步,本想趁着黑人都被小木屋吸引去了视线,他们趁机靠近月白所在的吉普车的。 奈何突起的枪声,惊得他们又蹲下了步伐。 “这么多人,怎么跑过去?”从帐篷到吉普车之间的路程,有一段长达五十米的空地,太显眼了,牧阳看着那段距离,直发愁。 “让我想想。”枪声过后,肖顺悄悄抬头看了眼小木屋的方向,原本吵闹的持枪黑人瞬间噤了声,他便再次俯低身体,眉头微皱的思索起来。 枪响时,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刚跑到山脚下,他们对视一眼,以更快的速度绕回山谷去。 坐在吉普车上的月白,急得窝在驾驶座上,深怕北野修和雨果·贝克有什么意外,更担心别人发现他在吉普车上。 走下木梯后,在卢西恩·麦克唐奈的一步步后退中,戴着夜视眼镜紧勒着阿尔奇·拉马尔的北野修,缓缓走到了木屋门口。 能看到外面把木屋围得水泄不通的黑人时,北野修便机警的把脑袋缩在阿尔奇·拉马尔身后,除了那条勒在阿尔奇·拉马尔脖颈的左臂,屋外的黑人只看到他一丁点的身影,并没有人看清楚他的长相。 阿尔奇·拉马尔被推着下了一阶木梯,当北野修勒着阿尔奇·拉马尔的身影彻底暴露出来时,堵在木屋前的许多黑人,立马举枪瞄准了他。 “让他们把枪放下!”北野修的胸膛紧贴着阿尔奇·拉马尔的后背,缩在阿尔奇·拉马尔身后的他,阴冷视线紧盯着阿尔奇·拉马尔的后脑勺,顶在他太阳穴的枪口微用力顶了顶,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阿尔奇·拉马尔看到木屋外,少说也围了两三百人时,他在犹豫,但此时右脚掌隐隐传来一抽一抽的疼痛,与此同时,他还清晰感觉到北野修的枪口正死死顶着他的太阳穴。 “……把枪放下!”虽然阿尔奇·拉马尔推断北野修不敢轻易开枪,但他也担心北野修会突然开枪,枪声一响他这条小命可就没了,不敢拿自己小命和北野修赌的他,抬起双手,对着底下一群黑人,稍安勿躁的安抚道。 围在木屋外的持枪黑人,看到阿尔奇·拉马尔一上一下缓缓挥动,示意他们把枪方向的动作,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没有人率先放下枪。 “shit!我让你们把枪放下!”阿尔奇·拉马尔虽然心里一点也不想黑人放下枪,可他现在被北野修挟持着,他们不放下枪,他很有可能会没命,他气得低骂了一声,便怒吼道。 卢西恩·麦克唐奈在钻矿的地位,仅次于阿尔奇·拉马尔,看到愤而怒吼的阿尔奇·拉马尔,其他黑人纷纷转头,看向卢西恩·麦克唐奈。 “都把枪放下!”卢西恩·麦克唐奈自然察觉到了瞬间凝聚过来的众多目光,他犹豫了一秒,紧盯着被挟持的阿尔奇·拉马尔,仿佛要透过阿尔奇·拉马尔看到他身后的北野修,愤怒的大喊道。 卢西恩·麦克唐奈明白,虽然他在钻矿的地位仅次于阿尔奇·拉马尔,他也想过要取代了阿尔奇·拉马尔,但他和阿尔奇·拉马尔的距离还有点大,且,拥护阿尔奇·拉马尔的人有很多,他不能冲动。 屋外黑人纷纷放下了、对准北野修,其实也是对准阿尔奇·拉马尔的长枪短枪,眼角瞥到他们都放下枪后,北野修便在阿尔奇·拉马尔脑后催促道:“走!” 肖顺微微抬头,远远看到北野修挟持着阿尔奇·拉马尔的身影,突然心生一计的他,手肘轻轻捅了桶蹲在一旁的牧阳:“走!我们直接冲到吉普车去!” “什么?会被黑人……”牧阳一惊,想说会被黑人发现,话还没说完,就见肖顺突然起身不再蹲着,猫着腰就在帐篷里快速穿梭,牧阳心里暗骂说肖顺疯了,他也立马跟了上去。 两人在帐篷间穿梭时,借着帐篷的遮掩,以及黑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北野修身上,倒也没人发现他们。 五十米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肖顺和牧阳一前一后,脚下飞快,目标明确的直往月白的吉普车冲。 暗淡夜色下,肖顺眼看着还有十米的就冲到吉普车跟前了,牧阳紧跟在他身后,两人隔了四五米的距离,然而,就在这时,他们俩听到近两百多米外的木屋方向,突然传来一句爆喝:“那里有人!” “艹!”牧阳冲吉普车奔跑的速度一刻不停,心里咆哮着低骂了一声,肖顺则比他收敛了一点,听到他们被发现的声音时,只在心里暗艹了一句。 一时间,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黑人的注意力,立马被吸引得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黑暗中,他们隐约看到有两道人影飞快跑向巨坑边上的吉普车,转眼就被车身挡住看不见了。 北野修也快速瞥了一眼,看到肖顺和牧阳背着军用大背包的黑影时,北野修简直想骂娘,他就知道东阳西归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 月白缩在驾驶座上回头看,注意力全放在围着木屋的黑人身上,看到北野修勒着阿尔奇·拉马尔出现后,他反手在副驾驶座上,随手抓了把长枪握在手里。 月白看到人群中有人大喊着,突然指着他右后方一点位置时,最开始一瞬间他以为是他被发现了,缩在驾驶座上的他,往吉普车右侧扭过头去,这一看不要紧,惊得他瞬间瞪大了双眼。 最先跑到吉普车跟前的肖顺,伸手就去拉副驾驶座的车门,月白看到他不偷不摸、不躲不闪的行为,都要以为肖顺是要支援他的了。 “别动!”月白原本端在手中的长枪方向一转,立马指着飞快打开车门,抬脚就要上车的肖顺,情急之下,他一口标准的华夏语飙了出来。 “别什么动?我不是来跟你拼命的!”肖顺精炼的眸光仅扫了月白一眼,看到月白的背包安安静静的躺在副驾驶座上,他一把扫开背包上的另外两把长枪,把长枪扫落在座位下,他一下就蹿上了车。 看月白的五官长相,肖顺早猜到他是华夏人了,月白是暗战的人,虽然这点让肖顺很是不喜,但关键时刻,同胞还是比较好讲话的。 月白清秀的五官快皱成一团了,他现在是腹背受敌,肖顺只是快速爬上了车,长枪稳稳挂在胸前,并没有把枪口指向他,这是月白没开枪阻止肖顺的原因之一。 另外一个原因是,牧阳也紧跟着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如果他枪击了肖顺,下一秒牧阳就会枪击了他,他还得去救北野修和雨果·贝克,如果就这么挺尸了,月白觉得不划算。 “小样!前有毒蛇后有猛虎,我看你这会儿往哪儿跑!”牧阳飞快蹿上车,一屁股坐在后座,举枪就对准月白的脑袋。 “我靠!刚才他说不拼命的!”看到牧阳的枪口指着他,月白也立即移转目标对准牧阳,他口中的‘他’,自然是指肖顺。 月白心里明白肖顺和牧阳只是想要钻石而已,他们是军人,只要他不以死相搏,肖顺和牧阳是不会朝他开枪滥杀无辜的。 “是不拼命!但谁知道你会不会使诈?”就在刚才的疾跑中,牧阳突然就心有灵犀的明白了肖顺的想法。 他们要的是钻石,人命和钻石相比,他相信不管是北野修、月白还是雨果·贝克,都会选择人命的。 现在正是难得一遇的关键时刻,也许他们可以趁虚而入,和月白谈笔生意。 肖顺和牧阳的突然现身,在北野修的意料之外,看到他们快速上车,北野修本来还担心月白会因为不保,但他并没有听到枪声响起。米.需米小说言仑土云 “fuck!把枪放下!否则我一枪灭了阿尔奇!”北野修担心他一不小心就会被偷袭,遂只向月白的方向快速瞟了一眼,这不,左侧的人群中,有一个人双臂一动突然就举起枪,阴冷着眸光不敢放松的北野修,立马就大声警告道。 因为看到肖顺和牧阳的关系,木门左侧有人想偷袭北野修时,右侧已经有人抬脚想朝吉普车的位置冲过去。 北野修突然爆吼出的警告,不但将偷袭之人的偷袭之心扼杀在了摇篮中,也吼得右侧抬脚想冲的黑人,立马停下了脚步。 “我让你们放下枪!没听到么!shit!把枪放下!”阿尔奇·拉马尔看到左侧突然举起枪的黑人时,他似乎比北野修更为愤怒。 万一射偏打到他怎么办? 狗咬的! 把他的话当耳边风了么!mm 最终,那名妄想偷袭北野修的黑人,在阿尔奇·拉马尔的怒目瞪视中,立马放下了枪。 另一侧,本想冲向吉普车却被北野修吼停脚步的黑人,见北野修不是吼他们,黑暗中他们收回盯着北野修的视线,头一转又要往月白的方向冲。 “站住!”见右侧黑人举着枪就想朝吉普车冲,北野修阴冷眼眸一厉,又是一声怒吼,肖顺和牧阳已经上了吉普车,月白能不能搞得定还不一定,这些黑人尽添什么乱。 第113节 “你们再动一下,我就毙了阿尔奇·拉马尔!”暗黑的视野,北野修的声音极其阴冷,让人不自觉的后背顿起寒毛。 北野修都不知道这些黑人是怎么想的,头儿在他手上,一个个蠢蠢欲动的,不是想往这边冲,就是想往那边撞,有没有点眼力! 刚冲了一步,瞬间又停止前进的黑人,北野修微微探出头,在阿尔奇·拉马尔右耳侧低声警告道:“阿尔奇,你最好明确的告诉他们别乱来,否则,你一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是如何升起的!” “你能保证不杀我么?”阿尔奇·拉马尔敛下眸看了眼自己血流不止的脚掌,钻石他可以不要,但如果最后钻石没要回来,北野修就这么逃了,他自己还丢了一条命的话,就太不划算了。 阿尔奇·拉马尔的声音很小,他是低声在跟北野修商量。 就像北野修说的,这里是钻矿,他最不缺的就是钻石,错就错在,如果他能心宽一点,一开始就不跟北野修计较,乖乖让北野修拿走钻石的话,他左脚掌这一枪,也就可以免了。 但是,傻子才会任由自己的所有物眼睁睁被别人抢走,一点都不反抗。 “我只要钻石,只要你保证你的人不朝我的人开枪,我就敢保证,我一定不杀你!”北野修嘴角邪邪一勾,阿尔奇·拉马尔总算是开窍了,浪费他一发子弹。 阿尔奇·拉马尔现在已别无选择,被挟持的人是他,他只能暂且相信北野修一回。 黑人面面相窥的憋屈视线中,他们仿佛这时候才慢半拍的明白,刚躲进吉普车的两个黑影,和北野修是同伙的。 “卢西恩让开!让他们走!”阿尔奇·拉马尔看着木梯下,最靠近他的卢西恩·麦克唐奈,黑着脸吩咐道。 “阿尔奇!”卢西恩·麦克唐奈眉头紧紧皱起,雨果·贝克还在北野修身后,其他人也许没看见,但他早就看见了,雨果·贝克手里拿着一个黑布袋子,不用说,里面全是钻石! 难道阿尔奇·拉马尔的意思,是要让这些人把他们辛苦得来的钻石,就这么抢走么。 “我说让开!你想反了不成!”阿尔奇·拉马尔眼睛一怒,卢西恩·麦克唐奈竟然敢反抗他! 要不是他,卢西恩·麦克唐奈早就死了! 有了他阿尔奇·拉马尔,卢西恩·麦克唐奈才有了今天的这一切,卢西恩·麦克唐奈要是敢忘恩负义,他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卢西恩·麦克唐奈垂直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他紧紧咬着牙,和阿尔奇·拉马尔直直对视着,暗淡星光中,两人对视的视线非常火热,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玄连接在两人之间,紧绷得随时都有可能断裂。 “大家都让开!往后退!”终于,在卢西恩·麦克唐奈思想挣扎了半响后,他双臂微微张开,示意身后之人往后退。 木屋外的一大群黑人,在卢西恩·麦克唐奈的指挥下,一步步后退中,北野修紧勒着阿尔奇·拉马尔也一步步下着木梯,断后的雨果·贝克,右手紧握着手枪,这时候才走出木门,暴露在众人视线中。 装满钻石的黑布袋子,足有一个小西瓜那么大,被雨果·贝克抓在左手,黑布被袋里的物品撑得鼓起一小点一小点的菱角,生活在钻矿的持枪黑人,一眼便知雨果·贝克手里拿的是什么。 北野修这边渐入状况,吉普车上,月白和牧阳枪指枪,谁也不肯先移开枪。 月白和牧阳杠上了,没空理会肖顺,肖顺上车后,拿起月白一直背着的背包,压根不理驾驶座上的月白,果断的拉开拉练就翻转着。 罐头,泡面,压缩饼干等干粮被肖顺掏出,扔到座位底下,背包下半部装的是子弹、手榴弹、烟雾弹等弹药,没看到有钻石的影子。 ‘哗啦啦’一声刺耳声响,肖顺揪着背包底部一倒,将背包里的物品全倒在座位下,弹药瞬间堆成了一个小山包,肖顺用脚扫了扫,还是没有钻石的影子。 月白虽说枪口定定的指着牧阳,但他眼睛却是不是斜向副驾驶座上的肖顺,看着他把背包翻来翻去的急慌样,他就想笑,当然,他肯定不会笑出声来就是了。 “你把我们的钻石放哪儿去了?”肖顺将背包小袋小袋全搜了一边,也没搜出一克拉的钻石,他气得背包往脚下一砸,就冲月白怒声道。 “我可以肯定的跟你说,钻石就在我身上,给你也不是不可以!”势单力薄的月白,在肖顺和牧阳上车时,刚好也想到了一个计谋,好运的是,幸亏他有先见之明,把钻石的存放位置,换了一换。 不然,肖顺一上车就搜到钻石的话,他可就没戏了。 “说吧!你想怎么样?”依旧背着军用大背包的肖顺,坐在副驾驶座上往靠背一靠,咬牙切齿的看着月白道,丝毫没去理会一两百米外,围了一圈又一圈少说也三四百名黑人的敌人。 据肖顺所知,直到他上一次执行任务和北野修撞上时,北野修的身边还没有月白这一号人物。 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坐在驾驶座上的华夏面孔是谁,叫什么名字,资料背景是什么,但他直觉这个人买那么简单,和暗战一抓一大把的小喽啰,肯定不是一个档次的,从他在北野修身边做事,这一点就可以看出。 雨果·贝克,肖顺知道他,北野修的得力助手之一,依现在看来,月白和雨果·贝克在北野修身边的地位,是差不多的。 “你也看到了,我们被困在了这里,也许会有意外情况发生,如果你们能帮我们一把,出了钻矿安全后,钻石我双手奉上!”月白冲肖顺友好的笑了笑,清秀脸庞如沐春风的宛如在黑夜中绽放开的一朵白莲花。 肖顺和牧阳眼神一睁,被月白笑得鸡皮疙瘩根根竖起,太美太不忍直视了!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说的!”牧阳怎么看月白,怎么觉得不是一个好东西,手中的枪‘啪’一声拍开月白指着他的枪口,硬声硬气的质疑道。 牧阳虽说也不谋而合的和月白想到了同一处,但那是最坏的打算,他本来还以为,肖顺从背包里拿出钻石后,他们就可以解决了月白,全身而退的,但现在,情况似乎不是很好。 “看到雨果手上的钻石了么?有了那一袋钻石!你以为我们还会在乎你们那几颗小钻?”枪支被牧阳敲偏后,月白也不生气,直接收枪,从大开的车窗指出去,指着刚走出木梯的雨果·贝克道。 月白的意思很明显,他和北野修三人就是冲着钻石来的,有了从阿尔奇·拉马尔手里抢来的一大袋钻石,谁还看得上巫海沣的两小袋钻石,还给他们也无所谓。 “钻石在哪里?”想北野修这些人,怎么可能会嫌钱多,肖顺心里还是有些怀疑的,于是他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这个,你觉得我现在会告诉你?看着我们是同胞的份上,我可以跟你保证,只要你们协助我们安全出去,钻石,一定还你!”月白说这话的时候,又看了眼被紧密包围的北野修和雨果·贝克。 现在的情况还算乐观,但这地方太危险,突发状况太多,他们人又少到只有三个,他得给自己多留条后路。 肖顺双手环胸,偏头,认真的看了月白好几眼,这小子看来还不蠢。 月白说的也挺在理,南非这么大,万一北野修又一次逃走,他们连找都不知道去哪儿找,以其用武力从北野修手上强行夺回钻石。 选择做笔交易帮他们一把的话,后者显然要轻松容易一点,虽然肖顺也是这么想的,但这事,他得先征求东阳西归的意见。 “虎鲸呼叫黑鳄!虎鲸呼叫黑鳄!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肖顺一按耳麦开关,对着耳麦就低声呼叫道。 “黑鳄听到!黑鳄听到!虎鲸请讲!”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这时候,刚绕回山谷,一听到肖顺的呼叫,东阳西归立马扯着子桑倾蹲在山脚下。 “钻石不在背包里,有笔交易,我们协助北野修逃出钻矿,出去后他们还我们钻石,你觉得如何?通话完毕!”肖顺言简意赅的诉说着他和月白的交谈结果。 小队的同一个频道里,子桑倾也听到了肖顺说的话,她一听便微皱了一下眉,肖顺在吉普车上,北野修走出木屋,现在还在人群堆里,对方这事要北野修才能决定,月白说的能算数么。 “万一人救出去后,北野修反悔呢?通话完毕!”子桑倾还是觉得,如果这事北野修没点头,她估计结果有些悬乎。 子桑倾回答后,东阳西归便没回话了,一双冷眸,远远的眺望着木屋边的情况。 经由子桑倾这么一提醒,肖顺才又惊觉,月白保证没用,月白做不了主! “万一我们把你们救出去了,北野修不同意把钻石还我们,我们岂不是亏死了?”肖顺看似老实的精炼眼眸一转,板着迷彩脸质问月白道。 “……如果修哥安全上车,我毫无意外的把车安全开出去,你们可就白白赚了一笔钻石!是赌就有风险,我不是北野修,他现在也没法给你们保证,但我可以跟你保证,如果他不给,我一定说服他给!最起码,出去后,只要你们不开枪,我们一定不朝你们开枪,这点我绝对可以保证!你们觉得如何?” 月白也无奈,北野修现在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着,他能走出来就不错了,他估计没办法闯进去问他,然后再闯出来给肖顺答案。 肖顺的耳麦没关,月白的话,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也都听到了,他俩眼睛一斜一对,东阳西归看着子桑倾晶亮沉静的冰瞳,突然就对着耳麦道:“虎鲸,就这么办,通话完毕!” “……明白!通话完毕!”突然听到东阳西归的回应,肖顺愣了那么一瞬,他没想到东阳西归这么快就答应了下来。 结束通话后,东阳西归五指并拢往前一指,和子桑倾就猫着腰,悄无声息的向肖顺的方向逼近。 被围得水泄不通的木屋前,北野修每往前走一步,卢西恩·麦克唐奈就往后退一步,他身后和四周的黑人,也都跟着移动。 雨果·贝克和北野修背对背,两人的四面八方都被紧紧包围着,但他们碍于阿尔奇·拉马尔被北野修挟持,方圆三米以内,没人敢靠近他们。 约两百米的距离,若此时是白天的话,可以发现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迹,那是阿尔奇·拉马尔依旧血流不止的右脚掌,每走一步时所留下的血痕足迹。 北野修一心想早点离开这里,便催着阿尔奇·拉马尔走得很快,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差不多就能走到月白所在的吉普车时,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突然从密密麻麻的帐篷里钻了出来。 “不许动!”东阳西归其实特别不喜欢这一句话,奈何很多时候,这句话很管用,端着mp5冲锋枪突然冲出来的他,和北野修面对面间隔二十多米,他端枪指着背着他的一众黑人。 东阳西归突然喊出的警告,惊得一众黑人纷纷回头,暗淡星光中,他们看到一个高大挺拔,和一个身形清瘦的两名军人,正英姿飒爽的端枪指着他们。 “……”北野修也被吓了一小跳,还以为他今晚这么衰,有第三方人马也夜闯钻矿来了,但看到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一小一大的身影时,他瞬间明白,还是中午那波追着他们不放的人。 北野修快速瞥了好几眼,依旧带着夜视眼镜的他,发现吉普车的月白,还活蹦乱跳的坐在驾驶座上,并没有被肖顺和牧阳灭口。 现在突然冒出来的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枪口对准的是一众黑人,并不是他北野修,转瞬之间,北野修似乎明白了什么。 卢西恩·麦克唐奈,看着黑暗中正气凛然的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他是一个头两个大的快傻眼了。 北野修的行为属于偷盗、抢劫,卢西恩·麦克唐奈有想到北野修还会有其他支援,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北野修的支援竟然会是军人! 军人,是一个多正义的词语,怎么会和偷鸡摸狗下三滥的北野修联系在一起? “我们并不想开枪,所以……你们最好识趣一点!”东阳西归看着回头望过来,有些还警惕的也端枪对准他们的黑人,他一双冷眸森冷不已,沉冷着嗓音,一边说一边往黑人身后,最近的那辆吉普车走。 紧绷到一触即发的氛围中,雨果·贝克仅扫了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一眼,便继续紧盯着在他视野范围内的半圈人。 如果这时候有人朝他开枪,他一倒下,没人给北野修断后,不管东阳西归突然冒出来是想干什么,他们所有人都有极大的危险。 北野修停在原地,默默地看着东阳西归和子桑倾一步一步快速转移到,他正前方三十米外的吉普车。 全绿的景物中,北野修看着子桑倾一点点移动的清瘦身影,突然就被她迷彩脸上的晶亮冰瞳给吸引去了视线。 那双沉静清冷的冰瞳,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他好像在哪儿见过。 “上车!”东阳西归虽然在转移,但他的枪口一直对准了一众黑人,走到吉普车旁,他看也没看子桑倾,头微偏就示意她上副驾驶座。 紧跟在东阳西归身后的子桑倾,指着黑人的awsm狙击枪一收,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快速上了车。 子桑倾上车后,东阳西归绕到车尾,此时他和北野修是正面相撞,两人中间隔着层层围了好多圈的黑人。 “你!上这辆车!”东阳西归眸光森冷的直直对上北野修的阴冷眼眸,四目相撞间,仿佛黑夜中瞬间燃起熊熊的不知名火焰,东阳西归的头往后微微一仰,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东阳西归说得是华夏语言,听得一众黑人满头的雾水,北野修眸光阴冷了一分,上哪辆车都没问题,他在意的是,东阳西归的语气太强势冷霸了一点,分明就是在命令他! 一众黑人被前后夹攻,主要还是因为阿尔奇·拉马尔在北野修手里,他们心里再怎么愤怒,却依旧敢怒不敢开枪。 在阿尔奇·拉马尔挥着两手,让一众黑人让开的手势中,他们唯有步步后退,自动让出一条通往东阳西归的三米宽道路。 看到子桑倾和东阳西归,阿尔奇·拉马尔这心都快揪到嗓子眼了,他现在唯有期望,北野修真的能在安全逃出钻矿后,就放了他。 东阳西归依旧端枪守在车尾,北野修走出人群来到他面前时,两人近距离的冷冷对视了一眼。 看着东阳西归转瞬就收回去的森冷冷眸,北野修突然就勾起一抹邪肆笑意,他知道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挺拔军人,到底是谁。 “上车!”东阳西归冷眸隐隐闪过肃杀之气,他虽然森冷的盯着前方黑人,但这话明显是说给北野修听的。 “你这双森冷的冷眸,欠揍的气场,我真心不喜欢!”两人近距离的侧对着,就要擦肩而过时,北野修更能清楚真切的感受到,东阳西归的气场强势得有多森冷霸气。 “谢谢,恰巧我也不喜欢你!”对于走着走着突然就停下来的北野修,东阳西归连甩都懒得甩他一眼。 北野修甩了东阳西归很多眼,将他挺得直直得身板,从头到脚从脚到头看了好几遍,看得他眉头挑了又挑,这才勒着阿尔奇·拉马尔继续往前走。 雨果·贝克给北野修断后,自然走在后面,北野修终于擦肩而过以后,东阳西归斜睨了眼背对着他,还想继续后退的雨果·贝克,突然就沉冷命令:“你等等!” 雨果·贝克这会儿也正要与东阳系擦肩而过,冷不丁被他这么一命令,打从走出木屋就紧绷着神经的雨果·贝克就反射性一顿。 雨果·贝克能清楚的感受到,从东阳西归身上传出来的迫人气场,他喉结上下一滚,略有些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视线依旧不敢离开前方虎视眈眈的一众黑人:“干、干什么?” “你断后!”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东阳西归估摸着阿尔奇·拉马尔已经被推上车后,他便一步步往后退。 “……”雨果·贝克嘴角抽搐了抽搐,他和东阳西归明明不是上下级的关系,东阳西归凭什么命令他? 关键是东阳西归这么一命令,他怎么就不敢反驳一句呢! 窝囊! 简直太窝囊了! 北野修挟持着阿尔奇·拉马尔,上的自然是后座,不顾阿尔奇·拉马尔的脚伤,硬是把他塞进车后,北野修便也钻了进去。 进去后,北野修便看到副驾驶座上的子桑倾,背着的大背包无情的对着他,她自己则微微探出窗口,枪口定定的指向了车后的黑人。 第114节 子桑倾动都没动一下,就跟阿尔奇·拉马尔和北野修先后上车,她也跟雕塑一般眼都没眨一下。 皎白微亮月光中,北野修的视线一下就凝聚到副驾驶座的子桑倾身上。 夜视眼镜一摘,北野修看着子桑倾涂满红绿黑条的迷彩侧脸,他甚至奇异的能看清楚她浓黑密长的睫毛,这个大兵脸那么小,脸部线条也柔和得一点也不硬朗。 这分明是一个女兵! 北野修接触过的兵有很多,但女兵,他接触过屈指可数。 难怪他觉得子桑倾那双晶亮冰瞳眼熟,她就是石七! 不对! 北野修立马摇头,她叫子桑倾! 上次被子桑倾修理了一顿之后,他调查过她的资料,她就叫子桑倾! 瞬间认出子桑倾,并理清楚关系的北野修,突然就伸出手,越过座椅就果断的抓向完全不把他当回事,好像把他忘记了的子桑倾。 子桑倾虽然枪指黑人,注意力也放在车后的一众黑人身上,但不代表她没发现北野修盯着她看,眼角余光瞥到北野修突然抓上来的右手,她冰瞳一凛,紧握着枪把的右手立马收回,紧握成拳的同时,快准狠向后袭击。 北野修出手时,东阳西归刚好后退到后座窗边,转身想打开驾驶座车门的他,却看到坐在窗口的北野修,突然半抬起上身,右臂伸得长长得,斜斜往前抓。 车上就三个人,前排就只有子桑倾一个人! 东阳西归一看到北野修的举动,冷眸瞬间一怒,原本对准黑人的枪口,即刻调转方向,mp5冲锋枪以凌厉之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伴随着快速弯腰向车内看的东阳西归,瞬间戳进了窗口。 mp5冲锋枪冰冷的金属枪口,速度快得在北野修的手臂还没抓上子桑倾时,就狠狠得直戳到北野修左脖颈,暴怒得顶着他的颈大动脉。 ☆、108双双跳崖 眼看着就要抓到子桑倾的衣领了,左脖颈突然袭来冰凉触感,北野修竟仿佛瞬间闻到了硝烟的味道,阴冷眼眸往左一瞥,看到了窗外黑黑的夜色中,东阳西归比夜色还黑的峻脸。 “啊——”一对上东阳西归即使在黑夜中,也依旧暴怒得冷芒毕露的冷眸,北野修心里一惊,还来不及多想,子桑倾迅猛袭击过来的小拳头,已狠狠揍到右侧下颚骨。 被子桑倾挥拳揍得嗷嗷痛呼的北野修,惯性下,他被揍得脑袋飞快往右侧偏。 可是! 东阳西归的冲锋枪正死死的顶在北野修左侧脖颈,北野修的脑袋往右猛一偏,瞬间又被东阳西归的冲锋枪狠顶得往左反弹回去。 如此酸爽凶猛的一个来回,北野修脖子差点被扭断,他张着嘴瞬间僵硬着脖子,动都不敢动了。 “完了完了!我脖子不会骨折了吧?”就在刚刚先左后右那么一甩头,北野修清楚的听到他脖颈传来清脆的‘咔!咔!’两声,东阳西归的冲锋枪依旧死死地顶在他左大动脉处,但他已无暇顾及,双手缓缓抬起,要碰不敢碰的去抚摸自己酸痛僵硬的脖子。 “你再敢动手动脚!别说脖子,老子把你皮都扒了!”冷硬帅气的mp5冲锋枪被东阳西归单手握着,弯腰在窗口往里看的他,冷霸气场大开,暴怒又强势的警告着北野修。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而已,子桑倾刚收回拳头,就听到东阳西归森冷宛如冰川的警告,她反射性转眸看去。 暗淡无光的夜色中,东阳西归俯低在窗口,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显得他气场更加不稳了,隐隐有股阴风蹿进了车窗一样,冷得子桑倾后背发寒。 阿尔奇·拉马尔可不明白子桑倾、东阳西归、北野修三人之间的关系,被迫上了车的他,看着短短几秒内发生的一系列明争暗斗,再加上东阳西归毫不收敛的森冷气场,大热天紧穿着四角裤的他,竟瞬间感觉到了寒冷。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感觉出错的阿尔奇·拉马尔,惊得他是紧紧缩在右侧窗口,不想和这些人有一丁半点的牵扯。 北野修抚摸着自己涨痛到,连转动一下都有些困难的脖子,听到东阳西归满含怒火的警告,他双手扶着自己脖子上身往左一转,面对着东阳西归的同时,北野修一掌猛挥开东阳西归依旧顶着他脖颈的mp5冲锋枪。 “我艹!我怎么了?我什么也没干!”北野修还没时间细想其他的东西,他只知道东阳西归莫名其妙就拿枪戳他,害他差点就把扭断了。 东阳西归一听北野修这话,顿觉怎么这话听着这么耳熟的感觉,冷眸不自觉的看了眼副驾驶座上,盯着他瞅的子桑倾。 好吧,他好像也和子桑倾说过类似这种,‘我什么也没干’的话。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自己对子桑倾所做的流氓行径,东阳西归对于北野修猛挥开他枪的动作,貌似并没有很生气,冲锋枪一移,枪口直接戳上北野修的鼻尖:“我特别不待见你!你最好什么都别干!” 东阳西归的速度很快,快到北野修刚察觉到他动,鼻子就瞬间传来冰凉。 从鼻尖望出去,看着连接在他和东阳西归之间的mp5冲锋枪,北野修眼眸瞬间阴冷,对于被戳鼻尖这事,他非常介意! 且,戳他鼻尖的物品,还是枪口! 这简直比被人拿枪指着脑门更耻辱! “靠!有种你和我单挑!”愤怒中,北野修也顾不得情况不太乐观的脖子,扶着脖子的右手一放,快速伸手就要去抓戳着他鼻尖的mp5冲锋枪。 仿佛早料到北野修会有此一举般,东阳西归右手飞快一收,mp5冲锋枪瞬间从车内抽了出来,北野修连碰都没碰到他的枪支。 东阳西归收枪后就紧接着拉开驾驶座的车门,森冷的冷眸严谨肃杀,丝毫没有再理会北野修的意思。 漆黑幕夜下,北野修看着空无一物的窗口,再看看钻进车坐在驾驶座上的东阳西归,说抽枪就抽枪,说转身就转身的东阳西归,好像丝毫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这种一记狠拳击打在一团棉花上的感觉,让北野修阴冷的眼眸瞬间阴了又阴,他紧握双拳强自忍了又忍,才忍住不朝东阳西归挥拳的冲动。 情况特殊,来日方长,今晚这一仇他暂且先记下,早晚找东阳西归报回来! 对于东阳西归突然指枪戳进车窗的举动,一众黑人谁也不知道吉普车上发生了什么,卢西恩·麦克唐奈正在犹豫,他要不要现在动手。 可雨果·贝克的枪口,依旧坚定不移的指着他们,黑夜下的他,好像连眼都没眨一下。 最终,在卢西恩·麦克唐奈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趁机动手时,东阳西归已经收回枪,转瞬上了驾驶座。 另一辆吉普车上的月白、肖顺、牧阳,纷纷脖子微偏,探头探脑的张望着左后方的情况。 “别看了!快开车!”牧阳看到东阳西归终于上了车后,便‘嘭嘭嘭’的大力拍着驾驶座的座椅,催促月白道。 月白自然知道此地不予久留,方便的是吉普车的车钥匙并没有拔掉,他直接起火,就率先开动吉普车,驶往山谷出口,也是入口处。 巨坑边上的吉普车一开动,阿尔奇·拉马尔瞬间心里一紧,卢西恩·麦克唐奈更是眉头紧紧皱起。 东阳西归上车后,月白立马又开车走,雨果·贝克就更紧张了,退到后座车窗边的他,立马拉开了车门。 北野修见雨果·贝克退到他这边车窗,便屁股一抬往中间挪了挪,眸光阴冷不善的他,做着极其不符合他气质的,双手揉捏缓缓转动脖颈的动作。 人群自动让开的一条道路中,卢西恩·麦克唐奈在左侧,后座车门打开后,他看着雨果·贝克面对着他们,突然收枪转身就要钻进车内,他眼眸突然闪过一抹狠。 ‘砰——’ 就在侧身对着他们的雨果·贝克,右脚已经跨进车内,半个身体也已经探了进去时,卢西恩·麦克唐奈手枪突然一抬,对着雨果·贝克当下就是一枪。 “啊——”枪声一响,雨果·贝克突然就摔进了后座,上半身直接摔趴在北野修大腿上。 北野修立马一个扭头,疼得他稍微缓解了一点的脖颈,瞬间又僵硬不敢动了,绕是在黑暗中,他的阴冷眼眸依然一眼看清雨果·贝克被打中的地方,是在右边侧腰处。 “shit!”看到雨果·贝克受伤,北野修低咒一声,顾不得他自己的脖子了,两手一伸就抓着雨果·贝克的裤腰,使劲往车上拖。 枪声一响,东阳西归更是不理后座的情况,油门一下开到最大,破旧的吉普车咻一下就飞了出去,速度快得好像跑着跑着随时都能散架了一样。 要不是北野修把雨果·贝克暴露在车外的腿及时拽进来,东阳西归这突然一个飚车,指不定就把受伤的雨果·贝克甩出车去了。 ‘咀——咀咀——’ 坐在副驾驶座微微探出枪口的子桑倾,隔着层层人群她看不到卢西恩·麦克唐奈,只知道大概的开枪的方向,她枪口一转对准卢西恩·麦克唐奈的方向,连连扣下了三下扳机。 ‘砰——’ ‘砰砰——’ ‘砰砰砰——’ 愤怒不已的黑人,在卢西恩·麦克唐奈突然开枪时,他们更是如被点燃的干柴烈火,纷纷举起手中的长枪短枪,朝东阳西归突然开动的吉普车开火。 “fuck!阿尔奇你这个首领怎么当的?他们已经不要你的命了!”南非这个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的血腥地方,北野修自然想到过钻矿的一众黑人,也许不会把阿尔奇·拉马尔的命放在心上,就不能等他们开车了再开枪么! ‘砰——’ 北野修的冲锋枪还在月白那里,他掏出已经别在腰后的手枪,抓着阿尔奇·拉马尔就往后座中间拽,他一屁股挪到右侧车窗,微探出身就开枪反击。 寂静的黑夜里,山谷中瞬间炸响了砰砰砰的枪声,仿佛在黑暗的山谷里,炸开了一朵朵血色花朵。 ‘叮!’一声子弹击打在车窗沿的声音,紧接着又‘叮’一声,是子弹击打在车窗后反弹到子桑倾头盔上的声音,惊得她反射性的缩回小脑袋,身体往后退。 “小心点!”看到子桑倾往回缩的小身板,东阳西归冷眸一沉,低声提醒道。 ‘咀咀——’ ‘咀咀咀——’ ‘砰——砰砰砰——’ ‘砰砰——’ 东阳西归车开得很快,没几下就追上了月白,车上的肖顺和牧阳,也正热火朝天的反击着,但钻矿的黑人一蜂窝的追了上来。 人数太多,他们打趴下前面一批,后面一批又冲了上来,更有不少人上了随处停在路边的破车,一辆接一辆的紧紧追在他们车屁股后面。 一枪又一枪,枪枪不停砰砰炸响的枪声中,破旧的吉普车不断传来噼里啪啦车窗破碎的声音,车玻璃被击打得碎成了渣渣,黑夜中一片片往下掉。 ‘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靠!他们的机关枪出动了!你开快点!”突然猛烈击打过来的枪声中,一枚又一枚的子弹宛如大暴雨般射击在破旧的吉普车上,火力猛地子桑倾迅速收枪,为了更好反击而蹲在座位下的她,直接缩趴在副驾驶座的座椅上,大声冲东阳西归喊道。 紧追不舍的破旧吉普车,仅隔了四五十米的距离,对准他们的破车疯狂扫射,火力猛得吉普车的破壳都要被打掉了,好像下一秒他们头上的车顶就能被打掀翻掉一样。 雨果·贝克原本忍着腰伤也在反击,但黑人的机关枪一扫射,他立马就蔫回了后座,头也不敢的往下缩了又缩。 如果猛烈的火力之下,北野修一把手枪哪敢和对方不止一架的机关枪抗衡,微微探出窗口的脑袋瞬间缩回了后座,看到阿尔奇·拉马尔比他们还怕,都快缩到座椅下面去了,北野修就气不打一处来。 “shit!阿尔奇·拉马尔,我真想现在就一枪毙了你!”路况不平,同缩在后座不敢冒头的北野修,在颠簸得好像要把人抛出车去的车速中,枪口一转就对准了脑袋紧趴在座椅的阿尔奇·拉马尔。 所谓擒贼先擒王,他是擒了个王没错,但这个王太失水准,手底下的人全反了! 太tm的操蛋了! “呼叫虎鲸!呼叫虎鲸!你让开车的那个混蛋开快点!不要反击了!把油门开到最大!”东阳西归双手紧紧抓着方向盘,左绕右躲的不敢开直线路线,可仍旧抵不过疯狂击打到车上的子弹,森冷眼眸犀利如鹰的他,对着耳麦就放声冲肖顺怒吼道。 背包太大开车不方便,东阳西归在上车时便快速解下背包扔到了副驾驶座,前面有月白的吉普车挡道,路又不宽,他超不过没法把车开得更快。 对方疯狗般紧咬过来的猛火中,身材挺拔的东阳西归也往下缩了缩,上身前倾,胸膛都快要压到方向盘上了。 后车窗已经全部破碎,子弹‘嗖嗖嗖’从头顶飞过,直接射击到车前的挡风玻璃,‘噼里啪啦’不断坠落的玻璃碎片中,东阳西归的头更是俯低了又俯低,如此猛烈的火力下,纵使带着防弹的作战头盔,他也不敢把头抬得比座椅高。 “混蛋!你把油门开到最大!”机关枪的火力重要针对后面那辆吉普车,肖顺一听到东阳西归的怒吼,忙收回枪,冲驾驶座上的月白吼道。 “靠!已经加到最大了!”路况实在是不好,坑坑洼洼的还有乱石,月白不但要低头小心躲避到处乱飞的子弹,飞速前进的车速中,他还担心一不小心会翻车,面目微微狰狞的他也发泄似得怒回了一声。 被肖顺一吼,已经趋近最大车速的破旧吉普车,立马被月白大力一踩油门,直接踩到底,霎那间,破车以更快的速度往前飞奔。 破车瞬间响起‘哐哐铛铛’的噪音,车壳在巨大的颠簸下松松垮垮,要掉不掉的粘在车上,上上下下颠簸得车上的人屁股刚碰上座椅,转瞬又被抛得离了座椅,坐都不坐不安稳。 前面的吉普车一飞车拉开距离,被迫放慢车速的东阳西归,立马狠踩油门,转瞬又追了上去。 第115节 ‘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车后紧追不舍的密集猛火中,‘哐当!’一声大响,东阳西归开着车直接撞到了路中一块乱石上,石头不算太大,但因为车速太快,破车瞬间就被撞得飞了起来。 破车哐当一声被撞飞高升时,子桑倾瞬间有种离心的感觉,右前轮撞上的乱石,飞起的破旧吉普车也是副驾驶座这侧比较高,子桑倾心里一紧,不会要翻车了吧! 左侧的后座车门,雨果·贝克上车后,来不及关上,大开的车门早已被射击出密密麻麻的弹孔,车子猛一碰撞高飞,车门嘎吱着上下摇了一摇,貌似真的要掉了。 收枪不反击后,缩在座位上的雨果·贝克,便有空去捂自己血流不止的腰伤了,忍住疼痛刚捂了没几秒,本就大力颠簸的车身猛一震后瞬间倾斜飞起。 “fuck!你会不会开车的?”突发险情震得雨果·贝克差点就滑出车去,吓得他两手一伸,从后紧抱着驾驶座座椅,气得冲东阳西归大吼道。 “fuckyou!不想坐你可以下车!”车身瞬间离地左低右高的微微倾斜中,聚精会神在开车的东阳西归,抽空回骂了雨果·贝克,但骂他就瞬间睁大了一双冷眸。 “靠!”坑坑洼洼的小路左侧是山,右侧是巨坑钻矿,车头大灯的照射中,东阳西归这才看到左侧的山脚,竟然有横横凸出一个半米长的巨石,在往前飞一米,这辆破车就要撞上去了! 子桑倾、北野修、雨果·贝克、阿尔奇·拉马尔都缩着脑袋俯低在座椅上,且他们一个个主要面向车后,车头就要撞上的那块石头,只有认真开车的东阳西归看到了。 如果破车撞上那块从山体衍生出来的半米巨石,有两个结果。 一是车翻人仰摔下去,没被撞坏速度又快的,也许可以在黑人的破车追上来以前,爬出破车用两条腿向前跑,但肯定跑不掉。 二是车翻人仰,摔下来的破车直接摔滚下右侧的巨坑,摔下钻矿巨坑,就更加不用跑,反正跑不掉。 车轮在半空中飞速旋转着,虽然现在再怎么打转方向盘,也不太可能把抛飞起来的破车调转车头,避开那块半米巨石,但东阳西归还是抱着一线希望飞快转动着方向盘。 破车飞快撞上右侧山体衍生出来的半米巨石,东阳西归眼睁睁的看着车头与巨石快速摩擦而过,从右侧车头一直向后摩擦的车身中,他甚至看到车身与巨石摩擦出了噼里啪啦的火星。 ‘哐当!’一声巨响,宛如彻响在耳边,要震破人的耳膜,东阳西归不用回头,也知道一定是后座大开的车门,猛然撞上巨石时所发出的大响。 因为车门大开,车身又被抛飞在半空,深怕摔出车去的雨果·贝克,死死抱着驾驶座的座椅,但是,他一直低着头缩在座椅后面,哪里知道东阳西归的冷眸中正倒映出惊险的一幕。 大开的车门猛然撞上巨石的巨响,伴随着瞬间又颠簸大震的车身,吓得雨果·贝克浑身一紧,右腰侧的血洞瞬间喷涌出大股大股的猩红血液。 巨响中,雨果·贝克明显感受到一股山风突然涌进车内,他偏头看去,原本大开的车门,被撞得严严实实的紧闭着,一条缝隙都不留的抠在车身上。 破车在与巨石惊险的紧紧摩擦而过后,车身便开始下坠,一上一下的颠簸,又是巨响又是分秒不停疯狂扫射过来的枪声中,车内原本就紧张的气氛,瞬间就更加的紧绷了。 雨果·贝克看着紧紧关闭起的后座左车门,车身在下坠时,他便松开了紧抱着驾驶座座椅的双臂,车门关起来了,他就不用担心会摔出车去。 雨果·贝克屁股坐在后座座椅上,他缓缓松开驾驶座座椅,他坐在屁股下的沙发,被他从右腰涌出的猩红血液,染红得都能滴出血了。 ‘哐当!’又是一声大响,是左低右高的破车在突然飞起,又突然撞上巨石后,怦然掉落在地时发出的声音。 惯性的作用下,破车在猛然摔落在地后,瞬间被压瘪的车轮一个反弹,车身再次往上小弹了一弹,下上下的颠簸中,当破车第二次掉落在地时,雨果·贝克明显听到左侧车门传来嘎吱一声,他立马侧头看去。 原本紧紧闭合毫无缝隙的车门,在上上下下的颠簸中,好像惊现出一条食指宽的缝隙。 车轮安稳落在地面后,有惊无险中,他们已经被车后的追兵与子弹拉进了不少距离,东阳西归脚下猛力一踩把油门踩到底,破车瞬间以厉箭离弦之姿,咻一下就在路面上猛跑出去老远。 ‘哐当!’ 伴随着瞬间飞出去的破车,车身又传出一记大响,刷刷刷瞬间刮进车内的山风中,就在破车突然往前冲的瞬间。 雨果·贝克眼睁睁的看着他刚刚关上,结结实实抠在车上的车门,刷一下就因为东阳西归狠踩油门,而被甩了出去掉在地上,转眼就被破车甩在了身后。 “fuck!以后打死我也不坐你的车!”星光暗淡的黑夜中,雨果·贝克风中凌乱的看着转瞬又大大敞开的车门,不对,现在连摇摇欲坠的车门都没有,破车依旧上下颠簸左摇右晃的飞速中,雨果·贝克吓得又一次紧抱着驾驶座的座椅。 雨果·贝克心累的想着,东阳西归一定是无证驾驶! 看看在前方飞奔的月白就知道了,早知道他就去坐月白的车,伤不伤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用时刻担心,自己下一秒就会被甩出车去。 东阳西归沉着冷眸,加大油门的极速前进中,他小心的避开地上的乱世,他没去理会雨果·贝克,看着车头吧唧一声突然灭掉的左侧大灯,他气得怒砸了一下方向盘。 ‘哔叭——’ 刺耳车鸣瞬间炸响,怒砸到喇叭的东阳西归迅速收手,开着独眼车前进的他,视线受阻的情况下他依旧车速不减。 “以后就是打死你,你也休想坐我的车!”东阳西归觉得车灯就是被雨果·贝克喊衰的,他气得抽空呛了一句。 以为他的车谁都有资格坐么,没门! “雨果!钻石呢?”虽然车后的黑人依旧紧追不舍,但在东阳西归将距离拉远后,扫射到他们破车上的子弹,没那么疯狂了,北野修看着死死抱住驾驶座座椅的雨果·贝克,突然就心中一凛。 他并没有看到雨果·贝克身上有黑布钻石的影子。 “……”车内的黑暗视野里,雨果·贝克看着现出模糊人影的北野修,顿时心下一惊,双手瞬间松开紧抱的座椅,连忙低头去找北野修交给他的钻石。 “shit!雨果·贝克!别告诉你弄丢了!”看着雨果·贝克慌忙低头寻找的动作,北野修简直想把他一脚踹下车去。 没了车门的车灌进大量的夜风,夜风刮得很急,急得光靠感觉,就足以感受到车速到底有多快。 “没有!我拿上车了!上车后就开枪反击,然后我就没印象了!”雨果·贝克屈着修长的双腿半跪在座位下,颠簸中他依旧担心自己会被甩出车去,左手紧抓着驾驶座的座椅,低头在座位底下搜寻着。 雨果·贝克非常肯定钻石他拿上车了,上了车,就不可能会丢,只是这破车被东阳西归开的太快,之前车门又没关,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那袋黑布包裹着的钻石,在颠簸中从大开的车门中滑了出去。 ‘砰砰——’ ‘砰砰砰砰——’ 在东阳西归越开越快的车速后,他们车后七八十米开外,依旧有一大队的车辆紧追而来,一盏盏车灯将黑夜下的山谷照得发亮,在山路中硬是劈开一条白色布匹。 子桑倾将东阳西归甩在副驾驶座上的背包挪了挪,歪头向后座看去,黑暗中,她看到只穿着黑色四角裤的阿尔奇·拉马尔,坐在座椅下,双臂和头都趴在座椅上,他背对着她。 后座座椅可以快速扫了一眼,除了趴在中间的阿尔奇·拉马尔,和沙发上的一摊乌黑浓重的血迹,什么都没有。 左右两侧的北野修和雨果·贝克,俯低了身体,钻在座位底下寻找着他们的钻石。 “shit!雨果·贝克!你找到了么?”北野修在座椅下摸索着,他角角落落都摸遍了,就差把后座翻过来找了,可他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北野修黑着脸,雨果·贝克中枪突然摔趴到他大腿上的时候,他有看到雨果·贝克的手里拿着那袋钻石,所以,他也非常钻石被带上车了,可问题是,现在钻石不见了。 “……没、没有。”雨果·贝克忍受着被夜风飕飕刮疼的腰侧伤口,他心如死灰的从座椅底下钻出头来,脸色很不好的看着神色更加不好的北野修。 ‘砰——砰砰砰——’ 依旧稀稀疏疏扫射过来的枪声中,副驾驶座前的挡风玻璃突然‘哗啦’一声响,子桑倾知道一定是挡风玻璃被射碎了,未免,深怕噼里啪啦不断掉落的玻璃碎片中划伤她的脸,她立马低头趴在座椅上。 头顶不再有玻璃碎片掉落后,趴在座椅上也一上一下颠簸的子桑倾抬起头,看到黑暗中大眼瞪小眼的北野修和雨果·贝克,她突然就很想笑。 敢情今晚弄了这么大阵仗,结果北野修要空手而归? 哈哈哈哈! 这种感觉太爽了! ‘嘭!’ “fuck!”北野修猛捶了一拳后座座椅,他显然也想到了,钻石很有可能从大开的车门,在他们没注意到时,颠簸着滑出了车。 北野修眸光阴冷不已,此刻他愤怒的波涛汹涌,瞪着雨果·贝克的视线一移,瞥到了一直趴在座椅上不动的阿尔奇·拉马尔。 此时枪声已经没那么密集疯狂了,可阿尔奇·拉马尔依旧死死地趴在座椅上,连头都没抬一下。 北野修心思一动,立马抓着阿尔奇·拉马尔的胳膊把他抓起。 “干、干什么?”北野修拽得很大力,阿尔奇·拉马尔被一拽一甩之下,直接后倒在前排,压在了手挡上,他好像惊吓到一般,看着愤怒不已的北野修立马爬起。 之前阿尔奇·拉马尔双手抱头,死死趴在座椅上,他这一趴占据了不少位置,北野修本来还以为,钻石有可能被阿尔奇·拉马尔趴在双臂中。 可是,阿尔奇·拉马尔被他拽开后,座椅沙发上空空的,他两手什么也没有抓着,松开的双臂也没掉出什么来。 北野修阴冷阴冷的盯着阿尔奇·拉马尔,他运气一向不错,怎么可能今晚就这么衰! 阿尔奇·拉马尔被北野修太过阴冷的眼神,盯得心发慌,但他还是直直的,不躲不闪的和北野修对视中。 两人看着对方的眼神都非常的不满,显然他们都很不待见对方,都对对方的意见非常大。 “啊——”两人怔怔的对视着,对视了约五秒后,北野修突然伸手抓向阿尔奇·拉马尔的裆部,力度非常之大,抓得阿尔奇·拉马尔自己惨叫起来。 东阳西归不知道阿尔奇·拉马尔在瞎叫个什么劲,但子桑倾看到了北野修的动作,听着阿尔奇·拉马尔瞬间爆喊出的惨叫,她光听着都替他蛋疼。 早在木屋里,阿尔奇·拉马尔还躺在床上的时候,北野修就发现仅穿着黑色四角裤的他,裆部鼓起大大一个包。 现在,车内的视野比车外更暗,模糊中一眼看去,虽然阿尔奇·拉马尔的裆部依然很大,北野修却觉得比之前更大了,大得有点不同寻常。 北野修是男人,自然知道他这一手下去,用力一握会抓到什么,指尖朝下,下冷上热的触感中,北野修自认为他手掌不小,可他竟一手无法掌握那两个蛋! “fuck!阿尔奇·拉马尔,你好样的!”指尖凹凸不平、细碎割人的触感,顿时让北野修又怒又喜,左手依旧抓着阿尔奇·拉马尔裆部的他,右手一把挥开阿尔奇·拉马尔因为疼痛而捂着裆部的双手。 看着北野修惊人的举动,和他莫名其妙的话,雨果·贝克心里一惊,然后欢呼而起,难道…… 雨果·贝克的视线瞬间凝聚向阿尔奇·拉马尔被北野修一手抓着,依旧鼓得吓人的裆部。 子桑倾瞬间明白了什么,好奇心一起,她顿时也想看看,到底是不是她想的那样,奈何阿尔奇·拉马尔背对着她,她什么也看不到。 东阳西归就算不回头看,从后座几人一系列的对话中,他也明白是钻石不见了。 至于阿尔奇·拉马尔那一声惨叫,如此男人如此酸爽的痛呼,东阳西归转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但是,东阳西归纵使在专注的开着飞车,他的眼角余光也能瞥到子桑倾,一不小心却见子桑倾歪头在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中间,似乎伸长了脖子想往后钻。 “你给我矜持点!”东阳西归右臂一伸,右掌一把罩住子桑倾的小脸往后推,牢牢的把她的小脑袋按在他的背包上,说什么也不能让子桑倾往后看。 气死他了! 子桑倾什么意思? 男人那个地方能随便看么? 还想当着他的面看? 简直造了反了! 被一掌推回座椅的子桑倾,小手一抬,一把扒拉下东阳西归盖住她脸的大掌,冰瞳一斜就不满的瞪着东阳西归。 她就是想看看,钻石是不是真的被阿尔奇·拉马尔藏在裆部而已,车内那么黑,她能看到什么玩意儿! 东阳西归是不是太敏感了点,什么玩意儿! 前座两人在不满,后座的北野修则是异常兴奋,挥开阿尔奇·拉马尔的双手后,他右手抓着阿尔奇·拉马尔四角裤就往下扒,扒下的同时左手立马往里伸,转瞬就掏出一个小西瓜大小的黑布袋子。 “哈哈哈哈!”黑暗中,北野修看着自己左手掌上的圆袋子,跌到谷底,瞬间又攀升到山顶的情绪起伏,刺激得他哈哈大笑起来。 雨果·贝克看着失而复得的钻石,他这一颗心,总算是归位了,还好没丢,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北野修交代。 阿尔奇·拉马尔的心情和北野修相反,就向从山顶跌落到山谷一般,失落得一张脸死灰死灰的。 他们上车后不久,北野修和雨果·贝克就投入到了枪战中,阿尔奇·拉马尔担心子弹不长眼,乱枪射击到他,他便滑落到座位底下坐着,他滑下去的时候,屁股刚好坐到了钻石。 此时东阳西归在专心开车,子桑倾、北野修、雨果·贝克都向后看,专心的反击着,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的存在,阿尔奇·拉马尔自然是一把抓住本就属于他的钻石。 心念一起的阿尔奇·拉马尔自然想拿回自己的钻石,可他浑身上下就穿了一条黑色四角裤,还是紧身的,除了裆部,他还能藏在什么。 子桑倾扭头看了一下,看到北野修手上的黑袋子,她心里还是有些庆幸的。 第116节 如果钻石不见了,他们就算把北野修救了出去,北野修会不会把巫海沣的钻石还给他们,还有点难说。 “阿尔奇·拉马尔!你说,我该不该留下你这条命?”北野修在欣喜了几秒后,突然笑脸一收,阴冷眼眸微眯,非常不善的盯着阿尔奇·拉马尔。 竟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耍他,阿尔奇·拉马尔是脑子秀逗了,还是以为他是白痴! “反正我的人开枪了,我也藏了钻石,你自己看着办吧。”阿尔奇·拉马尔依旧一副破罐子摔破的态度,打他藏钻石的时候,他就明白,一旦被发现,就很有可能会没命。 但钻石本来就是他的,失去后再次得手,他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也许北野修只顾着逃跑,忘记钻石,最终让他捡了漏子呢。 “哼!你倒是挺爽快!”北野修冷哼了一声,也没说会对阿尔奇·拉马尔怎么样。 东阳西归追上月白后,两辆本就破旧,又被子弹射击出一个个弹痕小洞的吉普车,一前一后的往前飞奔。 月白一路都大力踩着油门前进,踩着踩着,开着开着,他突然就觉得车没力了,速度也慢了下来,此时,他们正好行驶到巫海沣坠崖的小小山路上。 “靠!你小子开快点!”牧阳一直紧盯着车后的战况,虽然这个地方一不小心就有翻下山崖的危险,速度可以放慢一点,但也不能这么慢,慢得他就算是跑,也比这破车跑得快了。 “我倒是想快,但好像没油了!”月白手完方向盘下摸了一摸,随后干脆刹车一踩,直接停了下来。 东阳西归早发现前面的破车速度越来越慢,紧追在车尾紧跟着慢下来的他,刚想问肖顺是怎么回事,就见前面的车突然停下,惊得他立马刹车也紧跟着停下。 东阳西归这辆的速度比较快,猛一下刹车,车尾还往上翘了一翘,吓得子桑倾立马抓紧了车门把。 虽然左侧车灯坏了,看不太清楚左侧黑不隆冬的路况,但这个地方子桑倾再熟悉不过了,万一车轮一打滑,破车滑出山崖去,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下车!快!”突然刹车的惯性前倾中,破车还没在小小山路上稳停,东阳西归就见肖顺和牧阳已经打开车门下车,他立马催促着命令道。 他们这一停顿,距离又会被拉近,砰砰紧追而来的枪声中,弃车堵住身后的追兵,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最起码山林这么大,光靠脚走要追上他们不太容易。 左侧车门一打开就是至少千米高的山崖,子桑倾飞快打开车门下车。 雨果·贝克左侧的车门已经没了,黑暗中他抬脚就跨了出去,左脚已经踩在地上,他两手抓着两侧车框,探出上身的同时,右脚就要往外跨。 “啊——”车没熄火,借着车头右侧车灯的微弱光线,雨果·贝克身体从车里钻了出来,右脚刚要放到地上,他突然惊觉脚下无路,不单只没路,还是深不见底的漆黑山崖。 雨果·贝克被吓得惊叫一声立马缩回身体,华丽丽跌回座椅的他,不小心压到右侧腰伤,疼得他是龇牙咧嘴。 “那个谁?你tm的太奸诈阴险了!你怎么不告诉我左侧是悬崖?你是存心想让我摔死么!”恰巧这个时候,雨果·贝克看到东阳西归从驾驶座快速爬到副驾驶座,抓起放在副驾驶座的背包和mp5冲锋枪,飞快下了车。 ‘砰砰——’ ‘砰砰砰——’ 明白他又被东阳西归耍了一回的雨果·贝克,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火力越来越猛枪声,他立马翻身爬向右侧车门,紧跟着阿尔奇·拉马尔的步伐下了车。 “阿尔奇·拉马尔!老子今天就放你一马!以后记得还老子的人情!”北野修下了车后,一把拽出车里的阿尔奇·拉马尔,指着他鼻子冲他吼了一句,转身就去追东阳西归。 “快让开!”赤脚站在地上的阿尔奇·拉马尔,他的脚掌还在流血,山路很小,雨果·贝克下车,一把推开挡在他面前的阿尔奇·拉马尔,右手紧捂着疼痛不已的右腰,他低着头一路滴着血往前追。 子桑倾跑出去没多久,就听到身后传来咋咋呼呼的喊叫,越跑车声越远,两辆车堵在小山路上,一众黑人无法超车,一大队车辆都被堵了身后。 月白下车时,也和东阳西归一样从驾驶座爬到了副驾驶座,他捡起被肖顺丢弃在座位下的背包,胡乱往包里塞子弹、手榴弹、烟雾弹等弹药。 泡面和饼干等干粮,月白来不及装,后面一辆车的子桑倾和东阳西归都跑了过去后,他连忙提着包,也跟着往前跑。 七人前脚接后脚的往前飞跑,时不时乱弹飞过的枪声中,由肖顺领头,雨果·贝克断后的七人两队人马,在车灯的照射中,一路跑进了车灯照射不到的黑暗,消失在夜幕中。 北野修、月白、雨果·贝克都在最后面,东阳西归担心他们三人跑着跑着就突然改道不跟着他们跑,哪他们可就白忙活这一晚上了,他便放慢了步伐,和北野修时前时后的跑在一起。 东阳西归放慢速度后,子桑倾似乎也明白了他的想法,便也刻意慢了下来,任由月白飞奔着超过她之后,她才加速追紧追在月白身后。 七人弃车而跑后,伴随着是不是擦身而过的子弹,他们身后传来许多脚步声,显然钻矿的黑人弃车用脚,仍旧追了上来。 雨果·贝克在头顶刷刷飞了两枚子弹过去后,他不敢再捂着右腰伤口耽误速度了,硬是忍着疼拿出他秒杀全暗战的速度,拼命往前冲刺。 七人前前后后,任由跑在最前面的肖顺带领着,在山林里毫无路线的乱跑乱闯着,七人不敢停歇的跑了约莫二三十分钟后,身后再也听不到枪声了。 纵使枪声终于没在追着他们跑了,肖顺仍旧在又是野草、又是灌木的丛林中又往前跑了几分钟,密林的前方突然没路后,他快跑中的双腿这才立马刹车,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啊——”牧阳看到肖顺停下后,他这才渐渐放慢脚步,谁知超过肖顺还在往前慢跑的他,突然发现前方没路,惊得他立马刹车停步,双臂拼命往后挥摆着,这才堪堪稳住惯性前倾的上身。 牧阳稳住身形后,立马往下看去,丛林尽头又一个小山崖,还挺陡,不过不算很高,两三百米的样子,星光照耀下,山崖下波光粼粼的,崖底刚好是一个水潭,看不出有多深,反正一眼看下去不浅。 “我艹!你要吓死我?我差点就冲下去了!”牧阳收回视线,指着肖顺不客气道。 “下去就下去,估计摔不死。”肖顺突然停步时,就是发现山下反照出水光,这才没去拉突然往前冲的牧阳。 “你这人!以后休想我请你吃夜宵!”隔着三四步的距离,牧阳抬手点着老奸巨猾的肖顺,什么叫摔不死,万一摔残了他就亏死了。 七人陆陆续续的停下,暗淡星光从头顶的枝叶缝隙照射下来,一个个站在丛林尽头喘息着。 子桑倾、东阳西归、肖顺、牧阳,站在靠近山崖一侧,他们背对山崖与五步开外的北野修、月白、雨果·贝克对峙着。 “我们的钻石在哪儿?”疾跑中的七人刚停下没一分钟,肖顺看着月白,就率先出声道。 对于东阳西归四人的突然出手相救,北野修有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但他还是看向了月白,示意他讲清楚。 “修哥,我和他们说,只要他们协助我们从钻矿安全逃脱,就把钻石还给他们。”月白转向北野修,解释道。 “这个你先拿着。”北野修将一直抓在手里的黑布袋子扔给月白,然后眼眸一转,从左到右,一一看着子桑倾、东阳西归、肖顺、牧阳。 北野修将他们四人都看了一遍后,眸光一转调回到子桑倾脸上,看着她晶亮沉静的冰瞳,眸光微暗的他,唇角邪肆一勾就去看东阳西归。 “我们应该不是第一次交手了吧?能说说你叫什么么?”北野修眼眸带笑,直直的凝视着东阳西归。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知道你叫北野修就行了。”东阳西归在心里冷哼了一声,看着北野修那张脸,他就特别的不爽,但他从没跟北野修像今晚这般正面交手过,北野修竟然能认出他,这倒是让他有点意外。 “看吧,我就知道你认识我。”北野修无奈的啧啧了两声,他调查子桑倾的时候,也顺便调查了一下东阳西归。 他能查出子桑倾当兵了,但查不出在什么部队当兵,更重要的是,他查不出东阳西归的半点资料,就连没当兵前的资料都查不到,这让他非常的不解。 “少废话!钻石!”东阳西归不想和北野修废话,黑夜中,军姿挺拔屹立在崖前的他,宛如一尊软硬不吃的石像,冷硬的语气一如下命令般,强势的说道。 “钻石当然可以给你!但我想和你谈谈。”北野修轻微摇了摇头,看着东阳西归这种说一不二,正气凛然的军人气场,强硬冷霸的让他非常不爽,他说着就向东阳西归走去。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东阳西归冷睨着一步步靠近的北野修,直觉北野修有阴谋。 “当然有的谈!我们三人是安全逃出来了,但你也看到了,雨果·贝克中弹受伤了,所以,钻石可以给你,但是,我要七三分!”北野修在距东阳西归三步远时,停下了脚步,头也不回就指着雨果·贝克的方向道。 “你七?”东阳西归冷眉一挑,反问这句话时,‘哐当’一声轻响,mp5冲锋枪握在手的他,子弹瞬间上膛。 “……六四如何?我六你四!”北野修误以为东阳西归瞬间上膛的行为,是不满的他说的分成,他立马就改口道。 ‘咀——’ 东阳西归也不说话,握在手中的mp5冲锋枪,枪口瞬间一抬,对着北野修的方向瞄也不瞄就扣动了扳机。 ‘嘶——’瞬间倒吸一口凉气的吸气声,是北野修右后方两步外的月白发出的。 北野修阴冷眼眸瞬间一紧,刚才那一瞬间,他清楚的感觉到,子弹擦着他右耳飞速射向身后,子弹劲流的摩擦下,他的右耳到现在还火辣辣的热着。 而月白之所以倒吸一口凉气,是因为子弹从北野修的耳朵擦过之后,又一次从他的左耳侧飞速射向身后,吓得他看向东阳西归时,隐隐有些后怕。 哪怕他在东阳西归突然举枪时移动了一下,他的左耳就没了,如果移动范围大一点,他的脑袋指不定就爆出脑浆了。 “……先别开枪!”眸光阴冷的北野修突然两手一抬举在胸前,像是怕了东阳西归般,边说边往左侧也就是子桑倾的方向移,边移还边不怕死的继续道,“那五五分总成了吧?” ‘咀——’ 东阳西归见北野修突然向子桑倾移去,冷眸森冷一沉,枪口随着北野修的身影而动,北野修的五五分言论,气得他立马又扣下了扳机。 可是! 就在东阳西归扣动扳机的瞬间,移到子桑倾面前的北野修,突然就以惊人的速度一把抱住子桑倾向前冲。 两人距离太近,子桑倾完全没想到北野修会有如此疯狂的举动,她本想着北野修一有异常就举枪制止,已快速举起枪却来不及闪躲的她瞬间被北野修紧抱着,两人一起冲下了山崖。 ☆、109你干不干 谁也没料到北野修会有这举动,他竟然跳崖了! 重要的是,他还拉着子桑倾跳崖了! 不对,是抱着子桑倾跳崖! 霎那间,看着子桑倾被推着后退快速冲下山崖,东阳西归森冷眼眸瞬间深深一冷,立马转身后跨几步往下看。 波光粼粼的潭水反映中,原本一上一下紧密贴合不断下坠的子桑倾和北野修,突然就分了开来,两人一前一后‘咚!咚!’两声掉进了潭中,激起一大串的水花。 伴随着两人的坠落,东阳西归看着瞬间激起一圈又一圈波光的水花,硬朗的冷峻脸庞沉了又沉,黑了又黑,瞬间飙升起的怒火,让他的脸色看起来非常的不好。 肖顺和牧阳纷纷回头看着崖下水潭,此刻他们担心的,是东阳西归会突然也跟着跳下去。 他们一侧头,却见东阳西归怒枪一举,枪口愤怒的指着月白,比夜还黑的冷眸森冷肃杀,咬牙切齿隐忍道:“钻石!” 黑夜的清凉夜风中,快跑了二三十分钟后,月白本就热得不行,夜风一吹,本来舒爽不已的凉风,在东阳西归突然枪口怒指他时,看着东阳西归肃杀之气顿起的冷眸,他只觉浑身一冷。 从东阳西归身上爆发出的强悍冷霸气场,瞬间迫得他呼吸都有些困难,后背寒气顿升。 “给!我现在就给你!”看着如此气场如此强大的东阳西归,月白只担心下一秒对准他的枪口,就会迸发出一枚子弹来,紧张中的他忙坚定回着,慌忙解下后背的背包。 雨果·贝克紧紧捂着右腰上的枪伤,疾跑这么久下来,他已失血过多,厚厚的嘴唇有些苍白,呼吸有些不顺,微微涣散的眼神紧却紧地盯着东阳西归。 气场强大的人他见过不少,但他第一次见识到,一个人的气场竟可以如此震慑人心,仅仅强势冷霸这些字眼,已不足以形容从东阳西归身上爆发出的恐怖气息。 手里端着枪的东阳西归站在那里,就像一尊浑身长满炮弹的黑夜杀神,连空气中都飘荡着极度危险的气息,让人仅看一眼,就不自觉的生出逃亡的念头。 肖顺见月白解下背包,不由得眉头微皱,这个背包是月白的没错,但他之前把背包翻来覆去找了几遍,也没找到钻石,月白现在这举动,难道钻石还在背包里? 这不可能! 肖顺不自觉的摇着头,如果在背包里,怎么他没找到。 暗淡星光中,月白解下背包就蹲在地上,他抓着背包底部往上一提,加厚结实的背包底部便露了出来。 丛林间的灰暗视野中,肖顺眼也不眨的看着月白从靴子里拿出匕首,沿着背包底部的缝隙,一点一点的割开。 东阳西归看着月白细心的动作,峻脸投下一片阴影的他,冷眸又是一沉,如此谨慎小心,竟然把钻石缝在了背包底部。 月白的背包一看就是加工过的,底部本身就厚硬结实,最起码能承受百斤的重量,塞进几颗细小钻石,也难怪肖顺没发现这个漏洞。 “拿着!”在背包的底部缝隙切开一掌宽的距离后,月白比一般男人白皙的手指伸了进去,夹出巴掌大小一小袋钻石,便朝几步开外的肖顺扔去。 肖顺此时站在崖边,身后就是子桑倾和北野修掉下去的两三百米的山崖。 万一钻石被抛到山崖下,又万一掉下去时袋子破损,钻石散落出来,他可就是哭都没地上哭了,肖顺看着直朝他飞来的,在黑夜中反射出白光的一小袋钻石,忙伸手稳稳接住。 东阳西归仅看了眼肖顺捧在手中的钻石,冷眸一转,继续冷睨着月白。 蹲在地上的月白微仰着头,东阳西归在他正前方七步之外,眼神冷冷的凝着他,月白也不说话,心里有些犹豫,一双在黑夜中闪着水润微光的眼睛,却眨也不眨的回视着东阳西归。 东阳西归应该不知道密码箱里有两袋钻石才对,按北野修跳崖前的态度来看,北野修是在暗示他,他们最好只还一袋钻石给东阳西归。 第117节 ‘咀——’ 见月白只是怔怔的看着他不动,看着月白也是华夏人的份上,东阳西归强忍住一枪爆了他脑袋的冲动,只斜斜的在他脚下射击了一枪。 看着东阳西归怒火再次飙升,仿佛能喷出火的森冷眼眸,月白再也不敢造次了,忙从背包底部又掏出一小袋钻石,一抛之下,钻石在夜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度,再次稳稳落在肖顺手上。 巫海沣虽然没说钻石到底有多少颗,一袋还是几袋,但东阳西归看着肖顺手里的两小袋钻石,和巫海沣所说的市值3亿多,还是相符的。 “劝你最好离开暗战!”虽然是第一次认识月白,但东阳西归能看出他资质不错,钻石到手后,他冷睨着月白奉劝了一句,抬脚就往丛林左侧跑去。 肖顺和牧阳见此,也不再理会月白和要死不死的雨果·贝克,抬脚就去追东阳西归。 东阳西归三人一走,牧阳匕首一收,背着背包立马站起。 “我以为他会一枪嘣了你的!”雨果·贝克背靠一棵树站着,右手紧捂着右腰上的枪伤,血还在流,他右脚的整条黑西裤,全湿答答的沾染上了猩红血液。 “我也这样以为!”开始只给一袋钻石时,月白是心存侥幸心理的,他也没想到事迹败露后,东阳西归竟然还会放他一马,这不太符合东阳西归震慑人心的冷霸气场了。 但也许真的是因为他也是华夏人,东阳西归绕了他一命,又或者,东阳西归是军人,不是和他们一样的亡命之徒,军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随便开枪滥杀无辜的。 月白转念又一想,又或者,他才刚加入暗战没多久,还没做什么对不起华夏的事,他和北野修的罪名是不一样的,想来东阳西归的头脑还是是非分明,条理非常清楚的。 “前面应该有路可以下去,雨果,走,跟着他们!”月白本想抬脚就跑,但见雨果·贝克有些虚弱的靠着树干,眉头一皱走进一看,这才发现雨果·贝克竟然受伤了。 “shit!雨果,你什么时候中枪的?”灰暗视线中,月白看着雨果·贝克紧捂着右腰,黑手都被染红的一幕,低骂一声又连忙解下背包,他就说停下后隐隐闻到一股血腥味。 “上车的时候。”雨果·贝克见月白从包里拿出了一卷纱布,便缓缓放开一直紧捂着枪伤的右手。 “上车?”月白看着随口回答的雨果·贝克,心里一惊,他们在钻矿上的车,路上颠簸了那么远,又跑了那么久,雨果·贝克竟然还能站着不倒下。 月白一边帮雨果·贝克包扎伤口,一边暗暗佩服雨果·贝克,凭着雨果·贝克这份忍耐力,他以后不跟雨果·贝克抬杠。 雨果·贝克流了那么多血竟还能活蹦乱跳的,不知道是黑人的体能都这么好,还是雨果·贝克太变态。 早有预谋的北野修速度非常快,始料不及的子桑倾被推抱得直接摔下崖时,下坠中,星光再暗淡,月光再无影,她也看清楚了北野修脸上阴谋得逞的邪肆笑意。 子桑倾冰瞳一厉,对着环着她,双手紧抱着她背包的北野修,抬手就是一拳。 “嗯……”在车上被子桑倾揍得左下颚还隐隐发疼的北野修,右下颚又突然传来一阵痛感,瞬间被揍得脑袋右偏的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句。 靠! 一个女孩子下手就不能轻点! 这么狠,好疼。 子桑倾的awsm狙击枪卡在两人身体中间,北野修被揍得偏头时,她两手紧抓着狙击枪,趁着两人的上身分出一条缝隙,两手猛力一推。 北野修抓着子桑倾背包的手一松,不再抱着她的他,张嘴刚想说什么,子桑倾却是右腿一屈,以迅雷之姿一脚猛踹在他下腹部。 “啊——”北野修张开的嘴还没说话,就先爆出一句痛呼,原本在子桑倾上方压着子桑倾的他,也因为这一脚被踹得右上方一抛,彻底离开了子桑倾。 两三百米的距离转眼就落了下去,子桑倾刚踢开北野修,以背着地,背包在下的她,只听得‘噗通’一声大响,她的身体就整个没入了潭水中。 掉落在潭依旧不断下坠的子桑倾,潭中更加黑暗的视野里,一直到她的身体在水中缓冲完下坠的力道时,她双脚依旧没探到潭底,背包一进水,背着巨重背包的她,左手抓着awsm狙击枪,就开始往水面游。 南非昼夜温差挺大,此时泡在潭水中还挺凉,快速往上游的子桑倾,简直想杀了北野修的都有。 他要跳崖没人拦着他,竟然抓着她一起跳,问过她想跳了么! 等她上去,扒了他的皮! 再次见到子桑倾,北野修也是有愤怒的,他之前对她还算不错吧,结果她倒好,临到头摆了他一道,害得他差点被军方的人抓住不说,还害得他差点不举! 繁星暗淡的夜空,连月亮都消失了踪影,暗黑视野中,子桑倾才往上游了一半,同时掉落下来的北野修,也从一旁游了上来,且一边往上游,一边向她靠近。 水流划动中,子桑倾头盔下的冰瞳凌厉不已,看着右侧游过来的黑影,待北野修游到触手可及的范围时,她一上一下蹬着水右脚,方向一转就对着他胸膛猛力一脚。 ‘咕噜咕噜’北野修嘴角冒出一串又一串的气泡,虽然子桑倾的脚劲在水中减小了不少力道,但北野修还是被踢得向后退,又一次远离的子桑倾。 憋着一大口气的北野修,抿着鼓鼓的嘴,阴冷眼眸一暗,双脚踢蹬着潭水,不死心的再次游向子桑倾。 子桑倾背着几十斤重的背包,手里又拿着长枪,手脚自然没赤手空拳的北野修来得灵活,北野修从她右下方游了过来,伸手就要去拉她的脚。 一心想尽快游出水面的子桑倾,看着右下方转瞬又靠过来的北野修,两脚一收,抓在左手的狙击枪瞬间枪口朝下。 ‘卟——’一声沉闷枪响,子弹在暗黑的水中划出一串水花,飞快射击北野修。 北野修一见子桑倾的枪口转向他,他忙往右侧闪游,那枚击向他的子弹,堪堪擦着他的肩头射向了身后。 北野修心中一凛,这女人真tm狠! 他都还没碰到她! 北野修一闪开,子桑倾忙收枪继续上游,北野修一身轻松,她又是背包又是长枪,在水中和北野修斗,她不占优势。 北野修险险闪过一枪后,看着又把他甩出一小段距离的子桑倾,他抿着嘴双手扒拉着潭水,又追了过去。 背包泡了水后,更重了,子桑倾的速度也比北野修慢了一点,北野修再次靠近抓过来时,她腿收得太慢,北野修抓住后便用力往下一拖。 好不容易游上一点又瞬间下沉的身体中,子桑倾转瞬被下拖得和北野修面对面,水中的两人眸光凌厉的盯着对方,北野修伸手抱向子桑倾时,子桑倾枪托一转,朝着他门面大力砸了过去。 水光摇曳中,北野修看着子桑倾紧抓着awsm狙击枪,枪托慢动作般狠狠砸过来的动作,北野修想抱子桑倾的手方向一转,去抓她砸过来的长枪时,连连受挫的帅脸连忙左偏。 北野修抓住子桑倾的枪后,单手紧抓着枪不让子桑倾抽回,左手快速往前一伸,托着子桑倾的头盔就往自己面前按。 枪托就快要砸上北野修时,被一双大手紧紧抓住,砸出去的力道一顿,子桑倾砸不前抽不回长枪时,猛然看着北野修竟迅速的伸手托着她头。 再次看到子桑倾,虽然涂了满脸的迷彩,但北野修看着她那双晶亮的冰瞳,还是有点感觉的,他就是觉得上次和子桑倾交手,他亏了,想亲一口赚一笔回来。 察觉到北野修想干什么的子桑倾,握着枪把手的手一松,她也不去拨开北野修的手,右手飞快抓过去捏住北野修脸,扯着他左脸颊就以要撕烂他脸的力度,用力揪住狠狠一拧。 “嗯……”心有歹念的北野修,真切的感受着瞬间被拧得剧疼的脸颊,他被刺激得闷哼一声立马放手,顷刻打消了亲吻子桑倾的念头。 北野修托着子桑倾头盔的左手也跟着一松,主动放开面前快要亲上的小嘴,去解救他快要骨肉相离的脸颊。 子桑倾是发了狠以自己最大的力气拧着北野修的脸,黑暗中,北野修被拧得往左歪开的嘴瞬间进了水,疼得瞬间闷哼了一声的他,估计呛了口水。 暗黑中,子桑倾不是很清晰的看着北野修疼得五官扭曲的狰狞帅脸,北野修挥开她手的同时,她踢蹬着潭水的双腿一并,膝盖一弯曲,再次向北野修猛踢过去。 两人还在半空下坠时,北野修就被子桑倾踢了一脚,还好死不死踢在下腹位置,这一次,北野修虽然没往下看,但水流动荡中,捂着快不是自己左脸的他,也察觉到了子桑倾要踹他的举动。 未免子桑倾一脚踹在他的命根子上,北野修借着抓着枪托的右手,猛一推子桑倾,反作用力,他的身体自动往后退开。 子桑倾卯足了劲的一踢,却仅仅踢到北野修后退时,无力飘荡在水中的左小腿。 北野修一后退,漆黑的潭水中好像都要看不到北野修的身影了,左手拿枪,身体还被背包坠得不断下沉的子桑倾,忙划动手臂上浮,逮着北野修的小腿,就双脚交替的猛替,借着踢踹他调转平躺在水中的身形。 北野修小腿连连被踢,看着仔细一看,子桑倾那道模糊的黑影缓缓竖了起来,他被连踢后移开的脚,膝盖突然被踢得往下一沉,阴冷眼眸一瞅,子桑倾猛踢了他一下后,正蹬着脚快速上游。 北野修眉头一皱,又接着向上追,这一次他不去拽子桑倾了,憋着气游出水面换口气再说。 没被北野修纠缠后,子桑倾很快便浮出了水面,几乎同时钻出水面的北野修,在子桑倾右侧不足两米处,北野修一边换气一边向她游来。 子桑倾刚抹了把脸上的水,见北野修停都不带停就向她游来,左手的awsm狙往前一移,右手立马握上枪把手,食指坚定的搭在扳机上,眸光清冷的睨着北野修:“别动!” “……你就不能把枪放下?”北野修的手马上就能碰到子桑倾了,看着她突然指过来的枪口,唯有停止前进,龇牙咧嘴的歪着已然红肿起来的左脸,愤怒的看着子桑倾道。 “如果我没记错,我们是敌人,你觉得我应该把枪放下?”子桑倾冰瞳越渐清冷,讥讽的说道。 把北野修从钻矿救出来,不过是权宜之计,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和北野修,和暗战,永远不可能站在同一条线上。 “除了敌人,也许我们可以有另外一种身份!”北野修眉头微皱,他怎么这么不待见敌人这个词,归根到底,主要还是子桑倾太拒他于千里了。 “上岸!”子桑倾懒得理北野修,微微抬起半支枪身浸泡在水中的枪口,坚定不移的对准了北野修的门面,嗓音清越的命令道。 “行!上!”看着面前黑洞洞的枪口,北野修舌头拱了拱高肿起的左脸颊,暗暗咬牙的点头道。 哗啦水声中,北野修率先向岸上游去,子桑倾的枪口随着他移动,在他游了三米远后,她才收枪跟着往岸上游。 北野修身上是有手枪的,子桑倾担心他上岸后会突然掏枪反指她,在他快要上岸时,立马出声警告:“停!” 北野修两手撑在浅滩,刚想爬起走上岸,被子桑倾这么一喝,他立马趴着不敢动了。 子桑倾左手执枪,划到浅滩站起身后,两手端枪继续对准北野修,踩在水中一步步往岸上退。 子桑倾上岸后,便去解背上沉重的背包,北野修见她虽然枪口依旧指着他,但她仅左手执枪,他便两手一撑,哗啦一声水声便站了起来。 ‘咀——’ 子桑倾一直盯着北野修,沉静冰瞳见他突然一动,刚脱下右肩背包带的手,立马握上枪把,卟一声子弹射击进北野修双脚下的水中。 北野修才刚站直身体,身上还哗哗的掉着水,子桑倾的子弹已经射击到了他脚下,这速度快的,让想起之前从他跨下堪堪擦过去的几枪,他食指微动的想着,树林里拿男人命根子快玩笑的那几枪,一定是子桑倾射击的! “让你动了么!”子桑倾有些愤怒,北野修这人太狡诈了,她不能不防着。 “你总不能让我一直在水里泡着吧?”北野修简直想掐死面前这个小妮子,好歹他也是一个男人,被子桑倾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女人拿枪指着,这实在不是一件拿得上台面的事。 “废话那么多!”子桑倾还记得上一次执行任务时,要求北野修这个人得生擒,不能一枪毙了,要不是想到这个,她真想直接一枪解决了北野修。 awsm狙击枪从子桑倾的左手换到右手,左手往肩上一板剖,完全被浸湿的沉重背包‘咚’一声掉落在岸边草滩上。 “现在我可以上岸了吧?”北野修抬手按了按高高肿起的左脸颊,不用看他也知道,肯定红了半脸,看着子桑倾紧握着枪的小手,嘴角微抽,她的手劲可一点也不小。 “上!”子桑倾头一偏,终于大发慈悲的同意北野修上岸。 北野修放下手的同时,阴冷眼眸瞬间洋溢起邪肆眸光,一边‘哗啦’的踩着滩水上岸,一边眸光肆意的上下打量着子桑倾。 灰暗视野里,战服在身的子桑倾身形清瘦,略宽松的迷彩服也掩饰不住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小脸上的那双冰瞳晶亮沉静,锐利有神的冷凝着他。 军姿飒爽站在他面前的人明明小小一只,从那具小身板里散发出的气场,却彪悍强霸的很,看得北野修是啧啧称奇,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子桑倾蹿军装会这么好看呢。 “你以前是学音乐的吧?怎么突然想到要去当兵了?”北野修看着一刻不放松,紧盯着他的子桑倾,突然邪肆一笑,询问道。 北野修邪肆的眼眸放肆的凝聚到子桑倾身上,那眼神太过邪肆,看得子桑倾有种错觉,以为她自己没穿衣服。 “你管不着!”子桑倾冰瞳一紧,北野修果然调查她了。 “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推你下去?”北野修与子桑倾隔着三米的距离站定,圆寸头下的眼眸阴冷邪肆,高高肿起的左脸颊依旧不损他的帅气。 “有话快说!”再次见面,北野修是一头圆寸短发,子桑倾看着他简单的发型和菱角分明的面部线条,不可否认,这样北野修看起来更男人,也更吸引人了,敢剪寸头的男人,果然都对自己的长相挺自信。 “可以把枪放下说么?”北野修右手右手一抬,指着子桑倾坚定不移依旧指着他的狙击枪道。 “不可以!”子桑倾想也不想就毫不犹豫的拒绝道。 “你不把枪放下,我就不说了。”北野修被子桑倾太过干脆的回答,给刺激了一下,两手一摊挑眉道。 “爱说不说!”子桑倾冰瞳微动,只因前方八百米开外的斜坡林里,黑暗中,她隐隐看到有几道黑影飞快往下冲。 东阳西归绕到一处斜坡山林,便开始往下冲,北野修背对着他,并不知道东阳西归正在逼近。 “我去!你就不能热情点?女孩子应该开朗,开朗你懂么?”北野修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子桑倾聊下去了。 “热情也不是对你热情!”子桑倾才想问北野修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以他们双方的身份,他怎么会以为他们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聊天。 “但也用不着这么冷吧?我都被你用枪指着脑门了,我还能怎样?热情点聊会儿怎么了!”北野修想从子桑倾嘴里套点话,但子桑倾这副冷冰冰的敌对姿态,他说什么都被一口打回,他都不知道怎么下手问了。 第118节 “你想聊什么?”子桑倾看着北野修有些抓狂,一激动却又牵扯到红肿的左脸颊,继而龇牙咧嘴的狼狈样,清冷道。 “就聊……你喜欢吃什么?”北野修刚想脱口而出,话到嘴边又突然话锋一转,他得一步一步慢慢诱导,不能让子桑倾察觉到他的意图。 “……你有病吧?”子桑倾再怎么淡定,也禁不住嘴角的抽搐,看着笑得邪肆,满眼兴奋的北野修,她怀疑他的脑子在水里泡坏了。 “……好像是有点。”听到子桑倾的回答,北野修也的嘴角也抽搐了起来,他低喃着回了一句后,又继续询问道,“晚上你一般几点睡觉?” “……”子桑倾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眉尾在抽搐,她和北野修真没法聊! “不回答是几点?十二点?一点?”见子桑倾只是满眼鄙夷的看着他,连嘴都不张一下,北野修不满的眉头一皱。 “……北野修!想说什么你就直说!”北野修再这么发神经下去,子桑倾都要败给他了,简直有毛病。 “这可是你说的!”北野修身板一挺,总算是一本正经的站在子桑倾面前了,阴冷眼眸微微一敛,再掀开时已然满眼邪肆,“你是不是有个叔叔?” “……”子桑倾面上一点反应都没有,眼没眨一下,清冷眸光也没闪一下,但她心下却是一惊,难道,北野修知道了什么? “你叫子桑倾,十九岁,身高170,不对,你发育期结束没有?现在还有没有长高?”北野修紧盯着子桑倾,见子桑倾压根就没反应后,便一一诉说着子桑倾的档案,说着说着他又在身高上突然偏转了方向。 “……”子桑倾冷盯着北野修不说话,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她真想把北野修踩在脚底下狠揍一顿,但现在,看来用不着她出手了。 “算了!身高不是重点,你家里有爸爸、妈妈、爷爷,所以,你是有叔叔,还是没叔叔?”北野修见子桑倾只冷冷盯着他,并没有回答的意思,想来也是,一个女孩子,大概不会把发育不发育的答案告诉他,他便话锋一转,又绕回了叔叔这个问题上。 子桑倾依旧冷盯着北野修不说话,东阳西归远远看到子桑倾和北野修对峙着,他并没有放轻脚步,甚至刻意发出轻响向他们跑去。 北野修隐约听到身后传来细微声响,他头一扭回头看去。 暗黑夜色下,空旷的山野里,东阳西归那抹挺拔的身影,正飞快朝他们逼近,还有两百米就要跑到他面前来了。 “艹他!就不能晚点再出现!”东阳西归一现身,北野修就明白,子桑倾指定不会回答他这个问题了,虽然就算东阳西归不出现,子桑倾可能也不会回答他。 以二对一,不对,北野修身后还紧跟着肖顺和牧阳,准确的说,是以四对一,他又被子桑倾的枪口坚定不移的指着,北野修微叹一声,快速思索着,等下他该怎么脱身。 “嘿,好久不见!”东阳西归一跑上前来,水珠沾在手臂上还反着星光的北野修,就手一抬大方的打招呼道,就跟朋友偶遇一样。 东阳西归的mp5冲锋枪挂在胸前,他并没有把枪口指向北野修,快速趋近的他冷凝着嬉皮笑脸的北野修,缓步走到子桑倾身旁。 “给你两个选择!一,跟我回去。二,死在这里!”东阳西归秉承着他不从废话的原则,上来就语调沉冷的甩了两个选择给北野修。 “我肯定是不想死,至于跟你回去嘛……回哪儿?回你家的话我就跟你回去!”水潭波光摇曳中,北野修看着如此毫无商量余地的东阳西归,他咧嘴笑了笑,哪怕牵扯到红肿的左脸颊疼得要命,他也展现出他大大的笑容。 “想得倒挺美!”东阳西归嘴角一勾也笑了笑,只不过那皮笑肉不笑的浅笑,分明是讽刺。 “你跟她说说把枪放下吧!我不跟女人计较这么多,好歹你也是个男人,要不我们干一架,你要是赢了我,我就乖乖跟你回去,如何?”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站在一起,北野修怎么看怎么和谐,这让他心里微堵。 这一对比之下,子桑倾也太不给他面子了。 肖顺和牧阳这时候赶了过来,听到北野修这恬不知耻的请求,牧阳当即就长枪一举,指着侧对着他的北野修:“你还能要脸点么!你现在被包围了,你有什么资格要求单打独斗?” “谁跟你说话了?你要脸点才对!”北野修眼眸一侧,阴冷的瞥着右手侧的牧阳。 子桑倾一直冷盯着北野修的冰瞳一斜,凝着左侧的东阳西归,眉头微皱的低语道:“你不会真想和他打一架吧?” 依她对东阳西归的了解,再看看他波澜不惊的睨着北野修的冷眸,子桑倾担心她的猜测是对的。 “怎么,你觉得我会输?”东阳西归冷眉一挑,斜睨着子桑倾浅笑道。 “我可没这么说!”子桑倾嘴一撇,干脆的收回了眼,反正就算被揍,疼的也不是他。 浑身湿答答从水里出来的子桑倾,下巴还有一滴水珠要掉不掉的挂着,她双手端枪,好像没有空擦,东阳西归抬手便伸了过去。 眼角余光瞥到东阳西归突然伸过来的手,子桑倾冰瞳一斜不解的看过去,恰在此时下巴传来一阵温热,东阳西归的指尖轻轻抹了一下她的下巴。 如此亲密的举动,令子桑倾小嘴一抿,对面看到此情此景的北野修,更是阴冷眼眸一暗,伸手指着东阳西归道:“喂!别磨磨叽叽的,你到底干不干!” 之前在车上突然被东阳西归拿枪戳脖子时,北野修只是怀疑,现在看到东阳西归竟然暧昧的抚摸子桑倾的下巴,他就更加确定,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之间的关系不一般了。 “队长!你别答应他!我们直接把他捆回去!”牧阳眼睛一转,虽然他坚信东阳西归不会输,但这也太便宜北野修,凭什么他赢了就要放他走,虽然就算北野修赢了,他们也不会放。 “干!为什么不干?”东阳西归冷笑一声,冷眸森冷的睨着北野修,眸底暗含着滔天怒火,他早想收拾收拾北野修了,现在正好,北野修自己要撞上来的。 东阳西归说着,取下胸前的冲锋枪一把推到子桑倾怀里,子桑倾反射性的抱住东阳西归的冲锋枪,看着他动作豪迈的解下背包,她冰瞳一闪,不由得眉头微皱。 ------题外话------ 《豪门鲜妻娶一送二》雪颖碟依 简介:如果你遇上一个粗鲁、野蛮、一身匪气儿、又禁爱的男人?咋办? 咋办?使尽手段拖xx啊! 如果你要死不死,结婚数年,有男人有孩子,咋整? 咋整?照样拖xx! ☆、110任务结束 “队长,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牧阳见东阳西归真的要跟北野修动手,他立即放下了指着北野修的长枪,深深觉得东阳西归此举太草率了一点。 “你就别说话了!别说是队长了,谁敢把我女人推下山崖,还是在眼皮子底下推下去的,我肯定也不会放过对方!”肖顺倒是挺理解东阳西归的,精炼眼眸从北野修脸上一偏,便看着牧阳低声劝道。 把北野修生擒回去,回去后北野修就不归他们管了,东阳西归再想找北野修算账,也麻烦的很。 “那倒也是。”牧阳只想着不想惹麻烦,他们拿回钻石,北野修又恰巧落在他们手中,就把这次和上一次的任务一起完成了,尽早回去得了,经肖顺一提醒,牧阳也觉得北野修这人该揍,太不识趣了。 “我可先说明白了,我要是输了,就乖乖跟你回去,但我要是赢了呢?你总不能让我白打一场吧?”北野修看着背包一放,就开始撸袖筒的东阳西归,不就撸个袖筒么,犯得着动作那么慢么,优雅给谁看呀。 “哼!等你赢了我再说!”东阳西归睨着打着小算盘的北野修冷哼了一声,左手袖筒卷到手肘后,便去卷右手的袖筒,其实他速度不慢,但看得北野修那叫一个急。 “口气别这么大!万一我真的赢了呢?”东阳西归撸袖筒撸得北野修也想撸了,他右手在左手臂一撸,可他穿得是短袖黑体恤,手掌紧贴着皮肤,撸得全是从潭中带出来的潭水。 北野修撸了满手的水后,干脆改撸为抹,两手交替,飞快的抹扫着手臂上的水珠,抹完后湿湿的两手还往后伸去,潇洒的在穿着牛仔裤的屁股上抹干,奈何牛仔裤也是湿的,他两手掌也没有抹干。 “哼哼……”牧阳看着北野修有些怪异的一系列动作,不由得抿紧了嘴,胸膛微微震动的憋笑着。 北野修这潇洒不羁的蠢样,跟以往资料上的狠戾角色,还真有点不一样,一看就觉得智商不太行。 “你笑什么笑?最讨厌你们这些人狗模狗样的假正经!要打就打,来,赶紧的!”听到牧阳的低笑声后,北野修眼眸一转直接手指着他,呛声道。 “怎么,你想一挑二?”肖顺咧嘴一笑,模样甚是老实。 如果是二挑一,北野修百分百走不出这片丛林,这倒也不错。 “谁说要一挑二?有本事就一个一个上!”北野修看着肖顺那双看似老实,闪着精炼眸光的眼睛,当下心里一咯噔,想诱他进圈,没门。 两个一起上,如果是肖顺和牧阳一起上,他倒是可以考虑,但东阳西归搭配他们随便一个的话,这可不行,他还想不想脱身了,他又不是无脑。 “你有没有本事我真不知道,但你一个大男人,还真挺啰嗦的!”牧阳啧啧称奇的看着北野修,火气那么大,又不敢一下挑两个,这可真是真男人的作风。 “要来就赶紧来!”东阳西归抬头看了眼夜色,现在这会,估计凌晨两点多了,他想在天亮之前搭上回国的直升机,上前几步就沉冷道。 “来!”北野修眸一转,阴冷眸光一闪而过,立马也上前了两步。 子桑倾怀里抱着她和东阳西归的两把枪,右手提着脚下自己的湿背包,便往后退去,肖顺也走了过去拿起东阳西归的背包往后退,牧阳在面对潭壁也往后退了退,给东阳西归和北野修空出场地来。 “动手之前,总可以告诉我一下你的名字吧?”北野修两掌合在一起忍不住搓了搓,想着他要怎么下手。 东阳西归冷笑了一下,冷睨着北野修,并没有回话的意思。 “好!你们的名字要保密,那代号总可以让我知道吧?”北野修气馁了一瞬,就知道东阳西归不会告诉,话锋一转便指着肖顺和牧阳道,“他们两个有一个叫虎鲸,对吧?” “……”东阳西归冷眸微微一沉,脑筋快速一转,想起在车上的时候,他呼叫过肖顺,这就被北野修给牢牢记下了。 肖顺和牧阳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代号的用途也就只是一个代号而已,下了战场一恢复真身,谁知道谁是谁,但是被北野修这么一点名,肖顺这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我靠!代号也不能说?你们什么部队的?有必要这么保密么!”北野修压根就没想能从东阳西归嘴里知道他的真名,但代号这一问题,他以为东阳西归会说,谁知道还是死鸭子嘴硬的看着他不说话。 “……”东阳西归依旧冷睨着北野修不说话,两人隔了三步远的样子,微凉夜风中,北野修一吼完,东阳西归唇一抿,军姿笔挺伫立着他,突然右脚一腿,飞快踢向北野修。 北野修眼眸瞬间阴冷,看着东阳西归迅猛踢过来的一脚,他上身飞快向后弯去,他没想到东阳西归会突然出手,错,是出脚,他都还没说开始! 踢向北野修胸膛的一脚落空后,趁着北野修还下弯着腰,东阳西归高踢在半空中右腿一屈,脚劲劲猛的继续踢向北野修的下盘。 北野修刚想直起腰来,就敏感察觉到东阳西归狠踢过来时,带动的劲风突然一顿后,竟径直转下了他的下盘。 有了子桑倾的几次教训后,对手一攻下盘时,北野修最担心的,就是他的命根子能不能保得住,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关系不错,难免不会把这个习惯传给东阳西归。 东阳西归连环踢的第二脚,惊得北野修是后弯腰的上身突然一倒,竟自己摔倒在了地上。 ‘嘭!’一声响,子桑倾看着北野修突然摔躺在,长满小草却也布满小石块的地上,他这一摔这一响,听得她都觉得疼。 为了保自己的命根子,北野修一摔倒在地上,立马翻身右滚,快速滚离东阳西归的下脚范围。 东阳西归不是子桑倾,同样身为男人,他并没有攻击北野修命根子的意思,他的目标是北野修的双膝,看着狼狈避开这一踢的北野修,东阳西归嘴里微抽。 他也是受害者,他真没子桑倾那么卑鄙。 但卑鄙的他很喜欢就是了。 虽然误会东阳西归,但也堪堪躲过一劫的北野修,刚爬起来,身体都还没站直,东阳西归几个跨步后,一记直勾拳又挥了过来,快得他立马一个右偏头。 可东阳西归的拳头还是击打在他的左耳上摩擦而过,强劲的拳风擦得北野修的左耳火辣辣的热红了。 一开始就失去了先机的北野修,面对东阳西归寸步不让的迅猛攻击,唯有节节败退的机会,迫得他除了闪躲还是闪躲,连还击的机会都没有。 转眼间,两人已经交手了十招,东阳西归的攻击依旧迅猛,可他除了击打到北野修手臂、腰侧、耳朵这些无关痛痒的地方,重要地方一个都没击打到。 在东阳西归的步步紧逼下,北野修躲得越来越狼狈,可他再狼狈,也保住了自己的要害部位。 暗黑夜色下,肖顺和牧阳聚精会神的看着东阳西归和北野修的过招,深怕错过了关键一招,平常时候,他们要想看到东阳西归出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子桑倾紧盯着潭边的两人,冰瞳紧跟着飞快移转的看了几招后,她就有些无趣了,打了这么久,一点进展都没有。 关键是,她和他们两人都交过手,一看就知道这两人都在试探对方,没出全力不算,还都只拿出了几成的功力。 东阳西归高空一个踢腿横扫,北野修立马一个后空翻,东阳西归的战靴扫到他帅脸上,险险的擦着他鼻尖横扫了过去,疼得北野修顿觉他鼻子被割掉了一样。 “咱们这样打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中场休息一下如何?”鼻尖也难逃幸免后,北野修的后空翻才翻到一半,他就冲连连进攻,连气都不带喘一下的东阳西归抗议道。 北野修心里呜呼哀哉的,东阳西归倒是攻击得眼都不眨一下,他被逼得都快躲到姥姥家了,他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太丢脸了。 北野修的这份闪躲功力,倒是真的一点也不懒,东阳西归也没兴趣再打下去了,浪费这么多精力,结果连揍都没揍到北野修一拳。 东阳西归果真停下攻击后,北野修后空翻一落地,立马就抹了把额头的细密汗水,紧盯着东阳西归喘息起来。 暗淡月色下,子桑倾定睛看去,发现北野修的左右两只耳朵都红彤彤的,好像能滴出血一样,潭水反照下,北野修的鼻子更是跟小丑一样,变成了一个红鼻子,他的双臂也划破了好几条血痕。 子桑倾眨了眨冰瞳,她还以为东阳西归没攻击到北野修,可看着北野修被战靴擦破皮,都渗出血痕的双臂,看来这你攻我躲的一局,东阳西归险胜。 “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好歹也有过几面的交情,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怎么着也有美女在场,你下手就不能轻点?”北野修似乎真没把东阳西归当敌人,他伸手指着东阳西归身后的子桑倾,不满的说道。 “可以,这回换你下手如何?”东阳西归浅笑一勾,倒是一口应了下来,还反常的笑得友好了一丁点,只是一丁点而已。 第119节 “这可是你说的!你不许还手!”北野修瞬间眼睛微睁,指着东阳西归就一再强调道。 东阳西归挂在嘴角的浅笑瞬间变成了冷笑,他即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一阵夜风吹来,刺激得浑身湿漉漉的子桑倾抖了一抖,大晚上的,这丛林气温还挺凉的。 牧阳对北野修的话是嗤之以鼻,看着他的眼神也越加的鄙视了,还不许还手,北野修怎么不直接让东阳西归败下阵,白白让他赢算了。 北野修这一下可谓是摩拳擦掌,他马步一扎,抬手就抹了下鼻子,想要大干一场。 奈何北野修忘记了鼻尖先前被东阳西归踢到,现在正红肿了一片,他这一抹,疼得他是龇牙咧嘴,一龇牙咧嘴,牵扯到肿起高高一块的左脸颊,就更疼了。 艹他爷爷的! 龙游浅滩遭虾戏,这帮人改天要是落他手里,看他怎么收拾他们! 可谓是忍辱负重的北野修,平息了一下心神,嬉皮笑脸的神情一收,眸光阴冷的紧盯着对面的东阳西归。 东阳西归挺直了背脊,铁骨铮铮的屹立在潭边,睨着摩拳擦掌的北野修,冷眸一派平静。 飘荡在空中的气氛突然就紧张了起来,牧阳不由得紧了紧手中的长枪,他知道北野修在耍弄了智商后,终于要发威了。 子桑倾依旧抱着她和东阳西归的长枪,站在东阳西归身后五米远的她,眸光沉静的看着东阳西归和北野修。 北野修看着立如大树动也不动一下的东阳西归,微抿了抿嘴,两手紧紧一握拳,微微俯低上身的他,左脚率先往前一跨,一记右钩拳便咻一声猛然击向东阳西归。 东阳西归冷眸瞬间一眯,看着向他左胸口突然袭击而来的狠拳,左脚往后一跨,就在北野修的拳头要击到他胸口时,他一个侧身瞬间躲过这一记拳击。 北野修自然不抱第一拳就能击中东阳西归的希望,一拳落空后,他立马收拳的同时,早有准备的他,阴冷眼眸一厉,左拳以更快的速度再次袭击向东阳西归。 眼角瞥到北野修劲猛袭击过来左拳,他右脚紧跟着往后一退,右肩向后一侧,波澜不惊的躲过了第二拳。 接连两拳落空后,北野修身体一低,右脚从右往左,快速踢出一个扫堂腿,扫得地上的小草瞬间俯趴在地上。 东阳西归冷眸下敛,看着脚影翻飞,飞快扫过来的右腿,他不躲不闪,右脚对准北野修扫过来的右小腿,鞋尖往上微微倾斜,速度更快狠踢过来。 “嗷——”战靴穿在脚上软硬适中,但战靴踢人时的硬度和痛感,可是不容忽视的,更何况东阳西归下脚就没留情,转瞬怦然相撞的小腿和战靴底,扫堂腿没扫成的北野修,被狠狠踢中的右小腿,可把他疼得整条右腿都颤抖了一下。 东阳西归在突然反击了一脚后,踢出去的右脚一收,对着半蹲在地上的北野修,朝着他门面又飞快踢去一脚。 东阳西归的脚还没踢到,北野修就真切的感受到一股劲风扑面而来,他惊得身体立马后倒,与此同时右手撑在地上,堪堪避东阳西归这一脚之后,故技重施的一个右滚,就滚出了东阳西归的攻击范围。 这一次,北野修双脚一抬一蹬,瞬间挺身而起,东阳西归静立在原地,并没有接连攻击他的意思。 北野修双臂一抬,向上向后一扩张抡了一圈,他就知道东阳西归不会真的不还手。 北野修眸光紧锁着东阳西归,这一次他没再说话,紧张的气氛中,他朝东阳西归走近了两步,两人之间,仅仅隔着两米的距离,就那么冷冷的看着对方。 东阳西归和北野修干架的时候,两人都不喜欢哼哼哈哈的边打边喊,都抿紧了嘴,闷着股劲硬打,北野修看着几步之遥的东阳西归,四目相对间,两人眸光皆凌厉不甘示弱。 突然之间,北野修左脚往前一跨,右脚瞬间斜斜踢起,从侧面直击东阳西归左侧脑袋。 犀利冷眸一闪,东阳西归抬起左臂用力一格挡,硬生生用臂力阻挡下北野修的踢腿。 东阳西归一挡下北野修的攻击,左手反手一抓,紧抓着北野修的小腿就猛往后扯。 北野修被扯得身形不稳,一个前倾就往前扑去,偏偏东阳西归这时候紧握着拳头,狠狠朝他袭击过来。 北野修眼眸深深一暗,被扯得猛然前扑的他,踩在地上的左脚都站不稳了,哪有时间去反击东阳西归,他心一横,踩在地上怎么也稳不住身形的左脚,便想借着被东阳西归紧紧抓住的右脚猛力踢起。 谁知北野修的左脚刚离地,东阳西归就突然一个松手,右脚失去支撑,左脚又离地的北野修,刚要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摔下地去,腹部就被东阳西归狠狠一拳击中。 “嗯——”北野修疼得闷哼一声,紧接着就‘嘭’一声后背着地摔在了地上。 东阳西归这次没有再停下来等着北野修站起身,猛击了一拳出去后,他立马跨步上前,北野修刚摔躺在地上,他双手在他胸前一抓,就揪着他衣服硬是把北野修提了起来。 北野修两手抓着东阳西归紧抓着衣服的双手,被提起的同时试图拨开东阳西归的双手,奈何东阳西归死死抓着就是不松手。 北野修一站起身,东阳西归紧抓着他衣服的右手一松,右拳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如此近的距离之下,就猛一拳狠击在他高高肿起的左脸颊。 “啊——”瞬间被揍偏头的北野修,疼得他立马就忍受不住的痛呼出声。 北野修被揍得身体向后甩,可东阳西归的左手依旧紧抓着他胸前的黑体恤,他刚往后又被东阳西归扯了回来,第二记狠拳又接着揍向嘴角流出血丝的北野修。 东阳西归憋着一股怒火,想起上一次执行任务时,北野修在子桑倾脖子上留下的吻痕,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一心一意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小女人,为了一个狗屁的任务,竟然就要忍受北野修的调戏而不敢反抗,他每次一想起就恨不得把北野修大卸八块。 东阳西归犀利的冷眸,此时满目猩红,喷着怎么也熄灭不了的怒火,一拳接一拳的狠揍着北野修那张脸。 此时此刻,失去最佳反击机会,被盛怒中的东阳西归速度迅猛接连揍着的北野修,只恨这黑体恤的质量太好了,这衣服要是用力一扯就撕了个稀巴烂,东阳西归能抓得住他么。 接连被揍了四拳的北野修,此时左脸颊已经高肿得不想人脸了,东阳西归每揍一拳他的眼眸就阴冷一分。 随后被彻底打出怒火来的北野修,被打的来回晃荡的身体一紧,不再去闪躲东阳西归揍向脸颊的拳头,双手狠狠一握拳就要反击。 可东阳西归连连揍来的右拳没在落到他的脸上,他两手抓着北野修胸前的衣服,往自己身体右侧往下一拽。 北野修立马被拽得往东阳西归右侧倾,恰在此时,东阳西归右腿屈膝,眸光森冷的用力往上一顶。 “嗯——”腹部再一次受挫的北野修,紧握成拳的双手瞬间握得更紧了,咬紧了牙关,才没惨叫出声。 看着眼前太过简单粗暴的一幕,子桑倾冰瞳连连眨巴了好几下。 她以为可以看一出精彩的对打,可是,北野修在东阳西归手下,压根就没有反抗的能力,这到底是北野修隐藏了实力,故意放了水,还是东阳西归真的这么变态。 月白帮雨果·贝克包扎了右腰上的枪伤后,两人便又追着东阳西归的脚步赶了下来,两人一下来,就看到左侧上千米开外的水潭边,隐约有几道模糊的黑影,不用说,肯定是东阳西归和北野修他们。 “雨果,你在这靠着休息一下,我去救修哥!”月白担心雨果·贝克会体力不支,指着旁边一棵小树,不等雨果·贝克回答,便拔腿就往水潭的方向冲去。 当月白飞快赶到水潭时,他看到了令他震惊不已的一幕,灰暗视野里,他看到北野修突然被踢飞,‘嘭!’一声摔躺在潭边。 东阳西归飞快跨步上前,抬起一脚就要踩上北野修,北野修向着水潭一个翻滚,东阳西归半空中还未踩下去的脚跟着移动,北野修一个翻滚还没滚完,东阳西归猛一下就狠狠踩在北野修背上,直把正面朝下的北野修,踩得哼哼着直闷哼。 月白此时在二十米开外,场外的子桑倾、肖顺、牧阳都看到了月白的靠近,但他们仅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把他当一回事的意思。 月白看着脸肿成猪头,帅脸不复存在,形象更是惨不忍睹的北野修,傻了几秒反应过来此时不宜发呆后,他飞快解下背包,拉开拉练,飞快从包里掏出两枚烟雾弹,又飞快背回背包。 子桑倾正对着月白,黑暗中,她看到急里忙慌的月白,冰瞳一眯,隐约看到几十米开外的月白,手里好像抓着什么东西。 “不好!”子桑倾还没看清楚月白手里拿得是什么,就见月白右手突然高举,飞快往东阳西归和北野修的方向扔了什么,她忙惊呼一声。 东阳西归弯下腰想跟北野修说什么,刚弯了一半就听到子桑倾的惊呼,抬头一看,暗黑的半空中,有一枚小小的黑色物体飞了过来,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后,‘嘭!’一声落到他一米前的水潭边。 ‘嘭!’ “靠!烟雾弹!”牧阳和月白隔了至少二十米的距离,他看到月白扔东西时,已经来不及阻止了,刚跑了几步,视线就突然受阻,他气得在原地大骂。 月白看准方向接连扔了两枚烟雾弹后,黑暗的夜色瞬间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到,睁眼变瞎子的视野中,他飞快冲进白雾圈。 心中早断定北野修位置的月白,跑到东阳西归和北野修的位置后,立马蹲下,两手在地上摸索着,突然之间,他摸到了一只撑在地上的手掌,一定是想趁乱爬起来的北野修,于是他紧抓着北野修的手,站起身就飞快往回跑。 抓着北野修就撒腿跑的月白,一直都没敢出声,东阳西归就在北野修旁边,他担心他一出声,就会被东阳西归乱脚踹翻。 月白的左手一直紧紧抓着北野修的手腕,速度快得就跟逃命似得,一直到跑出去五十米了,依旧不敢回头,察觉到北野修拽了拽手腕想挣脱他的手,月白头也不回的紧张道:“修哥!快跑!” 月白是真的担心北野修,都被打成那副狗样了,能不跑么,再不跑就没命了! 两人飞快的往前跑着,劲风扑面而来又从两耳侧刮过,黑暗中,东阳西归看着自己被月白紧紧抓着不放的右手腕,心里那个咆哮。 烟雾弹突然阻隔了视线后,他就是担心北野修会跑,才飞快蹲下身想抓住北野修的,谁知道北野修还没抓到,就被月白紧抓着往外冲。 月白抓得太紧又一跑之下,东阳西归一开始是反射性,或者是被迫跟着月白跑,他并不知道抓着他的人是突然冲进来的月白,还以为北野修那么神经,想抓着他换个地方继续打。 冲出烟雾弹的范围后,被迫紧跟着跑的东阳西归眨了好几次眼睛,才看清楚拉着他跑的人是月白,他立马就往回拽了拽自己的右手,想提醒月白他抓错人了。 谁知这一拽之下,月白反而抓得更紧,跑得也更快了,被迫又跟着越跑越快的东阳西归,黑着一张峻脸,被紧抓着的右手猛力往后一扯。 东阳西归的力道实在是太大了,飞跑中的月白被扯得,前冲的身体立即一顿,随即以更快的速度侧身向后转。 哪怕被扯得脚步不稳,踉跄着向后转往后倒,月白也死死的紧抓着东阳西归不放手,当然,他一直以为他抓的是北野修。 瞬间停下脚步的东阳西归,本以为他用力一扯之下,月白会放开他的手,可谁知月白还是死抓着不放,他气得左手一抬,一巴掌扇向月白的后脑勺。 ‘啪!’一声厚实脆响,听得人都觉得疼。 月白被扯得侧转过身后,他弯腰前倾在东阳西归右手侧,疾跑中急速后转的他本就要倒不倒,被东阳西归一掌猛力一拍,脸朝下的他瞬间被拍得朝地上扑去。 ‘咚!’一声重物摔倒在地的声音,月白不明白‘北野修’为什么要打他,但被打后他还是瞬间放开了紧抓着‘北野修’的手,如果不放手,他担心他倒下去时,被拽得‘北野修’也跟着往下倒。 “啊——好疼!修哥,你干嘛打我?”被一掌扇趴在地上后,月白伸手摸着疼得头皮发麻的后脑勺,一边翻身躺在地上,一边询问着莫名其妙打他的‘北野修。’ 他好心来救北野修,结果北野修却二话不说就扇他一巴掌,他也太冤枉了吧! 东阳西归不说话,身形挺拔的他背脊挺得直挺挺,伫立在月白身侧的他,头也不低,只拿冷眸冷冷的睨着地上的月白。 躺在地上疼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的月白,半响也没听到北野修的回答,重要的是,周身的气流不太对,好像被冰川冷凝住一样,让他瞬间觉得后背发凉。 “……你!你、你……修哥呢?”月白机警得立马睁开双眼,他看到身旁站着一抹挺拔身影,黑暗中,上方那双冷冷睨着他的冷眸,森冷愤怒,好像要扒了他一般,惊得两眼大睁,食指微抖的指着东阳西归结巴道。 月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费了那么大劲才救出来的北野修,怎么转眼就变成了东阳西归? “你小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看着眼睛大睁,哆嗦着嘴唇,如受惊小兔的月白,东阳西归抬脚就是一踹。 “啊——疼!”月白哆嗦着指着东阳西归的手,立马改去捂自己的左腰腹,这一脚踹得他怀疑自己的内脏都移位了。 被吓傻眼的月白,被东阳西归踢了一脚之后,好像才彻底回过神,还躺在地上的他,一手捂着被东阳西归踹得生疼的腰腹,一边微抬起头,四下张望寻找着北野修的身影。 可是,没有! 暗淡星光下,灰暗视线里,除了漫山遍野的小草灌木,和不算多的小树,他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月白忍着腰痛,立马爬起,向着水潭的方向看,那边还被烟雾弹包裹着,看不清楚情况。 月白看着前方白茫茫一片的水潭,暗想着北野修虽然被打成了猪头,但北野修应该不至于脑子也被打坏掉,他应该会自己逃走才对。 打定注意后,月白暗暗握拳,此时他背着东阳西归,东阳西归看不到他的脸,眸光微闪的月白,深吸一口气,突然抬脚就往右侧飞跑。 东阳西归也刚从前方水潭收回视线,看着刷一下就冲向右侧,跑出去十米又飞快调转方向,往背离水潭的方向,继续往前冲的月白,他只是冷冷的看着,并没有上前阻止,把月白抓回来的意思。 知道自己抓错人后,月白跑得那叫一个快,他是真的怕东阳西归把他回去。 月白跑了后,东阳西归便往回跑。 话说,月白错抓东阳西归往外冲时,伸手不见五指的视野里,牧阳被人猛撞了一下,他嚎叫一声喊了一句:“谁?” 没人回答,那道猛撞得他后退几步的身影,更是绕开他,继续向他身后跑,牧阳心里一惊,当下明白这个人百分之九十是北野修。 牧阳立即后转去追北野修,可是,当他跑出烟雾圈时,岸上丛林的黑暗视野里,除了树就是灌木。 今夜更是连月光都没有,夜晚本就受阻的视线,看得就更不清楚,也看不远了,北野修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样,任牧阳怎么仔细看,也没找到。 丛林这么大,连个方向都没有,牧阳自然没办法追踪北野修。 三十秒后,烟雾弹渐渐消散,东阳西归也跑了回来,潭水依旧漆黑的岸边,子桑倾依旧抱着她和东阳西归的长枪站在原地,肖顺在她左侧五步外,牧阳从丛林里走了过来,唯独不见了北野修。 “艹他爷爷的!又让北野修跑了!早知道那个小白脸跑过来的时候,我就一枪毙了他!”牧阳端着枪,看着月白投放烟雾弹前,东阳西归和北野修打斗的地方,愤怒道。 第120节 牧阳和月白是第一次接触,在车上的时候,也没见月白有多大的本事,想偷藏钻石只给他们一包的时候,也没见有多聪明的样子,没想到在最后关头坏了他们的好事。 “队长,你刚才跑哪儿去了?追北野修没追到?”肖顺看着黑着脸站在对面的东阳西归,他刚才好像看到,东阳西归是跑回来的,并不是一直待在烟雾圈里。 烟雾弹一炸响的时候,子桑倾耳尖的听到好几双杂乱的脚步声,她也以为东阳西归是去追趁机逃跑的北野修,便睁着一双晶亮的冰瞳,无声的询问着他。 “别说了!那个小白脸抓错人,抓着我就跑!”被肖顺一问,又被子桑倾定睛看着,东阳西归的峻脸更黑了,现在想想,他就该把月白抓回来的,没必要放他一马! 子桑倾嘴角一抽,意思就是,东阳西归并不是去追北野修,他是被迫跑走的,且还是被一个没他高大挺拔的人抓着跑。 “……哈哈哈!那个小白脸果然中看不中用!”牧阳关注的重点和子桑倾不一样,他想到的,是月白竟然抓错人了,抓得还是东阳西归! 哈哈哈,笑死他了,抓谁不好,竟然一抓就抓到东阳西归,那货肯定少不了被东阳西归虐几脚。 “等等!队长,你为什么不把那个小白脸抓回来?”肖顺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不知道月白叫什么名字,且月白的形象看着的确挺小白脸的,这个外号还不错。 “抓回来有什么用?他又没犯过案,抓回去还不是一样给放了。”东阳西归手一挥,抓月白回去不顶用。 东阳西归也想过,抓月白回来威胁北野修的,但他转念一想觉得这条行不通。 北野修逃走后,回来救月白的几率几乎为零,还不如这次卖一个人情给月白,那小子脑子还挺精明的,不像看起来傻愣愣的样子。 重要的是,他们这一次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北野修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他逃得了一次两次,还能逃得了十次八次? “钻石还在么?”东阳西归说着就朝肖顺走去。 “在!”肖顺点头,立马脱下背包拿出两小袋钻石,钻石到手后,他怎么能弄丢。 “你们先休息一下。”东阳西归再次看了眼肖顺手中的钻石,就朝一旁的树林走了进去。 现在是凌晨三点零一分,东阳西归约走了三十米后,将视频音频通讯装备调到某个频道,便嗓音沉冷的对着耳麦道:“黑鳄呼叫海洋!黑鳄呼叫海洋!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寂静夜里,林中除了风声一点声响也没有,东阳西归等了五秒,还没听到回应,刚想再呼叫一次,耳麦就传来一道低沉男音:“海洋听到!海洋听到!黑鳄请讲!通话完毕!” “海洋,巫海沣有没有说密码箱里价值三亿多的钻石,是分成两小袋装着的?通话完毕!”东阳西归暗想,从南非回去华夏,至少要十多个小时,巫海沣伤得挺重,应该会转去就近国家先医治,巫海沣一落地,一切程序也就启动了。 “供出来了,比巴掌小点的两小袋,具体多少颗他自己也不知道,你找到了?通话完毕!” “找到了,还遇到了暗战的北野修,通话完毕!” “北野修?”听到北野修的名字时,海洋停顿了一秒,这才接着道,“你抓住他了?通话完毕!” “没有,又让他跑了,通话完毕!”东阳西归说到这个时,冷眸微暗,钻石是势必要拿回来的,但遇到北野修后,他也没打算这次拿回钻石的同时,还能顺便把北野修抓回去。 “黑鳄,我这么说吧,我们要想一举打垮暗战,北野修有很大的用处,下次再遇上他,他意思意思也就可以了。通话完毕!” “……”东阳西归冷眉微皱,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犹豫了几秒后,低声询问道,“海洋,你别告诉我,北野修是我们的人!” 东阳西归有想过北野修会是卧底,但是,又觉得不可能,北野修的行事作风和卧底这个词不太符合。 “黑鳄!我可以明确的透露一点信息给你,暗战有我们的人,但据我所知,北野修并不是我们的人!我那么说,是因为北野修在暗战的势力不容小觑,有北野修在,暗战延伸到华夏的触手会更长更快,只要盯紧了北野修,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通话完毕!” “明白!老蒋现在有没有任务?什么时候派机来接我们回去?通话完毕!”听到北野修不是卧底后,东阳西归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且,听海洋的意思,暗战有他们的人,虽然没说是几个,但看样子不止一个。 “老蒋在巫海沣身边待命,暂时没空,我调其他人去接你们。通话完毕!” “海洋,你不会要从华夏调人来接吧?通话完毕!”东阳西归冷眉深深一皱,从华夏飞到南非,至少要十几个小时。 “派飞出去的机都有各自的任务,你安心等着,据时会有人联系你。通话完毕!” “明白!通话完毕!”东阳西归沉着一双冷眸,看来他们还得在这里等上十几个小时,才能踏上回国的飞机。 东阳西归走回水潭时,肖顺和牧阳坐在一起啃压缩饼干,子桑倾背对他蹲在水潭边,头盔放在一旁,好像在洗脸。 子桑倾身上的战服是湿的,穿在身上不太舒服,脸上的防水迷彩也挂了这么长时间,现在任务完成,又正好有水,她便想把脸上的迷彩洗掉。 东阳西归走了过去,子桑倾瞄了眼左侧的黑色战靴,不看抬头也知道是东阳西归,洗干净脸上的迷彩,又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后,子桑倾见东阳西归即没蹲下洗手洗脸,也没走开,不由得抬头仰视着他:“干什么?” 子桑倾一抬头,摇曳的潭水波光映照在她白皙水嫩的小脸上,东阳西归突然就心神一震,左胸口瞬间一紧的盯着那双晶亮冰瞳。 “起来,我有话跟你说。”东阳西归冷眸微闪,清咳了一句后,嗓音醇厚的低道。 “我蹲着你就不能说了?”子桑倾不满的凛了东阳西归一眼,扭头看着水中的自己,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抓扒了几下湿答答的刘海短发。 她斜斜睨着东阳西归倒映在水中的挺拔身影,见她不站起来,东阳西归真的不说话后,她便非常不爽的站了起来。 “说吧,你到底想说什么?”上岸也有好一会儿了,身上的战服不再湿答答的滴着水,子桑倾湿答答的小手一边在腹前抹着,脑袋微抬,直视着高了她一个头的东阳西归,清冷道。 ☆、111荒郊野外 子桑倾微仰着头,从东阳西归的方向斜斜看过去,白净的小脸上有双晶亮纯净的冰瞳,正直直的凝视着他,冰瞳倒映着他的脸,天上地下,好像她的眼里只有他。 不知是星光太暗淡的原因,还是其他,此时此刻的荒郊野外,光看着子桑倾看向他的小脸,东阳西归顿时冷眸微闪,心神微动。 “有话快说!”子桑倾见东阳西归一直盯着她,却不说话,不由眉头微微一皱,不耐的催促道。 “你就不能对我好点?非得这么浑身带刺的?”子桑倾不说话时,静谧得让东阳西归脑中闪过很多想法,但她清清冷冷的开口一催,他顿时什么幻想都化为了泡影。 “我又没跟你动手,怎么就对你不好了?”子桑倾眼神微微一瞪,要是对东阳西归不好,她早一拳挥过去了,什么思维。 “好,你对我很好!”东阳西归想起他跑过来时,北野修高高肿起的左脸颊,不用想,那一定是子桑倾的杰作,这么一想,子桑倾对他倒也还真不错,最起码他的脸还没被整那么惨过。 “少岔开话题,你不是有话要说么?”子桑倾不想和东阳西归讨论这个话题,话锋一转,便又绕了回去。 “……忘了。”东阳西归冷眸一暗,摇了摇头道。 “……你是不是有毛病!”子桑倾小脸一拉,顿时觉得东阳西归在耍她玩儿。 她蹲在潭边洗脸,非要让她站起来,现在她站起来了,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他是任务完成了,闲得慌是吧。 “我没毛病,你衣服湿了,得换下来,不然病得就是你了。”东阳西归指着子桑倾湿透的丛林战服,想到是北野修把她弄成这样的,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倒是想换,可哪有衣服给我换?”子桑倾不客气的嫌弃了东阳西归一眼,谁执行任务的时候还多带一套战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来旅游的呢。 “飞机没那么快来,我们至少还得在这里等上个十几小时,湿衣服一直穿在身上怎么行?我去生火给你烤干。”东阳西归不容置疑的说完后,转身就走了。 要是换了他自己,东阳西归绝对不会想到要把自己的湿衣服烤干。 但湿衣服穿在子桑倾身上就不同了,万一生病,心疼的还是他,虽然子桑倾的体质应该没那么弱,但毕竟时间太长,现在又正好没事做,不能让子桑倾一直穿着湿衣服。 子桑倾看着东阳西归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挺拔背影,不由得撇了撇嘴,要关心她就不能换个方式,非得这么欠揍。 东阳西归走到肖顺和牧阳面前,见他们两个还在啃压缩饼干,睨着他们就命令道:“你们两个,去捡点干树枝回来。” 东阳西归说完就越过肖顺和牧阳,走向了他们身后的树林,自始自终,东阳西归连脚步都没停一下,就像恰巧看见肖顺和牧阳,顺便下了一道命令一样。 “……队长这是在假公济私么?”东阳西归才身旁走过去时,牧阳顿觉一股阴风刮过,咬了口饼干在嘴里的他,顿时觉得太硬咬不动了。 他刚刚明明听到东阳西归说,要给子桑倾生火烤干湿衣服,东阳西归要对自己对象好,他们当然没意见,但是,东阳西归此时此刻的命令,分明就是为了讨好子桑倾,而让他们跑腿。 “队长为了你假公济私的时候,你怎么不出声?”肖顺将最后一口饼干塞进嘴里,垃圾一把塞回背包,站起身的同时嘀咕道。 “队长什么时候为了我假公济私了?”牧阳眼睛大睁,怀疑的看着肖顺,这事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比如……队长把你从部队带出去,请你吃夜宵。再比如……你说想多出来锻炼锻炼,队长几乎每次任务都带着你出来。又比如……队长……”肖顺头一偏,看着仍旧坐在一旁的牧阳,平静的一一阐述道。 “行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队长对我好行了吧!”牧阳不等肖顺说完,立马就抬手打断了他。 把未吃完的压缩饼干塞回背包,牧阳立马站起身,拍着双手道:“走吧,不就是捡些干柴回来么。” 牧阳并不是说对东阳西归的命令有意见,跑个腿而已,他又不是没跑过,只是东阳西归命令得也太不遮遮掩掩了,分明是刺激他这个单身好多年的单身狗。 不过,就算东阳西归不下这个命令,他吃完饼干也会去捡些干柴回来给子桑倾烤火,毕竟是个女孩子,身为男兵,他们还是要多照顾一下子桑倾的。 东阳西归在树林里忙着生火,肖顺和牧阳分散出去捡干树枝,转瞬就剩子桑倾一个人在水潭边了。 子桑倾走到背包前蹲下,从包里拿出因为泡了水而厚重不已的军被,这下好了,连被子都没得盖了。 “个操蛋的北野修!”子桑倾看着放在一旁的湿被子,手一抓,还能抓出水来,棉被都湿透了,这得多大的太阳才能晒得干。 东阳西归在五十米外的林中生起了一堆火,走回潭边,就见站在岸边的子桑倾拉着小脸,在奋力的拧着湿被子,用力一拧,哗啦啦的滴出一长串的水来。 东阳西归走过去,抓起被子另一边,和子桑倾一人一边,默契的拧起了被子。 “你掉下来后,北野修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把被子里的大部分水分都拧走,东阳西归从子桑倾手里拿过被子,近距离的看着一步之遥的子桑倾,犹豫了一瞬,沉冷道。 “……你一开始想说的话,就是这个吧?”任星光再暗淡,子桑倾冰瞳一眯,也一眼就看懂东阳西归眼底的小心思。 乃乃个熊的! 东阳西归就不能想点别的么,她是那么好欺负,那么容易被吃豆腐的人么! “这不是北野修有前科,我心里不放心么。”一眼就被看穿的东阳西归,冷眸微闪,含情脉脉又有些无辜的看着子桑倾,辩解道。 “少坑人!心里不放心,那北野修乖乖让你打的时候,你怎么还放水了?”子桑倾冰瞳一瞟,别以为她没看出来,东阳西归虽然打得狠,但都避开了北野修的要害。 北野修就算打得再惨,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这不是北野修先放水,我不好下死手么。”东阳西归眉尾一抽,找个对象太聪明了,果然不是一件好事,只一眼,他什么心细都被看穿了。 和北野修交手后,东阳西归就明白,北野修没出全力,他虽然想收拾北野修,但也没真的想要北野修的命,警告警告也就差不多了。 东阳西归一本正经,身姿挺拔的站在面前,子桑倾瞅着他不说话,说到底,这是东阳西归和北野修两个男人之间的事,她不想也懒得管那么多。 “到这边来。”东阳西归转身,左手拿着湿被子,右手提起子桑倾的背包,便往他升起火堆的树林走去。 夜晚气温本就低,夜风一吹,湿衣服黏在身上的子桑倾,更觉得凉气飕飕的,拿起她和东阳西归的长枪,抓起东阳西归放在一旁的背包,便跟着东阳西归走了过去。 东阳西归在火堆三面架起了三个晾衣杆,他把子桑倾的湿被子,其实一开始这番被子是他的,摊开晾在了架子上。 架子有人肩膀位置高,被子一晾上去,能挡住不少的视线,东阳西归站在火堆和被子中间,看了眼分散在左侧拾捡干柴的肖顺和牧阳,指着右侧被子另一面,对子桑倾道:“你过去,把衣服脱了。” “……”子桑倾看着一脸镇定还算正经的东阳西归,冰瞳闪烁了好几下,犹豫了好半响,这才拉开东阳西归的背包,拿出他的干被子,步伐不是很坚定的走了过去。 虽然东阳西归是好意,只是单纯的想把她的湿衣服烤干而已,但是,他那句把衣服脱了,还是听得子桑倾怪异得很。 东阳西归的冷眸紧随着子桑倾移动,峻脸面无表情,倒也不看不到什么坏心思。 子桑倾把干被子架在晾衣杆一头,此时她和东阳西归中间隔着晾在架子上的湿被子,一左一右的对望着。 子桑倾盯着东阳西归看了四五秒,也没见东阳西归移开视线,她顿时不淡定了。 “你转过身去!”这晾衣架也就高至子桑倾肩膀位置,她和东阳西归近得隔了一米都没有,东阳西归不用伸头,冷眸一瞟,就能把她这边的情况看个一清二楚。 被东阳西归这么直愣愣的盯着看,子桑倾哪有勇气去脱衣服。 看着子桑倾羞涩又愤怒的小脸,东阳西归嘴角一勾,暧昧的笑了笑,当真乖乖转过身背对着子桑倾,但他并没有离开,连脚都没抬一下。 子桑倾本想让东阳西归再走远几步的,但她犹豫了一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动作飞快的脱着湿透的作战服。 燃烧在火堆的干树枝,时不时传来噼里啪啦的爆裂声,火光摇曳在东阳西归的峻脸上,映照得那双冷眸暗了又暗。 第121节 东阳西归能清楚的听到,身后传来细碎的脱衣声响,脑中不自觉的浮现出,那句不止一次见过的,清瘦又凹凸有致的妙曼身材。 夜晚凉风轻轻吹拂而过,扑面而来的夜风,却无法浇灭东阳西归心中渐渐点燃的小火苗。 “靠!谁让你回头的!”子桑倾把外衣脱下放在晾衣杆上,左手一伸刚想去拿架子尾的干被子,就见东阳西归突然转身,她吓得立马缩手屈腿,身子往下蹲了蹲。 子桑倾的下巴搁在晾衣杆的湿被子上,微微蹲下身子的她,双手环胸,冰瞳微怒的盯着东阳西归。 “把内衣也脱了!”东阳西归看了眼晾衣杆上的迷彩作战服,冷眸再一瞟,就算子桑倾微微蹲着,他也看到她身上还穿着内衣,他冷眸一沉,就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东阳西归就是猜到子桑倾肯定是只脱外衣,才会突然回头的,他就算把外衣烤干了,顶什么用,子桑倾的贴身内衣都湿透了还穿在身上,穿着也不舒服。 “我去!这什么地方?你让我脱光光的,我一定安全感也没有,不脱!”子桑倾小脸一黑,愤怒之下她突然就站了起来,双手环胸和东阳西归据理力争着。 反正还穿着内衣,东阳西归也不是没看过,愤怒中的子桑倾也不矫情了,站起身挺直了背脊,捍卫自己的主权要紧。 最让子桑倾难为情的是,内衣脱了就得晾在这架子上,头一抬就能看见,让东阳西归瞧见了多难为情,更何况还有肖顺和牧阳,她以后还能有脸见人么。 “又不是让你脱光了在这里晃荡,这不是有被子可以裹着么!”看着子桑倾态度比他还强硬的小脸,东阳西归冷眸微怒。 飞机飞来要十多个小时,回去又要十几个小时,他们回到部队至少是一天一夜以后的事,这么长时间,怎么能让子桑倾一直穿着湿衣服,万一穿出毛病来怎么办。 “不要!”子桑倾小脸一皱,依旧坚定的否决了东阳西归。 “你!”东阳西归眉头深深一皱,是真的生气了,在子桑倾的瞪视中,他刚想说什么,就见子桑倾冰瞳一转盯着他身后看,他头一回,立马喝止远在百米外的肖顺和牧阳,“你俩别动!” 东阳西归吼完肖顺和牧阳后,扭回头,冷眸紧盯着子桑倾警告道:“我会把肖顺和牧阳支开,回来的时候,你最好把内衣都脱了,否则别怪我亲自帮你脱!” “你给我蹲下去!”在子桑倾怒视着他的冰瞳中,东阳西归大手罩在子桑倾的头顶,把还站得直直得她摁了下去。 虽然隔得远,但肖顺和牧阳的夜视能力都不错,更何况还有火堆的亮光,子桑倾背脊挺得那么直,难保不会被肖顺和牧阳看到她裸露出来的小肩膀。 肖顺和牧阳一人抱了一大捆干树枝回来,远远就看到火堆旁晾着一翻被子,东阳西归背对着他们,子桑倾虽然被挡在被子后面,但她的身影并没有被东阳西归完全挡住。 牧阳看到子桑倾从被子下露出来的那双纤细白皙的小腿,顿时眼皮一跳,慌忙移开视线的同时,嘴里不停的低喃着:“我什么也没看到!我什么也没看到……” 一旁的肖顺也在同一时刻低下了头,东阳西归的醋劲有多大他是知道的,抱着干树枝的他,现在都不知道是该继续往前走,还是往后走当什么也没看见了。 被东阳西归猛地一喝,肖顺和牧阳反倒安心了下来,低眉敛眸默默地站在原地。 东阳西归并没有直接走向肖顺和牧阳,他先是走到水潭边,左右各提起肖顺和牧阳的背包,这才朝他们走去。 “把柴放下。”东阳西归走到肖顺和牧阳面前,见他们低敛着眸不看他,不由得嘴角抽了一下,沉冷道。 哗哗两声,肖顺和牧阳蹲下、放柴,转瞬立马站起,一双精炼,一双微闪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东阳西归。 “你们俩往后退一百米,自力更生,有情况随时联系。”东阳西归提起手中的两个背包,左右各自推到肖顺和牧阳怀里,摆明不允许他们踏进他和子桑倾的私人领域。 “是!”牧阳立马抱住自己的背包,心想着,东阳西归果然是一个有了女人,就不要兄弟的队长。 “是!”肖顺接过背包,转身就走,不就是嫌弃他这个灯泡瓦数太大么,他走还不行么。 肖顺和牧阳头也不回的走后,东阳西归抱起地上的两捆干柴,转身往回走。 被东阳西归一掌摁低身子的子桑倾,听到东阳西归说要支开肖顺和牧阳,又听到他说,不脱内衣就要亲自帮她脱后。 子桑倾咬牙切齿了大半响,非常担心东阳西归这个禽兽真的会说到做到。 内心翻江倒海的挣扎了十几秒后,子桑倾安慰自己说,反正肖顺和牧阳看不到,她在东阳西归面前也不止丢脸一次了,脱就脱,谁怕谁。 子桑倾悄悄抬头,见肖顺和牧阳真的转身走了后,她这才脱下内衣,拿下干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看着挂在湿被子上的作战服和内衣,子桑倾小脸微微一红,赤条条的右手从胸前的被子缝隙钻了出来,抓起衣服就往另一旁的空架子上挪。 战靴和袜子都湿了,子桑倾脱下后就没再穿上,还好地上长着不少绿油油的小草,踩在地上不至于太硌脚。 “站着别动!”子桑倾才刚从被子后面转出来,抱着干柴回来,还在十几米外的东阳西归,突然就冷喝了一声。 子桑倾立马站着不动了,她完全。裸。露出来的整条手臂,在火光映照下微微泛红,只见东阳西归飞快跑上去,干柴哐当一声一股脑子扔在一旁。 “到一旁坐着烤火去!”东阳西归几大步走到子桑倾面前,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看着子桑倾探出来的赤条条的纤长手臂,大手一伸一把夺过子桑倾手中的衣服。 “……”右手一空时,子桑倾小脸瞬间一黑,她的内衣还包在战服里面! 又怒又羞的子桑倾被气得傻了一秒,冰瞳一转,伸手张嘴,想喝止东阳西归的同时,还想夺回衣服。 可是! 她抬眸时,东阳西归已经动作飞快的摊开了她的衣服! 子桑倾一眼看到她上衣里的黑色内衣,东阳西归肯定也看到了,可东阳西归就跟没反应似得,他拿起上衣就在拇指大小的树枝上晾开。 然后,东阳西归估计是担心内衣直接放在树枝上容易脏,他拿起她的内衣,就细心的放在上衣上。 子桑倾伸出去的右手停在半空中,看到黑色内衣暴露出来的那一刻,她张着嘴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东阳西归好歹是个大男人,现在却慢条斯理帮她晾着衣服,里面还有内衣! 子桑倾的内心在万马奔腾的咆哮着,小脸一会儿黑一会儿红,她看着东阳西归完全没当一回事的冷硬侧脸,迷彩脸在火苗映照下,他眼也没眨,连眸光都没闪一下。 最终,子桑倾默默地闭上了张开好几秒的小嘴,默默地往火堆挪去。 她……她败给他了,行么。 她不想和东阳西归比,到底谁的脸皮比较厚。 内心在翻江倒海的子桑倾,只看到东阳西归一本正经的镇定侧脸,哪有心思去想,也许东阳西归的内心也和她一样,正暗流汹涌的泛滥着海啸。 如果子桑倾是从正面看东阳西归的话,也许会发现他微敛着冷眸,灼热得比火堆里的火苗还热烈,隐忍的眸底深处,澎湃着某种能灼伤人的欲。望。 子桑倾这下是彻底没脸见东阳西归了,长及脚踝的被子中,缩回右手重新裹得严严实实的她,在火堆旁蹲了下来,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的小嘴微微嘟起,冰瞳一眨不眨的瞪着面前的火苗,好像和它有仇似得。 东阳西归晾完子桑倾的衣服,绕回被子后面,拿起子桑倾还装着水的战靴和袜子,串在另一架空架子上。 干完这一切,东阳西归冷眸一瞟,子桑倾依旧蹲在火堆前,她离火堆挺近,白皙小脸被火烤得微微泛红,冰瞳亮亮得,一眼看去特别惹眼。 东阳西归就站在一旁看着火堆前的子桑倾,子桑倾的长相不属于惊艳型的,第一眼看去,并没有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惊艳,可她镶在小脸上的纯净冰瞳,瞬间让她的清丽五官亮眼了不少。 以前的时候,东阳西归只知道他的小侄女白白净净,挺乖巧的,同一张小脸,以往在他的记忆中,并没有多出彩。 打从子桑倾夜闯他卧室,和他说要当兵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她一出现,他的视线就忍不住瞟向她,后来就渐渐的,一步一步发展到了今天这个局面。 “想什么呢?”静谧还算美好的氛围中,东阳西归缓步走了过去,大掌罩在子桑倾头顶,轻轻揉着她还很湿的短发。 “我觉得我完了。”子桑倾斜了眼左手旁的战靴,并没有刻意避开东阳西归揉着她发丝的大手,而是冰瞳一转,继续盯着面前夜风一吹,就左右摇晃的火苗,语气不明的低语道。 子桑倾也说不清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有些排斥和东阳西归独处,特别是气氛还算不错的独处,这个时候的东阳西归,经常会让她走心,这实在不是一个特别好的现象。 像刚才,东阳西归让她觉得尴尬,还有些愤怒,但冷静下来后,心里却隐隐的觉得温暖。 这一辈子,她的要求并不高,金钱向来不是她的追求,她没想赚多大的钱,也没想整出多高的成就。 她就想和家人一起,有个能交心又温暖的人陪着,然后组成一个小家庭,平平淡淡又幸福温暖的过完这辈子。 当然,这一切的美好幻想,得她办完某件事后,才能去实现。 “怎么就完了?”东阳西归冷眸一紧,明显听出子桑倾的情绪有些低落,身体一矮便坐了下来。 “你不觉得你对我太好了么?有点好过头了。”子桑倾没好意思去看东阳西归,冰瞳依旧盯着火堆上的火苗,声音低低的嘟囔道。 就算东阳西归说,想和她在一起,可他们毕竟还没有在一起,东阳西归这样,让她连逃都没地方逃。 “撇开其他,我是你小叔叔,对你好也正常。”东阳西归眉头一挑,子桑倾终于承认他对她好了,不错,有进步。 “小叔叔对小侄女好,的确是正常。但问题是,你现在是太好了,有点越线了懂不懂?”子桑倾似乎是蹲得久腿有些不舒服,她紧了紧裹在身上的被子,轻轻往后一倒,一屁股坐下,偏头看着东阳西归道。 “越个线怎么了?我还想和你越到床上去呢!”东阳西归眉头又是一皱,左手一伸,抓了根树枝丢进火堆,冷眸紧紧盯着子桑倾,沉冷嗓音霸道道。 “靠!床你个鬼!你丫是精虫上脑了?就不能矜持点!”东阳西归说得太理直气壮了,说得子桑倾小脸瞬间一黑。 “我要是不矜持,你现在还能好好的坐在我身边?”看着子桑倾张张合合的粉嫩小嘴,东阳西归的冷眸更是暗如古井。 他安安分分的坐在子桑倾身边,她现在可是光着身子裹在被子里,他没冲动的把她在身下已经很不错了,他都忍成这样了,怎么就不矜持了。 “……”子桑倾之前是没仔细看,现在定睛一看,东阳西归眼眸里的灼热,都快比火堆里热烈燃烧的火苗还火热了,这一看,惊得她刚想反驳的小嘴,微张着顿时不出声了。 “把嘴闭上!”子桑倾傻愣愣的看着他,微微张开的小嘴就像是无声的诱惑,摇曳的火光照在她小脸上,迷情得让他有某种错觉,看得隐忍了又隐忍的东阳西归,板着脸冷喝道。 ‘当’一声上下牙突然碰撞的轻响,是子桑倾被冷喝后,听话的瞬间闭上嘴的声音,因为闭得太急太用力,她好像咬到自己了,小脸瞬间皱了起来。 “你能不能矜持点!”看着子桑倾疼得皱起来的小脸,东阳西归冷眸瞬间更暗了,这分明是在诱惑他! “你!啊——”刚一闭嘴,口腔左侧就被子桑倾猛咬了一下,舌头一舔,鼓鼓的这就起了一个血泡,东阳西归竟然还说她不矜持,子桑倾一激动,张嘴反驳时,又一口咬在了刚鼓起来的血泡上,疼得她瞬间就小声惊呼起来。 “怎么了?”看着子桑倾皱成一团的小脸,不明所以的东阳西归冷眸一紧,头盔也没摘的他头一倾,急切的询问道。 口腔瞬间传来血腥气味,乍然传来的痛感过去后,子桑倾舌尖一舔,刚刚咬起的血泡,现在已经瘪下去了。 “出血了。”满嘴的血水,子桑倾微张着嘴,犹豫着是该吞下去,还是该吐出来,含糊不清的回着东阳西归。 有了火苗的亮光,从子桑倾微微张开的小嘴中,东阳西归清楚的看到,粉嫩唇瓣里,贝齿和小舌尖都沾染上了猩红的血,红艳艳的刺着他的眼,勾动着他本就蠢蠢欲动的心神。 犹豫了两秒后,子桑倾嘴一闭,想低头吐出血水,可她头才刚刚低下去,一只大手突然捧着她右脸,拇指顶着她下巴就强势的抬起她的头。 子桑倾心中警铃瞬间大响,冰瞳一抬,东阳西归那张还涂满迷彩的峻脸,快速倾了过来,下一瞬,唇上一暖,温热双唇已经霸道的擒住了她。 面对东阳西归的突然袭击,子桑倾已经不像以往一样,惊讶的冰瞳微睁,只见她眉头微皱,果断的伸手就用力推东阳西归。 情急之下,子桑倾忘记了她现在是裹着被子,两手一钻出来,裹在身上失去固定的被子,顿时就散了开来。 子桑倾的手才刚碰上东阳西归的胸膛,夜风一吹,凉风瞬间就嗖嗖直触上裸露的上身,惊得她冰瞳微睁,立马收手去抓回散落的被子。 察觉到子桑倾竟然有空推他,东阳西归刚刚闭上的冷眸,立马睁开,霎那间,他下瞥的视线看到一片雪白的香肩。 东阳西归刚想退开刚擒住的粉唇,就瞥到子桑倾被子一抓,雪白小肩头转瞬又隐没进了被子,他立即冷眸一闭,强势又蛮横的吸吮着久违的唇瓣。 子桑倾左手紧抓着胸前的被子,抽空钻出右手,推搡着东阳西归强势欺压过来的挺拔身躯。 “嗯……”子桑倾紧咬着牙关,就是不让东阳西归的唇舌闯进来,可东阳西归含着她下唇竟然轻轻咬了一下,疼得她闷哼一声,牙关一松,就被东阳西归得逞硬闯了进去。 一闯进去,东阳西归就品尝到了鲜血的味道,刺激的他燃烧在胸膛的火焰更凶猛了,右臂一伸,将子桑倾连人带被拥进怀里,唇舌近乎狂野的啃咬着子桑倾。 “疼……”一上来就如此凶猛,子桑倾单手推不开东阳西归的情况,小脑袋唯有不断的后退,奈何纤腰被东阳西归紧紧揽着,后脑又被东阳西归摁压着,她再退也逃不开如此强势霸道的东阳西归。 东阳西归听到子桑倾低吟着喊疼,他心里紧绷得那根弦差点就‘嘣’一声断了,他非但没放开子桑倾,反而啃咬得越加凶猛了。 躲不掉闪不开,此时此刻,子桑倾小脸皱成了一团,别说有多后悔了,她就知道不该和东阳西归独处的,现在简直是自找罪受。 “快看快看!亲上了!”两百米外,摊开被子躺在树下的牧阳,不经意的一个抬头看向远处的火堆,火光照耀下,他看着紧紧贴合在一起的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突然就激动的拍着身旁的肖顺。 “难怪队长要支开我们,原来是早有预谋!”肖顺抬头一看,其实他一点也不意外,如果东阳西归能忍住,他才要奇怪了。 “这回,队长能拿下子桑倾了吧?”牧阳可还记得东阳西归说过,他和子桑倾还没在一起,现在亲都亲上了,总能在一起了吧。 “不好说。”肖顺轻轻摇头,东阳西归能亲上子桑倾,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东阳西归用强的。 再加上子桑倾虽然不吭不声,不太爱说话的样子,但她性子似乎挺犟的,要想拿下子桑倾,估计没那么容易。 第122节 “机会难得,你说,我要不要拿望远镜偷瞄一下?”牧阳不太关心东阳西归到底能不能拿下子桑倾,只见他一裂,露出八颗大白牙,现在他有另外一个打算。 “我不发表意见,但劝你偷瞄之前,想一下如果被队长知道的后果。”隔着那么远,肖顺也能感受到东阳西归攻势迅猛,这不,子桑倾突然就被东阳西归给压倒在地了,他也紧跟着低下了头。 天干物燥,万一把自己看起火来,荒郊野外的,这可不太好。 “……还是算了。”牧阳见肖顺真的躺下闭眼继续睡觉,他盯着远处摇曳生辉的火苗,犹豫了良久,最终打消了偷窥的念头,也跟着躺了下来。 东阳西归的占有欲太强,又太爱吃醋,毕竟在他手下干着,他还是小心避开的好,不让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面对攻势强猛的东阳西归,子桑倾已经不记得她嘴里要吐不吐的血水,到底是吞了下去,还是转移到了东阳西归嘴里。 被欺压得突然后倒,快呼吸不了的子桑倾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紧抓着被子的左手也伸了出来,抬手就去掐东阳西归的脖子。 东阳西归都不用换气的么,她都快窒息了! 东阳西归刚想褪开还没啃咬过瘾的唇瓣,脖子就突然一紧,冷眉微皱,双唇跟着微微一褪,满含情。欲的狂野冷眸一睁开,就看见身下的子桑倾憋红了一张小脸,瞪着他的冰瞳要喷火了一样。 视线往下一移,就看到被他蹂躏得红肿的唇瓣,要滴出血般红艳艳的,此时正微张着喘息,看得东阳西归狂野冷眸更紧了紧。 “你……会有视屏拍起来。”子桑倾瞪着眸光深沉幽暗的东阳西归,好歹她也是个成年人,她自然知道东阳西归的眼神代表了什么,她掐着东阳西归本想怒骂的,结果话一蹦出口就完全变了样。 他们的讯通装置不但可以音频通话,更能将视野里的景物都拍摄下来,想到她和东阳西归接吻的一幕会被拍下,被屏幕后的不知名人物观看,子桑倾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的复杂心情了。 简直太tm的操蛋了! “我早关了!”东阳西归的呼吸明显急促了起来,他不傻,就算觉得自己能控制住,他也不会任由子桑倾脱衣服的画面被拍下来。 东阳西归褪开后,子桑倾掐着他脖子的手便松了松,东阳西归见她竟然反常的没骂他,也没打他。 因为子桑倾伸手掐他,她裹在身上的被子也散了开来,看着身下白嫩诱人的身躯,东阳西归直觉全身血液直往某处涌,头一低又覆了上去。 “混……”子桑倾察觉到东阳西归的冷眸又暗了一分时,她冰瞳一紧,还没来得及推开东阳西归,东阳西归就又强势的擒住了她的唇瓣,更过分的是,他的手也不安分了起来。 掌下细滑的温热触感,诱得东阳西归越加贪婪起来,任凭子桑倾掐着他,他就是不松口,更不松手。 东阳西归被掐得脖子都红了,可他还是闭着眼在享受着,子桑倾觉得自己真是要败给他了。 她不可能,也没那个勇气真的掐死东阳西归,无奈之下,她只得转移阵地,去拨开东阳西归不安分的双手。 “嗯……嗯!”子桑倾刚抓住东阳西归在她腰侧的左手,突然就闷哼着冰瞳大睁。 东阳西归的左手被她抓着,右手在她脖颈处,可是,她的右大腿突然一疼,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 ☆、112丛林迷情 在东阳西归的几番折腾下,子桑倾身上的被子已经完全散落,子桑倾抓着东阳西归的手在反抗,可东阳西归反抓着子桑倾的手,紧压在身侧,脖颈的手也有了向下转移的趋势。 大腿不知道被什么咬了的子桑倾,急得脖子都憋红了,见东阳西归还闭着眼啃咬她,她气得冰瞳一怒,上下牙齿一闭,就狠狠咬住东阳西归强势闯进来的舌头。 “嗯……”还在享受中的东阳西归冷眉一皱,霸道唇舌立马收回,血腥味这么浓,他的舌头不会被咬破了吧。 “混蛋!你快起开!有什么东西咬我!”东阳西归一退开,子桑倾得空的左手连忙推着他胸膛,边推边要坐起身。 子桑倾的小脸红彤彤的,原本推的时候,东阳西归还没有从她身上起来的意思,听到她说有什么咬她,又见她神色焦急的要起来,他忙翻身在一旁不再压着她。 子桑倾一坐起身,左手飞快穿进右腿膝盖窝,一下抬起右腿,低头侧弯腰的与此同时,右手快速摸向右大腿紧贴着被子的一面。 子桑倾心里惦念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咬她,压根就没想到她现在是赤条条的状态,她一坐起,整个背部全暴露在东阳西归的视线里。 想到两百米开外的肖顺和牧阳,东阳西归幽深的冷眸一厉,忙起身坐在子桑倾身后,遮挡住后方的视线。 远处闭着眼在睡觉的牧阳,恰在此时打了喷嚏,他不由得睁眼摸摸鼻子,暗想谁在背地里说他坏话来了。 子桑倾摸向大腿的右手,一秒后便抽了回来,食指和拇指之间,捏着一个黑黑小小的小东西,借着遥遥生辉的火光,她定睛一看,好大一只蚂蚁! “啊……还有!”子桑倾瞪着捏在手中的大蚂蚁,刚想扔了它,左侧大腿顿时又传来相同的麻痒痛感,她气得食指拇指用力一捏,‘咔’一声脆响,蚂蚁惨死在她指尖。 子桑倾右手一甩一弹,惨死的蚂蚁瞬间被她丢出去的同时,左手也紧接着去抓咬在左大腿的蚂蚁。 军绿色的被子铺在地上,子桑倾的低声惊呼中,东阳西归眼尖的看着被子上,还爬着好几只大蚂蚁,坐在子桑倾身后的他冷眸一沉,长臂一伸,以最快的速度将子桑倾从被子上捞了起来。 “嗯……”子桑倾刚抓住咬了她一口的大蚂蚁,被抱得瞬间重点不稳的她,轻哼一声的同时,紧捏着蚂蚁的左手,立马勾住东阳西归的脖子。 “脚上还有!”突然被抱起的子桑倾,还没来得及处理左手捏着的蚂蚁,右脚踝顿时传来被蚂蚁爬过的细麻感,低头一看,果然有一只蚂蚁爬在她的右脚踝上,右手一拍就把蚂蚁扫了下去。 东阳西归虽然紧紧抱着子桑倾,但他的脸色很不好,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可以和子桑倾亲近亲近,加深一下感情,这些蚂蚁也太不识趣了,捣什么乱! 子桑倾拍落脚踝上的蚂蚁后,盯着自己的双脚看了又看,确定没有蚂蚁爬在上面后,这才放下心来。 但是! 刚放下心来的子桑倾,看着揽在她腿弯的手臂,脑袋瓜‘当’一声就跟瞬间炸开了锅一样,顿时就浑身一紧。 子桑倾这一番折腾,东阳西归熊熊燃烧在胸中的火焰,早已消灭了大半。 在他低垂着一览无遗的视线中,只见子桑倾立马左手环胸,勾着他脖子的左手,也飞快放下,遮挡在下身的关键部位。 “你放我下来!”子桑倾拉着小脸,冰瞳怒火飙升的直视着东阳西归。 现在这情况,她推开东阳西归跳下去也不是,一直被他抱着更不是,简直丢脸死了。 “被子上有蚂蚁。”东阳西归刚消下火去的冷眸,从脚到头的看了眼被他抱在怀里的子桑倾后,那雪肤凝脂的姣好身躯,看得他热烈的火焰顿时又蹿了上来,喉结上下滚了几下,干渴的咽了咽口水,才嗓音沙哑的低语道。 东阳西归一说蚂蚁,子桑倾才想起她左手还捏着一只,低头一看,发泄似得狠狠一捏,直接把横死在她指尖的蚂蚁,用一指弹弹了出去。 “你把被子上的蚂蚁抖干净。”先前被东阳西归压着强吻的时候,好歹他看得不全面,可现在,绕是子桑倾内心再强大,被东阳西归火热的眼神一扫视,她是羞怒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可我想就这么抱着你。”东阳西归站着没动,微敛的眼眸早已褪去冰冷,炙热灼人的凝视着子桑倾。 “有种你脱光了让我抱一下试试!”子桑倾小脸又冷有黑,黑完还红了红,谁愿意光着身子被人一直抱着用眼神吃干抹净,她气得冰瞳喷火的怒视着东阳西归,脱口而出道。 等等…… 好像,有点不对劲。 冲动之下的子桑倾愤怒的吼完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种时候,好像不能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方法呛声回去。 东阳西归看着子桑倾羞愤不已,即黑还红的小脸,心里就跟乐开了花一样,眉眼都笑弯了,嗓音暗哑诱惑道:“只要你想,我一定脱光了让你抱!” “混蛋!快放我下去!”看着笑得暧昧又魅惑的东阳西归,子桑倾特别想揍他一拳,奈何现在空不出手来。 “好。”隐隐憋笑的东阳西归胸膛微震,说着抬脚就朝晾着的湿被子走去,夜晚气温挺低,万一子桑倾着凉就不好了。 相比子桑倾的怒火中烧,东阳西归倒是特别喜欢看炸毛的子桑倾,她穿着衣服的时候,他得费多大的劲,才能看到她如此生动的神情。 走的被子后面,东阳西归轻轻放下她,趁子桑倾缩着小身子,双手遮挡自己的桃色之际,他飞快低头,在她覆盖着刘海的额头轻吻了一下。 额上一软一暖,子桑倾抬眸,看到偷吻成功后,转身就走的东阳西归。 东阳西归哪怕是挺拔的背影,仿佛都隐隐透着奸计得逞的得意,子桑倾小嘴一抿,抬起光溜溜的左脚,就猛踹了脚东阳西归背对她的屁股。 东阳西归被踹得快速往前倾了一步,回头,看着浑身白嫩的子桑倾,冷眉一挑,峻脸荡漾着某种暧昧:“我不介意你多踹几脚,然后我连本带利的要回来!” “丫个混球!”子桑倾气得小脸鼓鼓的,咬牙切齿的低声骂着。 东阳西归走回火堆旁捡起被子,猛抖了几下后,细心的翻看着被子,时不时的拍几下,将被子上的蚂蚁都拍落下去。 火光暖暖的微微泛黄,映照在东阳西归线条冷硬的峻脸上,连带着他冷硬的五官也柔和了不少。 看着如此细心体贴的东阳西归,子桑倾原本又羞又怒的激动之情,突然就沉静了下来。 现在,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和东阳西归的关系了。 不管因为何种原因,她在东阳西归面前,这样坦诚相见以后,如果最终,她和东阳西归没走在一起,她不知道东阳西归会怎么想,但她心里肯定会有膈应。 子桑倾想着想着就不自觉的摇了摇头,这关系怎么就这么乱呢,乱七八糟的想得她头都大了。 东阳西归拿着干净的被子回来后,一把将缩在后面的子桑倾裹进被子里。 子桑倾护在身前的手,还没来得及抓紧裹在身上的被子,就被东阳西归一个弯腰,又一次抱起在怀里,好在这一次她裹着被子不至于曝光。 东阳西归抱着子桑倾走回火堆,坐下,也不让子桑倾坐在地上,直接就抱着坐在他大腿上。 “……我自己坐地上就行了。”子桑倾裹成粽子一样被抱着,可就算隔着被子,她脑袋轻轻一转,发丝不小心蹭到东阳西归的脖颈时,她也能感受到东阳西归的体温有些高。 “不行!有蚂蚁再咬上来怎么办。”东阳西归一口回绝了子桑倾,右手揽在子桑倾腰后,左手抓起一旁的树枝,扔了几根进火堆。 “刚才是躺着,我坐着裹紧一点就不会爬上来了。”面对东阳西归的又一次独裁行为,子桑倾也不生气,沉默了一瞬后,辩解道。 “我不放心。”东阳西归双臂一环,把子桑倾抱得更紧了,像是担心她会从他怀里突然蹦下去一样。 “……那你总不能一直抱到天亮吧?脚会麻的。”子桑倾眉头一皱,褪去愤怒,转为柔情攻势的劝解道。 两人这样抱着,东阳西归能睡得着么,他不觉得难受,她都要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子桑倾一直低着头没看他,东阳西归看着她还有些湿的短发,伸手揉了起来。 头顶被温热大掌一罩,轻轻抚弄发丝的细柔触感传来,揉得子桑倾舒服的冰瞳微眯,微微张开的小嘴也闭了起来,未出口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火堆在东阳西归扔了几根树枝进去后,火苗有越燃越烈的趋势,子桑倾怔怔的看着直往上蹿的火苗,紧了紧胸前的被子,有些想睡觉了。 “对了,你下来之前,北野修问我,我是不是有叔叔。”眼睛半开半合间,子桑倾突然想起了什么,小脑袋往东阳西归的肩头一靠,低喃道。 “嗯,他估计调查过你。”发丝萦绕在指尖又细又软,滑滑的,触感好极了,东阳西归拨弄短发的大手一顿,随即继续帮撩拨子桑倾未干的短发,不冷不热的回道。 “为什么他调查不到你?”子桑倾觉得这个问题问得有些白痴,但她还是想问了出来。 北野修既然调查了她,查到了她的家人,没道理查不到东阳西归才对。 也不太对,北野修应该是查到了她有小叔叔,但没查到她的小叔叔是谁,查不到东阳西归的资料,北野修就不太确定她到底有没有小叔叔了。 “嗯……怎么说,因为某些原因,我的档案被清空了。”东阳西归下巴抵着子桑倾的发顶,冷眸微眯,要是子桑倾一直都这么乖,这么柔顺的缩在他怀里,该多好。 “……上级的意思?”子桑倾有猜到东阳西归的档案被清空了,但听到他这么说,她眉头小皱了一下,小脑袋蹭了蹭,把抵在她发顶的下巴蹭开后,抬眸盯着东阳西归的眼眸。 “也许是上上级,具体谁的意思,我也不太清楚。”东阳西归头一低,直接亲在了子桑倾直直看着他的冰瞳上。 子桑倾被刺激得冰瞳一闭,东阳西归的大手一抬又摸上她的脑袋,把她的头摁进他胸膛,似乎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 耳朵听着东阳西归砰砰有力的心跳声,子桑倾眨巴了几下冰瞳,小脑袋蹭了又蹭,细柔发丝蹭在东阳西归脖颈,蹭得东阳西归眸光暗沉黑如古井时,终于找了一个舒服姿势的她,窝在东阳西归怀里,闭上了眼。 没过多久,东阳西归就听到了子桑倾传来均匀的呼吸,低头一看,子桑倾闭着眼已经睡着了。 白净的小脸上,唇瓣微微红肿,仿佛在无声的控诉着他方才的粗鲁行径。 东阳西归冷眸一紧,左手拇指轻轻压上她的唇,感受着指腹下的温热与柔软,缓缓摩擦着。 子桑倾向来睡眠浅,东阳西归这么一碰,动作再轻,她也醒了,但她并没有睁开眼睛,只微微偏头,避开东阳西归摩擦着她唇瓣的指腹。 指腹突然离了温热唇瓣后,子桑倾像是担心东阳西归继续偷袭一样,小脑袋又蹭了蹭,小脸埋进东阳西归胸膛,不给他继续作乱的机会。 “睡吧。”东阳西归笑了笑,宠溺的抚摸着埋首在他怀里的小脑袋。 第123节 一望无际的延绵丛林中,北野修趁乱逃走后,也不辨认方向,埋头就往前冲,跑了十几分钟身后,发现真的没追兵时,他才停了下来。 北野修喘息着抚上高高肿起左半边脸,结果手刚一碰脸,他就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靠他爷的!下手这么狠!”北野修脸肿得左眼被迫眯成了一条缝,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一边拨打月白的号码,一边恶狠狠的骂着东阳西归。 月白为了迁就雨果·贝克的枪伤,速度不快的行走在林中,反正东阳西归没追来,他们也不用急着跑,裤兜里的手机一响,他连忙掏了出来。 “修哥!你逃出来了吧?”一见是北野修的号码,月白的两只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出来了,你和雨果没事吧?”北野修听着月白还算兴奋的声音,估计着他应该没被东阳西归抓住。 “没事,就是雨果半死不活的样子,修哥,你在哪儿呢?”月白瞅了眼一旁的雨果·贝克,反正他和北野修用华夏语交流,雨果·贝克听不懂他讲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儿。”北野修环视一圈四周环境,除了树木还是树木,“你们在什么方向?我去找你们。” 北野修和月白、雨果·贝克聚首后,雨果·贝克看着北野修肿得不成人样,又红又肿堪比毁容的猪头脸,还有嘴角的血丝,他简直想放声大笑,奈何只要用力一笑,腰上的枪伤就疼得又涌出血来。 雨果·贝克憋得他是笑也不是,不笑又忍不住,看得北野修单眼一斜,不客气的踹了他一脚,阴冷警告道:“雨果,你嘴角再抽一下试试,看我不补你一枪!” “修哥,你这也太惨了!你是被踩在地上打的么?”被北野修一警告,雨果·贝克嘴角连抽了几下,顿时就不抽了。 他和北野修交过手,虽然说出来有点丢人,但他真不是北野修的对手。 东阳西归就算看起来再厉害,北野修也没道理败得这么惨烈才对。 “这事以后都不准提!”北野修的左眼,已经被高肿的左脸挤压的完全看不到了,他非常不爽的怒道。 “……”雨果·贝克绕绕头,不说就不说,大不了他不当着北野修的说。 “修哥,现在回去么?”钻石已经到手了,月白看了眼因为失血过多,精神已经差很多的雨果·贝克,询问道。 “回!再不回去,雨果就要交代在这里!”北野修本来还有其他打算的,但看着雨果·贝克包扎在腰际,渗血的纱布,眉头微皱的说道。 北野修三人在黑夜中行走着,准备撤离这片红土地。 再黑的夜,也会天亮,再甜蜜的拥抱,天亮也要分开。 当火焰燃尽,黎明悄悄褪去,晨阳不紧不慢的升起时,子桑倾醒了,晾在架子上的作战服也烤干了,湿被子不干,没关系,反正天亮了,不需要再睡觉盖被了。 天亮后,阿尔奇·拉马尔并没有派人到丛林搜寻他们,东阳西归四人便也没挪地方,四人在水潭边整整等了一天,夜幕再次降落时,前来接他们的直升机,这才飞到。 老范从华夏飞到南非,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后,也累了,回程时,便由肖顺在驾驶飞机。 看到子桑倾时,已近中年的老范,心里是有讶异的。 但老范就算再疑惑,子桑倾一个女兵怎么会和东阳西归一起出现在南非的战场上,他也只和东阳西归打着招呼,并没有和子桑倾说什么,更没有去询问子桑倾的情况,就像没有看到子桑倾一样。 为了绝对保密的行动,近距离执行任务时,如无意外,一般都是夜晚出去,回来时也尽量选择在晚上降落。 任务已经完成,肖顺不想浪费太多时间,紧赶慢赶,终于在第二天的黎明时分,回到了基地。 锈迹斑斑的破旧仓库里,东阳西归拉开柜子门后,第一件事就是拿出存放在柜子里,已经好几天没开过机的手机。 出任务的时候,手机是不能带的,回程时,东阳西归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冷眉也不自觉的微微皱起。 柜子另一面的子桑倾,刚脱下作战服,就听到东阳西归开机后的手机,‘嘀嘀嘀’的传来好多条信息声。 东阳西归把脱下的裤子往旁边凳子一搭,拿起柜子里的手机就翻看起信息来。 肖顺就站在东阳西归右边,他换回海军训练服后,就发现左侧的东阳西归,气场有些不对劲。 肖顺偏头一看,日光灯下,东阳西归眉头紧紧锁着,嘴也抿得紧紧的,转瞬就见东阳西归打起了电话,手机放回柜子,冷眸紧盯着手机,手上动作飞快的穿着训练服。 “哥!爸爸怎么了?”凌晨五点二十分,电话仅响了一声后,就接通了,东阳西归快速拿起手机,贴在耳边焦急道。 还在穿衣的子桑倾两手一伸,短袖圆领作训服刚套进头,耳尖的听到东阳西归传过来的沉冷嗓音里,隐隐有丝急慌,她惊得心脏一紧,屏息听着柜子背面的动静。 爷爷怎么了么? ☆、113阳光少年 铃声响起时,子桑谦元刚要推开病房门,看到是东阳西归打给他的电话后,他方向一转,向走廊尽头走去。 “阳,爸爸在医院。”天色还蒙蒙亮,整个医院静悄悄的,子桑谦元的皮鞋踩在走廊地板上,传出‘哒哒哒’的声音,担心吵到其他病人,他刻意放低了音量。 “我看到信息了,为什么在医院?”东阳西归冷眸里有着明显的焦急,老爷子虽然七十岁了,但身体还算硬朗,平时小毛小病的,子桑谦元不会连发这么多条短信给他,还打了那么多的未接来电。 医院? 子桑倾心里一紧,还卷在胸前的上衣飞快拉下,柜子一关,就转身跑了出去。 肖顺只看着左侧有道身影飞快蹿了过来,偏头一看,子桑倾已经飞快跑到东阳西归身边。 子桑倾一跑到东阳西归身旁,便闪移到他和柜子之间,右手扶着他精壮的腰身,就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把右耳贴到东阳西归贴在左耳的手机上。 看到子桑倾如此关怀的举动,肖顺和牧阳对视一眼,幸亏他们已经穿好了衣服,不然光条条的让她看见了什么,东阳西归又该他们脸色看了。 东阳西归扶着子桑倾的肩头,向左侧微微弯腰,尽量不让子桑倾踮着脚听电话。 “阳,你要有心里准备,前天爸爸说胸口疼,月儿带他来检查,是……肺癌晚期。”子桑谦元站在走廊尽头,看着对楼或明或暗的病房窗户,中年依旧保养得益的脸上,溢满了忧伤。 子桑谦元不知道子桑倾就在东阳西归身旁,东阳西归是名军人,心理素质自然不错,他才会直接把老爷子的病情说了出来。 子桑倾明白子桑谦元嘴里的月儿,是她的母亲韦月,但是,肺癌晚期? 这怎么可能! “爷爷不是每年都有做全身检查么?怎么会是肺癌晚期!”子桑倾在怔愣了一瞬后,不等东阳西归回话,就冲电话那头的子桑谦元追问了起来。 “倾儿?”子桑谦元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时候听到子桑倾的声音,抬手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凌晨五点二十二分,他心里不免就产生了一丝疑问,“这么早,你怎么和你小叔叔在一起?” “哥,我现在就回去,有什么情况回去再说!”打从听到肺癌晚期四个字开始,东阳西归的冷眸便暗沉的深不见底,肖顺和牧阳还在一旁,东阳西归便立即挂掉了电话。 “嗯……”子桑谦元点头,他发那么多信息,打了那么多未接电话,就是想让东阳西归回来,可他都还没嗯完,手机就传来嘟嘟嘟的占线声,显然是东阳西归已经挂掉了电话。 “这小子。”东阳西归已经不是第一次挂他电话了,子桑谦元看着又一次被挂掉的电话,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还想跟他女儿多说几句话的,就这么被东阳西归无情剥夺了。 部队的情况,子桑谦元多少知道一点,他知道东阳西归挺忙的,一般没什么事,他也不会主动打电话给东阳西归,反正东阳西归每个星期都会抽空打电话回家。 “你怎么就把电话挂了?”爷爷的情况她都还没问清楚,子桑倾一听东阳西归想挂电话,伸手想抢电话,可还没抢到,就已经被东阳西归挂断了。 “我有事去找旅长,你先回去!”东阳西归安慰似得轻轻揉了下子桑倾的发顶,转身就朝外跑去。 子桑倾眉头微皱,东阳西归急,她也急好么,看着说走就走的东阳西归,她拔腿就追了上去。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都走后,听到子桑倾喊出爷爷这个称呼,就开始傻眼的肖顺,默默地转去看牧阳,看着和他一样有些傻眼的牧阳,不解道:“队长的爸爸在医院,结果是子桑倾的爷爷肺癌晚期?” 肺癌晚期这个词,听了的确让人伤心,但毕竟与自己关系没那么大,肖顺的重点便被子桑倾的话吸引了过去。 “副队,难道说,队长的爸爸,是子桑倾的爷爷?”牧阳直觉的说出了他想到的问题,但一说完又不自觉的摇起了头,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 “按你的意思,子桑倾叫队长的爸爸为爷爷,那子桑倾岂不是要叫队长叔叔?可他们明明不同姓!”肖顺想的和牧阳是一样的,但这好像和现实不太相符。 “对!不同姓!还有,队长明明承认过他是喜欢子桑倾的吧?这叔叔和侄女……队长应该没这么重口味吧?”牧阳点点头,他怎么觉得这关系有点乱。 今天以前,他们都以为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是还没牵手的准情侣关系,这会儿突然冒出一个叔叔,一个侄女,牧阳顿时觉得他脑子都浆糊了。 “估计这里面有什么误会,这事没得到队长认可前,不要传出去!”肖顺精炼眼眸一闪,东阳西归的口味,他觉得一向都挺重的,但这事有关伦理和子桑倾、东阳西归的声誉,他们可以瞎想,但绝对不能瞎说。 “我知道!你放心!”牧阳不满的斜了肖顺一眼,他是那种大喇叭,一有事就到处嚷嚷的人么。 子桑倾紧追着东阳西归出了仓库,安静的基地里,她看着一步开外,短时间内难以追上抓住的东阳西归,低喊道:“你要回去是不是?我也想回去,可不可以带我回去?” 子桑倾这时候才深刻体会到一个兵的艰难之处,家里有再大的事,要想回去,也得打报告,得上级批准了才能走。 东阳西归看样子是现在就要回去的,她现在还在紧张的训练期,估计部队不会放她走,但东阳西归是她的顶头上级,也许东阳西归会有办法。 “你真的要回去?”东阳西归立马停下,始料不及的子桑倾一头撞上了他坚硬的后背,他忙转身扶她。 “如果可以,我当然想回去!”子桑倾坚定的回答道,老爷子那么疼她,现在都肺癌晚期进了医院,她能不想回去么。 “回去把鞋子换了,在楼下等我!”东阳西归犹豫了一瞬,看着子桑倾比她还焦急的眼神,指着她穿在脚上的人字拖,又一次转身,往金古月旅长值班宿舍的方向跑去。 子桑倾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上的黑人人字拖,调转方向没再去追东阳西归,径直往宿舍的方向飞跑着。 新兵四点半就起床了,从各个楼房的通道看出去,海岸边有一道道身影在跑步,一楼的宿舍大开着,子桑倾一口气冲上楼顶,跑回了宿舍。 东阳西归目标明确的冲到金古月的值班室门口时,还不到五点半,起床号角还没有叫醒沉睡中的老兵,他抬手就‘嘭嘭嘭’的捶响了金古月的门。 金古月已经醒了,刚睁开眼没五秒,见还有两三分钟才五点半,便没立即起床,突然听到门外‘嘭嘭嘭’的敲门声,躺在床上的他脸一黑。 放眼整个南沧舰队,其他人就算再急,也是‘咚咚咚’的敲门,敢这么不客气的敲他第一旅旅长房门的人,十之八九是东阳西归那小子! 东阳西归平时的时候,倒也不至于这么嚣张,但有特殊情况的话就不一样,虽然猜到东阳西归是有急事,但金古月还是黑着脸打开了门。 “老金,我要跟你请假!”金古月一拉开门,不等金古月确认门口的人到底是不是东阳西归,东阳西归就闪身冲进房。 “……”黎明的灰白视野里,金古月看着空空如也的门口,一回头,东阳西归已经冲进了他的厕所。 “你小子就算要请假,也不用这么一大早就冲进来吧?”金古月面色不善的快步走到厕所门口,探头一看。 东阳西归不知从他值班室哪儿顺了一块布,正擦着满脸的迷彩,要不是从镜子里看到东阳西归那双冷眸,他都快认不出东阳西归了。 “家里有事,我等下就走!请假报告我回来补给你!”快速擦完脸上的迷彩后,东阳西归弯腰在洗漱盆前,挤了点一旁的沐浴露,低头快速洗脸,头也不抬的说道。 虽然和金古月交情好,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东阳西归便想打个电话给金古月就走的,但他脸还没洗,懒得回自己宿舍的他,就跑到金古月这里洗脸,顺便请个假。 “家里怎么了?”金古月有猜到是东阳西归家里出事了,东阳西归摆明了是刚执行任务回来,一般这时候,东阳西归就算有其他的事找他,也会好好的吃完早餐再来。 今天出奇的这么早,事出反常必有妖,就像上次三更半夜找他收拾烂摊子一样。 “……我爸查出是肺癌。”东阳西归看着镜子里的脸,仔细搓着脸上的泡沫,手上一顿的他,从镜子里瞅了眼靠在门口的金古月,沉冷道。 金古月眉头一皱,东阳西归的眼神告诉他,这病情不容乐观,他犹豫一瞬,继续询问道:“晚期?” “嗯。”东阳西归轻轻应了一声,脸也洗得差不多了,水龙头一开,双手掬起水便往脸上泼。 “……”金古月看着连洗脸都粗狂中带着细致的东阳西归,沉默着不说话了。 东阳西归再次抬起头时,脸上的泡沫褪去,恢复了他线条冷硬,比基地一般士兵要白一点的峻脸。 “子桑倾你还记得吧?随便给她请个假,她跟我一起回去。”东阳西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还不太干净,便又挤了点沐浴露,继续洗。 “子桑倾?她要和你回家?我也没见你把结婚报告申请书交上来,她这就要跟你回家了?”金古月有些惊异,他自然是记得子桑倾的。 先不说子桑倾的军事素质在新兵里是拔尖的,单单东阳西归在沙石岛和偷溜出去吃夜宵,这两件都和子桑倾有关的关系,金古月都能牢牢记住子桑倾这个名字。 刚关掉没多久的水龙头,又一次流出哗啦啦的水声,东阳西归第二次洗完脸,见脸上的迷彩油都洗干净后,豪迈的抹了把脸上的水,转身看向金古月。 “老金,我和你说实话吧,子桑倾是我侄女。”东阳西归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这件事,还是别瞒着金古月的好。 “侄、侄……侄女?”金古月瞬间眼睛大睁,斜斜倚靠在门口的他,也立马站直了身体,“她是你侄女?她不是你对象呀!” 第124节 “我什么时候说过她是我对象?”东阳西归抬手抹了抹蜿蜒到下巴的水珠,虽然他打定主意要把子桑倾拐回家,但他准备打死不认账。 现在他没时间解释那么多,这些事以后再跟金古月说。 “那你不也没否认么?”金古月仔细回想了一下,东阳西归的确没承认过,但他也没否认过,甚至连反驳都没反驳一下,他能不误会么。 “这是我的私事,难道你想让我拿个大喇叭全基地的去广播,子桑倾是我侄女?”东阳西归不满的看着金古月,随即抬脚就往外走,“我先走了,什么时候回来我也说不准。” “代我跟老将军问个好!新兵训练的事姜三冬不知道能不能搞得定,你尽量不要太晚回来,手机记得二十四小时开机!”东阳西归走得风风火火,金古月紧跟在他身后,急里忙慌的交代道。 “新兵三个月的训练表我早排好,老姜知道该怎么练,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走了!”东阳西归头也不回的刚走出门,突然又回头道,“直升机我得开走一架,就这样,拜!” 短短几分钟时间,金古月看着东阳西归快速消失在楼梯转角的挺拔身影,五点半一到,起床号角恰巧在此时吹响了,部队一天的训练也正式拉开了帷幕。 东阳西归刚跑下楼,就见子桑倾从宿舍方向跑来,他便冲她招了招手。 大朵大朵的白云从一旁掠过,坐在直升机副座上的子桑倾,一言不发,怔怔的看着窗外白云。 驾驶座上的东阳西归,认真的开着直升机,也不说话,两人即不看对方也不说话,默默无言的氛围中,气氛有些冷凝,却不至于尴尬。 东阳西归侧头看了眼一直盯着窗外的子桑倾,早知道子桑谦元说的是这种事,他不会让子桑倾听到的。 最起码,暂时不能让子桑倾知道。 子桑倾有多重视家人,他是知道的,这么突然,这个打击对她也许太大了点。 “也许情况没那么糟糕,别担心。”子桑倾当兵前,老爷子的身体还硬朗的很,突然被告知是肺癌晚期,东阳西归心里也不好受,但看着沉默不语的子桑倾,他有些担心。 “嗯。”子桑倾轻轻应了一声,东阳西归自己也担心的很,这种事,怎么可能不担心。 约莫三个小时后,直升机降落在闹市某栋别墅的花园里,直升机一停稳,子桑倾就迫不及待的跳了下去,猫着腰跑出螺旋桨的大风圈后,飞快跑进了别墅。 子桑倾一口气冲进别墅,一楼大厅没人,听到厨房有动静的她,跑过去一看,黄伯提着保温盒从厨房出来,她连忙问道:“黄伯,我妈妈呢?” “小、小姐?你怎么回来了?少夫人先去医院了,我正要把汤给老爷送去。”黄伯看到一身海军蔚蓝军服的子桑倾,可谓是惊呆了,看了好几眼一头短发的子桑倾,才认出她来。 “爷爷在军医院对吧?我去送!”子桑倾上前几步,接过黄伯手中的保温盒,转身就往外跑。 离他们家最近的医院就是军医院,老爷子一般也都是去军医院检查身体,子桑倾心里着急,听到黄伯说‘是’时,她已经跑到门口了。 子桑倾出来时,东阳西归停到直升机后,正好赶过来要进门,一进一出的两人差点撞个正着。 “快!军医院!”子桑倾抬眸看东阳西归一眼,忙抓着他就往车库跑。 八点半不到九点,正好是上班高峰期,路上的车辆堵了长长一排,看得子桑倾都想弃车跑了:“这么堵,得什么时候才能到?” “倾儿,你别急,都回来了,不差这点时间。”子桑倾紧紧抱着腿上的保温盒,伸长了脖子往前瞧了又瞧,东阳西归是真担心她会突然打开车门,然后就跑了下去。 子桑倾明明心里很急,但东阳西归一唤她,她的心思当下就被转移了不少。 “为什么听你叫倾儿,我觉得这么别扭?”东阳西归一般都是有事直接说事,很少会叫她名字,虽然以前也听他叫过一两回,但现在一听,子桑倾鸡皮疙瘩顿起,别扭极了。 家人唤她也都是唤倾儿,同样的字眼,怎么从东阳西归嘴里叫出来,就那么的奇异呢。 “……你从小到大,我都是这么叫的。”东阳西归冷眉一耷拉,不满的看着子桑倾,转瞬他想起眼前的子桑倾,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子桑倾了,继而接着道,“不对,以前叫的不是你。” “……”子桑倾面无表情的看着东阳西归,东阳西归这一解释,她听着更别扭了。 以前叫的不是你? 这话咋一听,略有些膈应。 “要不我换个称呼?”好几个小时了,两人虽然是独处,但东阳西归都没怎么和子桑倾说过话,机会难得,他不能在沉默中浪费过去了。 “你想换个什么?”称呼也就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子桑倾倒不是很在意,但如果东阳西归能想出一个,她听起来不那么别扭的称呼,也是不错的。 “亲爱的,你觉得如何?”东阳西归冷眸一眨,浅笑着诱惑子桑倾道。 “……还是叫倾儿好了。”东阳西归摆明是耍着她玩儿,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脸上,微微含笑的冷眸,子桑倾默默地撇开眼。 倾儿就倾儿,多听几遍也不就别扭了。 东阳西归挑眉,这就对了。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两人一从车里下来,东阳西归便拨通了韦月的电话。 “大嫂,爸爸在哪个病房?”子桑倾走在前面,听到东阳西归后,一心想冲进医院的她便停下回头,她这才想起,她还不知道老爷子在哪间病房。 “嗯,回来了,我马上上去。”东阳西归并没有在电话里和韦月说,子桑倾也回来了,他左手挂断电话的同时,右臂一伸,自然而然的揽着子桑倾的肩膀,便往前走去。 这里好歹是人来人往的军医院,被迫跟着走的子桑倾,看了眼搭在右肩的大掌,她左手提着保温盒,右手一抬,捏起东阳西归搭在她肩上的大掌,就嫌弃的往后一甩。 “……我这不是怕你走得太急,一不小心就摔跤了么。”对于自己被嫌弃甩开的右手,东阳西归眉尾一抽,收回手乖乖垂放在身侧,和子桑倾并排走着,为自己刚才的行为解释道。 “你使劲掰!”子桑倾特鄙视的斜睨着东阳西归,她都多大个人了,走路还能摔跤。 他们俩身上可还穿着军服,被来来往往的路人看到他们勾肩搭背的,外人又不知道他们是叔侄关系,误会的话多不好。 医院是不是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走动着,病人倒也不算太多,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进了电梯后,电梯也就他们两人。 “不好意思!等等!”电梯门已经闭合到一半,门外大厅突然传来年轻男孩的惊呼声,东阳西归立马抬手去按开门按钮。 东阳西归就站在楼层按钮前,子桑倾站在他左侧,转瞬缓缓打开的电梯门中,她看到大厅跑来一个白净少年。 额前短发因为跑动而飞扬了起来,少年神色有些着急,可还是能看出那是一张阳光少年的脸庞。 东阳西归看向电梯门的冷眸,不经意间瞥到子桑倾冰瞳微微大睁,下一瞬,子桑倾突然闪移到他身后,竟然躲了起来。 ☆、114喜欢的人 子桑倾这一躲,东阳西归立马就不淡定了,子桑倾竟然在仅看了对方一眼的情况下,就躲了起来! 对方是谁? 子桑倾认识? 子桑倾为什么要躲他? 在东阳西归瞬间产生的一系列疑惑中,一股青春气息突然就扑面而来,他抬眸一看,一名白衬衫少年快步冲进了电梯。 “谢谢!谢谢!”少年脸上洋溢着活力四射的青春阳光,礼貌得跟东阳西归道谢。 “不客气。”看着如此青春如此年轻的少年,东阳西归突然就生出一种他老了的感觉,这心里顿时就不好受了,冷冷的回道。 旁边的少年估计跑了不少路,正气喘吁吁的忙着擦汗,东阳西归斜斜的冷瞥他一眼,看着他胶原蛋白浓厚到都能掐出水来的白净脸庞,他不由得想到了躲在他身后的子桑倾。 突然闯进来的少年,应该是还没出社会的大学生,年龄和子桑倾差不多的样子。 东阳西归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子桑倾和旁边少年站在一起的画面,年龄相仿的少男少女,青春活力,似乎是很美好的一副画面。 转瞬又想到自己,他整整比子桑倾大了十岁,按照三岁一代沟来算的话,他和子桑倾都相隔好几条沟了。 想着想着,东阳西归立马轻摇了一下头,自发的将脑海中青春气息十足的画面甩掉,子桑倾,休想他会放手。 年轻怎么了,谁没年轻过? 男人靠的是本事,年轻不顶用! 因为子桑倾的闪躲,而脑中闪过许多想法的东阳西归,不自觉的就将身旁的少年,列入到了敌阵行列,本就强大的冷霸气场,也不自觉的释放出更加压迫人的冰冷气息。 因为堵车跑了整整三公里的白丞橙,热得都快冒火了,脸上汗水刚擦完,没几秒又冒出了细汗,当他第三次抬手擦汗时,突然就发现电梯里的气氛有些诡异。 明亮的眼睛偷偷看向右侧,他刚才就发现电梯里的男人穿着军服了,这里是军医院,看见穿着军服的士兵,他并不奇怪。 白丞橙奇怪的是,东阳西归的气场很强大,隔着两步远的距离,他都能感受到从东阳西归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刺激得浑身发热的他,后背竟然竖起了一根根寒毛。 更让白丞橙惊讶的是,他现在才发现,东阳西归身后竟然还躲着一个人,那个清瘦的身影低垂着头,微微侧身背对着他,就好像在面壁思过一样。 从对方清瘦的身形中,白丞橙可以看到对方是个女兵,她紧靠着东阳西归,肩膀和脑袋都抵靠在东阳西归后背,两人靠得那么近,显然是认识的,却关系还挺亲密的样子。 子桑倾就算背对着白丞橙,也察觉到了他此时正打量着她,她不由得更侧了侧头,直接拿黑黝黝的后脑勺对着白丞橙。 看着子桑倾更侧过去的身子,白丞橙不解的眨了眨明亮大眼,他怎么有种对方在躲着他的感觉? “你到几楼?”电梯已经上升到三楼了,东阳西归按下的是六楼,白丞橙进入电梯后,先是忙着擦汗,现在又忙着打量子桑倾,东阳西归非常不满他一直盯着子桑倾看,故而睨他一眼,冷冷的询问道。 “啊?哦!我到七楼。”寂静的电梯里,东阳西归突然出声,白丞橙被他沉冷毫无温度的嗓音吓了一下,这时才发现他没有按楼层数字,伸手想去按,东阳西归却早他一步按亮了‘七’按键。 “谢谢。”白丞橙伸在半空中的手顿了一顿,看着东阳西归冷硬的侧脸道了句谢谢,便弱弱的收回了手。 电梯里有了东阳西归这样一尊人体冰箱在,白丞橙突然就不觉得热了,明亮的大眼因为电梯里的另外两人产生了许多疑问。 纵使白丞橙对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有诸多的疑问,在东阳西归挺直了背脊的冷霸气场下,他甚至连大口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更别说和他们交谈了。 电梯一路上都没再开过门,顺利升到六楼后,电梯门徐徐打开,东阳西归抬脚便要跨出去。 一直缩在东阳西归身后的子桑倾,察觉东阳西归要走,不想在白丞橙面前暴露出真容的她,竟左手一伸,环上了东阳西归精壮的腰身。 子桑倾抵在东阳西归背后的小脑袋,也从后面奋力一蹭再一钻,直接钻到了东阳西归臂弯下,借着东阳西归宽厚胸膛的遮挡,她的小脑袋完全消失在白丞橙的视野里。 子桑倾的速度很快,东阳西归抬起的脚跨出去还没落地,她就蛮横的钻了过来。 东阳西归脚一顿,冷睨着右侧臂弯下的小脑袋,在子桑倾抬起小脸,眉眼弯弯刻意讨好的假笑中,他什么也没说,搂进子桑倾就走出了电梯。 在东阳西归挺拔高大的背影中,子桑倾整个人就显得娇小了起来,白丞橙看着亲密互搂,或者说直接被东阳西归夹在臂弯,强势搂出电梯的子桑倾,他眼里的疑惑就更大了。 从一楼到六楼,从头到尾,白丞橙都没看到那道穿着军服的清瘦身影,到底长什么样。 是长得很难看,还是脸上长了什么,这么小心翼翼的躲着人。 白丞橙看着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亲密的背影,一个左转消失在视野,电梯门缓缓关闭,他也就将关于两人的疑问,抛诸脑后了。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走出电梯后,走廊里就迎面走来一名白衣护士,看到紧密搂在一起的两人,她侧眸的同时,眼里也升起不满。 这里是医院,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好歹也穿着军服,就不能注意一下形象,搂搂抱抱的像个什么样! 避开电梯里的白丞橙后,子桑倾看着护士姐姐不满的眼神,提在右手的保温盒转交到左手,右手抓着东阳西归搂着她的右臂,就要扳开钻出他的臂弯。 “嗯……”察觉到子桑倾想溜,东阳西归右臂一用力,把右侧臂弯里的子桑倾,直接搂到身前紧抱着,突然的转变惊得子桑倾闷哼了一声。 迎面走来的护士正好和他们擦肩而过,看到东阳西归的举动,她眼里的不满更甚了,但她瞅了眼东阳西归肩头,两杆三星的藏青色海军上校军衔,她即使不满,也没出声阻止,或提醒眼前的海军上校,和海军小列兵。 “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什么?”东阳西归可不理擦肩而过的护士怎么想,他冷睨着怀里的子桑倾,森冷眼眸微微一眯,隐隐有着警告意味。 “你先放开!这里人来人往的,影响不好!”子桑倾并没打算隐瞒东阳西归,但被东阳西归这么紧抱着,鼻腔充斥着他浓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她浑身都不自在了。 子桑倾从东阳西归胸前抬起头,纯净的冰瞳同样有着不满。 “你先告诉我,我就放开。”前方十米外的某扇门一开,又走出了一名护士,东阳西归却不为所动,依旧紧抱着子桑倾。 子桑倾听到身后又有脚步脚步声朝他们靠近,她眉头一皱,看着东阳西归毫无商量的冷眸,她只得快速解释道:“他是我大学同学,你不是说我是带病休学么?穿着军服出现在他面前,多不好!” 白丞橙和子桑倾一样,都是音乐学院的学生,他今年大二,是子桑倾所在班级的班长。 第125节 子桑倾记得当初东阳西归说,帮她办理休学时,理由是带病休学,这都病了,却还去当兵,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子桑倾说的,其实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她之所以躲着白丞橙,还因为她和白丞橙不算很熟,而白丞橙为人阳光开朗,要是他认出她,热情的打招呼什么的,她会觉得尴尬。 “他有没有追过你?”东阳西归听完子桑倾的解释后,直接话锋一转,追问着他最关心的问题。 虽然子桑倾说的有些道理,但东阳西归是第一次见子桑倾竟然会躲一个人,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坚决不能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我去!你想什么呢?我和他清清白白的,大一一年连话都没说上五句!”子桑倾眉尾一抽,这都什么跟什么,听得她想敲碎东阳西归的脑袋。 在大学的环境来说,白丞橙的确挺优秀的,但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好么。 “话都没说上五句?你记得这么清楚?”东阳西归眉头一皱,不太满意子桑倾的回答。 “……”看着如此钻牛角尖,紧抓不放的东阳西归,子桑倾简直想把保温盒里的热汤倒到东阳西归头上,好好的浇醒他。 但腰上又是一紧的铁臂中,子桑倾又一次屈服了下来,咬牙切齿的无奈道:“如果我告诉你,班上同学觉得我高冷,大一整整一年,我和全班同学说过的话,加起来不超过五十句,你信么?” 说到和大学同学的关系,子桑倾就有些无奈,当初,她的性情还沉浸在特工17的冷血无情中。 特工生涯里,她独来独往惯了,同组的姐妹就算住在一起,交流也不算多,几个人呆在一间屋子里,一整天不说一句话的情况再正常不过了。 一下被放到人来人往的大学,看着热闹的人群,她习惯性的挪到角落默不作声的呆着。 刚开始的时候,倒也有同学前来交流,但她连笑都不会笑一下,面对同学的友好热情,她冷声冷气的能说一个字,就绝不说两个字。 一来二去,同学们觉得她孤僻高冷,也就渐渐把她排斥在外了。 韦月是一个很好的母亲,她是子桑倾的妈妈,更像是子桑倾的好姐妹。 当韦月察觉到子桑倾的性情不知不觉竟有些冷清后,她也没问什么,暗暗猜测子桑倾莫非是失恋了,为了她宝贝女儿的阳光人生。 韦月发挥出她强逼着东阳西归相亲的,不容拒绝的野蛮精神,一有空就和子桑倾窝在一起发疯,打闹。 渐渐的,在韦月潜移默化的开导下,子桑倾的性情不再那么难以相处了,可这也是一个学期以后的事情了。 大学第二个学期时,子桑倾有尝试过和同学们好好相处,但她试了几次后,发现她第一学期给同学们的印象太不好了,加上她本身就不太会交际,最终还是没办法融入到大学同学的圈子里。 东阳西归想起他上一次回家时,就是子桑倾说要当兵的那次,那时候的子桑倾,和同龄人相比,倒也没什么差别。 但再往前推一点,特工17的档案,东阳西归可谓是烂熟于心。 从一个杀人不眨眼冷血无情的特工17,转变到一个虽然性情清冷,但能和别人平和相处的女孩。 东阳西归眉头微皱,这个过程不是一朝一夕说变就能变的,对于子桑倾而言,想必煎熬是有的。 “走吧。”东阳西归能想象出子桑倾在大学时,被孤立的情节,他眉头皱得更紧了,疼惜的拥着她往前走。 从那扇门出来,走过来的年纪稍大一点的护士,非常不满的看着勾肩搭背的子桑倾和东阳西归。 “你得把手放开!”子桑倾看了那名护士一眼,在她伸手指着她和东阳西归,张嘴就要说什么时,子桑倾一把挥开东阳西归揽在她肩头的大手,微低着头,脚步飞快的与指点着他们的护士擦肩而过。 看着逃也似得飞走的子桑倾,东阳西归冷眸微紧,眼神异常凌厉的冷睨了一眼一旁的护士。 “嘿……我还什么都没说,就这么不客气的瞪我?”稍年长的护士,在军医院工作这么多年,估计大人物见过不少,看着年纪轻轻就敢瞪她的东阳西归,她顿时停下脚步,看着东阳西归离去的挺拔背影,不满的嘀咕道。 军医院占地很大,出了电梯后,子桑倾除了遇到两名护士外,并没有再遇到其他的人,一个转角过后,她远远就看到走廊尽头,站在一抹熟悉的身影,她冰瞳一亮,立马朝那名少妇飞奔过去。 “倾儿,你跑慢点!”东阳西归紧跟在子桑倾身后,看到子桑倾突然跑了起来,忙跟着追了上去,这里人不少,万一撞到人摔一跤就不好了。 “妈妈!”子桑倾没理追在身后的东阳西归,看着前方低着头来回走动的韦月,跑近二十米后,走廊还有其他人,她低声呼喊也不敢太大声。 突然听到熟悉的呼喊,韦月心里一惊,忙侧身向右看去,就看到短发飞扬一身蔚蓝军服的子桑倾,一下飞扑到她身上。 “倾儿?倾儿真的是你!宝贝儿,你怎么回来了?”韦月美眸大睁,不敢置信的捧起扑在她怀里的小脸,韦月捧着子桑倾的小脸左右扭着,仔细的上看下看,这不就是她半年多没见过面的女儿么。 韦月心疼的捧着乍然出现的子桑倾,一直揪心着老爷子病情的她,心喜得有些激动,眼眶不由得泛起水汽,她的宝贝女儿黑了,还瘦了,当兵一定很苦。 “妈妈,我好想你。”看着韦月微微湿润的美眸,子桑倾的心也揪了起来,面前这个女人,总能轻易勾起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她喜欢这种妈妈的味道。 子桑倾紧抱着韦月,埋首在她颈项的子桑倾,冰瞳也微微泛起水汽。 “宝贝儿,乖,妈妈也好想你。”韦月揉了揉子桑倾柔软的短发,同样紧抱着她,轻拍着她的背。 “大嫂。”追着子桑倾跑过来的东阳西归,看着子桑倾和韦月母女温情的一幕,他仿佛触动到了什么,冷眸一紧,站在子桑倾身后的他随即微微浅笑着,和韦月打招呼道。 “阳,你刚才怎么不说倾儿也回来了,吓我一跳。”韦月轻轻推开子桑倾,爱怜的抚着她的小脑袋,略埋怨却一点也不生气的说道。 “妈妈,爷爷呢?”子桑倾乖巧的站在韦月身旁,拉着她转移了话题,这里并不是病房。 “你爷爷在里面做检查,差不多该出来了。”韦月指了指面前的一扇大门,看见子桑倾后的欣喜,转瞬又低落了下来。 子桑倾沉默了几秒没说话,左右看了看,来来往往的都是陌生人:“爸爸呢?” “你爸爸昨晚在医院守了一夜,早上公司有事,就去上班了。”韦月想到子桑谦元,不由得眉头轻皱,这几天,他憔悴了不少,“你爸爸怀疑检查有误,正安排你爷爷做第二次的检查。” 三人站在检查室门外,一时无言,东阳西归从子桑倾手里接过保温盒,默默地站在一旁,不久,韦月看着子桑倾,注意力又转移到了她身上,正对她嘘寒问暖。 “宝贝儿,你好像更瘦了,现在有没有一百斤?”韦月扶着子桑倾手臂,推着她转了一圈,仔仔细细的把她前前后后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遍。 “不知道,没称过。”被韦月拎着转第二圈的子桑倾摇摇头,当兵后,她能感觉到自己瘦了点,但还不至于太瘦,脂肪还是有点的。 “咦……宝贝儿,你身上怎么有股怪味?”韦月在子桑倾身上上摸下模的双手,突然就收了回来,美艳的五官微微皱起,倾身在子桑倾身上嗅了嗅,有些嫌弃道。 “……妈妈,我好几天没洗澡了。”看着韦月嫌弃她的脸庞,子桑倾委屈的小嘴一瘪,无奈的说道。 执行任务这么多天,她就在水潭里泡过一次,连澡都没洗,南非天气那么热,她都出了多少汗了,味道能好闻么。 “天呐!宝贝儿,现在当兵这么辛苦啊?连澡都不让洗?妈妈抱抱,不哭。”韦月一听不得了了,看着子桑倾委屈得瘪瘪的小嘴,刚刚还嫌弃子桑倾的她,立马又心疼的把子桑倾拥进了怀里。 “妈妈,我没哭。”子桑倾撒娇般不客气的在韦月身上蹭着,她眼里明明没泪水,怎么就以为她哭了呢。 “哭了也没事,妈妈不笑你。”韦月心疼的轻拍着子桑倾背部,心疼道。 看着在一旁低眉敛眸的东阳西归,韦月轻轻推开子桑倾,不满的指责东阳西归道,“阳!我宝贝女儿都被你拐到部队去了,当兵辛苦我也就忍了,你好歹给桶水让她洗个澡吧?你怎么能这么虐待她呢!” “……大嫂,我没虐待倾儿,我也好几天没洗澡了。”被韦月这么一指责,东阳西归觉得他委屈,明明是子桑倾想方设法要去当兵的,怎么就成他拐子桑倾去当兵了。 洗澡这事,要是在部队的话,洗澡肯定是没问题,就算倒霉断水了,跑到海水冲一冲也就完事了,但他又不能跟韦月说,他们是在外面执行任务,情况特殊,才没水洗澡的。 “那能一样么?你一个大男人,你就是一年不洗澡我也懒得管你!我女儿才几岁,万一你把我的美少女整成了黄脸婆,我找谁要女儿去?”韦月有些激动,她就是想着东阳西归在部队能照顾一下子桑倾,才勉强同意子桑倾去当兵的。 但现在看来,东阳西归都自身难保了,谈什么照顾! “妈妈,你想太多了!小叔叔对我很好,我当兵真没你想得那么惨!”韦月保养得很好长得很美艳,平时她是很温柔很好说话的,但一生起气来,子桑倾就觉得她是个温柔的泼妇,见她要数落东阳西归,子桑倾忙拉着她手臂,解释道。 “几天没洗澡还不惨?宝贝儿,你老实跟妈妈说,你在部队吃得饱么?他们不会让你饿肚子吧?”韦月拉着子桑倾,又一次打量起她来,眼里满满的后悔,早知道就不让子桑倾去当兵了。 “妈妈!我真的很好!你不用太担心!”子桑倾汗颜,韦月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老把她当成没有自理能力的孩童,什么都不放心她。 东阳西归在部队那么多年,都能吃得那么壮,她这点饭量怎么可能吃不饱。 虽然子桑倾说她很好,但韦月还是不放心,改天有空她得好好的开导一下东阳西归,不能让她的宝贝女儿在部队受委屈了。 韦月还想说什么,但这时候检查室的大门开了,躺在移动病床上的老爷子,被推了出来。 “爸!”韦月一下放开子桑倾,几步冲动到病床前,看着白发苍苍,仿佛几天之内就老了好几岁的子桑丰岚。 “月儿,阳回来没?”推床的护士停了下来,子桑丰岚看着冲到床侧的韦月,语气明显没有以前昂扬顿挫了。 “爸爸,我回来了。”东阳西归看着比几个月前虚弱了不少的子桑丰岚,听到他张嘴就询问他,东阳西归心里一紧,忙跨步走上前去。 “阳!”子桑丰岚听到东阳西归的沉冷嗓音,竟两手一撑就坐了起来,但他一坐起,忙用手捂着自己胸口,似乎疼得难受,推床的护士也忙伸手想去扶子桑丰岚。 “爸爸!你躺着。”看着激动坐起的子桑丰岚,东阳西归速度比护士更快的扶住子桑丰岚。 “没事!就是胸口有些闷,老爷子我又不是走不动了!”子桑丰岚笑容亲切的看着东阳西归,说着挪脚就要下床。 “倾儿?”子桑丰岚的左脚刚挪下床,就看到站到床尾一动不动看着他的子桑倾,他惊呼着忙朝子桑倾伸出双手,“爷爷的乖孙女,你怎么也回来了?快过来爷爷抱抱!” “爷爷……”子桑倾看着明明疼得脸色发白,也依旧想下床证明他很好的子桑丰岚,不由得抿紧了小嘴,眼眶微湿的走了过去。 “爷爷好几个月没看到倾儿了,可想倾儿了呢。”子桑丰岚坐在病床上,疼惜的抱着子桑倾,自动忽略子桑倾微湿的冰瞳,满脸笑容折得脸上皱纹更多了。 “爷爷……”回抱着子桑丰岚,眼里晶亮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啪嗒’一声低落在子桑丰岚的蓝白条病号服上。 站在子桑倾身侧的东阳西归,看到子桑倾瞬间低落的泪水,他心里也不好受,抬手轻抚着她的小脑袋,无声的安慰着。 病床另一侧的韦月,在子桑丰岚面前隐忍了好几天,就是不敢哭,这下看到子桑倾落下无声的泪水,她再也忍不住了,撇开头擦拭着‘啪啪啪’往下掉的眼泪。 移动病床阻挡在检查室门口,一旁的护士看着面前温馨的一幕,往前推不合适,出声催促也不是,只能默默地看着子桑丰岚。 察觉到护士的为难,子桑丰岚安抚的轻拍了一下子桑倾的背,便笑着将她推开了。 最后,在子桑丰岚的强力坚持下,子桑倾和韦月搀扶着他,东阳西归提着保温盒跟在身后,一行人走回了子桑丰岚的高级病房。 第二次的检查全部做完后,结果要明天早上才能出来,子桑丰岚的心态挺不错的,检查做完后,他在医院喝了点汤,一行人便打道回府了。 回到别墅,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立马就钻进了浴室,几天没洗澡,现在一回到家,他们都忍不住了。 子桑倾穿着宽松休闲的短衣短裤,盯着一头半干短发出来时,东阳西归也穿着人字拖、黑大裤衩、黑短袖,从隔壁卧室走了出来,这一楼层就他们两人住。 子桑倾看着他宽大裤腿下露出来的两条腿,腿毛不要太浓黑,可她竟诡异的看出了一丝性感。 “倾儿,劝你不要用这么饥渴的眼神盯着我看,否则我兽性大发的话,你可别怪我下手不留情!”东阳西归嘴角挂着暧昧笑意,边说边走,走到子桑倾面前时长臂一伸,把她揽在臂弯就往楼下走。 “你给我安分点!”子桑倾警惕的立马拨开东阳西归的手,这可是在家里,万一被谁撞见,她要怎么解释。 “趁着这次机会,要不,我们就跟家人摊牌吧?”这一次的回家,不在东阳西归的计划之内,但机会难得,他可以先试探一下他老爸、老哥、大嫂是怎么想的。 “你疯了!爷爷的病情还不知道怎么样,你别添乱了行不行!”子桑倾一掌拍开东阳西归低头询问的峻脸,眉头深锁的盯着他反驳道。 “生病了自然就要治疗,但不能治疗之外一切事都放着不做吧?”东阳西归为了给自己找个说服子桑倾的理由,接着又道。 “你爷爷生病,你爸爸依旧要上班,不上班的话万一公司倒闭了,拿什么钱帮你爷爷治病?治病是一回事,有事做事又是另一回事,懂?”东阳西归轻刮了一下子桑倾的挺巧鼻子,耐心的开导道。 家里长辈发生这样的事,东阳西归自然也不好受,可日子还是要过的,他们可以尽量抽出时间陪着老爷子,但毕竟他们不是医生,帮不上多大的忙。 “这也不行!万一刺激到爷爷怎么办?”子桑倾还是不认同,东阳西归就这样摊牌的话,未免太草率了,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家里这么多人,谁心理素质那么强大,能一下就接受住东阳西归突然扔出的这枚炸弹,更何况老爷子年纪大了,现在又检查出肺癌晚期,东阳西归这不是乱来么。 “你放心,我有分寸。”看着坚决不同意摊牌的子桑倾,东阳西归眉头微皱,大手噌噌噌揉乱了子桑倾的短发,“走,下楼,吃饭了。” “你个混蛋!”子桑倾拨弄着被东阳西归揉乱的短发,一边低声骂着,一边跟着东阳西归走下楼。 此时是中午十一点五十五分,子桑谦元在公司没回来,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走到饭厅时,老爷子和韦月已经坐下了。 老爷子坐在首位,韦月在他右手侧,东阳西归在韦月对面坐下,子桑倾便跟着坐在东阳西归左手边。 子桑倾看着桌上荤素搭配的鱼肉大餐,口水都快流出来,冰瞳直直的盯着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因为子桑丰岚是军人出身的关系,一般餐桌上都不让说话,子桑倾等着老爷子发号口令说开动,可她摸着饥肠辘辘的小肚子,等来的却是:“阳,再过几个月,你就二十九岁了吧?” 子桑倾心里一咯噔,顿觉不妙,视线也从桌上菜肴移到了首位的老爷子脸上。 “是。”东阳西归点头,现在是四月,还有半年到十一月。 第126节 “马上就到三十而立之年了,你年龄也不小了,想过成家的事么?”以往韦月催着东阳西归相亲的时候,子桑丰岚向来是不发表意见的。 他觉得东阳西归还不到三十岁,不急,但现在,他担心自己等不到东阳西归成家那一天了。 韦月也没想到子桑丰岚会主动提起这事,全家人,她估计是最想东阳西归赶紧成家的那个,只见她美眸一撞,紧盯着东阳西归,一脸的期待。 “想过。”东阳西归冷眸微脸,默默地斜了左手侧的子桑倾,这可是老爷子问他的,不是他自动提起的。 子桑倾这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冰瞳暗含警告的盯着东阳西归,奈何东阳西归自动自觉的忽略了她的眼神。 “想过?怎么想的?”韦月美眸圆睁,立马就来了兴趣。 老爷子出马就是不同,她以前每次问东阳西归,东阳西归都是一口回绝她,说成家的事还早,他不想那么早结婚的。 “爷爷,大嫂,我和你们老实说了吧,我有喜欢的人了。”东阳西归冷眸一抬,先看着老爷子,再看看紧盯着他的韦月,犹豫一瞬后,眼神认真的坚定道。 子桑倾一听,冰瞳圆睁得都快瞪出来了,东阳西归是想找死么! “有喜欢的人了?是谁?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韦月一听,错愕的整个人都傻眼了,转瞬又兴奋了起来。 她还以为东阳西归天生缺根名为爱情的玄,没想到东阳西归竟然有喜欢的人了! ☆、115抱一起睡 子桑丰岚也来了兴趣,定定的瞅着东阳西归,难道说,他还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东阳西归结婚生子。 子桑倾的神色和餐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同,她脸色黑黑的,冰瞳暗含愤怒,小脸却又快哭出来的复杂样子。 “是……嗯!”东阳西归刻意不去看身旁的子桑倾,张嘴才说了一个字,左脚突然一痛,痛得他瞬间闷哼了一声,不由低头看他也知道,肯定是子桑倾踩着他脚了。 子桑倾的人字拖狠狠踩在东阳西归的脚背上,小脸一扫先前的复杂神情,乖巧的眼含微笑的瞅着他。 “是谁?”子桑丰岚急了,看着东阳西归瞬间僵硬的脸色,追问道。 “阳,你快说,你想急死我呀!”要不是有子桑丰岚在,韦月急得都快拍桌了,东阳西归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磨磨蹭蹭了。 听到子桑丰岚和韦月的催促,子桑倾踩在东阳西归脚背的脚,更是左右扭动狠狠辗压着,暗暗警告着东阳西归小心点说话。 “是……嗯,她年龄挺小的,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接受的了。”东阳西归张口,却在子桑倾不客气的脚劲下,默默改了策略。 子桑倾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东阳西归不说出她的名字,一切就还好。 “年纪小?有多小?不会未成年吧?”子桑丰岚眉头微皱,如果对方真是未成年的话,他显然是难以接受的。 东阳西归好歹也快三十了,找个年龄太小的,女方家长能同意么,虽然子桑丰岚觉得他儿子足够优秀,女方没什么好挑剔的,但年龄差毕竟摆在这里,太小了还是不太好。 “未成年?阳,你别告诉我对方只有十二三岁,你下得去手么?”韦月的眉头深深紧锁着,以她的眼光来看,她觉得东阳西归能看上对方,是对方的荣幸,但年龄太小的话,承担不起一个家的责任。 子桑倾看着一个比一个夸张的老爷子和韦月,她有些汗颜,好歹一把年纪了,能往好处想想么。 还十二三岁,她妈妈到底在想什么。 “……未成年倒不至于,但也不太大,她今年也才十九岁。”东阳西归甚是不满的看了眼对面的韦月,十二三的小屁孩,都还没开始发育,他没有恋童癖好么。 “十九岁?那还行,好歹成年了。”子桑丰岚一听,稍微放下心来,东阳西归二十九岁,正好相差十岁,这个年龄差他还是可以接受的。 “你存心吓我!十九岁算什么?隔隔壁的老崔,前两个月刚离婚,人家都五十二了!上个星期立马又把二婚给结了,你猜女方多少岁了?”韦月夸张的抚着自己的胸口,只见她紧盯着东阳西归,伸出了两根手指,“二十岁!” “老崔都年过半百五十二岁的人了,娶回家的老婆也才二十岁,他老婆比他儿子还小两岁呢!这可是整整三十二岁的年龄差,你不就相差个十岁么,没事!大嫂不介意!”韦月的接受能力显然要比子桑丰岚好很多,特豪迈的宽慰着东阳西归。 “妈妈,你确定崔伯伯娶的老婆只有二十岁?”子桑倾一听到韦月说,老崔离婚了,立马又再婚了,其实她的重点没放在对方二婚,新娘只有二十岁的爆点上。 她的第一个反应是,隔隔壁的崔伯伯终于离婚了! 老崔和他老婆,估计吵着离婚都有十年了,这下是终于离了。 “怎么不确定?老崔的婚礼我去参加了,别人问新娘几岁,新娘自己说只有二十岁的!”韦月美眸微微一瞪,似撒娇般不满的看向子桑倾,女儿长大了,竟然都开始质疑她说的话了。 “姓崔那小子的事太丢人,月儿你就别说了。”子桑丰岚不太想听到老崔这事,娶个小自己三十二岁的女孩,这一片别墅区,也就老崔能做得出来,简直太丢人。 女方家长也是,怎么能容忍自家闺女嫁给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这种家人也太不负责任了! 子桑倾沉默着不说话了,三十二岁,这年纪差的确太大了。 子桑倾的脑中不由得浮现出,老崔他儿子幼时和她一起玩的画面,他儿子还是挺优秀的,自己老爸干了这种不靠谱的事,也不知道老崔的儿子会怎么想。 “对!不说老崔了。阳,你还没说对方是谁呢?她那么小才十九岁,还在上校吧?什么学校的?你和她怎么认识的?她是哪里人?家世什么的不要紧,人女孩子家教好就行。”将老崔抛诸脑后后,韦月顿时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东阳西归的人生大事上。 听着韦月丢出的一连串问题,东阳西归听得头都大了,他这个大嫂,估计比一般人的老妈子还操心他的人生大事,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懒得解释的东阳西归,又犹豫了几秒,打定主意的他,左手一伸,食指直直的指着子桑倾。 “阳,你指倾儿?”韦月看着东阳西归突然指着子桑倾的手势,眨巴着不解的美眸,完全没领会到东阳西归到底想传递什么。 子桑倾惊恐的瞪着东阳西归指着她的手指,在子桑丰岚和韦月溢满疑问的眼神中,她一把抓着东阳西归指着她的食指,大力往桌下拽,努力让自己笑得正常一点,解释道:“小叔叔的意思是,对方和我一样,读的学校都是音乐学院!” “和你一样学音乐的?哦……阳,对方是倾儿的同学?”韦月倒吸一口气,顿时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倾儿也是十九岁,她们班的同学,年龄都和她差不多,关系这么一套,也就对了。 “……”东阳西归一张峻脸瞬间就黑了下来,子桑倾虽然在隐瞒,但她说的都没有错,可韦月理解错了。 “趁着你现在回来了,改天把她带回家来看看,一起吃顿饭。”好歹是自己的儿子,看着东阳西归瞬间黑下来的侧脸,子桑丰岚心里有些不解,以为是东阳西归还不想让女方曝光,但他可没时间等了,便不容反驳的说道。 “是!”东阳西归点头,带什么带,那个人不就坐在他旁边,现在正要一起吃饭呢。 “爷爷,我好饿了,可以吃饭了么?”子桑倾看着还不打算收手的韦月,深怕她老妈再继续问下去,她就要保不住自己了,连忙挂起乖巧的笑容,嗓音甜甜的跟子桑丰岚撒娇道。 “乖,我孙女都要饿坏了,吃饭吃饭!”看着可怜巴巴的瞅着他的子桑倾,子桑丰岚立马就心疼了起来。 他这时候才想起,子桑谦元和他说东阳西归要回来的时候,还不到六点,现在都正午十二点了,估计子桑倾起床后就赶着回来,到现在都没吃过什么东西。 得到可以开饭的口令后,子桑倾激动的就去抓筷子,可她这时候才发现,她原本抓着东阳西归食指的右手,被东阳西归牢牢反握着。 两人的手在餐桌下,东阳西归握得太紧,子桑倾也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用力连抽了两回,也没把右手从东阳西归手里抽出来。 子桑倾微微低下小脑袋,冰瞳微敛,非常非常不满,隐含愤怒的斜瞥着东阳西归。 她很饿了! 还让不让她吃饭了! 东阳西归比子桑倾还不满,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被子桑倾给搅黄了! 所以,东阳西归为了表达他的不满,他左手紧抓着子桑倾的右手,右手则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子桑倾碗里,修长的手指和筷子一转,夹起一块鱼腩又放到子桑倾碗里。 “谢谢小叔叔!”看着默默给她夹菜的东阳西归,子桑倾脸上堆起乖巧的笑容,咬牙切齿的挤出了几个字。 有本事夹菜给她吃,有本事放开她的手,让她吃啊! “宝贝儿,你不是说饿了么?你小叔叔都破天荒的给你夹菜了,你快点吃!”对于东阳西归给子桑倾夹菜的行为,韦月可是震惊不已。 东阳西归有洁癖,他从不吃别人给他夹的菜,也从不夹菜给别人吃。 韦月看着还挺关心子桑倾的东阳西归,暗暗想着,看来这叔侄俩在部队一起艰苦过,感情还是有所提升的,不错不错。 “嗯!好!”子桑倾乖乖的冲韦月点着头,她抬起左手去抓筷子,想着大不了用左手吃饭,可就在这时候,东阳西归主动把她的手放开了。 右手一得到解放,子桑倾深怕东阳西归又反悔抓回去一样,连忙伸到桌面拿起了筷子。 终于吃上第一口美食的子桑倾,嘴里嚼着红烧肉,先前收回的右脚,再一次狠狠踩上东阳西归的脚背。 竟然算计她! 该踩! 子桑倾的这第二脚,东阳西归有察觉到,但他还是没躲,默默地承受着子桑倾的蹂躏。 桌上和乐融融的吃着午饭,子桑丰岚和韦月都不知道桌下的惨状,子桑倾移开脚后,东阳西归的脚背红彤彤的,都快被子桑倾踩脱皮了。 对于子桑倾好心放过他的行为,东阳西归默默地夹了根青菜给她,无声的答谢她的不踩之恩。 一顿饭吃下来,谁都没有说话,大家转移到客厅闲聊了会儿,子桑丰岚就不太舒服的去午睡了。 老爷子一走,韦月也说困了要去午睡,客厅转瞬又剩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了。 “我也去睡觉!”韦月前脚刚爬上楼梯,子桑倾后脚就站了起来,越过东阳西归就要上楼。 “我也睡,一起!”子桑倾从面前走过时,东阳西归伸手牢牢抓住她手腕,随即跟着起身。 老爷子在一楼,子桑谦元和韦月住二楼,三楼只有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两人住。 子桑倾看着她又被紧紧抓住的手腕,四下一瞟,还好没人,她便有些无力的说道:“你不要这么明目张胆行不行!” 他们家的佣人不算很多,但也不少,小叔叔和侄女感情再好,一般侄女成年后,身为长辈,叔叔都不会动不动就拉拉扯扯的吧。 东阳西归老这样不是牵着她,就是搂着她,很容易让人起疑的。 “我这是让他们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东阳西归不以为然,紧抓着子桑倾,牵着就往楼上走。 现在视线之内并没有其他人,子桑倾懒得再跟东阳西归争执了,便由着他牵着上了楼。 上到三楼,入目的是一个小客厅,右侧有一条走廊,走廊左侧有两个房间,第一个是子桑倾的,第二个房间是东阳西归的,右侧只有一间房,是东阳西归的大书房。 子桑倾走到自己的房门前,本以为东阳西归会放开她走回他自己的房间,谁知东阳西归依旧紧牵着她,动也不动的站在她右手边。 “你不是也要午睡么?快回房去睡!”子桑倾右手一抽,倒也一下就从东阳西归的大手里抽了出来,她指着隔壁的东阳西归的卧房,提醒道。 “就刚才饭桌上的事情,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进行一次深入的交谈!”东阳西归左手一抬,抓着子桑倾指着他卧房的手,往下一指,反指着他的左脚道,“为了我的脚不被你踩出血,你不能拒绝这次的交谈!” 子桑倾往下一看,这才发现,东阳西归的左脚脚背红彤彤,但破皮倒还不至于,出血更没那么夸张了。 “我现在很累!这件事等我睡醒了再说!”子桑倾得先好好的想一想这件事,才能坚定自己的立场和东阳西归谈判,现在,她暂时不想和东阳西归谈。 子桑倾说完后,手一抽就推开了房门,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东阳西归看着转瞬关上的房门,沉默着没说话,他并没有要硬闯的意思,子桑倾能不这么防贼似得,防着他么。 “小样,晚上再找你谈!”吃了闭门羹的东阳西归,他之所以妥协的另一个原因,是他觉得晚上的时间,比午睡的时间要长很多很多,既然子桑倾不想现在谈,他一点也不介意推迟到晚上。 午睡醒后,一家人又陆陆续续聚到了客厅,有说有笑的陪着老爷子唠家常。 晚饭时,在公司忙了一天的子桑谦元,总算是回到家了,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用着晚饭,饭后免不了喝茶聊天。 子桑丰岚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这样一家人一个不少的聚在一起的日子,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一家人边看电视边聊天,一直到晚上十点,老爷子顶不住要睡觉时,这场小小的家庭聚会才宣布落幕。 这次上楼时,子桑倾跟个兔子似得跑得飞快,把东阳西归落在身后和子桑谦元走在一起。 飞快蹿上三楼的子桑倾,回房后立即把门上锁,虽然她以前上锁时,东阳西归也曾经闯进来过,但还是锁一下,她心里安定一点。 子桑倾在浴室洗澡,洗之前忘记带睡衣进去的她,洗完仅裹着浴巾,悄悄拧开浴室的门,偷偷探出一颗湿漉漉的小脑袋,借着明亮的灯光四小一扫,她并没有看见东阳西归的挺拔身影。 第127节 “太不像话了!明明在自己家,却弄得跟做贼似得!”子桑倾立马挺直了背脊,大大方方的从浴室走了出来。 这里明明是她的卧房,她却要小心翼翼的提防着随时都有可能闯进来的东阳西归,简直心累。 子桑倾拿起了吹风机想吹下湿答答的头发,插头刚插上电,她侧头盯着紧闭的房门,犹豫几秒后,果断的放下吹风机,走到衣橱前就扯开身上个浴巾。 子桑倾不喜欢穿睡裙,刚拿了件宽大的白体恤穿上,耳尖的她就敏锐的听到房门传来轻轻一声‘咔’,瞟一眼渐渐被推开的房门,她吓得抓起宽松短裤立马穿上。 乃乃个熊的! 她就知道东阳西归不会这么安分! 东阳西归可谓是光明正大的开门进来的,他进来时,看到衣橱前的子桑倾微弯着腰,飞快穿上短裤。 看着突然出现的大白腿,转瞬又隐没在了快及膝的短裤下,东阳西归不由得叹口气,早知道他就用跑的,不慢悠悠的走过来了。 “好歹我这是闺房!你不请自来就算了,就不能先敲个门么!”惊险的一穿好衣服,站在衣橱前的子桑倾,就非常不满的冲东阳西归道。 幸亏她有先见之明,先穿睡衣而不是先吹头发。 “我以为你知道我要来的。”东阳西归并没有要道歉的意思,卧房很大,卧房门到床之间,有一组沙发,同样穿着宽松短裤的东阳西归径直越过沙发,一屁股坐了子桑倾的床上。 “那也得敲门!”子桑倾板着小脸,不去理会自动自觉的东阳西归,走回床头拿起吹风机,开关一开,就‘嗡嗡嗡’的吹着湿答答的短发。 子桑倾站在床头,背对他在吹头发,东阳西归盯着她看了一秒,果断起身,绕到床的另一侧,一把夺过子桑倾手中的吹风机。 蓬头乱发的子桑倾冰瞳一斜,凌厉的直射着东阳西归,眼里的神情非常的不满。 东阳西归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跟没看到子桑倾的不满,视线放在她的头顶,长指拨弄间,温柔的帮她吹着湿发。 “你坐下!”柔软的发丝在指尖穿梭,软软的很舒服,但双手老这么举着,东阳西归觉得不太顺手,左掌搭在子桑倾肩头,用力一摁,就把子桑倾一屁股摁坐在床沿。 子桑倾低垂着头,东阳西归和她一样都穿着短裤,眼睛看着床前的两双脚,感受着头顶被温柔抚弄的发丝,吹风机的嗡嗡声中,她的眸光渐渐柔和了下来。 看到子桑倾乖顺的坐着,任由他帮她吹头发,东阳西归冷眸里自带的冰冷,也渐渐褪去,一点一点的溢满柔情。 静谧美好的气氛中,不知过了多久,吹风机的嗡嗡声嘎然停了下来,东阳西归弯腰低头,鼻尖贴着子桑倾的头顶闻了闻,洗发水的清香香味中,他轻轻吻了一下她细柔的发丝。 子桑倾抬眸,看着东阳西归细心的拔掉插头,把吹风机放在床头柜上,默默地看着他坐在她身侧。 “我仔细想过了,我们这事,还是缓缓吧?”四目相对间,两人的眸光都柔柔的,子桑倾看着眸里溢满柔情的东阳西归,不由得放轻了语调。 “你想缓到什么时候?”东阳西归眉头微挑,他喜欢子桑倾说得‘我们’,这是不是说明,其实她已经开始接受他们这段感情了。 “最起码,你等爷爷的病情稳定下来再说。”子桑倾后退一步,不再紧紧相逼了,她担心把东阳西归逼急了,东阳西归就一股脑儿全抖出来了。 “老爷子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他可是在战场上摸爬打滚了一辈子的人,心理素质强大的很,你没发现他就算知道自己是肺癌晚期,心态依旧很不错么?”东阳西归了解子桑丰岚,他觉得这事在老爷子眼里,不算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 隔隔壁家的老崔都娶个小三十二岁的小娇妻,他和子桑倾又没有血缘关系,这事一相比,肯定前者来得比较惊悚。 “爷爷心态一直都挺不错的,但这事也不能说得太突然了,总得给他们一个缓冲时间吧?”子桑倾鞋子一拖,盘腿坐在床上,就要和东阳西归来场口才大战。 “缓冲什么缓冲?老爷子向来雷厉风行惯了,一刀一刀的割,还不如快刀斩乱麻来得痛快!”东阳西归一见子桑倾这种想长谈的架势,他直接身子往后一倒,看似消极的躺在了子桑倾床上。 “现在不同往日!你忘了我们为什么回来的?万一刺激到爷爷病情怎么办?”子桑倾担心的是癌细胞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万一给刺激的加速扩散,岂不是害了老爷子。 “那就明天再说,明天就能知道老爷子的二次检查结果了。”东阳西归抿了抿嘴,心里早有决定的他,果断结束了这个话题。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算是看出来了,老爷子摆明了是在催婚。 现在时机正好,老爷子想他结婚,如果他的结婚对象是子桑倾,肯定全家上下都对这个儿媳妇满意得很,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虽然他名义上是子桑倾的小叔叔,但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且,东阳西归这个名字,早从子桑家的户口本上除名了,要结婚的话,程序上不存在任何问题。 他当兵当得早,在部队服役这马上就十年了,除了家族里的人,和早期左邻右舍的这些熟人,比如老崔,外人并不知道他和子桑倾的关系。 平时他都在部队,外人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他几回,以往他休假回来的时候,偶尔和别墅区的其他人相遇,都没几个人认识他。 他现在要是和子桑倾出去,在这片别墅区溜达一圈,估计没多少人会知道他们是叔侄,俊男靓女走在一起多养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情侣关系。 子桑倾本想一次性拖住东阳西归这事的,结果东阳西归一句话,就只拖到明天而已,不行,她还得再想想办法。 老爷子虽然在他们面前跟没事人一样,但谁知道他背地里是怎么伤心的,不能让东阳西归这么冲动。 “明天说就明天说,你回去,我要睡觉了!”理清楚思路后,子桑倾踹了踹挺尸在她床上的东阳西归,下了逐客令。 “不回,我想和你一起睡。”子桑倾一踹,东阳西归倒是很听话的动了,但他却拖鞋一脱方向一转,跟条咸鱼似得一溜烟滑到枕头上,头枕着枕头,长着浓密腿毛的长脚一勾,薄被就盖到了身上。 “混蛋!谁要和你一起睡了?你丫给我滚蛋!”子桑倾看着如此自觉,竟然赖在她床上不走的东阳西归,气得一把拽回自己的绿色空调被,两脚狠踹着,要把东阳西归踹下床去。 子桑倾坐在床上,怀里抱着薄被,两脚交替着招呼在东阳西归的大腿、腰腹、胸膛,脚脚狠踹。 “啊……你这是要谋杀亲夫么!”东阳西归本打算任由子桑倾踹,他就死躺在床上不挪地,奈何子桑倾越踹越狠,是真的疼,无奈之下他一个挺身坐起,翻身就去扑子桑倾。 “去你的!这是我的床!不让你睡,你还反了?”看到东阳西归扑身而来,子桑倾侧躲了一下,可还是被东阳西归强壮厚实的身躯给压了个正着,她气得爪子一伸,就手脚并用的猛推东阳西归。 身体扑压在子桑倾身上后,东阳西归飞快抓住她推搡着胸膛的双手,左右各抓着子桑倾小手,强压在她头侧。 控制住子桑倾不安分的双手后,东阳西归也不理子桑倾踢蹬着双脚,上身一低牢牢压着子桑倾,头歪倒在她左侧肩窝,他既不出声也不动,就跟睡着了一般。 “东阳西归!你给我起开!”子桑倾全身上下,除了脑袋能左右转动,就只有一双脚是自由的,东阳西归相当于是跨坐在她腰上,然后趴下来压着她的,她双脚再怎么踢再怎么蹬,却怎么也踹不到东阳西归。 子桑倾试着去踹东阳西归跨在她两腰侧的双腿,他腿那么长,她刚碰到,他就往外往上挪几分,几番下来,浪费力气却怎么也踢不到东阳西归的子桑倾,双脚终于安安分分的瘫在了床上。 “你好重!”东阳西归的双手紧抓着子桑倾的手,他双臂并没有撑起来,整个身体的重量全压在了子桑倾身上,不反抗后,子桑倾顿觉胸口被压得闷闷的,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两人的身体紧密贴合着,东阳西归能真切的感受到子桑倾砰砰砰跳动的心跳,光这么压着不动,他就有反应了,暗暗咬牙隐忍的他,不敢动却也不想离开子桑倾,便依旧压着不动。 “东阳西归!你快有两百斤了你知不知道!我骨头都快被你压散架了!”子桑倾瞪着还压着她不起来的东阳西归,他再这么一动不动的压下去,她都要被压扁了。 “你让在这里睡,我就不压你。”东阳西归知道子桑倾的小身板被压得难受,但他还是不起来,窝在子桑倾颈窝的板寸脑袋,连抬都没抬一下,末了,想起什么的东阳西归又补充了一句,“是和你一起睡!” 东阳西归担心子桑倾耍阴谋,答应他在她床上睡后,子桑倾就把床让给他,自己溜走不在床上睡了。 “你想得美!”子桑倾冰瞳喷火的瞪着东阳西归的黑脑袋,和他一起睡,不就是自己往火坑里跳么,东阳西归这么无耻,谁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来。 “我保证安安分分的抱着你睡觉,一定不动手动脚的!”东阳西归的头终于抬了起来,但他只抬起了头,身体还紧压着子桑倾,只见他冷眸紧盯着身下的子桑倾,一本正经的保证道。 “你摸着自己的良心!相信你自己说的话么?”子桑倾小嘴微微蠕动,似乎是想骂什么,但她最终忍了下来。 “不相信……”东阳西归想了想,头一低又窝回子桑倾颈窝。 “啊……你真的很重!快起来!”东阳西归好不容易抬起头来,转眼又窝了回去,子桑倾顿时就惨叫出声,纤长白皙的双脚,也不停的踢蹬着床垫抗议道。 “不和我睡,我就不起来!”东阳西归闷哼哼的在子桑倾耳边低喃了一句,语气非常的坚决。 “要被你压死了!”左耳被东阳西归的呼吸喷得痒痒的,他的话听得子桑倾踢床垫,踢得更起劲了,直踢得‘嘭嘭嘭’直响。 “压死也不起来,除非你和我睡!”东阳西归是当真耍起了无赖来,反正子桑倾也常骂他耍无赖,那他就耍一次无赖好了。 在部队,规规矩矩的那么多,执行任务时,心系任务放不开,身边又还有其他人时刻在一起,哪儿哪儿都不合适。 现在回到家没人打扰了,机会这么难得,东阳西归自然想和子桑倾增进一下感情,不然以在部队的进展,他得什么时候才能抱得美人归。 和谁谁谁睡这句话,东阳西归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就说出口! 又一次被无情拒绝的子桑倾,被压的是真心难受,扭头看着毫无所动的东阳西归,她气得小嘴一张,一口咬上东阳西归近在此尺的耳朵。 “啊……”右耳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是真的痛,子桑倾摆明是用了不少力气在咬他,咬得东阳西归嚎叫着,却仍是无赖的不抬头,更不起身。 耳朵萦绕着许多的毛细血管,特别敏感,被咬上的话特别痛不算,还很容易被咬破。 被气坏的子桑倾,嘴下可没留情,贝齿咔嚓一合,东阳西归仍旧不松口,冰瞳快喷火嘴里含着东阳西归右耳的她,更用力咬了几分。 “嘶……你咬我我也不退步,你和我一起睡我就起来,不然你把我耳朵咬下来得了!”决定把无赖耍到底的东阳西归,咬着牙忍着疼,他被咬得耳朵都快不是自己的了,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真被子桑倾给咬下来。 东阳西归的话简直是岂有此理,听得子桑倾心里愤愤不平,嘴上也不仅更用力了几分,这么不自觉的一用力,她顿觉口腔传来血腥味。 东阳西归的耳朵被她咬破了…… 子桑倾喷火般的冰瞳,在尝到血腥味时,眸光一闪,紧咬的牙关跟着慢慢松开,把东阳西归咬进嘴的左耳,用舌尖顶了出来,垂眸一看,耳背有一条冒着血丝的猩红齿痕。 耳朵本来就敏感,被子桑倾的舌尖一顶,夸张嚎叫着的东阳西归,顿时冷眸一暗,侧头一看,竟看到子桑倾的粉嫩唇瓣上,染着一抹猩红血液。 看着子桑倾唇上那抹妖艳的红,东阳西归冷眸更是深沉如古井,这么狠,把他耳朵都咬出血了! 子桑倾此时的心情和东阳西归差不多,她同样觉得东阳西归太狠了点,她都把他耳朵给咬破了,结果东阳西归还死赖着不起来。 不忍心真的咬下东阳西归耳朵的子桑倾,最终还是没东阳西归狠,这一次的对峙,她又一次败下阵来。 “行了,你起来吧,一起睡就一起睡。”子桑倾觉得她完了,东阳西归是吃定了她不敢要他的命,他就任性的老拿命来和她博,她能怎么办,难不成真一刀了结了东阳西归,这不现实。 东阳西归看着有气无力,彻底失去抵抗力的子桑倾,峻脸上扬起的奸笑,别说有多欠扁了,看得子桑倾是恨得牙痒痒。 最终,在东阳西归的奸计得逞下,他一个翻身从子桑倾身上起来了,翻身的同时却也紧抱着子桑倾一起翻,转瞬就变成他在下,子桑倾趴在他身上。 子桑倾看着被她压着的东阳西归,小脸一黑就要爬下去,腰背却被东阳西归的铁臂紧紧抱着,冷眸暗沉的看着她道:“不想我今晚越轨的话,你就安安分分的趴在我身上睡,不然……嘿嘿!” 看着笑得暧昧又猥琐的东阳西归,子桑倾先是一怒,继而脸色又是黑又是红,她小手‘啪’一掌狠盖上东阳西归的奸笑峻脸,最终屈服在他不要脸的。淫。威下,乖乖趴在他身上不动了。 看着乖乖趴在他胸膛不动的子桑倾,东阳西归拿下子桑倾拍的他脸上的小手,亲了亲便把她的手放到脖侧虚搂着他。 子桑倾认命般趴着不动,她毛绒绒的脑袋顶在东阳西归下巴,发丝挠得东阳西归脖子发痒,一双大手便箍着子桑倾的纤腰往下拖了拖,让她枕在他的胸膛上。 两人身体本就贴得紧,东阳西归这么一拖一摩擦,闭着眼睛的子桑倾眼皮微动,原先刻意忽略某处的她,登时敏感的察觉到,小腹处被什么东西顶着。 东阳西归突然呼吸一紧的轻轻抽气声,子桑倾耳尖的听到了,她贴在东阳西归胸口的耳朵,也清晰的听到东阳西归‘嘭嘭嘭’的心跳声瞬间加快了不少。 “你不要乱来。”子桑倾犹豫几秒后,趁着东阳西归还安安分分的抱着她时,她暗含警告的提醒了一句。 两人都是成年人了,子桑倾知道东阳西归不好受,但这分明是东阳西归自找的,不关她的事。 “……只要你趴着不动,我就保证不乱来。”东阳西归喉咙干燥的猛咽了咽口水,性感喉结上下滚动间,他脖颈上的颈大动脉,因为强力隐忍而青筋凸起。 子桑倾这次倒是很听话,非但乖乖趴着不动,她闭着眼还连句话都不说。 “……”卧室的灯没关,东阳西归侧头低眸看向子桑倾,见她当真安心的闭着眼在睡觉时,他简直想劈了自己! 子桑倾就趴在他身上,东阳西归能敏感的察觉到,他的体温在一点一点的上升,早知道他就不这么折腾了,费这么大劲,结果子桑倾睡得雷打不动,奸计得逞的他反倒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承诺在先的东阳西归,就算自找苦吃,也得打落牙和血吞,额头都隐忍出细密汗珠的他,最终伸长手臂,摁了下床头按钮关了灯,抱着子桑倾就那么睡了。 关灯后,子桑倾缓缓睁开双眼,看着黑暗一片的卧室,她眸光微闪的轻叹一气,又默默闭上了眼。 皎白的月亮爬上枝头,又从枝头落下,一夜风平浪静的过去了。 第二天,清晨四点半,子桑倾便准时睁开了双眼,看着熟悉的卧室,才想起她现在在家,难得不用出早操可以睡懒觉,一夜没动过的她,抱着东阳西归再次闭上了眼。 东阳西归也醒了,但子桑倾没动,他便也抱着子桑倾继续睡。 早上六点钟,韦月和子桑谦元起床了,此时早就起床了的老爷子,已经坐在一楼客厅看新闻了。 六点半,佣人已经把早餐准备好,端上了餐桌,黄伯走到客厅,恭敬的朝子桑丰岚道:“老爷,早餐已经准备好,可以用餐了。” “爸爸,阳和倾儿还没下来,我上楼去叫他们。”韦月见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还没起床,和子桑丰岚交代一声,便起身要上楼。 “他们在部队也辛苦了,就让他们多睡会儿吧。”子桑丰岚见韦月要上楼,出声阻止道。 第128节 “难得回家聚聚,要睡可以吃完早餐再睡。”韦月不太赞同子桑丰岚的说法。 老爷子都这么起床了,怎么能让老人家等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两个年轻人,太不像话了,韦月说完就坚定踏上了楼梯。 “爸爸,你别太担心这些年轻人,他们在部队早起惯了,这会儿估计早就起了,还没下来而已。”子桑谦元就坐在子桑丰岚身旁,他见子桑丰岚还想阻止韦月,便劝慰道。 子桑丰岚看了眼子桑谦元,没再说什么,扭头继续看新闻。 韦月穿着居家拖鞋,走路无声,她风风火火却脚步轻盈的上到三楼。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一向警惕性很高,但不知道是在家里比较安逸还是因为其他,直到韦月站在子桑倾的房门口时,卧室里抱在一起睡觉的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竟都没有察觉到门外有人。 ‘咚咚咚!’ 隔着房门,门外的韦月可不知道房间里是怎样一副暧昧情景,她抬手就不客气敲门。 敲门声一响,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同时睁开了双眼,四只眼睛刷一声齐齐射向房门。 “倾儿?起床了!”韦月连敲了两三下后,就在门外喊道。 最开始的时候,韦月进子桑倾房间,向来都是直接开门进去的,她并没有敲门这个习惯的,大概是一年半以前,在子桑倾的严重抗议下,她在进自家女儿的卧室前,才学会了敲门。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都真切的听到了,手指敲击在房门上的声音,以及韦月叫起床的声音。 下一瞬,两人收回视线,子桑倾还趴在东阳西归身上,他们一上一下直直的看着对方,眼里都有着惊愕。 ☆、116恋爱了么 “混蛋!快起来!妈妈来了!”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愣愣的看着对方,一秒后,子桑倾突然从东阳西归身上撑起身,嘴里噼里啪啦的小声催促道。 完了完了,昨晚东阳西归进来的时候,好像没锁门,这下要是被韦月一下推开门,她和东阳西归可就要曝光了! 一下撑起的子桑倾,跨坐在东阳西归精壮的腰身上,据说男人在早晨的时候,都会异常兴奋,子桑倾敏感的察觉到小屁股后面,顶着一根棍子。 子桑倾慌乱的小脸瞬间一黑,两手撑着东阳西归腹部,忙跨腿要下来。 “嗯……”子桑倾抬起夹在东阳西归腰侧的右脚,往左侧倒去,可她腿抬得不够高,快速收回脚时,子桑倾的大腿猛一下拍打在东阳西归的命根子上滑了过去,疼得东阳西归立马侧身捂着自己的关键部位。 “……”子桑倾只穿着不厚的宽松短裤,自然察觉她刚才不小心拍打到的是什么,看着东阳西归疼得卷缩着身体,她有些愧疚。 但是,惭愧归愧疚,现在情况特殊,只见子桑倾冰瞳一下圆睁,小手一伸,就硬把东阳西归扯了起来,不敢太大声的催道:“你快躲起来!万一妈妈进来看到就不好了!” “你个没良心的!我都快疼死了,你就不能温柔点?”被子桑倾扯坐在床上的东阳西归,黑着一张峻脸,不满的朝子桑倾控诉道。 东阳西归之所以不紧不慢的磨蹭着,他还有另一层打算,要是韦月知道他喜欢的人是子桑倾,正好可以逐个击破,韦月不至于太古板,她应该不会太反对的。 ‘咚!咚!咚! “倾儿?你在不在房间?再不起来妈妈要进去了哦!”门外的韦月见房间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侧耳紧贴在房门上,仔细听了听,好像好人。 韦月喊得很大声,东阳西归听见后就在心里咆哮着,要进来就赶紧推门进来,磨蹭什么磨蹭! “快点藏起来!妈妈要进来!”子桑倾见东阳西归还坐着不动,小手捧着他脸就使劲揉搓着,眼里有着非常明显的焦急。 东阳西归被搓得眼睛一下大一下小,视线或大或小的看着焦急的子桑倾,他出人意料的一下扑倒在子桑倾身上。 凭着自己比子桑倾重一倍的体重,东阳西归以决绝之姿又把子桑倾死死压在了床上,趁机在她耳边低声诱惑道:“要不我们先跟你妈妈摊牌吧?” “疯了?你起来再说!”子桑倾脑袋瞬间当机,她这时候才清醒过来,东阳西归和她不是同一条战线的! ‘咚咚咚!’ “倾儿?你在不在?妈妈要开门了哦!”韦月侧耳倾听着房间内的动静,她好像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好像又没人,眉头微皱的又敲了敲门,便大喊道。 “真要进来了!东阳西归你快起来!”子桑倾都快急成什么样了,先前情况还好一点,要是韦月推开门,看到的是她被东阳西归压在身下的情况,韦月不得疯了。 “你亲我一下,我就起来!”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东阳西归,悬在子桑倾上方的峻脸便邪笑了起来,努起厚薄适宜的嘴唇,便诱惑道。 东阳西归是打定了主意要摊牌的,但他也不想让韦月看见他欺压着子桑倾的情况,好歹得同意他们在一起了,他才能那么明目张胆,不然理亏的他,就失去一条筹码了。 ‘啵~’子桑倾简直想撕了东阳西归可恶的嘴脸,奈何情势紧急,她只得下巴一抬乖乖的吧唧了东阳西归一口,“快点起来!” ‘啵——’ 两人唇瓣刚刚贴在一起,子桑倾转瞬又缩回了脑袋,不满意的东阳西归大掌捧着她小脸,又亲回去一口,这才从她身上起来。 可是! 东阳西归这时候要躲已经来不及了,在门口等得不耐烦的韦月,已经‘咔’一声拧开门,下一秒就要推门走进来了。 子桑倾还躺在床上,东阳西归也才刚从她身上起来,两人刷一声同时侧头,子桑倾惊恐的看着正一点一点被推开的房门。 霎那间,东阳西归飞快跳下床,几个大跨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与此同时,子桑倾飞快挺身而起,她本以为东阳西归会躲进浴室去的,谁知他竟然跑到沙发上坐着。 这时候门已经被韦月推开了一半,子桑倾再想让东阳西归躲进厕所,也已经来不及。 最终,惊魂未定的子桑倾看着凌乱的床铺,立马纤腰一弯小手一拽,快速抖开薄被一盖,借此掩饰凌乱的床单。 “……”子桑倾一直不应声,韦月以为房间里是没人的,推开门首先看到的,就是悠闲坐在沙发上的东阳西归,惊愣间,她美眸一转,随着扬起的薄被缓缓下降,她看到了站在床前的子桑倾。 乍然在子桑倾的卧房看到东阳西归的身影,韦月傻眼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她怔怔看看东阳西归,又看看子桑倾。 “大嫂,早上好。”面对惊呆了的韦月,东阳西归随意的抬了下手,悠闲的打着招呼。 “……妈妈,你刚才敲门了是么?我在浴室刷牙,好像有听到敲门声。”子桑倾瞟了眼一脸镇定的东阳西归,她的小脸立马扬起甜甜的微笑,眨着无辜的冰瞳,乖巧的看着韦月道。 “……阳,你怎么会在倾儿房间?”韦月还站在门口没进来,看着房间里的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她觉得她有些懵。 子桑倾在浴室刷牙没听到她敲门,东阳西归看起来一直坐在沙发上的样子,难道他也没听到? “我找倾儿谈点事,就过来了。”东阳西归身姿随意的坐在沙发上,他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刻意不收敛冷霸的气场,肆意的压迫着韦月。 他跨进这间卧室的时候,的确是来找子桑倾谈话,这不,都谈了一晚上了。 “哦……你们快点下来吃早餐,爸爸和你哥都在楼下等着了。”韦月看向乖巧的子桑倾,美眸里还是有一丝疑惑,但她没在说什么,催他们一句,就转身走了。 奇怪了,什么事需要一大早就谈? 还关着门谈? 敲门也不开! 韦月带着满肚子的疑惑,一脸懵懂的下了楼。 不对劲! 下到二楼时,韦月突然就停了下来,美眸微微大睁,眼里有着震惊。 她刚才虽然没进子桑倾的卧室,但是透过沙发间隙,她好像看到东阳西归脚上没穿鞋! 她和子桑谦元从小一起长大是青梅竹马,东阳西归可以说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在她几十年的印象中,东阳西归并没有打赤脚的习惯。 东阳西归的房间虽然说就在子桑倾隔壁,但从他的房间走到子桑倾房间,总要走路的吧,走路总要穿鞋的吧? 一般人在什么时候会不穿鞋? 韦月没发现她的眼睛瞪得都有铜铃大了。 在床上的时候! 东阳西归没穿鞋,难道说,他是刚从床上下来的? 东阳西归周身离的最近的床,是子桑倾的床! 突然想到某处的韦月,不自觉的摇着头。 东阳西归从子桑倾的床上下来的? 不可能! 东阳西归和子桑倾? 这怎么可能呢? 但是! 韦月猛然想到一个关键词,昨天在饭桌上,东阳西归说,他喜欢的人只有十九岁! 她的宝贝女儿不就是十九岁么! 昨天她逼问东阳西归喜欢的人是谁,东阳西归突然指向子桑倾的时候,她还莫名其妙不知道怎么回事。 经过子桑倾的指点,她误以为是子桑倾的同学。 难道说…… 韦月两眼放空,傻傻的看着前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 转瞬她又想起昨晚上吃饭的时候,东阳西归夹了个鸡腿给子桑倾,子桑倾嫌弃的看了一眼,就又夹回到东阳西归碗里。 东阳西归从小到大都不太喜欢吃鸡肉,这个韦月非常肯定,他也不吃别人夹给他的食物,可昨晚东阳西归把子桑倾夹回给他的鸡腿,默默地吃完了,当时她心里还有些震惊。 但昨晚她只以为子桑倾当兵后,俩叔侄在部队相处的时间比较多,感情比以前好了,她怎么也没想到那方面去。 韦月是一个母亲,事关她女儿,心思自然细腻一些,脑筋飞快转动的她,这短短几秒间,她想到了非常非常多的可能,以及非常多的可疑之处。 这些可疑之处,全指向一个令人震惊的真相。 想到这个有违伦理的真相,韦月捂着自己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来,美眸连连眨动的她,看着脚下的楼梯,她突然方向一转,又往楼上走去。 韦月走后,独留卧室里的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大眼瞪小眼,他们都没有想到,韦月就这么走了。 “你快回去洗簌,爷爷等着我们吃早餐!”韦月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被打发走后,子桑倾方向一转,一边往浴室走去,一边催促着东阳西归道。 “嗯,好。”东阳西归微叹一气,韦月不是一向心很细么,怎么今天早上就这么粗心大意了。 东阳西归起身,绕到床的另一侧,穿上人字拖后,这才慢悠悠的出门,走回自己卧室。 东阳西归走到自己房门前,右手一抬,要推门的动作突然一顿,左眼的眼角余光,瞥到楼梯转角处猛然冒出一道人影。 走上三楼,本来要右转进走廊的韦月,看见东阳西归后,立马就退回了楼梯。 瞥到韦月去而复返,一闪而过的身影,东阳西归冷眉微挑,心满意足的推开房门,进了房间。 韦月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躲,反正突然看到东阳西归站在走廊上的挺拔身影,她就反射性的躲了起来。 “我有什么好躲的?要躲也是他们躲我才对!”趴在楼梯转角的韦月,再次探出头时,东阳西归已经进了房间,她看着空空如也的走廊,不由得嘀咕起来。 韦月本来想去找子桑倾的,但想到楼下的老爷子还在等他们用餐,她犹豫了几秒后,便又转身下楼了。 “这事不能声张,如果阳真的是去找倾儿谈事,万一我误会了,岂不是闹大笑话了?我得再观察一下才行。”韦月一边下楼,一边小声的低喃起来。 第129节 这事也太出乎她的意料了,没得到他们的亲口承认前,或者否认前,一定得小心行事! 为了不和东阳西归撞在一起,子桑倾以比平常快了一倍的速度洗簌完毕,比东阳西归快了一分钟跑下了楼。 一家人聚在一起用早餐时,桌上鸦雀无声,一个两个都在认真的吃着早餐,唯有韦月一边吃早餐,美眸时不时的在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身上转悠。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都察觉到了韦月的审视目光,但他们俩一个比一个淡定,各自吃着自己的早餐,刻意又不明显的与韦月的目光避开。 一顿早餐下来,韦月什么都没有发现。 八点三十分,子桑倾、东阳西归、子桑谦元一起出了门。 子桑谦元去公司上班,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去医院拿子桑丰岚的检查结果,韦月在家陪着老爷子。 “你说,妈妈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早上吃早餐的时候,她一直盯着我看!”接连两辆黑色轿车从车库开了出来,子桑倾看着渐渐后退的别墅,偏头看着驾驶座上的东阳西归道。 “我好像没告诉你,我从你房间出来的时候,你妈妈趴在楼梯口偷看。”东阳西归想到韦月看见他就立马退回楼梯的画面,嘴角就不由得勾起一抹浅笑。 “……不是吧!难道真被发现什么了?”相比东阳西归笑得开心的峻脸,子桑倾则是一脸惆怅,担心的要死。 东阳西归瞟了眼垂着眸,小眉紧锁的子桑倾,他不想告诉子桑倾,他有点幸灾乐祸。 子桑倾一脸愁容的到了医院,走在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医院,她这心情就更低落了,也不知道爷爷的病情到底怎么样。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一路走到肿瘤科,除了几个病人,医生护士还不少,东阳西归便让子桑倾在走廊等着,他自己进了肿瘤科。 子桑倾在门外等了五分钟,东阳西归还没出来,她走廊空气有些闷,便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前站着。 子桑倾背对窗户,两只眼睛看向走廊,担心东阳西归从肿瘤科出来时,没发现她错过了,她手机还被锁在部队,身上又没带钱,要是走丢了找不到东阳西归,还挺丢人的。 走廊尽头的左右两侧是打通的,一侧是走廊,另一侧是楼梯,子桑倾百无聊赖的盯着肿瘤科的门口看时,左侧的楼梯就蹬蹬蹬的传来脚步声。 时间还早,医院的病人还不算多,子桑倾听到脚步声后,便侧头看着楼梯,想着谁放着电梯不坐,那么空闲的爬楼梯上来了。 因为高峰期堵车,又一次跑步到医院的白丞橙,他到一楼时电梯还在八楼,不想等的他便方向一转开始爬楼梯了。 憋着一口气直冲上,冲上二楼半还想脚步不停继续往上冲的白丞橙,头一抬就被窗前一头短发,穿着白体恤、七分牛仔裤的女孩吸引去了视线。 窗外阳光明媚,透射进窗户的光线中,站在窗前的人儿仿佛身上渡了一层光,美好耀眼的竟让白丞橙呼吸一紧,踏在楼梯上的脚步,也忘了要继续往上爬。 白丞橙还没跑上三楼时,子桑倾就看向了楼梯方向,白丞橙一从二楼半的楼梯转角处出现,子桑倾看着他跑上来的身影,顿时觉得有些熟悉。 白丞橙一抬头,看到他那双明亮眼眸时,子桑倾顿时愣了一下。 又是白丞橙! 以前也没发现她和白丞橙多有缘,怎么这回连着两天在医院遇见他。 白丞橙的五官不错,气质偏白净,属于阳光大男孩的类型,特别是笑起来时那双眉眼弯弯的明亮眼睛,感染力特别强,有种他一笑就能让人融化的魔笑。 子桑倾虽说和白丞橙不太熟,但在她的印象中,天生带着这种阳光笑容的白丞橙,人缘特别好。 “子、子桑倾?你是子桑倾吧?”先被子桑倾的清冷气质惊艳住的白丞橙,乍然和子桑倾那双冰瞳对视上,他愣了好几秒,突然就眼睛大睁,直直盯着撇开视线的子桑倾,结巴道。 子桑倾在班级里虽然话不多,但她的音乐天赋非常不错,嗓音条件也非常好,白丞橙挺欣赏她的,他组乐队的时候,还邀请过子桑倾,奈何被子桑倾毫不犹豫的回绝了。 为此,遭到无情拒绝的白丞橙还伤心过好几天,没想到上了大二,子桑倾突然就不来了,老师说她休学了,他打量了一番,才知道子桑倾是身体不舒服,带病休学的。 “你好,我是子桑倾。”听到白丞橙喊出她的名字,子桑倾眉头微皱,这下想装不认识都不行了,只见她冰瞳一转,眸光清冷的看着白丞橙,不冷不热的回道。 “那个……”乍然听到子桑倾熟悉的清冷嗓音,语气却带着陌生的回答,白丞橙以为子桑倾没认出他,连忙冲了上去,站在子桑倾面前道,“我叫白丞橙,我们是大学同学,你还记得么?我是我们班的班长。” “……我知道你是班长,我记得你。”白丞橙跑得满头大汗,解释得有些急,子桑倾看着他有些汗颜,她只是不太懂交际,又不是得了失忆症,好歹一起上了一年的学,她怎么可能不记得。 “我听老师说,你是因为生病了才休学的,你的身体现在好点了么?”白丞橙知道自己满头大汗的有些狼狈,再加上和子桑倾不算很熟,她的气质又一向清冷拒人于千里的感觉,他也不敢靠得太近,隔着三步远的距离,关心道。 “……挺好的。”子桑倾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东阳西归直接帮她办休学当兵的申请不就好了,弄什么带病休学,还得让她跟着撒谎。 “那就好。”白丞橙放心的点了点头,还想问子桑倾是不是下半年回去上学,就见子桑倾突然两眼发亮的看向他身后,他眨了下明亮的眼睛,便也跟着回过头去。 东阳西归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从肿瘤科出来,门口一扫,不见子桑倾的人影,视线放远一点,才看到子桑倾在走廊尽头。 东阳西归抬脚就向子桑倾走去,一边走一边皱着冷眉,站在子桑倾面前的高瘦背影是谁?两人看起来在交谈的样子。 白丞橙回头看过来时,东阳西归冷眸沉了一分,又是这小子! 不就是大学同学么,子桑倾不是说和班里同学都不太熟么,有什么好聊的! 白丞橙在看到东阳西归的那一瞬间,怔了怔,东阳西归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裤,加上踩着蹭光发亮皮鞋,一副精英人士的装扮。 但是,白丞橙在怔了两秒后,还是认出了一头板寸短发的东阳西归,就是昨天他在电梯里遇到的,气场冷霸的军人,他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个留着板寸头的男人,印象太深刻,肯定不会认错的。 “结果怎么样了?”子桑倾可不理东阳西归和白丞橙对视时,东阳西归的眼神在肆虐着白丞橙什么,她看着东阳西归拿在手里的胸片大袋子,东阳西归还在二十步开外时,他就急迫的询问道。 “还是肺癌。”东阳西归的冷眸在打量完白丞橙后,视线一转移到子桑倾着急的小脸上,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不是晚期,是早期。” 听到还是肺癌时,子桑倾一颗心简直跌到谷底,乍然听到是早期,她这心情顿时又回升了一点。 “这怎么变来变去的?要不我们去其他医院再检查一次吧?”子桑倾小小的高兴了一秒后,顿时又揪心起来,怎么现在的医院这么不靠谱,她还是不放心。 “这一次应该不会错,医生说,上一次的晚期是因为和另一个病人的病历弄混了,他们也是昨天晚上才发现的。”东阳西归走得很快,几句话间,他已经走到子桑倾面前了。 白丞橙惊得眼睛睁得大大的,肺癌晚期? 不对,是早期! 子桑倾才十九岁,这么年轻就肺癌早期了? 白丞橙的眼睛睁得太大太震惊了,从他毫不掩饰的眼神中,子桑倾知道他误会,但是,因为和白丞橙不算很熟,她就懒得解释了。 东阳西归瞅了眼眼睛睁得奇大的白丞橙,他并没有要和白丞橙打招呼的意思,看着子桑倾就道:“没事的话,就走吧。” “嗯。”子桑倾点头,继而冲还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的白丞橙挥了挥手,道别道,“白同学,我先走了,拜拜。” “啊?哦,拜拜!”白丞橙看到子桑倾冲他挥手的动作,被彻底惊呆了的他,这才反应过来,傻傻地跟子桑倾挥手道别。 由于楼层不是很高,就三楼而已,楼梯就近在眼前,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便没去乘坐电梯,一左一右踩着楼梯下了楼。 白丞橙怔怔的目送着子桑倾下楼,她和东阳西归的身影消失在二楼转角处后,他也依旧傻傻地盯着楼梯看。 此时此刻,白丞橙的脑中不断回响着: 怎么会这样? 肺癌早期? 这怎么可能呢! 出了医院,坐上回程的车时,东阳西归看着心情稍微好了点的子桑倾,犹豫了好多秒的他,冷眸紧盯着前方的路,状似随意的询问道:“你和那个白同学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碰巧遇到,打了个招呼。”子桑倾冰瞳一斜,眼睛微眯的瞅着东阳西归,别以为他这么随口一说,她就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她和白丞橙清清白白的,东阳西归想得是不是有点多。 “倾儿,你会不会觉得我年龄挺大的?”东阳西归被说的眼皮一动,话锋一转就绕开了白丞橙。 “从生理年龄来看,是挺大的,都相差十岁了!”子桑倾看着东阳西归眸光微闪的冷硬侧脸,他一直盯着前方,没发现她冰瞳一闪而过的狡猾。 “十岁怎么了?我觉得正好!”东阳西归眉头一皱,不满的斜睨了子桑倾一眼。 果然,子桑倾一个大学都还没毕业的学生,在她眼里,还是嫌弃他这个年近三十的小叔叔太大了么? “哈哈……”东阳西归生气时紧锁的眉头,和微怒的冷眸,看得子桑倾整齐皓齿一露,开心的笑了起来。 东阳西归果然是想太多了,子桑倾觉得,年龄这回事,只要不是和隔隔壁的崔伯伯一样,相差个三十几岁的恐怖年龄差,一般都不是问题。 大学里像白丞橙这样的大学生很多,在大学的环境里他们的确挺优秀的,但社会和学校是不同的,他们再优秀,毕竟年龄摆在那里。 在子桑倾眼里,大学同学的为人处事与思想能力,难免会有些生涩,不够成熟。 虽然她的生理年龄是十九岁没错,但她身为特工17时的二十几年里,可不是白活的。 她不想找个公事私事,事事都要她操心的男人,太累,还不如她自己一个人过。 “你笑什么笑?”东阳西归心里正郁闷呢,听到子桑倾银铃般的舒爽笑声,他眉眼一耸拉,不客气的冷瞥着她。 “小叔叔,我要不要满足一下你身为男人的自尊心与虚荣心?”子桑倾冰瞳一转,既然东阳西归说了出来,她觉得这个问题必须解决。 不管家人最终同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东阳西归不应该在这个问题上有所芥蒂,因为这个问题在她眼里,并不是问题。 倘若日后东阳西归一见她和小年轻说几句话,就黑着一张脸怀疑她的话,她会生气的。 “这个可以有!”看着子桑倾笑得甜美的笑容,东阳西归心神一动,子桑倾晶亮晶亮的冰瞳告诉他,她似乎很开心。 “东阳西归同志,你知不知道,其实你很帅!”东阳西归认真开车的侧脸,笑得有些荡漾,子桑倾一点也不羞涩的夸道。 “这个必须的!”东阳西归眉头一挑,他知道他很帅,这个不用子桑倾夸他。 “……你不要太自恋了好不好?”子桑倾笑脸一板,不客气的瞪了东阳西归一眼,“然后,你很棒!比我的同龄人都要棒!因为你不幼稚!” 被子桑倾亲口夸赞,东阳西归很开心,越听越开心,但听到最后,他不由得眉尾一抽,面无表情的斜睨着子桑倾道:“说我成熟有那么难么?幼稚是个什么东西!” “你只要知道,我这是在夸你就行了!”子桑倾夸完之后,笑脸就恢复了正常,只见她一脸沉静的回睨着东阳西归,能夸他就不错了,还敢嫌三嫌四。 “行了!本同志非常荣幸能入得了您老的法眼,这总行了吧?”东阳西归虽然脸色和眼神都有些嫌弃子桑倾的意思,但他心里甭提多高兴了。 子桑倾这姿态,不就是变相的表白,子桑倾能有这个巨大的进步,他可是非常非常开心的! 至于白丞橙,东阳西归其实没多在意,一个还在上大学的小男孩而已,他还不至于把对方当成假想敌,他在意的是子桑倾会觉得他年龄太大了,但现在看来,这个问题他不需要再介意了。 “……”子桑倾没回话,但她微微侧头,斜斜睨向东阳西归的冰瞳,分明是在说,‘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入我眼了?’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回到家后,韦月和子桑丰岚在花园里散步,他们把车停到车库后,便走了过去。 “阳,检查结果是什么?”韦月远远就看到东阳西归手里拿着装着胸片的大袋子,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走近后,她先是看了眼神色平常的子桑丰岚,这才急切的询问道。 最开始的时候,韦月和子桑谦元本打算瞒着子桑丰岚的,结果子桑丰岚自己猜中了病情,还安慰了他们一番。 老爷子的心态真的很好,还说他能活到现在这个年纪,已经很满足了,对生死他似乎看得很淡。 “早期,肺癌早期,第一次检查的时候,有个肺癌晚期的患者和爸爸一起检查,结果一个小护士不小心把两人的病历弄混了,医生说他们也是昨晚才发现的,今早结果出来后,和第一次的结果对比了一下,都是肺癌早期。”东阳西归一五一十的说着。 “还是肺癌?早期总比晚期好,早期可以做肺叶切除手术的吧?医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做手术?”韦月一直紧绷着的神经,这会儿总算是稍微放松了一点。 她就说老爷子每年都有做全身检查,怎么可能一检查就查出是肺癌晚期,还好现在发现的早。 “李医生说他明天不上班,具体的情况和安排,他会来家里和我们商量。”李医生除了是军医院的主任医师外,因为和老爷子的交情好,还兼职了他们家的家庭医生,东阳西归便把他的话传递了过来。 “结果出来了,你们都不要太担心了,都去忙吧!”子桑丰岚看着为了他的病,而聚在一起的儿媳、儿子和孙女,他知道他们平时都挺忙的,知道了病情是早期后,他也暗松了一口气,也许还能多活几年,他自然是高兴的。 “阳,你难得回来,好好陪爸爸聊聊。”韦月看着催他们离开的子桑丰岚,和东阳西归交代了一句,便一脸温柔的朝子桑倾伸出了手,“宝贝儿,你过来,我们母女俩好久没聊过天了!” 子桑倾看着韦月的温柔笑脸,突然就心里一咯噔,暗道不妙的她,眼眸微敛的偷瞥了眼左侧的东阳西归,正好看见身旁的他也偷瞥向她。 “没事,去吧。”为了不让在场的韦月和子桑丰岚发现他们俩的小动作,东阳西归仅瞥了子桑倾一眼就移开了视线,舌动唇不动的低声安慰道。 “嗯。”子桑倾抿着嘴轻应一声,就一脸乖巧的朝韦月走去。 第130节 子桑倾走近后,一把搂住韦月的手臂,母女俩便边说边笑,朝别墅背面种植着不少花的花园一角走去。 母女俩走到一株牡丹前,看着牡丹花盛开的大朵粉色花瓣,子桑倾忍不住伸出食指摸了摸。 “倾儿,你最近谈恋爱了么?”韦月站在子桑倾侧面,自家的宝贝女儿在她眼里,比花艳正开的牡丹花还好看,女儿大了,估计就留不住了,她在犹豫了一早上后,终于一脸关心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子桑倾拨弄花瓣的小手一顿,冰瞳也紧跟着一闪,她就知道这才是她妈妈找她聊天的目的。 ------题外话------ 妹纸们,某爷儿下个月,也就是五月中旬要考试,明天开始进入复习阶段,这期间,每天的更新会稳定在早上九点钟,字数八千左右。 内什么,万更啥的,等某爷儿考完试,一定恢复万更,谢谢妹纸们的支持,望谅解,么么哒。 ☆、117影帝周衍 韦月这么一问,子桑倾更确定韦月在怀疑她和东阳西归了。 如果她一口否定,也许可以打消韦月的疑心。 另一方面,虽然东阳西归现在还没摊牌,但不管早晚,他势必是会摊牌的,等到东阳西归摊牌的那一天,她今日的否定,岂不是在挖坑给自己跳。 子桑倾怔在牡丹花前深思,韦月看着犹豫的侧脸,这心里登时一沉。 难道,事情真的会和她想的一样? “妈妈,你觉得我现在适合谈恋爱么?”快速思索间,子桑倾犹豫了三十秒后,头一侧,反问着韦月道。 “这个……”子桑倾的眼神太过纯净,让存心试探她的韦月,不由得移开了视线不去看她。 “如果你真的有了喜欢的人,其实妈妈不反对,但你一定要明白你自己在做什么!你是不是真的真的很喜欢对方,想要和他过一辈子?如果只是不思及未来的无所谓态度,妈妈不太同意。”韦月在沉默了两秒后,给出了她的回答。 现在的年轻人,太多的只贪图恋爱时的快乐,爱得无所顾忌不计后果,这对女孩子而言,其实不太好。 孩子长大了,要谈恋爱了,这很正常。 韦月和子桑谦元是青梅竹马,他们都是对方的初恋,为此,韦月的爱情观比较专一,但她并没有说自己的女儿长大成人后,一谈恋爱就要和初恋结婚。 她只是不希望子桑倾有太多的感情史,认真对待每一段可以看得到未来的恋情,爱情是盲目的,可生活是现实的,就算是恋爱,也需要理性。 韦月以过来人的身份守护着自己的女儿,她希望子桑倾可以在爱情这条道路上,少走一些弯路。 听完韦月的回答,子桑倾敛下眸沉默了。 东阳西归各方面都很好,对她更是不用说,她不否认她有心动的感觉,她也有想过和东阳西归过一辈子。 可是,她担心韦月会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担心子桑谦元、子桑丰岚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如果他们都不同意她和东阳西归在一起,她想,就算她和东阳西归已经在一起了,因为韦月等人的不同意,她也会选择和东阳西归分开。 这也是她一直回避东阳西归的原因,如果投入了感情,最终却又要分开,那种感觉势必难受,她不想去承受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她情愿从一开始就未曾得到。 不妄想攀登上山峰,有朝一日跌落谷底时,也就不会太失落了。 “妈妈,你希望我找一个什么样的人?”沉默过后,子桑倾掀起冰瞳,脸上神情依旧乖巧可人。 “找一个你喜欢他,他更喜欢你的男人。他不需要太富有,不需要各方面都很优秀。”说到自己对子桑倾的期望,韦月的神情越加的温柔了起来。 但其实,韦月最想告诉子桑倾的,不是上面的那一句话,她犹豫了几秒后,认真的看着子桑倾道: “哪怕对方是街上的一个混混,如果他去偷去抢只为了给你吃一顿饱饭,如果他凶狠的扛起刀打家劫舍,却在看到你的那一刻,就毫不犹豫的丢下刀,把你捧在手心里呵护,对你而言,他就是一个值得你嫁,值得你爱的男人。当然,如果可以,最好不要找这样的男人,妈妈不想你饥一顿饱一顿,过得太辛苦。” “倾儿,我希望你明白,并不是所有优秀的男人,都是值得女人嫁的,也许有些人很好很优秀,是一个好人,但对方在爱情里,未必会是一个专情的好丈夫。妈妈希望你找一个只爱你只疼你,其他女人在他面前都不值一提的男人。” 几十年走过来,韦月看到过太多分分合合的恋人、家庭,再优秀的男人,她也见过分手的,再好的男人,她也见过离婚的。 现在的她,身为一个母亲,她不介意子桑倾找个能力本事都一般的男人,只要对方能一心一意的爱护子桑倾,疼惜子桑倾,在她看来这就够了。 这是韦月的私心,因为说不好听点,他们家足够养活子桑倾几辈子,只要他们子桑家不跨,子桑倾依旧可以过得很好。 所以韦月只希望子桑倾找一个,心甘情愿呵护她一辈子的男人。 这些想法,韦月并没有跟子桑谦元说过,因为她知道,身为父亲,子桑谦元更希望子桑倾找一个能独当一面,将子桑倾完全守护在臂弯下的男人。 “妈妈,你是希望我找一个像爸爸一样的男人是么?”韦月说出这长长的一番话,倒是子桑倾没有想到的,她心里一暖的同时,不由得开起了韦月的玩笑。 在子桑倾保存在脑海里的记忆中,子桑谦元就和韦月说的一样,一心一意只爱韦月,只疼韦月,其他女人在子桑谦元面前,还真的是不值一提。 当然,这个其他女人里,不包括身为他们女儿的子桑倾。 刚重生到子桑倾身上的时候,她身为特工17的思维,还怀疑过子桑谦元不正常,指不定在外面有外遇,只是保密工作做得比较好而已,毕竟,她没见过对自己妻子那么好的男人。 可一天一天的相处下来后,子桑倾发现,子桑谦元是真的没有外遇,这世上还真的有对自己妻子那么好的男人,只不过她以前没见过而已。 “宝贝儿,你别笑,你爸爸真的是一个好丈夫,你看他掌管一个集团公司,在外面说一不二的呼风唤雨!可在家,哼!他惹妈妈不高兴了,还得给妈妈洗内衣、洗袜子!”说到子桑谦元,韦月这脸上的柔情就更甚了。 她觉得她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遇到了子桑谦元,嫁给他为妻,还生了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儿。 “洗内衣、袜子?妈妈,不都说男人做错事要跪搓衣板么?”想到子桑谦元帮韦月洗内衣、洗袜子的情景,子桑倾就觉得好笑。 跪搓衣板这事,子桑倾只是随口说一说,如果是她,她不会让自己的男人跪搓衣板,洗内衣袜子之事,哈哈,这个倒是可以考虑。 “搓衣板不能跪,男儿膝下有黄金,我爱你爸爸,我舍不得他为了爱我而丢弃自己的男人尊严。”韦月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极其的认真。 她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但对于她而言,除了求婚那次,她舍不得子桑谦元跪在她面前,她不忍看到跪在她脚下失去尊严的子桑谦元。 “对,不能跪!”子桑倾非常赞同的点头,重点不在搓衣板,在跪,她可以把东阳西归打趴在地上,然后骑在他身上继续打,但她绝不会让东阳西归在她面前跪下,她做不来这种事。 “宝贝儿,你别岔开话题,你还没回答我,你到底恋爱没有?”韦月伸手温柔的抚摸着子桑倾的小脸,小样,学会跟妈妈打马虎眼了。 “……”韦月的手软软的热热的,却摸得子桑倾小脸一僵,都聊到这里了,还把话题绕回去干什么。 “妈妈,暂时还没有。”在韦月紧盯着的温柔眸光中,子桑倾知道她躲不掉了,犹豫着回答道。 她和东阳西归还没有正式在一起,这应该不算谈恋爱吧。 “那有喜欢的人么?”韦月表示明白的点点头,但仍旧紧咬着这个话题,准备刨根问到底。 “……有、有的。”子桑倾犹豫着要不要说没有,脑海里瞬间闪过东阳西归那张冷硬峻脸的她,话一出口却成了‘有。’ 韦月眼眸一闪,接着小心翼翼的问道:“妈妈认识他么?” 被韦月这么眼睁睁的盯着,子桑倾的脑子‘哐当’一声当机了。 完了完了。 这个、这个她要怎么回答? 韦月肯定猜到是东阳西归了,就不能放过她么。 子桑倾僵着脸沉默了五秒,清风刮过,吹拂而来一阵阵的花香,子桑倾觉得异常漫长的短短五秒里,韦月眼也没眨一下,紧紧地盯着她。 “……认、认识。”子桑倾能听到她因为紧张而心跳加快的‘嘭嘭’声,仅仅两个字说得她都结巴了,韦月要是再问下去,估计她就要顶不住了。 韦月瞬间心里一紧,答应已经呼之欲出了,可她却没勇气再问下去了。 “倾儿,这边来,我们给这些花浇浇水。”眸光闪了又闪的韦月,在母女俩双双沉默了近一分钟后,她主动岔开了这个话题,牵着子桑倾的手要去浇花。 子桑倾看着恢复正常的韦月,这心里是万马奔腾的咆哮着,心存深深的怀疑,这、这就完了? 一直到午饭时间,韦月都没再提及恋爱方面的事情,用餐时,她也不再盯着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看了,就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韦月倒是平静了,子桑倾这心里却不淡定了,总觉得韦月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韦月越是平静不当一回事,子桑倾这心里就越是不安。 午饭后,韦月和子桑谦元回房午睡,韦月看着躺上床就要睡的子桑谦元,眉头溢满忧愁的她,坐在床沿摇着子桑谦元手臂,犹豫道:“谦元,我发现一件事。” “什么事?上床再说。”子桑谦元往旁边躺了躺,拉着韦月上床的同时,面容儒雅的他温柔道。 “我睡不着!”韦月虽说嘴里说着睡不着,却还是顺从的上了床,靠坐在床头道。 “怎么了?”韦月心宽得很,为人一向乐观,很少见她一脸愁容的样子,子桑谦元见此有些讶异,也跟着起身靠坐在床头。 坐起身的子桑谦元转瞬想到老爷子,以为韦月还早揪心子桑丰岚的病情,便宽慰,“爸爸的病是早期,只要做了手术,问题不大,你别太担心了。” “不是爸爸,是倾儿!”韦月这心揪得,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跟子桑谦元说了。 “倾儿?倾儿怎么了?我看她挺好的呀。”子桑谦元揉了揉工作一上午后,有些疲惫的眉心,不解道。 “倾儿是挺好的!但是……但是……”韦月这眉头皱得更紧了,她要从哪儿开始说起。 “但是什么?”子桑谦元看着反常的韦月,追问了五六秒也不见韦月但是个所以然来,他就有些急了,“老婆你这是要急死我?但是什么呀?” “谦元,阳有喜欢的人了,对方只有十九岁!”韦月看着有些着急的子桑谦元,她也急,她想了想,只能一点一点理顺这个关系。 “我知道,你和我说了,十九岁没关系,过两年就可以结婚了。”子桑谦元点头,等着韦月继续说下去。 “倾儿今年正好十九岁。”韦月眨了眨美眸,暗示着子桑谦元。 “嗯,我当然知道我们家倾儿今年十九岁,然后呢?”子桑谦元继续点头,但这头刚点完,他这神色就突然一僵。 某个念头突然从子桑谦元的脑海一闪而过,子桑谦元看着韦月,可他的眼神有些放空,好像透过韦月,在专心致志的想着他脑海里的事情。 “……月儿,你到底想说什么?”夫妻俩沉默了数秒后,子桑谦元定定的看着韦月,语气还算平静。 “老公,上午我问倾儿她谈恋爱了没,她说没有,但是有喜欢的人了,而且那个男人我认识!”韦月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激动。 “倾儿的朋友圈子本就不大,她当兵前是肯定没喜欢上谁的,她在部队半年都没有就有喜欢的人了,这个人肯定也是部队的,我认识的军人就那么几个,基本都成家了,单身的就一个!”韦月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两只手都紧抓着子桑谦元。 韦月说得越激动,子桑谦元反倒是越平静,他们家就有一个单身男军人,韦月正好认识。 “所以,你怀疑阳和倾儿,他们……”心里猜到是一回事,但真正要说出口的时候,子桑谦元才发现不知道该怎么说。 一个是他弟,一个是他女儿,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两人会有感情纠葛。 “不是怀疑,我觉得是肯定!早上我上楼叫他们起床的时候,阳在倾儿房间!他们两个都在房间里,可我敲了那么久的门都没人应我,他们俩肯定有问题!”韦月想到早上那副画面,就更加的激动了。 东阳西归是一个很懂分寸的人,他就算找子桑倾谈事情,可地点是在子桑倾的卧房,子桑倾虽说是他侄女,毕竟也是一个女孩子,一般情况,他不会关门才对。 可今早上他们不但关门了,还她敲门,她喊起床都没点动静。 子桑倾如果真的在浴室洗簌,可东阳西归就在沙发上坐着,他没道理听不到她在敲门,可东阳西归连吭都没吭一声。 早上的时候,韦月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事后回想了好几遍,才想起这一层。 倘若东阳西归坐在沙发上,听到敲门声却不开门,这点很可疑。 如果东阳西归没听到敲门声,那他十之八九没坐在沙发上。 在房间却听不到敲门声,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东阳西归和子桑倾一样,都在浴室。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都在浴室的话,这就更可疑了! 第131节 浴室那么私密的地方,一般情况,是能同时容纳两个人进去的么,还是一男一女两叔侄,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如果……如果真的是你想的那样,你怎么看?”子桑谦元好歹也是行走在商界上的精英人士,就算听到如此劲爆的信息,他看起来也镇定很,语气不明的说道。 “我、我不知道,我脑子现在有点乱。”韦月摇头,这事来得太突然了,她缓冲了一个上午,也没怎么缓冲过来。 “那睡吧,睡醒了再想。”子桑谦元看着韦月揪心得揪了好几下长发,不由心疼的拉下她的手,安慰道。 “睡不着!叔叔和侄女,他们、他们怎么能在一起?”韦月愁得头发都快白了,子桑谦元却还跟没事人一样,她音量不由得提高了不少。 “从医学角度来说,阳和倾儿并没有血缘关系,从法律上来说,阳的户口不在我们家户口本上,他们如果要在一起,是没有问题的。”子桑谦元显然要比韦月理性得多,从容的分析道。 “对、对呦!他们不是亲叔侄!阳和倾儿并没有血缘关系!”韦月被子桑谦元的话狠狠敲了一记醒钟,美眸睁得大大的,惊呼道。 她怎么就忘了这么关键的一层呢,这么多年,她都快忘记东阳西归和子桑家不同根不同脉了。 “倾儿虽然叫阳一声小叔叔,但倾儿八九岁的时候,阳就去当兵了,这十年来他们的见面次数屈指可数,除了那一声小叔叔,他们之间的联系比陌生人多不了多少,阳还是很优秀的,倾儿现在长大了,难怪会喜欢上他。”韦月想着想着,就把自己的想法低喃了出来。 “等等!老公,你不会真的同意阳和倾儿在一起吧?”韦月不经意的一个偏头,却见子桑谦元已经躺下要午睡了,她连忙手一伸,扒拉开他的眼皮,追问道。 “这事先放着,晚上我找阳聊聊。”子桑谦元拿下韦月的手,把她扯下来一起躺着。 二楼的韦月和子桑谦元午睡了,三楼的子桑倾躺在床上却睡不安稳了,她在翻来覆去了好几十个回合后,一个挺身坐起,犹豫了十几秒,咕噜爬下床就朝隔壁卧房跑去。 ‘咚!’子桑倾跑到东阳西归房门前时,抬手象征性的敲了下门,她连停顿都没有,就立马推开了房门。 “……”房门一下被推开,视线在卧房飞快扫视了一圈,子桑倾就看到东阳西归站在衣柜前,上身赤。裸。的他正弯腰脱着西裤,肌肉线条硬朗的。裸。背,性感的侧影看得子桑倾眼角一抽,立马转身背对东阳西归。 子桑倾的脚步很轻,她跑过来的时候,东阳西归并没有发现她,听到敲门声他偏头看去时,子桑倾已经推开门站在门口了。 “进都进来了,我不介意你看的。”看着子桑倾小脸微微一红,继而飞快转身的背影,东阳西归嘴角邪邪一勾,诱惑道。 “你快把睡衣穿上!”子桑倾头也不回,冲一脸暧昧的东阳西归低吼道。 反正子桑倾看不到,仅穿着内裤的东阳西归,非但不穿上睡衣,反而朝门口的子桑倾走去。 “倾儿,你找我是有什么事?”东阳西归走到子桑倾身后,双臂一伸就从后牢牢抱住她。 现在这个敏感时刻,如果不是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东阳西归觉得,子桑倾应该不会来找他才对。 虽然东阳西归没穿衣服,但子桑倾自己穿着,她以为东阳西归是穿了睡衣才走过来,虽然不满被抱,但她还是回头想和东阳西归谈谈。 “……混蛋!你怎么不穿衣服!”子桑倾一回头,就看到东阳西归。裸。露的肩膀,赤。裸。的厚实胸膛,她眼角一抽立马又转回身背对东阳西归。 “这不妨碍我们谈事,说吧,是不是你妈妈问了你什么?”东阳西归担心子桑倾逃跑,将她搂得更紧的同时,头一低,左脸贴着子桑倾的右脸,缓缓摩擦道。 “妈妈肯定知道了!”想到早上和韦月的谈话,子桑倾小脸一跨,不安的无奈道。 “你直接告诉她了?”东阳西归闭着眼,舒服的窝在子桑倾肩窝,磁性嗓音低低的响在子桑倾耳边。 “没有。”子桑倾摇头,双手搭上东阳西归搂在她腰上的双臂,他勒得太紧了。 “那你怎么回答她的?”深深吸着子桑倾隐约有丝奶香味的体香,东阳西归觉得他一定没闻错,虽然子桑倾都成年了,但好几次了,他总无意间从子桑倾身上闻到一股奶香味。 “妈妈问我恋爱了没,我说没有,然后,她就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子桑倾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得冰瞳一紧,她突然想到,如果她在东阳西归面前承认,岂不是变相承认她喜欢他了。 “所以你的回答是有还是没有?”东阳西归眉头一挑,闭着的冷眸缓缓掀开,饶有兴味的侧头盯着子桑倾的侧脸。 “……有。”子桑倾觉得她的脸越来越热了,不知道红了没有,盯着走廊的冰瞳微微闪烁,她能感觉到东阳西归盯着她看的灼热视线,煎熬了大半响,才轻轻吐露出一个字。 ‘啵——’东阳西归瞬间心里一喜,飞快一口吧唧在子桑倾红彤彤的脸蛋上,“倾儿,你真棒!” “别闹!我说正事呢!”子桑倾抹了抹沾上东阳西归口水的右脸颊,不满的偏头看着他,“妈妈肯定猜到了!怎么办?” “就算你回答有,她也只是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了,很难猜到是我吧?”心里一清二楚的东阳西归,觉得韦月肯定还问了子桑倾什么,他想知道,便开始套子桑倾的话了。 “妈妈还问我,那个人她认不认识。”子桑倾原本还红彤彤的小脸,突然就脸色微黑的冷盯着东阳西归,东阳西归欣喜牵起的浅笑中,她知道东阳西归智商不至于那么低,但她还是把话都说透了,“我说认识。” “然后呢?”东阳西归冷眉大大一挑,真想一口吧唧在子桑倾因为不满,而有些气鼓鼓的小脸上,但在子桑倾不满的瞪视下,他忍住了。 “没有然后了,妈妈就没再问了。”子桑倾轻轻摇着头,这就已经足够了,韦月只要动用脑子想一想,百分之百能推测出她说的是东阳西归。 更何况,早上的起床事件本就让韦月起疑。 “瞧你愁得小脸都皱在了一起,别担心,这事我会解决,回去换下衣服,我带你出去玩!”紧紧搂着子桑倾纤腰的铁臂,东阳西归终于舍得放开了,抬手就轻捏了捏子桑倾的挺巧鼻子。 “你要怎么解决?妈妈知道后,肯定会和爸爸说的!”子桑倾心里又是一紧,东阳西归不会是就这么摊牌吧,她还不想的。 “我也觉得你爸爸会知道,所以,晚上我找你爸爸谈谈,以前不是说好了么,这事交给我就行了,你只要等着结果出来就好!”看着激动的转过身来的子桑倾,东阳西归两手搭上她的小肩膀,轻轻往门外推,“快去换衣服!” 东阳西归说完就转身,子桑倾再次回头,看到东阳西归向衣柜走去的挺拔背影,他倒三角形赤条条的健壮身材看得她浑身一热,也不打算再继续问了。 大中午的,趁着一家人都午睡之际,东阳西归领着子桑倾溜了出来,东阳西归开着车行驶在大马路上。 “去哪儿?”子桑倾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一栋栋高楼大厦,这是往郊区走的方向。 “带你去放松放松。”东阳西归心里也没什么目的地,他就是想和子桑倾独处,郊区人少,就往郊区开了。 “我又不紧张,没什么好放松。”紫色放弃撇撇嘴,她只是有些不安,担心家里会因为她和东阳西归的事,发生一场大爆炸。 他们是因为子桑丰岚的病情回来的,总不能回来把家里搞得一团糟,然后就丢下肺癌早期的老爷子,拍拍屁股回了部队,这也太不孝了。 东阳西归瞥了眼副驾驶座上的子桑倾,小眉头都快皱成山川了,还不紧张。 路上的车不多,东阳西归开得又不慢,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就开出闹市,行驶在了郊区的道路上。 子桑倾看着路旁渐渐多起来的人群,发现路人好多都是女孩子,且绝大部分还是学生,要不就是刚毕业脸上还稍显稚嫩的年轻女孩。 “前方是不是有桃花林?”猛然想起什么的子桑倾,突然出声询问着东阳西归。 这停在路边的车也不少,估计都是跑来看桃花的。 “你想去看?”东阳西归看着越渐多起来的人群,冷眉微锁,他想找个静一点的地方,不想往人堆里钻。 “看看也好。”子桑倾点头,反正闲着没事,人多的话,东阳西归不至于动手动脚的吃她豆腐。 子桑倾先前说想去看桃花的时候,路上的行人并没有太多,但是,等她到了桃花林的入口处,她就有些后悔了,这人可不是一般的多! 虽然算不上人山人海,但绝对算得上一抓一大把。 劳斯莱斯低调的黑色驾座,在东阳西归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停车位后,已经停在了路旁,东阳西归跑去买水了,子桑倾站在入口处的一棵桃树下等他。 树上盛开着一朵朵粉色桃花,子桑倾仿佛不用呼吸也能闻到阵阵桃花香,站在桃花下的她抬起头,看着满树盛开的桃花,还真挺漂亮的。 “周衍!” “周衍!周衍!” “周衍周衍周衍!” “……” 子桑倾一边欣赏头顶的桃花,一边等着在马路对面买水的东阳西归,子桑倾看着他背对着她的背影,还没等东阳西归回来,她就听到桃花里传来越渐响亮的呼喊声。 子桑倾偏头往桃林里看去,桃花翻飞的粉色视野里,她看到了人挤人的混乱画面。 道路两旁有许许多多的年轻女孩,她拥簇着,或者说死挤着大路中间身强体壮的一群保镖。 一眼看去,人数不下五十人的黑衣保镖,紧紧的护着他们最中间的什么,子桑倾仔细看去,才发现保镖堆里露出一个脑袋,一个发型帅气,戴着大墨镜,鼻梁高直,嘴唇紧紧抿着的男人。 看到被里三层外三层拥簇着的男人,子桑倾顿觉一股冷酷之气扑面而来,这是一个非常有型的冷酷男人。 “周衍!我爱你!” “周衍周衍!你好帅!” “周衍!全天下你最帅!我最爱你!” “……” 耳边传来疯狂的呼喊声,喊得子桑倾鸡皮疙瘩顿起,不用多想,周衍一定是那个被疯狂女孩围堵,被保镖紧紧护着的男人。 灵光一动间,子桑倾突然想到,苗亦少曾经说过,周叶有个哥哥,好像三哥是影帝。 听这些女孩的呼喊,眼前这个冷酷男人叫周衍,同样是姓周,莫非,这个冷酷男人就是周叶的三哥? “周衍!给我签个名吧!” “周衍!也给我签个名,我特意从国外飞回来,就为了看你一眼,你就给我签个名吧!” “周衍!我也要签名!我飞了大半个华夏过来看你的!” “周衍!周衍!我也要签名!” “……” 周衍马上就要走出桃花林的入口了,他的粉丝们喊得更大声更疯狂了,紧跟着周衍往门外挤。 “周衍,要不你给她们签个名吧?”经纪人紧跟在周衍身旁,正好今日是周末,学生都不上课,看着围堵得水泄不通的道路,帮周衍撑着伞遮挡太阳的他,好歹也是个男人,却头疼得猛擦额头的汗水。 戴着大墨镜的周衍,看也不看一旁的经纪人,在前方保镖的开路下,径直往前走着。 “周衍,就签一个!行吧?不然堵着出不去!”耳边震耳欲聋的响着‘周衍周衍’,看着如此疯狂的粉丝,卢方圆快扛不住了,苦苦哀求着周衍。 因为粉丝太疯狂追车的原因,他们已经发生过不下五次的交通事故了,他实在是不想再撞车,或者被撞了。 公司配给周衍的驾座已经有三辆车在返厂保修中,再返厂下去就只能买新车了。 “周衍!周衍!” “周衍!我爱你!给我签一个名吧!” “周衍……” 看到周衍马上就要走出桃花林,上了车要见他一面就更难了,粉丝们就更激动了,纷纷高亢的呼喊着,将桃花林的大门口围了个严严实实。 周衍早已经习惯了这种被拥簇的情景,看着堵得水泄不通的出口,大墨镜下的浓眉轻轻一皱,冷酷的眼眸从左往右一扫,一张张激动的疯狂脸庞从眼前划过。 站在桃树下的子桑倾,在大门左侧,距离周衍二十米左右,疯狂的粉丝已经快堵到她面前了,再有三步,估计她就会被挤得抠在身后的桃树上。 在周衍看来,粉丝没有最疯狂,只有更疯狂的,他在疯狂的粉丝堆里粗略扫视了一圈后,冷酷的视线最终落到大门左侧的桃花树下,那个睁着晶亮冰瞳,一脸沉静看着他的粉丝身上。 周衍之所以能在拥堵的人群中,一眼就锁定子桑倾,只因为子桑倾看上去一点也不疯狂,相对而言,他比较喜欢冷静自持的粉丝。 “就一个!”和经纪人卢方圆冷酷的强调了一句后,周衍就在保镖的拥护下,目标明确的朝子桑走去。 ☆、118我的男人 子桑倾的确是在看周衍,但她不是因为喜欢周衍才看他的,粉丝谈不上,她只是因为认识周叶,故而想看看周叶这个三哥是何方神圣而已。 人头攒动只能时不时看到周衍人头的拥挤中,子桑倾发现原本径直往前走,此时出了大门应该继续往前,然后上车的周衍,竟然在停顿了一下,方向一转朝她的方向走来。 周衍墨镜后的冷酷眼眸锁定子桑倾时,子桑倾的视线恰巧撇开,看向了围在他四周的疯狂粉丝,此时看到保镖奋力拨开粉丝走过来的强势队伍,子桑倾眼皮跳了又跳。 第132节 她怎么觉得,这群保镖会直接把路开到她面前来。 “都让让!让开一下!” “让让!让开!让开!” “让……” 走在最前面的三四名保镖,一边用力推开堵在面前的粉丝,一边高声喊道。 “别推!我马上就能碰到周衍了!” “别推那么大力!我有在后退!” “你们真讨厌!我要和我最爱的周衍握手!” “……” 伴随着保镖的奋力开路,子桑倾听到一声高过一声的女性尖叫,嗡嗡嗡得简直比直升机的螺旋桨声还刺耳。 粉丝被推得硬往两旁挤,也有人不断后退,子桑倾看着挤在她面前的粉丝不断后退,未免被踩趴在地上,她也跟着不断后退。 退了两三步后,子桑倾的后背就猛一下撞到身后的桃树,满树盛开的桃花瞬间被撞得桃花翻飞,瓣瓣桃花纷纷从枝头飘落,宛如下起了粉色桃花雨。 霎那间,飘荡在空气中的桃花香,似乎更浓郁了。 此时周衍已经走到了桃花树下,沐浴在粉红花雨下的他,唯美的让一众女粉丝呼吸一窒的同时,她们高昂的尖叫突然停止。 刹那间,吵闹的桃花林突然安静了下来,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一众粉丝全都睁大了眼睛,傻掉一样直盯着花瓣雨中的周衍。 先前挤着子桑倾的粉丝,已经被保镖拨到了一旁,站在她面前的变成了左右两个保镖。 子桑倾看着安静得诡异的人群,眉头微微一皱,身子一直,后背离开了猛然撞上的桃树。 “啊——周衍!你好帅!” “周衍!你简直酷毙了!我爱你!” “周衍!周衍周衍!” “……” 从子桑倾猛然撞上桃树后,仅仅一秒钟的时间,站直身的她刚想转身退到桃树后面,避开这些疯狂的粉丝,就听到女粉丝们突然尖叫到惨叫,仿佛要撕裂嗓子的大喊。 震耳欲聋到要直冲云霄的尖叫,喊得子桑倾耳膜发热,惊得她神经一紧立马定住了身形。 伴随着粉丝们的尖叫,还有一架又一架的相机对准了周衍猛拍,子桑倾和周衍之间,就隔了紧密拥堵的四个保镖。 拍向周衍的闪光灯中,连带着闪得子桑倾冰瞳眯了又眯,从无数个方向拍过来的无数个闪光灯,一秒都不停闪着,闪得子桑倾眉头紧皱,转身就要蹿到桃树背后。 可子桑倾的脚才刚刚抬起,堵在她左侧的保镖,见她想走,立马就伸手拦住了她。 “你拦我干什么?我不是她粉丝!”子桑倾看着挡在面前的手臂,小脸一黑,这里这么吵,她想出去静静还不行了? 疯狂的粉丝已经在疯狂的尖叫周衍的名字,疯狂的拍着周衍冷酷的身影,犹豫粉丝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只有靠得最近把注意力放在子桑倾身上,并伸手拦住子桑倾的保镖,才听到了她说的话。 子桑倾转身时,周衍朝一旁的经纪人卢方圆伸出了右手。 “笔!笔!快把笔拿来!”周衍墨镜后的冷酷眼眸,一直盯着子桑倾,卢方圆一见他伸到自己身前的右手,他立马冲身后的助理急喊道。 子桑倾说得很认真,可尽忠职守拦住她的保镖,只拿眼斜了她一下,拦在她身前的手臂,依旧没有拿开。 “你再拦着……”看着毫无所动的保镖,子桑倾冰瞳微微一冷,嗓音清冷的说道。 子桑倾此时侧对着周衍,她话还没说完,眼角余光就瞥到右侧的其他保镖突然让了开来,因为离得近的原因,她不由得偏头看去。 粉丝片刻不停的尖叫与闪光灯中,子桑倾看到周衍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夹捏着一支签名笔,竟然径直朝她走来。 周衍带着大墨镜,子桑倾看不到他的眼神,但随着周衍越走越近,他每走一步,周围的粉丝就越疯狂,尖叫也越渐刺耳,子桑倾隐隐接受到不少仇恨的目光。 子桑倾刚开始以为是她的错觉,她什么也没做,怎么就招惹来仇恨了,这一切不好的预感,在一双双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子桑倾又一次瞥到了周衍手里的签名笔,她瞬间就醒悟了过来。 周衍不会是要给她签名吧? 子桑倾因为看向向她走来的周衍,侧转身的身体已经微微正转了过来,子桑倾盯着走到她面前的大墨镜酷哥,张口刚想说‘我不是你的粉丝,不用给我签名’,奈何周衍的话比她先出口。 “转过身去!”周衍一在子桑倾面前站定,看着怔怔盯着他看的子桑倾,酷酷的说道。 “……”子桑倾眉尾一抽,这周衍怎么和周叶一个德性,他们周家人都不懂得看人脸色是不是,她从头到脚哪一点像那些疯狂粉丝了,他哪只眼睛看到她要他的签名了。 因为周衍就站在面前的原因,无数的闪光灯中,都将他和子桑倾的身影照进了同一个画面,直面而来的闪光灯,闪得子桑倾异常不爽。 “我不是你粉丝,想签名找她们!”没想到,也没想要成为众人焦点的子桑倾,黑着小脸,不客气的冲冷酷着脸的周衍道。 因为周衍主动走的子桑倾面前的行为,疯狂的粉丝都稍微安静了下来,已经没多少人在尖叫了,只拿相机疯狂的拍着周衍,子桑倾并不是在低喃,她不客气的吼出来的话,周围不少人都听到了。 卢方圆就站在周衍身后,听到子桑倾的话,他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要不是人太多,他都想上前教训子桑倾了,就算想要引起关注,也不带这么过分的,竟然敢喝斥周衍说,不是粉丝不要签名! “贱人!你不要太过分了!” “怎么可以说不是周衍粉丝!不是粉丝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不要脸!有的签名还敢嫌弃,你不就是想要周衍多看你几眼么!” “简直年度最贱!周衍!她不要签名我要!我要!” “我也要签名!周衍我爱你!” “周衍!给我签名吧!” “周衍!你好帅!最爱你了!我要签名!” “……” 子桑倾才刚说完,周围离得比较近,听到她不客气吼出的话的粉丝,就开始叽叽喳喳的唾弃着她,转眼又疯狂的尖叫了起来。 听到这些粉丝骂她,子桑倾拉下来的小脸一黑,不是周衍的粉丝还有错了? 看不到周衍大墨镜下的眼睛是什么眼神,但子桑倾眼尖的看到他光滑的额头,靠近眉心位置似乎皱了一下。 “……你是签了名,还想要合影?”周衍的心情和卢方圆差不多,觉得子桑倾是在得寸进尺。 一般情况,他从不签名,一年算下来,最多只能签十个名左右,能给子桑倾签名已经很不错了,签了名还想要合影,这就有些过分了。 周衍冷酷的声音穿透粉丝的尖叫,坚定的传递到子桑倾耳边,听得她是耳膜发痒,手也跟着痒痒了起来。 乃乃个熊的! 她看起来很像要合影的样子么? “你听不懂人话?不要签名!不要合影!我对你没兴趣!”子桑倾知道她先前一句不是周衍粉丝的话,已经引起不少公愤了,但就算如此,她也不想要周衍的签名,有什么好签的! 子桑倾的声音清清冷冷的,隐隐还带着一丝愤怒,这一下,周衍的眉头就算被大墨镜遮挡住,子桑倾也明显看到他在皱了一下眉后,右眉尾微微挑了一下。 周衍先前只是觉得子桑倾比较冷静,作为粉丝她不够疯狂,可他现在觉得,子桑倾比较身后尖叫的疯狂粉丝都要来得疯狂,但再疯狂,也引不起他多大的兴趣。 “签名就差不多了,合影就算了!”冷酷着脸的周衍,说得很坚定,他不太喜欢和别人合影,哪怕是粉丝,他说完抬手就要在子桑倾白体恤上签上他的大名。 虽然大墨镜遮住了周衍的大半张脸,但从露出来的高挺鼻梁,和冷酷的脸部线条中,子桑倾能看出来面前这个男人,的确是和粉丝说的一样,还挺酷的。 但是,周衍就算再酷,这脑子也有点问题,她都说不要签名了,看着他抬起伸到胸前来的右手,子桑倾冰瞳一冷,左手微微握拳,左臂肌肉一紧,飞快抬手用力一档。 子桑倾身后就是桃树,周衍就在她一步之外,两人靠得有点近,她的出手速度很快,周衍微微垂眸,想要签名在她右肩的手,才刚抬起到她的胸前,就被她档得手腕一痛。 子桑倾是一点也不客气的猛档,并且看准了周衍的手腕档,周衍手腕猛然一痛之下,他夹捏在指尖,本就没怎么用力握的签名笔,就这么飞了出去。 树下还零零落落的飘下片片花瓣,粉丝的尖叫中,那只黑色签名笔休然从周衍手中抛向空中,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度后,笔尖倾斜向下,猛然砸在一名十六七的小女孩脸上。 顷刻间,子桑倾看到小女孩的右脸颊画出一条五厘米长的黑线,签名笔从她脸上径直掉落。 手腕一痛的周衍,墨镜下的冷酷眼眸猛然一冷后,紧跟着回头向右看,同样看到签名笔飞到那名小女孩的脸上。 女孩子都爱美,脸上被画了一条这么长的黑线,子桑倾眉头轻皱,以为她会生气的,可谁知她竟手忙脚乱的牢牢接住从脸上掉到胸前的签名笔。 “笔!周衍的手拿过的笔!哈哈哈!这笔我要收藏起来!周衍我爱你!”霎那间,被签名笔意外砸到脸的小女孩,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紧紧握着从周衍手上飞到她脸上的签名笔,疯狂到近乎癫痫的尖叫起来。 “……”子桑倾的眼神呆了那么一秒,她看着高兴得疯狂大叫的小女孩,这眼皮连连抽搐。 是她心理年龄太成熟了,还是这些小女孩太……太……反正她做不出来这种事。 签名笔那么小一支,绝大部分粉丝又只能看到周衍的背影,很多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离得远的在粉丝的尖叫中,她们根本就没听到小女孩疯狂的尖叫。 四周围的粉丝们一边尖叫着‘周衍我要签名’,一边伸长了脖子朝周衍的方向张望。 离得近看到子桑倾伸手档周衍的几个粉丝,在保镖的阻拦下也冲不进来,只能声声讨伐着子桑倾竟然伤害她们的偶像。 周衍缓缓回头,看着面前神色清冷,并暗含微怒的子桑倾,没人知道他大墨镜下的眼睛,到底在想些什么。 原因拦着子桑倾,不让她出去的保镖,伸长手拦着想冲向周衍的粉丝,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被保镖包围在中间的周衍和子桑倾,一副深怕又有哪个粉丝因为爱得太过痴狂,而不小心伤害了周衍的姿态。 当保镖看到突然飞出去的签名笔时,他机警的立马回头,子桑倾和周衍的手都还没收回,看着子桑倾格挡周衍的手臂,保镖立马回身,伸手就去抓子桑倾挡在半空中的左臂。 子桑倾眼神为怒的和周衍对视着,虽然在她看来,她是在和墨镜对视,眼角余光瞥到左侧保镖突然抓过来的手时,她依旧盯着周衍,左臂却一个反手抓过去。 “啊——”保镖根本就没看到子桑倾怎么出手的,他明明右手快抓上子桑倾的手臂了,手腕却突然一紧,整条右臂瞬间被狠狠反拧着,手臂外翻痛得惨叫一声的同时,他的上半身也跟着向后倾斜。 其他保镖听到树下响起男性惨叫声,惊得纷纷回头看向周衍,看见他安然无恙的站在树下,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其他保镖阻拦着听到惨叫后,更加疯狂起来的粉丝,右侧一名保镖,忙抽身出来,想从子桑倾手里解决被她制住的保镖,但他还没冲上前,子桑倾右腿飞快一抬。 高近一米九的大块头保镖,被清瘦的子桑倾一脚踹中胸口后,竟控制不住身形的猛往后退。 周衍没想到子桑倾竟然会跟保镖抗衡起来,看着突然混乱的一幕,未免殃及到他,他在眉头一皱后连忙后退。 惊讶的瞪大眼睛的卢方圆,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忙冲上前把周衍护在身后。 店里买水的人比较多,好不容易排到东阳西归买时,周衍已经走向了子桑倾,起初,粉丝的疯狂尖叫都自动屏蔽了。 当东阳西归拿了两瓶矿泉水付了钱,等着店老板找钱给他时,他随意的回头想看看子桑倾,却猛然发现子桑倾消失在人海,她原先站的那棵桃花,早已被那群疯狂的粉丝攻占。 主要是疯狂太过疯狂,尖叫声从四面八方传过来,东阳西归没去留意,才会没在第一时间发现异常,当他看到子桑倾被包围时,拿起两瓶矿泉水就往对街冲。 “喂!找你钱!”店老板刚找好零钱,头一回却见东阳西归冲到了马路边,他连忙伸长手呼喊道。 “不要了!”刚好有一辆车从马路上开过去,被迫停在路边的东阳西归,他听到店老板的呼叫,头也不回的回喊了一句,待小轿车中面前开过去后,他拔腿飞快冲到马路对面。 此时,桃花林的入口已经被周衍的粉丝攻占了,一眼看去,入口已经消失,只留一颗颗密密麻麻的黑脑袋。 子桑倾所在的那棵桃花,就跟一分为二被劈成两半一样,靠近周衍这一半堵着人挤人的粉丝,桃树背面,却空空落落只有几个赏桃游客。 东阳西归火箭一般冲向人群,他避开人挤人的粉丝,从空落着人群的桃树背面,绕到子桑倾身后。 东阳西归心里很急,以为子桑倾出什么事了,当他越过一棵棵桃树,跑到第一棵桃树下时,看到安然站在树下的子桑倾,他这心才安定下来。 这时候,子桑倾的左手还紧抓着保镖的手狠偏着,那名被踹退的高个大块头保镖,在紧密人群的阻挡下没被踹翻在地。 第133节 他看着身形清瘦,傲然站在树下的子桑倾,气得胸肌肱二头肌暴起,怒瞪着子桑倾就继续冲上前。 “都干什么!”东阳西归看到突然冲向子桑倾的保镖,冷眸一沉,强大的冷霸气场突然就毫不收敛的释放出来,沉冷醇厚的嗓音,在人声鼎沸的粉丝群里,更如龙吟虎啸般怒气冲天。 霎那间,原本尖叫着震耳欲聋的粉丝群,突然就万籁俱寂,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竟出奇的静得细针落地可闻。 这道沉冷嗓音,子桑倾再熟悉不过了,看着瞬间如惊弓之鸟,却惊愣得不敢动的人群,她缓缓放开瞬间僵直了身体的保镖。 子桑倾紧抓保镖的手一松,保镖被偏的手瞬间复回原位,他靠得最近,被东阳西归强大的气场迫压得最厉害,后背直发寒的他,霎那间竟连直起身回头看东阳西归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先前的尖叫太过高亢,许多的粉丝只听到一声怒吼,找不清声源方向的粉丝,被吼得在惊愣了两秒后,纷纷四下张望,寻找着东阳西归。 东阳西归趁着人群瞬间愣住时,他立马一个弯腰从树后往前钻,一下就站在子桑倾身旁。 子桑倾瞟了眼左手边的东阳西归,心想你丫的终于出现了。 “你吼什么吼?你是她什么人?她攻击我们你知不知道!”卢方圆好歹是个经纪人,他得保护好周衍的安全,鸦雀无声的人群,诡异得让他心里发凉,可看着突然站到子桑倾身旁的东阳西归,他还是鼓起勇气指着子桑倾道。 “你们先攻击我的!”子桑倾冰瞳轻轻一瞥,不错么,连攻击这个词都用上了。 东阳西归突然现身后,周衍墨镜后的冷酷眼眸,就一直盯着他看,将东阳西归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攻击你了?明明是你先打周衍!然后又抓又踹我们的保镖!”卢方圆很生气,本来粉丝这一睹,周衍是要上头条的。 可子桑倾这一闹,头条就更大了,虽说艺人不嫌新闻大,但这头条再大也有点负面影响,他很不爽。 东阳西归虽说没亲眼看到事情的发展经过,但子桑倾的性子他了解,别说让她惹事了,麻烦事来了她不躲就算了,子桑倾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动手。 不管事情是如何发展到这一步的,粉丝群正在不停的拍照,无数的闪光灯中,东阳西归冷眸略略一扫,就发现里面混着不少媒体。 “你是想私了赔钱?还是想走法律程序?”东阳西归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想着尽早解决的他,森冷眼眸直射向卢方圆,气势十足的压迫着他。 东阳西归发问钱,卢方圆的确想过如果子桑倾不识趣,他就要走法律程序,走了法律程序,赔钱是一定的。 但是! “你、你、谁要你赔钱了?我们周衍不差你那几个钱!我们要道歉!”不知道是不是东阳西归混迹战场的森冷眼神太过恐怖,一向强势到只在周衍面前低头的卢方圆,竟然结巴了起来。 原本底气十足的卢方圆,在对上东阳西归的冷眸时,不但说话结巴,说出口的话也和他想得完全不一样了。 东阳西归态度这么强硬,这么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他本来想直接走法律程序的。 “没门!”子桑倾冰瞳瞬间凌厉的射向卢方圆,态度比东阳西归更强硬,更没有商量的余地。 她不要签名,周衍非要签,还要签在她的衣服上,她衣服还要不要了,她伸手挡一下怎么了? 至于出手打保镖,那也是因为他们先动手的,他们不冲过来抓她,她能反击么! “这女的是谁呀?这么拽!” “谁知道!不过她身旁的男人挺帅的!” “你也觉得那个男人帅是不是?我第一次见头发那么短,还能那么帅的男人!” “对对对!简直太有型了!” “哎呀!你们不要再说了,说得我都想爬墙了!” “你们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么?好帅!是明星么?我怎么不认识?” “我也不认识,应该不是明星吧。” “他和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他竟然那么维护她!” “会不会是情侣?” “不可能吧!那个女人那么丑! “……” 子桑倾正凌厉的盯着卢方圆,耳边就突然传来阵阵私语,话题中心不再是她们疯狂尖叫的周衍,竟然破天荒的转到了东阳西归的身上,还说她丑? 被东阳西归先前一句怒吼,吼得不敢再疯狂尖叫的粉丝,她们此刻交头接耳的低语,听得子桑倾非常的不爽。 “滚!这是我男人!不是你们偶像!”看着面前的女粉丝,一双双发光发亮紧盯着东阳西归的眼睛,子桑倾怒得咬牙切齿,火大得冲她们怒吼了一句。 一想到如果东阳西归和周衍一样,走在大街上都能被路过的女粉丝疯狂追逐,围着堵着要签名、要合影,子桑倾就气不打一处来。 东阳西归是她一个人的,别人休想染指,崇拜也不允许! 东阳西归眉头高高一挑,转瞬看向子桑倾,她愤怒得有些红扑扑的侧脸,看得他心里都快乐开花了,冷眸一柔,嘴角也牵起一抹浅笑。 子桑倾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他表白呢,这个可以有! 子桑倾拔高音量的怒吼,惊得周围人又是一愣,只因子桑倾的语气很愤怒,词语很劲爆。 卢方圆看着盛怒中气质却依旧清冷的子桑倾,突然就眼睛一亮。 子桑倾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吼出占有欲如此强的一句话,这说明她的脾气性格挺火爆的,这样鲜明的个性,在老油条满地跑的娱乐圈,可不多见。 最重要的是,子桑倾的五官不错,脸小小的还不是尖的,特别是那双眼睛,晶亮晶亮的纯净得很,这张脸放在大银幕上,具有很大的先天优势。 看子桑倾刚才那一抓一踹,接连两个保镖都被她制服住了,她估计是有些身手,可以培养成长相软萌无害,性格火爆犀利,偶像剧与武打片通吃的女星! 一想到和娱乐圈和钱有关的事,卢方圆向来敏感的脑子飞快转动起来,女粉丝被子桑倾吼得傻愣傻愣时,他看着子桑倾的眼神,已经从先前的极度不满,变成了极度欣喜。 卢方圆的眼神很炙热,非常炙热! 看得东阳西归冷眸深深一沉,有股想要挖出卢方圆双眼的冲动。 子桑倾自然也察觉到了卢方圆紧盯着她的视线,喷火般的冰瞳从女粉丝震惊的脸上收回,视线一转就看到卢方圆炙热的,充满欲.望的双眼。 但是,卢方圆闪着炙热欲.望的眼神,和东阳西归看她时同样充满欲.望的灼热眼神,还是有些不同的。 从卢方圆的眼神里,子桑倾看不到他想要吃了她的眼神,反而是,她竟诡异的从卢方圆的眼神里,看到了一堆堆的金钱。 对! 就是金钱! 被卢方圆太过炙热的眼神盯着看,子桑倾嘴角狠抽了抽,她又不是黄金,卢方圆这眼神什么意思。 卢方圆打量着子桑倾那张小脸,那副凹凸有致的清瘦身材,他0越看越喜欢,子桑倾的个子估计有一米七,够高! 身材够清瘦不用减肥,重要是,虽然瘦但是有料! 此时此刻,任由女粉丝或痴迷却不敢尖叫的盯着周衍,或水性杨花转去盯着东阳西归犯花痴,卢方圆就跟没看见她们一样,满门的心思扑在了子桑倾的身上。 他改变主意了! 他不走法律程序了,也不要子桑倾道歉了。 他要签下子桑倾! 把她培养成和周衍一样的巨星! “妹子?你叫什么名?怎么联系你呀?”在子桑倾嫌恶和东阳西归愤怒的凛视下,卢方圆早已不怒的脸,立马向子桑倾走近一步,盯着子桑倾的他狗腿的赔着笑脸。 “……”子桑倾嘴角怎么也忍不住的抽搐着,这个神经病想干什么? “……”东阳西归的冷眸森冷不已,握在右手的矿泉水往卢方圆的额头一捅,立马把他捅得连退三步。 “……”周衍看着连连后退快要踩到他的卢方圆,手臂一伸,嫌弃的把他往前推。 本来踉跄着差点要跌倒的卢方圆,转瞬被周衍推得稳住了身体,他非但没跟东阳西归生气,还冲东阳西归开心的笑着。 再次上前的卢方圆,连忙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抽出两张名片,这次他走到东阳西归面前,依旧狗腿的赔着笑脸,把名片递到东阳西归面前,道:“你好!我叫卢方圆,就职于星影公司,是周衍的经纪人!我想……” “你什么也不用想!没门!”东阳西归看也不看递到面前的名片,他冷睨着卢方圆狗腿的笑脸,心情非常不爽的他,一眼看穿了卢方圆打的如意算盘,不待卢方圆介绍完,他就冷声打断道。 “……先生,你弄错了,我不是想要签您,我是想签您身边这位女孩!当然,如果您有意要向娱乐圈发展的话,我也是非常乐意签您的!”卢方圆愣了好几下,看着东阳西归的冷眸,他嘴唇蠕动了好几下,才条理清晰的解释道。 要不是太丢面子了,卢方圆都想抬手擦擦额头的细汗,东阳西归的气场太过强大,再迫人他也往前冲,而且,这种时候不能得罪东阳西归,不然他非常有可能签不到子桑倾。 现在的气氛本就比较安静,周围的粉丝一听到卢方圆想签子桑倾,她们震惊了,要知道,卢方圆的手下只签约过两个艺人,一个是已经退出银幕的老牌国际巨星,另一个就是周衍。 娱乐圈都盛传卢方圆手段厉害,被卢方圆签下的艺人,大红大紫是分分钟的事情,许多艺人和星影公司签约,就是冲着卢方圆去的,奈何卢方圆说他只带一个一人,除了周衍,其余人他丝毫不考虑。 但是,现在,卢方圆竟然朝子桑倾伸出了橄榄枝! 女粉丝们在震惊过后,她们怒了。 “卢方圆!你眼瞎了呀!要签也是签这个型男!那个女人那么丑,你签来干什么?让她去演丫鬟么!” “卢方圆!你眼睛被眼屎糊住了么!你签她还不如签我!” “卢方圆!你是不是脑子又范抽了,赶紧抽回去!” “卢方圆!你不是说你只签一个艺人么?你签了那个丑女人,周衍怎么办?” “……” 卢方圆就好像在一潭死水里丢了一粒小石子,却在湖面激荡出一波又一波的波纹,这些群起而攻之的女粉丝就是被激起的波纹。 “你们都给我闭嘴!我同时带两个艺人不行啊!”耳边不断传来女粉丝诋毁子桑倾的声音,卢方圆回头侧头看着她们激动的脸庞,不客气的训斥道。 卢方圆没事的时候都都会跟着周衍出席活动,挤到最前面最疯狂的这十几个粉丝,他早就眼熟她们了,听到她们胡扯捣乱的声音,他非常愤怒,不能让她们破坏了他的计划。 子桑倾懒得听这些人乱七八糟的事,她偏头垂眸,抽出东阳西归右手的矿泉水,就毫不犹豫的主动牵上东阳西归的大手。 东阳西归也不想待在这个地方,连空气都是污浊的,他牵着子桑倾看着挡在面前的保镖,森冷眼眸犀利的盯着他,无声的警告着他让开。 看到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要离开,被保镖护在中间,一直没出声的周衍,突然出声道:“等等!” ☆、119扑身亲吻 周衍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足以让子桑倾和东阳西归都听到。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确都听到了,但是,东阳西归牵着子桑倾的手,两人头也没回,步伐坚定往外走。 原先阻拦着子桑倾不让她出去,结果却被子桑倾反拧手臂的保镖,这会儿看到他们想走,先看看一脸冷煞的东阳西归,再看看子桑倾清冷的小脸,他默默地站着一旁没动。 他的指责是保护周衍,子桑倾和东阳西归都没对周衍怎么样,他没必要自找麻烦吧。 对于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看也不看他,头也不回就走的身影,周衍墨镜下的冷酷眼眸深深一暗,高挺鼻梁下的嘴唇也抿了一抿。 卢方圆光顾着和激动的粉丝理论,一回头,子桑倾和东阳西归都走了,他忙追上去,喊道:“诶,你们先别走!我还没说完呢!” 混迹在粉丝群中的媒体记者,原本和卢方圆一样,把子桑倾当成了周衍的粉丝。 但他们被东阳西归的冷霸气场,和子桑倾的霸道宣言震惊过后,仔细审视后又觉得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气质不凡,现在见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要走,不少媒体的相机都转而去拍他们。 一时间,闪光灯‘咔嚓咔嚓’的猛照过来,照得子桑倾眯眼又眯眼。 第134节 东阳西归牵着子桑倾饶到桃树背面,想趁着后面的空地还没被围堵,他们想尽快离开这里。 “你别碰我!”子桑倾走在后面,卢方圆追上后,伸手就去拉子桑倾的手,手臂刚被卢方圆碰到,子桑倾立马抽手避开他,并严声警告道。 “你有完没完!”东阳西归立马回头,看到紧追上来的卢方圆,赶紧把子桑倾护到他身后,“这辈子你都休想签下她!滚!” 东阳西归很愤怒,他不可能让子桑倾去当明星,这简直是笑话。 卢方圆被吼得瞬间就呆了,一旁的粉丝见此情景,也都怔愣的看着东阳西归。 东阳西归森冷的眼神仿佛要虐杀了卢方圆一般,太过犀利与狠冷,怒吼出声的粗狂嗓音,更是沉冷的让人如坠冰窟,从东阳西归身上释放出来的冰冷气场,就像极冷气温一下把周围的人冰冻住。 子桑倾看着顷刻呆住的人群,连闪光灯都在东阳西归的愤怒大吼下,瞬间少了很多很多,仅有的几道不怕死的闪光灯中,东阳西归冷眸犀利的盯着闪光灯的方向,随即牵着子桑倾往马路方向走去。 这一次,没人敢再拦着东阳西归,但媒体记者的嗅觉向来敏锐,一般人不可能会有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这种能吼住人的冷霸气场。 不论是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他们都对卢方圆不屑一顾,要知道,攀上卢方圆,就等于攀上金山,是名利双收的代名词。 一般人在知道卢方圆的本事后,是很难拒绝他的。 可是,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姿态是压根就没一点兴趣,他们甚至冷声冷气的怒吼卢方圆,这要是娱乐圈的人,早被封杀了。 几番思索下,媒体记者们都不约而同的觉得,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一定身世不凡,如果挖出来,凭他们俊男靓女的外形,指定又是一条爆炸新闻。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刚走了三四步,一道道越来越猛的闪光灯就追了过来,将他们每走一步的背影,全都拍了下来。 本来是万众瞩目的周衍,因为这一个小小的签名事件,就这么被丢在了人群,粉丝们依旧叽叽喳喳着,绝大部分都在议论猜测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到底是谁,她们都没再疯狂大喊大叫。 周衍看着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潇洒离去的背影,他能轻易就从他们的背影中,看出他们因为被围观而引起的愤怒。 “卢经纪人,走吧,他们不会和你签约的。”从头到尾,周衍墨镜后的冷酷眼神都没什么起伏,视线从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身上收回,他看着卢方圆一脸可惜又无奈的侧脸,冷酷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签约?我觉得是他们对我还不够了解!”卢方圆有些激动的跑回保镖的包围圈中,想当初,周衍也是坚定不移的拒绝他,说什么不想进入娱乐圈,最后还不是被他给签下来了。 “他们不一样。”在保镖的拥护和开路下,一行人向停车方向走去,周衍难得的解释道。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人么?是人都有名利虚荣心,只不过是多是少而已,我坚信他们和你一样,到最后肯定也会被我签下!”卢方圆不以为然,他有自己的一套打算。 如果不是已经签下了周衍,卢方圆除了想签约子桑倾外,他还想把东阳西归一起签下,但两个男星在手下,他担心资源不够分配。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长相的确是上乘的,但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帅哥美女,所以长相不是他们最大的优秀,主要是这两人的气质太独特了。 一个拥有强大的冷霸气场,一个连眼神都清冷得不把世事放在眼里,这种气质,不是一般人想培养就培养得出来的,这是境界的问题,这种人走在人群中太显眼。 卢方圆觉得,有这样的先天条件,就该当明星,他们不需要做什么,只要有了他的策划,他们一站上舞台,就绝对会比一般人更有事半功倍的效果,甚至成就会比现在的周衍还高。 “他们都是人没错,但他们的眼神不一样,你太庸俗,签不下他们的。”周衍墨镜下的眼眸依旧冷酷,微抿了抿唇,少有的跟卢方圆解释这么多。 “……庸俗怎么了?活在世上可以不要名,但利总要吧?身上没有一块钱,出去想买瓶水都不行!凡是活在世上的人,得先有了物质的保障,才能去追求所谓的高尚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神层次吧?”卢方圆沉默了一秒,他承认自己庸俗,但世上不庸俗的能有几个。 他今年四十五岁了,在娱乐圈摸爬打滚了半辈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被利益熏心的不要太多。 “所以你太庸俗!”周衍并没有怎么反驳卢方圆的话,在粉丝们渐渐高亢起来的‘周衍周衍’的呼喊中,他冷酷的评价了一句。 “对!我庸俗!全世界就我最庸俗!等我把那个女孩签下来的时候,到时你给我睁大眼睛看看,她到底庸不庸俗!”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走后,卢方圆想想也就算了,并没有一定要签下子桑倾的意思。 但是,被周衍这么一说,他反倒下定决心,动用他所有的人脉,他也得把子桑倾给签下来。 “我等着!”周衍墨镜下的浓眉轻轻一挑,语气不明的回道。 粉丝拥簇着周衍缓慢移动,他们往马路的上段路走,东阳西归把车停在桃花林入口的下段路,双方就这么一上一下的分了开来。 “哥!哥!他们上的车是劳斯莱斯!”宁一若是娱爆报社的记者,大学刚毕业,混在粉丝群的宁一若,跟随着周衍的行走而被动的移动着。 原本就留意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去向的宁一若,第八次回头时,猛然看到东阳西归打开了黑色劳斯莱斯轿车的车门,她激动得立马扯着一旁的双胞胎哥哥宁一雷。 宁一雷还在艰难的拍着周衍的身影,人挤人的想拍一个正面高清照有些难,他被宁一若扯得猛然回头,看到子桑倾穿着白体恤的清瘦身影,坐进了路旁劳斯莱斯小轿车的副驾驶座。 宁一雷看完子桑倾后,又回头去看被紧紧包围着的周衍,他和妹妹宁一若刚进报社,是新记者,经验不够丰富,挤了这么久,也挤不过这些疯狂的粉丝和经验老道的老记者。 “走,跟上去!”宁一雷在犹豫了一瞬后,突然就拉着宁一若,硬挤出人群。 宁一雷倒不是嗅觉有多敏锐,觉得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身上有多大的文章,他觉得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估计就是个富二代什么的有钱人而已。 追着周衍挤了一上午,宁一雷实在是不想再挤了,周衍又不让采访,等周衍上了车后,他和妹妹宁一若除了几张挤满人头的模糊照片,这一趟算是白挤了。 也许转个目标,可以在卢方圆和子桑倾身上做个文章,指不定有不同于周衍的头条效果。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上了车,他们看着前方追着周衍跑的粉丝,连马路都快被堵死了。 “这下桃花是没得看了。”子桑倾坐在副驾驶座上,喝了口水,看着窗外不是车就是人的桃花林入口,桃花开得再好看,她现在也没兴趣去看了。 “反正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等会去别的地方转转。”正午时分,气温本就比较热,这么一晒一闹下来,东阳西归开着空调躲在车里,都不想出去了。 “倾儿,你还记得你刚才说过什么么?”两人安静地坐在车上,周衍这时候也上了车,东阳西归看着把周衍的驾座围个水泄不通的疯狂粉丝,他突然冷眸一闪,看着子桑倾暧昧道。 “……”子桑倾转头去看东阳西归,和他暧昧的眼神对视上时,她心里顿时一咯噔,飞快移开了视线。 她知道东阳西归一定是在问,她吼周衍粉丝那句:‘滚!这是我男人!不是你们偶像!’ 现在想想,子桑倾觉得自己当时,一定是脑子发抽了,才会说这句话。 其实,她说完就立马后悔了。 她也察觉到了东阳西归盯着她看的欣喜眼神,可她当时没勇气去回视东阳西归,心里暗骂着自己冲动的她,只得愤怒的瞪着粉丝,以解她复杂难平的怒火。 “倾儿,下次你要表白的时候,单独跟我说就行了,不必这么大张旗鼓的。”看着子桑倾故意不看他,羞得红彤彤的侧脸,东阳西归这嘴角扬起的笑容就更大了。 “呸!谁跟你表白了?你想太多了!”子桑倾小脸一拉,板着红彤彤的小脸,不客气的盯着东阳西归反驳道。 东阳西归胸膛微微震动,闷声闷气的轻笑着,一看他那张平时冰川似得冷脸,现在却洋溢着大大的笑容,就知道他心里有多开心。 “你再笑,信不信我削你!”子桑倾刻意板起的小脸,被东阳西归笑得顿时更红了,连耳根都红得火热了起来,她气得左手一伸,一把掐住东阳西归的脖子。 “信!”点着头的东阳西归依旧在笑,他握上子桑倾掐着他的小手,驾驶座上的他突然向副驾驶座倾身过去。 察觉到东阳西归突然扑过来,子桑倾顿时谨慎的偏开头,可还是被东阳西归箍着下巴把脸正了回去。 ‘啵——’东阳西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扑在子桑倾身上后,便在她的粉嫩小嘴上果断的吧唧了一口。 “混蛋!”东阳西归并没有深吻的意思,他只重重的亲了一口就退了开来,可子桑倾看着面前放大的峻脸,还是气不打一处来,掐在他脖子上的小手,往上一拍就一掌盖在东阳西归脸上。 劳斯莱斯的车停在马路右侧,在劳斯莱斯左前方三十米位置的马路对面,停着一辆车头向着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黑色大众汽车。 “哥!快拍!”宁一若坐在副驾驶座上,她才刚上车,就看到东阳西归突然扑向子桑倾,忙催着驾驶座上的宁一雷。 宁一雷的屁股刚坐到驾驶座上,在宁一若突然响起的催促下,连忙举起了一直拿在手里的摄像机。 “拍到没有?”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人家情侣接个吻也正常,宁一若也没想着拍到的亲吻照片会不会有用,看到跟踪目标一有亲密举动,立马拍下已经成了职业习惯。 “拍到了,再拍一张高清点的。”宁一雷举着摄像机,镜头后面的眼睛眨也不眨,调着焦距就要继续拍。 宁一雷在偷拍,自然不会开闪光灯,未免被发现,他还特意俯低了身体。 子桑倾强势推开东阳西归扑过来的峻脸时,立马警惕的看向窗外,她还是不习惯东阳西归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耍流氓的行径,担心会被别人看到。 子桑倾本只是随意看向窗外,当她看到左前方十一点钟方向,从驾驶座上露出来的摄像机,和宁一雷趴在摄像机后的脑袋时,顿时觉得他不太正常。 姿势不太正常的宁一雷引起子桑倾的注意后,她定睛一看,赫然发现宁一雷的摄像机对准的,就是他们的方向。 “有人在拍我们!”子桑倾冰瞳微微大睁的看着宁一雷,她原先只推开东阳西归峻脸的小手,立马改去推东阳西归的胸膛,一把将他推回了驾驶座。 还想和子桑倾温存一下,却被一把推回的东阳西归,这心里本就郁闷,听到子桑倾的话后,冷脸瞬间一黑,顺着子桑倾盯着宁一雷的视线看去,赫然发现了左前方大众汽车上的宁一雷和宁一若。 宁一雷把镜头清晰的对准身影重叠在一起的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刚按下快门就看到东阳西归突然坐回了驾驶座后,与此同时,透过镜头,他清楚的看到子桑倾那双晶亮冰瞳正盯着他。 “不好!被发现了!”被子桑倾太过清冷与洞悉一切的冰瞳盯着,宁一雷吓得立马收回摄像机,抬头一看,坐回驾驶座的东阳西归,也正冷眸犀利的盯着他。 “这、现在怎么办?”宁一若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她顿时慌了起来,报社不少老记者和她说过,偷拍要小心警惕一点,被骂是小事,被打伤可就惨了,车被砸烂的都有。 “不知道,看看他们会不会上来。”宁一雷和宁一若是一起进入报社的,他也是一个新记者,一切都还在熟悉中,他虽然在安慰宁一若,心里却也有一丝紧张。 从东阳西归和卢方圆对峙时的表现看,他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人物,此时被东阳西归相隔三十米的冷视着,宁一雷紧张到有一些后悔。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都不是娱圈的人,生面孔又没有话题性,他就算拍到亲密相片又有什么用,报社给不给刊出去还是一个问题,有点得不偿失。 “刚才的画面,会不会被他们拍了下来?”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沉默的盯着宁一雷看了三四秒,子桑倾突然就担心道。 虽然外人不知道她和东阳西归的叔侄关系,但万一被扒出来,这舆论风波对他们、对子桑倾家而言,势必不会太好,还有很大的可能,会影响到他们家的集团公司。 东阳西归沉着一双冷眸,他没有回答子桑倾的疑问,而是直接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嘭’一声车门关闭的声音,子桑倾看着径直朝那辆大众汽车走去的东阳西归,她在犹豫了两秒后,决定在车上坐着,这种事就交给东阳西归去解决好了,她就不下去了。 “哥、哥!他走过来了!我怎么觉得有一股杀气?”宁一若看着眸光森冷,气场全开直面走来的东阳西归,哪怕她坐在车里,也真切的感受到东阳西归来者不善的敌意。 “别、别怕!看他西装笔挺的装扮,不像蛮横不讲理的人,应该会没事的。”宁一若紧张的紧抓着他手臂,宁一雷虽然自己也紧张得要死,但他还是尽量放平心态,拍着宁一若安慰道。 大中午的,太阳正烈,挑这个时间来看桃花的人,本就不多,在场的百分之九十八都是周衍的粉丝,此时她们在上段道路,下段道路就只有东阳西归和车里的宁一雷双胞胎兄妹。 ‘咚咚!’东阳西归可不理因为他的靠近,车里的宁一雷、宁一若有多紧张,他走到驾驶座旁,抬手就连敲了两下车窗道。 “你好,有、有事么?”宁一雷本想装作没看见东阳西归,车窗一响,他知道再当缩头乌龟也躲不过去了,只得摇下车窗,态度还算友好的赔着笑脸道。 “把内存卡给我!”东阳西归也不啰嗦,站得笔直的他,冷睨着把头钻出车窗的宁一雷道。 “……我现在就把你们的照片删除行么?”宁一雷有一些犹豫,卡里还有其他的相片,把内存卡给东阳西归,他这些天拍的相片可就泡汤了。 “相机拿来!”东阳西归看着宁一雷那张还稍显稚嫩的大男孩脸庞,倒也不为难,直接伸出右手,冷声道。 “好!”东阳西归的气场太过强悍,板起的冷脸根本就是杀伐果断的象征,宁一雷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是真没想到东阳西归竟然这么好说话,傻愣了一秒的他,忙缩回头去拿摄像机。 “给你!我拍的不多,你可以把和周衍一起的相片也删除了。”宁一雷把摄像机递到东阳西归手里,脑袋又从车里钻出了车窗,仰视着站在车旁的东阳西归,大方道。 东阳西归扫了宁一雷一眼,这个记者一看就是新手。 摆弄着摄像机,垂眸翻开相片的东阳西归,看到那张他扑在子桑倾身上,两人重叠在一起的相片时,他突然就不舍得删除了。 “你邮箱多少?”刚刚看到和子桑倾合影的第一张相片,东阳西归突然就改变主意了,抬眸睨着宁一雷道。 “宁一雷的拼音,126邮箱。”宁一雷错愕的仰看着东阳西归,虽然不解,但他还是认真的回答着,并从车头拿出了他的记者证,呈现给东阳西归看。 “内存卡我要了,其他的相片,今天晚上我会发你邮箱。”东阳西归快速扫一眼宁一雷的记者证,上面还有一个娱爆报社的名头,他垂眸,一边取出摄像机里的内存卡,一边跟宁一雷道。 宁一雷左手趴着车窗,右手举着记者证,看着东阳西归的眼神有些呆滞。 “把另一台相机也拿来!”取出的内存卡握在右手,另一只手把摄像机递还给宁一雷,东阳西归冷睨着宁一雷,不容置疑道。 “……哦。”宁一雷接过摄像机,盯着东阳西归看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得宁一若的相机。 “小妹,把相机给我。”宁一雷的脑袋又一次缩回车里,他把自己的摄像机放在车头,就跟副驾驶座上的宁一若道。 “啊?哦!”宁一若紧张的坐在副驾驶座上,她偷偷瞥着另一边车外的东阳西归,深怕他突然一拳就揍在宁一雷脸上,虽然一直听着他们的对话,但知道宁一雷朝他伸出手,提心吊胆的宁一若,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把自己的相机交给宁一雷。 宁一雷拿着宁一若的相机,动作熟练的取下内存卡,头就再一次钻出了车窗:“内存卡,给你!” 看着宁一雷递过来的内存卡,东阳西归也没想到宁一雷会这么配合,他来得时候,还想着要是个老油条的记者,指不定他就得动粗了。 第135节 东阳西归再次打量了一眼宁一雷,接过他手里的内存卡,转身就走。 “你记得把我妹妹卡里的其他相片,也一起发到我邮箱!”宁一雷看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东阳西归,忙冲他的背影喊道。 东阳西归头也没回,话也没说,但他抬手挥了一下,无声的表示他知道了。 “哥,这就、就完了?”宁一若一直盯着东阳西归挺拔的背影,一直到他上了车,她还有些不敢相信,东阳西归竟然就这么放过了他们。 “我都跟你说别怕了,人家一看就是上层社会受过良好教育的人,不会那么粗鲁的!”看到东阳西归离去,虽然宁一雷也是心有余悸,但作为哥哥,他还是挺起了胸脯,一副我早就猜到结果会是这样的神情。 东阳西归上车后,子桑倾看着他放在车头的内存卡,再抬眸看看周衍的车已经突然重围,调转车头往来时路开回市内,那些围成堵的粉丝,也开始陆陆续续的上车,往回开。 “现场还有其他的记者,他们报道周衍的时候,不会连带的提我们一笔吧?”如果没有卢方圆的插手,子桑倾倒是一点也不担心这个问题。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其他记者肯定也拍了她和东阳西归的在一起的画面,万一添油加醋的大肆描写一翻,她担心被熟识的人看到。 子桑丰岚一直都有看报纸的习惯,他也每天都会上网看看新闻,万一被老爷子看到,想到这里子桑倾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应该不会,我们即不是名人也不是明星,有什么好提的。”东阳西归倒是一点也不担心这个问题,在现场的人看来,不就是一对情侣,一不小心拦了周衍的路么,这没什么好报道的。 东阳西归没想到的是,就因为他这点疏忽,那些他和子桑倾被拍到的画面,在娱乐圈掀起了一场闻之色变的惊天新闻。 经过周衍的事件后,子桑倾便没了太大的游玩兴趣,东阳西归载着她在郊区转了转,东阳西归见她没什么兴致,他们便又驱车回了市区。 东阳西归故意把车开得慢悠悠的,他们两人回到家时,已近傍晚时分,韦月看到他们两人回来,什么也问,也没什么反常行为,就跟先前不知道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恋情一样。 看到太过正常的韦月,子桑倾反而心里不安定了起来,这都过了一个下午了,韦月应该理清楚心绪了才对,怎么会还这么安静。 因为和东阳西归不太正常的关系,子桑倾回到家后,便心情便有些压抑了起来,一心陪着子桑丰岚聊天,听他讲讲他以前在部队时候的事。 一家人用完晚饭,聚在客厅聊天时,子桑谦元和韦月两夫妻坐一侧,子桑倾、东阳西归和子桑丰岚坐一侧。 在韦月轻推着不断的暗示下,子桑谦元终于看向他对面的东阳西归,谦和道:“阳,我们哥俩到书房去聊聊吧。” 子桑谦元这话一出,反应最大的就是子桑倾,她面上倒没什么反应,只是这心跳却突然‘嘭嘭嘭’加快了很多,冰瞳看了眼笑得谦和的子桑谦元,便偷偷瞥向一旁的东阳西归。 “你们兄弟俩的确有好些日子没聊聊了,去吧。”子桑丰岚看着自己的大儿子,便越过子桑倾,笑容亲切的看着东阳西归道。 “嗯,爸爸你要是累了,就早点睡。”子桑倾坐在东阳西归和子桑丰岚中间,东阳西归点头起身的同时,轻拍着子桑倾的小脑袋,无声的安慰着。 东阳西归和子桑谦元走后,子桑倾的视线一收,便不小心和对面的韦月对视上。 韦月看到子桑倾看她,脸上的笑容突然就尴尬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敢和子桑倾对视还是其他,韦月连忙笑呵呵的站起身,走到子桑丰岚的另一侧坐下。 二楼子桑谦元的书房,此时的气氛有些浓重,东阳西归和子桑谦元隔着书桌坐在对面,东阳西归定定的看着子桑谦元,眸光沉冷坚定,反而是子桑谦元的眼神有些闪躲。 “阳。”在东阳西归不避不闪的冷眸中,子桑谦元低敛着双眸思索了大半响后,再次抬眸的他,眼神有些复杂。 “哥,你是不是想问我和倾儿的事?”相比较于子桑谦元有些严肃的神情,东阳西归坐在皮椅上的姿态,显得有些懒散与不羁。 ------题外话------ 说好九点更新的,却拖到现在,抱歉让妹纸们久等了,某爷儿忏悔去 ☆、120美男出浴 “……”子桑谦元还想着要怎么委婉点和东阳西归说,没想到东阳西归这么直接就说了出来,原本处于主动一方的他,瞬间变成了被动一方。 “你和倾儿真的在一起?”子桑谦元一向谦和的脸庞,顷刻就严肃了起来,有些不太敢相信的疑问道。 虽然韦月怀疑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在一起,但这跟当事人亲口承认是不一样的,原本还想着一线希望的子桑谦元,这下是彻底被东阳西归给掐灭了。 一个是自己的弟弟,一个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两个看似这辈子都没缘分在一起的人,现在却真真切切的在一起了。 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子桑谦元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东阳西归轻轻摇头,在子桑谦元不解的就要开口追问时,他不紧不慢道:“倾儿说,她希望能得到你们的同意,不然她不会和我在一起。” 打从决定要和子桑倾在一起时,东阳西归就仔细分析过,家人的态度会是至关重要的一步,对于这一点,他还是有信心的。 不管子桑家一家子最初的态度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东阳西归都决定和他们耗到底,子桑倾他要定了,家人就算不同意,他也会一步一步攻破,最终一定让他们点头答应。 “所以,你们是想在一起,但还没在一起是么?”子桑谦元微皱起的眉头,突然就松了一松,严阵以待班端坐着的他,也不由得放松了下来,往后靠坐在椅背上。 “嗯。”东阳西归点头,在他看来,在一起是迟早的事,重要的是,他现在知道子桑倾心里是有他的,这就够了。 “阳,你是认真的么?”稍微安下心来的子桑谦元,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 “当然是认真的!”子桑谦元虽然放松了下来,但他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认真,这个问题东阳西归同样重视,他坐在皮椅上的慵懒身影,立马就背脊一直挺起身端坐着。 “哥,你这话说得可不太厚道了!我是那种玩弄感情的人么!”严谨端坐着的东阳西归,直直的看着子桑谦元,对于子桑谦元竟然怀疑他,他心里是非常的不满。 “的确不像,不然你也不能快三十岁了,还是纯情处男一枚。但事关我亲生女儿,我自然得问清楚。”子桑谦元赞同的点着头。 他比东阳西归大十二岁,他是看着东阳西归长大的,东阳西归的性情他自然了解。 造成东阳西归的感情世界如此空白的原因,一个是因为他当兵他得早,部队全是一群大老爷们,东阳西归就是想恋爱也没有对象。 还有一个,子桑谦元知道受他和韦月的影响,东阳西归对感情比较严谨,不像家族里的其他兄弟,一个个换女人跟换什么似得。 “……哥,你这话我怎么就这么不爱听呢?虽然是事实,但你就不能说得委婉点?”东阳西归一听‘纯情处男’这四个字,脑子里顿时轰隆一声炸响,就跟晴天霹雳似得,太吓人了。 “你刚才说和倾儿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委婉一点?”子桑谦元故意板起脸,嫌弃的看着东阳西归。 “还没在一起!”东阳西归刻意强调着,他现在和子桑倾还是清白的,看着子桑谦元不是太生气的脸,他上身微微前倾,“哥,你就同意我和倾儿吧?你不觉得我和她很配么!” “哪儿配了?我怎么没看出来?”子桑谦元说着就上下左右的打量起东阳西归,谦和的脸依旧板着,一点面子也不给的反驳道。 “……哥,你这话我又不爱听了!把倾儿交给我,难道你不放心么?”东阳西归看着跟他打太极,就是不说重点的子桑谦元,只得声声诱导道。 “……”东阳西归的脸上明显写着阴谋,子桑谦元定定的看着他,不说话。 “……哥,我拿我生命保证,我一定对倾儿好!如果我对倾儿不好,你可以削我!”看着雷打不动的子桑谦元,东阳西归话锋一转,顿时改为柔情攻势。 “你这身板,哥削不过你!”面对东阳西归信誓旦旦的保证,子桑谦元摇了摇头,手一抬,指着东阳西归壮硕的肩膀、厚实的胸膛,表示他不敢跟东阳西归打架。 “我一定不还手!”东阳西归峻脸上的神情一滞,立马坚声保证道。 “口说无凭,万一你还手,我这小命可就不保了。”子桑谦元依旧摇头,他平时也就健健身跑跑步而已,哪能跟东阳西归这个爬山下海,每天最少十公里武装越野的军人相比。 “……哥,你就放过我吧!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才肯同意我和倾儿在一起?”子桑谦元一再的跟他打马虎眼,东阳西归终于快扛不住了,直接摊开双手和子桑谦元挑明了道。 “我同意没多大用!你也知道的,这事你大嫂拿权,只要你大嫂同意了,还有让爸爸也同意了,我就不反对你们在一起。”子桑谦元说着也无奈的摊开双手,除了公司的事,他们家其他的事,基本都是韦月在做主。 “哥,你少蒙我!只要你同意了,大嫂一定会同意!”东阳西归一副我心知肚明的神情,说得子桑谦元耸耸肩无法反驳时,他又接着道,“只要你们同意了,我就有办法说服爸爸。” “那这个好!你先去跟爸爸说,只要你能说服了爸爸,我相信你大嫂一定不会反对的!只要你大嫂不反对,我这关你就算过了!”子桑谦元听到这里猛一拍掌,果断的把这个难题推到了子桑丰岚身上。 “你少推来推去!我现在就问你的意思!你到底同不同意?”子桑谦元这一番话说下来,等于没点进展,东阳西归不干了,右掌一抬‘啪’一声轻拍了一下桌面,直逼着子桑谦元现在就给出一个答案。 “呦!都拍桌了?你这是威胁我呢?”子桑谦元被东阳西归给吓到一般,窝在皮椅上的身体猛往后缩了一下,惊异的看着东阳西归道。 “……哥!你别装了!你真不适合演戏!好歹我也喊了你快三十年的哥了,你就不能给我一个痛快话么?”东阳西归看着子桑谦元像受惊的小媳妇的姿态,他嘴角狠抽了好几下,果然是奸商,这么会忽悠人。 “痛快话可以给你!要我答应也不难,但我有一个条件!”看着被逼急的东阳西归,子桑谦元也不再逗他了,作风突然铁血起来的他,‘嘭’猛拍了一下桌子道。 打从一开始听到韦月说,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有可能在一起的时候,子桑谦元在震惊了片刻后,他并没有觉得这件事有多不好。 他是一个父亲,自然喜欢子桑倾这一生都过得好,有个疼她爱她护她的男人,生活上可以衣食无忧,心灵上可以无忧无虑,幸福的过完这一辈子。 这是他作为一个父亲,对自己女儿的祝愿。 如果把子桑倾交到东阳西归手上,在子桑谦元看来,比交给世上其他任何一个男人,他都要来得放心。 他了解东阳西归,站在男人的立场,他也觉得东阳西归会是一个好男人,一个对妻子,对家庭都有担当有责任心的男人。 东阳西归是子桑倾名义上的小叔叔,子桑谦元自然知道这层关系有些麻烦,但他身为子桑倾的父亲,他是有私心的。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没有血缘关系,这点是最重要的。 既然没有血缘关系,东阳西归又愿意呵护子桑倾,子桑倾又喜欢东阳西归,重要的是,他这个父亲信任东阳西归,他为什么不答应。 如果阻拦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在一起,硬是把他们拆散后,万一子桑倾以后找个他不喜欢的女婿回来,东阳西归找个他不待见的弟妹回来,他岂不是得不偿失。 现在这样正好,肥水不流外人田。 “什么条件?”一听到子桑谦元如此痛快,如此正经的说同意他和子桑倾在一起,东阳西归顿时就乐开了花,上身前倾了又前倾,都快趴在书桌上的他,近距离的眼放光华的看着子桑谦元。 重新将主权握回手里的子桑谦元,看着东阳西归神采奕奕的眼神,他缓缓靠回椅背,清咳着清了清喉咙,在东阳西归急得眼睛快冒火时,他才慢悠悠的说道:“倾儿才十九岁,还小。” “什么意思?”子桑谦元太过淡定了,东阳西归眉尾一抽,顿时预感不妙,他当时知道子桑倾才十九岁。 “倾儿二十岁前,你给我矜持点!”子桑谦元一本正经的看着东阳西归,声音非常的严肃。 子桑倾才刚成年不久,太年轻了,大学都没读完就去当兵,没点社会经验,还不太懂事。 子桑谦元无奈的想着,女儿才刚刚养大成人,他好不容易轻松一点,可不想那么快就当外公。 万一东阳西归给他整出一个孙子来,韦月的生活中心就围着孙子转,势必会把他冷落到一边。 他还想着等子桑倾长大后,他要好好的和韦月再过过二人世界,坚决不能让子桑倾太早给他生孙子出来。 “……”虽然子桑谦元说得有些不明不白,但东阳西归一听就明白子桑谦元想表达什么了,他这脸也瞬间黑了下来。 “哥!我都快三十岁了!你就不能替我考虑考虑么?”东阳西归很不满,非常的不满,既然同意他和子桑倾在一起了,子桑谦元就不必把手伸那么长,连这种私密房事都管吧。 “这不还没到三十么?再过半年,你也才二十九而已!都单身二十几年了,再忍一年也没什么!”子桑谦元大手一挥,丝毫不觉得他这个条件有多难完成。 “哥,你也太狠了吧!大嫂一到法定结婚年龄你就立马结婚!还是奉子成婚!你连二十二年都忍不了!让我忍三十年,你好意思么!”子桑谦元事不关己,不管他死活的潇洒姿态,简直快把东阳西归气爆了。 “……”陈年往事被东阳西归噼里啪啦倒豆子般全抖了出来,听得子桑谦元顿时语塞,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我、我和你大嫂是青梅竹马感情稳定!那时候我们都谈婚论嫁了,和你现在的情况能一样么?”看着誓要据理力争的东阳西归,子桑谦元虽然根基不够牢固,但他坚定不退步。 “我和倾儿也可以谈婚论嫁!只要你们同意,明天结婚都没问题!”东阳西归步步紧逼,他现在和子桑倾在一起时都快忍不了了,还要再忍一年,这不是开玩笑么! “你放屁!倾儿才十九岁!到法定结婚年龄二十二岁,你最起码还要再等三年才能和她领证!你想让我女儿当未婚妈妈?没门!”子桑谦元被逼得激动了起来,一向斯文谦和的他,竟然都爆起了粗口。 “我带套还不行么?一层不保险,我戴两层总可以了吧!保证不让倾儿在二十二岁以前怀孕!”东阳西归也相当的激动,他更不想让子桑倾当未婚妈妈。 他现在连和子桑倾单独相处的机会都不多,再弄个小屁孩出来,他不是给自己找虐么。 “你!混账东西!当着你未来岳父的面!你竟敢这么说我女儿!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把二十岁推到二十二岁,让你个混账东西只能看不能吃!”子桑谦元被东阳西归太过露骨的话,给刺激的一下站起,‘嘭嘭嘭’猛拍着桌面冲东阳西归吼道。 “……”一听到只能看不能吃,还要推到二十二岁,东阳西归顿时不敢出声了,两只快要喷火的冷眸,紧紧地盯着子桑谦元。 子桑谦元看到东阳西归蔫了般不再出声,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后,便又一脸谦和的坐了下来。 “你个奸商就是奸商!好歹我也是你弟,有你这么算计自家弟弟的么?”看着神色恢复平静的子桑谦元,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东阳西归后背往椅背一靠,异常不满的控诉着子桑谦元。 “为我女儿着想,算计你怎么了?有本事你放弃倾儿,外面大把女人不想让你忍!”子桑谦元手臂往门口潇洒一挥,无情的驱逐着东阳西归道。 “休想让我放弃!倾儿我要定了!”东阳西归冷眸一凛,‘嘭嘭’拍着桌子,毫不犹豫的坚定道。 第136节 在子桑谦元面前力争不到自己的利益后,东阳西归改变主意,不跟子桑谦元纠缠套不套,二十岁还是二十二的问题了。 山高还皇帝远呢,这是他和子桑倾的事,做没做,子桑谦元又不知道。 “这可是你说的!”子桑谦元板上钉钉般猛一拍桌,宛如法官判刑的对东阳西归道,“想和倾儿在一起,可以!但在倾儿二十岁以前,你不能乱来!” “……哥,你是想听我说实话,还是敷衍了事?”东阳西归犹豫了一秒,子桑谦元是他哥,还是他未来岳父,这关系虽然有些乱,但好歹是至亲,他不想骗子桑谦元。 “实话!”子桑谦元谦和的脸顿时一拉,明白东阳西归嘴里,一定吐不出什么好话。 “我保证一定尽量!但我对我自己也没信心……”东阳西归是实话实说,他不敢答应子桑谦元,一年有好几百天,万一他哪天就没忍住,这得多纠结。 “……混账东西!倾儿要是有个什么事,我跟你没完!”子桑谦元的脸僵硬了半响后,突然指着东阳西归骂道。 被子桑谦元指着鼻子骂,东阳西归却一点也不生气,也不反驳,嘴角一勾反而笑得很开心。 子桑谦元这是变相的同意他乱来了呢。 子桑谦元也是迫于无奈,东阳西归好歹也成年这么多年了,同是男人,他自然知道面对着自己喜欢的人儿,要把持住有多么的难。 他现在只希望东阳西归能自觉点,多为子桑倾着想,好好对待子桑倾。 最后,东阳西归和子桑谦元在关于子桑倾的问题上,默契的达成了某种共识后,兄弟俩话题一转,便一脸和气的谈起了其他。 兄弟俩这一谈,不知不觉间就谈到了十二点。 十二点零五分,东阳西归和子桑谦元从书房出来,东阳西归上楼,子桑谦元回房。 当子桑谦元推开卧房的门时,他发现床头灯还亮着,韦月正靠在床头看书。 “月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看着韦月竟然等他等到这么晚还没睡,子桑谦元顿时心疼了起来。 “谦元,快说,你和阳谈的怎么样了?他说倾儿的事情了么?”韦月见子桑谦元推门进来,连忙放下捧在手里的书,焦急的看着子桑谦元追问道。 “说了。”子桑谦元点头,在韦月急切的目光中,他一口气说道,“阳承认他是认真的,想和倾儿在一起,但他们还没有正式在一起!但是……” 明显是预料之中的回答,韦月却还是惊了一惊,她的女儿和她的小叔叔,竟然真的是真的! “但是什么?”韦月这心里百转千回却又风平浪静,看着犹犹豫豫的子桑谦元,忙催道。 “月儿,我同意阳和倾儿在一起了。”子桑谦元边走边想了想,决定还是跟韦月说清楚明白,反正这是韦月早晚会知道。 “什么?你真的同意阳,让他和倾儿在一起!”韦月微微睁大的美眸,瞬间睁得更大了,她没想到子桑谦元这么快就答应了东阳西归。 “月儿,你觉得阳会对倾儿不好么?”子桑谦元看着激动得眼睛大睁的韦月,忙坐在床边,双手握着她双肩,看着她询问道。 “应该不会。”还有些震惊的韦月想了想,摇头。 东阳西归的为人她多多少少清楚,东阳西归不是那种会始乱终弃的男人。 “既然阳会对倾儿好,倾儿又喜欢阳,他们是两情相悦,你为什么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子桑谦元收回手,认真的看着韦月。 “我没有不同意,我只是不放心!他们俩的关系这么特殊,要面对很大的舆论负压,我担心倾儿承受不住!”韦月继续摇头,其实她也和子桑谦元一样,把子桑倾交给东阳西归,她也很放心。 但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如果真的走到一起,就算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可东阳西归从小就住在家里,子桑倾至今也唤他一声小叔叔,这在社会上还是会造成一定轰动的。 子桑倾还那么小,想到她要承受这些本不应该承受的压力,韦月就心疼的要命,恨不得把子桑倾藏在身后,自己去替她遮风挡雨。 “这些事阳会去解决的,你要相信,阳比你更不想倾儿受到伤害。”子桑谦元伸手抱着韦月,轻声安慰道。 子桑谦元自然也想到过这个问题,但东阳西归也说了,他不会让子桑倾去承受这方面的压力,他相信东阳西归能说到做到。 韦月头一低枕在子桑谦元的肩头,无声的把泪水抹在子桑谦元肩头。 子桑倾还那么小,她应该要快快乐乐长大的,却要过早的承受一般人不必承受的压力,她相信东阳西归,可身为母亲,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三楼明亮的走廊灯中,东阳西归挺拔的身影悄无声息的走在走廊上,走到子桑倾的房门前时,他停了下来,想要拧开眼前的房门,抬起的手却在犹豫了一瞬后,继而放下,继续往前走。 子桑倾和韦月一样,也一直没睡着,她躺在床上玩电脑,十二点零七分时,她突然抬起头,注意力从电脑上转移到紧闭的房门上。 紧闭的房门听不到走廊有任何声响,半响过后,房门依旧紧闭着,并没有被推开的迹象。 子桑倾收回盯着房门的视线,冰瞳连眨了好几下,整整犹豫了四五秒的时间,她缓缓放下电脑。 横躺在床上的子桑倾双脚一抬猛一踢,快速挺身而起的她一下站在床上,跳下床套上拖鞋,就朝房门走去。 站在东阳西归房门前,子桑倾手一抬,便‘咚咚咚’的敲门。 “……” 房内没点反应,子桑倾眉头微皱,她明明察觉到东阳西归回房了,怎么可能没人呢。 ‘咚咚!’手指微屈,子桑倾又敲了几下门。 “……” 还是没反应。 子桑倾冰瞳微眯,敲门的手改去拧门把锁,轻轻一声‘咔’,门开了。 看着东阳西归不上锁的房门,子桑倾轻轻推开。 东阳西归的卧房灯火通明,房内只有一张深蓝色的大床、暗棕色的衣柜,然后,就什么也没有了,连窗帘都是暗沉的灰色,这个卧房,整个的基调就暗沉阳刚的很。 “……”东阳西归并没有在房间,子桑倾看着空空如也的阳刚卧房,冰瞳一转,视线凝聚在右前方角落的那扇浴室门。 浴室门关着,有灯光从里面透出来,想来是东阳西归在洗澡,难怪她敲门没人应。 东阳西归是在浴室没错,但子桑倾敲响第一记‘咚!’敲门声时,他的淋浴还没打开,其实他听到声音了,但他嘴角抿着一抹笑就是不出声。 此时敲响他门的,不用想就是子桑倾。 子桑倾进入房间后,把门关了回去,但没锁,往前走了两步,她突然回头,盯着紧闭的房门,犹豫了几秒,她默默地走回去,把门大大的打开。 一边往浴室的方向走,子桑倾一边犹豫,站到浴室门前时,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她冰瞳微闪,手一抬却是一鼓作气就‘咚!咚!咚!’敲着门。 “……”这一次,淋浴下的东阳西归,即使在哗啦啦的水声中,他也听到了浴室门上传来的敲门声,但是,他依然没有出声的意思。 “小叔叔!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倒是给我应一句!”这都没反应,子桑倾不由得拉下了小脸,语气却是非常温柔的没叫东阳西归全名。 “你进来!”花洒洒下的水扑在东阳西归脸上,冷眸深沉的他嘴角微微一勾,他湿答答的峻脸瞬间彰显得越加不怀好意了。 “……东阳西归你有毛病!你洗澡我进去干什么!”东阳西归不出声还好,一开口就这么一句五雷轰顶,子桑倾这拉下的小脸瞬间一黑。 “不进来那就在外面等着。”东阳西归慢悠悠的洗着头,一点也不着急。 “我问几个问题就走!你和爸爸摊牌了么?”子桑倾嘴角抽了几下,她就是想趁着东阳西归现在忙着洗澡,没空欺身近她,她才想赶紧问完走人的,谁知道等下去会发生什么。 “要么进来,要么在外面等着,不然我不回答你的任何问题!”东阳西归挤了点沐浴露在手心,料定子桑倾不敢冲进来揍他。 “你个混蛋!”子桑倾很不爽,非常不爽,右脚一抬‘嘭!’猛踹了浴室门一脚。 东阳西归回头,看了眼被狠踹依旧纹丝不动的浴室门,暗道装那么好的门干什么,被子桑倾一脚踹开的话,该多好。 子桑倾气呼呼的在房间里转悠着,看着大开的房间门和紧闭的浴室门,她有些郁闷,最后一屁股坐在了东阳西归的床上,盘起腿坐着的她挺直了背脊,冰瞳里的火焰噌噌噌的往上冒,死死地盯着角落的浴室门。 她就是因为急,才会过来找东阳西归,结果东阳西归就这么把她晾在一边,太可恶了! 子桑倾气呼呼的坐在床上,她也没等多久,仅三分钟过后,浴室门就被从内拉开了,她的视线不由得被吸引过去。 一颗一从浴室钻出来就似干了的寸头短发,一张脸部线条冷硬的峻脸上,有一双浓黑有型的剑眉,古井般深幽的冷眸,高挺的笔直鼻梁,厚薄适宜的唇瓣。 再往下,是灯光下反着光还沾染上一滴水珠的性感喉结,壮硕的肩膀上镶着诱人的锁骨,厚实的胸膛,让人看了血脉喷张的八块腹肌。 面前站着一具没穿衣服的,古铜色的男性躯体,看着如此一副美男出浴的画面,子桑倾突然就觉得浑身的血液极速流动,隐隐有不安分的趋势。 她不知不觉从东阳西归头顶缓缓向下移动的视线,也不敢再往下看了,虽然东阳西归下面裹着浴巾。 “这身材你还满意么?”东阳西归本来想调戏子桑倾的,走出浴室门的他,却被子桑倾从上往下打量着的冰瞳,给看得冷眸越渐灼热,他深呼吸了一下后,这才抬脚向坐在床上的子桑倾走去。 “你别过来!”一看到东阳西归向她走来,子桑倾反射性抬起双手就吼他。 “你也看到了,我卧房就只有床可以坐,不过去的话,难不成你让我一直站着?”东阳西归还真的乖乖停下脚步,他像是要确认般,将自己的卧房又扫视了一遍。 “你、你先去把睡衣穿上,再过来!”子桑倾抬起的手方向一转,指着墙角的壁式衣橱道。 东阳西归顺着子桑倾的手指方向看过去,很快又收回视线,微微眯起的冷眸深沉幽暗,抬脚就坚定不移向子桑倾走去,嗓音有着丝丝沙哑的暧昧道:“如果我不呢?” ☆、121关系曝光 “东阳西归!你不要乱来!”看到东阳西归径直而来,不知是他挂在嘴角的浅笑太过邪恶,还是他前科太多子桑倾不放心,只见她警惕的一下站起,高高站在床上的她指着东阳西归,勒令他停止前进。 “倾儿,你爸爸已经同意我们在一起了。”子桑倾反射性的举动刺激到了东阳西归,子桑倾明明心里有他,为什么还要阻止他靠近呢,小小的伤心了一下的他,峻脸瞬间洋溢起大大的魅笑。 “……”子桑倾脸一呆,小嘴和冰瞳同时微张,“同、同意了?” “嗯,同意了。”大跨步走到床前的东阳西归,抬脚一踩也站在了床上,看着子桑倾不相信般呆呆的小脸,肯定的点着头,并一抱将子桑倾牢牢抱住,“你是我的了!” “嗯……等等!”腰背突然一紧,子桑倾被抱得一下撞进东阳西归硬实的胸膛,两人瞬间紧贴的身体中,她连忙推开东阳西归就要亲过来的峻脸,“爸爸这就同意了?他有没有揍你?” 子桑倾有些难以相信,她以为这件事必定会在家里掀起一阵海啸,可现在,连点风浪都没有,东阳西归就说子桑谦元同意他们在一起了? 她怎么觉得有点悬,会不会是东阳西归在骗她? “倾儿,你对我有点信心行不行?你看我像被揍了的样子么?我有受伤么?你爸爸真的同意了!不信你明天去问你爸爸。”子桑倾的整张小脸都写满了不相信,被子桑倾赤。裸。裸。的质疑,东阳西归很受伤,耸拉着黑脸不满的瞅着她,解释道。 “我不要问!”子桑倾立马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足以见得她有多不想问,“我担心爸爸揍我……” 子桑倾是真的不想也不敢,或者说不好意思问,要是东阳西归不是她小叔叔,不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她大可以大大方方的把他带回家,然后问爸爸、妈妈、爷爷满不满意。 但现在,让她怎么开口问,难道直接和韦月、子桑谦元说:‘我喜欢小叔叔,想和小叔叔在一起?’ 子桑倾光想到那种画面就忍不住摇起头来,这也太不孝了,当她是缩头乌龟好了,她真没勇气去问,万一被扫地出门,太惨了。 “不问就不问,但你得相信我,你爸爸已经答应了,你妈妈肯定会松口的,这两天我看什么时候合适,找个机会和你爷爷说说。”东阳西归大手罩在子桑倾头顶,轻揉着她的短发。 “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觉得太出乎意料了。”东阳西归那双冷眸溢满了宠溺,看得子桑倾不由得低下头,低喃道。 转瞬静谧下来的氛围中,东阳西归看着子桑倾低垂着小脑袋的乖顺模样,他紧抱着子桑倾猛一前倾,紧密贴合的两人双双跌向深蓝大床。 重心不稳猛然后倒的转变,惊得子桑倾冰瞳微睁,眼看着后背就要重重摔到床上了,东阳西归却在此时紧抱着她凌空一个翻身。 ‘嘭’一声重物陷进柔软大床的闷响,变成了东阳西归摔在大床上,子桑倾压在他身上。 “嘶……”两人双双摔下来时,子桑倾未免脑门磕在东阳西归的下巴上,她刻意偏了一下头,可在摔倒下来时的惯性下,她的下巴猛一下嗑在东阳西归硬实壮硕的左肩,疼得她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你肩膀好硬!”子桑倾左手撑在东阳西归胸膛,上身微微撑起,右手捂着自己的小下巴,看着东阳西归的冰瞳,满是控诉。 “我看看。”东阳西归轻轻拿开子桑倾捂着下巴的小手,仔细一看,白嫩的小下巴上竟然微微红起一小片,他立即心疼的轻柔着。 “乖,揉揉就不疼了。”指腹嫩滑的触感好极了,东阳西归轻轻揉着子桑倾的下巴,才没揉几下,冷眸顷刻就暗沉了不少。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东阳西归哄小孩的语气听得子桑倾满脸黑线,东阳西归越来越幽暗的冷眸,更让她警惕心顿起,‘啪’一声,一把拍开他帮她揉着下巴的大手。 第137节 “我没什么问题要问了。”夜黑风高杀人夜,子桑倾觉得此时此刻的东阳西归有些危险,她还是趁早离开为妙,说着两手撑着东阳西归厚实的胸膛,就要起身离开。 看到子桑倾想走,东阳西归怎么可能如她所愿,手飞快一伸,大掌牢牢箍住子桑倾的纤腰。 子桑倾撑起上身后,刚要跨腿离开,腰腹被东阳西归一箍,用力往下一按。 子桑倾刚刚抬起的小屁股立马又坐了回去,整个人顿时成了跨坐在东阳西归腰腹的姿势,两条细长腿夹在东阳西归精壮的两侧腰际。 “……”东阳西归往下按时,带得子桑倾往后坐了坐,这一坐,惊得浑身一紧,立马挺直了背脊一动不动的坐着,屁股下有什么东西顶着她。 “……”东阳西归也没想到子桑倾坐得这么准,准得他冷眸暗如古今,眸底深处隐隐有什么要喷发出来。 “你……放开!”子桑倾黑着小脸,她就知道一和东阳西归独处,就情况不妙。 “不放!”东阳西归想也不想就回绝了子桑倾,眸光深沉幽暗的他,突然一个翻身,以雷霆之姿将子桑倾猛压在身下。 子桑倾只觉得卧房的景物突然一阵翻转,紧接着她就被东阳西归精壮的身体强压在了床上, “嗯……”东阳西归欺压过来的态度太过坚决,刚被压在床上,子桑倾就要去推东阳西归,手才刚碰上他厚实的胸膛,东阳西归就一口擒住她的唇,强势进攻起来。 几个小时前还信誓旦旦跟子桑谦元保证,他一定尽量忍住的东阳西归,此刻将他所说过的话完全抛诸脑后,一心扑在子桑倾身上。 因为有了子桑谦元的同意,东阳西归不再那么压抑着自己了,一手紧搂着子桑倾的纤腰往自己身上按,一手捧着她的小脸,不容她拒绝的深吻着。 东阳西归的攻势太凶猛,始料不及的子桑倾被他硬闯进去后,唇齿相缠间东阳西归竟强势的让子桑倾毫无反抗的余地,只能被迫承认着他的蛮横掠夺。 子桑倾浑身的血液在极速流蹿,纵使她再不想在东阳西归面前承认,她心里也是有东阳西归的。 被东阳西归如此强势的深吻着,子桑倾在反抗了几下丝毫没用后,她眉头微皱的看着东阳西归闭目专心亲吻的峻脸,唇上的疼感让她真切的体会到,东阳西归有多急切的渴望着。 思想挣扎着仅犹豫了一秒,子桑倾推拒在东阳西归胸膛的双手缓缓上移,轻轻搂着东阳西归的颈项。 眸光深深地看着俯身在她上方的东阳西归,子桑倾冰瞳缓缓一闭,唇齿相融的温热间,她小舌微动轻轻回应着东阳西归。 察觉到子桑倾的回应,东阳西归只觉得躁动的血液只往某处涌,勾动着子桑倾的小舌与他相缠,一点一滴越加疯狂的掠夺着,凶猛的几乎要彻底夺去子桑倾的呼吸。 吸进肺里的氧气越来越稀薄,子桑倾的小脸红彤彤的,连细白的脖颈都通红一片,不知道是因为东阳西归的深吻而羞红的,还是被东阳西归太过疯狂的掠夺而憋红的。 四唇紧紧相贴着,子桑倾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她的体温越升越高,东阳西归强势的掠夺却丝毫没有缓下来的意思。 “嗯……不要……了。”子桑倾觉得自己快窒息了,担心再吻下去她就要因为缺氧而昏过去,只得推搡着东阳西归的峻脸,从喉咙里发出听不太清楚的闷哼。 “……”东阳西归的大掌已不知何时钻进了子桑倾的睡衣里,掌下细滑的雪肤触感,舒服的他沉浸在享受中,压根没听清楚子桑倾的闷哼到底在哼些什么。 子桑倾微微睁开冰瞳,眸光有些涣散,纯净的眼神仿若沾染上墨汁,黝黑水润的好似能滴出水一般。 机械的眨了眨冰瞳,子桑倾的眼睛好像蒙了一层雾,日光灯下,眸光涣散的看着伏在她身上的东阳西归。 子桑倾目光呆滞的看着东阳西归,唇上和胸前突然传来一阵疼痛,疼得她小眉一皱冰瞳一暗,推搡着东阳西归峻脸的小手,立马方向一转抓着他双耳,用力往后扯。 子桑倾扯得很用力,耳朵顿时传来剧痛的东阳西归,睁开双眸的同时,识趣的缓缓自子桑倾檀口退了出来。 四唇顷刻分离,两人的唇瓣都红润润,各自微张着嘴急促的大口呼吸着,从口中呼出的气息,全热热的喷向了对方。 两人一上一下的对视着,眼神都不复往日的清明,东阳西归睁开眼眸的霎那,子桑倾看着他深幽如大海漩涡般的冷眸,她已经非常快速的心跳,突然就‘噔’漏跳了一拍,然后以更快的速度跳动着。 眸光涣散的东阳西归,痴痴地盯着怔怔看着他的子桑倾,眼若饥鹰好像子桑倾是他的猎物。 两人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呼哧呼哧’的大口呼吸着,眸光同样暗沉的他们,沉默的看着对方。 子桑倾额头隐隐有着细密汗珠,东阳西归抚摸在她身上大掌抽出一只,轻柔的拨开她额头的刘海,俯身轻轻的吻了上去。 额上传来温热的柔软触感,子桑倾又一次缓缓闭上双眸,任由东阳西归的轻吻从额头一路往下,细细密密的落在红彤彤的小脸上。 “倾儿……”东阳西归埋首在子桑倾的颈项,细细的啄吻着她纤细白皙的脖颈,嗓音暗哑的低唤着。 “嗯……”子桑倾轻应了东阳西归一句,从干渴喉咙发出的闷哼含着某种不知名情感,竟让她陌生的不似她的声音。 “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想把你整个人都融入我骨血。”东阳西归一口轻咬上子桑倾的脖子,仿佛要吃了她一般,细细吮吸啃咬,胸腔里翻江倒海的感情,在寻到一个拳头大小的出口后,便以海啸之姿咆哮着奔涌而出。 子桑倾冰瞳轻轻闪了一闪,随即深深一暗,为颈项突然传来的细微疼痛,也为东阳西归低低响在耳边的细语。 真切的感受着他在脖颈间细细的啃咬,子桑倾早已放开东阳西归的耳朵,她虚搂在东阳西归颈后的双手,不由得紧了紧,被吻得微微红肿的小嘴张了张,像是犹豫着想说什么。 “小叔叔……”东阳西归横在腰际的铁臂更紧了紧,子桑倾的小身板一弓,不由得向他更紧贴着,低唤出声的呻吟,娇媚得让她心里一颤。 子桑倾一喊完就羞得立马闭上了眼睛,这是她的声音么。 “倾儿……叫我名字。”东阳西归虽说不介意子桑倾一直唤他小叔叔,但这种时候,他更想听到子桑倾喊他的名字,啃咬在颈项的唇便退了出来,往上搜寻着,准确无误的擒回子桑倾依旧红肿的粉嫩唇瓣。 “……”子桑倾并没有睁开双眼,她在犹豫了一瞬,并没有回答东阳西归,而是用力一个翻身直接将东阳西归压在了她的身下,唇舌生涩的回应着他,自动忽略喊东阳西归名字这个问题。 东阳西归没想到子桑倾会主动,当即受用的什么话也不说,热情的回吻着她。 月上枝头,窗外是一片暗黑的夜色,某个房间的温情却是越渐上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子桑倾被东阳西归从后抱在怀里,东阳西归裹在身上的浴巾早已散落,被他紧搂着的子桑倾,身上的短袖短裤睡意,却还严实的穿在身上。 “我长高了。”后背紧贴着东阳西归的胸膛,察觉到他嘭嘭有力的心跳不再那么急促后,静谧暧昧的氛围中,子桑倾缓缓道。 “我记得你当兵前是170公分,长多高了现在?”东阳西归低头亲吻着子桑倾柔软的发顶,嗓音不再那么暗沉沙哑了。 “172。”子桑倾是韦月一直嚷嚷着她瘦了好多,她就去称了一下,其实也就瘦了三四斤而已,并没有很多,顺便量了一下身高,她惊异的发现自己高了两公分。 “……倾儿,你不会还在发育中吧?”猛然想到什么问题的东阳西归,脸色一僵,怀疑的询问道。 “……不知道。”一听到发育二字,子桑倾反射性的去瞄了自己的胸脯,她一直没换杯罩,没觉得她34c的胸有变大。 东阳西归沉默了,他想到在书房时,关于子桑倾的问题,他和子桑谦元争论的情景。 现在想想,东阳西归觉得他应该感谢子桑谦元奉子成婚,不然,子桑倾只会小于十九周岁,那他岂不是还有得等! 子桑倾看着自己胸的视线,下移后就看到东阳西归的左臂老实的横在她睡衣外,并没有趁机钻进她衣服里。 “你、你忍得住么?”子桑倾盯着东阳西归老实搂着她的手臂,犹豫了几秒后,眸光微闪的她,脸色微红的询问道。 最开始时,东阳西归攻势太过凶猛,子桑倾本以为她是在劫难逃,她并没有排斥东阳西归,可奇异的是,东阳西归除了深深地吻着她外,可以说是老实得很。 依子桑倾对东阳西归的了解,她觉得今晚的东阳西归太过反常了,或者说,自制力未免太好了点,以前在部队仓库那次,他的双手和双唇可没这么安分。 “……倾儿,你最好换个话题聊!”东阳西归依旧幽暗的冷眸在听到子桑倾仿佛邀请的话语时,他冷眸深深一沉,横在她腹前的铁臂,更是紧得要把子桑倾的纤腰勒断似得。 此时此刻,东阳西归太后悔了,早知道他就不答应子桑谦元了,害得他现在这么苦憋。 “……”子桑倾小脸一呆,明白东阳西归会这样克制,肯定是有原因的,但她现在问的话,显然不太合适。 “困,我先睡了。”子桑倾不想再聊了,她身后的东阳西归没穿衣服,夜这么长,东阳西归好不容易自己停下,她担心再聊下去,万一东阳西归又失控,这个不太好。 东阳西归一点睡意都没有,他还想和子桑倾再聊聊,但子桑倾都这么说了,他峻脸磨蹭着子桑倾的小脑袋,只得附和子桑倾道:“睡吧。” 又一次的相拥而眠,两人的心绪都和前一晚有些不同,房门大开着,这一次,他们却不再那么担心被抓包了。 第二天一早,未免韦月又上楼来喊起床,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五点半醒后,就起床了。 五点四十五分,东阳西归走下了楼。 子桑丰岚年纪大了,睡眠不是很好,起得向来早,此时他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眼神很专注,好像就连东阳西归从楼梯口下来,他也没有发现。 东阳西归走进后,他张口刚想唤子桑丰岚,爸爸二字还没喊出口,注意力就猛然被子桑丰岚手里的报纸吸引去了视线。 老爷子看报纸向来不看娱乐版,可这次,他摊开在面前观看的,却破天荒的是娱乐版面。 重要的是,东阳西归看到了娱乐版标题最大,占面最广的是头条,赫然是‘卢方圆甩周衍,欲签新人惨被拒,新人乃子桑集团千金。’ 在东阳西归的印象中,头条的字数不会这么多,一般都是能简略就简略,但标题长不是重点,提到子桑倾也不是多大的重点。 最重的重点是,配图有两张,一张是卢方圆陪着笑脸站在子桑倾面前,子桑倾面无表情眸光清冷的看着他,而周衍‘落寞’的站在卢方圆身后。 另外一张,是他牵着子桑倾要走时,被拍到的正面照,他和子桑倾的头像,还被刻意调出一个放大高清相。 东阳西归站在沙发旁,隔着两米的距离,他快速扫视着子桑丰岚拿在手里的报纸。 每过一秒,东阳西归的峻脸就更黑一分,前半部分是说周衍又被粉丝疯狂围堵,他依旧冷酷不予回应,以及卢方圆想签约子桑倾的事。 至于后半部分,竟然全在写他和子桑倾当时是如何愤怒发飙的情节,连对话都一清二楚的写了下来,当然,报纸上自然没漏掉东阳西归最喜欢,子桑倾说的那句:‘滚!这是我男人!不是你们偶像!’ 结尾部分,是简单介绍子桑倾被扒出来的子桑集团千金的身份,以及猜测子桑倾的神秘男友,也就是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东阳西归把占据大板块版面的娱乐新闻看完后,他的峻脸又冷又黑,是他太大意了,昨天事发后,他认为他和子桑倾都不是娱乐圈的人,对喜欢八卦明星的粉丝来说,他们并没有任何的价值。 可现在,东阳西归看着他和子桑倾被大版报道的报纸,他严重认识到,他想得大错特错。 再看看茶几上其他几份报纸,无一被翻到了娱乐版面,刊报在上面的新闻,版面全都有周衍的新闻,都或多或少的提了他和子桑倾一笔,配图或大或小也是都有他们的身影。 “阳!这到底怎么回事?”看完报道后,子桑丰岚拿着报纸的双手握成了拳头,大力的好像下一秒报纸就会被他撕个粉碎,只见他把报纸往茶几上‘啪’用力一拍,愤怒的看着东阳西归。 “爸爸,一分钟后我再跟你解释。”东阳西归看着愤怒的子桑丰岚,他冷黑着脸却条理清楚的跟子桑丰岚镇定道。 在子桑丰岚愤怒的老脸下,东阳西归从短裤裤兜掏出手机,一边向窗外还灰蒙蒙的落地窗走去,一边在联系人里搜寻着,随后他拨打了一个号码。 床头柜的手机铃声唱响时,离湮凯还抱着美女在被窝里睡觉,他闭着眼睛伸手去摸手机,眼也没睁开就凭着感觉接了电话,语气非常的不爽:“不管你是谁!三更半夜的!你最好是有重大的事情!” “现在是清晨五点五十分,不是三更半夜,你快点起床开电脑,我有事找你。”东阳西归斜瞟了眼挂在墙壁的时钟,先是纠正离湮凯的时间观念,这才不紧不慢的镇定道。 “阳?”耳朵虽然在听着电话,但整个大脑与身心都还想继续睡回笼觉的离湮凯,听到东阳西归那道熟悉的沉冷嗓音时,他睡眼朦胧的眼睛咻一下猛然睁开。 贴在耳边的手机,被离湮凯飞快拿到面前,他看着亮起的手机屏幕,上面的通话界面赫赫然备注着一个‘阳’字。 “快给我起来!去把我的电脑拿过来!”离湮凯把手机贴回耳朵的同时,另一只手就推了一把怀里的裸身美女。 阮秋雨早在离湮凯的手机铃声响起时,就已经醒了,离湮凯推得很大力,她看着神色有些急的离湮凯,他的笔记本电脑放在沙发上,她衣服也不穿了,立马爬起下床向沙发跑去。 “阳,连六点都不到!你自己不睡懒觉就算了,我可是醉卧温柔乡!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会儿么?”离湮凯起身坐在床头,从他露出薄被的赤裸胸膛来看,估计他下半身也没穿衣服。 阮秋雨很快就把电脑拿了过来,离湮凯一边开机一边不满的跟东阳西归道,从他不再火爆的朦胧声音中,可以发现他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 “做太多小心肾亏!”东阳西归一猜就知道离湮凯昨晚一定是又大战三百回合了,他先是损了离湮凯一句,这才接着道,“随便打开一个门户网站,看一下娱乐版新闻。” “娱乐新闻?阳,你确定你没说错?你什么也看没营养的娱乐八卦了?”离湮凯眼里有着夸张的震惊,一脸的不敢置信,电脑开机后,他虽然心有疑问,却还是按照东阳西归说的,随便打开了一个门户网站。 快速出来的花花绿绿的页面中,离湮凯从左往右,从上往下飞快扫了几眼,很正常的娱乐新闻,也没看到有什么异常。 “娱乐新闻没什么不……等等!”离湮凯将整版娱乐新闻快速看到底后,一边回着东阳西归,手指一边滑动着,电脑屏一下又滑到了顶端,眼睛看着头版头条上的周衍新闻,配图中突然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周衍的娱乐新闻标题是‘周衍被弃,卢方圆签新人,新人男友愤怒拒签’,配图有两张,一张是子桑倾、周衍、卢方圆被粉丝包围着图,另一张是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并肩而战,怒视卢方圆和众粉丝的图。 “乖乖!阳,你小子怎么上娱乐版新闻了?”刚才大致一扫时,离湮凯只粗略看了下标题,此时看着新闻上站在桃花树下的东阳西归,他惊讶得嘴巴大张,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看到了就行,你把网上和报纸上的这类新闻,都解决了。”东阳西归冷眸微眯的看着窗外灰蒙蒙的花园,眼里闪过一抹凌厉。 “这个小意思,你要解决到什么程度?”离湮凯一口应了下来,继续浏览打着周衍旗号,实则八卦东阳西归的娱乐新闻。 “消声灭迹!”东阳西归几乎是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先不论子桑倾被扒出来的身世,以及他和子桑倾的关系。 加入近距离战斗队的队员,是不适合出现在任何的社会新闻上的,单凭这一点,这些新闻就坚决不能存活下来。 “什、什么?”离湮凯刚看到子桑倾占有欲十足的霸道宣言,耳边清楚的听到东阳西归的‘消声灭迹’,他顿时被吓了一跳。 第138节 “我去丫!你小子说得容易!你知道要把网上和报纸的新闻全都消声灭迹有多难么?这个时间点,报纸早发到各家各户去了!”离湮凯说得这些,其实只是借口。 他真正想说的,其实是这句:“我老子还没把公司全权交给我!我要是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万一我的实习期又一次延长!我什么时候才能逍遥快活?” 离湮凯知道东阳西归的身份有些特殊,但他只知道东阳西归是一个神秘的特种兵中的特种兵,这些还都是他猜出来的,关于这方面的事,东阳西归绝口不提。 但是,东阳西归的身份再怎么特殊,毕竟他不是娱乐圈的人,离湮凯以为东阳西归最开始说的解决,只是把这些新闻全部撤除压下去而已,这和消声灭迹压根不是一个档次的。 离湮凯想掌自己一嘴巴子,他多嘴问解决到什么程度干什么! 简直是买副棺材来给自己躺。 “你别告诉我,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到?”东阳西归可不理会离湮凯的咆哮,他们几个同学中,离湮凯是最逍遥快活的一个,他有什么好嚷嚷的。 “办!我办还不行么?”刚刚嚎叫完没两秒,离湮凯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与此同时,离湮凯话锋一转,虽然东阳西归看不到,但他两眼发亮的指着屏幕上的子桑倾道:“阳,站你旁边的是你家的小不点吧?长大了,都长这么正了!介绍给我怎么样?” ☆、122秘密之事 突然上了娱乐头条,东阳西归这心里本就不爽,一听到离湮凯猥琐着对子桑倾有兴趣的话语,他这脸彻底黑冷了下来,低沉着嗓音森冷回道:“那是我的人!不想我替你收尸,就把你的花花肠子给我切了!” “我当然知道小不点是你的家……”东阳西归很激动,但离湮凯不以为意,又但是,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就觉得不对劲。 我的人? 我的家人? 东阳西归是不是漏了一个‘家’字? 东阳西归这个人向来严谨,从来就不废话,一个字能说明白的就绝不说两个字,同样的,必须两个字才能说明白的,他也绝不会只说一个字。 “阳,你和你家的小不点,该不会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了,离湮凯不可能不了解东阳西归,他突然就想到了某种可能,脸上有着不敢相信。 “不想死就别打她的主意!”老爷子就在身后的沙发上坐着,东阳西归也不好说的太明白,沉冷的撂下一句话后,一分钟也快到了,他便准备结束和离湮凯的通话,“挂了。” 东阳西归说得很坚决,毫无商量的余地,离湮凯瞬间明白,真被他猜中了,东阳西归和他家的小侄女,真的是那么回事! “等等!你现在在家?”离湮凯的视线一直落到面前的电脑屏幕上,东阳西归说要挂掉电话的时候,盯着电脑屏的他,突然发现图片不太对劲,连忙追问了一句。 ‘嘟——嘟——嘟——’ 回答离湮凯的,是通话切断后的忙音,离湮凯看看被挂掉的通话,又看看电脑上的东阳西归配图,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艹!回来了也不找我玩!有事就知道甩个电话过来!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打从东阳西归当兵后,他一年到头顶多一两次假期,这么多年来,离湮凯几乎每年都只能见东阳西归一次,以往东阳西归回来的时候,都会事先和他说,然后他们几个兄弟会出来聚聚。 可这一次,东阳西归最起码回来一天了,他才知道,离湮凯这心里非常的不爽,点着电脑上东阳西归的头像,不满的骂道:“有妹子把很爽是不是?改天我送一打给你!” “凯哥,别生气嘛,对方竟敢挂你电话,你打回去不就行了?”阮秋雨艳丽的长相即使是素颜,也依旧透着一股媚态,不知何时又爬上床的她,柔若无骨的靠向离湮凯,用她那纯天然的38e大胸脯,有意无意的蹭着离湮凯。 “你懂什么?赶紧给我滚蛋!”手臂上传来柔软不已的美好肉感,要是换了往日,离湮凯早化身禽兽把阮秋雨压在身下了,但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少爷脾气的冲阮秋雨吼道。 东阳西归这个人向来最忙,忙得一年到头见不到人,离湮凯打东阳西归的手机,十次有八次是关机的。 久而久之,若没特别大的事情,离湮凯都懒得打电话给东阳西归了,短信他又懒得发,一般都是东阳西归联系他比较多,这个多也就仅限于一年一到两次的电话。 “凯哥……”阮秋雨愣了一下,离湮凯虽然床伴很多,脾气也不太好,但他在床上对女伴向来不错,这是他第一次在床上吼她,她不由得愣了一下。 离湮凯搭在电脑上的手,点开了其他的门户网站,无一例外都有周衍的新闻,都或多或少提到了子桑集团、子桑千金、以及子桑千金的神秘男友。 “滚!”一侧头见阮秋雨还没麻利的滚蛋,离湮凯一向玩世不恭的眼眸,瞬间一冷。 “我马上走!”突见离湮凯眼神这么冷厉的吼她,阮秋雨连忙滚下床,一边麻利的穿衣,一边往门口走去。 外人都盛传离湮凯是个二世祖败家子,阮秋雨跟了离湮凯这么久,知道离湮凯并不是一个只知道潇洒玩乐混日子的富家子弟。 她还指望着能牢牢抱紧离湮凯这座大山,以后也好背靠大树好乘凉,哪里敢去得罪离湮凯。 阮秋雨一走出房间,离湮凯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找了个号码拨出去。 “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现在有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你!”清晨还不到六整点,电话被接通后,离湮凯也不问候对方,劈头盖脸就颐指气使的说道。 做这件事情动作太大了点,离湮凯担心会被他家老子抓到把柄,他不能亲自动手做,万一他家老子给他冠上损害公司利益的形象,他近两年可就没机会翻身了。 另一边,东阳西归挂掉离湮凯的电话后,身一转,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子桑丰岚,一直盯着他看。 “爸爸。”东阳西归轻叹一声,抬脚朝他走去。 和子桑倾的事情,东阳西归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亲自和子桑丰岚说的,没想到因为这么几张报纸,就这么被捅破了。 “说吧,这些怎么回事?”看报纸的时候,子桑丰岚无意间翻到娱乐版面,已经翻页过去的他,却觉得头条配图上的人有些眼熟,这才翻回去认真阅览的。 看完第一份娱乐版新闻后,子桑丰岚只生气子桑倾竟然被围堵了,对于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恋情,以及子桑倾那句占有欲十足的宣言,他并不以为意,只认为是记者乱写的。 但是,四五份报纸看下来,不知道是不是三人为虎的原因,子桑丰岚渐渐觉得不对劲了,看着看着,他也觉得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越看越像情侣。 “也没什么事,昨天下午我和倾儿出去的时候,不小心遇到了一个明星。”东阳西归在子桑丰岚对面坐下,说着指了指两人中间茶几上的报纸。 虽然被添油加醋,但整个事件的经过,报纸上面都写得挺清楚的。 “报纸上说,你和倾儿是情侣?”看完报纸后,子桑丰岚虽然有所怀疑,但他还是不太相信。 但东阳西归和离湮凯说得那句,‘那是我的人!’和报纸上写的子桑倾说的,‘这是我的男人!’这分明就是同一种意思。 “爸爸,我喜欢倾儿。”事到如今,虽然事情有点突然,但东阳西归不可能否认,也没想过要否认,他冷眸定定的看着子桑丰岚,异常认真的说道。 “哪种喜欢?”子桑丰岚老脸一板,子桑倾是他亲孙女,他也喜欢。 “爸爸,我想娶倾儿为妻。”一旁的大屏电视不断在变幻画面,此时,东阳西归和子桑丰岚都自动过滤掉电视的声音,两父子一脸严谨的对峙着。 东阳西归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他说得很坚定,按照他原先的计划,他本打算婉转一点,徐徐渐进的跟老爷子谈的。 可现在,他和子桑倾的关系已经曝光,这时候只能一针见血的直指问题中心了。 此时,下楼来的子桑倾,刚从二楼踩下下一楼的楼梯,听到东阳西归沉冷的嗓音,认真的说着要娶她,她冰瞳一闪,双脚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混账!倾儿是你侄女,你知道么!”子桑丰岚好歹也活了大半辈子,很多事情,他自认为看得比较透彻,可现在他才发现,就发生在他身边的事情,他却毫无所知。 茶几上的报纸,是子桑丰岚知道并了解两人恋情的契机,看报纸的几分钟时间,也算是给他的缓冲时间。 子桑丰岚了解东阳西归,东阳西归给外人和给家人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但就算和家人再亲近,东阳西归对子桑倾这个侄女再如何喜爱,他以往也从没有带子桑倾单独出去过的情况。 看完报纸后,子桑丰岚已敏锐的发现了什么,他本以为他已有所准备,可当东阳西归一字一句的说出他想娶子桑倾的时候,子桑丰岚还是觉得晴天霹雳。 这么多年,他一直把东阳西归当成他的亲生儿子,他都快忘记了东阳西归和他,其实并没有血缘关系。 也就在看完报纸,东阳西归镇定的和离湮凯讲电话时,子桑丰岚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才恍惚的惊觉,东阳西归早就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东阳西归是一个成年人,他知道自己想要的不要的是什么,他的人生正按照他自己想要走的轨迹发展着。 子桑丰岚看着坐在他对面,镇定自若、坦然面对的东阳西归,他突然觉得有些悲凉。 东阳西归离开他去当兵的时候,才十九岁,东阳西归从十九岁到二十九岁的这十年,一个男人真正成长起来的这十年。 在这重要的十年里,在东阳西归的生命轨迹中,他子桑丰岚这个父亲,在这十年间对东阳西归而言,几乎是一个空白的存在,这十年,他就只是一个名义上的父亲而已。 东阳西归在部队是如何艰苦训练,强悍成长起来的,他不曾亲眼见证。 在子桑丰岚的印象中,这十年里,他只知道东阳西归当初离开他时,东阳西归还是一个刚刚成年的青涩小伙子,东阳西归大概每年会从部队回来一到两次,基本是一次,有时候甚至两年回来一次。 东阳西归每一次回来,子桑丰岚都觉得他比上一次回来稳重了不少。 虽然东阳西归从小就早熟,也比同龄人来得沉稳,但部队历练,无疑是加快了他的成长。 也正因为东阳西归足够成熟有主见,对于他亲口说的,想和子桑倾在一起,想娶子桑倾为妻,子桑丰岚才会更加的生气。 子桑倾是他的侄女,她喊了他十几年的小叔叔,这是亲情,东阳西归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 “爸爸,我当然知道倾儿是我侄女,但我更清楚,倾儿和我没有血缘关系!”整栋别墅可以说是很安静,子桑丰岚虽然说得有些大声,神情也很愤怒,但他看起来还好,东阳西归便从容的辩解道。 “你们是没有血缘关系,但你让别人怎么想?”子桑丰岚还是满脸的愤怒,他们子桑家族也算是有头有脸的,这事要是传出去,他们的脸往哪儿搁。 “爸爸,您从小就教育我说,做自己想做的事,做自己认为对的事!至于其他任何人,哪怕是您,如果我觉得您说得做得我都不赞同,我一样可以反驳,一样可以不遵循!”东阳西归直直的看进子桑丰岚眼底,冷眸有着某种强势。 东阳西归觉得他现在的性格,有很大一部分和子桑丰岚的教导有关。 老爷子在部队当了一辈子的兵,他的个性是好强的,军职生涯能当上将军,他的实力自然不容小窥。 所谓虎父无犬子,子桑丰岚很疼爱东阳西归,甚至比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要疼爱,但疼归疼,原则上的事他从不含糊,他一生行事风格强势果敢,所要做的事,从没有人能阻拦。 东阳西归被子桑丰岚的性格影响了十几年,他既然喜欢上了子桑倾,认定了她,如果他和子桑倾真的有血缘关系,东阳西归冷眸微暗,他也不会放手。 “……”子桑丰岚突然就沉默着不说话了,一双炯炯有神的老眼,一瞬不瞬的直盯着东阳西归瞧。 要不怎么说是一家人,东阳西归是子桑丰岚一步一步,一把手一把手教导出来的,他太了解东阳西归了。 就算他和东阳西归没有血缘关系,和子桑谦元相比,东阳西归却比子桑谦元还要像他亲生儿子,他们两父子不管是性格,还是行事风格都太过相似。 这一刻,看着冷眸决绝的东阳西归,子桑丰岚比谁都明白,没人能改变东阳西归的想法,哪怕是他。 “什么时候的事?”仅眨眼间,子桑丰岚脸上的愤怒,就跟换了一张脸似得,瞬间就恢复了平静,只语气有些沉重的询问道。 “下连队后。”看着子桑丰岚平静的满是皱纹的脸,东阳西归明白,老爷子算是默认了他和子桑倾的事。 对于子桑丰岚上一秒还愤怒不已,下一秒却能理清思路,平静问话的心境转换,东阳西归一点也不奇怪。 就像他当初冲动的在海底强吻了子桑倾,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的认定了子桑倾一样。 他和子桑丰岚是同一类型的男人,一件事情,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再大的事情,再纠结再难做的决定,犹豫,向来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 在战场上,开枪与不开枪之间,很多时候,犹豫超过一秒,就很有可能会命丧黄泉,这是东阳西归还很小,也许是刚懂事的时候,子桑丰岚就告诉他的。 “下连队?这才多久?两个月都没有!你确定你要娶倾儿?”东阳西归说得这么强硬,态度这么决绝,子桑丰岚本以为,他和子桑倾已经在一起有段时间了,结果这才几十天而已,东阳西归是在开玩笑么。 “爸爸,手榴弹扔出去后,爆不爆只是时间问题,不管什么时候爆,都一定会爆!”早已下定决心,子桑倾非他不可的东阳西归,说着指着茶几上的报纸,接着道。 “是它提前引爆的,但就算没有这几张报纸,这次回来,走之前我也一定会和您说清楚。”东阳西归现在倒觉得,这几张报纸出现的也算是时候,早解决完这件事,他和子桑倾都能安心点。 子桑丰岚的视线从东阳西归脸上移转到报纸上,东阳西归的潜台词说得很明白。 他已经决定和子桑倾在一起了,结不结婚是迟早的事情,不管有没有他这个父亲的同不同意,这婚,他都一定会结。 “倾儿,你怎么站在这里不下楼?”东阳西归和子桑丰岚两父子在客厅深谈着,子桑倾在家本就比较放松,专心听着客厅里传来的交谈,她惊悚一回头,赫然发现韦月就站在她身后。 韦月从卧房出来,走到楼梯口准备下楼,就见子桑倾傻傻地站在楼梯上,一动不动的,她询问着同时,下楼几步搂着她。 韦月的声音一响起,东阳西归和子桑丰岚同时看向楼梯方向,从客厅沙发的方向看过去,此时的楼梯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子桑倾刚开始站在楼梯上的时候,东阳西归是没有发现她的,也许两人的默契太好了,韦月还没出声前,他就隐隐觉得子桑倾一定站在楼梯上。 “倾儿,你下来。”子桑丰岚是一直到韦月出声时,他才知道子桑倾站在二楼偷听的,他看着空无一人的楼梯,亲切的唤着子桑倾。 第139节 子桑倾一直都躲着,她看不到子桑丰岚的脸,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神情,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一听到子桑丰岚叫她下去,子桑倾顿时有些紧张。 “倾儿,别怕,有妈妈在。”看到子桑倾突然紧握起来的小手,韦月轻轻握了上去,温柔看着眸光闪躲的子桑倾道。 “妈妈……”子桑倾在面对外人时,哪怕再清冷,面对一脸温柔的韦月,她那颗心也顿时柔软了下来。 “走。”韦月出声前,隐约听到楼下有东阳西归的声音,现在子桑丰岚一出声,心里跟明镜似得韦月,顷刻间便明白子桑倾为什么会站在这里不动,拉着子桑倾的手就牵她下楼。 子桑倾被动的被韦月牵着下楼,她微垂着眸,不敢去看东阳西归和子桑丰岚。 韦月和子桑倾走到茶几前,韦月看着一左一右的子桑丰岚和东阳西归,便和子桑倾一样站着,并没有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的意思。 “倾儿,你小叔叔说,你和他在一起,对么?”子桑丰岚也不喜欢拐弯抹角,子桑倾想必该听得都听到了,他看着微微垂眸的子桑倾,开口就直接询问道。 “爸爸,我先申明一点,我和倾儿还没有正式在一起!”子桑丰岚的话音刚落,不等子桑倾回应,东阳西归就率先反驳道。 “什么叫没正式在一起?倾儿的脖子都被你啃成什么样了,这还没在一起!”子桑丰岚看向子桑倾时的和蔼眼神,转到东宫西宫辩驳的脸上时,顿时就怒不可遏的大声道。 “……”东阳西归峻脸一僵,子桑倾正好是侧面对着他,他快速瞄了眼子桑倾雪白脖颈上的吻痕,他嘴一抿顿时就沉默不说话了。 “……”被子桑丰岚如此大方的指出她脖子上的吻痕,子桑倾小脸一红,本就微微垂下的冰瞳,这下就更没脸见人的快要闭起来了。 子桑倾全身上下就左侧脖子有一个淡淡的吻痕,是东阳西归咬得,他要是不咬也不至于这么明显。 “爸爸,我觉得吧,他们男未婚女未嫁,又两情相悦,在一起没什么不好的。”韦月的右手依旧牵着子桑倾,无声的安慰着她,温柔脸庞一转,就看着愤怒的子桑丰岚劝慰道。 “阳是你女儿的小叔叔,他们要是真的在一起,月儿你不反对?”韦月神色很正常,好像早就知道这件事一样,子桑丰岚讶异的看着她,不禁反问道。 “阳和倾儿不是亲叔侄,我希望倾儿幸福,我相信我女儿的眼光!”韦月轻轻摇头。 她昨晚上想了一晚上,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并没有血缘羁绊,他们要在一起,这并不天理不容有违伦理的。 更何况,这是子桑倾的选择,身为母亲,也正因为她是子桑倾的母亲,东阳西归能给子桑倾幸福的话,她为什么要反对,她应该做自己女儿的坚强后盾。 子桑倾震惊的看着身侧的韦月,韦月在帮她说话,她同意她和东阳西归在一起了? 看着一脸温柔的韦月,东阳西归冷眸里有抹感激,一直以来,韦月都是一个好嫂子,好母亲。 “倾儿,你喜欢你小叔叔么?”东阳西归说得再坚定,也要问另一个当事人的意思,子桑丰岚因为韦月的回答沉默了几秒后,头一抬,便看着子桑倾询问道。 子桑倾转眸去看子桑丰岚,冰瞳对上子桑丰岚威严又和蔼的眼眸时,她不由得眸光微闪了一下,转眸再去看东阳西归,东阳西归正满目深情的凝视着她。 “嗯。”收回视线时,又一次垂下了眼眸,她轻轻地应了一声,微微点下的头却异常坚定。 子桑倾自认不是傻子,如果不喜欢东阳西归,她不会任由东阳西归对她胡作非为,活得再久,她也是人,在心有所属的情况下,也会动情。 “有多喜欢?”意料中的回答,子桑丰岚很平静,看不出什么神情。 子桑倾冰瞳一眨,掀开眼帘看向子桑丰岚,子桑丰岚的眼神很认真,视线转到右侧的东阳西归身上,四目相对时,子桑倾一眼就能看到东阳西归有些渴望,又似鼓励的看着她的眼神。 左手传来韦月用力一握的温柔,韦月也在无声的鼓励她,温热的细腻触感激得子桑倾心里一暖。 重生到子桑倾的身上,她最幸运的是,就是有韦月这么一个爱她疼她的母亲。 冰瞳再次转回到子桑丰岚脸上,子桑倾暗自深吸一口气,冰瞳一瞬不瞬的直视着子桑丰岚,清冷嗓音有些轻缓,却是一字一句异常坚定的回道:“爷爷,我想这辈子都和小叔叔在一起。” 重生到这具身体快两年了,这一年多来,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多。 但人的感情是很微妙的,有些人有些感情一旦萌芽,生长起来就如海啸般汹涌澎湃,时间,并不是存在多大的问题。 东阳西归心里一喜,看着子桑倾的冷眸渐渐溢满痴情,他一直坚信,他和子桑倾是有默契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只一眼,就能透过对方的眼眸直看进对方心底。 最开始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瞬间被扒光,被对方从头到脚的观赏一样,东阳西归很别扭,但后来,他觉得他心灵得到了满足,他喜欢子桑倾看他的眼神,哪怕是她愤怒的瞪视。 韦月握着子桑倾的手紧了紧,子桑丰岚听到子桑倾的回答后,皱纹横生的脸庞深深一沉,视线也从子桑倾异常坚定的小脸上移开。 这段恋情,从头到脚都是东阳西归在主动,此时此刻,他终于得到了子桑倾的承认,他心里的激动比前一天子桑倾在桃花树下的宣言,要来得更凶猛。 东阳西归站起身,短短几步的距离,他想一下冲到子桑倾身边去,抬脚时却不由自主的放慢脚步,好像走过去走到子桑倾身边,便是他们的一辈子一样。 东阳西归嘴角牵起一抹浅笑,冷眸温柔深情得仿佛能溢出来,他整个胸腔,整个身心都满溢着一种名为幸福的喜悦。 韦月看着走过来的东阳西归,她向一旁的子桑倾看去,子桑倾也正眸光清冷的看着他,她便放开子桑倾的手,走到子桑丰岚身旁坐下。 东阳西归在子桑倾面前站定,两人靠得很近,近到东阳西归只要一伸手,就能将子桑倾整个人都抱进怀中。 子桑倾微微抬头,东阳西归微微低头,两人一上一下的对视着,被东阳西归冷眸里的深情感染,子桑倾看着他的冰瞳,也水润润的越渐温柔起来。 韦月坐在子桑丰岚身旁,担心老爷子太激动,太愤怒,情绪不稳会受到刺激,孝顺的轻轻拍着他的背。 子桑丰岚此时的情绪还算平稳,就和东阳西归想得差不多,其实他心理素质强大的很,这点不痛不痒的事情,还不至于打倒他。 毕竟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并没有血缘关系,在子桑丰岚看来,这才是最最最重要的一点。 除了电视传来新闻播报声,客厅里静得出奇,子桑丰岚微微偏头,就看到子桑倾和东阳西归面对面站着,子桑倾的小身板都快被东阳西归挺拔的身影完全挡住了。 子桑丰岚本想看他们一眼就移开视线,两人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起,看着太过美好温情的画面,他竟不舍得移开视线了。 一个是他寄予厚望的儿子,一个是他疼爱的孙女,子桑丰岚比谁都希望他们能幸福。 东阳西归和子桑倾目光缠绵的对视了数秒后,他抬手轻轻揉了下子桑倾细软的发丝,嗓音低沉的表扬道:“倾儿,你好棒!” “……”两人气氛很好的对视中,东阳西归一开口,子桑倾便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棒什么棒,她都快紧张死了! 就算被子桑倾瞪,也依旧笑得满足的东阳西归,脚步一移站在子桑倾右手边,大掌一捞便牵起她的小手,紧紧握着。 “爸爸,一句话,你同不同意我和倾儿在一起?”事已至此,东阳西归看着撇开头去的子桑丰岚,一针见血的直接道。 “……你小子非得要这么急!我老人家脑子转的慢,让我多想想的时间都不给?”子桑丰岚看着东阳西归那猴急得,好像立马就要结婚的神情,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儿子长大了,都开始气老子了! “给!一定给!”老爷子都发飙了,东阳西归哪敢说一个不字,立马乖乖的点头应承道。 子桑丰岚现在的态度,有点返老还童小孩子脾性的感觉,东阳西归看着他这副大喊着的模样,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底了。 “哼!”子桑丰岚不满的冷哼了一声,视线刚从东阳西归脸上移开没一秒,立马又转了回去,“如果我不答应呢?” “爸爸,到最后,您一定会答应的!”东阳西归神情依旧不变,刻意用尊称的称谓,还刻意在‘您’这个字眼上,加重了一下语调。 “你个混账东西!现在给我滚!”东阳西归这死性不改的臭脾气,子桑丰岚被他运筹帷幄般的肯定语气给刺激到了,小兔崽子,竟然敢算计到他这个老子头上来了,子桑丰岚气得随手一指,就指着楼梯方向道。 “好,立马滚!”子桑丰岚吼得很大声,东阳西归脸上却不悲不喜,他知道子桑丰岚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其实并没有怎么生气,他点点头,牵着子桑倾就转身。 被东阳西归紧紧牵着的子桑倾,被动的跟着东阳西归走,她不太放心子桑丰岚,但她现在不太好意思去面对子桑丰岚,只好乖乖跟着东阳西归走。 子桑丰岚看着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手牵手准备上楼的背影,他气呼呼的好像更气了,张口又大吼道:“给我滚回来!吃完早餐再滚开!” 东阳西归脚步一顿,背对着子桑丰岚的他,冷眉一挑,嘴角勾起一抹计谋得逞的奸笑,看得子桑倾嘴角抽了好几下。 “是!”东阳西归转身,牵着子桑倾又返回到客厅,和子桑倾一起坐在子桑丰岚对面。 对面就坐着子桑丰岚和韦月,子桑倾不由得低敛着眉目,不太敢与他们对视,东阳西归则是冷眸含笑,无声的和子桑丰岚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着。 七点五十五分。 宁一雷和宁一若站在某写字楼前,他们双双仰视着面前的高楼大厦,心里都有些望而却步的感觉。 “哥,快点走,要迟到了!”宁一若说这话的时候,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缩在宁一雷身后。 他们昨天被主编狠批了一顿,因为他们没拍到周衍的照片,还把前几天拍的相片弄丢了。 以往,只要娱乐版面上有周衍的新闻,他们家的报纸都会买得特别畅销,哪怕只有周衍那么一个小小的模糊的身影。 因为他们把周衍的相片弄丢了,这表示将失去一次把周衍作为头条版面的机会。 失去周衍头条的报纸,娱爆报社的报纸和上下两层楼另外两家的报纸相对比之下,销量堪忧。 “小妹,你说,我们会不会被炒鱿鱼?”宁一雷犹豫着,却还是向面前的写字楼踏出了他的脚步,边犹犹豫豫的往前走,边犹犹豫豫的和宁一若道。 “应该……也许……不会吧?我们昨天都被主编骂成什么样了。”想起从桃花林回来,结果却没带回周衍的相片,而被主编喷头就骂的情景,宁一若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小怕怕。 兄妹俩刚到娱爆报社上班没几天,还在实习期,出了这么大的事,又没什么社会经验,紧张是在所难免,妹妹躲在哥哥身后,小心警惕的上了电梯。 七点五十九分,宁一雷和宁一若‘叮’一声眼睁睁的看着电梯停在七楼,电梯门即将打开,兄妹俩这颗心小颤抖的心,心情就跟上坟场差不多。 上班高峰期,电梯里有不少人,随着缓缓打开的电梯门,兄妹俩惊奇的看到娱爆报社的主编熊富贵同志,正站在电梯门口,他们俩吓得顿时面若土灰。 熊富贵平时都是九点钟才来报社的,今天怎么出奇的这么早。 难道,熊富贵等在电梯外,是因为要告诉他们,以后都不用来上班了? “一雷!一若!哎呀呀!可算把你们等来了!”熊富贵心情大好,他站在电梯门口,的确是特意等着宁一雷和宁一若的。 一看到他们上来,熊富贵竟然热情的上前,把因为看见他而不太敢走出电梯的宁一雷和宁一若,硬是给拖了出来。 仿佛脚下生根,却硬是被熊富贵给拉出电梯后,宁一若一脸‘我就知道这份工作保不住了’的神情,她怯生生的躲在宁一雷身后。 “主、主编,早、早上好!”宁一若当起了缩头乌龟,身为哥哥,这么多年来,宁一雷已经习惯遇事他硬着头皮上的情况,只得礼貌的脸色却非常不好的跟熊富贵打着招呼。 熊富贵虽然名字有点点俗,但他是个文化人,这是他自己说,身材就和他的名字一样,又熊又壮又富又贵。 咋一眼看去,谁第一眼都会觉得他是暴发户,但撇开他身高一米八五,体重两百五,外带啤酒肚的壮硕体魄,他的确是一个文化人,文采相当不错,心思也相当的细腻。 “早上好!”熊富贵的长相在胖子中,还算是相当英俊的,只见他双手热情洋溢的握着宁一雷硬被他拽着握的手,身体胖,脸上却还好的五官,洋溢着无比开心的笑容,热情得宁一雷心里直发慌。 “主、主编,您、您有事么?”熊富贵今年才三十二岁,富有的挺年轻的,任他俊毅的脸庞笑得再热情,宁一雷这心里七上八下的直打鼓,心情简直比上坟还要痛苦。 “有事!当然有事!有大事!”熊富贵眼睛瞬间睁开,还放着光,电梯门已经关闭并上升,依旧站在电梯门口的他,显得更加激动了,硬握着宁一雷的双手直抖动着。 “……”宁一雷还稍显稚嫩的年轻脸庞,顿时就更加死灰了,躲在他身后的妹妹宁一若,不用说,肯定和他差不多。 宁一雷看着一反常态热情洋溢的熊富贵,简直想咆哮一句。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不就是要炒他们兄妹俩鱿鱼么!不用这么大阵仗,早死早超生!不要再折磨他们了,他们承受不来! “主、主编,我明白你要说什么的,我等下……”收拾下东西,马上就滚出娱爆报社。 宁一雷从头到脚都深刻的明白,熊富贵是不想他们兄妹接着干了,他虽然紧张的结巴着,或者说无奈的结巴着,却还是识趣的表明态度,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熊富贵打断了。 “你明白?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是个人才!”熊富贵一听宁一雷说‘他明白’,他当下眼睛睁得更大了,用力一拍宁一雷和他相比,显得瘦弱了不止一圈的肩头,拉着他就往办公室走去,“走,我们去庆祝一下!” 庆、庆祝? 宁一雷这下小心脏跳得更乱了,怎么现在的报社被炒鱿鱼,还要拉着当事人庆祝一翻,再麻利的炒掉么。 报社的其他人,早在七点钟的时候,就被熊富贵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吵醒,并勒令提前来上班了。 宁一若跟着宁一雷走进报社时,竟然看到报社的同志们都整齐的站列在面前,头顶紧接着‘嘭嘭嘭’炸响的声音,他们反射性的抬头一看,天花板竟然掉落下来许多彩带。 宁一雷和宁一若顿时风中凌乱了,都要炒他们了,还浪费什么礼宾花的钱!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突然整齐喊起的欢迎声,惊得宁一雷和宁一若直接吓傻了,傻傻地看着面前相处了好几天的同事,满脑子都在发懵。 “一雷,你知不知道楼下的报社就要倒闭了!他们以后再也没机会和我们抢新闻了!哈哈哈哈哈哈!” 第140节 “还有楼下那家!昨天他们那个娘炮记者还敢跟我挤电梯,今天开始他就再也不能在我们楼上上班了!笑死我了!” “我就说我们娱爆报社总有出头之日的!不然我当初也不会在应征到三家报社后,最终选择咱们娱爆!” “为什么叫娱爆?迟早会爆的么!挤出上下楼的两家报社,以后我们娱爆就是报社界的龙头老大了!” “没有了上下楼的挤兑,我顿时觉得身心都舒畅了!主编,今晚我们去庆祝庆祝如何?” “……” 同事们你一言我一嘴,说得宁一雷和宁一若傻愣愣的,没太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7楼、9楼的报社不是办得好好的么,比他们娱爆报社的根基还稳,怎么一个个都说它们要倒闭了,还这么开心。 娱爆是最晚成立的,和楼上楼下另外两家报社,三家报社实力不相上下,因为都在同一栋大厦办公,还是冤家路窄的上中下紧密相连的三层楼。 他们三家报社是帝都报社界的金字塔的同时,还被笑称是三角恋,常年上演小三与正室的pk大战,至于谁是小三谁是正室,就看一场新闻竞争下来,谁赢谁输了。 “这么开心的事当然要庆祝!晚上我请客,我们一醉方休!”熊富贵就和他的名字与身材一样,行事作风也相当的豪迈,只见他肥壮手臂一挥,顿时挥金如土。 “等等!等等!主编,上下楼的报社不是挺好的么?怎么要倒闭了?”宁一雷原本傻愣愣的以为同事们在开玩笑,但大家怎么看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不由得拽着一旁的熊富贵,不解的询问道。 “你不知道?你不是说你明白么?”熊富贵看着傻愣愣的宁一雷,他也有些傻了。 “明白什么呀?我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宁一雷猛摇着头,他还以为熊富贵要炒了他和宁一若鱿鱼,但看样子,好像不是他想的那么回事。 “因为他们上下楼报社今天出刊的报纸,娱乐版大肆报道了周衍的新闻!所以他们倒闭了!” “不对不对!重点不是周衍!而是上下楼在报道周衍的新闻时,还提到了子桑集团的千金!” “也不太对!我觉得和子桑集团的千金大小姐的神秘男友有关!” “我也觉得和子桑千金的神秘男友有关!以前也有新闻侧面报道过,子桑千金很有可能是在读音乐学院,但新闻只是被压了下来!” “对!以前和子桑千金有关的新闻,虽然都被压下来了,但只是被压下来了而已,和今天的情况,可是完全不同的!” “一雷,我上班时向来有买上下楼两家报纸的习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么!早上我七点零五分出门,竟然一路上都没有上下楼报社的报纸!” “我也是!我看到只有我们家的报纸,我还以为上下楼的销量那么好,那么早就全卖光了!问了店主才知道,他们两家的报纸被返厂了!哈哈哈哈!” “何止返厂!那是没买出去的!我老婆六点多下夜班下得早,他买了一份楼上的报纸回来,我出门的时候拿在手上看,前脚刚踏上马路,后脚就有人走上来跟我说,要买我手上的报纸,你知道多少钱一份么?” “多少钱?”看着同事两眼放光的盯着他问,宁一雷反射性的张嘴询问。 “一千块!一份报纸一千块!”同事很激动,都快跳起来了,“我当时都傻了!以为那个男人有神经病!结果对方太tm的帅了!直接把一千块甩我脸上,强行抽走了我手中的报纸!” “啊?真甩你一千块了?”宁一若一脸的不敢置信,一份报纸一千块,往小了说,一百份一千份那得多少钱,还有送报小哥天还没亮就送到各家各户的报纸,要全买回去的话,宁一若眼里不自觉的闪着金币,好多钱钱。 “嘿嘿!甩倒没有甩,人家很客气很有礼貌的和我买报纸,一千块钱!我又不是傻子,当然就买给他了!” “……所以,因为上下楼的报社报道了周衍的新闻,不对!是因为他们报道了子桑千金的新闻,所以他们就倒闭了?”同事们七嘴八舌的一通乱喳喳后,宁一雷好像明白怎么回事了。 “对!现在已经没有厂家敢接他们的单,帮他们印刷报纸了!” “不单只上下楼两家!一早上我朋友圈都炸开锅!那些在小报社工作的同学,纷纷在嚎叫他们报社倒闭,一个个都失业了!” “啊?就因为报道了子桑千金的事就要倒闭?这、这也太疯狂了吧?”宁一雷的脑海中突然清晰的浮现出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身影,他的直觉告诉他。 这种疯狂事迹,也许子桑倾并不知道,很有可能是那个把他内存卡强行拿走的东阳西归干的。 “对!就是因为太疯狂了!所以我们才要庆祝!因为稍微有点实力的报社,只有我们家安然活了下来!哈哈哈哈!”一帮伙计兴奋的嚷嚷中,熊富贵肥厚的大手猛一拍,他现在简直太庆幸宁一雷的内存卡被拿走了! “以后我们家的娱爆报社一定会成为报社界的神话!” “对!我们就是神话!雄起壮大!等我们娱爆报社发展成一家超大大报社,我们就鼻祖了!” “……” 宁一雷看着简直跟疯了一样的同事们,他的心稍微安定了下来,现情况,也许,应该,熊富贵不会炒他和妹妹的鱿鱼了。 “哥,那个男人有没有把我们前几天的相片发给你?”宁一若昨晚因为心情不好,很早就睡了,突然想起她内存卡的相片,便在一堆乐不可支的同事中,悄声询问着一旁的宁一雷。 “发了,十点多发的,我还跟他说谢谢,但他没有回我。”宁一雷点头,现在想想,他还真的应该谢谢东阳西归。 因为这一次有惊无险的疯狂事迹,宁一雷也暗下决心,他记得子桑倾长什么样,以后凡是有关子桑倾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再碰了。 太刺激了,简直是考验把人勒死后,再看看心跳还会不会跳。 因为李医生今天会来家里,子桑倾和东阳西归都没有出门,吃完早餐后,子桑谦元去上班,老爷子就像忘记了饭前的愤怒一样,并没有让东阳西归继续滚蛋。 李医生出现在子桑家里时,是上午九点半,他带了一大堆的资料过来。 “老爷子的情况,发现的早,癌细胞还没有转移,病情还算乐观,做个肺叶切除术就行,手术成功率还是很大的。”李医生今年五十二岁,和子桑丰岚已经有几十年的交情了,他和客厅的几人讲解了一翻老爷子的病情后,如此道。 老爷子发生这种事,他也忧心,该说的清楚还是要说清楚:“现在,最大的担心是肺癌术后转移,就算做了手术,老爷子还是要多注意身子,多做检查。” “这个明白。”东阳西归将李医生带过来的资料与老爷子的病历都看了一遍后,他把资料轻轻放在茶几上,点了点头。 做手术是医生的事,术后的情况就看各人的身体状况了,他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就算术后转移,他也不会把责任全推到李医生身上。 “什么时候能做手术?”子桑倾抬眸,估计她和东阳西归在家待不了多长时间。 “老爷子该做的术前检查也都做了,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可以做手术,正好明天我上班,明天手术,你们觉得呢?”李医生看了眼子桑倾后,把视线转移到东阳西归脸上。 “爸爸,就明天,你可以么?”这种手术,如果可以,自然是越快做越好,东阳西归很想点头,但他还得征询过东阳西归的意见。 “有什么不可以的?小李,就明天。”子桑丰岚一直安静地听着东阳西归和李医生讨论他的病情,他自己觉得没什么反倒觉得东阳西归、子桑倾和韦月,比他还紧张。 “好,那就明天。”李医生看着子桑丰岚确认的点点头,其实今天来也没什么大事,他趁着休息,正好可以和老爷子聚一聚,而且。 “阳,你上次回来,还记得答应过李叔叔什么么?”谈完老爷子的病情,李医生话锋一转,亲切的看着坐在对面的东阳西归道。 李医生一说完,就坐在东阳西归身边的子桑倾,明显察觉到东阳西归动作一顿,她不由得侧目看去,发现东阳西归的冷眸突然一沉。 ☆、123蛮横子桑 东阳西归不由得想起上一次回来时,某天他在停车场遇见李医生,那时候韦月依旧一直在催他相亲,这件事李医生是知道的。 结果那一次,李医生就说,他有个侄女想找个军人,问他有没有时间出来见一见聊一聊。 东阳西归之所以会去相亲,全是韦月给逼得,摆脱了韦月的魔爪,他怎么可能轻易就跳进李医生挖好的坑。 于是乎,东阳西归便借口说忙,等他下次回来再说。 东阳西归还没当兵前,李医生时不时会来家里和子桑丰岚喝茶聊天,要想见到李医生很容易,但自从他当兵后,他偶尔回来,基本两三年才能见李医生见上一面。 东阳西归当时没想那么多,就只是一个简单的推脱借口而已,他哪知道这么快就又回来了,还好死不死把李医生请到了家里来。 “我记得的,李叔叔。”东阳西归停顿了一瞬的右手,继而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先是看了眼左手边的子桑倾,这才看向坐在对面的李医生,一点也不热情的点头道。 东阳西归忍不住在心里在嘶吼着,谁要和你侄女相亲了,我自己有侄女! “记得就好!我侄女今天不上班,我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她,我想着你一定会在家,就先和她说中午过来一起吃饭了!”李医生说得有些激动,说完立马转向一旁的子桑丰岚。 “老爷子,没提前和你们打声招呼,就叫我侄女过来吃饭,你不会介意吧?”李医生和子桑家的交情很深,他以往到子桑家,不论是上午来还是下午来,都会吃了一顿饭再回去,他看着威严依旧的子桑丰岚,也只是客气的询问道。 “当然不会!你就是把你一家老小带过来吃饭,老头子我也不会说你半句!只是,你该不会是让你侄女来和我儿子相亲的吧?”子桑丰岚一听李医生的话,就觉得不对劲。 要是以往,李医生就是带一卡车的侄女过来和东阳西归相亲,子桑丰岚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只是现在……子桑丰岚不由得瞟了眼一旁的子桑倾,这时候找个人来和东阳西归相亲,子桑倾能愿意么。 “对呀!不是相亲我叫我侄女过来吃饭干什么?阳上次答应我的,说这次回来和我侄女见上一面!”李医生说得很理所当然,毕竟东阳西归承诺过他的,他这么做,也的确没有错。 子桑倾一听到要让东阳西归相亲,她这小脸顿时就冷了起来。 差不多的场景,上一次,韦月逼着东阳西归去相亲的时候,她还在幸灾乐祸,这一次,她想掀桌! 乃乃个熊的! 当着她的面,竟敢让他男人去相亲! “李叔叔,我有喜欢的人了。”东阳西归自然感受到了来自身旁的怒火,他本想说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但看了眼虎着脸的子桑丰岚,老爷子还没点头,他不好太刺激到他老人家了。 “什么?有喜欢的人了?前几个月你大嫂不是还让你去相亲么?相亲完这么快就确认关系了?”李医生有些讶异,据他所知,东阳西归不是第一回相亲了,但不论相亲几回,没有一个能跟他确认下关系的。 “不对,你只是说有喜欢的人,应该还没有确认下关系吧?”李医生灵机一动,发现东阳西归说的是有喜欢的人,而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 喜欢的人和女朋友,这可是不一样的。 指不定是女方没看上东阳西归,虽然李医生觉得这种机率不大,但只要还没确认下关系,他侄女就还有机会,这样也不算第三者插足别人的感情。 “……”东阳西归很想说,他是有老婆的人,女朋友算什么,但是,他刚张嘴还我来得及否定李医生,老爷子就开口了。 “不管怎么样,相不相亲是另一回事,小李,中午就叫你侄女过来,大家见一见,一起吃顿饭。”毕竟是李医生的侄女,子桑丰岚也不好一口回绝了他,但他刻意把相亲这个事给划到了一边,不就一起吃顿饭么,这个没什么。 东阳西归的视线不由得转向子桑倾,子桑倾斜睨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勾出一抹清冷的冷笑。 “不能怪我,那就是一个借口而已,而且,那时候我还没和你纠缠上。”东阳西归的身体往子桑倾的方向微微倾斜,冷眸微敛,小声的解释道。 “谁说我怪你了?我可什么也没说!”李医生正看着他们,子桑倾乖巧的回视着李医生,舌动唇不动的低语着回道。 “刚才那一瞬间,我分明感觉到了你‘唰’一声升腾而起的怒火!”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两人坐得很近,臂膀靠着臂膀紧贴着,东阳西归抬起冷眸,微微带笑的看着李医生,依旧低声跟子桑倾交谈着。 “废话!如果有人要和我相亲,你不生气?”子桑倾从鼻腔震荡出一记轻微冷哼,她何止生气,她还想动手! “我一枪毙了他!”东阳西归冷眸瞬间一暗,想到子桑倾要和一个陌生男人面对面的坐着,任由对方从头到脚的打量评估,他这心里就突生一把火。 “哼!”子桑倾冷哼一声,子桑丰岚已经发现她和东阳西归的异常了,她不打算再和东阳西归小声嘀咕下去。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爬墙的!”东阳西归再次瞅了眼身旁的子桑倾,一脸坚定的低声道。 “你要爬就爬,我绝不拦你,但你必须做好摔死的准备!”子桑倾冰瞳里闪过一抹狠冷,她现在已经被东阳西归彻底拖下水了,想上岸,得问问她的拳脚同不同意。 这一天,其实子桑倾早就想到过,她本想一直当个缩头乌龟,让东阳西归去解决这一切的,但听到有人肖想东阳西归,要和东阳西归相亲,她心里那颗愤怒的小火苗就压制不住的噌噌噌往上冒。 “摔你怀里去。”面对子桑倾的威胁,东阳西归冷眉一挑,心里却乐开了花。 子桑倾额头落下几根黑线,东阳西归什么时候能正经点! 韦月听到李医生说,要让东阳西归去相亲时,她这心里顿时复杂了起来,想想以前,她老催着东阳西归去相亲,现在想想,简直是给她女儿的情路添堵。 十点半的时候,李医生打了个电话给她侄女,他侄女在逛街,于是乎,老爷子发话了:“阳,人家是女孩子,你去商场把李叔叔的侄女接到家里来。” “嗯,好。”东阳西归看向子桑丰岚的冷眸有着不满,但他还是孝顺的点着头,应声好。 韦月看向子桑丰岚的温柔眼神,可就有着明显的不满了。 老爷子明明知道子桑倾喜欢东阳西归,还这么帮外人,他不想自己的孙女幸福了! “倾儿,你不是要去买衣服么,正好让你小叔叔载你一起去。”子桑丰岚自然接受到了东阳西归和韦月都不满的眼神,但他话还没说完,在子桑倾微微下敛的冰瞳中,他又接着道。 “……”李医生对于子桑丰岚的安排,本来非常的满意,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心,老爷子又接着泼了他一脸冷水。 第141节 李医生不解的看着子桑丰岚,东阳西归去接他侄女,多好的机会,多美好的二人世界,年轻人正好互相熟识熟识,子桑倾都这么大了,让东阳西归是带着子桑倾一起去,这不等于带了个拖油瓶么。 “……好。”子桑倾冰瞳一掀,她本想拒绝的,但看着子桑丰岚意味深长的眼眸,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时间不早了,你们现在就出发吧。”子桑丰岚大手一挥,便准备把子桑倾和东阳西归都打发走。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立马站起身,老爷子的病情已经了解清楚,就等第二天的手术了,对于这种和外人唠家常的聊天,他们都不太喜欢。 “阳,我把我侄女的手机号码给你,她在逛你们家的商场,你到了后,打个电话就能找到她了。”李医生见东阳西归起身就要走,他连忙唤住他道。 李医生是想给他侄女创造更多的机会,他没有东阳西归的手机号,只要东阳西归打给他侄女,他们两人就有了联系的桥梁,还瞅没发展下去的机会么。 “李叔叔,不用了,你只要跟我说一下,她穿什么衣服?五官大概长什么样就行了。”东阳西归怎么会不知道李医生的小心思,老爷子这个朋友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啰嗦,老好人一个。 “黄色的裙子,顶着一头金毛狮王一样的长卷发,皮肤挺白的,五官嘛……反正长得挺好看的!”李医生回想着早上出门时,遇到他侄女的画面,他是个大老爷们,观察没女人那么细致,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侄女的长相,反正好看就是了。 “好,我知道了,午饭前,我会把她接来的。”虽然李医生也不太知道他形容了些什么,但东阳西归却点点头,表示他听明白了。 两人从沙发前,子桑倾一转身,东阳西归就自然而然的牵起她的手,把她的小手严严实实的包裹在自己的大掌中。 子桑倾不理身后长辈的目光,她也不拒绝东阳西归牵手,就跟没事人一样和东阳西归牵着手走出去。 “老爷子,小倾儿当兵后,她和阳这叔侄俩的感情,好像亲近了不少!”李医生看着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手牵手离开的背影,回过头,不由得对着子桑丰岚笑道。 刚才聊天的时候,他就发现东阳西归和子桑倾坐得很近,在他的印象中,哪怕是和家人同坐,东阳西归都会保留着那么一条缝的距离,他似乎不太喜欢别人靠他太近。 但现在,东阳西归对子桑倾这个小侄女,似乎特别关爱。 “小李,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我儿子和我孙女,什么时候关系不亲近了?”子桑丰岚这心里有鬼,但他还是一本正经的反驳着李医生。 “哈哈!那倒也是!”子桑丰岚的面对家人与外人的双面性,李医生可是很清楚的,虽然他也算看着东阳西归长大的,但东阳西归从小到大对他都客客气气的,他所知道的东阳西归,其实和外人看到的东阳西归,差别不大。 东阳西归自小就对外人挺冷漠的,但李医生明白,东阳西归很重视亲情。 虽然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没见着东阳西归和子桑倾有多好,但估计他们叔侄俩的感情不会太差,只不过是他东阳西归把他当外人,从不在他面前表现出来而已。 “对了!阳,我侄女叫李菲,二十四岁,168公分!”就在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快要走出大门时,李医生突然想起东阳西归还不知道他侄女叫什么名字,便回头大喊道。 “知道了!”东阳西归头也不回的抬手挥了一下,便和子桑倾走出了别墅。 李菲接到李医生的电话,听到东阳西归要来接她的时候,她直接就从商场里跑了出来,好像东阳西归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一样。 “怎么办?怎么办?他怎么会来接我?我都还没来得及好好打扮一下,妆不知道花了没有?”李菲手脚无措的在商场大门口团团转,一边焦急的喃喃低语着,一边从包里拿出小小的化妆镜,连忙给自己的脸打粉补妆。 李菲一直都知道李医生和子桑家的老爷子交情深厚,但他一直以为老爷子只有子桑谦元一个儿子。 好几个月前,李菲家里开始催婚姻了,她也相亲过好几次,但都没有满意的,她老爸问她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其实她还不想那么早嫁人结婚,想着要找军人没那么容易,就随口说想找个军人。 自从李菲说想找军人后,她爸妈也不再急着忙着介绍人给她相亲了,她还暗自庆幸了一段时间。 李医生知道这件事后,就和李菲的父母说,他认识一个军人,还没结婚,这个人就是东阳西归。 李菲父母把李医生的话传给李菲的时候,李菲呵呵一笑并没有当一回事。 但是,没多几天,李医生就和子桑丰岚要了一张东阳西归的相片,拿回去给李菲看了之后,李菲立马就对相片中军装笔挺、铮铮铁骨的硬汉好感度飙升,当即就表明想和东阳西归见面。 这件事没过几天之后,李医生就在停车场偶遇到了东阳西归,机缘巧合之下,便有了今天的这一幕。 驱车去商场的路上,子桑倾和东阳西归都没说话,东阳西归脑袋微偏,看着沉默不语的子桑倾,又一次无奈的解释道:“倾儿,我要是知道会和你走到一起,当初我就不会借口说‘等我下次回来再说!’” “我说了我没怪你,我只是在想要怎么对李叔叔的侄女。”子桑倾冰瞳一转,略无语的看着东阳西归,东阳西归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解释了。 站在东阳西归当时的处境,子桑倾理解他,她真没有怪东阳西归,李医生好歹是长辈,碍于老爷子的情面,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谁没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哈哈……”看着子桑倾小脸上的那副认真劲儿,东阳西归就笑得很开心,而后认真的看着子桑倾道,“倾儿,管她是谁的侄女,我有你这个侄女就够了,放心,这事我来解决。” “可我不想让你和她接触。”子桑倾小小的眉头微微一皱,东阳西归的冷霸气场,连周叶都能被吓得不太敢靠近,一般的女人,自然更不敢太过放肆的向他扑去。 但子桑倾突然觉得她变小气了,她甚至都不想让李医生的侄女见到东阳西归,真想一巴掌拍飞算了。 “……军营那么多男兵,我也不想让你和他们接触!”红绿灯刚好停下,东阳西归偏头定定的看着子桑倾纠结的小脸。 遇到周衍的那天桃花树下,东阳西归就看出来了,子桑倾的占有欲挺强的,估计和他有得一拼。 那时候他们的关系都还没得到家人的同意,当然,现在老爷子也还没点头。 但在那种不痛不痒的情况下,子桑倾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就不顾众多目光,就那么霸气的承认了他,东阳西归现在想想,那种感觉还是太爽了。 “……”子桑倾怔了一下,冰瞳斜睨东阳西归一眼,没说话。 也对,军营最多的就是男兵了。 换个角度想想,东阳西归要是一个女兵部队,每天生活在一群女兵堆里,抬头低头全是身材凹凸有致的女兵,子桑倾不禁摇起头来,她估计会把东阳西归绑架回来,不让他当兵。 现在的相亲对象也就一个而已,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十分钟过后,东阳西归纯黑色的劳斯莱斯汽车还没行驶到商场,他和子桑倾就看到商场大门口,站在一个身穿黄色裙子的年轻女人。 “金毛狮王的长卷发,黄色裙子,挺白不矮,估计她就是李菲了。”商场门口前的空地,停着一辆辆汽车,东阳西归一边寻找着停车位,子桑倾一边打量着站在商场门口的黄裙子女人。 东阳西归只进来的时候看了眼站在门口的李菲,停好车后,他们向商场走去。 两人直面朝李菲走去,东阳西归却连抬眸看一眼李菲都没有,偏头询问着身旁的子桑倾:“你要不要去买衣服?要买的话,我们就买完出来再和她打招呼。” “买什么买,买了也没机会穿。”子桑倾撇撇嘴,在部队都蹿军装,哪有机会穿便服。 李菲自从看过东阳西归的相片,可以说已经把东阳西归相貌深刻的刻印在脑海里了。 她本想从李医生手里把相片要过来的,奈何李医生说,子桑丰岚交代过,要把东阳西归的相片还回去,无奈之下,李菲就非常聪明的把东阳西归的相片拍了下来。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从车里出来后,一心等着东阳西归来接她的李菲,视线一直在门前的停车场上转悠着,没过三秒就发现了东阳西归的身影,当然,与此同时她还发现了子桑倾。 “为什么会有个女孩?”李菲看着西装笔挺的东阳西归,以及和他并肩走来体恤牛仔学生装扮的子桑倾,眉头皱出了好几道皱纹。 待两人走近一点后,隔着六七十米的距离,李菲看着右前方子桑倾的小脸,此时东阳西归正侧头倾身向她,一眼看去,两人有些暧昧。 李菲抓着包包的手,紧抓得青筋都浮现了出来,她死死的盯着子桑倾瞧,约莫五秒钟后,猛然想到什么的她,紧皱的眉头突然一松。 李菲一直盯着他们看,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虽然都默契的没有看她,但他们都知道她李菲出了他们,对此,子桑倾有些疑问:“她好像认识你,你和她见过?” “没有。”东阳西归坚定的摇头,随即又解释道,“当兵后我给家里寄过不少相片,估计李菲见过。” 子桑倾抿了下嘴,和东阳西归继续朝李菲走去。 看着越走越近,马上就要走到面前来的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李菲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跳飞快跳动的声音,紧张得两手紧抓着包包,紧张到连挂在脸上的笑容,都显得有些僵硬了。 “你好,请问你叫李菲是么?”东阳西归走到李菲面前,两人距离三步远站定,东阳西归冷眸冰冷的看着妆容精致的李菲,语调森冷没有丝毫的温度。 “是、是!我叫李菲,你就是东阳西归对吧?”被东阳西归太过专注的盯着看,李菲瞬间红了一张脸,紧张却又努力表现得大方得体。 李菲的长相不说有多惊艳,但放在人群中,也绝对的亮眼的一抹色彩,子桑倾看着她笑得温柔可人的笑容,再看看她盯着东阳西归转不动眼睛的娇羞神情,这心里忍不住冷哼起来。 管她再大方再得体,一脸娇羞再怎么喜欢东阳西归,东阳西归也不可能是她李菲的! “嗯。”东阳西归点头,板着的冷脸没有丝毫温度。 “……”李菲没想到第一次见面,东阳西归就会甩她这么大一个冷脸。 沉默中顿觉难堪的李菲,瞥到一旁的子桑倾,立马找到了话题般,大姐姐般温柔的看着她道:“你叫子桑倾对么?我知道你是东阳的侄女,听说你当兵去了?” 子桑倾原本面无表情的小脸,在听到李菲亲切的唤东阳西归为东阳时,她的小脸瞬间冷了好几分。 “抱歉,和你不熟,不想回答你的问题。”子桑倾看着刻意和她套近乎的李菲,一点也不客气的清冷道。 按照子桑家的良好教育,子桑倾知道她不应该这么没礼貌,但是,有人想抢她的男人,她都想一脚踹飞对方了,管它劳什子的教养! “……”李菲傻眼了,怔怔的看着毫无善意的子桑倾,她们是第一次见面,她没道理得罪了子桑倾吧? 虽然只比子桑倾大了几岁,但李菲还想着要在子桑倾身上一展母爱,让东阳西归觉得她会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的。 可现在,李菲看着冰瞳清冷的子桑倾,顿觉挫败的无从下手。 “走吧。”东阳西归并没有在商场门口和李菲聊天的意思,他右手一捞,牵起子桑倾的小手,转身就走。 “……”李菲看着说走就走的东阳西归,以及乖乖被牵着走的子桑倾,她顿时更傻眼了。 东阳西归和他侄女的感情很好么?竟然丢下她,牵着子桑倾的手走了。 而且,东阳西归没有开口邀请她去他家吃饭,甚至他连来意都没有表明,确认她是李菲后,他竟然就转身走了! 要不是有了李医生的电话,李菲都要怀疑她傻等在商场门口是为了什么了。 但是,东阳西归的态度再冷漠,子桑倾再不友善,看着他们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李菲咬咬牙,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在倒贴的她,还是追了上去。 身后传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咚咚哒哒’的声响,追上来的李菲,自觉的走在东阳西归左侧,努力跟上东阳西归大跨步离去的步伐。 李菲觉得,东阳西归在部队当了那么多年的兵,接触社会上的人比较少,也许他只是不太懂得怎么交际,并不是对她不满意。 且,东阳西归一看就不是多话的那种人,等慢慢熟悉后,也许东阳西归也会喜欢上她的,她不能这么快就放弃。 对于李菲自觉的站在东阳西归另一侧的行为,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脸都瞬间黑了下来,东阳西归脚步跨得更大,走得更快了,可李菲还是咚咚哒哒小跑着的紧跟过来。 东阳西归从没有过左右侧都有异性,被包围在中间走的经验,他板着的冷脸简直比炭还黑。 三人好不容易走到黑色劳斯莱斯前,东阳西归站在副驾驶座一侧,他右手依旧牵着子桑倾,左手一伸打开副驾座的车门,可这一开,就像是开给左侧的李菲坐的。 李菲也以为东阳西归是绅士的拉开车门让她坐进去,她顿时娇羞的头微低,抿着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眼角余光瞥到李菲洋溢着红霞的脸,东阳西归冷眸微凛,除了子桑倾,他从没有给其他异性开过车门,现在这一开,他当然也是开给子桑倾上的。 就在李菲会错意,东阳西归黑着脸想把打开的副座车门重新关上时,牵着子桑倾的右手被她扯了一下。 东阳西归侧头看去,子桑倾眼神一甩,示意东阳西归去开车。 看着一脸冷清的子桑倾,东阳西归犹豫一瞬,放开子桑倾的手,什么也没说就从车头绕回另一侧的驾驶座。 东阳西归只拉开一半的车门,他走后,子桑倾顺手接过他松开的门把手。 这一次,李菲又一次误会了,她以为子桑倾是要把车门拉大一点给她进去,她立马朝一旁的子桑倾扬起了温柔的笑容,抬脚就要跨进副驾座。 ‘嘭!’一声车门瞬间关闭发出的响声,李菲抬起的脚与瞬间关起的车门惊险擦过,差那么一丁点,她抬起的右脚就会被大力关起的车门夹到。 “……你!”瞬间关起的车门,以及自己差点被夹伤的脚,吓得李菲后背冒起冷汗,不解又愤怒的看着子桑倾。 “这是我的专座!你,到后面去!”子桑倾冰瞳冷冷的睨着李菲,蛮横霸道的丢下一句,左脚便往李菲身前一跨。 李菲还在震惊子桑倾说出的话,看着子桑倾突然走近,她反射性的连忙后退,她一后退正好给子桑倾空出地方。 在李菲错愕的目光中,子桑倾一下拉开车门,一屁股坐进了副驾驶座,紧接着‘嘭’又一声响,副座车门立马关起,将她无情的阻隔在车外。 “东阳……”李菲看着紧紧关起的副座车门,顿觉子桑倾太蛮横太没礼貌太不尊重她了,她立马抬起可怜兮兮的妆容精致的脸庞,向另一侧刚刚拉开驾驶座车门的东阳西归求助。 ------题外话------ 妹纸们,抱歉,某爷儿家里出了点事,今天的章节更新晚了,某爷儿今晚写晚点,明天尽量早上更新,么么哒。 第142节 ☆、124爷爷松口 只要周身范围内有子桑倾的身影,东阳西归的注意力都会被她分点过去,他自然发现了发生在子桑倾和李菲身上的事情,以及子桑倾那句并未放低音量的呛声。 对于李菲亲切唤他东阳的求助,东阳西归冷眸冷了几分,抬腿跨进驾驶座,一矮身坐了进去,看也没看李菲可怜兮兮看着他的眼神。 “……”东阳西归一下钻进了车里,李菲愣愣的看着转瞬就剩她一人的车身四周,眼神呆滞彻底傻了。 她虽然叫得柔弱不是很大声,但她非常确定东阳西归一定能听得到,可东阳西归就跟没听到一样,直接无视了她的呼唤。 这一刻,李菲这心里突然升起一丝异样,她能明显的感觉到,子桑倾和东阳西归都在排斥她。 子桑倾的排斥是毫不掩饰的,至于东阳西归,李菲不确定东阳西归是因为不喜欢她而排斥她,还是因为东阳西归一直都这么冷漠,他的性格一直都这样。 被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排斥在外的李菲,傻站在车旁不动。 李菲还以为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会不顾她,直接开车离去,但她在车外整整等了一分钟,面前纯黑的劳斯莱斯汽车,依旧没有开走,甚至连车窗都没有摇下来看她一眼。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坐在车里并没有说话,他们都在等李菲上车,车内车外相同的沉默中,车内气氛很和谐,车外的李菲却有些尴尬。 车前有一对年轻情侣路过,他们看到李菲一直站在劳斯莱斯车旁不动,不由得侧目看了几眼,李菲被看得更加尴尬了。 又犹豫了近十秒,看到她不上车就久久不愿离去的劳斯莱斯,李菲这心里又升起一丝希望。 子桑倾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她不应该跟子桑倾那么计较的,重要的是东阳西归的态度。 看现在的情况,也许东阳西归真的不是对她有意见,毕竟他没有丢下她开车离去。 心里带着小小的雀跃,李菲青红白黑过后的脸庞,再次扬起一抹大方得体的微笑,鼓起勇气拉开后座车门,动作优雅的坐了进去。 ‘嘭’一声车门关闭的声音,李菲特意关得很用力,她想引起东阳西归的注意,告诉他她上车了。 可是,让李菲觉得尴尬的是,她一关车门,东阳西归就启动车子,可东阳西归连头都没回过来看她一眼。 劳斯莱斯启动后,徐徐从车位开了出去,向着来时路一路开回。 李菲自上车后,车内诡异无言的氛围中,尴尬的她看着车内的后视镜,镜中反照出眸光沉冷一瞬不瞬盯着前方道路的东阳西归。 看着镜中那张面部线条冷硬的峻脸,原本觉得尴尬的李菲不自觉的红了脸,视线就像被黏住了一样,舍不得离开镜中那张峻脸。 东阳西归在操场上训练士兵时,什么时候没被士兵直愣愣的盯着瞧过,任李菲看他看得面红耳赤,他依旧一本正经的看着路况,连瞅李菲一眼的冲动都没有。 面对李菲的羞红了脸颊的打量,东阳西归倒是很淡定,子桑倾本来也很淡定,但李菲一直盯着东阳西归不移开视线,她就是不用回头,也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自己的男人被其他女人不害臊的一直盯着瞧,子桑倾心里躁动的小火苗,顿时就不满的升了上来。 左手往上一抓,子桑倾白嫩的小手一把抓住后视镜后,就毫不犹豫的往自己的方向一板。 子桑倾的动作很快,李菲正一脸娇羞的透过后视镜看着东阳西归,她盯着后视镜的眼睛,突然就对上了子桑倾清冷的冰瞳。 子桑倾的眼神并没有多愤怒,透过后视镜的反照,她只是冷冷清清眼也不眨的盯着李菲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两人抢副驾驶座时,子桑倾给李菲的下马威奏了效,子桑倾眸光清冷的盯视中,李菲竟吓得立马低下头,这一瞬间,她竟然升起被捉奸的念头。 子桑倾看着镜中低着头,不敢或者不想和她对视的李菲,这一刻,她深刻的明白,什么叫做异性相吸,同性相斥。 犹豫子桑倾不满的一板,李菲只要一抬头一看后视镜,就能看到子桑倾那张清冷彪悍的小脸。 子桑倾的感官又向来敏锐,李菲只要一抬头看向后视镜,她直视前方道路的冰瞳,就会紧跟着掀起看着李菲。 如此三两个来回后,哪怕子桑倾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就只是被她清冷的盯着看而已,子桑倾那双太过凌厉的冰瞳,还是看得李菲一路低着头被载到子桑别墅,连抬头面对子桑倾的勇气都快没了。 对于子桑倾不声不响,尽拿眼神厮杀李菲的举动,东阳西归微抿着嘴在偷笑,越看越觉得子桑倾有趣,逮着李菲就瞪,她是有多不待见李菲。 十一点零五分,劳斯莱斯驱车进了车库,等东阳西归熄了火后,子桑倾和他同时打开车门下车,谁都没有理会后座的李菲。 一路上十几分钟的诡异沉默中,李菲试图和东阳西归说几句话,但她一抬头就会接受到子桑倾目光不善的凛视,她便识趣的没开口。 现在到达目的地后,对于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双双不理她的行为,她眉头轻皱了一下后,似乎已经习惯了。 ‘嘭嘭’两声是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关车门的声音,子桑倾看了眼纹丝不动的后座车门,朝对面的东阳西归使了使眼色,傲娇的小眼神分明在说:‘李菲正等着你绅士的开门请她下车呢!’ 接受到子桑倾的眼神,东阳西归冷眉一挑,当真绅士的绕过车头向她们走去。 李菲一开始是被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径自下车,好像当她不存在的行为给刺激到了,她在怔了一下后,手搭上车门刚想开门下车,就看到东阳西归从车头绕过来的挺拔身影。 看到东阳西归走过来,李菲搭在车门上的手瞬间收了回来。 上车前,东阳西归分明有给她开车门的,只不过是被子桑倾不识趣的搅乱了而已,也许,东阳西归只是习惯性的冷着一张脸,他对她的印象也许还不错。 带着一丝小小的雀跃,李菲坐在后座没动,等着东阳西归来给她开门。 如果东阳西归给她开门了,说明她的想法是对的,子桑倾对她的不满,其实和东阳西归无关。 李菲想得很美好,但是,东阳西归绕过车头后,他走到子桑倾面前,两人四目相对间,他直接牵起子桑倾的小手,十指紧扣。 子桑倾看着东阳西归深情含笑的冷眸,小眉微扬,五指回扣着东阳西归的大掌,牵着他就走。 李菲迟迟等不来的东阳西归给她开门,通过车头的挡风玻璃,她赫然看到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双双从车头绕过去的身影,她眼眸微微一睁,连忙打开车门下车。 下车后,李菲看着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当真不理她,径自离去的背影,她双眼如火眼金睛般,竟一眼就看到他们十指紧扣的双手,惊得她眼眸瞬间大睁。 叔叔和侄女,牵个手也还算正常,但是十指紧扣的牵着手,这可就有问题了。 霎那之间,李菲好像明白了什么,两只眼睛都快从眼眶了凸瞪出来了。 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呢! 东阳西归和子桑倾不是叔侄么? 等等! 李菲突然又想起,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不同姓,李医生,东阳西归是养子。 难道说,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真的是…… “我们这样,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子桑倾不用回头也能感觉到,李菲盯着他们看的炙热视线。 毕竟老爷子还没有点头同意他们在一起,李医生好歹是熟人,他们这样,万一老爷子回头训他们。 “明目张胆多好,把老爷子的退路都给堵死了!”他们的决心在这里,这样老爷子就是不答应也得答应,东阳西归说着侧头看向子桑倾,“难不成你想搞地下恋情?” “滚驴子!我又不是小三!”子桑倾想也不想就尖声回绝,搞地下恋的男人,十之八九是想为出轨做好准备,这种事东阳西归休想! “对,你是正室!后宫三千,只你一人行了吧?”看着子桑倾炸毛的小样,东阳西归峻脸上的笑容大了几分。 “你丫还有后宫?”子桑倾冰瞳一凛,右脚一抬,飞快踹向身旁的东阳西归,“东阳西归!我看你是想找死是吧!” “没有!绝对没有后宫!全身上下只有你一个!”子桑倾的脚再快,东阳西归也看到了她踹过来的脚,可他愣是没躲,硬生生挨下子桑倾怒踹过来的一脚。 “……”子桑倾小小的脸颊微微鼓起,冰瞳非常不满的瞪着东阳西归。 什么叫做全身上下只有她一个? 说的好像她是他身上的一只耳朵,一只鼻子一样。 不远处的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愤怒中带着甜蜜的打闹着,和身后落寞的李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渐渐远去,车库依旧站在劳斯莱斯车旁的李菲,怔怔地着他们进了家门,眼里的震惊丝毫没有褪去。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身影出现在客厅时,侧对他们的子桑丰岚是最先发现的,他侧头一看,竟第一时间看到了他们两人十指紧扣的双手,看得他老眼微微一沉。 子桑倾之所以任由东阳西归牵着走,是想无声的告诉李菲,东阳西归是她的,李菲没戏。 但现在看到老爷子突然虎起来的脸,她顿时就有些退缩了,不由得轻拽了拽,想抽出被东阳西归紧紧扣住的右手。 东阳西归自然也发现了老爷子的神情有些不对,但他仍然霸道的死扣着子桑倾的小手,不让她退缩,并且步伐坚定的一步步向客厅聊天的几人走去。 背对着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韦月、李医生,见子桑丰岚一直盯着大门方向看,便跟着回头看去。 看到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手牵手的走来,韦月温柔的脸庞顷刻间就更柔了。 李医生见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双双走来,看到他们牵在一起的双手,他倒是没什么感想,只向他们身后张望了一眼,却不见李菲的身影,不由得询问道:“阳,菲儿呢?” “后面。”东阳西归礼貌的跟李医生点头致意,沉冷嗓音却不见丝毫热情。 “……”李医生看着面无表情的东阳西归,听到他这么无情的回答,顿时有些傻眼。 按他的理解,和东阳西归牵着手进来的,应该是李菲才对,虽然第一次见面就牵手进展有些快,但东阳西归也没道理把李菲丢在身后才对,都丢得不见踪影了。 “阳,你怎么不等你叔叔的侄女一起进来?”经由李医生的提醒,韦月这才想起来,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是去接李菲的,看着只有他们两人进来,她眼神略有责备的看着东阳西归。 李医生好歹是客人,李医生的侄女就更是客人了,把李菲一个人丢在外面,这多不好。 “倾儿说她口渴,我先带她进来喝水。”东阳西归牵着子桑倾走进客厅,一直牵到子桑倾在身旁坐下后,他才放开手。 子桑倾冰瞳一敛一斜,偷偷瞟了眼脸不红气不喘的东阳西归,这谎撒得没点逻辑性不说,还冷着脸说得一本正经的,这也太理直气壮了吧。 子桑倾一看过来,东阳西归立马回瞥了一眼过去,冷眸好像在说:‘你懂什么,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我有多g “……”韦月看了眼一旁的子桑丰岚,沉垂下眸没回话。 “……”李医生看着坐下后就不动了的东阳西归,这心里的疑惑就更大了。 按东阳西归字面意思的理解,他是先带子桑倾进来喝水,然后再出去接李菲。 虽然李医生觉得,他们三人同一辆车回来的,一起进来能耽搁多少时间? 而且,东阳西归坐下后就一直坐着,屁股都没挪动一下,李菲还不见身影,东阳西归却丝毫没有起身,再出去接李菲的意思。 “来,喝茶。”东阳西归为了证明他和子桑倾之所以先回来,真的是因为子桑倾口渴了,只见他倾身在茶几上倒了杯茶,端到子桑倾面前时,还细心的吹了吹。 “……”子桑倾看着嘴角挂着抹浅浅奸笑的东阳西归,她眉尾连抽了好几下,她和东阳西归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再不渴,她也得从东阳西归手里接过茶杯。 看看低眉敛眸专心喝茶的子桑倾,再看看眼睛黏在子桑倾身上就移不开视线的东阳西归,李医生这心里的诡异感觉更甚了。 以前他来做客的时候,也没见东阳西归对子桑倾有多殷勤,怎么今天一见,好像换了一个人似得。 韦月看着丝毫不掩饰自己感情的东阳西归,她这心里又是欣喜又是担忧,欣喜的是,东阳西归不在乎他和子桑倾的会曝光,更不在乎外人会如何看待他们。 忧心的是,老爷子还没同意他们在一起,如果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关系真的曝光,那外人异样的目光,社会的舆论压力会随之而来,他们能不能扛得住,现在谁也不知道。 老爷子的老脸就更复杂了,当着外人的面这么腻歪,李医生还在,他又不好训斥东阳西归的无礼。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面对着大门的方向,门口传来一丝轻微的动静,东阳西归发现了,但他依旧盯着子桑倾低眉敛眸喝着热茶的侧脸。 子桑倾几不可闻的轻叹一气,有点受不了东阳西归这么刻意的盯着她看,无奈之下,她缓缓抬起头,冰瞳清冷的看着刚走进门的李菲。 “菲儿,快过来!”李医生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他越看一味回避的子桑倾,以及目光越渐灼热的东阳西归,就越觉得不对劲,见子桑倾突然抬头,顺着她的视线回过头,看到傻愣愣站在门口的李菲时,便连忙招手道。 第一次登门造访,没有谁领着,是自己一个人走进来的,这对李菲来说,已经需要很大的勇气了,看到突然跟她招手,唤她上前的李医生,李菲心里一委屈,差点就哭出来。 她还想着,要是进来还受到冷遇,她就走了。 第143节 “菲儿,你就是菲儿对么?欢迎到我们家来。”身为一家之母,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的,韦月一看到站在门口的李菲,自知她有些尴尬,立马就起身热情的走了过去。 李菲看到保养得宜,年轻貌美到看上去仅三十出头的韦月,跟着子桑倾的辈分喊韦月阿姨不合适,跟着东阳西归的辈分喊韦月为大嫂或者姐姐,好像也不太适合。 “……你好,我叫李菲。”最终,不确定该唤韦月什么称呼的李菲,依旧有些尴尬,却还是大方得体的点头道。 “别傻站着,快到里面来。”刚开始听到李医生形容李菲有着一头金毛狮王的长卷发时,韦月还以为李菲留着一头爆炸头。 亲眼见到李菲后,韦月才发现李医生是在胡说八道,这分明就是很正常的大波浪长卷发。 韦月边向李菲走去,边以女人的目光打量着李菲,李菲的姿色还是不错的,身材苗条肤色白皙,举手投足之间,气质也还不错。 要不是东阳西归先摊牌说喜欢子桑倾,她还真有意思要让东阳西归和李菲相亲,但现在,这不可能。 “好。”李菲同样笑容温柔的冲韦月笑笑,任由热情的韦月拉着她往客厅走。 遭遇了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冷脸后,突然遇上热情的韦月,李菲有点受宠若惊。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坐在沙发上没动,子桑倾还看了李菲好几眼,东阳西归则是全程也没看她,子桑倾喝完一小杯热茶后,他从子桑倾手里拿走空杯,自顾自的倒起茶来。 李菲被韦月拉着和李医生坐在同一张大沙发后,她便和东阳西归面对面的坐着了,一抬眸就能看到正对面的东阳西归。 李菲是冲着东阳西归来的,走过来时,她看了东阳西归好几眼,看到东阳西归贴心的拿走子桑倾的空茶杯,她心里有些不好受,东阳西归这些温柔,不是属于她的。 “伯伯好。”带着小小的失落,李菲走进客厅时,看着独坐在单人黑皮沙发上的子桑丰岚,礼貌的点头问好道。 “小姑娘挺不错的,坐吧。”子桑丰岚重新挂起他和蔼的笑容,看着李菲微点点头,指着李医生身旁的沙发道。 李医生见子桑丰岚指向他身旁的沙发,他不由得暗想,老爷子是不是老糊涂了,李菲是来和东阳西归相亲的,不是应该让李菲坐到东阳西归身旁去么。 李菲看了眼坐在另一条沙发上的子桑倾和东阳西归,默默地走到李医生身旁坐下。 一直到李菲坐下,东阳西归也只顾着倒茶,并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李菲左侧坐着李医生,韦月在她右侧坐下后,微微低垂着头的李菲,再次抬头时,竟然看到东阳西归倒了杯茶后,递到唇边就喝了起来,她的两只眼睛又一次微微大睁。 东阳西归修长手指捏着的那个小茶杯,是子桑倾刚刚喝过的! 他们……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竟然共用一只茶杯! 一般的叔侄,特别是叔叔和侄女,不可能会这么亲密吧! 更何况他们还没有血缘关系,怎么能这样! 女人的心思是敏感的,哪怕是第一次见面,李菲不自觉的揪了一下裙摆,这也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测。 子桑倾看了眼自顾自喝茶的东阳西归,继而看向一旁的子桑丰岚,老爷子的神色似乎更沉了。 李医生先前的注意力都在韦月和李菲身上,她发现李菲的神情有些不对劲,李菲平时挺落落大方的,怎么今天变得这么拘谨了。 一回头,看到东阳西归在喝茶时,李医生依然没觉得什么不一样。 但是,当东阳西归喝完一杯茶,把茶杯放在茶几上时,因为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就在对面,李医生本随意看向他们的视线,却突然一顿。 视线无意识的扫过茶几时,李医生看着子桑倾和东阳西归面前仅有的一个茶杯,他盯着那只小茶杯整整看了三秒。 子桑倾喝茶,他看见了,东阳西归喝茶,他也看见了。 他们两人都喝过茶,可是,他们面前的茶几上,却只有一个茶杯! 猛然之间,李医生就像被人拿着大铁锤,猛然敲了一记脑袋瓜一样,他瞬间就发现了一件惊天大秘密。 李医生和李菲一样两眼微睁,他的视线从茶几上的那只小茶杯,缓缓上移到东阳西归脸上,却见东阳西归正一脸浅笑的看他。 突然撞进东阳西归微微含笑,却不避不闪的冷眸,东阳西归的眼神摆明了在告诉他,他的猜想是正确的。 难怪啊难怪! 李医生就跟拨开云雾见天日,之前觉得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不对劲的他,眼前瞬间就清明了起来。 “老爷子,我突然想起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这顿饭,要不我们改天再吃?”在东阳西归沉冷暗含某种意味的冷眸中,李医生顿时觉得屁股下面烧着一团火,再也坐不住了。 东阳西归虽然是养子,但他在子桑家的地位,可以说是比子桑谦元还高,再加上老爷子从小就疼爱他,在整个子桑家,东阳西归的话,几乎没有人会忤逆。 最重要的是,李医生非常明白,东阳西归这个人比子桑家的任何人都要铁血冷峻,再加上东阳西归的手腕不俗。 李医生觉得,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还是别惹东阳西归的好。 他并没有一定要让李菲和东阳西归在一起,只是李菲对东阳西归挺有好感的,加上他和老爷子的交情不错,如果能亲上加亲自然就更好了。 但现在的情况,东阳西归摆明了没看上李菲,现在他又发现东阳西归和子桑倾的关系不简单,这顿饭,还是先别吃了,免得吃得太难堪。 “当然可以!李叔叔有事就尽管去忙,老爷子明天的手术,就麻烦李叔叔了。”李医生一说想走,东阳西归不等子桑丰岚开口,就一口答应了下来,礼貌送客道。 “……”子桑丰岚一听到东阳西归竟然当着他的面下逐客令,他那张老脸,当下就更黑了。 但老爷子再不满,他也没有发作出来,而是看着李医生,无奈道:“小李,儿子长大了,老头子我就管不住了,改天我们再好好聊聊吧。” “嗯,明白!”李医生点头,他和老爷子几十年的交情,一开始走进来时,他就发现客厅的气氛有些不对劲,现在想来,估计老爷子也是刚知道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事情。 “菲儿,真的抱歉了,改天再来吃饭可好?”子桑丰岚都同意李医生走了,即使饭点到了,韦月也不好拦着,只得满怀歉意的看着李菲道。 “姐……姐姐说笑了,叔叔有急事要忙,是我们打扰了才是。”因为只比子桑倾大几岁的原因,李菲一开口差点喊出阿姨来,幸亏她话锋一转,转口了。 “真是个好孩子。”韦月起身拉着李菲的手送她出门,温柔又歉意的轻拍着她手道。 李菲是专门过来吃饭,结果刚坐了几分钟,饭也没吃就要走了,韦月是真的觉得有些对不住人家。 李菲和李医生走后,子桑丰岚老眼一转,异常凌厉的盯着东阳西归。 “臭小子!你太给我丢人了!”子桑丰岚大腿上放着几张资料,他气得拿起一揉,抓成一团就朝东阳西归狠狠丢过去。 东阳西归右手一伸,准确无误的一把抓住老爷子丢过来的纸团。 “爸爸,我没打算和倾儿以外的人在一起!把李叔叔的侄女叫过来已经很耽误对方了,再让她误会什么的话,那我成什么人了?我要真脚踏两条船,你还不得拿把斧头把我给劈了!” 直面面对着子桑丰岚的怒火,东阳西归是一点情绪波动也没有,异常冷静的回道。 “我让你和她相亲了么?我只是把人小姑娘叫过来一起吃顿饭而已!我的客人犯得着你把人家赶出去么?”子桑丰岚非常肯定李医生一定是知道了,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真实关系,不然他不会这么快就离开。 “我什么时候赶他们离开了?明明是李叔叔说他有事要忙!李叔叔还没退休,很多大事等着他去干,难道你让他一天到晚就陪着你聊天?”东阳西归似乎只有在面对家人的时候,才会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你!你小子是想气死我不成!”子桑丰岚看着喋喋不休的东阳西归,气得指着他的手指都颤抖了起来。 “爸爸!你就别装了!我知道您老人家没真的生气!”东阳西归看着子桑丰岚故意微抖的手臂,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 东阳西归当兵这十年来,每一次回来,他都发现老爷子的心态一次比一次好,就这点小事还能气得发抖,鬼才信。 被东阳西归太过透彻的冷眸直视着,子桑丰岚微抖的手当即一顿,他被刺激得手一收回就猛拍了一掌皮椅扶手,怒视着东阳西归道:“刚才是真没气!现在是真被你气到了!” 子桑丰岚看着硬着脖子和他犟的东阳西归,只觉得白养了东阳西归二三十年,竟然敢拆他老子的台! 当真以为他这个老头字老了,治不了他了是吧! “……爸爸,你就放过我吧!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好歹我也叫了你几十年的爸爸,你就不能给我一个痛快么?”东阳西归看着性情转变如此之快,就跟小孩子脾性一样的子桑丰岚,他沉默了一秒,转用苦肉计道。 “你小子非得这么性急?说好给我时间考虑的!”子桑丰岚眼睛一瞪,看着咄咄逼人的东阳西归,不满道。 “我出去了,又回来了,最起码都半个小时了!你也该考虑好了吧?”真不是东阳西归故意要逼老爷子。 老爷子明天就手术了,万一老爷子一傲娇起来故意不提这事,一拖再拖的后果就是不了了之,他指不定什么时候得回部队,没那么多时间和老爷子耗。 “你!”东阳西归竟然吝啬到只给他半个小时的时间考虑,子桑丰岚怒视着丝毫不退步的东阳西归,在他漆黑如古井的冷霸冷眸中,老爷子倒也不再为难他,站起身道,“这事到饭桌上说!” ☆、125部队来电 饭点已经到了,子桑丰岚又站了起来,东阳西归便也跟着起身。 东阳西归站起身时,似乎眉目都欣喜了不少。 老爷子的话很明显,会在饭桌上解决他和子桑倾的事情,他等了那么久,总算能有个结果了。 子桑倾默默地看着东阳西归和子桑丰岚,听着他们好像下一刻就会大打出手的对话,眼角抽搐的光听着不说话。 存在她脑海里十几年的记忆中,东阳西归和子桑丰岚的相处,一直都很和睦,别说红脸了,连大声和对方说话都没有。 今天这一次,她可算是开了眼界了。 这分明就是两头驴在对话! 而且还是画风完全不对,随时能跌下悬崖又或者升上云端的对话。 韦月把李菲和李医生送出门,回到客厅时,看到的就是子桑丰岚气呼呼向饭厅走去的身影。 “吃饭去。”东阳西归并没有立即跟着子桑丰岚走,他腰一弯轻握上子桑倾的手,把她拉了起来。 “阳,你都和老爷子说什么了?瞧把他老人家给气的!”韦月听到了一点东阳西归和子桑丰岚的对话,很显然,老爷子发飙了。 “大嫂,爸爸没生气。”东阳西归看着被气哄哄的老爷子骗到的韦月,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老爷子气呼呼的跟头牛似得!这还没生气?”韦月又看了眼子桑丰岚走向饭厅的背影,刚才就见他边走边呼着粗气,这会儿一看,他好像连背影都冒着火,东阳西归哪只眼睛看到老爷子没生气了。 “大嫂,你说对了,就是跟头牛似得!爸爸要是真的生气了,早关上房门睡觉去了,还能在这里跟我耗着?”东阳西归看着韦月肯定的点着头。 老爷子现在是一年比一年乐观,都活到那么大岁数了,按他的话说就是,他老了,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麻烦也是你们年轻人的,谁都别烦我,让我这个老头子多快活几年。 “……那倒也是。”韦月看了东阳西归愣了一下,仔细想想,最近几年,老爷子还真是一有不顺心的遭心事,就躲在房间关起房门。 起初,韦月以为老爷子在房门独自落寞的伤心着,她时不时就会去敲房门劝慰几句,可老爷子没有一次给她开门的,连回应她一声都没有。 后来有一次,恰巧是东阳西归回来,她也忘了具体是什么事情,反正是老爷子又一次躲进了房门。 她在门外敲门,老爷子没出声还把门给锁了,她又不敢去库房拿钥匙私自开门进去,结果东阳西归在门口站了没几秒钟就走了,韦月以为他不管老爷子了,还不满的说了他几句。 让韦月没想到的是,东阳西归没一分钟就又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根细铁丝,在韦月不解的目光中,只见东阳西归把细铁丝插进钥匙孔,不知怎么戳了几下门就开了。 他们推开门进去,发现老爷子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睡觉,还一声一声小声的打着呼噜。 看着睡得舒服的老爷子,韦月走近一看,老爷子的两只耳朵还塞着两团棉花,难怪她在外面敲了那么久的门,他老人家都没点回应。 虽然老爷子很少会生气,但自从那以后,老爷子要是遇到不顺心的事再躲进房间,韦月就不再去敲门了,反正等老爷子睡醒后,他自己就会跟没事人一样走出房门了。 “爸爸这性子……莫非是返老还童了?”看着子桑丰岚双手靠在身后仍旧气呼呼,却昂首挺胸步伐稳健的背影,韦月不由得好笑道。 自从前一天的二次检查说是肺癌早期后,韦月发现,老爷子似乎咳嗽也比较少了,也没见他捂着胸口一脸难受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爷子自我宽慰的心理作用起了效,还是老爷子刻意在他们面前隐忍着没表现出来。 “心态好就行。”东阳西归很欣慰老爷子的心态能这么平衡,这么乐观,不然,他还真不敢就这么跟老爷子摊牌。 十一点半,饭桌上。 子桑谦元依旧在公司忙碌着,没时间回来吃午饭。 “边吃边说,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子桑丰岚一向要求吃饭的时候尽量不要说话,但现在,他老人家拿起筷子去夹菜的同时,并不去看东阳西归的说道。 第144节 “爸爸,我的意思很明显,我要和倾儿在一起!希望能得到您的同意。”筷子就放在手边,东阳西归却不去拿,而是冷眸一转,定定的认真的看着子桑丰岚道。 “你小子就不能换个字眼说,你想和倾儿在一起?都已经决定要和倾儿在一起了,再来问我这个老头子,还有意思么?”被东阳西归气得暂时吃不下荤菜的子桑丰岚,夹了根青菜塞进嘴里前,不满的看了东阳西归一眼。 “当然有意思!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不能让爸爸您等我要结婚了,再抓我把柄。”东阳西归脸上陪着浅浅的笑容,说出的话差点让老爷子连吃青菜都没胃口了。 “你小子是算准了我不敢把你怎么样是吧!”子桑丰岚后悔了,他就不敢提出在饭桌上谈论这件事情的,早晚被东阳西归会气得吃不下饭。 “不敢,爸爸您这是疼爱子孙的表现,身为您的儿子,我表示非常荣幸!”子桑倾默默斜睨着一本正经振振有词的东阳西归,她第一次觉得东阳西归的口才如此的好,好得太不要脸了。 “爸爸,您就答应了他们吧?不然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老想着塞对象给阳,前几天三伯母还打电话跟我说,她妹妹夫家的表妹的女儿,有个表侄女今年二十三岁,长得还不错,学医的,让我阳回来的就联系她,说想和阳见一见面。” 前几天接到三伯母的电话时,韦月一听要给东阳西归介绍对象,当时还瞅着东阳西归娶不到媳妇的她,可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现在想想,答应得有些太快了。 “见什么见?虽然隔了那么多层关系,但也算是八百里外的远亲,这种相亲坚决不能见!万一影响我孙子健康怎么办?”子桑丰岚一听到那么长一串,绕来绕去的关系,听得头大的他一口否决了。 子桑丰岚一直都知道他两个儿子都很优秀,特别是子桑谦元打小就被韦月定下后,许多人就把目光放到了他的小儿子身上。 一个两个都想着要把自己的远亲塞过来,整得好像他儿子跟什么回收站似得。 “……” “……” “……” 子桑倾、东阳西归、韦月看着愤怒不已坚声回绝的子桑丰岚,他们心里都不约而同的想着,东阳西归和子桑家的所有人,以及子桑家的所有亲戚,都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八竿子也打不着近亲结婚这几个字。 “倾儿,你才十九岁,人生才刚刚启程,以后的路还长呢,你扪心自问,确定要和你小叔叔在一起?”子桑丰岚见子桑倾、东阳西归、韦月三人都看着他不吃饭,他自顾自的吃着时,抽空看着子桑倾问道。 有了东阳西归出面,子桑倾便沉默着尽量不说话,看到子桑丰岚状似随意看着她,却异常严肃的眼神,她点点头,毫不犹豫的应道:“嗯。” 重生后的第二次生命,子桑倾更清楚她要的是什么,不要的是什么。 她想要看看有丈夫,有孩子的生活,是不是真的那么让人满足,想过一过相夫教子有丈夫疼,被孩子依赖的生活,是不是真的那么幸福。 现在,她虽然不确定她和东阳西归走到最后会怎么样,但她直觉,她也许可以和东阳西归走到最后。 “不后悔?”虽然是意料中的答应,但子桑丰岚还是谨慎的又追问了一句。 “不后悔!”子桑倾轻轻摇头,如果真的和东阳西归在一起,现在的她,非常确定她不后悔,至于以后的事,谁知道。 看着子桑倾坚定的冰瞳,子桑丰岚表示明白的收回视线,他伸手夹菜,继续吃饭,即不说话,也不去看饭桌上的其他三人。 “……” “……” “……” 子桑倾、东阳西归、韦月看着沉默不语,只顾着吃饭的子桑丰岚,他们你看我我看你的对视一眼,又看看张嘴接着吃,并没有说话迹象的子桑丰岚,他们三人默默地拿起筷子,也吃了起来。 一顿饭,吃得桌上四人各怀心思,老爷子吃得安心,其余三人则在猜想着他到底什么心思。 另一边,李菲上了车后,李医生便驱车离开了别墅。 叔侄俩各怀心思的沉默了好几分钟后,李菲从后视镜往后看了一眼,子桑家的别墅早已经看不到了。 “叔叔,东阳西归和他的侄女……”一想到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李菲这心里就有些不太舒服,她看着认真开车的李医生,欲言又止的说道。 “菲儿,叔叔对不起你,相亲的事,以后叔叔再其他军人和你相亲吧。”李医生看来眼欲言又止的李菲,肯定的说道。 “叔叔不用道歉,这个没关系的,我才二十四岁,不急着嫁人。”李菲笑了笑,虽然她对东阳西归有好感,但既然东阳西归对她无意的话,她也不会强求。 “菲儿,你是个好姑娘,会找到你自己的幸福的。”李医生看着善解人意的李菲,劝慰道。 “我知道。”李菲眼中有丝落寞,却还是点着头。 “菲儿,不是叔叔不帮你,你不了解东阳西归,如果他不喜欢你,不管你做什么,只会适得其反。叔叔想告诉你的是,不要去招惹他。”李医生犹豫了好几秒,语气微微沉重的说道。 他本不想告诉李菲的,但又担心李菲自作聪明的缠上东阳西归,万一东阳西归发怒,那种后果,李菲未必能承受得起。 “嗯,叔叔,你放心,我明白的。”李菲垂下眸,依旧听话的点着头,她不是心智不成熟的未成年,她懂得。 当初光看东阳西归身穿军装的相片,她就知道相片中铁骨铮铮傲然挺立的男人不简单,今日一见,更验证了她的想法。 李菲只是可惜着,自己好不容易遇上一个有好感的男人,奈何对方看不上她。 李医生和李菲又一次沉默了起来,一分钟后,李菲再次看着李医生道:“叔叔,东阳西归和他侄女,真的在一起么?” “……我不敢确定,也许吧。”李医生刚才就在回避这个问题,李菲又一次问出口后,他犹豫了好几秒,这才回道。 “可是,虽然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们毕竟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他们这样可以么?”李菲眼神复杂,如果东阳西归已经和子桑倾在一起了,她自然会退出。 但如果东阳西归和子桑倾并没有在一起,只要东阳西归还是单身,或者他以后恢复单身,她还是有机会的对吧。 “可不可以得问子桑家一家人是怎么想的,从医学角度上来说,只要近亲三代没有血缘关系,就可以结婚。”李医生没有说出来的是,如果东阳西归要和子桑倾在一起,他觉得子桑家没有人会反对。 李医生最羡慕子桑家的,不是老爷子培养出两个优秀的儿子,而是子桑家一直以来都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一家人总是和乐融融、平平淡淡的幸福着。 这样的生活,在李医生所知道的上流社会的圈子里,是极其少见的。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只是要在一起而已,现实是允许他们在一起的,而且他们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知道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要在一起,子桑家的其他人也许会震惊,但一定不会太强烈的反对。 从李医生的话语间,李菲已经明白,她估计是没希望了,她轻叹了口气,落寞的看着窗外的行人。 一顿饭,吃得再怎么慢,也总会吃饱的。 老爷子这顿饭吃得比平时多了十分钟,当他终于放下筷子时,子桑倾、东阳西归、韦月都立马停止进食,三双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都看着我干什么?你们吃饱了?”子桑丰岚一抬眸,就看到餐桌上的其他三人,全盯着他看。 “嗯。”子桑倾点头。 “饱了。”东阳西归轻应出声。 “吃饱了。”韦月放下筷子,点头道。 “吃饱了就回房休息吧。”老爷子说着就站起身,连饭后茶也不邀请这三人喝了。 “……爸爸!”东阳西归看着起身就想走的子桑丰岚,眼皮跳了一下,音量微大的他不满的唤道。 “老叫我干什么?以前也没听你唤得那么勤!”子桑丰岚刚站起身都还没离开座椅,就被东阳西归唤停了脚步,他被气得东阳西归话音一落就不满的‘啪’拍桌道。 “……”东阳西归峻脸一黑,老爷子这是什么话,说得好像他以前有多不孝,从没叫过他爸爸一样。 子桑倾和韦月看着动怒拍桌的子桑丰岚,都定定的看着他没说话。 “行了!都别看了!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决定!别来烦我这个老头子!”被坐在餐桌上的三人眼也不眨的紧盯着瞧,子桑丰岚手臂扬起一挥,豪迈的丢下一句话,转身就气呼呼的呼着粗气走了。 “……”子桑倾看着说走就走的老爷子,有些受宠若惊,爷爷这、这就同意了? “……”韦月也有些讶异,亏她还一直担心老爷子会受刺激,身体状况会受影响,结果就这样而已? 子桑倾和韦月盯着子桑丰岚一步一步离开的背影瞧,东阳西归的视线则对准餐桌上的菜肴,嘴角微微勾起的他,眼神有些放空的傻笑着。 他就知道老爷子一定会同意的,还想要一直拖着不告诉他,太坏了! “现在好了,老爷子也同意你们在一起了。”看到子桑倾暗松了一口气,韦月也放松了下来。 对于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要在一起这个事情,现在全家人全票通过,至于外人,这事就让东阳西归去解决好了。 “谢谢妈妈。”子桑倾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乖巧的对韦月道。 “傻孩子,你喜欢就好。”韦月想伸手揉揉子桑倾的头发,奈何餐桌太大隔得太远,她手不够长。 东阳西归想去陪子桑丰岚喝茶,奈何他走到客厅还没坐下,老爷子就不客气的冲他道:“你小子滚蛋!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谢谢爸爸,小子我马上滚!”即使被老爷子轰,东阳西归嘴角也扬起开心的浅笑,他方向一转,牵起一旁的子桑倾,就朝楼上走去。 看到子桑倾被东阳西归牵着走,老爷子气得嘴唇蠕动了好几下,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只是让东阳西归滚,又没让子桑倾滚! 混账小子! 他还想和自己孙女好好说说话呢! 东阳西归一走,子桑倾也担心老爷子会不会逼问她什么,她偷偷瞅了眼沙发上气呼呼的老爷子,又看看一旁温柔微笑的韦月,便任由东阳西归牵着她上楼了。 终于脱离了老爷子魔爪的两人,刚上到二楼,东阳西归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他连忙从兜里掏出手机,子桑倾偏头一看,竟然是部队的固定电话号码! ------题外话------ 妹纸们,某爷儿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八千快扛不住了,16、17号考试前,更新改为五千字,考完试后,某爷儿会恢复万更。 另外,这几天的书评,某爷儿估计也没什么时间回复了,会积攒到考完试一起回复。 还请妹纸们多多谅解,么么哒。 ☆、126温香软玉 看到是部队的电话,子桑倾和东阳西归都眸光微暗,估计是有什么重要事情找东阳西归。 “喂,你好。”东阳西归接通电话,声音沉冷道。 “东阳,你什么时候回来?”姜三冬在通讯室给东阳西归打得电话,一听到东阳西归的声音,他就有些焦急的询问道。 “现在还没确定,出什么事了么?”听到姜三冬的声音,东阳西归的第一反应,是训练出了问题。 “事倒没出,只不过我们的新兵营来人了。”姜三冬想到今天上午所受的折磨,虽然东阳西归看不到他一脸哭丧的表情,但他的语气同样充满了沮丧。 “来人了?什么意思?”东阳西归冷眉微皱,牵着子桑倾边上楼边道。 “你真不知道?上午空降了五个军官过来,说是上级派来协助我们训练的!”姜三冬刚开始只是想尽快呼叫东阳西归回来救场,一听东阳西归话的意思,好像东阳西归并不知道这回事。 “协助我们训练?我没接到命令。”东阳西归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执行完任务回到部队,就急匆匆的跑回家来,现在也才回家的第三天,这期间他并没有接到其他的任何类似的命令。 “你没接到命令?那几个混蛋不会是来捣乱的吧?”姜三冬眼里有着错愕,新兵训练的事,一直都是东阳西归在主导,他负责训练,难道说,他被那五个空降到此的军官给耍了。 姜三冬仔细想想也不对,那五个混蛋虽然没有出示文件,但他们是部队的直升机送来的,身上的军装和军衔不可能是假的。 “我去查查,回头再给你电话。”东阳西归的确没从手机上接到任何命令,但他这时候才想起,打从他出任务到现在,十几天过去了,他的电脑一直没有开过机。 那晚给宁一雷发邮件的时候,也是用的子桑谦元在书房的电脑。 “哦。”姜三冬只来得及哦了一声,电话那头就传来嘟嘟嘟占线的忙音。 东阳西归挂断电话后,子桑倾就被他牵着大步往上楼迈。 “发生什么事了么?”子桑倾一路被强行牵着进了东阳西归的卧房,进去后,她就见东阳西归翻着随身带回家来的军用背包。 第145节 “好像漏了点信息。”东阳西归从包里拿出电脑开机,按了开机键就左手拖着笔记本电脑,右手再次牵起子桑倾的手,往卧房对面的书房走去。 三楼的书房是东阳西归专用的书房,只有他有钥匙,他当兵近十年的时间里,除非他回来,书房都一直锁着。 子桑倾出于好奇,曾偷偷撬开锁进去过,结果因为书房封闭时间太久,进去全是一股霉味,她在一排排的书架间转了一圈,就被呛得溜了出来。 “你忙你的,我回房午睡。”出了东阳西归的卧房,子桑倾就停下脚步,不想跟着他进书房了。 东阳西归回来那天,书房就被他门窗全开的打开来通风,这会儿在走廊一闻,子桑倾倒也没觉得对面书房的霉味有多浓。 “不行!我们现在是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你得陪在我身边!”东阳西归脚步不停,硬牵着子桑倾走进书房。 “去你的!那我也不能因为和你在一起了,就得二十四小时都跟在你屁股后面跑吧!”子桑倾看着胡说八道的东阳西归,简直觉得岂有此理。 “没让您跟我后面跑,让你陪在我身边也不行?”东阳西归特意纠正子桑倾,跟和陪是不同的,光从字眼上看,这两就不是同一个字。 “但现在我想睡觉,不想陪着你!”被生拉硬拽进书房,子桑倾表示不太爽,冰瞳不满的瞪着强势独裁的东阳西归。 在子桑丰岚面前,她是同意和东阳西归在一起了,但那种情况下她能不答应么。 她只不过想和东阳西归试试而已,没说要卖身给东阳西归。 东阳西归要是能一直都对她那么好,当然是最好的,要是东阳西归敢对不起她,她早晚甩了他。 “陪着我就行,你想睡就睡,我不拦你。”东阳西归把笔记本电脑放书桌上,坐在黑色皮椅上的同时,一下把子桑倾拽到他大腿上坐着,左臂牢牢搂着她的纤腰。 子桑倾黑着小脸,这时候电脑已经开了,为了知道东阳西归接到的是什么电话,子桑倾便暂时安分的坐在他大腿上,两只冰瞳晶亮的盯着电脑屏。 见子桑倾不再乱动后,东阳西归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键盘上输入一长串的开机密码。 东阳西归在电脑是上操作着,子桑倾安静的看着,没多久,屏幕上就跳出一个看起来就特别高规格的机密页面。 在东阳西归又一次输入密码时,子桑倾自觉的敛下眸不看。 部队的很多事情,特别是像东阳西归这样身兼神秘之旅的战斗队的队长,他所知道的很多事情都是需要极度保密的,子桑倾并没有偷窥他人秘密的爱好。 “倾儿,你不必刻意回避,我不介意你看的。”东阳西归的下巴抵在子桑倾小小的左肩头,冷眸一斜见她自觉的敛下眸,便冷眸含笑的打趣道。 身处在绝密组织里,东阳西归自然知道保密的重要性,但如果子桑倾真的有心偷看,他相信她大把的时间,大把的机会破解开他的电脑,没必要多此一举。 “我介意!”子桑倾小嘴一撇,不满的瞅了眼东阳西归。 她又不是偷窥狂,东阳西归应该有很多事情是连伴侣都要保密的,她这样光明正大的看,万一被他的上级知道,还不定把他怎么样。 子桑倾倒不是介意东阳西归被处罚,她只是不想坏了自己名声而已,哼。 “小样!”东阳西归的左臂重新搂回子桑倾的小腰,用力勒了一下。 东阳西归的右手在电脑上操作着,注意力重新回到电脑上后,他发现就在他回部队的前一天,的确收到了上级传达下来的一条命令。 除了命令外,东阳西归还接收到一条私人信息,说他手机关机,任务结束后电话联系。 命令上说,因为他时不时就从部队跑出去执行任务,从而在新兵特别是女兵的训练上,显得有些‘不务正业’,便从海军其他部队,临时调了五个技能突出,军事素质极高的军官,到南沧舰队协助他训练新兵。 简单的几句调任命令后,下拉后,便是被抽调过来的五个军官的基本资料。 第一个是海军大校,薛殇,年龄30岁,身高187公分,仅一张小小的证件照,也能一眼看出他有着雄厚的臂膀与胸肌,又高又壮的身材十之八九是就来自北方,最强军事技能是近身搏斗。 子桑倾虽然嘴上说不看,但她的视线还是不由自主的瞟了过去,随后落到薛殇的证件照上,他那双眼睛好像隔着电脑屏,都能锐利到厮杀了看着他相片的人。 单从这样一双锐利双目,任谁看一眼都能知道,薛殇这个男人不简单。 东阳西归看到薛殇的资料时,冷眉不由得轻皱了一下,怎么是他。 “你认识他?”东阳西归在快速浏览了其他四人的资料后,页面又滑到了薛殇的资料上,子桑倾察觉到他盯着薛殇的证件照,看了好几秒也没移开视线,便询问道。 另外四个人的资料,一个个一看就是技能不俗的练家子,军衔全是尉级以上,校级的军官只有两个,一个大校是薛殇,另一个是少校。 “有过几次交手。”东阳西归点头,冷眸微沉。 仅有的两三次交手中,他和薛殇也向来不对头,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上级特意把薛殇调过来,这不是乱来么,难怪姜三冬仅一天半就扛不住了,要打电话来催他回去。 子桑倾将东阳西归微妙的眼神尽收眼底,看得她也微眯着冰瞳盯着东阳西归瞧,直觉东阳西归和这个薛殇之间,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姜三冬还在通讯室等着东阳西归的回电,果然没过五分钟,电话就又响起了起来。 “喂!东阳么?”姜三冬的速度比通讯员还快的接起了电话,看得通讯员有些意见的盯着他。 “三冬,我过两天回去。”东阳西归的铁臂依旧紧搂着子桑倾不放,嗓音低沉的对姜三冬道。 “还要过两天?那五个混蛋怎么办?就让他们折腾我们的兵?”在自己的地盘上被外来的人压制住,姜三冬实在是憋屈。 但双拳难敌四手,东阳西归一走,他就一个人,对方足足有五个,还是一个比一个强悍的对手,一对五他又打不赢,能怎么办。 “折腾就折腾,他们不敢乱来。”东阳西归明白,姜三冬这个副教官一职,估计是被薛殇给架空了。 但薛殇把教官一职接任过去,也只是以他的方式训练新兵而已,同样都是训练,这个倒没什么。 “他们已经乱来了!打从他们的双脚站到南沧舰队的土地上,到现在为止已经超过三十个小时了,这三十个小时里,士兵连眼都没合上过一分钟!照这样下去,士兵早晚会被操练得没命!”姜三冬一说起薛殇到来后的训练,就一肚子的火气。 “这不挺好的么,练得狠成长得快。他们会有分寸的,不至于把士兵练到丢了性命。”东阳西归冷眉微挑,姜三冬说得,倒也挺符合薛殇的性格以及训练方式。 “疯了!你们全是疯子!等你回来你就知道,你的地盘是怎么被那些混蛋给占去的!”姜三冬本想找东阳西归诉诉苦,让他赶紧回来救场。 谁知道东阳西归竟然见鬼的站在薛殇那一边,把他气得眼睛都快凸爆出来了。 “命令已经下了,他们的确是来协助我们训练新兵的,他们要训练就训练,这两天你正好可以休息一下,好好睡个安稳觉,等我回去再说。”东阳西归知道姜三冬很生气。 但隔着那么远,他人又不在部队,现在就是想做也做不了什么。 且,东阳西归并没有站在薛殇那一边,他只是认可薛殇的训练方式而已,三十个小时不睡觉,还不至于练出人命来。 至于薛殇想侵占他的地盘,东阳西归冷眸瞬间狠冷的冷笑一声,还得看看薛殇有没有这个本事! “你觉得我能睡得着觉么?等你过两天回来,黄花菜都凉了!”听到东阳西归说让他去睡觉,姜三冬更激动了。 “睡不着就到海里去游几圈,黄花菜凉了就再热一热!我忙着,先挂了。”事情已经弄明白了,温香软玉在怀,东阳西归可不想光顾着和姜三冬个大老爷们讲电话,急匆匆就挂了电话。 “喂?喂!”姜三冬还想跟东阳西归说些什么,听着电话那头嘟嘟嘟传来的忙音,他气得‘啪’一声把电话挂了回去。 “温柔点!电话弄坏了可是要赔的!”通讯员本就对姜三冬抢他电话接的行为很不满,看到姜三冬挂电话时这么粗鲁,再不出声警告显示不出他的职位。 “赔!等被我弄坏了再说!”姜三冬本就愤怒,被通讯员一呛声,怒火不由得的转移到底了他的身上,说完他又觉得这样不太好,语气微软却依旧大声的说道,“我走了!” 通讯员看着怒气冲冲来,怒气冲冲走的姜三冬,新兵训练的事他多少也听说了,看在姜三冬被外人欺压的份上,他就大人有大量,不跟姜三冬计较了。 和姜三冬结束通话后,东阳西归又打了个电话给上级,想到他在执行任务时总背着他们和上级联系,子桑倾便起身想走,小屁股刚离开东阳西归的大腿,他横在子桑倾腰腹的铁臂用力一按,子桑倾又坐了回去。 电话已经通了,子桑倾听着东阳西归和不知道是何方神圣的上级通话,她也不好在这时候捣乱,万一动静太大被电话那头的上级发觉什么,这可不太好。 “海洋,你说你为什么把薛殇弄到我部队来?你明知道我和他不对头!”和对方问了声好后,东阳西归劈头就如此问道。 “薛殇可不是我弄到你部队去的,我也是听命令行事。” “……”东阳西归一听海洋这么说,他立马就不说话了,沉默一秒后,话锋一转就转移了这个话题,“薛殇只是来协助训练的对吧?” 虽然文件上说得很清楚的,但东阳西归势必得问得一清二楚才行,万一他和薛殇又杠上了,他对付薛殇时心里好有个底。 “对,协助,训练上的事,主要还是你说了算。听说你请假回家了,你回部队后,好好安排一下薛殇他们的训练任务。” 电话那头代号海洋的同志,显然很清楚东阳西归在想什么,直截了当的回复道。 “薛殇来就只是为了协助训练?”海洋回答得太过干脆,这让东阳西归心里起了疑,薛殇不比他清闲,若没有重要任务,不太可能点名调他过来协助训练。 “……你和薛殇好好配合,训练好新兵,把工作做好就行了。” 东阳西归明显发觉到,海洋在回答前沉默了一秒,而且,海洋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他就更加确定薛殇突然跑到他的新兵营,是另有目的了。 “是!”身为一个兵,就得服从命令,东阳西归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至于薛殇,东阳西归在心里冷笑着,好好配合这个任务,他不敢保证,但工作还是可以做好的。 等东阳西归的第二通电话结束,也才三分钟后的事情而已。 东阳西归电话一挂断,子桑倾趁着他讲完电话放松之际,双手抓紧他横在她腰腹的铁臂,巧劲下用力扳开。 电话是姜三冬打来的,部队来了新教官,他们两天后得回去,子桑倾得到最新消息后,便不打算和东阳西归继续腻歪在一起了。 “想跑?”左臂一被子桑倾扳开,东阳西归大腿一轻见她想偷溜,抓在右手的手机立马往桌上一扔,伸手手臂就去捞回子桑倾。 ☆、127东阳之急 要从东阳西归身上溜走,子桑倾以为她速度够快的,跳下东阳西归的大腿长腿一跨,眼看就要跑出书桌去,谁知身后的衣服竟被东阳西归给拽住了。 东阳西归也以为他要抓回子桑倾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哪知子桑倾速度那么快,他本想拦住子桑倾的纤腰,一把捞回来的。 可东阳西归的手伸出去已经捞不到子桑倾的小腰了,只得改变策略,紧紧抓住她腰后的衣摆外回拖。 东阳西归抓得太紧,子桑倾甩了几下也没将东阳西归的手甩开,衣服质量又太好,结果她硬是被东阳西归给拖了回去。 是真的拖,子桑倾一步也没退,她被东阳西归拖得拖鞋摩擦在地板上,直发出刺耳的吱吱声。 无奈之下,屁股又一次坐回东阳西归的大腿时,子桑倾立马反身面对他,双手推拒着他的胸膛不让他靠近。 “东阳西归,有件事我得和你明明白白的说清楚!”看到东阳西归的峻脸倾过来,子桑倾抵在她胸膛的双手,立马抽空一只‘啪’罩在他脸上往后推。 “说什么?”双眼从子桑倾张开的指缝间看出去,东阳西归心下一沉,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爷爷……”子桑倾刚开口说了两个字,就被东阳西归立马抢过话去。 “你别告诉我你反悔了!”东阳西归冷眸深深一沉,第一反应是子桑倾移情别恋不想和他在一起了。 虽然身边没对象,子桑倾移情别恋的可能性可以忽略不计,但东阳西归当下瞬间,还真就这么想的。 “反悔倒没有,但事情进展得太快,有点出乎我意料的严重,这个问题我们得好好商量一下。”子桑倾收回推抵在东阳西归身上的双手,冰瞳闪着认真的神色。 “我觉得进展一点也不快!我也不觉得这件事还有商量的必要!”东阳西归说着就双手重新搂在子桑倾的纤腰,深怕一不留神子桑倾就从他怀里溜走一样。 虽然在外人看来,也许他的感情来得太快,两人的进展也太快了点。 但和子桑倾这件事,是东阳西归有史以来决定要做一件事情后,进展得最慢的一件事了,这都拖了好几十天了,才有了那么一丁点的进展。 而且,子桑倾也在老爷子面前承认了,她是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的,难不成这都是骗人的? 这不可能! 子桑倾那时候的神情与语气,明明很真诚! 更何况,如果子桑倾真的不想,大可以直接否认,以她的性子,不可能这么委屈自己才对。 所以,东阳西归想不明白的是,他们才刚刚得到家人的同意,才正式在一起没几分钟,子桑倾这是要商量哪门子的事情。 不管子桑倾要想商量什么事,东阳西归都直觉对他不妙,所以他一点也不想商量。 第146节 “商不商量?”子桑倾一看东阳西归这副毫无商量余地的回绝,两手一伸,又一次掐着他脖子,嗓音清冷的警告道。 “掐死我我也不商量!”东阳西归直直的看进子桑倾冰瞳深处,气场非常强大,语气非常的坚决。 “真以为我不敢掐死你是吧!”子桑倾冰瞳一凛,掐在东阳西归脖子的双手一松,伸开十指,‘啪啪’两掌拍上东阳西归的双颊,双掌用力一压,就把东阳西归的峻脸压得变形了。 “你可以试试,我觉得你不敢。”在子桑倾双掌的肆虐下,东阳西归的五官严重变形,嘴唇被夹得高高嘟起的他,声音不太清楚的反驳着。 东阳西归一边说还一边仰起了下巴,把脖子大大方方的暴露在子桑倾的视线下。 “……算你狠!”看着如此无赖的东阳西归,子桑倾手一收,真觉得她要败给这个不要命的混蛋了。 “我还告诉你了,这件事你商量就商量,不商量也得商量!”子桑倾虽然说收手不跟东阳西归是动粗了,但她并没有就此结束的意思。 “……”东阳西归把子桑倾往自己胸前搂了搂,侧坐在他的腿上面对着他的子桑倾,瞬间被搂得撞进了他的怀里。 子桑倾后背被紧紧勒着,一个劲儿的压向东阳西归胸膛,她推了几下没推开,抬起头瞪着东阳西归是的她,冰瞳仿佛能喷出火来。 “要商量的话,就这样商量好了。”东阳西归可不理子桑倾凶猛盯着他的冰瞳,头一前倾在她眉心吧唧了一口,峻脸顿时爬上奸笑。 “这种姿势我不太舒服。”眉头突然一暖的子桑倾小脸一黑,知道她又被东阳西归给算计了一回。 侧坐着被东阳西归紧紧搂着,子桑倾的上身要动一下都难,这姿势一时半会儿还没什么,几分钟后肯定就不舒服了。 东阳西归上下打量了子桑倾一眼,他也不说话,只见右手往下一伸一捞,抓起子桑倾的右腿就往上扳。 “呃……”子桑倾右脚一下高高抬起,惊得她低呼一声,上身跟随着往后倒,右腿直接从东阳西归的面前绕了过去。 眨眼间,子桑倾的右腿被东阳西归从左边板到右边,还好她的柔韧性好,否则被东阳西归这么大力一扳,指不定就骨折了。 转瞬从侧坐变成跨坐在东阳西归大腿的子桑倾,东阳西归搂在她后背的铁臂一用力,她后倒的身体又一次扑进了东阳西归怀抱。 “现在舒服了么?”东阳西归大掌罩在子桑倾的小屁屁上,搂着她又往前紧了紧,霎那间,两人的上身可谓是紧密贴合了。 “……”子桑倾眼皮跳了又跳,眉尾抽了又抽,两天身体紧贴,她能明显感觉到臀下有异样的感觉。 她刚才说姿势不太舒服,只是想要站起来说话,早知道东阳西归速度这么快,她就不说了。 “我快被你勒断气了!你先松手!”小脑袋被迫窝在东阳西归健壮的肩头,子桑倾也不看他,闷声闷气的提醒道。 “不松!万一你又溜了呢?”东阳西归坚定的摇头,坚决不能心软。 “不溜了,溜了也会被你拖回来。”看着东阳西归身后的一排书架,子桑倾无奈的撇嘴,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是刚刚才上演的事实。 东阳西归想想也是,双臂一松便不搂那么紧了,但左右两条长长的手臂,还是搂着子桑倾的后腰不放。 “说吧,你想商量什么?”东阳西归抽出一只手,整理着子桑倾额前有些凌乱的刘海,语气很是温柔,动作更是温柔。 “你和爷爷说想结婚?”在东阳西归的柔情攻势下,子桑倾抿了抿嘴,安心享受着他温柔的同时,沉静的看着他道。 “嗯,你不想?”东阳西归点头,他都快三十岁了,想结婚也很正常吧。 “可我不想!”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子桑倾立马摇起头来。 子桑倾话音一落,就见东阳西归冷眸一沉,冷霸的气场也突然暴涨起来,空气中的气流似乎都冷冻了。 “暂时还不想!”见东阳西归隐隐有爆发的迹象,子桑倾连忙接着道。 听到子桑倾的解释,东阳西归从周身释放出去的压迫感,瞬间消散了大半,但他依旧板着冷脸,冷眸不善的看到子桑倾。 东阳西归心里倒也理解,毕竟子桑倾才十九岁,还不想结婚也正常,但他还是很不爽。 “当初,我只是说要是家人都同意我们在一起,那我就考虑和你在一起!”虽然东阳西归的脸色很不好,但子桑倾还是一鼓作气要把事情讲清楚,“说得是考虑在一起,不是一定在一起,更不是结婚!” 子桑倾眼神很坚定,她当初的确是这么说的,不能一转眼就在东阳西归的糊弄下,把她自己给卖了。 考虑在一起和一定在一起是不同的,考虑在一起和结婚就更不同了。 她现在已经把考虑这两个字去掉,直接和东阳西归在一起了,东阳西归还想怎么样。 这就跟男方刚表白,女方都还没答应和男方在一起,男方就顺道求婚了一样,能有这么便宜的事么,简直是流氓行为! “那为什么老爷子问你的时候,你一副非我不嫁的样子?”东阳西归拇指朝下,把子桑倾刚整理好的刘海往上一掀盖在头顶,将她的小脸整个露了出来。 “我那是为了配合你,在敷衍了事,你听不出来呀!”子桑倾小脸一虎,她要是表现出一丁点的不情愿,老爷子能同意她和东阳西归在一起么,情势所逼,她能不那么说么。 “听不出来!你又不是演员,能有那么好的演技?”东阳西归一张脸黑了又黑,简直想打子桑倾的小屁屁,反正他怎么回想当时的情景,子桑倾都是真情流露。 还说什么敷衍老爷子,说到底,子桑倾还不是在敷衍他! “你不知道有种抓不到摸不着的东西叫天赋么!”子桑倾的小脸也黑黑的,东阳西归摆明了是在回避问题! “你一看也没那种天赋!”面对子桑倾的理直气壮,东阳西归很生气,掀起她刘海的手往下一滑,托着她后脑勺就往自己面前按。 “滚!”虽然子桑倾也不觉得自己有演戏的天赋,但被东阳西归这么诋毁,她还是怒声喷了回去,“反正你只要明白,虽然我们现在是在一起了,但我还没有和你结婚的打算!” “混账!你不和我结婚,你要和谁结婚?信不信我一枪嘣了他!”东阳西归知道子桑倾还没有结婚的打算,但他没想到,子桑倾竟然没想过要和他结婚,这简直太可恶了,哪怕想一想也好! “嘣就嘣!谁怕谁!”子桑倾汗颜,她只是说,她现在还没有和东阳西归结婚的打算,又不是说这辈子都不和他结婚,他激动个什么劲。 “你信不信我掐死你!”东阳西归被刺激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托着子桑倾后脑勺的右手一放,继而大掌一伸,牢牢得掐着子桑倾白嫩的细小脖子。 东阳西归现在是真切的体会到,子桑倾太倔犟的脾气对他而言不是一件好事,现在还不算怎么争吵,万一哪天他们意见相左,还不得吵着吵着就大打出手。 虽然他和子桑倾的确打过,但那时候情况不一样,要是在两人争吵中动手,他还是不是男人了。 子桑倾小下巴一仰,脖子一伸,一副任君宰割的倔驴姿势的她,睨着东阳西归的冰瞳,好像在说:‘有种你就掐死我!’ 东阳西归这次是真的被子桑倾给气到了,竟然敢公然挑衅他了,冷眸深深一沉的他,掐着子桑倾脖子的大手往前一拽,准确无误的擒住子桑倾送上来的粉嫩小嘴。 唇上猛然一暖,紧接着便是肆无忌惮的掠夺深吻,被东阳西归以这种方式惩罚的子桑倾眉头一皱。 在东阳西归放开她脖子改去托她的后脑时,子桑倾双手一伸却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她话还没说完! 最终,不管子桑倾是自愿的还是被逼的,她都在东阳西归不容拒绝的凶猛强攻下,柔若无骨的瘫软在了他的怀里。 搂着子桑倾睡了一个午觉,却什么也不能做的东阳西归,想到两天后就要回去部队,他就觉得有件事急切的需要解决。 于是乎,午睡起来后,在子桑丰岚和韦月的目送下,东阳西归牵着子桑倾就风风火火的出了家门。 “爸爸,阳好像很急的样子,不会出什么事了吧?”韦月看着打了声招呼就大步流星出门的东阳西归,依旧被牢牢牵着被迫同行的子桑倾,就有些担心的询问着一旁的子桑丰岚。 “都回家了,他能有什么事!”子桑丰岚舒服的窝在沙发里,看到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出门后,这会儿闭上眼睛的他,眼皮也没抬一下的回道。 韦月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但东阳西归走得的确很急,一大步一大步的往外跨,活像赶着去脱胎一样,重要的是子桑倾看起来不太情愿跟着他出门的样子,她还是有些担心。 “爸爸,你去哪儿?”韦月满脑子想着是不是有什么意外发生,或者是东阳西归逼迫子桑倾做什么她不愿意做的事情,一抬头见子桑丰岚起身往外走,忙询问道。 “去花园晒晒太阳。”一天到晚老坐着,子桑丰岚觉得他屁股都要长在沙发上了,现在天气这么好,还是去晒晒太阳舒服点。 “我陪您去。”韦月连忙起身,追上去搀扶头也不回往外走的子桑丰岚。 被东阳西归塞上车的子桑倾,问了好几遍去哪儿,东阳西归也不回答她。 当东阳西归把车停在接李菲的那个商场门口时,子桑倾没好气的看着他:“你不会真带我来买衣服吧?” “不是,我们去超市!”东阳西归摇头,熄火拔下车钥匙,便推开车门下车。 东阳西归下车时还想着,好歹他现在西装笔挺一表人才的,他下了车后还可以一展绅士风度的,帮子桑倾开下车门,然后再优雅的牵着她的手下来。 结果,东阳西归下了车才绕到车头,子桑倾已经钻出车来,并且‘嘭’一声无情的关上了车门。 “等我帮你开下车门有那么难么?”东阳西归站在车头不走了,他看着自力更生独立惯了的子桑倾,真想叫她穿条裙子装下淑女。 子桑倾整理体恤下摆的手一顿,看着车头一脸菜色的东阳西归,她愣了一下,才明白她白白浪费了一个,可以让东阳西归一展绅士风度的机会。 “矫情!时间不要钱的?”双双沉默的看着对方,子桑倾见东阳西归还不打算走,她清冷的丢下一句话,率先转身向商场入口处走去。 “……你能不能温柔点?你不知道男人都喜欢温柔一点的女人么?”东阳西归看着说走就走的子桑倾,他忙大步追上去。 东阳西归是觉得,子桑倾才十九岁,性格应该还可以转变的,现在的子桑倾太……太……东阳西归真不想承认,子桑倾有点太霸气了,要是能再温柔一丁点儿,那就太完美了。 “有本事你去找个温柔的女人!”子桑倾头也不回,竟然敢嫌弃她,东阳西归是活腻歪了是么! “再找一个太麻烦了!其实我觉得你越粗暴越可爱!”东阳西归长臂一伸,一把揽住子桑倾的肩头。 他从侧面看过去,东阳西归赫然发现子桑倾因为他的话而嘴角抽搐着,他冷眉一挑还不死心的肯定道:“真的!” 子桑倾懒得和不正经的东阳西归理论,她现在心情好,就勉为其难不和他计较了。 进商场前,子桑倾的心情的确很好,但她没想到的是,她这种好心情仅仅维持了几分钟而已。 东阳西归搂着子桑倾直奔超市,进了超市后他直奔收银台,熟门熟路的他步伐异常的坚定,看得子桑倾一脸错愕:“不买东西么?” “买!”东阳西归肯定的点头,不买东西他来超市干什么。 “我也没见你买什么东西!”子桑倾嘴角抽了抽,东阳西归什么也没拿,她也没拿,就这样跑收银台去,他们买什么买。 “到收银台再买。”他们这时候已经快走到收银台了,不是周末,又不是上班时间,超市人不多,东阳西归直奔最近的一个收银台走去。 子桑倾抬眸,顺势看向收银台,突然之间,她冰瞳微睁,一眼看去,收银台花花碌碌的色彩中,最显眼的就是一盒盒一排排的避孕套! 被东阳西归搂着往前走的子桑倾,机械似得抬脚走着,看着那些花花碌碌的避孕套,子桑倾不由得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声,早该想到的! 果不其然的是,东阳西归走到收银台前,脚步一停下,就伸手去拿收银台前架子上的杜蕾斯。 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的子桑倾,看到东阳西归此举,还是心里一惊,眼皮也跟着一跳。 重要的是,东阳西归仅看了一眼避孕套的尺寸后,认准一个尺寸就拿起一盒又一盒往收银台放。 东阳西归雷厉风行惯了,动作特别的快,还没几秒他就接连放了十几盒杜蕾斯到收银台。 收银台立马被避孕套堆起了一座小山,惊得收银小妹看向东阳西归和子桑倾的眼神,都目露惊恐了。 东阳西归埋首在摆满避孕套的架子上,从顶排一排排往下拿,他已经拿空了好几排架子,却还没有收手的迹象。 偏偏在如此尴尬的此时此刻,东阳西归就好像没看到收银小妹的惊恐目光,只见他头一偏看着一旁的子桑倾,认真道:“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128同房没有 看着东阳西归认真到一点也不马虎的神情,子桑倾只觉后背寒风突起,原本人不多的超市,好像从四面八方凝聚而来一道道震惊目光,视线中心全对准了她。 “我不认识你!”在收银小妹的惊悚目光中,子桑倾眼神清冷的看着东阳西归,镇定的说道。 子桑倾说完立马转身,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和东阳西归同行。 东阳西归哪里肯让子桑倾走,长臂一伸一把抓住子桑倾的手腕,二话不说就拽回身边。 “草莓味的你喜欢么?”东阳西归左手紧紧箍着子桑倾的右手腕,右手一抬从面前的架子上拿起一盒草莓味的杜蕾斯牌避孕套,还细心的递到子桑倾面前,温柔的询问道。 收银小妹的视线顺着东阳西归的温柔目光,落在子桑倾稍显稚嫩的小脸上,看到子桑倾白嫩幼滑仿佛能掐出水的稚嫩小脸,收银小妹的目光更加惊悚了。 第147节 子桑倾的年龄看起来很小,成没成年都不一定,而且看起来一脸的不情愿,再看看稳重成熟一脸冷硬的东阳西归。 收银小妹的脑中突然闪现出一个疯狂的念头。 面前这个男的,不会是黑暗的地下组织,专门拐卖少女以达到盈利什么的吧。 “……”硬被拽回来的子桑倾,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现在的心情,可以肯定的是,她现在一点也不开心! 特别是在收银小妹惊悚目光的注视下,她的内心更是万马奔腾的咆哮着,长这么大,她第一次生出找个地洞钻进去的念头。 “不喜欢?那香橙味的呢?”东阳西归见子桑倾两眼发怔的不说话,以为她是不喜欢草莓味的避孕套,便把草莓味的放回架子,拿起另一盒又一次递到她面前。 东阳西归真的是很认真的在咨询子桑倾的意见,毕竟这是两人之间的私密事,他觉得子桑倾的喜好也是很重要的。 “你够了!”子桑倾一直都知道东阳西归的脸皮厚,但她没想到东阳西归的脸皮竟然这么的厚!忍无可忍的她,冰瞳凌厉的怒视着东阳西归,咬牙切齿的挤出了三个字。 “这就够了?”东阳西归误以为子桑倾是说他拿到收银台的那几盒避孕套,已经足够他们用了。 东阳西归仅看了眼收银台上堆成小山的杜蕾斯,就扭头继续看着子桑倾,认真道:“回部队后,我穿着军装出来买不太合适,我们是不是应该多买点?” 毕竟子桑倾的年龄还小,东阳西归可记得他答应过子桑谦元,保险起见,一层不行他估计得戴两层,这用量比一般人多了一倍,既然买了,自然要一次性买多点。 收银小妹听到部队两个字,视线从尴尬不已脸色非常僵硬的子桑倾脸上,一下转移到东阳西归脸上,两眼放光的盯着他的峻脸瞧。 兵哥哥! 一次就买这么多杜蕾斯,兵哥哥的战斗力都这么强悍么? 要不是场合不适,子桑倾真想现在就爆揍东阳西归一顿。 可现在,连隔壁收银小妹也震惊的看过来的视线中,她冰瞳阴森森的凛着一脸认真的东阳西归,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来道:“你就是买一卡车回去,你也没机会用!” 子桑倾是真的被东阳西归给气到了,竟然带她来买这种东西! 他以为她买避孕套跟买卫生巾一样,可以理所当然的眼也不眨一下么! 他考虑过她的感觉么! 混蛋玩意儿! 子桑倾为了证明她真的很生气,她一把挥开东阳西归紧箍着她手腕的铁手,右脚一抬狠踩了他一脚,果断的转身就走。 抓着子桑倾的手被挥开,脚又被猛踩了一下,子桑倾的脚劲一点也不小,踩得东阳西归眉头微皱,但他哼也没哼一声,看着立马转身的子桑倾,伸手又要去拉。 “不准拉我!”子桑倾就跟后脑勺长了一只眼睛一样,东阳西归刚伸出手,她就嗓音清冷的警告道。 “……”这会儿,东阳西归估计知道子桑倾是真的很不爽了,他当真乖乖的停下手,没去拉回子桑倾,但他看着潇洒离去的子桑倾,叮嘱了一句,“我很快,在车上等我!” “先、先生,这些,你还买么?”收银小妹看着说走就走,头也不回的子桑倾,再看看左手草莓味,右手香橙味,一脸纠结的东阳西归,指着收银台上的小山,有些结巴的询问道。 知道东阳西归是军人后,收银小妹再也不怀疑他是不法分子了,但看着子桑倾离去的清瘦背影,她还是觉得东阳西归太不克制了,女朋友还这么小,这么凶猛真的好么。 “买!谁说不买了?”东阳西归看了眼惊悚褪去,有些责备的看着他的收银小妹,果断的把草莓味和香橙味的杜蕾斯都放到收银台,放完他还嫌不够,又从架子上刷刷刷拿了好多盒。 东阳西归提着一大袋杜蕾斯刚走,隔壁台的收银小妹,就两眼放射出八卦的兴奋,边说边指着被扫荡空的一排排架子:“刚才那个男人怎么买了这么多的避孕套?” “买避孕套还能干什么?用呗!”收银小妹才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第一次见有人一次性买这么多的避孕套,整整一大袋! 能用好几年了! “我听到那个男人说什么部队,他好像是个军人!”收银小妹突然想起了东阳西归说过的一句话,空闲无事做的她,便和隔壁台的收银小妹聊了起来。 “军人?兵哥哥!”隔壁台的收银小妹,刚才就觉得西装笔挺的东阳西归有些怪异,现在仔细一回想,可不是么。 东阳西归的装扮咋一眼看去是精英人士,但他那头短得不能再短的板寸发型,实在是太男人了,一般只有部队当兵的军人,才会留那样的板寸短发。 “买那么多避孕套,他一定很猛!你说,是不是现在的兵哥哥都这么厉害?”收银小妹只要想到直接被东阳西归吓跑的子桑倾,就觉得有些好笑,但这件事也从侧面证实了东阳西归的勇猛。 “我又没和兵哥哥谈过,我哪知道!要不……改天你找个兵哥哥试试,要是效果好的话,嘿嘿……记得告诉我一声,我也去找个兵哥哥风花雪月一翻!”隔壁台的收银小妹,突然灵机一动,一脸奸笑道。 “……你身材比较好,要试你去试!试完告诉我感觉如何就行了。”收银小妹脸一阵通红,她都没和男朋友滚过床单,怎么可能跑去和别人滚。 走出商场,天气有些些热,因为东阳西归的厚颜无耻,子桑倾本来想自己回家去的,奈何她没带钱包,手机更没有,走回去更不合适。 一脸郁闷的子桑倾慢悠悠的走向劳斯莱斯,还没走到车前,东阳西归就飞快的追了上来。 东阳西归追上来后,伸手就要去搂子桑倾的纤腰,子桑倾机警的在他大手还没搂上腰际时,小手朝后猛力一拍,果断拍飞了东阳西归试图搂上来的手。 “倾儿,我这是考虑周全的行为,不是鲁莽的冲动!”看着一点也不想理他的子桑倾,东阳西归默默走在她身旁,无奈的解释道。 “劝你最好别和我说话!”子桑倾甩都不甩东阳西归一眼,这分明就是算计她! 虽然,子桑倾没想过一定要守身如玉,但是,东阳西归这摆明了是要将她吃干抹净。 背着她买避孕套也就算了,竟然还拉着她光明正大的来买,这是要她默认说,你买吧,晚上我们回去试试么? 好歹她这辈子,加上上辈子都是黄花大闺女,她再不矜持,也没开放到这种程度好么。 “如果我说了,你是不是要揍我?”东阳西归一脸的无奈,他这是对自己的自制力没信心的表现。 万一他哪天忍不住了,总得给自己准备好一条退路,他现在就给自己买好退路了。 部队虽说独处的机会不多,但来日方长,指不定哪天就机会来临了,凡事考虑周全点,总是没错的。 “是!”子桑倾肯定的清冷道。 光天化日之下,公众场合她的确不太好动手,但东阳西归一直这么不识趣的话,她不介意让他知道,她现在的心情有多不爽! 听到子桑倾如此肯定的说,要揍他,东阳西归立马就闭上嘴不说话了。 以后还是少和子桑倾动手的好。 一不小心下手重,把子桑倾打伤了,他心疼。 下手轻点,他势必会被子桑倾狠揍,他肉疼。 这样一想,无论怎么打,他都不划算。 由于子桑倾身上的杀气太重,东阳西归在回程的路上,冷眸时不时瞟向副驾座的子桑倾,却一路都不敢说话。 回到家时,子桑倾见子桑丰岚和韦月都在花园,便走了过去。 东阳西归提着一袋子的避孕套,就跟提着一颗炸弹一样,反正是要带回部队去的,他便也朝停在花园的直升机走去。 韦月在花园的另一端,隔得太远,她虽然看到东阳西归提着一袋东西,却也不清楚他购物袋里提得是什么。 子桑倾径直朝韦月走去,东阳西归上了直升机后,他从购物袋里拿出一盒杜蕾斯,想着还有两个晚上才回部队,他要不要留一盒在身上。 犹豫间,东阳西归抬头,看着子桑倾越走越远的清冷背影,他挣扎了好多秒,才将手里那盒杜蕾斯扔回了购物袋。 子桑倾正气头上,虽然东阳西归觉得这没什么好生气的,不就买了几盒避孕套么。 但他这两天还是悠着点,别去惹子桑倾好了,万一她火气一上来,不让他碰,他买的这些避孕套,估计就真没机会使用的要扔进仓库了。 晚上,子桑倾被韦月拉到了二楼客厅,夜风从落地窗徐徐吹进的微凉中,母女俩在谈心。 “倾儿,你和你小叔叔,是不是差不多要回部队了?”韦月拉着子桑倾的小手,疼爱的细心揉搓着,看着子桑倾的温柔美眸,有着浓浓的不舍。 “小叔叔说,过两天回去。”子桑倾轻轻点着头,韦月总是这么敏感,她和东阳西归本打算走的那天早晨再和家人说的。 “宝贝儿,你这一走,妈妈不知道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了。”想到子桑倾又要离她远去,韦月这就心里就不太好受,眼眶也微微湿润起来。 当初她不想子桑倾去当兵,就是因为子桑倾一旦当了兵,就不是她这个妈妈想见就能见到了。 东阳西归刚开始去当兵那一两年,她也很不习惯,就跟别人突然少了个人似得,本来每天都能见到的人,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韦月哪曾想到这么多年后,她的女儿也要离开她去当兵。 “妈妈……我又不是不回来了。”看着韦月偷偷擦去眼角的泪水,子桑倾心里一揪,唯有甜笑着撒娇道。 母爱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虽然子桑倾的灵魂和韦月没有关系,但因为这一年多的相处,因为这具身体流淌着韦月遗传下来的血液,在子桑倾眼里,韦月就是她要用一生去回报的母亲。 “也是,不说这个了。”韦月努力平复着心情,子桑倾难得回来一次,她应该要开心才对。 在子桑倾微抿着嘴也在心酸的视线中,韦月很快平复下心情,但她却话锋一转,问了一个让子桑倾瞬间想死的问题:“倾儿,你和你小叔叔,有、有同房没有?” ------题外话------ 某爷儿发现,上一章东阳买杜蕾斯的情节,把不少潜水的妹纸都炸了出来! 妹纸们,非要杜蕾斯才能让你们出来冒泡是么?你们的节操呢?节操呢?操呢?呢? 然后,内什么,字数什么的,某爷儿不敢瞎承诺,这几天,某爷儿只能保证不断更了。 最后。 推荐一下好文文,来自偏方方的《侯门春色之千金嫡妃》 方方同学是一个软萌妹纸有木有! 妹纸们,喜欢古文的,不要客气的去调戏调戏方方撒。 ☆、129只想抱你 韦月虽然有些犹豫,但她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子桑倾已经成年了,现在又和东阳西归在一起了,韦月觉得,身为母亲,有些事她得教教子桑倾的。 “妈妈……你问这个干什么?”子桑倾脸上有着尴尬的神色,眼神也有些飘忽,羞红了一张小脸的她,想用撒娇这一招敷衍过去。 子桑倾这心里有丝丝震惊,莫非韦月看到东阳西归买了一整袋的避孕套? 可是,也不太可能,他们从超市回来,东阳西归就直接进了直升机,出来后,他提在手里的那袋杜蕾斯,并没有跟着带下来。 “倾儿,你看,你已经十九岁了,是成年人了,现在又恋爱了,可你对象都快三十了!妈妈好歹也做了这么多年的母亲,妈妈也非常信任阳,但……”韦月语重深长的教导着子桑倾。 但是……但是她要怎么跟子桑倾说,男人很多时候,特别是在床上的时候,都不太能忍得了。 “……妈妈!”看着韦月要说不说的神情,子桑倾自然知道她要说什么,尴尬的小脸一阵红一阵黑,有些无奈的唤着她。 “倾儿,妈妈只是想告诉你,万一你对象真的那什么了,你要保护好自己!”为了子桑倾,韦月可谓是操碎了心,她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得事事都为子桑倾着想。 看着异常严肃的韦月,子桑倾嘴角抽了又抽,怎么也止不住抽搐,这种私密事儿,韦月怎么好意思问得出口呢。 “倾儿,妈妈说的保护自己,你明白是什么意思么?就是……你要去买点杜蕾斯来保护自己!你还这么小,自己都还是个小孩子,不能这么早就做妈妈!”韦月抓着子桑倾的双手,认真的看着子桑倾。 “哦!你不知道杜蕾斯是什么是么?就是……就是避孕套!”韦月看着子桑倾傻傻地看着她的冰瞳,她才突然想到,估计子桑倾不明白杜蕾斯是个什么东西。 “……”看着越说越兴奋,越说越一本正经的韦月,子桑倾已经不想说话了。 东阳西归下午刚买了一大袋的杜蕾斯,她气得一下午都没怎么理他,这才刚吃完晚饭没多久,韦月又拉着她来谈杜蕾斯的话题,这都是什么事儿! “当然,这个杜蕾斯还是让阳去买的好,你一个小女孩跑去买,万一遇到熟人多尴尬。”其实韦月想说的是,小女孩买这种东西,就算不遇到熟人也尴尬。 第148节 “保险起见,倾儿,你一定要提醒阳去买,知道么?”韦月担心子桑倾把她的话当耳边风,又特别叮嘱了一句。 “妈妈……”子桑倾觉得她要败给韦月了,心想结过婚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小脸通红的她羞得双手一捂脸,一下侧倒在沙发上。 她只是想和东阳西归先谈谈恋爱,稳固稳固一下感情,听韦月的意思,她怎么有种,她明天就要嫁给东阳西归的感觉。 “倾儿!妈妈知道你害羞,但你已经成年了,妈妈爱你,有必要教教你这些事!”韦月看着羞倒在沙发上的子桑倾,难得不纵容子桑倾的她,硬是把子桑倾给拉了起来。 “妈妈,你说,我听着。”被拉起来坐着的子桑倾,低敛着眉头,小脸跟个红苹果一样的她,无奈的说道, “……倾儿,第一次的时候,你让你对象温柔点,不用怕,知道么?”韦月爱怜的抚摸着子桑倾的小脑袋,她也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但她犹豫一瞬后,还是叮嘱道。 女儿长大了,就不是她一个人的了。 印象中,那个小小的,看到她就伸长了小短手要抱抱的小女娃,好像昨天还小小的一点,转眼就长这么大,懂得恋爱,知道害羞了。 “嗯嗯,我知道。”子桑倾这下连耳朵都红了起来,她乖巧的点着头,心里则在欲哭无泪的咆哮着,韦月是怎么样理直气壮的说出这些话的。 想到东阳西归那一袋子杜蕾斯的用途,子桑倾顿时心跳加速,不太淡定了。 这一家子的人,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粗暴,考虑过她的感觉么! 她没经历过这种事,就不能一步一步慢慢来么。 在韦月的宁宁叮嘱中,子桑倾和她聊完私密话题回到三楼,在床上躺了好几分钟,红彤彤的小脸才渐渐平复下来。 晚上十一点钟,子桑倾冲完凉穿着睡衣出来,卧房并没有东阳西归闯进来的身影。 子桑倾只是把门关起来了,并没有锁上,因为锁不锁对东阳西归而言,都没差别。 看到房间意料之外的空空如也,子桑倾这心里暗舒了一口气。 难得东阳西归如此安分守己。 还不错。 十一点时,东阳西归还在老爷子的书房里,子桑谦元也在。 后天就要离开,老爷子明天手术,东阳西归担心老爷子一做完手术,听到他和子桑倾就要回部队的消息,老爷子会心情低落,便打算今晚先跟老爷子说一下。 “后天回部队就后天回,反正都是要回去的。”子桑丰岚虽然嘴上说着无所谓,但他看着东阳西归的神情,还是有一些低落。 东阳西归每次回来,都感觉是匆匆忙忙的,还没好好住几天,就又要走了。 东阳西归马上就要三十岁了,他现在又和子桑倾走到了一起,子桑丰岚看着他线条冷硬的峻脸,那双冷眸和记忆中的那个人越来越像。 “有极端杀狼的消息?”子桑丰岚在犹豫了好半响后,问出了他每日都心心念念,却有好多年好多年都没有说出口的四个字。 极端杀狼,国际上排在首位的恐怖组织,一个比暗战更目无王法的恐怖组织。 突然听到极端杀狼四个字,东阳西归古井般的冷眸狠狠一沉,仿佛沉进了一个无底洞般,森冷的毫无温度。 书房里的气氛突然凝固了起来,就连一向谦和的子桑谦元,在眸光微闪了一下后,眸光温度也冷了几分。 “近几年,极端杀狼主要在欧美地区活动,甚少涉及到亚洲。”东阳西归轻轻摇头,沉冷嗓音一出口,顿时让听者如行走在冰川上一样冰冷。 子桑丰岚又沉默了下来,不单只他在沉默,东阳西归和子桑谦元也同样没有说话。 “阳,你已经这么大了,很多事情你有自己的判断,爸爸对你没别的期望,就希望你能活得轻松些。”父子三人各怀心思的沉默中,子桑丰岚开口了,语气有些沉重。 “爸爸,我很好。”东阳西归笑了笑,嘴角牵起的浅笑却有些苦涩。 父子三人从书房出来时,心情都有些沉重。 东阳西归和子桑谦元上到二楼时,子桑谦元突然停下脚步,东阳西归也跟着停了下来,知道子桑谦元估计是有话要跟他说。 “阳,大哥只提醒你一句!”这一刻,子桑谦元看着东阳西归的眼神,莫名的有些哀伤,“你只有好好活着,才能给倾儿幸福,倾儿才会是你的!” 东阳西归心里一颤,他比谁都明白,子桑谦元的潜台词是:如果他死了,一切也就都没有了,他再爱子桑倾,子桑倾也不会是他的。 “嗯。”东阳西归点头,点完头又补充了一句,“哥,你放心,我明白!” 兄弟俩不说也懂的对视中,子桑谦元抬手猛拍了好几下东阳西归的肩膀,似安慰又似祝福。 自从东阳西归当兵后,子桑谦元眼睁睁的看着东阳西归的军衔越升越高,升衔速度快得让他心惊。 快到东阳西归每一次回家,他都担心是和东阳西归此生的最后一面。 子桑谦元虽然没当过兵,但子桑丰岚是实打实的,从枪林弹雨的战场上走下来的。 老爷子曾不只一次的,忧心忡忡的跟他说,东阳西归的军衔是拿命换来的。 甚至有一次,老爷子还隐约透露出,他有些后悔让东阳西归去当兵。 子桑谦元明白,老爷子之所以产生后悔的念头,是因为战场凶险万分,一不留神就是梦断黄泉的下场。 老爷子害怕和东阳西归的父子情分,会过早的断送在东阳西归的某一次任务中。 和子桑谦元分开后,东阳西归回到三楼,站在子桑倾的房门前的他,冷眸定定的看着紧闭的房门。 东阳西归在门外不声不响的,已经站了两分钟了,他好像没有伸手敲门,或者直接推门进去,亦或者转身回自己卧房的意思。 寂寥的夜色中,仅一盏灯光的照耀下,独自站在走廊上的东阳西归,向来挺拔的身影,似乎也有了那么一丝落寞。 此时已经零点了,子桑倾早已进入梦乡,东阳西归刻意放轻脚步的作用下,她并没有发现悄无声息站在门外的东阳西归。 十二点半,回自己卧房洗了澡的东阳西归,又一次走到了子桑倾的房门前。 这一次,东阳西归没有任何的犹豫,大手搭在门把上一拧,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一被拧开,子桑倾就警惕的醒了过来,偏头往门口方向一看。 从走廊照进来的微弱光线中,仅穿着一条灰色大裤衩的东阳西归,沉冷的看着她,一步步向她走来。 看到东阳西归的那一瞬间,子桑倾就敏感的发现,今晚的他和往日不太一样。 “你怎么了?”入睡前,子桑倾本来还想着,东阳西归要是再敢私闯她闺房,这次她一定狠狠地教训他一顿,但现在,看着情绪有些落寞的东阳西归,她心软了。 “没事。”东阳西归动作麻利又优雅的爬上床,双臂一伸,右臂捞起子桑倾的脑袋枕着他臂膀,左臂横在她腰腹收紧,左腿再一勾一夹,将子桑倾整个人牢牢的抱进怀里。 “我只想抱抱你。”东阳西归的行为很霸道,动作却很温柔,抱着子桑倾的双臂也没有搂得勒紧,嗓音低沉的他,就只是安安分分的抱着子桑倾而已。 “……”子桑倾眉头轻轻一皱,东阳西归有点反常。 鼻腔充斥着东阳西归身上令她安心的气息,子桑倾犹豫了几秒后,她也不多问什么,小手轻轻一伸,回搂着东阳西归。 东阳西归低头,看到子桑倾的小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后,便闭上了眼。 怔怔的看着埋首在他怀里的子桑倾,东阳西归冷眸幽暗,暗沉得深不见底,似乎叹了一口气的他,低头在子桑倾柔软的发顶轻吻了一下,便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子桑倾、东阳西归、韦月陪着子桑丰岚到军医院做手术,全程最紧张的就是韦月了,老爷子进手术室前,还反过来安慰她放心,别紧张。 子桑丰岚的手术是李医生亲自操刀做的,手术很顺利,子桑倾三人在手术室外坐了几个小时后,老爷子便被推了出来。 麻醉药效还没过去的子桑丰岚,入住到了高级病房。 子桑丰岚住院的第一个夜晚,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因为第二天就要回部队,想多陪陪老爷子,便让韦月回家休息,他们两人在医院陪老爷子。 老爷子住的高级病房是套房,里面有两个房间,老爷子睡下后,子桑倾走进另一个房间,看到东阳西归站在窗前,背影还是跟前一晚一样,有些落寞。 “你要不要和我说点什么?”子桑倾轻轻关起房门,一步步朝东阳西归走去。 刚才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她从东阳西归的背影中读到了一抹悲凉,虽然东阳西归掩饰得很好,很快就收敛起了这种情绪,但她还是看到了。 悲凉这个词,子桑倾从没想过,它会出现在东阳西归的身上,东阳西归一定有什么事。 ☆、130回归部队 房间里并没有开灯,窗外照射进来的微弱月光中,东阳西归回头,看到子桑倾缓步走来的清瘦身影。 四目相对间,黑暗中,两人的眼神都有些凝重,子桑倾走近时,东阳西归长臂一伸,便将她轻轻拥进怀中。 “倾儿。”窗外夜色正浓,凉风从窗口吹拂而来,鼻腔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东阳西归拥着子桑倾,胸腔升起无比的安心。 “嗯。”东阳西归的声音低沉的太过沉重,子桑倾双手拥在他精壮的腰后,轻应了一声。 “我一定好好对你。”东阳西归头微低,脸颊磨蹭着子桑倾柔软的发丝,声音很低却很坚定,“只要我活着!” 子桑倾本来没多想什么,东阳西归要是对她不好,她就甩了他,但他后面那句话,却听得她心里一颤。 “你就是死了也是我的!”子桑倾的小脑袋转动了几下,贴着她发顶磨蹭的东阳西归脸颊微移,就看到子桑倾冰瞳狂霸的盯着他。 这里是医院,门外的病床上又躺着子桑丰岚,这种环境下,子桑倾一点也不想听到生死这样的字眼。 她和东阳西归才刚刚在一起,东阳西归还说过要娶她,她一点也不想当寡妇。 子桑倾背对窗口,皎白的月光从她身后投射过来,隐秘在灰暗中的小脸,那双冰瞳却如万丈光华般晶亮着,闪耀得东阳西归移不开,坚毅得让他心痛。 “好,都是你的。”低头在子桑倾额头亲吻着,嘴唇紧紧地贴着她额头,东阳西归冷眸暗沉的低语道。 两人明明都好好的,他们的身体也都健康得很,这会儿相拥在一起,子桑倾眉头深锁,为什么她从东阳西归身上,闻到了不安定的危险气息。 “你到底怎么了?”从昨晚开始,子桑倾就发现东阳西归有些不对劲,白天的时候他倒没什么,但一到晚上,东阳西归就跟换了一个人似得,竟变得莫名哀伤起来。 “倾儿,我爱你。”东阳西归的大掌抚着子桑倾的后脑,将她的小脑袋按进自己胸膛,闭着眼的他,深情的低语道。 “嗯,我知道。”埋首在东阳西归胸怀,耳边传来他‘嘭嘭嘭’有力的心跳声,子桑倾抱在东阳西归腰后的双手,不由得紧了一紧。 “让我抱抱你就好。”东阳西归紧紧地拥着子桑倾,用力的好像要把她嵌进身体里去一样。 有些事情,不是东阳西归不想和子桑倾说,只是时机还没到,说了也只是让子桑倾徒增忧心而已。 子桑倾被拥得背部微微弓起,腰腹上身都紧紧地贴着东阳西归,小小的身子整个儿被他搂得要融为一体般。 东阳西归抱得太用力了,横在身后的铁臂,勒得子桑倾阵阵发疼,眉头微皱的她却哼都没哼一声,反而更用力的回抱着东阳西归,无声的告诉他,她在。 同在军医院陪床的白丞橙,夜里上完厕所却毫无睡意的他,走到窗户前舒展着四肢。 白丞橙高举着双臂扭着脖子,往左侧倾的脑袋无意识的看着对面病房,左倾完想往右倾的他,却突然跟定型了一般,脑袋就那么斜斜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对面。 对面的七楼病房,正对楼那扇窗户没有关,房间里没有开灯,但借着夜空中皎白的月光,白丞橙还是看到了对面窗户,站着两个相拥在一起的人影。 更重要的是,白丞橙竟然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被东阳西归紧拥在怀里,几乎要隐没在他挺拔身躯里的子桑倾。 健壮的男人紧搂着清瘦的女孩,隔着几十米高空,白丞橙都能直观的感觉到他们相拥得有多密切。 即使子桑倾背对着他,白丞橙好像也看到了她回抱着东阳西归的双手。 那个男人是谁? 白丞橙眼里浮现出疑问,不由得想起那天在肿瘤科的走廊里和子桑倾相遇时,西装笔挺眼神犀利的东阳西归。 那天看到东阳西归时,白丞橙被子桑倾肺癌早期的病情给惊呆了。 第149节 后来回想时,他就在想东阳西归和子桑倾是什么关系,但那天东阳西归犀利的看了他几眼后,拉着子桑倾就走了,都没给他机会问。 白丞橙本来以为东阳西归是子桑倾的哥哥,或者其他亲戚关系。 但现在,白丞橙明亮的眼睛眨了又眨,盯着对楼紧密相拥的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仔细看了又看,他非常确定那个背对着他的小身影就是子桑倾。 两人抱得那么紧不说,抱了估计也有好一会儿了,就算是哥哥抱妹妹,一般也只是轻轻抱一下而已,没道理抱这么才对。 现在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是情侣关系。 “那个男人好像挺大的。”白丞橙脑子里回想着东阳西归的相貌,眼睛也不由得看向东阳西归隐在灰暗中的峻脸,冷硬的脸部线条,刀削般的五官,无一不彰显着东阳西归的成熟与沉稳。 喃喃低语的白丞橙,没发现他盯着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看了太久。 早已发现白丞橙,但不想理会他的东阳西归,见白丞橙一直盯着他们瞧,就是不移开视线,冷眸低敛的他不由得抬起眼,冷眸精准的直射向对楼的白丞橙。 白丞橙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想着子桑倾不是身体不太好么,都休学了,她应该一心在治病才对,怎么就谈恋爱了呢,还找了个年龄那么大的男人。 东阳西归的眼神太过犀利,愣是把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白丞橙,给看得心神一抖瞬间惊醒过来。 回过神来的白丞橙,冷不丁看到东阳西归直射过来的冷眸时,他竟然吓得脚步一跨,瞬间躲进窗户旁边。 “我、我为什么要躲?”后背紧贴着傻站着,白丞橙以惊人之姿飞快躲起来以后,明亮眼眸微闪,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我又没干什么坏事,我躲他干什么?” 看到飞速闪身躲藏起来的白丞橙,东阳西归冷眉微微一挑,他也没想到白丞橙竟然会这么识趣的躲了起来。 喃喃低语的白丞橙,再三犹豫后,本想光明正大站回窗前的他,最终却悄悄探出了头。 “咦……怎么拉窗帘了?”看着对楼窗户阻隔了视线的窗帘,白丞橙惊异了一瞬后,突然就失落了起来。 一男一女两情侣,拉起窗帘单独在房间里,还能干什么。 不对! 这里是医院,对面是病房! 突然想起身在医院的白丞橙,瞬间又欣慰了不少,人来人往氛围沉重的医院里,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应该也干不了什么事。 白丞橙才刚欣慰没几秒,立马又懊恼的伸手捶着自己脑袋。 他在想什么呢! 猛捶着自己脑袋的白丞橙,脑中灵光一现,他捶出了一条一直被他忽略的重要信息! 他第一次在电梯里遇到东阳西归的时候,东阳西归身穿军装,身后还有一个身形清瘦同样穿着军装的女兵。 第二次见到东阳西归的时候,东阳西归和子桑倾在一次。 今晚是他第三次和东阳西归相遇到,这一次,东阳西归还是和子桑倾在一起。 白丞橙连眨了好几下眼睛,难道说,第一次在电梯里和东阳西归相遇时,躲在东阳西归身后的女兵,就是子桑倾? 仔细一想,白丞橙突然惊觉,那个女兵的身影和子桑倾的身形非常相似! 那天看到东阳西归搂着女兵走出电梯,看着女兵的清瘦背影,他还闪过一丝熟悉的念头。 现在想来,白丞橙瞬间了然的张大了嘴,那天电梯里的女兵,就是子桑倾! “不对呀!子桑倾都肺癌早期了,怎么会穿着军装去当兵?”白丞橙刚刚清明过来的脑子,立马又浆糊了一片,惊异得低声疑问着自己。 “这、这怎么回事啊这是?”白丞橙想了又想,怎么也想不明白第一次和子桑倾在电梯里相遇的时候,子桑倾怎么会穿着军装,而且,子桑倾还故意躲着他。 “乱七八糟的。”白丞橙越想越想不明白,纠结得他抓爬了几下头发,便不再去想的跑去睡觉了。 子桑倾虽然一直背对着白丞橙,但她也察觉到了有人盯着她和东阳西归看,并且,她隐约猜到很有可能是白丞橙。 倘若是不认识的人,看到有陌生人相拥在一起,看估计会看,但不会一直盯着看。 这几天在军医院,子桑倾遇到的熟人,就只有白丞橙一个。 东阳西归拉上窗帘后,腰一弯便将子桑倾拦腰抱起。 “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抱我,我可以自己走。”被突然抱起,子桑倾倒也没有挣扎,双手搂着东阳西归颈项的她,语气不太坚决的说道。 “难得没那么多人盯着,我当然要多抱抱。”想起在部队的时候,走到哪儿,哪儿都是人,东阳西归抱着子桑倾的手臂更紧了紧,步伐坚定的向房中的床铺走去。 子桑倾撇撇嘴,东阳西归脸皮厚,她不跟东阳西归争论这个话题。 窗外月光皎白,室内温馨甜蜜,东阳西归拥着子桑倾入睡,静谧的空间里,似乎飘荡着一股安心的幸福。 子桑丰岚住院后的第二天。 早上八点,韦月来接班,病床上插着引流管、氧管的老爷子,好像一夜之间虚弱了不少。 老爷子抓着东阳西归的手,轻握了握,原本炯炯有神的双眼,微暗淡的有些担心的看着东阳西归,无声的传递着什么。 “爸爸,你放心,我会有分寸的。”东阳西归回握着子桑丰岚的手,冷眸里有着某种坚定。 子桑丰岚的视线,从东阳西归脸上移到他身旁的子桑倾脸上,眼神有着明显的疼爱,松开东阳西归的手,向子桑倾抬了抬。 “爷爷。”看着躺在病房上,虚弱得连说话都困难的子桑丰岚,子桑倾心里本就难受,她双手连忙去握老爷子的手,波光粼粼的冰瞳似乎下一瞬就能滴下泪来。 子桑丰岚想让子桑倾别哭,行动不变的他,却只能微笑着,无声的安慰子桑倾。 知道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接下来就要回部队去了,子桑丰岚心里也不好受,特别是现在躺在病床上,都说人一生病就会变得脆弱,他以前没觉得,现在才发现,真的会这样。 这一刻,看着站在病床前的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子桑丰岚庆幸他现在不用说话,不然,他都想开口让他们别走了。 告别了老爷子后,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先回了家,随后直接上了直升机飞回部队。 两天前,子桑倾就知道新来教官,从东阳西归和姜三冬的电话交谈中,她也知道了新来的教官有些严厉。 但是,想归想,当子桑倾回到部队后,她才发现新来的教官不是有些严厉,而是非常的难搞! 时间拖来拖去,直升机降落在南沧舰队的基地时,已经到午饭时间了。 东阳西归让子桑倾先去食堂吃午饭,他自己则提着背包回了宿舍。 按往常的时间,士兵们已经在食堂用餐了,可今天,一身作训服的子桑倾还没走到食堂,就听到食堂方向传来歌声嘹亮的声声大吼: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 子桑倾从一声响亮过一声的歌声,听到怒吼,那种扯开嗓子无处发泄般的怒吼。 从后操场在各栋楼之间穿梭着,子桑倾没多久便走到了食堂门口。 食堂门口站着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几百号人,这些士兵面对着子桑倾,从右侧过道出来的她,第一眼就看到熟悉的一排一班的女兵,她们正凸瞪着猩红的双眼怒唱着军歌。 “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比铁还硬!比钢还强……” 子桑倾一出现,怒视着前方的毕寺就看到了她,看着消失了十多天后突然现身的子桑倾,怒唱着饭前军歌的毕寺,愣了一瞬后,便立马冲子桑倾眨眼使眼色,示意她快走,先别出现在这里。 子桑倾看到了毕寺不断抽搐的眼皮,但她似乎没太明白毕寺的想传递过来的信息,冰瞳一转就朝食堂正门口看去。 “那个兵!你谁?”子桑倾的视线刚转到食堂正门口,薛殇巡视着众士兵的厉眼也正好看了过去,乍然看到没入列的子桑倾,愤怒歌声中,薛殇立马指着子桑倾大喊道。 ☆、131谁压谁高 子桑倾的眼睛才转到食堂门口,就被薛殇指着鼻子吼,吼得她愣愣的看着牛高马大的薛殇。 食堂门口零散站着五个监督士兵的军官,全是子桑倾不认识的,准确的说,是子桑倾看过他们的资料,但没见过他们真人的五个教官。 这五个教官里,还有一个教官是女军官,中尉军衔,不到四十岁的样子。 “报告!士兵子桑倾!编号001!”偏头打量着食堂门口情况的子桑倾,在薛殇的怒指中,右脚尖和左脚跟轻轻一抬的同时快速一转,瞬间右转的她,抬起右臂就冲薛殇敬礼。 “向着法西斯蒂开火!让一切不民主的制度死亡!向着太阳向着自由……” 虽然薛殇突然将矛头转向了子桑倾,但士兵们没有得到命令,前排士兵偷偷将眼神瞟向子桑倾的同时,依旧扯开嗓子愤怒的歌唱着。 薛殇一听到子桑倾这个名字,好像愣了一下,过一秒后,他好像才想起,子桑倾就是那个缺席训练的女兵。 耳边歌声嘹亮,子桑倾看到薛殇放下了怒指着她的手指,但扑面而过的微凉海风中,她更看到薛殇眼神锐利,一步一步朝她走来的高大身影。 “向着新中国!发出万丈光芒!” 士兵们的一首军歌又唱完了,薛殇这时候也走到了子桑倾面前,没有了继续唱军歌的命令,士兵们严阵以待的列着队时,纷纷将视线凝聚到站在子桑倾面前的薛殇身上。 热辣的太阳照在头顶,太阳光线再热辣,照在子桑倾身上时,子桑倾觉得还没有薛殇盯着她的视线来得炙烤,薛殇的眼神锐利得好像要把她看出一个窟窿来似得。 偌大的食堂门口,几百号人齐刷刷站在一起,因为薛殇的沉默无言与锐利审视,气氛死寂得能把人烤熟。 子桑倾的右臂依旧毕恭毕敬的端举着敬着军礼,薛殇是长官,他没回礼,子桑倾不好私自放下手。 死寂的氛围中,就连食堂门口的其他四个军官,也都侧目看着子桑倾和薛殇,他们别说下其他的命令了,连开口说一句话的人都没有。 薛殇就站在毕寺面前不到五米的位置,看着他双目锐利,一瞬不瞬的拿眼神厮杀着子桑倾,毕寺就禁不住在心里嚎叫着:完了完了!薛殇指不定要给子桑倾什么苦头吃了。 整整十几秒的时间里,薛殇隔着两米的距离,就那么眼神锐利的盯着子桑倾打量。 军姿笔挺的子桑倾昂首挺胸,冰瞳清冷的回视着薛殇的审视,不卑不亢不闪不躲,铁骨铮铮的傲然挺立着,任其审视的同时,子桑倾也默默地打量着薛殇。 很少有人能顶住他这么长时间的审视,看着面前身形清瘦却气场强霸,就算直面着他,气势也丝毫不弱的子桑倾,薛殇不由得又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几遍。 又过了好半响,久到队列里的士兵心里都替子桑倾打起鼓时,薛殇这才抬起右手,回给子桑倾一个标准的军礼。 “子、桑、倾!编号001的士兵!你知不知道你至少缺了半个月的训练?”薛殇回礼给子桑倾后,炯炯有神的双目锐利的盯着子桑倾,语气非常的不善。 子桑倾缓缓放下敬了好几十秒军礼的右臂,面对薛殇来者不善的质问,她脑子极速转动着。 出任务回来就紧跟着回家,她当然知道她缺了好多天的训练。 “报告!我请假了!”这一刻,直视着薛殇的咄咄逼人的锐利眼神,子桑倾第一次觉得,她非常需要东阳西归来给她解围! 到非洲执行任务,是东阳西归带她,或者说命令她去的,身为士兵,必须无条件的执行上级的命令,她绝对是服从命令的行为,这不存在任何的问题。 至于回家这事,子桑倾默然,老爷子病危,东阳西归既然同意带她回去,那他去跟金古月旅长请假回家的时候,应该也帮她一起请了。 既然是请了假再离开部队回家的,这应该也不成问题。 “哦,请假。”面对子桑倾理直气壮、不知悔改的模样,薛殇咋一听倒也没生气,轻点着头重复了一句后,他看了眼怔怔看着他们的士兵,突然又盯着子桑倾怒道,“请假条在哪儿?我怎么没看到!” 薛殇就知道东阳西归那人不靠谱,身为教官,还是主教官,自己偷懒不训练士兵就算了,竟然还把士兵带离部队一起偷懒,还有没有纪律了! “报告!我请假的时候,还不知道您是何方神圣!请假条自然不会交到您手上!”子桑倾有些怒了,薛殇这摆明了是为难她。 不管是出任务还是请假回家,她是和东阳西归一起离开的,从某种意义上说,她的离开是东阳西归批准了的。 东阳西归才是新兵营的主教官,现在,薛殇就算变成了她的教官,她请没请假,为什么缺训练这事,薛殇也应该去问东阳西归才对,逮着她纠缠不清是想给谁下马威看。 子桑倾硬着脖子呛声薛殇的倔驴样,看得被薛殇迫害了好几天的士兵们直在心里鼓掌,简直是好样的! 就该给薛殇一点颜色瞧瞧! 第150节 薛殇从鼻腔喷出来的气息,突然就粗重了几分,看着子桑倾的眼神,也更锐利了几分。 子桑倾这一番话,分明是挑衅! 分明是拐着弯骂他:‘你是哪根葱!老子请假的时候你在哪个旮旯角落还不知道,请假条凭什么让你看!’ 姜三冬独自在食堂用餐,听到食堂门口的歌声停了好半响,也没见士兵进来用餐,正好也吃完饭的他,便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出了门,姜三冬就看到队列整齐的士兵全斜着眼看向右侧,他跟着看过去,烈阳下,子桑倾的身影被薛殇挡去了大半,但他还是隐约看到一抹熟悉的清瘦身影。 “怎么回事?”姜三冬明白此时被薛殇逮着单独训斥的人,十之八九是子桑倾,子桑倾回来,也就是说东阳西归也回来,底气瞬间十足的姜三冬,便爆喝着朝薛殇走过去。 薛殇空降到南沧舰队后,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被外人合伙直接架空了副教官一职的姜三冬,打电话给东阳西归诉苦,偏偏东阳西归还不当回事。 主教官都不当一回事了,他一个副教官也没什么好着急的,等着东阳西归回来的姜三冬,想明白后便跟放假了似得。 这两天,姜三冬在部队悠闲的吃了睡,睡了吃,就跟没看到被练得嗷嗷叫的新兵,和一脸欠他几百万的薛殇几人一样。 姜三冬一出现,士兵们看向他的眼神,就跟被他抛弃了的幽怨小媳妇一样,无声的指责着他的无情无义,竟然忍心把他们丢给薛殇这个混蛋玩意儿! 子桑倾冰瞳一转,视线越过薛殇的肩头,落到他身后,一步步朝他们走来的姜三冬身上。 这一刻,和薛殇一比,子桑倾突然发现姜三冬变得可爱了起来。 姜三冬来得太是时候了! 姜三冬好歹也是东阳西归的搭档,她之前跟着东阳西归执行任务回来,姜三冬可没有为难过她,这说明姜三冬多少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姜三冬来了,正好可以在薛殇面前,把她请假这个事给绕过去。 “呦!姜副教这是吃饱喝足了?”薛殇回头看着姜三冬,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我知道你想在别人的地盘上干出一番成绩来,好名垂青史什么的!”姜三冬一副懒得跟薛殇计较的轻蔑样,心里有着满腔怒火的他,甚至看也没看薛殇一眼。 “你就没发现站在你面前的这个女兵,她离开部队的时间和东阳西归同志是一致的么?”姜三冬径直往前走,在与薛殇擦肩而过时,斜眼瞅着他,语气不明挑衅道,“有种你灭了她!” 姜三冬想得是,薛殇越针对子桑倾,东阳西归就会看薛殇越不爽,到时肯定有薛殇好受的! 哈哈哈哈! 想想就兴奋! 姜三冬最后一句话说得不是很大声,队列里的士兵估计都没听到,但子桑倾却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看着笑得一脸得意的姜三冬,子桑倾这心里跟吃了只苍蝇似得,姜三冬到底是帮谁的! 姜三冬没头没脑的挑衅了一句后,就直接走了,薛殇看着他一步步走远的背影,这心里也不由得冒上火来。 姜三冬最后那句话,薛殇所理解的,是灭子桑倾等同于灭了东阳西归,姜三冬认为他不敢对子桑倾怎么样。 他当然知道子桑倾是和东阳西归一起离开的,但东阳西归好歹是个军官,子桑倾却仅仅只是一个士兵而已,这军衔压根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他管不了东阳西归,难不成还管不了子桑倾了! “你!给我去跑五公里再来吃饭!”薛殇锐眼一转,看着子桑倾下了道命令,刚想转身,又补充了一句,“限你十五分钟!” “报告!”子桑倾小眉一皱,薛殇话音一落,她立马就喊了起来。 “说!”薛殇已经转了一半的高大身形,瞬间又转了过来,子桑倾清冷中带着倔犟的眼神告诉他,她非常的不满! “为什么让我跑五公里?”子桑倾虽然是在询问,声音却是非常的响亮,倒像是在质问,而不是询问。 子桑倾倒不是对饭前跑步有意见,更不是对薛殇的限时十五分钟有意见,只是她站在这里什么也没做,凭什么张口就让她跑五公里,就算要罚她,也该有个理由吧。 “没有理由!”薛殇虎着脸,一字一句的回吼着子桑倾,“怎么,你有意见?” “……”几百双眼睛的注视中,子桑倾的背脊挺得更直了,她微抿着小嘴,虽然没说话,但冰瞳凌厉得直视着薛殇。 她当然有意见! “你是个兵么?”子桑倾整张小脸都写满了不服,薛殇锐眼一厉,沉声问道。 早在空降到南沧舰队的第一天,知道有士兵缺训后,薛殇就特意调出子桑倾的资料查了下。 从子桑倾的资料和她以往的训练来看,薛殇知道这是一个军事技能与素质都不错的女兵。 从她那双清冷的冰瞳中,薛殇本以为子桑倾会是一个比较淡泊的人,没想到子桑倾的性子会这么倔犟,而且火气还不小。 “是!”子桑倾眉头一抽,她隐约知道薛殇想怎么整她了。 “是兵就得服从命令!绝对服从!无条件的服从!”薛殇不知道的是,正式场合时,东阳西归仗着军官与士兵,上级与下级的区别,也曾用这招压迫过子桑倾,“你还有意见么?” “没有!”愤怒大吼的子桑倾,恨得牙痒痒,身为军官怎么了,有本事别仗势欺人! 薛殇当然知道子桑倾心里极度的不满,但那又怎么样,谁让她是他的兵! “报告!”薛殇得到回答后,转身就想走,子桑倾见状,又大喊了一句。 薛殇暗咬了一下牙,还有完没完了,同样愤怒的他,立马回头锐利的盯着子桑倾。 光拿眼神警告子桑倾有话快说,子桑倾却跟没看到一样,只冰瞳冷厉的回视着他,气得薛殇怒道:“说!” “报告长官!我可以去跑五公里了么?”子桑倾可没有阻止薛殇转身离开的意思,他要走就走,但薛殇不下命令,是让她继续站在这里干等着,还是现在就罚她去跑步。 “滚!”薛殇想也不想就怒回了一句。 东阳西归老早就听到食堂传来不同寻常的军歌声,他回到宿舍后朝食堂的方向看了一眼,担心薛殇为难子桑倾的他,放下背包就飞快赶向食堂。 和子桑倾同一条过道走出的东阳西归,刚看到子桑倾的身影,就听到薛殇不客气的吼着让子桑倾滚。 东阳西归踩着坚定的步伐,森冷的看着回过头去,背对着他的薛殇,冷笑道:“薛中校!你让谁滚呢?” ------题外话------ 妹纸们,126【温香软玉】章节,提到过薛殇的军衔,某爷儿发现不小心写错了,薛殇的军衔,现改为海军中校。 东阳的军衔是海军上校,比薛殇同志高一级别。 ☆、132强霸肆虐 东阳西归步伐很大,几个跨步就站到子桑倾身旁,他一出现在大众视野里,他沉冷的嗓音也跟着冷笑了出来,矛头直指转身准备离去的薛殇。 东阳西归的出现,可以说是在士兵群里炸开了锅,虽然士兵们一动不动的列队站着,但从他们瞬间发亮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对于东阳西归的回归,他们有多高兴。 子桑倾冰瞳微敛,斜了眼站在右侧的东阳西归,心想着他要是再慢一步,她这个五公里,可就免不了。 薛殇登时脚步一顿,他虽说和东阳西归不算很熟,但东阳西归低沉醇厚的沉冷嗓音,他还是听得出来的。 飘荡在食堂门口的气氛,在烈阳的照耀下,似乎有越渐上升的趋势,不远处的其他四名军官,看到东阳西归现身时,都不约而同的去看薛殇的神色。 薛殇回转过身来,看着站在子桑倾身旁的东阳西归,锐利眼眸打量着他们二人,薛殇在看向东阳西归时,略扫了眼东阳西归肩头上的军衔,两杠三星,比他多了一颗星。 “东阳上校,好久不见。”薛殇的军衔比东阳西归低了一级,他同样冷笑着跟东阳西归打招呼时,举起右手冲东阳西归敬着军礼。 东阳西归随意的抬起右手,回了个礼给薛殇。 “如果我没听错,你刚才是说‘滚’么?薛中校似乎火气不小,这是要让谁滚呢?”放下手,看出薛殇似乎想要绕开这个话题,东阳西归可不给他机会,冷眸森冷的紧盯着薛殇,又重复了一遍。 其他人也就算了,他的人也敢罚,薛殇问过他的意思么! “处罚一个士兵而已,东阳上校是嫌五公里太少了?”薛殇本来也只是猜测,现在看到东阳西归如此维护子桑倾,他眼眸更锐利的打量着并肩而立的子桑倾和东阳西归。 这是他来到南沧舰队的第四天,这几天,薛殇可听到过一点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绯闻,现在看来,似乎是真的。 教官和士兵,薛殇不屑的在心里冷哼着,东阳西归还真是以身作则,这女兵才分配到南沧舰队几天,东阳西归这么快就忍不住下手了,自制力是有多差。 “处罚?薛中校为什么处罚这个女兵?”东阳西归继续冷笑着,看着薛殇的眼神,森冷得好似能把薛殇冰冻住。 隔着好几米远,毕寺都感觉到了东阳西归和薛殇的不对劲,他们俩根本就不像一般的上下级见面,反而更像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心里有着疑问,毕寺心痒痒的想低声跟步媚媚耳语几句,但现场气氛太过沉重,气压又太过低沉。 额头不断蜿蜒下细密汗珠的紧张中,毕寺不敢这时候弄出一丁点的动静来。 子桑倾先前问的时候,薛殇先前就说了,他处罚子桑倾没有理由,但现在询问的是东阳西归,所谓官高一级压死人,特别是在部队,他也不好直接回东阳西归说没有理由。 “报告!”各自沉默了三秒,子桑倾见薛殇冷眼旁观般看着他们,愣是不说话,气不过的她便开口了。 子桑倾一出声,薛殇的眼神瞬间从东阳西归身上移到她的小脸上,眼神非常的不善,锐利的似乎有着某种警告! “说!”东阳西归并没有去看子桑倾,而是以更犀利的冷眸,无声的警告着薛殇给他安分点。 “薛教官说!处罚小兵我没有任何的理由!”面对薛殇隐藏在眸底深处的警告,子桑倾小下巴一抬,直面冲撞了上去。 身为特工的时候,子桑倾还真就是被吓大的,但她什么时候被吓到过。 薛殇想警告她,光靠锐利的眼神可不够。 毕寺闭着的嘴,隐隐抽搐了起来,心想子桑倾真是好样的! 有人撑腰就是底气足,就是不一样! 步媚媚斜瞟了眼憋笑憋得胸脯微微震动的毕寺,她很想告诉毕寺,子桑倾不是因为有人撑腰,底气才这么足,这是不服输的性子使然。 这一刻,看着子桑倾瞬也不闪的清冷冰瞳,薛殇才真切的体会到,子桑倾是有多么的倔,简直跟头驴一样! 听到子桑倾的回答,东阳西归嘴角的冷笑更甚了,抬脚就朝薛殇走去:“薛中校,你这无缘无故就惩罚士兵的行为,是不是不太好?” “东阳上校说笑了,这不是无故惩罚,编号001的士兵,如果我没记错,她叫子桑倾,子桑倾无故缺席训练,难道不该罚?”薛殇昂首挺立,丝毫不畏惧东阳西归的靠近。 “无故缺训?薛中校说笑了才对,请问你哪只眼睛看到子桑倾无故缺训了!”东阳西归在薛殇面前站定,两个仅隔了一步远,距离非常的近。 看着气场如此不对头的东阳西归和薛殇,毕寺深怕前方城门失火,会殃及到他们这群无辜的池鱼。 毕寺紧贴在裤缝的手指,不由得悄悄翘起,轻戳了一下左侧的步媚媚,嘴唇微张,几不可闻的低语道:“媚媚,你说,东阳教官和薛副教,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肯定有!”步媚媚见东阳西归和薛殇这阵仗,站得笔直不敢动的她,低声却肯定的回道。 “人没出现在训练场上,请假条又没看到,这不是无故缺训是什么?”薛殇也不是吃素的,丝毫不退让的凛视着东阳西归。 “难道士兵不可以请假么?我批准的!薛副教有意见?”东阳西归冷眉微挑,无故缺训,说轻了倒也问题不大,但往重了说,可就很有可能和逃兵搭上勾。 一旦逃兵的罪名成立,可就是除军籍退伍的下场,东阳西归自然不会让这事发生在子桑倾身上。 两人面对面靠得很近,东阳西归冷霸的强大气场,直面逼向薛殇,冷眸森冷的凛视着薛殇,特别是他高了一级的军衔,形成了一股无形的巨大压力,直面压迫向薛殇。 “……”薛殇看着如此不饶人的东阳西归,他紧紧地抿着嘴,锐利的眼神依旧不退缩的直视着东阳西归,却反驳不出什么话来了。 东阳西归是主教官,他说子桑倾请假了,薛殇也不好多说什么。 一开始让子桑倾跑五公里,薛殇也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刻意针对子桑倾,亦或者说,他针对的是东阳西归。 看着薛殇被说得终于没了意见,东阳西归冷眸一转,看着依旧列队在食堂门口的众士兵,沉冷的命令道:“全体都有!稍息!” 士兵们整齐划一的刷一声,一个个左脚微出,昂首挺胸的稍息着。 第151节 “立正!”东阳西归的身体依旧正对着薛殇,偏头看向队伍的他,可不管一旁的薛殇,接连下令道,“目的地,食堂!目标,吃饭!全体都有!齐步……走!” 士兵们一听到终于可以吃饭了,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排头在另一侧的一排一班的男兵,也就是洛寒舟、苗亦少他们班,得到命令后,率先右转弯朝食堂门口走去。 薛殇好歹也在新兵营当了好几天的教官,这几天都是他在下令,他在掌管新兵营的六百多好士兵。 现在听到东阳西归当着他的面下令,薛殇锐利的眼眸一沉,听到身后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他猛然回头,锐利双目仿若利剑出鞘般,直直凛射向先行走动的男兵一排一、二、三班。 方向调转后,一个班中排在最左的士兵走在前头,一班的秦贞,二、三班的其他两名男兵,乍然接受到薛殇直射过来的锐利眼神后。 不知道是薛殇这几天把他们训练的太狠,他们心里对这双锐利双目有阴影,还是因为其他的因素,秦贞和其他两名走在前头的男兵,在薛殇猛然回头时,竟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 排头领军的士兵一停下,后面的士兵自然也跟着停下。 东阳西归看着仅仅因为薛殇的凛视,而自发停止前进的士兵,他冷脸一黑,他这才离开部队几天,这些小兔崽子是想造了反了! “快走!主教官比副教官的官大!”隔着老远,洛寒舟就算被挡住视线,他也能猜到东阳西归的脸色铁定很差,认清形势的他,赶在东阳西归发飙前,低声催促着走在最前头的秦贞。 秦贞被洛寒舟催得一个激灵,立马抬脚就走。 其他士兵也都觉得洛寒舟说得对,亲眼目睹姜三冬被薛殇辗压的士兵们,本就对突然空降下来的几个教官有些不满。 特别是薛殇,简直是把他们往死里练,累得他们更是敢怒不敢言。 现在东阳西归回来了,他们一个个全倒戈向东阳西归的队伍,都不想再看薛殇的臭脸,不想再执行薛殇的命令了。 薛殇的眼神再锐利,也被士兵直接无视掉了,这种感觉,不爽得他暗暗咬牙,就差冲上前去,捏碎一群不知死活的新兵蛋子。 “你!去吃饭!”东阳西归刚想吼突然停下的几个班男兵,嘴一张就见他们识趣的继续前进,他也不就不跟这帮小兔崽子计较了,身一转,就看到子桑倾命令道。 东阳西归的命令让薛殇眼皮一跳,他一收回视线,就看到子桑倾军姿笔挺的回道:“是!” 立马去吃饭,跟跑完五公里再吃饭,子桑倾虽然没把那五公里当回事,但她当然会选择前者。 东阳西归和薛殇正前方,如果子桑倾要去食堂,必须经过他们二人。 秉承着能不跑就不跑原则的子桑倾,也不理盯着她,脸色非常不善的薛殇,抬脚就往前走。 “站住!”薛殇看着瞟也不瞟他一眼,完全没把他当回事的子桑倾,直接当着东阳西归的面,命令道。 薛殇不敢把东阳西归怎么样,不代表他不敢把子桑倾怎么样,不管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到底是什么关系,都没办法改变子桑倾是一个兵,而他是子桑倾的教官的事实。 是兵就得服从军官的命令! “……”子桑倾非常明白她的身份,非常清楚她横竖就是一个兵,一个新兵,一个菜鸟,于是,她也非常配合的立马停下脚步,乖乖的站着不动。 “五公里你跑了么?”子桑倾不看薛殇,薛殇也不去看东阳西归,他眸光锐利,直直的盯着子桑倾。 “薛中校,有件事你似乎没弄清楚。”东阳西归冷黑着一张峻脸,冷眸一转冷睨着薛殇,语气非常的不爽,“这是我的兵!不是你的!” 东阳西归的意思很明白,他的兵,只有他能命令,薛殇就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东阳上校似乎也没弄清楚,她是你的兵没错,但是现在,也是我的兵!”薛殇朝东阳西归靠近了一步,锐利双目无形的与东阳西归厮杀着。 “没说不是你的兵,但是……你来的时候没人跟你说么?到了我的地盘,你得听我的!”东阳西归直接往前跨了两步,他和薛殇两人都快贴在一起了,古井般的冷眸强霸的肆虐着薛殇。 ☆、133她说上了 最后一句话,东阳西归说得很小声,只有薛殇能听到。 毕竟‘我的地盘’这句话,有点混黑的感觉,不适合出现在军营里。 子桑倾略无语的看着近得都快能亲上的东阳西归和薛殇,她知道他们俩看对方都不顺眼。 他们要怎么较量都行,粗暴一点直接武力解决了更好,但能不能先让她去吃饭,磨磨唧唧的让她傻站着多不好。 “东阳上校!我们是不是该好好的谈谈?”薛殇沉着一双利眸,近距离的看着东阳西归的他,隐隐有咬牙切齿的迹象。 薛殇当然知道他双脚踩在东阳西归的‘地盘’上,更知道他是来协助东阳西归训练,不掌握所有的训练权。 但薛殇和东阳西归差不多,平时没什么人管,都自由管了,管别人的时候,更是不喜欢别人在一旁指手画脚的。 虽说都是教官,但主教官和副教官还是有区别的,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的感觉,让薛殇非常的不爽。 “谈!当然得好好的谈谈!”东阳西归冷冷的讥笑一声,也不管还列队在一旁,等着排队进入食堂的士兵,是怎么看他和薛殇的。 “去吃饭!”拿冷眸肆虐完薛殇后,东阳西归眸光一转,看着一旁的子桑倾,命令道。 “是!”本就站得笔直的子桑倾,立马更挺了挺胸脯,目视前方的她,完全没把眸光锐利紧锁着她的薛殇放在眼里,抬脚就往前走。 一时间许多人的视线都凝聚到说走就走的子桑倾身上,毕寺看着走得理直气壮的清瘦身影,再看看气得脸色发青的薛殇,她的兴奋度简直呈直线攀升:“媚媚,你说,这像不像是一出三角恋大战?” “薛殇恋上东阳教官么?”步媚媚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毕寺哪只眼睛看到刚才发生的一幕,薛殇对子桑倾有擦出‘爱’的火花。 “噗!”听到毕寺和步媚媚的低语,阿史那一枝禁不住噗哧一声,轻笑了起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步媚媚也太能掰了。 “一枝花,别笑,该走了!”齐齐左转排列的队伍中,步媚媚见前方的队伍渐渐动了起来,食指一伸,便捅了下阿史那一枝的后背。 密密麻麻坐满人的一楼大食堂,女兵全坐在左侧角落。 “怎么女兵少了不少的感觉?”坐在其中一桌的子桑倾,粗略扫了一眼四周围的女兵,看着同桌同班的其他人道。 如果子桑倾没记错,她记得女兵有一百六十人左右,现在坐着吃饭的女兵,估计只有一百人左右。 “这就是你抛弃我们,独自去逍遥快活的后果!”毕寺饿得猛塞了一大块红烧肉进嘴里,顾不上形象的她,边嚼着嘴里肥汁四溢的红烧肉,边看着对面的子桑倾,回道。 “这话说得,我怎么就抛弃你们了?你以为我想走?”子桑倾咽下刚喝进嘴里的汤,嘴角狠抽了几下,看着毕寺道。 “对!你不想走的!你就是被东阳拿枪逼着走的!”和毕寺狼吞虎咽般的吃相一比,步媚媚可谓是优雅得不行,简直像是在吃西餐。 “你这话我怎么听着有些膈应?”步媚媚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她,子桑倾看着只顾着吃的步媚媚,不由得上下打量起来。 “不想膈应也成!”动作优雅,埋头吃饭的步媚媚,突然抬起头来,美眸精光闪闪,一脸奸笑得看着斜对面的子桑倾,道,“说说你这些天都和教官干什么去了?” “……没干什么。”子桑倾眼神一变,略无奈的瞅着步媚媚,她觉得步媚媚的智商绝对不低于两百! 这都什么狗鼻子,这么灵,心思简直比针细。 “少蒙我!你右脖子锁骨四十五度角往上三公分!虽然吻痕淡得跟你脖子上的其他肤色马上就要融为一体,但也掩盖不了它曾经有个吻痕的事实!”步媚媚抓在右手的筷子一指,直指子桑倾的雪白脖颈。 “……”子桑倾眉尾和嘴角同时一抽,因为这个吻痕,她已经被子桑丰岚和韦月抓包过了,今早一看,吻痕早消失不见了,步媚媚是怎么看出来的的。 “吻痕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出来?”毕寺盯着子桑倾纤细的脖颈看了又看,实在看不出吻痕在什么位置的她,直接抬手伸向对面的子桑倾,在子桑倾脖子上左翻右扳的仔细察看着。 就坐在子桑倾右侧的阿史那一枝,同样偏头盯着子桑倾的脖子打量的她,隐约看到子桑倾雪白的脖颈有那么一丁点的淡粉痕迹,不仔细看,不认真看的话,绝对看不出来。 “这里!”阿史那一枝左手一伸,食指精准的戳在子桑倾曾经被东阳西归啃咬的位置。 阿史那一枝所指的位置,也就是步媚媚所说的,右侧脖子锁骨四十五度角往上三公分位置。 “我看看!”毕寺屁股微抬,站起身半弯着腰的她,上身直接横过桌面,帅眼直盯阿史那一枝的所指方向,也就是子桑倾的脖子瞧。 瞬间成为饭桌焦点的子桑倾,冰瞳从左往右一扫,桌上六人的视线全凝聚到了她的脖子上。 “你们不应该当兵的,你们应该去当侦探!”被当众扒皮的子桑倾,淡定的抓下阿史那一枝戳着她脖子的手。 “休想转移焦点!快说,这都至少半个月了,你和教官都干什么去了?”步媚媚见子桑倾想转移话题,立马又逮住她转了回来。 “真没干什么!不单只我和他两个人!”子桑倾继续摇头,几天不见,她怎么觉得步媚媚比毕寺还八卦了,“还有,媚媚,你一眼就能看出已经消散的痕迹,未免经验太丰富了吧?” 子桑倾虽说不太介意朋友之间开开玩笑,但她可不是乖乖被揶揄,丝毫不懂反驳的软绵羊。 “去你的!姐姐我还是未出阁的黄花小闺女!”步媚媚筷子轻轻往桌上‘啪’一放,撩了把她那头短发,一脸妩媚又傲娇的回道。 “你丫别恶心人了!还小闺女?你以为你还是十岁出头的小萝莉?都快奔三的老妇女了!”毕寺被步媚媚给刺激到了,一屁股坐回座位的她,嫌弃的瞅着自恋的步媚媚。 “去你的老妇女!去你的奔三!姐才刚奔上二!姐二十还没出头呢!”老妇女这个词听得步媚媚脸色乍然一黑,谁愿意二十岁就被人叫做老妇女。 “媚媚,淡定!说好的高贵优雅路线呢?”钱浅和付絮饥肠辘辘都快饿扁了,她们俩边吃边看边听,看到步媚媚如此激动,嘴里塞了满嘴饭的钱浅,含糊不清的开口了。 “对!姐可是要走高雅路线的,不跟你这男人婆一般计较!”经由钱浅一提醒,步媚媚微微大睁的美眸瞬间一收,恢复一贯妖媚笑容的她,还是禁不住瞪了毕寺一眼。 “去你的高贵优雅!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丫什么时候高贵过?优雅过?”这时候已经有士兵用完餐陆陆续续离开了,毕寺见状,连忙又往嘴里塞着肉,一边吃还不忘一边回击步媚媚。 “滚你的!姐没遇到你之前的二十年,走得一直都是高贵优雅的路线!现在全被你给毁了!”步媚媚发现毕寺的人格魅力还挺大的,不知不觉就把她给带偏了,等她发现,形象已经毁掉大半了。 “给你肉!姐姐要减肥!”步媚媚看着餐盘上的一堆肉,二话不说就往毕寺放盘里夹。 “干脆你别吃了,我正饿得慌!”毕寺也不客气,伸筷子就把步媚媚餐盘里的红烧肉,全夹了过来。 “丫的!我也饿!你给我留点!”步媚媚还想留一两块自己吃呢,转瞬看着一小块红烧肉都没留的餐盘,她伸长了筷子又去抢毕寺盘里的肉。 “滚!说了给我吃的!”肉既然到了她的盘里,就是她的肉了,毕寺可没有把自己的肉,让给其他人吃的习惯,左臂一抬就边吃,边格挡着步媚媚的哄抢。 看着转移了注意力,转瞬打闹起来的毕寺和步媚媚,尽量降低存在感的子桑倾,低垂着头默默吃饭,只要别揪着她吻痕不放就好了。 “子桑,你和教官发展到哪一步了?”毕寺和步媚媚还在抢着红烧肉,钱浅和付絮忙着横扫餐盘里的饭菜,阿史那一枝边吃边看的同时,还不忘侧头向子桑倾,低声询问道。 “……一枝,八卦会传染的,你要坚守住阵线!”子桑倾看着兴味盎然的阿史那一枝,眉尾又抽了一抽,她怎么就忘了还有腹黑属性时不时就蹦出来的阿史那一枝。 “我平时不八卦,就对你和教官的事比较感兴趣而已!”阿史那一枝扒了口饭,理所当然的说道。 “……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子桑倾略无语,阿史那一枝一向比较理智,怎么这会儿这么八卦了。 由此,子桑倾得出一条结论。 八卦果然会传染,毕寺的杀伤力果然太大的。 “不用!主要还是我爹对东阳教官比较感兴趣。”阿史那一枝头也不抬,继续扒着她的饭,抽空回了一句。 “你爹?”子桑倾顿时错愕的看着阿史那一枝,这怎么就跟阿史那一枝的爹扯上关系了。 “嗯!”光顾着吃的阿史那一枝肯定的点头,末了才发现子桑倾似乎不太明白,便又抬起头来看着子桑倾,“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么?” “记得。”子桑倾点点头,不就是东阳西归闲着无聊,把她拉到北极那时候么,“你和一个中年男人在一起,那个男人是你爹?” “嗯!我爹说,东阳教官不简单,让我多学习一下。”阿史那一枝咽下嘴里的饭后,又夹了块肉进嘴,一秒也不停吃的接着道,“这不机缘巧合逮着东阳教官了么,我就想着好好学习一下!” “你别老转移话题,你和教官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阿史那一枝也不是好糊弄的货,漂亮的大眼一眨,一脸暧昧的看着子桑倾,低声道,“你们上床了没有?” “……”子桑倾顿时有些忧伤,当初分配班级的时候,到底是谁分配的,怎么把这么八卦的人全分到和她一个班! “上了!”子桑倾沉默了两秒,在阿史那一枝嘴巴不停的嚼着,大眼却一瞬不瞬紧盯着她,无声的逼问中,子桑倾心一横就赌气似得回道。 消失了这么多天,看来不回答一下她和东阳西归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这些人是不会罢休的。 子桑倾只是想快刀斩乱麻而已,她和东阳西归的事情,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你俩别抢了!上了!”一听到如此劲爆的消失,阿史那一枝立马招呼着,还争抢着最后一块红烧肉的毕寺和步媚媚,激动道。 “什么上了?”趁着步媚媚看向阿史那一枝之际,毕寺连忙把筷子上的红烧肉一把塞进嘴里。 第152节 阿史那一枝也不说话,大眼斜斜一瞅子桑倾,单单挑起左边眉毛,眉峰暧昧的跳动着。 这一刻,沉默中的子桑倾脸色时黑时红,阿史那一枝这是当着她的面,把她给卖了么? 阿史那一枝的眼神什么意思,实在是太过明显了,毕寺和步媚媚眼睛瞬间大睁,就连忙着吃饭耳朵不忘偷听的钱浅和付絮,也立即看向子桑倾。 但是! 毕寺和步媚媚嘴一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猛然看到一道英姿飒爽,穿着军装的丰满身材,从子桑倾身后走了过来。 柴亚兰是空降下来的五个军官中,唯一一个女军官,中尉军衔,三十八岁,主要负责女兵事宜的她,径直朝子桑倾这桌走来。 从面相上看,一看就特别挑剔的柴亚兰,站到子桑倾和毕寺中间的过道上,俯视着一班的六个女兵,语气带着自负的质问道:“什么上了?” ☆、134受宠若惊 陌生的嗓音,陌生的身影,子桑倾一偏头,看到的就是略宽大的军装也掩饰不住的丰满身材。 军装下有些宽松的腰线,往上,丰满到好像能把军装扣都撑爆的胸脯,鼓鼓的两团简直太显眼。 子桑倾的视线在柴亚兰的胸脯上停留了一秒,她有一些些被吓到了,心里不由得暗想着,她不能再长了,再长下去要是跟柴亚兰一样丰满,负担得多大。 当子桑倾的视线上移到柴亚兰的脸上时,她保养得还算可以,五官还算不错,能看出是个美妇的长相,已经表现出一丝不耐烦, “长官问你们话!没人教过你们要回答么?”柴亚兰眼神微怒,显然在不满一班六个女兵,光看着她不说话。 “报告!”阿史那一枝见柴亚兰已经有发怒的迹象,原本随意坐着的她,立马上身一挺,漂亮的大眼一本正经的目视前方,直冲正对面坐着的步媚媚喊道。 几人的交谈中,最后一句话是阿史那一枝说的,她知道柴亚兰一定是听到了她的话,才问什么上了的。 被阿史那一枝盯着喊报告,基于柴亚兰就是一旁守着,步媚媚忙把手中的筷子快速又轻声的放在桌上。 步媚媚双手往大腿上一放,也严谨的端坐着,和阿史那一枝一本正经的大眼瞪小眼。 其他人见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这姿态,顷刻间,也纷纷放下手中的筷子,嘴里还含着饭菜的钱浅,鼓着腮帮子都不知道是继续嚼,还是就鼓着不动了。 子桑倾冰瞳往右一瞟,见桌上的战友都一本正经的端坐着,她便明白这几天,估计柴亚兰没少给她们苦头吃,她便也放下筷子,面无表情的端坐着。 “说!”一班女兵的六人,从轻松笑闹到姿态严谨的端坐着等她训话,速度都非常的快,柴亚兰眼中的微怒,因为她们的识趣,倒也消散了不少。 “我们只是在随意的聊天,并没有特别说什么!”她的话被听到,阿史那一枝想着,自然得由她出面解决,便理直气壮的说道。 此时,其他班用完餐的战士,已经陆陆续续起身离开了。 附近角落的全是女兵,她们早在看到柴亚兰停在一班面前时,特别是最近的几桌,未免殃及池鱼的她们,早就匆匆忙忙扒完饭,趁早溜之大吉了。 柴亚兰自然知道女兵们一个接一个起身,脸颊还鼓鼓的塞着饭就往外走,是因为担心她找她们麻烦,她不但没生气,反倒觉得这种现象不错。 最起码,她已经在这群女兵中,建立起了一个比较威严的形象。 “你们刚才谈的是‘什么上了?’”柴亚兰原本刚消下去的不满,听完阿史那一枝的回答后,不依不饶的她双手往后背一靠,显然打算问出个究竟明白来。 一般情况,柴亚兰倒也不会这么揪着士兵的谈话不放,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虽然之前是背对着她,但她凭直觉,就听出阿史那一枝的话有问题。 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定定的看着对方,她们都没想到柴亚兰会在这句话上,这么纠缠不休。 步媚媚美眸轻眨了一下,眼神微动的她,无声的提醒着阿史那一枝别说。 阿史那一枝自然知道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事不能乱说,她大眼也轻眨着回应步媚媚,表示她明白。 “报告!”阿史那一枝还想着要怎么回答柴亚兰,和毕寺对视了好多秒的子桑倾,张嘴便喊了一声。 “说!”柴亚兰好像这时候才想起子桑倾的存在,视线一直没落在子桑倾身上的她,骄傲中带着自负的眸光,终于转移到了子桑倾的小脸上。 步媚媚的另一边是钱浅,她们两人脑袋不动的眼睛一斜,看向子桑倾的眼神,好像都在说:‘你可别捅娄子。’ “她问上不上楼,我说上!”子桑倾冰瞳微敛,默默地回了眼给步媚媚和钱浅,同样和阿史那一枝一样,理直气壮的回道。 柴亚兰背在身后的手猛一握拳,子桑倾一看就是满嘴胡言。 但这也传递给了柴亚兰一个信息,一班这几个女兵,是铁了心不会告诉她,到底是‘什么上了’了! 柴亚兰的怒气,就跟她的胸脯一样暴涨了起来,连隔得最远的钱浅和付絮,都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怒气。 “我看你们一班不懂什么是纪律是吧!”柴亚兰的脾气本来就比较火爆,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既然让她起疑了,乖乖解了她的疑惑多好,一个两个竟然敢敷衍她! 子桑倾冰瞳微沉,其他人心里一咯噔,明白柴亚兰这是要发飙了。 “都这么闲,想必你们这饭也吃饱了!吃饱了就该去运动运动消化一下!”被敷衍了事的柴亚兰心里很不爽,说着就朝食堂门口伸手一指,“五公里!消化完了再回宿舍休息!” 柴亚兰刚来的时候,子桑倾还不在,所有女兵班中,一班的整体成绩是名列前茅的,在她的特别关注下,她发现一班女兵不单只军事素质不错,一个个就连脾气性格都是有菱有角的。 现在子桑倾回来了,柴亚兰从右往左,从近往远,一一环视着清冷的子桑倾、看似温柔实则一点也不好对付的阿史那一枝。 水灵娇柔一天比一天强大的付絮、韧劲十足神经大条却又细心的钱浅、妩媚高雅智商爆棚的步媚媚、比男人还帅却长着一颗八卦心的毕寺。 这一个个单独放在人群里,倒也没不至于掀起多大的风浪,但全站在一起的时候,柴亚兰发现这一个个就跟背靠背抵御外敌的狼群似得,默契合群的程度,其他女兵班是望尘莫及。 柴亚兰的命令一下完,包括子桑倾在内,这脸都立马黑了下来。 又要罚五公里! “报告!为什么?”子桑倾很不爽,她又做错了什么? 子桑倾本来想说凭什么的,但转念一想这三个字一说出口,估计就算不加罚到十公里,五公里也必定免不了了。 “因为你们藐视!敷衍教官!难道不该罚么?”柴亚兰看着第一天认识的子桑倾,一看到子桑倾那张稍显稚嫩的小脸,她这火气就更大了。 她已经没跟子桑倾计较太多了,子桑倾还敢撞枪口上来。 先前在食堂门口的时候,子桑倾当着那么多士兵的面,她身为一个小小的列兵,竟然敢当面给薛殇这个教官难堪。 他们五个教官这几天辛苦训练取得的成果,已经因为东阳西归的回归,而大打折扣了,子桑倾这摆明了是不待见他们! “报告!我们没有藐视敷衍教官!我们只是实话实说!”阿史那一枝喊了一句话后,也不等柴亚兰同意她说话,她立马就大声的解释道。 阿史那一枝虽然说得比较大声,但也不至于大吼出来,食堂那么大,除了稍微靠近女兵用餐区的几个男兵班,倒也没有太多士兵注意到她们这边的异常。 毕寺和子桑倾对视着的视线,不由得瞟向阿史那一枝,看看阿史那一枝那张脸不红气不喘的漂亮脸蛋,果然说谎这事,阿史那一枝理直气壮得比她还游刃有余。 “实话实说?是不是实话实说你们自己心里清楚!”阿史那一枝的解释,无疑是火上浇油,听得柴亚兰越加的愤怒了。 “五公里!你们再多说一个字,一个字就加五公里!”看着一个个完全没把她当回事的一班女兵,柴亚兰指着食堂门口的手势,更加的坚定了。 子桑倾非常的不爽! 简直岂有此理! 早在东阳西归的电脑里,看到突然指派到南沧舰队来的几个军官时,子桑倾就明白,这几个空降下来的军官,肯定不会单单是协助东阳西归训练新兵这么简单。 但是,子桑倾这才刚回来,先前屁股都还没坐下,薛殇就来找她麻烦。 好不容易坐下吃了顿饭,饭都还没吃饱,柴亚兰又冒出来针对她。 子桑倾的第六感非常强烈,柴亚兰会突然走过来,就是针对着她来的,要不是她,估计步媚媚她们几个,也不会被连累的要罚五公里。 气氛一时间有些冷凝,小范围内,寂静得好像一根紧绷着,随时都有可能断裂了一样。 一班六人,两两的大眼瞪小眼,而站在一旁的柴亚兰,则愤怒的俯视着她们。 沉寂中,就在柴亚兰见一班女兵一个个都端坐着不动,要再发飙时,子桑倾蹭一下站起身,转身就走出饭桌。 子桑倾一动,一旁的阿史那一枝也跟着起身,其他人见状,脸上写着不满与抗议的她们,也都纷纷起身。 “站住!”沉默无声的快速动作中,柴亚兰看着起身就一个个往外走的女兵,她又有意见了,“回答请示的报告都不会说么!” 已经走到柴亚兰背后的子桑倾,立即停下脚步,其他刚从饭桌绕出来的女兵,霎那间,紧张的气氛中,她们的脸色都不太好。 “报告!是长官您自己说的,说一个字要加五公里!你想让我们说什么?现在想罚我们几公里?”子桑倾看也不看就站在一旁的柴亚兰,连柴亚兰的背影,她都不想看。 钱浅默默地在心算着子桑倾一共说了几个字,如果一个字加五公里,那么她们就要罚…… 数到最后,钱浅只觉两眼一黑,她可以不可以直接晕倒算了。 “……女兵一班所有士兵!五公里!立刻马上!”柴亚兰保养得挺美妇的脸,隐隐有咬牙的迹象,子桑倾这分明是挑她的刺! “是!” 得到命令后,子桑倾和一班其他女兵,原本还正常喊话的她们,纷纷扯开嗓子大吼了起来,默契的吼声震得偌大食堂都传出了回音,惊得其他方向的男兵,纷纷侧头看了过来。 东阳西归和薛殇,这会儿刚在食堂的另一头角落坐下,听见远在食堂尽头的另一边传来如此激昂的吼声,他们也都偏头看去。 零零散散或坐,或站起走动却乍然停下的海蓝色身影中,东阳西归一眼就看到了好几百米开外的子桑倾。 循着声源方向看去,薛殇第一眼认出来的,是连背影都能看得出丰满的柴亚兰,虽然柴亚兰被子桑倾挡住了一部分身形,但柴亚兰丰满的身材,在女兵群里还是显眼的很。 一班女兵相继走向食堂门口,东阳西归远远看着子桑倾六人走后,独自留在原地的柴亚兰,他冷眸微微一暗。 眼下这情况,不用看了,定是柴亚兰去找了子桑倾她们麻烦。 “你的人和你一样,似乎很喜欢找麻烦?”东阳西归深看了一眼远处走在前头的子桑倾,收回冷眸,看着坐在对面的薛殇,沉冷道。 “她可不是我的人!”同样收回视线的薛殇,看着东阳西归的锐利眼神,似乎也不是很待见柴亚兰。 “反正在我眼里,你和她都一样不招人待见。”东阳西归拿起筷子就准备吃饭,冷眸从薛殇的脸上垂到了面前的餐盘上。 如果不是局势分割得太过明显,东阳西归也不想搞这些不待人待见的对立手段。 但他和薛殇互看不对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先有了姜三冬的告状,现在再加上那个柴亚兰找子桑倾麻烦。 薛殇五个,摆明了是来找茬的。 局势这么一转变,本就不待见薛殇的东阳西归,就更不想说服自己,去接受突然空降到他军营里的五个军官了。 “说得你很招人待见一样!”薛殇拿在右手的筷子往餐盘上一戳,两根筷子戳整齐了以后,他也开始吃起饭来。 一楼的这个食堂,只有新兵在这边用餐,教官本就才几个,基于东阳西归和薛殇的气场太不稳定,他们前后左右几桌一个人都没有。 士兵各个班级有自己的用餐区,姜三冬早已经吃饱离开,和柴亚兰一样吃饱后的其他教官,更是一个两个离得东阳西归和薛殇远远的,早早吃完饭就先走了。 “亚兰,怎么回事?”蔡东方从另一边走来,见柴亚兰还盯着正步走出食堂的子桑倾六人,不解的询问道。 蔡东方,年三十五岁,两杠一星是个少校,这批五个军官里,除了薛殇是两杠两星的中校,就只有他是校级军衔的教官。 柴亚兰一回头,看到的就是蔡东方一脸严谨,却又带着丝关怀的视线。 “也没什么,现在的这些女兵,一个比一个鬼灵精怪,狡猾得很,都快管不住了!”柴亚兰顿觉有些无奈,她的年龄比子桑倾几人整整大了一倍。 不知道是不是代沟太大还是什么,这几天下来,柴亚兰树立威严的同时,再怎么和这群女兵亲近,她们也都不是很待见她。 “你一个人要管这么多女兵,管不过来也正常,走吧。”要说士兵难管,男兵不比女兵好管,蔡东方说着就率先向外走。 “东方,我罚一班女兵五公里了,有没有觉得出了一口气?”柴亚兰和蔡东方一起往外走,眉目间有些炫耀的说道。 第153节 柴亚兰也是看东阳西归被薛殇缠住,现在没空理会她,再加上一班女兵也的确是不识趣,她才会罚他们的。 其实,最重要的是,柴亚兰觉得这几天东阳西归虽然不在军营,但训练期间她时不时就会从士兵堆里听到东阳西归的名字。 士兵们无非是说什么他们训练太没人性,希望东阳西归早点回来的。 单从这一点来看,柴亚兰也发现了东阳西归在这些士兵中的威望不低。 柴亚兰看了以往的训练资料,训练的事绝大部分是姜三冬在管,东阳西归基本就是一个甩手掌柜。 东阳西归还时不时就离开部队,说不好听点,东阳西归就说一个不务正业的教官。 可是相比姜三冬这个每日虎着脸训练士兵的副教官,东阳西归在士兵中的威望和姜三冬一比,姜三冬直接被甩出了好几条街。 柴亚兰不明白的地方就在这里,她知道东阳西归的军事素质非常高,但一个军官的声誉再高,对手底下的士兵而言,那也是虚的。 一般来说,一个声誉再高的军官,和每日训练士兵的黑心教官相比,士兵一般都比较听训练自己的教官的话。 按这个现象来说,柴亚兰觉得,东阳西归虽然是主教官,但他基本不管士兵的训练。 士兵应该比较听从姜三冬的命令才对,可事实却是相反的,士兵们似乎一蜂窝的比较崇拜东阳西归这个人。 对! 柴亚兰突然就亭湖灌顶了一样,瞬间打了一个激灵。 她终于发现了这里面的区别,士兵听从姜三冬的命令,就只是单纯的士兵服从军官的命令而已。 但到了东阳西归这里,士兵们的这种听从,却转变成了内心方向的追崇,不再是单纯的听从命令。 “亚兰,你现在是出了气,舒服了一下,但别忘了,新兵营里的虎王回来了,你小心点。”蔡东方就是看到柴亚兰手指门口,似乎在命令一班女兵滚出去的姿态,他才走向柴亚兰走来的。 要是东阳西归还没回来,蔡东方才不会管这些小事,但刚才在食堂门口他也看到了。 东阳西归和薛殇不是不和,而是非常的不和,都针锋相对到跟什么一样了。 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们四个军官和薛殇等于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东阳西归看薛殇不顺眼,自己看他们也不会太顺眼。 还有一点是,东阳西归对和他一起回来的那个女兵,叫子桑倾的,似乎不太一样。 柴亚兰这样光明正大的找子桑倾她们班麻烦,这不是好死不死撞枪口上了么。 “这里是部队!是军营!什么样的军人我没见过,还小心点,你别说得跟黑色社会一样!”柴亚兰眉头微皱,不是很赞同蔡东方说得话。 “我就说说,你爱听不听。”蔡东方并不打算和柴亚兰纠结这个事情,反正该提醒的他都提醒了,柴亚兰开不开窍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薛殇已经吃了好几口饭了,他吃一口饭就要看东阳西归好几眼,可东阳西归却只顾着低垂着眉目吃饭,好像完全忘记了他这个人的存在。 东阳西归一口接一口的吃饭,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东阳西归身为一个糙汉子,薛殇看着看着,竟然觉得东阳西归吃起饭来诡异的优雅,看得薛殇不由得起了满手臂的鸡皮疙瘩。 “我有事要和你谈谈。”在东阳西归夹了块土豆片又塞进嘴里后,薛殇见东阳西归还没有和他说话的意思,他便有些忍不住了。 “你说,我听着。”东阳西归抬眸瞟了薛殇一眼,垂眸接着吃饭。 “我是来协助你训练的,现在只剩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你说说你接下来的训练计划。”薛殇见东阳西归终于知道他还在了,他快速说完后,低头夹了口饭吃。 “这几天你不是训练的挺好的么?想必你对接下来的训练,有自己的一翻计划吧?”东阳西归头也不抬,今天的红烧肉还挺不错,他夹起一块又塞进了嘴。 “……”薛殇看着不动声色的东阳西归,他沉默着没说话。 虽然姜三冬没说,东阳西归也不说,但他觉得,关于训练,东阳西归肯定早拟就了一份计划给姜三冬。 不然的话,依东阳西归的性格,他不可能这么放心的,一走就离开部队这么久。 但现在的情况,东阳西归摆明不想和他谈训练计划的事,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也就是东阳西归还没有承认他这个协助教官的地位。 “想必姜三冬上尉已经和你说过了,我的训练目标很简单,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士兵们取得一个飞速的成大!能有一个质的飞跃!”思虑几秒,薛殇倒也不遮遮掩掩,直截了当的说道。 “不错。我也想士兵们在南沧舰队训练了三个月后,能有一个飞速的成长,能有一个质的飞跃。”东阳西归肯定的点了下头。 但他仅看了一眼难掩激动的薛殇,表情沉冷的他,说完就垂眸,接着吃饭。 “……”薛殇锐利的眼神一暗,脸色也似乎黑沉了不少。 他说得这么认真,可东阳西归的反应太过平淡,就好像他在说去不去吃饭,结果东阳西归说不去一样。 “东阳西归!我是认真的在和你商量!你这是要仗着主教官的身份压我?”薛殇什么时候受过这样被藐视的气,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无视过,就算有,那也是以前! 薛殇心里是有气的,如果东阳西归真的这么不配合,那就别怪他不给东阳西归情面。 “不仗着主教官的身份,我也照样压你。”东阳西归眼皮一掀,冷眸睨了薛殇一眼,不紧不慢不冷不热的回道。 ‘啪!’一声重响,是薛殇右掌朝下,猛一下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弄出来的声响。 “东阳西归!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情面上,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别太过分了!”薛殇很生气,额头青筋暴起的怒视着东阳西归。 东阳西归从头到脚表现出来的姿态,都太过随意,完全不把他当一回事,这太过分了! 东阳西归吃饭速度非常快,和薛殇的几句话交谈间,他这会儿已经吃完了,抬眸见薛殇竟然这么动怒,东阳西归的筷子便轻轻放在餐盘上。 “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也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东阳西归冷睨着薛殇,冷笑了一声,说着他就站起身。 东阳西归俯视着铁黑着脸,神情非常不满的薛殇,沉冷道:“你觉得我过分,正好我也觉得你过分,既然我们都觉得对方过分,又谈不拢,那就用不着谈了。” 这时候,饭堂的士兵已经走得七七八八,只剩零散几个士兵了,东阳西归说完端起餐盘就走,压根不管还坐在饭桌上愤怒不已的薛殇。 薛殇看着抬脚就走的东阳西归,他虽然愤怒,但也没有出声制止。 就算叫停了东阳西归,他也不知道他们接下来该怎么谈,估计再谈下去,他们就直接打起来了。 东阳西归走得潇洒,独留给薛殇一抹挺拔的健壮背影。 炊事班班长从后门进入厨房,就见小王几个炊事班战士,趴在进入食堂的门框上,探头探脑的不知道在看什么猫腻。 “小崽子!贼头贼脑的干什么呢你们!”一直到炊事班班长走到小王三人身后,他们三人还是没发现身后有鬼,炊事班班长见状,拿在手里的长抹布,便不客气的抽在他们后背。 “啊……”本来就是在偷窥的小王,被吓得轻叫一声,回头看到是炊事班班长后,忙捂着胸口安抚着自己,“班长,你吓死我了!” “大白天的也能吓着你,肯定是你小子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炊事班班长故意板起脸,莫不是小王又背他偷吃了? “我怎么可能干见不得人的事情!”小王先是坚定的否认了一句,随后手指一抬,往身后一指,就压低声音,鬼鬼祟祟的跟炊事班班长道,“班长,东阳上校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有什么好奇怪的。”炊事班班长可不上小王故弄玄虚的当,手中抹布一挥,轻轻一声‘啪’,又不客气的抽在小王脸上。 炊事班班长和东阳西归挺熟,东阳西归什么时候出去不回来了,不管东阳西归在部队消失多久,最后他都会回来的,炊事班班长都习惯了。 “重点不在于东阳上校回来了!刚才,东阳上校和新来的薛殇中校,就是那个空降到南沧舰队,担任新兵营协助教官,其实就是副教官一职的海军中校,他们两人在外面谈判呢!”小王说得眉飞色舞,显然很激动。 新兵营一直在一楼食堂用餐,一楼食堂的一日三餐又是小王他们掌勺,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他们可是一清二楚。 反正新兵营的士兵打从薛殇空降下来后,没有一天一餐是准点吃饭的,弄得他们也跟着调整作息。 “谈判?”看着如此激动,就跟要上战场一样的小王,炊事班班长追问一句的同时,也探出头去向用餐区看。 偌大的食堂里,东阳西归在餐盘回收区放下餐盘后,已经转身朝食堂大门口走去了。 除了站起身,拿着餐盘准备离开的士兵,一眼看去,还坐在饭桌前的,就只有右前方不远处的薛殇了。 炊事班班长仅偷瞄了一眼薛殇,就快速缩回头,凭他当兵多年的直觉,光从薛殇那双锐利双眸中,他觉得薛殇一定知道有炊事班的战士在偷看他。 “都听见他们谈什么了么?”距离有点远,炊事班班长估计小王他们三个也听不到什么,但基于对东阳西归的关心,他还是问了一句。 “没有。”小王和另外两名炊事班战士纷纷摇头,隔得那么远,他们又没有顺风耳。 “但是!从他们的身体语言来看,我觉得东阳上校从头到尾都处于一种,不太想搭理薛殇的感觉!”另一名战士摇完头后,连忙又补充了一句。 “要是从其他部队调个兵过来,要顶替我炊事班班长的位置,我也不想搭理他!”炊事班班长轻哼了一声,这事搁谁身上,谁都会有膈应的。 再说了,东阳西归连旅长都敢拍着桌子叫板,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和薛殇谈一场,已经很给薛殇面子了。 “都干活去!闲着没事干是吧!”炊事班班长眸光一转,见小王三个还站在他面前不动,抹布一挥一抽,便催促了起来。 东阳西归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食堂,薛殇这孙子,他的兵,凭什么要和薛殇谈训练计划的事,薛殇想得也太美了! 烈焰当头,海风一吹全是闷热之气,东阳西归眯着眼抬头看向晴空无垠的蓝天,朵朵大白云飘荡着,太阳毒辣得好像能把人晒脱一层皮。 东阳西归虽然没听见柴亚兰和一班女兵说了些什么,但从柴亚兰先前指着食堂门口的手势中,他估计子桑倾这会儿,十有八九在海边,他便往海边的方向走去。 东阳西归目标明确往前走,穿过一条过道后,看到右前方有一个士兵,他右臂一抬便招呼道:“洛寒舟!你过来!” 乍然遇到东阳西归,洛寒舟远远的看到他时,想着要是走近后撞到,他就敬个礼了事。 新兵营六百多号新兵,洛寒舟压根就没想到,东阳西归竟然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是!”看着东阳西归招呼着他的手势,洛寒舟猛然停下脚步怔愣了一下,确定东阳西归是真的在叫他后,他连忙应了一声,飞快朝东阳西归跑去。 洛寒舟是一个大块头,又高又壮的身材,和薛殇有得一拼。 他飞跑过来时,衣角被带得直往后瞟,东阳西归光冷眸微微一眯,他光看着,就能看出洛寒舟周身带起的劲流不容小窥,这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练家子。 “教官!”飞快跑过来的洛寒舟,在东阳西归右前方两米位置,咻一下站定,脚跟一并身体一挺,右臂一抬就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东阳西归抬手随意的回了个礼,随后走上前,拍了下洛寒舟肩膀,冷眸里有着一丝欣赏,嗓音沉冷道:“小伙子不错!” “……”受宠若惊的洛寒舟怔怔的看着东阳西归,他觉得他脑子有些懵,或者说,他被东阳西归给拍傻了。 东阳西归的气场除了给人强大的感觉外,还森冷的很,一看就不是能轻易近身的人。 洛寒舟更从没见过东阳西归和谁亲近到,能勾肩搭背的程度,可现在,东阳西归竟然主动走过来拍他的肩膀! 霎那间,洛寒舟的心思飞快转动着,觉得这幸福来得有些突然,东阳西归这是,表扬他的意思? “来,陪我走走。”洛寒舟的性格是隐忍型,心思藏得极深,在东阳西归的印象里,洛寒舟都挺处变不惊的,看着突然傻了般看着他的洛寒舟,他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啊?是!”东阳西归收回手后,方向一转向海边走去,看着他离去的挺拔身影,洛寒舟一下就听懂了东阳西归的意思,但他的脑子有些没反应过来。 东阳西归竟然让他陪他散步? 一向生人勿进的东阳西归竟然让他陪他散步! 还是大中午的,头顶着大太阳散步? 尽管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与诡异,洛寒舟还是乖乖的跟着东阳西归走,慢了东阳西归半步的走在他右侧位置。 “为什么来当兵?”东阳西归脱下军帽,右手一抬,抹了把额头看不见的汗水后,复又将军帽戴了回去。 “没当过兵,就想来看看当军人是个什么滋味。”洛寒舟在明玄鸣眼里,一双眼眸向来深沉得很,可现在,他的眼神竟然有些憨厚,还有些手足无措的摸了下脸。 “是不是发现当军人和当和尚,其实差别也不太大?”东阳西归是第一次带和尚兵,不得不说,洛寒舟给他的印象还不错。 “教官,你知道我当过和尚?”洛寒舟一下就讶异的问了出口。 但是,话刚问出口,洛寒舟就后悔了,他的军籍上什么都写得清清楚楚的,东阳西归要是想知道,一查就什么都知道,他这不是白痴问题么! 看着有些懊恼的洛寒舟,东阳西归浅笑了一下没说话。 “当兵和当和尚,生活都挺单调枯燥的,但我觉得男人更应该当兵!”见东阳西归并没有取笑他,洛寒舟暗暗深吸一口气后,神色一正,认真道。 第154节 要真说起来,洛寒舟当初投奔少林寺,也只是为了练点拳脚功夫,生活枯燥得每天除了练还是练,咋一看,和当兵真没啥区别。 不同的是,当和尚期间,洛寒舟想得更多的是自己。 但自从当了兵后,特别是在苗亦少和于冷泊这两个军事痴迷者,每天不断灌输军事知识的培育下。 洛寒舟现在的思想境界,已然上升到了家国的高度,不再是狭隘的光顾着个人理想了。 “跟当和尚相比,男人当然更应该当兵,不然都去当和尚了,传宗接代的事谁来做?”东阳西归被洛寒舟的认真劲给逗了乐,轻笑着说道。 海风轻抚,两个大男人一步步往海边走去,东阳西归以前是没和洛寒舟谈过,现在他突然发现,洛寒舟光看着块头结实,眸光深沉,其实人还是挺简单的。 “……教官,你能不能别笑?给我的感觉太幻灭了!”看着笑得还挺亲切得东阳西归,洛寒舟在沉默了好几秒后,他觉得东阳西归估计不会太生气,便脸色有些复杂的说道。 洛寒舟说这话的时候,可不知道他此刻给东阳西归的感觉,其实也挺幻灭的。 “幻灭?幻什么灭?身为一个人,我还不能笑了?”东阳西归被洛寒舟小小的打击了一下,他听洛寒舟的意思,怎么觉得他应该每天板着冷脸,才是正常的。 “人当然能笑!但你是教官!”洛寒舟先是摇头,然后肯定的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人可以笑,但身为教官的人,不能笑?”东阳西归看着一本正经的洛寒舟,顿时觉得他招呼洛寒舟过来,是一个非常大的错误。 因为他现在有一种冲动,特别想把洛寒舟给一掌拍趴下,再摁进土里埋起来。 什么叫人可以笑,但是教官不可以笑? 这都是哪门子的鬼逻辑! “当然不是!”洛寒舟继续摇头,摇得很坚定,“你这一笑,形象跟苗亦少和于冷泊说得太不相同了!” 洛寒舟不知道的是,苗亦少和于冷泊,此时就在站在某栋办公楼的墙下,只要两栋楼过道中的东阳西归和洛寒舟,往前再走那么三步,就能看到他们了。 洛寒舟不知道前方转角处有人,东阳西归可是早就发现了。 走出过道以后,东阳西归微微偏头一看,竟然好死不死就是苗亦少和于冷泊。 于是乎,东阳西归两手一环胸,冷眉微挑的看着墙角下,诚惶诚恐的苗亦少和于冷泊,沉冷道:“说吧,你们俩都是怎么和洛寒舟形容我的?” ☆、135妖婆为难 本来吧,路上遇到东阳西归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经由洛寒舟那么一说,可就有问题了。 偏偏洛寒舟那句话,还被苗亦少和于冷泊听到了。 被东阳西归这么一问,他峻脸上的浅笑,看在苗亦少和于冷泊眼里,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要虐他们的冷笑。 “……教官,你别听他胡说,我们什么也没说!”乍然被东阳西归逮着追问,略有些诚惶诚恐苗亦少,和一旁的于冷泊对视一眼,随即坚定的摇头。 “确定什么也没说?”东阳西归嘴角的浅笑更甚了,“没说的话你慌什么慌?” 小样,都不自觉的昂首挺胸立定了,怎么看都是有猫腻的样子。 “我、我没……”苗亦少本来想说他没慌的,但在东阳西归一目了然的眼神下,他话说到一半,最终还是识趣的没全部说出来。 “报告!我们没说教官您的坏话。”立定挺身的于冷泊还算比较从容,铿锵有力的解释道。 “说了也无所谓。”看着像做错事害怕被惩罚的苗亦少和于冷泊,东阳西归也不逗他们了,两手自胸前放下,继续往海边走去,“都跟我说说,你们这几天的训练情况。” 对于外界外人到底是如何评价他的,东阳西归其实一点也不在意,他没那么多心思去纠结这些事,有时间还不如多睡几分钟的觉。 见东阳西归转身就往前走,向来比较沉着的于冷泊,略讶异的眨了眨眼,随即看向一旁的苗亦少,不解的眼神好像在说:‘这就完了?’ 接受到于冷泊无声的询问后,苗亦少也不解的轻摇了摇头,他一直没弄明白过东阳西归的心思。 “走吧!”洛寒舟高大威猛的身躯从一旁走过,直接手一伸拽过傻愣着的苗亦少。 以前除了训练,洛寒舟是没怎么接触过东阳西归,但打从东阳西归突然招手叫他过来聊天后,他算是醒悟过来了。 也许东阳西归真正的性格,跟任何人嘴里的描述都不太一样。 苗亦少直接被洛寒舟拽走了,于冷泊见状,立马跟了上去,各怀心思却又一头雾水的三人,默不作声的跟在东阳西归身后。 “让你们说说这几天的训练,一个个都哑巴了?”东阳西归走了五米了,他知道洛寒舟、苗亦少、于冷泊都跟在他身后,吃吃听不到他们的回答,他不由得回头道。 “教官是想知道薛副教来了之后的训练?我只能说,这几天我睡的觉,加起来不到十个小时!”洛寒舟先是追问了一句,随后也不等东阳西归回答,便接着回道。 “我现在就挺困的。”于冷泊小声的嘀咕着,说着的同时,还抬手摸了摸他的黑眼圈。 “困就睡,在基地瞎逛什么劲?”听到于冷泊的嘀咕,东阳西归回头,见他们三个的黑眼圈,还真大的。 “午睡时间被薛副教剥夺了,中午不让我们进宿舍,午睡时间并没有安排训练,我们只能四处闲逛。”东阳西归一回头,于冷泊就连忙放下手,解释道。 “新来的五个教官也在基地四处转悠,看到谁背着他们打盹,铁定被罚。”苗亦少见于冷泊只解释了一半,他便接着往下道。 “都怎么罚的?”东阳西归也不走了,直接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洛寒舟、苗亦少、于冷泊道。 “就……相互把对方的头摁水里、金鸡独立站在太阳底下爆晒、去爬山爬树、游泳、跑步。”苗亦少列举着随口说了几个项目。 都是一些体力惩罚,反正就让人精神振奋,不能安心打盹就是了。 听苗亦少这么说,原本想去海边找子桑倾的东阳西归,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你们继续逛逛。”只见东阳西归方向一转,往来路返回的同时,边和洛寒舟、苗亦少、于冷泊三人道。 “……” “……” “……” 东阳西归来得突然,走得更突然,独留下本就一头雾水的洛寒舟、苗亦少、于冷泊,目送着他说走就走的挺拔背影。 “我还以为教官会说,让我们回去好好睡一觉。”于冷泊失落的闭上双眼,无奈的仰起头,将他的黑眼圈暴晒在毒辣的太阳底下。 “我也以为教官会和薛副教对着干,现在这是要纵容薛副教乱来的节奏?”苗亦少也有些不明白了,他本以为东阳西归回来后,会第一时间制止薛殇的疯狂训练。 但现在的情况来看,貌似他想得太美好了。 “纵容倒不至于,指不定教官另有打算,反正我觉得教官看薛副教不顺眼。”洛寒舟也陷入了沉思,说完他还肯定的点着头补充了一句,“非常的不顺眼!” 三个交谈着,突然另一个楼间过道走了个人出来,他们三人立即转眸看去,是柴亚兰。 柴亚兰看到站在太阳底下的洛寒舟、苗亦少、于冷泊三人,见他们都睁着眼睛并没有打瞌睡,打量了他们几眼后,便又走开了。 “这样的日子要什么时候是个头?”看到柴亚兰面无表情的走远,苗亦少举高双臂伸了给懒腰,再这样下去,他怀疑他会在训练时一头裁倒,然后直接睡过去。 “忍着吧,我觉得没头了。”扑面而来的热风,就像一盆热水泼洒在伤口上一样,滚烫得洛寒舟顿觉暗无天日。 想睡又不能睡的洛寒舟三人,退回到墙角下,三人并排而立背靠着墙,硬撑着快要合上的眼皮。 海天一线的蔚蓝海平面,太阳光线的毒辣照射下,一班女兵沿着海岸线快一步慢一步的奔跑着。 “子桑,你别跑那么快!”步媚媚觉得她都快跑不动了,可子桑倾还一个劲儿的往前跑,果然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早跑完早点休息!”子桑倾原地踏步的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好像随时都能倒下去的战友道。 “休息个鬼呀休息!跑完了更惨了!”毕寺一听到休息二字,就来劲,有劲到她跑到子桑倾面前时,就微弯腰双手撑着膝盖,直接不跑了。 现在慢慢小跑着还不至于睡着,一旦停下来,毕寺不敢保证她一定不睡过去。 接连几天的高强度训练,睡眠又不足,困都困死了。 “跑完不就有得休息了,怎么就更惨了?”子桑倾不解,她早发现了,毕寺几人,一个个顶着一对大大的黑眼圈,就跟被人揍了两拳头似得。 “你说得休息是不是睡觉?告诉你,没得睡!”毕寺说这话的时候,刚好有三四个男兵从宿舍方向,快速向海岸边跑来。 “你看看那几个!再看看追在他们身后跑的教官,他们就是因为睡觉才被追着跑的!”毕寺伸手指着直奔过来的四个男兵,一脸要死的感觉。 子桑倾定眼看去,右后方四点钟方向,被追着跑向海边的几名男兵,被新来的教官挥着皮带在追赶,边追边怒目横生的怒吼着‘跑快点!再快点!’ 被追赶到海边后,四名男兵刷刷刷全跑进了海里,然后,在子桑倾微微讶异的目光中,就看着他们两人一组,各自扳着对方的脑袋,死命往水里摁。 “……这是憋气训练?”新来的教官就在不远处的前方,他并没有理会几十米开外的子桑倾,自顾自的吼着水里的战士,看得子桑倾是一头雾水。 “他们这是罚训,肯定是打盹的时候被教官抓到了!”阿史那一枝摇头,这才跑了三公里,她就喘得快坚持不了。 “现在午睡时间不让休息了?”联想毕寺刚才说得话,子桑倾再看看前方怒吼着四名男兵的教官,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何止午睡时间不让休息!连晚睡都快没了!”钱浅说着抓了把她自己的短发,几天的超强训练下来,她累得头发哗啦啦的掉。 烈阳当头,更显得一班女兵像蔫了的茄子,往日被滋润得花朵一样的脸庞,此刻更是无精打采的。 “我见少了很多女兵,她们这是坚持不住,自己走了?”子桑倾看着一张张憔悴的脸,小眉微皱,道。 “第三天走得最多!再这样下去,我估计我也坚持不了几天了。”毕寺肯定的点点头,她哀嚎一声后,直接身子一歪,豪迈的倒在了地上。 步媚媚也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虽然头顶太阳一身热汗,但步媚媚见毕寺躺在地上也挺舒服的。 “完蛋!别挺尸了!老妖婆来了!”步媚媚刚想跟着躺下,就一个侧身就见办公楼方向,远远走来一道熟悉的丰满的蔚蓝身影,她连忙踢了毕寺一脚,就继续往前跑。 “老妖婆来了!” “老妖婆能不能不这么纠缠不休!” 钱浅和付絮一从步媚媚嘴里听到‘老妖婆’三个字,靠在一起眼看着随时都能倒下的她们,立马一个激灵,一边哀嚎着,一边拔腿就去追步媚媚。 步媚媚几人跟见了鬼似得姿态,让子桑倾惊讶了一下下,偏头看去,柴亚兰正扭着大屁股从办公楼楼前走来,隔得至少百米远,她就伸手点指着她们,不知道是不是在骂她们。 “别光看着!快跑!”阿史那一枝的视线从柴亚兰身上收回,见子桑倾还盯着柴亚兰看,便拖着她就继续跑。 “靠她蛋蛋的!胸前长了二两肉了不起啊!”后背贴在沙地上虽然滚烫得很,但毕寺还是不想起来,躺在地上的她见柴亚兰真的是向她们走来后,她气得立马挺身爬起。 “她有那么恐怖么?”被阿史那一枝拖着被迫跑起来的子桑倾,在毕寺一阵风似得追上来时,她不解的看着前后左右的同班战友道。 “不恐怖!但老妖婆简直是变态!更年期月经失调的变态!”不知道柴亚兰这几天对女兵做了些什么,就连一向温顺到有些逆来顺受的付絮,都边跑边两眼冒火的跟子桑倾道。 “没男人滋养她能不失调么?亏她长了一副好身材,那么变态,难怪嫁不出去!”再次跑动起来的队伍中,热气腾腾的海风吹拂而来,毕寺连声附和着付絮。 “老妖婆看起来年龄挺大的了,还没结婚?”钱浅耸拉着的双眼瞬间一亮,她从毕寺嘴里问到了八卦的味道。 “结什么结!都三八了还没男人要,能嫁得出去么!”毕寺越说越激动,她特意回头看了一眼,柴亚兰正波涛汹涌的朝她们跑来,但还有些距离。 “三十八岁了?难怪那么三八!”跑在最前头的步媚媚回头,美眸里有一丝疑问,随即又很快的消失。 柴亚兰虽然性格非常难搞,脾气非常的不好相处,但光从皮相上看得话,身为一个女军人,柴亚兰保养得还算不错了,步媚媚一直以为柴亚兰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 “寺哥,你怎么知道老妖婆是三八而不是四八?连她结没结婚你都知道!”钱浅一脸怀疑的看着毕寺。 空降下来的五个教官,他们的资料都保密得很,这么多天,她只知道几个教官的名字,更别说结没结婚,年龄几岁了。 “周叶告诉我的!”毕寺气喘吁吁的跑着,边抬手抹着额头的汗水,热得身上的油都快晒出来了。 “你和周叶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子桑倾讶异的询问道,周叶竟然会和毕寺说这些事,按常理不太可能。 第155节 “好什么呀?这是交易,相互利用,我出卖她,她出卖我而已!”毕寺连忙否决,她才不想和周叶做朋友。 柴亚兰因为身材太丰满,跑步再不方便,身为一名不坐办公室的女军人,她的跑步速度自然不慢,没多久就追上了子桑倾六人。 “你们几个都给我跑快点!刚才竟然敢偷懒不跑!再给我加跑五公里!”稍微靠近一班女兵,柴亚兰看着她们一点也不快的身影,远远就指着她们怒声训斥道。 “真加五公里?这八婆是神经病吧!”付絮脚下一踉跄,差点被吓得摔扑在地上,她回头看着紧追过来的柴亚兰,要不是打不过柴亚兰,她真想扇她一巴掌解解气! 子桑倾边跑边回头,又晒又跑小脸通红的她,晶亮的冰瞳直击左后方五六十米的柴亚兰,她跑得那叫一个波涛汹涌,身姿轻盈,脸上横眉怒目的神情,大大的破坏了她的美感。 其他人都埋头往前跑,只有子桑倾回头盯着她看,那双清冷审视的冰瞳,看得柴亚兰心里别扭极了,立即停止了追赶。 “往后看什么看?给我往前看!往前跑!”柴亚兰知道她因为身材太过丰满,跑步不是很好看,被子桑倾看得脸色阴沉的她,指着子桑倾就训斥道。 “这妖婆果然是更年期发作了,不让人看,难道给狗看?”被指着鼻子点名,子桑倾撇撇嘴收回了视线,暗下结论的低声道。 “所以说她就是个变态!比我老妈还更年期!”毕寺现在只要一想到柴亚兰那张自负的脸,就激动得不行。 “……你这是骂你妈呢?”阿史那一枝怎么听毕寺的话,怎么觉得不对劲。 “……反正女人一到更年期就难搞!你也会有这一天的!”毕寺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即不客气的回道。 柴亚兰就站在海岸边,看着一班女兵沿着海岸线来回跑,反正有她丰满的身影伫立在海边,子桑倾几人的双脚是别想停下了。 跑完五公里后,在柴亚兰的怒视下,一班女兵还是继续往前跑着,不敢停下来。 为了配合毕寺几人的节奏,子桑倾拖拖拉拉的跟着她们慢跑。 每跑完一趟掉头往回跑的时候,子桑倾就会看到海岸边多了不少战士,有在海里的,有脱光了上衣赤膊暴晒的,反正没一个看起来好受点的。 当一班女兵好不容易跑完十公里时,午休时间也结束了,下午的操课训练也紧接着开始了。 只剩一百人左右的女兵,单独集合成了一个方阵,她们的面前,站着眼神自负的柴亚兰。 男兵方阵前,站着新来的四名副教官,并没有看到东阳西归和姜三冬的身影。 “全体都有!立正!”男女兵方阵中间,隔了三十米左右的距离,柴亚兰看着女兵一张张蔫了吧唧的脸,不满的命令道。 霎时间,还闭着嘴胸膛大力起伏的一班女兵,纷纷挺直了背脊,和其他班女兵一起昂首挺胸。 “稍息!双手靠后!”奉行着薛殇的行事作风,训练场上多训练少说话原则的柴亚兰,上来就连声下着命令。 女兵们纷纷把双手靠在身后,柴亚兰见状,这才接着道:“今天下午的训练是近身搏斗!我需要个战士出来当教材,你们谁来?” “……” 女兵们一个个目视前方,没一人回答柴亚兰。 激昂的一拳打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上,看着一点也不想搭理她的女兵,柴亚兰脸色非常的不好,自负的眸光从左往右一扫,恰巧落在了第一排的子桑倾身上。 “编号001!出列!”柴亚兰直视着子桑倾,似乎不屑得讥笑了一下的她,突然命令道。 ☆、136爆揍教官 柴亚兰直接点名子桑倾,倒也不是说对子桑倾有多大的意见,她只是想给子桑倾一个下马威而已。 虽然才第一天和子桑倾接触了,对子桑倾也不算太了解,但柴亚兰还是觉得子桑倾太难训了。 像子桑倾这种性格比较犟的士兵,必须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把她驯服了,不然时间久了,以后想再驯就难了。 东阳西归和姜三冬在训练的时候,他们认得的士兵,基本都叫名字,编号很少叫。 子桑倾乍然听到陌生又有些熟悉的编号001,她整整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柴亚兰是在叫她。 “是!”子桑倾右脚一抬,立马出列往前跨了一步。 “本教官看你身姿轻盈,是块好料子,过来,我教教你搏斗的技巧!”柴亚兰依旧面对着近一百号女兵,侧头看向子桑倾的她,手一伸指着自己右侧道。 “是!”子桑倾嘴角略抽了一下,倒不是她目中无人太自大了,看柴亚兰太过丰满魁梧的身躯,她真不认为柴亚兰能有什么搏斗技巧可以教她。 毕寺乍然听到编号001时,她小小的吓了一跳,因为她是002,柴亚兰差点就点到她的名字。 “子桑!给老妖婆点颜色瞧瞧!”毕寺看着应声出列的子桑倾,小声的低语了一句。 “子桑揍她!”阿史那一枝漂亮的大眼定定的看着子桑倾,在子桑倾从她身前小跑过去时,同样低语道。 “揍扁她!”钱浅目视前方,眼角余光却斜斜的看着左前方的柴亚兰,恶狠狠道。 “把她打趴下!”付絮背在身后的手暗暗握拳,她要是有子桑倾的拳脚功夫,恨不得替子桑倾上场好好收拾柴亚兰一顿。 “子桑倾,你要是有胆把柴亚兰撂倒,我请你吃大餐!”周叶在子桑倾从面前跑过来,竟也低语的鼓舞了一句。 乍然听到周叶的声音,子桑倾不由得侧目看去,一眼就看到周叶凶狠的眼神。 再加上一班女兵不断传到耳边的宁宁叮嘱,听得子桑倾是汗颜不已,柴亚兰到底在女兵群里,惹了多大的仇恨。 子桑倾在柴亚兰的指定位置站定,默不作声严阵以待的看着她。 “接下来,我边讲解边做动作,你们一个个都睁大眼睛,给我看仔细了!”柴亚兰见子桑倾已经就位,无时无刻都在洋溢着自负的双眼,便看着整齐排列的女兵,手一招示意前排的女兵坐下。 未免挡住身后战士的视线,队列前排的女兵相续坐下,目不转睛的等待着柴亚兰教习搏斗技巧。 “我给大家演示一遍什么是近身搏斗,你们先看一遍,第二遍我再放慢动作,外加详细讲解一翻。”柴亚兰开口刚想讲解一翻,又觉得这样效率不高,便又改变了注意。 “……更年期的老妖婆果然不可理喻,刚下的命令也能立马推翻。”毕寺现在看柴亚兰,是在刺猬身上挑刺,一挑一个准。 前一秒刚让她们睁大狗眼,仔细看她边讲解边做动作的教习,下一秒又说先做一遍,再接着讲解,有哪个教官像柴亚兰这样不专业,反复无常的。 “所以没人要,嫁不出去。”步媚媚刚想抬手撩一下她的短发,看到柴亚兰看过来的自负眸光时,她硬生生的止住了动作。 “艹她娘蛋的!老妖婆老针对我!肯定是嫉妒我长得比她美!”柴亚兰虽说第一天来就难搞,但步媚媚一开始的时候,也没想怎么针对她。 步媚媚本想着,她只要好好训练就行了,结果反倒是柴亚兰时不时就在训练中挑她毛病。 明明她训练得很好,柴亚兰也对她指手画脚的训斥,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次数多了任谁都会不爽的。 “对!老妖婆就是嫉妒心太强了!她羡慕我长得比她帅!每次看我的眼神,恶心得我都起鸡皮疙瘩了!”毕寺现在一回想起柴亚兰看她时,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就想吐。 虽然说她长相是比较男性化,但她是一个正常的女人! 一个非常正常的女人! 她喜欢的是帅哥! 帅气的男人! 帅气勇猛的男人! 她对女人没兴趣! 猛然之间,毕寺突然想到了一个非常惊悚的问题。 “难道说……老妖婆这么老了还没嫁出去,是因为她喜欢女人?”霎那间,毕寺好像明白了什么,震惊的喃喃低语道。 “别嘀咕了!老妖婆看过来好几眼了!专心点!”隔着子桑倾的空位,坐在一旁的步媚媚,她自然听到了毕寺的震惊低语,但她现在没时间追问,值得低声提醒毕寺道。 毕寺和步媚媚虽然是在几不可闻的低语,但喃喃低语伴随着海风一吹,柴亚兰还是隐约听到左边方向,传来蚊子叫的不够安静的声音。 仔细看去,一个个盘坐着看向她,倒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但是! 女兵堆里再怎么风平浪静,柴亚兰也还是一下断定,肯定又是一排一班的女兵不安分了,没抓到把柄的她,遂连连看了她们好几眼。 “你!扎个马步我看看!”毕寺和步媚媚终于安分下来,不再小声嘀咕后,柴亚兰的注意力重新转移到了训练上,方向一转就面对着子桑倾道。 此时,子桑倾和柴亚兰面对面站着,她们都侧身对着或坐或站在的女兵们。 “是!”子桑倾清冷的应了一声,右脚往外大步一跨,双双脚尖轻轻一移呈十五度外开,随即重心下移,逐渐深蹲的同时,两手握拳猛向前击出。 子桑倾身形清瘦,一看身上就没几两肉,看着她瞬间扎摆出来的标准马步,倒是柴亚兰讶异了不少。 这马步稍懂一点的人一看,就是基础牢固的姿态。 子桑倾面容白皙,肌肤白嫩,一张小脸还洋溢着不懂事的稚嫩,柴亚兰本以为子桑倾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从小娇生惯养的女兵而已。 现在看来,似乎和她想得有些出入。 “全体都有!我先和001对打演练一下,你们把我的进攻招数都看仔细了!”姿势摆得再好,光会套路不会运用也是白搭,柴亚兰看着众女兵,又叮咛着命令了一遍。 虽然子桑倾的马步让柴亚兰另眼相看,但柴亚兰依然没把她放在眼里。 子桑倾好以整暇的扎着马步,如果柴亚兰仔细看的话,也许会发现她冰瞳里闪过一抹冷意。 柴亚兰是子桑倾接触到的第一个女军官,她不知道其他的女军官是不是也像柴亚兰一样,自负的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东阳西归就算再怎么冷霸强悍,北野修再怎么邪肆狂妄,还有那个薛殇,薛殇再怎么不把她放在眼里,从他们的眼神里,子桑倾读到的也是自信。 一个男人之所以自信,是因为他清楚自己的实力,他有本事去自信。 但他们再怎么自信,也没有像柴亚兰这样这么自负的。 自信和自负虽说只是一线之差,但相差的可是十万八千里。 子桑倾在心里冷笑着,她倒要看看,柴亚兰都有些什么能耐,竟然自负到这种谁都不屑一顾的程度。 “别说我突然袭击欺负你,你准备好了没有?”站在子桑倾对面的柴亚兰,看起来很轻松的样子,出手前,她犹豫了一瞬,突然看着子桑倾道。 “时刻准备着!”子桑倾一本正经的回答说,但其实她最想说的是,‘对付你用不着准备!’ “那就来吧!”刚才那一瞬间,子桑倾的眼神非常凌厉,好像一点也不畏惧她,这让柴亚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子桑倾好像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柴亚兰往后退了两步,烈阳热风的躁动环境下,她看着扎着马步纹丝不动的子桑倾,两手一握拳,就快速朝子桑倾冲去。 女兵们,特别是一班的五名女兵,眼也不眨的紧盯着快速进攻的柴亚兰,她们心里都担心着同一个问题,子桑倾到底会不会还手? 因为按照柴亚兰先前的意思,她进攻,子桑倾防守,并没有说子桑倾可不可以反击。 柴亚兰的速度在其他女兵看来,也许还挺快,但看在子桑倾眼里,子桑倾连眼都没眯。 看着柴亚兰快速抬起右脚,毫不犹豫就踹上来的右腿。 子桑倾与肩同高平举在胸前的左臂,立马握拳屈起,用力一档,毫不意外的格挡下柴亚兰直击她左胸的右腿。 子桑倾的用力一握后的臂膀还挺硬,一脚乍然踢上铁管一样的疼痛,让柴亚兰错愕了一秒,她没想到子桑倾竟然会格挡下她的攻击。 “我没说……”右腿被格挡得一疼,惯性力柴亚兰被迫收回踢出的右脚,她想说子桑倾不可以反击,劲风扑面而来的危险中,她竟然看到子桑倾直击她门面而来的拳头。 开打前,柴亚兰可没说她不可以还击。 开打后,子桑倾可不管那么多,左臂格挡下柴亚兰的进攻后,她紧握成拳的右臂紧接着迅猛出击,目标精准,快准狠的揍上柴亚兰的下颚骨。 第156节 “啊——” 就算看到了子桑倾的出击,可柴亚兰已经来不及闪躲,跟别说还手了。 左下额被子桑倾从下往上,从左往右斜斜一揍,柴亚兰立即被击打得痛呼一声,丰满身躯紧接着极速后退。 踉跄着后退了三四步的柴亚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材太过丰满,重心比一般人更不好掌握的原因,她在快速连退之后,扑咚一声重重的后倒在了地上。 “……” 霎那间,被柴亚兰命令睁大眼睛,仔细观看的女兵,只觉空气中一阵阴风刮过。 女兵们一个个眼睛大睁,按照教习程序,倒下的不是应该是子桑倾么? “……哈哈哈!子桑倾你真是好样的!”死寂一般的沉静中,毕寺看着四脚朝天狼狈跌倒的柴亚兰,她突然就猛拍着自己大腿,放声大笑起来。 “子桑!你真棒!”在柴亚兰的训斥下,原本很守规矩很有纪律的付絮,在毕寺率先违反了纪律大笑出声后,她也激动的呐喊了起来。 “子桑!再来几脚!”虽然柴亚兰是她们的教官,但这一刻,阿史那一枝可管不了那么多了,看到柴亚兰被打倒在地上,她简直想跑上去前补上几脚。 “子桑!我在精神上支持你!”受了柴亚兰那么多天的气,现在看到她被打倒,步媚媚还算是稍微有点理智的,高举着右拳欢呼道。 “啊啊啊!子桑!你真帅!我要嫁给你!”钱浅张大了嘴呐喊着,她看起来比谁都激动,仅一招就把柴亚兰这个老妖婆给打倒了,她要拜子桑倾为师! 整个女兵群里,就属一班女兵最疯狂了。 其他班的女兵,在看到柴亚兰突然被子桑倾打趴下,她们在愣了一下后,心里也都暗暗高兴着,但面上还不敢公然大笑,更不敢明目张胆的支持子桑倾。 “子桑倾!虽然我不太想承认,但你真的有种!就凭你刚才那一拳!我请你十顿大餐!”子桑倾出列时,周叶让子桑倾撂倒柴亚兰,也只是说说而已。 柴亚兰再怎么惹人讨厌,她也是个她们的教官,这样公然发生冲突,对士兵并没有好处。 周叶没想到的是,子桑倾竟然真的这么有种,就这么毫不犹豫的挥出了她的拳头。 关键是,柴亚兰竟然这么不经打,竟然一拳就被撂趴下了! 子桑倾瞟了瞟难掩兴奋的女兵们,真觉得她这几天错过了不少事情。 就算了揍了柴亚兰一拳,子桑倾也显得很淡定,在场唯一不淡定的,恐怕要数被打倒在地上的柴亚兰了。 后背重重砸在地上时,柴亚兰一个没防备到,后脑勺也‘咚’一声猛砸了一下,那一瞬间,柴亚兰被震得脑袋有些发晕。 等柴亚兰不那么晕时,她就听到女兵方阵传来阵阵欢呼,气得她是连忙爬起。 看到柴亚兰动作麻利的爬起来,女兵们瞬间收起了脸上幸灾乐祸的神情。 一班女兵更是笑脸一收,立马一本正经的盘坐着,背脊挺得直直,一个个默契得全都板着面无表情的脸,先前的激动呐喊瞬间消失不见。 看着瞬间噤了声女兵,柴亚兰依旧很生气,愤怒的视线一转,就怒视着子桑倾。 任谁都知道,此时的柴亚兰的很生气,直面她火气的子桑倾,正傲然站立在原地。 “多谢教官的承让!”就在柴亚兰要发飙前,隔着三米左右的距离,子桑倾两手一抱拳,小脑袋微微一倾,颇有江湖道义的客气道。 “……”柴亚兰的手已经抬了起来,还没来得及指向子桑倾,更没来得及发飙。 被子桑倾这么一整蛊,只见柴亚兰面容微微扭曲,嘴角微微抽搐,一时间,她不知道到底是该训斥子桑倾一顿,还是就这么顺着子桑倾给的台阶下了算了。 “怎么回事!”在男兵阵营里的薛殇,听到女兵,其实就是毕寺几人的兴奋呐喊时,柴亚兰已经摔倒在了地上,她看着站在柴亚兰不远处的子桑倾,快速走了过来。 薛殇虎着眼,一双锐利眸子先是看向柴亚兰,随即快速略过或坐或站的女兵,最后落在了子桑倾的小脸上。 “她袭击教官!”柴亚兰本来就有气无处发,现在薛殇走过来给她撑腰,她左手捂着自己被子桑倾打疼的下颚,右手就愤怒的指着子桑倾。 “报告!”子桑倾看了眼怒目横生的柴亚兰,脚跟一靠小身板一挺,立马接着喊道。 “说!”基于柴亚兰捂下颚的动作,以及她龇牙咧嘴好不酸爽的神情,先前没仔细看柴亚兰的薛殇,这才知道柴亚兰被子桑倾揍了,锐利眼眸便冷冷的看着子桑倾。 “我和柴副教官是在对打!这是训练!不是袭击!”子桑倾小嘴一张,义正言辞的纠正柴亚兰的说辞。 就算她心里真的想袭击,嘴上也绝对不能承认,更何况这根本就没有的事。 “谁和你对打了?我让你还击了么!”子桑倾竟然还敢辩解,柴亚兰很生气。 本来吧,柴亚兰想着,子桑倾就算还手也不碍事,反正她一样把子桑倾拿下。 可是,谁知道子桑倾还真有点本事,刚才那一记格挡与出击,迅猛的她都没来得及反应! “柴副教!你自己说要和001对打演练一下的!都对打了我能不反击么?更何况你也没特别说明,说我不能还手!”子桑倾小脸微沉。 柴亚兰这是想仗着自己教官的身份,仗势欺人? “我只说了是演练!我什么时候说过对打了?”柴亚兰脸色比子桑倾还阴沉,身为一个教官,被士兵打了一拳已经很没面子了,她还被子桑倾给打倒在了地上,这是耻辱! “报告!” “报告!” “报告!” “……” 霎那间,在子桑倾和柴亚兰的争论中,女兵队列里接连喊起了五六声报告。 大喊报告的这些人,是一班的五名女兵,以及同样在前排,和付絮挨着坐的周叶。 “说!”薛殇眸光锐利一扫,一群默不作声的女兵堆里,右侧的几个女兵,脸上有着愤愤不平的神色。 毕寺在排头,得到可以说话的命令后,盘坐在地上的她,立马起身,怒视前方的空地,大喊道:“我听到柴副教说得的是‘和001对打演练!’不是单纯的演练!” “我听到的也是对打演练!”步媚媚也咻一下站起身,柴亚兰不是纠缠着‘演练’和‘对打演练’不放么,就是要让柴亚兰明白明白,她先前说得到底是什么。 “对打演练!”阿史那一枝跟着快速起身,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柴亚兰休想蒙混过去。 “对打演练!”钱浅也蹭得站起身,其实她已经不记得柴亚兰先前喊的,到底是‘演练’还是‘对打演练’了。 但她刚才激动的跟着喊报告时,钱浅就已经决定,就算是错的,她也要错到底了。 “对打演练!”付絮可不管那么多,反正她们班其他人都说了,要罚也不止罚她一个,她要求不高,有伴就行。 从左往右一个个看过来,被集体倒打的柴亚兰,脸色非常非常的不好。 一旁的薛殇倒还好,只见他的视线一一看过站起说话的几人,随后落到了喊了报告,却还没发表意见的最后一人身上。 付絮一脸赴死沙场的说完后,周叶这才慢悠悠的站起身,她两手往后一伸,拍了拍屁股后面的灰尘,这才挺直了身躯。 “报告!柴副教说得是对打演练!”周叶凶恶的眼神不屑的看着柴亚兰,这个老女人她早想收拾了,奈何一直找不到机会。 “你!你们……”看着一个两个全跟她做对的女兵,柴亚兰指着周叶的手指,都气得发抖了。 孤立无援的柴亚兰,保养得再好的脸,此时也扭曲的青筋暴起,气急之下方向一转,指着子桑倾,怒道:“我没特别说明让你还手,你就不能还手!” “报告!我即不是傻子也没犯错,有人要打我,反击是本能反应!”子桑倾忍不住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此刻看着恼羞成怒的柴亚兰,虽然她是身份不低的教官,但子桑倾竟觉得她像个小丑。 狗眼看人低的自负也就算了,现在自己说过的话还要抵赖,柴亚兰是来拉低教官威严的么。 几个小小的士兵也敢跟她叫板,觉得自己在阴沟里翻船的柴亚兰,不由得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薛殇。 薛殇也是教官,就算她暂时收拾不了子桑倾,薛殇也会替她收拾的。 锐利眼眸瞟向柴亚兰,薛殇自然知道,柴亚兰是在跟他求助。 柴亚兰直勾勾的看着薛殇,谁都知道她的眼神是什么,毕寺只看着她一个侧面,就不屑的低语道:“靠他姥姥!有本事激起众怒,有本事自己解决!个死老妖婆!” 薛殇都已经走过来了,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都有些担心薛殇会出面解决这件事。 不过,薛殇也是教官,他和柴亚兰本就是同一战线的,想来是一定会站在柴亚兰那边的。 但是! “报告!”不等薛殇开口帮柴亚兰教训她们,子桑倾又一次大喊了起来。 “你又想说什么!”柴亚兰看着子桑倾的眼神非常不善,她钻心疼的下颚都麻木了,估计都肿了。 子桑倾冰瞳清冷的直视着薛殇,并没有去看快跳脚的柴亚兰。 薛殇看了眼柴亚兰,眼神似乎有一丝警告,身为教官就要有教官的姿态,疯婆子般乱吼乱叫像个什么样! 一心等着薛殇帮她出气的柴亚兰,猛然接受到薛殇略警告的眼神,她瞬间颤了一下,眸光微闪,不自觉的移开了视线。 “说!”薛殇转向子桑倾,冷道。 “请问薛副教!教官的本事是不是都比列兵强?”子桑倾本来还想给柴亚兰六点面子的,但柴亚兰刚才那几句话,让她改变了主意。 “一般来说,是这样没错。”薛殇不知道子桑倾想干什么,但他犹豫了一瞬后,还是回答道。 “如果教官的搏斗技能比不过一个小小的列兵,这个教官是不是不太合格?”子桑倾立姿标准,英姿飒爽的傲然挺立着,冰瞳直直的盯着薛殇。 “……你想说什么?”薛殇眉头微动,看了眼一旁还在愤怒的柴亚兰,他似乎明白了子桑倾想表达的意思。 “如果柴副教打不过我这个小列兵!我会觉得她没资格当我们的教官!”除了东阳西归以外,子桑倾还是第一次以这种挑衅的语气和别人说话, 要不是柴亚兰自负到看谁都不顺眼,挑剔到看谁都想找茬,不引起众怒也不至于弄成现今这样。 “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在挑衅我?”如果说先前的较劲还只是暗流汹涌的,子桑倾这一翻话,可是把柴亚兰推到了台面上。 当众被人挑衅,还是一个小小的列兵,柴亚兰不可能不怒。 “就是挑衅!你敢接招么?”直到这时候,子桑倾才施舍般看向柴亚兰,冰瞳清冷,嘴角冷笑的呛声道。 如果柴亚兰真有本事,她挑剔也就算了,可刚才那一交手,子桑倾发现,柴亚兰也不怎么经打。 再想想她波涛汹涌的跑步姿势,跑得也没不怎么快。 一个不能跑不能打的教官,却要每天指指点点动不动就惩罚她们,在柴亚兰手下,再好的苗子也会被她练成废物! 子桑倾来当兵可不是混日子过的,她不想成为废物,更不想在挑剔自负还没什么能耐的柴亚兰手下,慢慢把自己培养成废物。 “哇塞!子桑比我还帅!”子桑倾背对着她们,毕寺看着子桑倾清瘦的背影,不用看也能想象出子桑倾此时的小脸,是有多么的倔犟,冰瞳是怎么的睥睨着柴亚兰。 一班其他女兵,也都眼神希翼的看着子桑倾的背影。 柴亚兰那个老妖婆,不需要给她面子,就该狠狠的虐走她! “你!造反了你!”柴亚兰非常生气,上前几步就要去抓子桑倾。 “住手!”子桑倾不躲不闪,就在柴亚兰的手要抓上她衣领时,薛殇突然开口了。 一时间,子桑倾和柴亚兰,以及列队上的女兵们,纷纷把视线移到薛殇脸上。 “列兵都下战书了,身为教官,还是军衔不低的中尉长官,你就满足一下小列兵,和她打一场看看。”薛殇背着手,事不关己的看着柴亚兰道。 子桑倾和其他女兵都不知道的是,其实一开始知道有女军官要一起来澜沧舰队当教官时,薛殇是持反对意见的。 薛殇非常的反对,奈何上头的人非要把柴亚兰塞进来。 第157节 如果子桑倾真有本事把柴亚兰弄走,薛殇一点也不介意帮她一把。 薛殇本身就挺大男人主义的,他并不是看不惯柴亚兰的行事作风,他不想和柴亚兰共事的想法很简单。 军营是男人的世界,训练女兵他就勉强接受了,整个女军官和他一起训练士兵,这算哪门子的破事! 柴亚兰讶异的看着薛殇,她不怕和子桑倾对打,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薛殇会这么说。 “怎么?你不敢和小列兵打?你觉得你打不过她?”薛殇见柴亚兰光看着他不说话,他非但不同情孤立无援的柴亚兰,还用激将法刺激道。 “打!柴副教,你不是能耐很大么?怎么就不敢接招了?”毕寺一冲动起来,可谓是天不怕地不怕,反正柴亚兰早就看她们不顺眼了,不在乎再记上一笔。 “柴副教!我觉得你本事挺大的!不打多没面子?”步媚媚的视线从薛殇脸上收回,美眸一转就落到柴亚兰身上,美艳唇瓣轻轻一勾,讽刺道。 一般来说,步媚媚不会在这种时候呛声的,但她发现薛殇似乎也不太待见柴亚兰,如果薛殇也倒戈相向,柴亚兰犯不着多忌讳。 “对!打!打!”钱浅一激动,直接双手握拳,举起双臂呐喊了起来。 “打!”不知道柴亚兰是真的引起众怒,还是此刻的环境氛围正合适,许多也都跟着喊了起来,纷纷站在子桑倾这边队列。 男兵阵营此时已经二对二的开打了,听到女兵这边激昂的呐喊,纷纷看过来,却也没看出来什么门道。 看着激昂不已一点也不畏惧她的女兵们,柴亚兰顿感心寒,百来号女兵,从她们的神情中,柴亚兰发现竟然没一个士兵是支持她的。 心思百转千回的转了许多道弯弯后,柴亚兰稍微平复了下来,不就打一场么,谁怕谁! “来!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凭什么当你的教官!”柴亚兰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她也不废话,原本想要抓子桑倾而靠近子桑倾的她,直接后退了几步,信心十足的说道。 “子桑!加油!”看到真的要开打了,毕寺顿时兴奋的挥舞着手臂,替子桑倾助威。 “加油!001加油!”在一班女兵的加油声中,其他不太认识子桑倾的女兵,直接喊着她肩膀上的编号,助阵起来。 “加油!加油!列兵也是有春天的!拼了!” “……” 薛殇沉默不语,无声纵容的情况下,女兵一发不可收拾的呐喊了起来,纷纷替子桑倾加油助阵,听得柴亚兰这脸阴沉跟掉进了茅坑一样。 “看着你年轻不懂事的份上,别说我欺负你,我让你一招!”柴亚兰胳膊轮圆了甩动着,她现在看子桑倾很不爽,但再不爽,她端起的架子还是十足十的。 子桑倾小眉微挑,柴亚兰既然要让她一招? “那就先谢谢柴副教了。”子桑倾也不客气,看在柴亚兰年纪这么大还嫁不出去的份上,她就接下柴亚兰这个人情好了。 晒得人汗水直冒的烈阳下,额头早已布满密汗的子桑倾,在女兵的助威呐喊中,她话音一落,右脚一抬就飞快朝柴亚兰移去。 好快的速度! 看到子桑倾突然移动的身影,不单只柴亚兰心里一惊,就连事不关己在一旁看戏的薛殇,也立马直了直身体,锐利眼眸紧紧锁着子桑倾。 柴亚兰说过要让子桑倾一招的,看着快速冲来的子桑倾,反射性想反击的她,硬生生停至了动作。 子桑倾右拳再次击向柴亚兰的门面,左下颚还在隐隐发疼的柴亚兰,劲拳扑面而来时,她虽说不反击,却也不会乖乖让子桑倾打。 只见柴亚兰立马偏头,躲过子桑倾的第一击。 柴亚兰一偏头,第一拳本就是虚拳的子桑倾,右拳半道上一收,紧握成拳的右臂从又一次从左往右,从下往下,即劲又猛的揍向柴亚兰偏头闪躲第一拳的面部。 “啊——”柴亚兰以为她躲过了子桑倾的第一击狠拳,头才刚偏向右侧,一道力气劲猛的小拳头,竟然突然揍向了她的右脸颊,揍得禁不住痛呼一声,身形不稳的再次后退。 这一次,可是真打,子桑倾并没有点到为止的意思。 柴亚兰被打得连连后退时,子桑倾往前大跨了几步后,右脚飞快一提,冰瞳一冷,快准狠踢向柴亚兰胸前。 毫不意外的踢中柴亚兰时,子桑倾只觉得脚下软软的,特别多肉的感觉。 本就快速后退的柴亚兰,被踢得闷哼一声猛一下倒在地上。 子桑倾踢在半空中的右脚跟着收回,低头一看,柴亚兰的左胸口有一道刚刚印上去的鞋印。 看着柴亚兰军服上的那个鞋印,子桑倾这才确定,她真的好死不死一脚踢在柴亚兰的胸脯上,难怪刚才脚下有软绵绵的感觉。 “哇靠!一招制敌!子桑!好样的!”毕寺一直都坚信柴亚兰不会是子桑倾的对手,但她没想到的是,子桑倾竟然一招就搞定了柴亚兰! 简直太振奋人心了! “哈哈哈哈!”看到柴亚兰又一次被子桑倾撂倒,付絮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她的开心了,水灵灵的大眼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要笑就笑!别往我身上倒!”付絮估计是真的很开心,坐在地上笑得身子都歪倒了,还偏偏倒在左侧的周叶身上,被周叶嫌弃的一把推开。 “倒一下又不会少块肉!你还欠我们十顿大餐呢!”付絮笑得大大张开的嘴一收,身体一正,不客气的提醒道。 自从周叶不再时不时就找她们班麻烦后,付絮觉得周叶也看着比较顺眼了。 “谁欠你们了?我是说请子桑倾吃大餐,又不是请你们一整个班的人!”周叶眉头愤怒一皱,连斗鸡眼都皱出来了。 “你又不差那几个钱!大不了我们让子桑打包回来!吃死你!”付絮打从泅渡训练游得比周叶还快后,她现在是一点也不怕周叶了。 训练成绩提上来了,付絮整个人的底气也跟着上来了。 “吃死你们!”周叶现在懒得跟付絮计较,凶恶的回了付絮一句,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已经爬起来的柴亚兰身上。 “还打不打?”柴亚兰一站起身,早已站在她面前的子桑倾,便眸光清冷的询问道。 “我让了你一招而已!胜负还没定!”柴亚兰可不会这么轻易就认输,摸了摸自己的右脸颊,子桑倾竟然敢打她的脸! 女人都爱美,哪怕是柴亚兰这样的女军官,担心毁容的她愤怒的朝子桑倾冲去。 柴亚兰的速度也不慢,子桑倾一动不动,眼看着她的拳头就要砸上子桑倾的小脸了。 子桑倾冰瞳微微一眯,纤腰灵活的往右下一弯,与此同时左腿从后快速提起,快准狠的猛踢上柴亚兰一拳落空后,还来不及收身的脑门上。 薛殇锐利眼眸深深一缩,不是柴亚兰的速度太慢,而是子桑倾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从她弯腰闪躲,到后提的腿踢中柴亚兰,几乎是在眨眼间就完成了。 子桑倾第一次攻击柴亚兰时,薛殇只觉得子桑倾速度挺快,还算有些身手。 但现在。 看着柴亚兰被踢得身形一顿,子桑倾放下高踢的左腿,飞快直起身的她左脚直接落在身后一大步位置。 薛殇只看到子桑倾左脚尖用力一蹬,瞬间凌空小半米高的子桑倾,速度奇快的右脚,猛力踢向顿住身形还没反应过来的柴亚兰。 “啊——” 子桑倾这一脚,直接踢在柴亚兰的正面脖颈位置,把柴亚兰踢得嚎叫一声,脖子似乎被踢断般瞬间后仰,脚下也止不住的连连后退。 清冷着冰瞳,自始自终面无表情的子桑倾,迅猛出击后安稳落地。 柴亚兰又‘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这一次,她并没有立即爬起来。 薛殇看了眼真的一点也不经打的柴亚兰,在女兵的欢呼声中,锐眼比先前暗沉了不少的他,将子桑倾上下打量了好几眼后。 还在十米开外的薛殇,便向子桑倾走去。 此时此刻,东阳西归和姜三冬,正站在宿舍前的走廊上,默默地关注着海边训练场的情况。 拿着举着望远镜的姜三冬,看到薛殇走向子桑倾后,他激动的立马拍着东阳西归的肩膀:“哇靠!那孙子朝你家那位走去了!” ☆、137她不检点 姜三冬激动的拍着东阳西归肩膀时,倒也没多想什么,无非就是希望东阳西归赶紧出场,下去解救子桑倾的同时,再狠狠地收拾一下薛殇。 东阳西归冷眸微眯,沉冷的看着远处子桑倾那抹清瘦的身影。 “不下去?你就这么看着子桑倾被欺负?”薛殇已经走到子桑倾面前了,姜三冬却发现身旁的东阳西归还没点动静。 “她没那么好欺负。”东阳西归倒是淡定的很,并没有现在就下去的意思。 “我可提醒你一句,薛殇可没有柴亚兰那么好对付。”姜三冬放下望远镜,看着左侧淡定的东阳西归,东阳西归别后悔就行。 “嗯。”东阳西归轻点一下头,依旧毫无所动。 姜三冬略无语的看着东阳西归,就这么放任子桑倾和薛殇杠上,真的好么。 薛殇走到子桑倾面前,离子桑倾三步外站定,锐利眼眸饶有兴趣的看着子桑倾,道:“现在的情况看,你赢了她两回,你想怎么样?” “报告!不怎么样!”子桑倾背脊挺得更直了,目视前方的冰瞳,不躲不闪的直视着薛殇。 子桑倾说完又立马补充道:“我只是觉得,败在一个小小列兵的手上,柴副教没资格当我们的教官!” 子桑倾说得很坚定,特别在‘没资格’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一般来说,士兵挑战教官,这件事本就不是很好,但倘若教官真的成为士兵的手下败将,这件事就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待一下。 成为士兵的手下败将,就表明本事没士兵大,这样的教官,的确没什么资格当教官。 各行各业很多地方都强者至上,军营里更是。 在军营,军衔固然是检验一个军人本事有多大的标准,但这不是唯一标准。 就比如,如果班长的兵龄长,射击成绩五发子弹只维持在四十八环上不去,倘若新兵一入伍,射击成绩就能达到四十九环,甚至满环五十环。 这种某一技能特别突出的士兵,会是许多新兵崇拜的对象,就连老士兵,老班长,也不会轻易给这样的士兵脸色看。 部队靠本事吃饭,没点本事就算军衔再高,只会成为其他士兵唾弃的对象。 “子桑倾!你不要太过分!”被踢得头晕眼花的柴亚兰,摇晃了好几下清醒后,这时候才快速爬起身,听到子桑倾大逆不道的话,火气更大了。 “刚才侥幸让你赢了而已!别以为我就这点能耐!”柴亚兰自然不会成为她是一个小小列兵的手下败将,站在一旁的她,大有再干一场的架势。 “三局两胜,你这败了两局了,别给我们教官丢人现眼了!”柴亚兰就站在他左侧位置,薛殇锐眼一移,不客气的讽刺道。 “我……你!”柴亚兰的双眼露出讶异,万万没想到薛殇非但不帮她,还站在子桑倾那一边。 他们都是教官,她被一个小列兵欺负了,这话传出去,对他们新来的五个教官都不会好! 薛殇不帮她,等于是不帮他自己,他脑子被狗吃了么! “报告!我们想要个更强大的教官!”有些僵持的氛围中,毕寺突然就振臂高呼了起来,反正她是铁了心想要挤走柴亚兰。 “报告!教官太弱了!”步媚媚直面着脸色青红交加的柴亚兰,她很想试试,如果她和柴亚兰交手的话,她能不能打得赢柴亚兰。 步媚媚对柴亚兰最不满的,是柴亚兰在某次越野训练时,嫌她跑得慢,竟然揪了下她的头发。 这简直让步媚媚忍无可忍,当场挥臂甩开了柴亚兰揪着她头发的手,还口快的骂了柴亚兰一句:‘老妖婆!别碰我!’ 打那以后,柴亚兰就和她杠上了,连带的对一班所有女兵,也没什么好脸色了。 “报告!我们要变强!不要变成孬兵!不要比我们弱的教官!”阿史那一枝同样噌一下站起身,反正都看柴亚兰不顺眼,要抗议的话,自然不能少了她这份。 “报告!我……” “报告……” 第158节 “……” 不知道是不是柴亚兰太不招人待见了,从毕寺第一个开始,一班女兵接连站起身喊报告,喊完报告不等薛殇下命令可以说,她们就纷纷将心中的想法大喊了出来。 这种落井下石的行为,特别是对象还是柴亚兰,自然不能少了周叶,她咻一下也跟着站了起来。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毕寺、步媚媚、阿史那一枝都是不怕事的,钱浅和付絮在她们潜移默化的感染下,也逐渐变得有主见了起来。 一班女兵这一连串默契的反应下来,再加上周叶鼎力相助的身影。 就连其他班稍微大胆的女兵,她们就算不敢太明目张胆的站起来,也都在列队里大声表达了一句,要换教官的喊话。 一时间,女兵队里,一个个全嚷嚷着要把柴亚兰推下台。 薛殇锐眼深深眯起,一一扫视着愤愤不平的女兵。 这种明目张胆的集体抗议,要是换了以往在自己的部队,薛殇早把出声的士兵一个个先送一脚,强势踹消音了再说。 但现在的局势不同,要看人分对象的。 “你们、就算我没资格教你们!你们以为你们抗议就能有用了?”柴亚兰当兵也有二十年了,从没遇到过此种情况的她,气得浑身发抖。 “看教官不顺眼就抗议,你们以为你们还在学校?这里是纪律严明的部队!是要规章制度的!就凭你们还想翻了天了?”再怎么样,柴亚兰在原部队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哪曾想虎落平阳被犬欺,竟沦落到新兵集体推下台的境遇。 短时间内,柴亚兰如何能接受得了这种转变。 “报告!我们没想翻天!不管抗议有用没用!就凭柴副教你这自负心态与本事,你都没资格当我们的教官!”子桑倾看着恼羞成怒,一味端着高姿态的柴亚兰,她也有些怒了。 如果不是柴亚兰欺人太甚,逼不得已下子桑倾也不想当这出头鸟。 士兵想要扳倒教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不是一件常规的事。 不管教官是一个什么样的教官,士兵一旦主动挑衅教官,这件事就是士兵有错在先。 如果上级领导不查明实情,不调查实际情况,就一味站在柴亚兰那边,这对子桑倾是非常不利的。 但既然决定做了,子桑倾就不会畏头畏脑的缩着。 真的想要挤走柴亚兰,就得以最强硬的姿态掀起这场风暴。 风暴越大,对子桑倾不利的同时,对柴亚兰就更不利,到最后,她们势必要把柴亚兰推下台,才能不枉费这一翻功夫。 若小打小闹一翻,结果没人重视,柴亚兰还继续当她们的教官,对她们所有女兵而言,特别是一班女兵,以后就休想有好日子过了。 “反了!反了!还敢顶撞教官!你在新兵连的三个月,都没人教过你什么是纪律么!”柴亚兰的右脸颊已经红肿起来,怒得面容扭曲的她,整张脸都狰狞着。 “报告!我新兵连的指导员是东阳教官!政治文化课程是他教的,有没有教过纪律,你得去问他!”子桑倾的小身板挺得直直的,阵地有声的回道。 “你这是要把责任推给东阳上校?你以为东阳上校有那么傻,会帮你撑腰?”子桑倾的理直气壮,气得柴亚兰怒火再次飚升。 “小小年纪就伤风败俗的勾引男人,你以为你是什么好货色?”柴亚兰相信东阳西归不是无脑的男人,他怎么可能会被子桑倾牵着鼻子走,肯定是子桑倾不要脸的倒贴东阳西归。 “报告!我没推卸责任!也没想谁帮我撑腰!”子桑倾很生气。 她新兵连的指导员的确是东阳西归,政治文化课也的确是东阳西归教的,这点没错,她只是诉说事实而已。 “报告!我再怎么伤风败俗也是我的私事!你管不着!”子桑倾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暗暗握拳,冰瞳里的肃杀之气瞬间飙升,凌厉的射杀着柴亚兰。 要说纪律,柴亚兰身为教官,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无凭无据就说她伤风败俗,勾引男人,这是一个教官该有的纪律? “只要我一天是你的教官,你就归我管!像你这种不检点又目无尊长,毫无纪律原则的女兵,就该革除军籍!”不知道是太阳太毒辣,晒得人脑子不正常还是其他,柴亚兰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 “报告!我这货色再不好,也比你捡点!”子桑倾军姿笔挺的伫立着,稚嫩的小脸很镇定,一双晶亮的冰瞳异常冷冽,眼神有着冰冷的煞气。 子桑倾紧盯着柴亚兰的冰瞳毫无温度,仿佛在她眼中的柴亚兰,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子桑倾其实不在乎外人怎么说她,但是,柴亚兰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她的底线,还牵扯上东阳西归,这让她非常的不爽! 同样身穿军服的柴亚兰站在子桑倾对面,被子桑倾打得脸都红肿的脸,怒目横生面容扭曲,跟个泼妇一样怒责着子桑倾。 但,子桑倾原本只是乖乖的站着,不对,她现在也是乖乖的站着没动。 可是,看着子桑倾紧盯着她的冰瞳,柴亚兰却突然背脊发寒,顿时生出寒如骨髓的骇人冷意。 百来号女兵怔怔的列队着,看着子桑倾和柴亚兰竟然对骂了起来,不太对,准确的说是柴亚兰一直在针对子桑倾。 一旁的薛殇也有些傻眼了,他没想到柴亚兰竟然如此不顾形象,简直到了无理取闹的地步。 “你说我……”被子桑倾反骂不检点的柴亚兰,眼眸大睁,难以接受这样的词出现在她的身上。 “够了!”薛殇已经听不下去了,“你们有完没完?” 子桑倾冰瞳冷刮着柴亚兰,随即不屑看她般,视线转移到脸色阴沉的薛殇身上。 薛殇虽说年龄没柴亚兰大,但军衔比柴亚兰高了不止一个等级。 五个突降到南沧舰队的教官中,是以薛殇为首的,其他教官的训练也是他安排,他这一吼,柴亚兰除了愤愤不平外,倒也不敢多说什么。 震慑住失控的柴亚兰,她再不满,再怎么想的,薛殇也不想去管,骄阳似火的高温中,他方向一转,看向晒出满脸汗水的女兵。 “全体都有!向左转!”薛殇看起来并没有理会柴亚兰的意思,径自对着女兵命令道,“你们过去和男兵一起训练!起步跑!” 女兵们两手轻握成拳,两臂举在身侧,纷纷小跑着向几十米开外,已经二对二打得火热的男兵靠拢。 “你也过去!”薛殇看着子桑倾一指男兵队伍,命令道。 “是!”子桑倾大喊一声,立马去追女兵的队伍。 薛殇的视线凝聚在子桑倾身上,默默看着她一步步跑走的清瘦身影。 子桑倾的脚步很轻盈,薛殇先前没注意,现在仔细一看,子桑倾刚从跑步姿势看去,就是一个身手敏捷的好身段。 柴亚兰自然也发现了薛殇一直盯着子桑倾看,薛殇太过专注的眼神,看得柴亚兰心里更不是不屑,对子桑倾的意见也就更大了。 还说不是勾引男人的,连薛殇都被勾魂了似得盯着看,子桑倾简直就是狐妖媚子。 “你好歹也是一个教官!这么跟一个小兵较劲,有意思么?”眼角余光瞥到火气依旧很大的柴亚兰,薛殇脑袋咻一下一转,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指责。 “你别说得好像我在无理取闹!你看看我的脸都被打成什么样了!要不是子桑倾这么毫无纪律,我能这样么!”柴亚兰说着就把脸往前伸了伸,显摆着自己高肿的脸颊给薛殇看。 这一场闹剧下来,柴亚兰觉得她的脸都丢尽了,她现在都能看到自己又红又肿的右脸,子桑倾下手这么狠,指不定把她当成了敌人,压根就没把她当教官。 “这是你自找的!”看着柴亚兰红得发紫的脸颊,薛殇一点点的同情心都没有,“你看到女兵刚才的反应了么?你要是有好好的管教她们,能发生这种事么!” “她们不听管教,我有什么办法!”柴亚兰觉得自己委屈,现在的女兵都精得很,她说往左,士兵偏偏要往右,她能怎么办。 “没办法就别干了!”薛殇手一甩,转身就走。 “你!”柴亚兰已经不奢望薛殇安慰她了,可她万万没想到,薛殇还会落井下石! “不干就不干!我还不想受你们的气呢!”柴亚兰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她气得右脚一抬一跺,扭着她丰满的身躯就走。 走了十米左右,薛殇回头看,见柴亚兰真的走了,她直向宿舍方向而去,热辣太阳光下,她连背影都能气呼呼的。 “疯婆子!”薛殇本来还打算,柴亚兰要是还怒火冲天,他就让子桑倾和柴亚兰全方位比试一翻。 综合成绩柴亚兰高的话,柴亚兰就留下继续当教官。 万一子桑倾赢了,他就去联合东阳西归,申请把柴亚兰调离。 但现在看,也许柴亚兰会自己跟上级说她不干了。 这样最好,省得他们麻烦。 女兵由薛殇亲自指导,东阳西归见柴亚兰被气走后,他转身进宿舍前,跟姜三冬道:“我带了啤酒回来,我们喝一杯。” “什么?现在喝酒?不下去训练?”姜三冬傻愣愣的看着东阳西归进了宿舍。 现在可是大白天的,薛殇还在训练场上苦练他们的士兵,连场子都被薛殇占领了,东阳西归淡定也就算了,他还要喝酒庆祝? “不急在这一时,进来我们好好合谋一下。”东阳西归虽然看薛殇很不顺眼,但薛殇的训练方法他还是认可的。 有人替他晒太阳帮他们训练士兵,这体力活薛殇爱干,就让他干着先。 “你能不能不这么置之度外的姿态?真是要急死我了!”姜三冬火烧眉头的追进了宿舍。 他一个人搞不定东阳西归,好不容易盼到东阳西归回来,还以为东阳西归回来就能大干一场,一举撂倒薛殇五个,再把他们狠狠地踢出南沧舰队。 结果东阳西归一点也不当一回事,真是急煞他也。 女兵一对一的对打中,每个班六人,本来是各班成员之间的切磋,但周叶一心想跟子桑倾好好的干一架。 “阿史那一枝,我们换一下对手,我和子桑倾较量一下。”周叶拽着丁小佳就走到子桑倾面前,看着子桑倾的对手,也就是阿史那一枝道。 “啊?叶子,你不会要我和阿史那一枝打吧?”丁小佳一脸苦涩,她还是自己的搏斗水平线在哪儿的。 虽然周叶和阿史那一枝她都打不过,虽然和周叶切磋时,周叶估计不会手下留情,但阿史那一枝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切……放心,我看不上你!絮儿,你和丁小佳打,我和钱浅一组。”阿史那一枝大眼一瞥,如果对象是丁小佳,她都懒得动手。 “好勒!”一班六人中,付絮的格斗水平是最弱的,现在勉强能和钱浅打个平手,但大家那么熟,她老下不了狠手打。 丁小佳来得正好,她可以放开手脚大打一场,看看自己到底到什么水平了。 “絮儿,用力捶她!不用客气!”付絮走向丁小佳的欢快身影中,钱浅的拳头往虚空猛击了一下。 “我知道你们班的整体战斗力挺强的,但你就是个拖后腿的,想赢我没那么容易!”钱浅的语气,好像付絮一定能赢她一样,但丁小佳一点也不这么认为。 “没听过么,饿死的骆驼比马大!”付絮水灵灵的大黑眼一转,底气也冒了上来,“就你这样的,其实我也看不太上!” 一班女兵六人中,军事综合成绩一溜下来,从子桑倾、阿史那一枝、步媚媚、毕寺,再到钱浅,没一个是认怂的。 每天和这样一群人生活在一起,付絮觉得她再怎么混,也不能混成一个孬兵。 反正不管能不能打赢,开打前的士气绝不能弱,底气要足,自信要够! “哼……我看你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如果和她打的是钱浅,丁小佳还不敢夸下海口,但付絮,她就不信她还撂不倒小小一只的付絮。 “试试就知道我是蛇还是象了!呀——”奉行着一班的打架精髓,出手必须一招制敌的原则,付絮懒得跟丁小佳吹牛皮,抬高腿就突然踹过去。 “靠!还没说开始呢!”别看付絮人挺小,脚踢得还挺高,差点被踢到脸的丁小佳,连忙后弯腰闪躲。 “敌人开枪的时候,也不会跟你‘我要开枪了!’接招吧!”付絮要的就是出其不意,哪管丁小佳准没准备好。 各自分散出一个小空地的训练中,一组一组男兵女兵都打得不可开交起来,训练场上此起彼伏着出拳踢脚时,哼哼哈哈的助喊声。 “子桑倾,先说好,你不能使用你那招无影脚!”开打前,周叶特意提醒了一句。 倒不是周叶有多怕被子桑倾一脚踹晕过去,问题的关键时,万一踹晕过去了,这格斗她还怎么接着打。 “行。”子桑倾无所谓的点头,她又不是除了这招就不会别的。 “你不能打我脸!”周叶不由得想着,她柜子里的面膜快用完了,改天得让她妈妈给她寄一箱过来。 “……行。”子桑倾撇撇嘴,女人都爱美,她明白。 第159节 “还有,你不能踢我胸!”周叶说着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前,她可不想被踢成平胸。 踢多了对胸部不好,万一变形或者下垂了,多不好。 “……废话真多!”子桑倾嘴角抽了抽,拳风劲猛的小拳头就突然朝周叶揍去,把周叶揍闭嘴再说。 刚交手没两个回合,冲到正面来的周叶,就被子桑倾逮住机会,两手抓在周叶肩膀往下用力一拽,与此同时,子桑倾右腿屈起,膝盖猛往上顶。 “啊——”腹部被子桑倾狠狠一顶,疼得周叶瞬间缩起了身体。 子桑倾并没有趁胜追击,对付周叶,她连五成的功力都不用。 “缓过来没?”缓缓退开几步等周叶恢复的子桑倾,等了五秒,见周叶还捂着肚子半蹲不蹲的佝偻着身子,嗓音清冷的询问道。 “你拿铁锤捶我的么?怎么这么疼!”周叶试图直起身子,奈何背脊稍微一直,腹部就跟痉挛似得绞在一起。 “人体是有穴位的,找准了穴位打,事半功倍。”子桑倾一点也不藏着掩着,讲解道。 “穴位?别告诉我,你还学过中医。”周叶一边揉着自己的肚子,一边缓缓站起身。 “我还告诉你,我学过外科手术呢,你信么?”子桑倾小眉微微一挑,一边等着周叶恢复过来继续打,一边玩笑似得说道。 “开脑的?”不知道为什么,子桑倾这么说的时候,哪怕她一副说笑的样子,周叶还是莫名的相信了。 “那倒没有那么高端,开胸的。”子桑倾小手一伸,精准的指着周叶的左胸口,冰瞳闪过一抹冰冷。 人的心脏也就拳头大小,十米、百米、千米,距离隔得远了,要想一枪命中敌人的心脏腹地,光靠子弹喂,再有天赋,训练速度再快也是有限的。 学习解剖,彻底的了解人体构造,特别是心脏命脉,这是子桑倾身为特工时,必学的一门课程。 “吓唬谁呀!”周叶揉着腹部的双手,赶紧抽出一只捂着自己的左胸口,好像迟一点,子桑倾就会帮她开胸一样。 当周叶缓解过来,再次袭击向子桑倾时,子桑倾双脚生根般站在原地不动,面对周叶的攻击她左挡右挡,找准机会就时不时送周叶一拳一脚。 半个小时的自由搏斗过去后,周叶手臂酸软,浑身酸痛,打得快没力气了,可子桑倾还是站在原地没动。 看着站在那里,泰山般撼动不了的清瘦身影,周叶呼哧呼哧的喘息,第一次真切的意识到,她和子桑倾的差距。 薛殇不喊停,就不能停下来,一直对打着的训练中,子桑倾和周叶打着打着,就听到男兵堆里起了一阵骚动。 顺势看去,许多男兵都停止了动作,目光发亮的看着宿舍楼的方向。 人群中打得面对大海的子桑倾,回头看去,赫然看到东阳西归迎着烈阳,步伐坚定的向他们走来,他一直举着左手贴在耳边,好像是在讲电话。 ☆、138东阳狂野 看到东阳西归走来,许多士兵都停止了搏斗,也许他们许多人都和姜三冬想的一样。 东阳西归回来了,他们就能从薛殇手里解脱,就不用再忍受薛殇这惨无人道的非人训练了。 专心听讲着电话的东阳西归,在众多目光中,他径自走到薛殇面前,面无表情的把手机丢给薛殇,沉冷道:“没事关什么机!” 薛殇一把接住东阳西归丢过来的手机,这是东阳西归的手机,没什么事的话,东阳西归才不会把他自己的丢给他。 “喂,我是薛殇!”薛殇瞅了东阳西归一眼,明白是有人通过东阳西归的手机在找他,便把还在通话中的手机举到了耳边。 “薛殇!你小子怎么回事?柴亚兰怎么哭了?” “长官,不关我事!”一听领导劈头就指责他,薛殇立马就撇清关系。 “出了问题你不解决也是你的事!” “这事要解决容易!柴亚兰的方法不对,管教不住女兵,把她调走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这话不能当着全体士兵的面说,薛殇背转过身,往外走去。 薛殇要怎么和上级讲,是他的事,东阳西归即不看他也不看其余的教官,对着散落开两两一组的士兵,他左手一抬一招,沉冷道:“整队!” 士兵们顿时就跟小鸡奔向母鸡身边一样,东阳西归手一扬,刷刷刷人头攒动的全跑了过来,细细碎碎昂首挺胸的整着队。 “全体都有!向右看齐!”东阳西归一下命令,另外三名教官你瞅我,我看你,默默地站在一旁不说话。 本来吧,新任教官和老教官交流交流,谈谈训练的事,这事是很正常的,没必要弄得这么针锋相对。 但是,除了柴亚兰外,蔡东方和另外两名教官都是薛殇的人,就跟肖顺、牧阳和东阳西归的关系一样。 薛殇和东阳西归的关系不对头,薛殇的人自然不会和东阳西归有多好。 看到东阳西归一出现,就一脸兴奋整队的众士兵,蔡东方这心里多少也有些不是滋味。 目前来说,这毕竟是东阳西归的兵,他们再怎么上心,估计因为薛殇和东阳西归的关系,再加上他们练得狠,这些兵想必对他们没什么好感。 “稍息!”海天一线的烈阳下,看着一个个顶着大黑眼圈,依旧士气不弱的士兵,东阳西归接连下令,“立正!” “兄弟们!教官知道你们这几天辛苦了!”东阳西归出口就是安慰,听得士兵们顿时眼睛微酸,其余教官脸色微黑。 东阳西归这摆明就是说,他非常不赞同薛殇的训练。 同样面对着士兵的三名教官,凑堆站在一旁,蔡东方回头看向依旧在讲电话的薛殇,只希望他快点挂掉电话,回来救场。 他们的军衔都没东阳西归高,东阳西归又是主教官,东阳西归连表面和气都懒得做的情况下,他们没法在东阳西归训练士兵的时候,不识趣的跑去插嘴。 “现在,教官给你们一个很重要的训练任务!”炙热高温中,东阳西归的冷眸一一扫过面前的士兵,“目标,宿舍!任务,睡觉!” 现在才下午四点钟,东阳西归这命令,士兵们以为自己听错了,蔡东方三名教官,更刷一声扭头,三双眼睛震惊的看着东阳西归。 操课时间不让士兵们训练,反而让士兵去睡觉,东阳西归是不是下错命令了? “全体都有!”东阳西归怎么可能没看到一双双错愕的眼睛,但是,“解散!” “东阳上校!正经训练时间,你怎么能让士兵们去睡觉呢?”蔡东方今年三十五岁,是所有教官中最年长的,看到东阳西归这么胡来,五米开外的他,不满的质疑道。 “没看到他们都快累成瞎子了么?一口气吃不成大胖子!”东阳西归侧头冷睨着蔡东方,沉冷的回了一句后,又冲依旧军姿笔挺的士兵们,吼道,“还不快滚!” “啊——东阳教官你太帅了!我爱死你了!”明玄鸣一开始也以为东阳西归是口误下错命令了,反应过来后,他立马挥舞着双臂欢呼了起来。 “小明子!滚你的!教官才不搞基!”明玄鸣太过兴奋了,挥舞的手臂差点打到一旁的池塘,池塘不客气的拍了他一掌。 “我也不搞基!但我就喜欢我们学长!你能怎么着?”明玄鸣私底下都称呼东阳西归为学长,只见他兴奋摆臂扭臀,兴奋的一脸得瑟。 “你喜欢也没用,就你这蠢样,教官才看不上你!”此时队伍欢呼着已经解散了,一蜂窝向宿舍跑去,池塘开跑前不忘损明玄鸣一句。 “有种别跑!”竟然敢说他蠢?明玄鸣很生气! 不知道是不是部队的伙食太好了,看着一改瘦弱,身躯日渐壮硕的池塘,拔腿就追的明玄鸣一口气追了三百米,连池塘的衣角都没碰到。 薛殇这才刚讲完电话,一回头就见士兵们跟刚出狱解放了般,一个个跟小鸟一样欢快的飞奔着。 “怎么回事?”士兵们一个个直接无视他,从他身边快速冲了过去,薛殇不由得走向东阳西归道。 “我让他们去睡觉了。”东阳西归接过薛殇递回的手机,不冷不热的说道。 “什么?睡觉?你疯了么!”薛殇看着一个个真疯了般呼喊着,狂奔回宿舍的士兵,但他觉得最疯的是东阳西归。 还是什么样的教官,教出什么样的士兵。 “再不让他们睡觉,疯的就是他们了!”东阳西归虽然心里认同薛殇的训练,但他现在有另外的打算。 不想和薛殇在这个问题上打转的东阳西归,主动转移了话题:“柴亚兰弄走没?” 柴亚兰不属于东阳西归管,虽然柴亚兰也不是薛殇的人,但她是归薛殇管的,东阳西归在这件事上不太好插手,也懒得插手。 “弄走没问题。”薛殇说着伸手去兜里掏自己的手机,一看还真的是关机了,看来是没电自动关机了。 “我们真得好好谈谈!要是训练中你下你的命令,我训练我的,士兵到底要听谁的?这样下去士兵早晚得疯!”薛殇不是赌气,这一次他是很郑重的和东阳西归说这件事。 “你想怎么谈?”东阳西归已经和姜三冬商量好了,但他想先听听薛殇的想法。 “还是你说说你的打算吧,反正我说了你也未必会同意。”士兵几乎全跑到前面去了,靠海这边只有他们几个教官在。 前一次谈话踢到东阳西归的铁板上后,薛殇这次显然学乖了一点。 强龙也压不过地头蛇,他还是先站稳脚跟再说。 东阳西归睨着被晒得满头大汗的薛殇,突然大发慈悲的说道:“算了,我请你喝茶吧,去我办公室聊。” 原本打算在海边就和薛殇说清楚的,改变主意后也不等薛殇回应,他抬脚就走。 “这也太独裁了!”蔡东方走了过来,看着东阳西归说走就走的挺拔背影,替薛殇愤愤不平了一句。 他们是来协助训练,不是东阳西归的手下,东阳西归这架子未免太大了点。 “要不要我们也去?”齐川川是一杠一星的少尉,和东阳西归一样都是二十九岁,担心东阳西归借着军衔比薛殇,背地里欺负薛殇的他,不放心道。 “不用!他还能吃了我?”薛殇挥挥手,他又不是第一次和东阳西归打交道,还怕了东阳西归不成。 “你们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嘱咐了一句后,薛殇便跟上东阳西归的步伐。 两个大男人,一路无言的走到东阳西归的办公室。 “说得好听请我喝茶,是你自己酒味太大,想解解酒吧?”海边风大,薛殇先前就怀疑东阳西归喝酒,现在等东阳西归开门的间隙,他突然凑前在东阳西归身上闻了一下。 “你有意见?”打开门后,东阳西归推门就走进去,斜睨了薛殇一眼,冷霸道。 “放心,我没有打小报告的习惯,但要是旅长问起,你也放心,我一定会如实禀告的!”薛殇冷哼一声,跟着进入了东阳西归的办公室。 就东阳西归这大白天喝酒的纪律性,虽然是啤酒,但多少也能看出东阳西归这人的性情,说好听点可能是洒脱不羁,说不好听点,就是无组织无纪律。 就东阳西归这样的教官,教出来的士兵,能是好士兵么。 “就你这样的,难怪教出来的兵都是一板一眼的!”薛殇看不惯东阳西归的行事作风,东阳西归同样看不上薛殇。 随后指了一下沙发示意薛殇随意,东阳西归就去泡茶了。 茶香袭人,东阳西归和薛殇面对面坐着,同样喜欢喝茶的薛殇,东阳西归泡好茶,他也不客气,直接就端起一杯喝了起来。 “虽然说我们的训练方式大相径庭,但有些训练还是有出入的。”东阳西归喝了杯茶后,他放下茶杯时,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男兵给你训练,女兵我留着。” “什么?”薛殇眼睛直直的看着东阳西归,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男女兵分开训练?” “对!柴亚兰走了,包括你在内还有四个教官,男兵你们想怎么训练就怎么训练,我不插手。”东阳西归肯定的回着。 女兵本来就只有一百多号人,一回来女兵就少了好几十人,幸亏走的都是些资质不怎么样的,不然东阳西归铁定不会放过薛殇。 本来这么安排也挺不错的,薛殇也想一口答应下来。 但是。 “这不行!”女兵训练一苦点就有哭哭啼啼的,薛殇也有点受不了,但想到他来南沧舰队的目的,他立马摇起了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到我基地来有什么目的!”面对薛殇的否决,东阳西归一点也不意外,“你放心,我想要留的兵,你不可能带得走!” “……上级和你说了?”东阳西归好像什么都知道了,薛殇眉头微皱,他接到这个命令的时候,明明说一切保密的。 “哼!这用得着说么?”东阳西归冷哼了一声,睨着薛殇的眼神有些冷,稍微动一下脑子,猜都猜得出来。 第160节 东阳西归几个月前接到的命令,想必薛殇也接到了。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这么多年来,他和薛殇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东阳西归的计划在进行中,薛殇这时候突然跑了过来,不是和他抢人的,还能是什么。 “我也觉得这命令有些不靠谱。”与东阳西归冷眸对视上,薛殇也瞬间了然了,“这么反常,怎么可能不起疑。” 有些事既然说了要保密,就算双方心知肚明什么都知道了,也不能说出口。 “但是!女兵全归你训练,到时训练结束她们军事能力如何,我什么都不知道!让我怎么选人?这事不能这么干!”薛殇来南沧舰队,主要是冲着女兵来的。 就这样把女兵全推给东阳西归,他肯定也不愿意。 “不怕告诉你!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东阳西归慵懒的倚靠在沙发上,冷眸异常的犀利狂霸,“好消息是,我原本打算留五十个女兵,但现在可以挪二十个给你!” “你只要三十个女兵?够么?”薛殇刚怒了一下,注意力立马又被东阳西归后面那句话转移了过来,锐利的眼眸里有些惊异。 “也许最后留下的,不足三十个,所以你尽管放心,留到你手上的女兵,肯定也不会太差!”东阳西归食指敲击在沙发扶手,试图和薛殇和平和解决这件事。 今年这一批新兵,东阳西归的重心主要在女兵身上。 薛殇如果能把男兵的训练分担出去,对东阳西归而言,无疑是减轻了很大一部分的负担,他可以把精力全放在女兵的训练上。 “就算不会太差,但也绝不会是最优秀的!你这不是坑我么!”薛殇可没有那么蠢,这是捡东阳西归不要的么。 “说坑也行,反正最优秀的,你不可能从我手里抢得过去!”东阳西归无赖般摊摊手,冷霸独裁得丝毫没给薛殇退路,“而且!你要的女兵不单只从我基地选吧?你可以去其他基地转转。” 训练才到一半阶段,东阳西归已经在心里确定下了十个名额,其他的名额就看女兵后期的训练。 百来号女兵里,成绩最突出的是子桑倾,东阳西归比谁都明白,子桑倾的能力远不止她表现出来的。 就算现在的子桑倾隐藏了许多本领,她的实力也是毋庸置疑的。 任谁来挑兵,也不会放过综合排名第一,各项军事专项也无人能及的子桑倾。 想要挖走子桑倾,东阳西归在心里冷哼一声,想都别想! “你以为我为什么来南沧舰队?你不知道今年三军最优秀的女兵,全被送到了你部队么?”说到这个,薛殇就来气,他是最后一个接到通知的,不然他在训练第一天,就到南沧舰队了。 “看来上级对我挺有信心的。”东阳西归不置可否的挑了挑冷眉,似笑非笑道。 “你也用不着太生气!既然把人安排到我手里,就说明上级想把最好的兵留在我手上,所以你要明白,有些兵就算再出色,也不会是你的!”像是要故意刺激薛殇,东阳西归残忍的点明了真相。 东阳西归很嚣张! 薛殇看着他异常的不爽,可他竟然发现自己无法反驳,因为东阳西归说得绝大多数是事实。 虽然薛殇从不想承认,但他所在的部队和东阳西归相比,上级显然更重视东阳西归这边。 “其实你一点也不亏,我们来一场实战吧,你会明白在我手下排名全五十的女兵,一点也不比男兵差!”东阳西归说着就站起身,冷眸精光闪烁。 “什么意思?”薛殇有点跟不上东阳西归的节奏。 “男兵归你!女兵我指挥!”东阳西归冷眸闪过一丝狂野,兵崽子们关押了这么久,是时候放出来实战了,“对战训练正式开始!” 和东阳西归交涉一番,薛殇从他办公室出来时,锐利眼眸比东阳西归还兴奋,当下就直奔男兵宿舍走去。 他就不信他赢不了东阳西归! ☆、139一级战备 男兵的人数整整比女兵多了两倍多,光在数量上,女兵就不占优势。 女兵若和男兵对战,一,数量上弱。二,体力上弱。 光凭这两点,薛殇真不知道东阳西归哪来的自信,认为女兵一定得到最后的胜利。 满脸兴奋走到男兵宿舍楼下的薛殇,看着太阳还热烈,男兵却累得连澡都不洗,估计他们直接爬上床异常安静的宿舍,他犹豫了一下。 士兵们这四五天累坏了,如果他现在就把男兵们拉出去,男兵势必疲惫。 指不定在战场上就给他呼呼大睡了,这非常不利于他夺得最后的胜利。 于是乎,薛殇方向一转,继而朝他自己的宿舍走去。 “都起来起来!”空降下来五名军官,除了柴亚兰,其余四名教官都住在一起,薛殇回到宿舍,见大家都躺在床上,便兴奋喊道。 “薛队,出什么事了?”齐川川一下挺身而起,坐在床上,薛殇的神情有些激动过头了,不太正常。 “东阳西归要弄对战训练!只要我们赢了,他答应女兵归我们训练!”最让薛殇满意的,是东阳西归说得这件事。 男兵训练得再好,最后也不会是他的,女兵才是关键。 “什么意思?”贾豪有些不解,薛殇这没头没尾的,说的是什么东西。 “东阳西归的意思是,男女兵分开训练,他训练女兵,我们训练男兵!”薛殇猛拍了掌自己脑门,简略道。 “我们训练男兵?凭什么呀!我们又不要男兵!”蔡东方登时不满了,他们部队今年不招男兵,他们是来训练女兵,顺道训练男兵的,怎么能把男兵全推给他们。 “所以我们反击的时刻来临了!”对东阳西归的安排,薛殇自然也不满,好在东阳西归没把路给堵死。 听到有转机,蔡东方、贾豪、齐川川三双眼睛,齐刷刷看向薛殇。 “东阳西归率领女兵攻岛!三百多名男兵归我们指挥守岛,只要我们灭了女兵,守住了岛!女兵的训练就归我们,东阳西归训练男兵!”薛殇大掌一拍桌面,势在必得的说道。 “这个好哇!”贾豪一听也兴奋得猛拍桌子,女兵人数少不说,还要攻岛,东阳西归这分明是一开始就没打算赢吧! “我怎么觉得这有点不太靠谱?东阳西归那么精明的一个人,能给我们这么好的事么?”齐川川眉间染上忧愁,这事不论从那个角度看,东阳西归都不占优势。 薛殇也说了,对战训练这事,是东阳西归提议出来的,东阳西归又不傻,这种对战法,女兵的胜算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不管靠不靠谱,这是争夺女兵训练权的唯一机会!”薛殇板上钉钉般又‘啪’一声拍桌,锐利眼眸异常坚定,“我们一定要赢!” “赢肯定是要赢!依现在的情况看,我们要赢似乎不难,但是,我担心东阳西归手上,是不是还有什么王牌?”蔡东方也势在必得的想要赢,但他分析一翻局势后,有些担心道。 “他说了他只指挥,不参战!”薛殇说完又指了指蔡东方几人,“我指挥不能参战,但你们三个可以参战!” “这就更不对劲了!就算你不上场,那些女兵也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齐川川错愕得眼睛大睁,女兵的训练成绩再怎么好,也只是新兵。 他们的一身本事可都是战场上磨练出来的,不是他夸大话,女兵在他们手里,压根就不够看的。 “不是让你们一开始就参战!到了最后关头,如果男兵全军覆没的话,你们三个才可以上!”薛殇强调了一句,但他不认为蔡东方、贾豪、齐川川三人,能有机会上场。 “这也太便宜我们了吧?我怎么有种陷入东阳西归的阴谋诡计的感觉?”贾豪一脸沉重,薛殇说得越兴奋,他们的胜算越大,他就越觉得有问题。 东阳西归一看就是个不做没把握的事情的人,他肯定还留了一手。 “对了!你们了解那个和东阳西归一起回来的女兵么?”齐川川的脑海中,乍然浮现出子桑倾那张稚嫩小脸。 “叫子桑倾的?”贾豪疑问了一句,但他确定齐川川说得就是子桑倾。 一说到子桑倾,薛殇几人竟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下来。 “她身手不错!”薛殇眸光微沉,几秒后肯定的下了个结论。 虽然子桑倾和柴亚兰仅仅过手了几招,但薛殇当时就在一旁,从子桑倾有条不紊到一招制敌的灵活身手,再到她淡定的应战姿态,薛殇明白,子桑倾绝对是一个老手。 “我觉得不单只身手不错那么简单。”蔡东方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看过齐川川、贾豪后、视线落到薛殇脸上。 “我打听过,除了这次,之前有一次东阳西归离开部队的时候,子桑倾也没参与训练。”蔡东方看着薛殇的眼神,有些些沉重。 “哪一次?”齐川川眉头微皱,东阳西归这段时间的出勤率,他有看过,子桑倾的他倒没去看。 “l国边境,我们从暗战手里解救人质的那次,东阳西归和子桑倾都不在南沧舰队!”薛殇是知道这件事的,但他当时没把这事和暗战的事联系起来。 经由蔡东方的提醒,薛殇才猛然醒悟,也许那一次的支援部队,就是东阳西归带队的也说不定。 当时华夏军队派出了一名女军人潜伏进暗战,那名女军人把任务完成的很出色,据说连北野修都被她打趴下了。 “难道说……那个一战成名却连名字都没有的女兵,就是子桑倾?”齐川川大张着嘴巴,大到都能塞进一个鸡蛋了。 “她不是没有名字,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贾豪纠正了一下齐川川。 执行任务都一律使用代号,准确的说,是他们不知道那名女兵的代号,更不知道她的名字。 “所以,那个连北野修都败在她手下的女兵,可以确定是子桑倾了么?”齐川川不纠结名字不名字的,他只想知道,那个女兵到底是不是子桑倾。 那次任务后,对于那名潜伏进暗战的女兵,不单只他们小队,当时参战了的其他小队,可是对那么女兵也感兴趣的很。 但是,奈何枪战打响后,那次任务都还没彻底落下帷幕,那名女兵和支援小队,早就撤离到不知道那个角落去了。 “如果东阳西归手上的王牌就是子桑倾,估计就八九不离十。”蔡东方眸光更沉重了,到底是不是,正好通过这次的对战训练,他们可以知道一二。 “如果子桑倾真的是那名女兵,那男兵再多又有什么用!”宿舍的气氛瞬间低落了不少,齐川川就知道东阳西归不会这么便宜他们。 他们都明白,一个单兵作战能力极强的战士,要端了整个普通连,根本就不是难事。 更何况新兵营那些男兵,都还只是新兵,战斗力根本就不能太指望。 “倒也不能这么说!男兵有几个班的战士挺拔尖的,特别是一班洛寒舟那个班的,他们班有三个读过军校,一个少林高手,一个拳王,还有那个池塘鬼子点多得很!”贾豪摇摇头,不能长别人士气灭自己威风。 “说到一班男兵,我觉得他们班的人肯定是东阳西归故意安排在一起的!我仔细分析过他们的个人成绩,各有各的强项,弱项也比一般战士要强很多。”蔡东方也有这种感觉,他连忙符合着贾豪道。 “就目前来说,一班男兵的整体战斗力,已经可以和我们的新晋小队相媲美了!”蔡东方可不是说大话,这是他经过研究和观察,得出的结论。 “和我们的小队相媲美?能有那么强么!”齐川川不太相信,他们的小队可不吹嘘的,洛寒舟他们也就是新兵,能比么。 “接下来看看就知道了!所以就算子桑倾的军事技能再强,她也就一个人!女兵能达到她那个水准的,估计没有,我们的胜算还是很大的!”蔡东方话锋一转,他们得对自己的士兵有信心。 “东阳西归说,他会带领女兵在二十四小时后出发,我们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前,就在小岛上部署好战略!”理清楚敌我大致情形后,薛殇立马在一旁坐下,“来!我们好好合谋一下!” 其实兵累得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没错,但这才回部队的第一天,在家本就休息够的子桑倾,这会儿可睡不着。 在宿舍窝着没地儿去,夜幕降临前,不用训练啥事都不用干的子桑倾,洗了澡才慢悠悠的下楼去食堂吃饭。 炊事班事先就得到通知了,今晚不用做大伙饭。 炊事班有三名战士都姓王,在炊事班班长的豪迈下,他们从年龄大小,一路排下分别为大王、二王、小王。 今天的晚饭,炊事班班长留守下大、二、小三个王,让等着给教官炒菜吃。 子桑倾走进食堂时,空空如也的食堂连灯都没开,一眼扫去,就右侧靠近厨房的位置,有三个炊事班的战士无聊的坐着。 晚饭时间,守着空旷的食堂,这滋味还真有点磨人,小王瞎瞟的视线突然看到子桑倾走了进来。 “有人来吃饭!那个兵到这边来!”子桑倾个子再高也只有一米七,一眼看去,可比海拔一米八以上的教官矮了不少,小王连忙起身招呼道。 “嘿!你怎么不去睡觉?这几天训练还没累倒你?”大王看着缓缓走来的子桑倾,隔着四五十米,他压根就没看出一身军服的子桑倾是个女兵。 炊事班这三个王,可都是有几年兵龄的老兵了,虽然他们是炊事班管后勤的,但新兵在他们眼里,一样是货真价实的菜鸟新兵。 “我来吃饭的,饭呢?”子桑倾清冷的扫了眼蹭光发亮的打饭区,连颗米粒都没看到,她隔着几十米远就喊了起来。 第161节 “咦!女兵!”二王无聊的啃着黄瓜,子桑倾这一出声,嘎吱嘎吱嚼着黄瓜的他,立马站了起来。 “瞧你这小样!没见过女兵么?”二王瞬间发亮的眼睛,小王和大王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小王‘啪’一声,愣是按着二王的肩膀,将他一掌摁坐回椅子上。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不睡觉的士兵有饭吃!今晚来食堂吃饭的战士,会享受到酒楼用餐的待遇!说吧,你想吃什么?随便点!”小王虽说年龄最小,却是最能说会道的一个。 “不要黄瓜,随便炒两个菜就行了。”子桑倾明白,估计新兵营的其他士兵都不会爬起来吃饭了,小王他们是专门等着给几个教官做饭的。 “小小年纪,你这是鄙视黄瓜!”二王一定没有看错,刚才子桑倾真真切切的瞅了眼他手里的黄瓜。 就在这时候,食堂门口又走了两个人进来,听到动静,子桑倾回头看去,赫然是身形挺拔的东阳西归和姜三冬。 “我就知道你会来吃饭!”还在门口就听到食堂里有声音传来,姜三冬进来一看,看到过道上二十米开外的子桑倾,便指着她一脸了然道。 “人是铁饭是钢,有得吃当然要吃。”子桑倾回身,先是朝东阳西归和姜三冬敬了个标准军礼,这才嗓音清冷的回道。 不知道是不是薛殇到来的原因,这一次回来,子桑倾发现姜三冬没以前那么严肃了,也不会老虎着脸了。 “东阳上校,今晚的荤菜牛、猪、鸡、鸭、鱼都有,你想吃什么肉?”到南沧舰队三年,小王最喜欢的军人非东阳西归莫属了,一看到东阳西归,他立马就兴奋了起来。 东阳西归的步伐本就大,看到子桑倾后,他跨得更大步了,随手回了个礼给子桑倾。 小王说完后,东阳西归也走到了子桑倾面前,右手抓着她的小肩膀,将面对着他的子桑倾转了个身后。 东阳西归的大掌向下一滑,搭在子桑倾后腰,便半推半搂的和子桑倾并肩往前走。 在前方的大二小三个王眼里,东阳西归和子桑倾走得有些近,两人的身体都快贴在一起了,但也还没贴上。 东阳西归一大步往前,自然而然就落后的姜三冬,可是一清二楚的看到,东阳西归的大掌放在了什么地方。 “果然有猫腻!这回总被我亲眼逮到了吧!”姜三冬眼睛瞬间大亮,像是要证明什么般,肯定的低语道。 姜三冬早就怀疑东阳西归和子桑倾了,但以前问东阳西归,东阳西归都笑得暧昧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现在,可算被他捉奸了! 东阳西归在军队这么多年,别说绯闻了,那身冷煞之气连男兵要近他身都难。 今年有女兵了,有不少青春靓丽的女兵,一群女兵突然丢到男兵营里,本就是万众瞩目的。 在部队,随手一捞,十个男兵就有九个是单身的,老兵们可都时时关注着女兵的最新情况。 关于东阳西归和子桑倾的绯闻,东阳西归对子桑倾区别对待这事,在部队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 更何况子桑倾还和东阳西归一起执行了两次任务,他们这两次出走,可让不少老兵羡慕红了眼,纷纷暗叹,为什么他们不是女兵的教官。 “你想吃什么?”拥着子桑倾,东阳西归倒也没有多暧昧的看着她,只沉冷的看着前方,音量不高不低的询问道。 “牛肉!”子桑倾的脸色微微别扭,但还是肯定的回道。 好歹也是在部队,子桑倾不想和东阳西归太明目张胆了,但她要是回手拍掉东阳西归的手,就有些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炊事班那三个王,指不定怎么想他们。 “来个牛肉,其他的问他!”东阳西归先看着小王回了一句,随后指着他身后的姜三冬道。 “再来个鱼和鸭,炒个素菜,就这样吧!”东阳西归和子桑倾拥着子桑倾随便在一个位置上坐了下来,姜三冬冲小王回了一句,便也在东阳西归对面坐了下来。 “要不要来个什么汤?”三个王起身回厨房,临走前大王又追问了一句。 “可以!”姜三冬回头,肯定的回道。 “冬子,你要不要考虑坐到其他桌去?”东阳西归先前没考虑周全,姜三冬一屁股坐在他对面时,他看了坐在他右侧的子桑倾,突然就想弄走姜三冬这个大灯泡了。 “别呀!菜都点了,难不成让炊事班战士炒两份?”姜三冬知道东阳西归在膈应什么,他也不是非要当这个电灯泡,但一个人吃饭实在是没劲,太没劲了。 门口又传来一阵动静,姜三冬抬眸一看,道:“呦!薛中校大驾光临了!” 子桑倾回头一瞅,薛殇和其他三名男教官刚进入食堂,不见柴亚兰丰满的身影。 “柴副教真就这么走了?”下午解散的时候,子桑倾特意从东阳西归身旁走过,她正好听到东阳西归和薛殇说,弄走没,不用想说得肯定是柴亚兰。 “薛殇弄走的。”东阳西归从薛殇的身上收回视线,回道。 三个王这时候才走到厨房门口,见最后几个教官也来了,大王又朝他们招呼了一声,薛殇随便要了几个荤菜后,便朝东阳西归走去。 “东阳上校,你这是打算公开了么?”薛殇几个教官,因为怀疑子桑倾就是潜入暗战的那名女兵,他们现在对子桑倾特别的有兴趣。 薛殇直接带着其他教官,落坐在东阳西归的隔壁桌。 “怎么,薛中校连我的私事也想管?”东阳西归冷笑一声,看着薛殇的眼神虽不太犀利,却也一点都和善。 “东阳上校说笑了,好奇问问而已。”薛殇心里有些震惊,东阳西归等于是间接承认了,这跟小道消息听来的绯闻,性质可完全不一样。 确定东阳西归和子桑倾的关系是真的后,薛殇有些心塞,东阳西归比他小都有对象了,还打着光棍的他,媳妇儿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呢。 “你叫子桑倾是么?前后你一共离开部队两次,我能问问你前一次去哪儿了么?”虽然和东阳西归同龄,但军衔比东阳西归低了好几个等级的齐川川,看着默不作声的子桑倾,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子桑倾小脑袋微偏,越过东阳西归越过饭桌过道,看着左侧方的齐川川,冰瞳轻轻一转,另外几个教官也都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能!”子桑倾轻点了一下头,在东阳西归淡定,姜三冬有些错愕,薛殇几个莫名挺直背脊的反应中,子桑倾接着道,“但我和你不熟,不想说。” 齐川川要问,是他的权利,子桑倾不想回答,也是她的权利。 “……”一心等待答案的齐川川,简直跟噎了个鸡蛋在喉管一样,不上不下的难受死了。 齐川川这一问,子桑倾这心里也多了个心眼,莫不是那一次的任务,薛殇也带着齐川川他们一起去了? 两队人马吃饭间隙,薛殇和其他教官,都想着法子想从东阳西归嘴里套出点什么话来,奈何都被东阳西归给不动声色的打了回来。 东阳西归守口如瓶,他们便把目标转移到了姜三冬,姜三冬可不会那么客气,直接冷嘲热讽了回去,憋得薛殇几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至于子桑倾,她从头到尾都默默吃饭,即不吭一声,也不去看薛殇几人一眼。 东阳西归三人吃完饭就先走了,将绞尽脑汁套话,饭都没怎么吃的薛殇几人,抛在了身后。 “子桑倾太淡定了!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什么都不懂的新兵,她肯定没那么简单!”目送着东阳西归三人离开了食堂,齐川川立马就评价道。 “不声不响却挺有气场的,一个女兵能有这气质,是不简单。”贾豪边吃边附和了一句。 “不管他们,我们按既定的部署走。”担心因为区区一个子桑倾,而扰乱了军心的薛殇,适时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出了食堂,子桑倾想回宿舍,东阳西归见状,直接抓上了子桑倾的手腕,不容拒绝的说道:“你回宿舍也没事干,去我办公室。” “正好我也去喝杯茶好了!”听见东阳西归要去办公室,往另一个方向走的姜三冬,立马走了回来。 “你滚一边去!”东阳西归的峻脸一黑,他们两口子要独处,姜三冬凑什么热闹! “一晚上这么长时间,喝杯茶能耽误几分钟?”被东阳西归一口否决的姜三冬,有些不满。 “你简直是有异性没人性!”晚上又不训练,士兵都让东阳西归赶去睡觉了,大家都没事干,一起喝杯茶怎么了,看着黑着脸丝毫不松口的东阳西归,姜三冬愤愤不平。 “你知道就好!”东阳西归打发了姜三冬一句,牵着子桑倾就走。 从头到尾,子桑倾光看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又不跑,你放手先!”傍晚时分基地还有许多老兵来来回回的走动,虽然已经和东阳西归确定关系了,但子桑倾还不想弄得人尽皆知。 其实子桑倾不知道的是,东阳西归在基地的名声本就大,她和东阳西归的绯闻,连金古月旅长都听说了一二,底下这些战士,怎么可能不知道。 东阳西归看着有些别扭却乖乖跟着他走的子桑倾,倒也听话的放开了子桑倾。 毕竟基地的单身战士太多了,牵着子桑倾在基地走,根本就是一个拉仇恨的事情,东阳西归也不想太招摇了。 虽说两人一进入办公室,东阳西归就关起了门,还上了锁,但他并没有对子桑倾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日光灯的白亮光线中,东阳西归开着电脑,坐在办公桌前忙碌着,坐在沙发上的子桑倾,则无聊的玩着他手机,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时针已经指向七点半了,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子桑倾,也已经歪倒着躺在了沙发上。 “要不要给你买一个手机?”东阳西归不经意的一个抬头,见子桑倾还在玩手机,便眸光温柔的询问道。 “不用,我没电话又不聊天,手机也就看新闻的用途。”子桑倾的头枕在软沙发的扶手上,右脚虽然还踩在地上,但左脚已随意的搭在了沙发上,姿态慵懒的她,随意的回道。 子桑倾平时联系的人,也就只有家人,从小学到高中关系比较好的同学朋友,也因为她大学突然的转变,关系不那么密切了。 “而且……”在东阳西归含笑注视的眸光中,子桑倾犹豫了一秒后,接着道,“基地网络被控制了,有些网站进不去。” “你悠着点别瞎闯!被监控室拦截的次数多了,我手机就该上黑名单了!”东阳西归眼皮跳了一跳,他就知道子桑倾没道理能玩那么久的手机,都快两个小时了。 “你放心,我手脚干净得很,不会被查到的。”子桑倾扬了扬只剩一半电量的手机,讨好般洋溢起甜甜的笑容。 “你都进了什么网站?”看着子桑倾甜美乖巧的笑颜,东阳西归冷眸一闪,立马起身向子桑倾走去。 “外网。”躺在沙发上,子桑倾得仰视着东阳西归,看着信步而来气场略强霸的东阳西归,子桑倾警惕的立马挺身坐起。 隔着五米远的距离,子桑倾一动,眉头微动的东阳西归瞬间加快速度,几个大步冲了过去。 飞快冲到沙发前的东阳西归,双手抓着子桑倾的小肩膀,直接把她摁回沙发。 “靠!东阳西归,你压我干什么!”子桑倾才刚刚坐起,东阳西归借着身形比她挺拔高大的优势,直接整个人压向她,她也被迫躺回了沙发。 “我只是要看看我手机而已。”东阳西归将子桑倾整个人压在了身下,快速低头在她小嘴上吧唧了一口后,左手握上抵在胸膛的小爪子,从子桑倾手里拿回手机。 “你很重知不知道!先起来!”被严严实实压制住的子桑倾,鼻子呼出的气粗了几分。 东阳西归压得这么密实,万一走火怎么办,子桑倾对东阳西归的自制力,是一点信心也没有。 “压着你比较舒服,等会再起。”东阳西归的右手直接从子桑倾颈后穿了过去,将她整个人搂在怀里的同时,另一只手举着手机察看。 东阳西归的头垂得很低,再低个几公分就能亲上子桑倾了。 呼吸间全是东阳西归充满男人味的气息,被紧搂着动弹不得的子桑倾眼神微瞪,犹豫着是该一举反抗,还是任由东阳西归温存一下。 “我们都在一起了,你能不能不这么无赖?”东阳西归的注意力全放在手机上,暧昧中,子桑倾略无奈的看着上方近在咫尺的东阳西归。 ‘啵!’东阳西归头一低,一口啵在了子桑倾的小脸上,柔滑的触感好极了,惹得视线任停留在手机上的他,又‘啵啵啵’的猛亲了好几口。 “倾儿,你自己闻不到么?我真觉得你身上有股奶香味!”东阳西归说着鼻子在子桑倾的小脸上蹭了蹭,还小狗般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末了还吧唧了一下嘴,好像在品尝什么美味。 “你够了!弄我满脸口水!”子桑倾的小手一掌轻拍在东阳西归脸上,眼神嫌弃的把他峻脸推开后,还抹了抹自己被添得微红的脸颊。 看完浏览记录后,东阳西归把手机往另一边的沙发上一丢,捧着子桑倾微红的小脸,二话不说就强势的吻了上去。 “又……”两人亲亲没什么,子桑倾也不排斥,但东阳西归这亲得是不是太频繁了点。 子桑倾用力推了一下没推开后,无奈之下,她小手改为攀上东阳西归的后脖颈,轻轻回应着东阳西归硬闯进来的唇舌。 仔细舔吻着子桑倾莹白的皓齿,察觉到子桑倾回应的小舌后,勾得东阳西归浑身紧绷时,他强势的亲吻温柔了下来,缠绵醉人的却越渐深吻着。 日光灯依旧明亮,灯光下的沙发,从上往下看去,只看得到东阳西归紧压在沙发上的挺拔背影,他片刻不停微微移动的脑袋,做着某种亲密的暧昧动作。 …… 这一晚,子桑倾最终还是回了自己宿舍睡,但她是爬墙回去的,因为她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姜三冬早把楼下的大铁门给锁了。 累了几天的士兵们,从下午开始睡,许多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上午,更有些都吃午饭了,还懒在床上没起来,比如,一班的几个女兵。 子桑倾吃完午饭回来,宿舍依旧静悄悄的,在宿舍看了一圈,一个个都还挺尸在床上,连睡姿都没变一下。 第162节 此时,隔壁楼的男兵宿舍轰轰隆隆的,有忙着洗澡的,有忙着打背包的,有忙着去吃饭的。 男兵这一切的异常,只因为薛殇拿着大喇叭在楼下,连续不断的大吼着:“全体男兵!一级战斗准备!” 隔壁楼隆隆咚咚吵得震天响,女兵宿舍楼的走廊,也冒出来好多女兵在张望,可七楼角落的一班女兵,有人翻了个身换了个睡姿,可愣是没一个人起来看上一眼。 倒不是一班女兵耳力不好反应慢,薛殇从喇叭中传来的声音那么大,她们怎么可能听不到,但薛殇不是说了,全体男兵! 她们是女兵,不关她们事。 “一级战斗准备?这是要打仗了么?怎么不叫上我们?” 楼下传来丁小佳的声音,子桑倾低头一看,楼下正对着的三排一班女兵,大部分都趴在了阳台上。 好像察觉到楼上有人在看她们,周叶抬头,赫然对上子桑倾向下看的冰瞳。 “子桑倾,你知道男兵在干什么么?”大中午的烈阳下,六楼的周叶趴在阳台上,仰头看着楼上的子桑倾,询问道。 “据说是对战训练。”这件事东阳西归和子桑倾说了,反正周叶下午就能知道了,提前告诉她也行。 “对战训练?和谁对战?我们么?”周叶一下子想到了好多问题。 三排一班的女兵听到子桑倾的声音,也纷纷抬头看了上来,子桑倾张口还没回答周叶,仰起头来的丁小佳,突然就指着她道:“子桑倾,你脖子上怎么有吻痕?” 霎那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被丁小佳的惊呼,而吸引到了子桑倾的脖子上。 子桑倾眸光微闪,强忍着伸手捂脖子的冲动,淡定的俯视着楼下一双双发亮的眼睛,清冷道:“蚊子咬的,你看错了。” “子桑倾,你昨晚干什么去了?”周叶一觉睡到今天上午,哪知道子桑倾昨晚干什么去了,但子桑倾刚回部队,看着一点也不累的样子,她精神那么好肯定不会那么早睡的。 “你管不着!”子桑倾嘴一撇,不太喜欢周叶带着些质问的语气。 她昨晚就是通宵嗨翻天去了,也不关周叶的事。 “是不是东阳教官的杰作?”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只有丁小佳问了出来。 “你管不着!”子桑倾小脸一黑,冷冷的回了一句相同的话后,转身就进了宿舍。 回了宿舍,子桑倾立马从柜子里拿出了镜子,仔细照着自己的脖子。 昨晚的时候,子桑倾叮嘱过东阳西归别太大力,别留下痕迹的。 镜子中反照出来的,其实就只有一个个指甲盖大小的,淡淡的吻痕而已,不靠近根本看不清楚,丁小佳从楼下往楼上看,不可能看得清楚才对。 “靠她姥姥的!套我话!”子桑倾并没有每天照镜子的习惯,这一看,明白被丁小佳摆了一道的她,气得冰瞳微怒。 丁小佳摆明了只是在试探她! “小佳,你真看到子桑倾脖子上有吻痕了?”子桑倾一走,周叶立马就追问起一旁的丁小佳。 “没有!”丁小佳摇头,“你不觉得子桑倾这一次回来,和东阳教官好像更暧昧了么?我只是猜得。” 事实证明,也许她猜到了。 从子桑倾的反应来看,昨天晚上,趁着大家伙都累趴在床上时,她估计真的和东阳西归在一起。 周叶的脸色很不好,但她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发飙,只是脸色臭臭的进了宿舍。 一点钟,薛殇带着众男兵,上了舰艇驱离了基地。 下午四点,一班女兵终于陆陆续续从床上爬了起来,等她们洗漱完,晚饭时间也到了。 用完餐后,所有女兵集合到了海边训练场,傍晚的余晖中,碧波荡漾的大海背景下,东阳西归和姜三冬一脸严肃的站在女兵队列前。 “全体都有!稍息!”看着整整齐齐士气十足的女兵们,东阳西归还算满意,精神面貌都不错,“睡饱了没?” “饱了!”女兵特有的尖细嗓音喊得很大声。 “睡饱吃饱就该干活了!你们觉得男兵的战斗力怎么样?”东阳西归取下手腕上的军表,看了眼时间后,大声道。 “……”这一次,女兵们沉默了下来,这让她们怎么回来,说好还是不好。 “报告!不怎么样!”清凉海风的吹拂下,女兵们纠结的面容下,子桑倾张嘴就大吼了起来。 ☆、140夜晚出手 安静中,气氛原本还挺和谐的,子桑倾这么一喊,顿时有些女兵不淡定了。 子桑倾这不是明目张胆的叫板男兵么。 “报告!真不怎么样!”毕寺偷偷斜了眼一旁的子桑倾,子桑倾坚定的侧脸,看在她眼里简直不要太帅,她就喜欢这样不怕死的伙伴。 “报告!” 毕寺跟着喊了一句后,一班其他女兵也跟着喊起了报告。 “男兵真不怎么样!” 不等东阳西归回应,一班女兵就默契得整齐划一的喊了起来。 不就是男兵么,还没比试,怎么能认输,太没女兵的豪迈气概。 霎那间,因为一班女兵豪情万丈的吼声,海边训练场死寂一片,唯有海风似凉还热的吹刮着。 “说得好!男兵算什么?你们要让他们知道,女兵一点也不比男兵差!”东阳西归看着为数不多的女兵,冷眸犀利,铿锵有力的说道。 东阳西归有点义愤填膺的一阵吼下,女兵虽然没有回话,但一个个昂首挺胸军姿站得更笔直了。 军营是一个能激发出一个人体内热血的地方,稍微不能吃苦的女兵,也在薛殇接连几天的高强度训练下,累得自动退出了。 留下来的,绝大部分是不甘心就此认输的。 “你们也看到了,男兵中午就离开了基地,想知道他们去什么地方了么?”老兵结束了一天的训练,此时正在基地各处溜达着,见东阳西归还在整队训练,沙滩上的不少老兵都看了过来。 “不知道!” 整齐划一的声音喊了出来,女兵的眼里都有一抹显而易见的兴奋。 所谓空穴不来风,许多女兵都打听到了什么对战训练,具体是什么样的,她们并不清楚。 但是,不清楚不要紧,光看到男兵装备齐全的扛着95式自动步枪走了,英姿飒爽的男兵早看得女兵心痒痒了,当了兵,谁不想扛上枪去过过瘾,实战实战。 海浪拍打上岸的浪花声中,训练累了一天,有几十个老兵在潇洒的冲浪,他们爽朗的笑声在冲到东阳西归这边时,都不由自主的默默冲过去,不敢打扰东阳西归的训练。 “这几天训练下来,我知道你们挺辛苦的,也知道你们心里看薛殇薛中校不是很顺眼!”身后时不时有战士在浪花上冲过来冲过去,被无声干扰的东阳西归依旧不为所动。 “报告!没有!” 一听到东阳西归说她们看薛殇不顺眼,虽然十个女兵里,有十一个是真的看薛殇不顺眼,但教官毕竟是教官,她们可不敢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承认下来。 “做人要诚实!当兵更要真诚!有也没关系!因为我也看薛殇不顺眼!”几天不见,这群女兵还学会打马虎眼了,东阳西归不由得纠正她们道。 姜三冬在一旁听得眼皮直跳,再看看嘴角抽搐想笑不敢笑的女兵,姜三冬无声的叹息着。 就东阳西归这样教导士兵,难怪连金古月旅长都劝他多训练士兵,少在士兵面前训话。 “想不想脱离薛殇的魔爪,回到我手下训练?”诋毁完薛殇的形象后,东阳西归便又冷板着脸,一本正经的循循诱导了起来。 “想!”这一次,周叶的回话可谓是吼得最大声的,唯恐东阳西归听不见一样。 其实,训练苦不苦累不累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东阳西归不知道的是,他这么问的时候,许多女兵心里想得是。 薛殇又没有东阳西归帅,整天面对着薛殇不是很帅气的黑脸,相比之下,她们当然更愿意对着东阳西归帅气的冷脸。 “眼下就有一个机会!你们可要好好把握!”东阳西归说着就伸手指着身后的大海。 “薛殇带领男兵驻守在20海里外的一座孤岛上,如果你们能攻上岛,并且把男兵一个不留的消灭掉!我保证你们今后在薛殇面前横着走,不用再看他的脸色!”东阳西归沉着冷眸,声音激昂万分。 听到可以在薛殇面前横着走,女兵们自然兴奋不已,别说横着走,就是不用再看薛殇的脸色,她们也能满足了。 但是! “报告!”毕寺心里有些忧虑。 “说!”东阳西归冷眸一转手一收,直直射向前排的毕寺。 “是要把男兵一个不留的消灭掉么?”毕寺重复了一边东阳西归的话,攻上岛的话,应该不会很难,但是,岛肯定不是小岛,要把男兵全搜刮出来再消灭掉,这可就难了,太难了! “对!一个不留!”东阳西归冷眸一狠,肯定的回答着。 “报告!男兵足足有三百多号人!我们女兵才一百个!这战争不太公平!”周叶出声了,这何止是不太公平,简直是太不公平了。 周叶的话一出,其他女兵都纷纷点头,无声的肯定着周叶说的话。 她们也觉得这不公平。 “就是因为不公平,我们才更要赢!真要上了战场,难道因为对方比你强,你就打都不打自动投降了?”东阳西归的冷眸瞬间犀利了起来,语气也微怒。 “绝不投降!” 霎那间,女兵的信心又重新燃烧了起来,谁原因投降,这不是一个好战士该干的事! “该说的我也说了!要想在薛殇面前抬起头,要想不受他压迫,就拿出你们的真本事来!”海风带来的咸湿空气中,东阳西归的声音铿锵有力的异常嘹亮,“我就问一遍!这战你们打不打?” “打!” 震耳欲聋的吼声中,女兵们垂在身侧的双手,一个个握成了拳头。 士兵是有血性的,就因为她们是女兵,更不能被男兵看扁! 不管结局如何,打了再说! 不拼到最后一刻,她们绝不放弃! “很好!打赢了回来,我请你们喝酒!打输了!”东阳西归先是豪情万丈的说要请喝酒,接着话锋一转,冷笑道,“你们就在海里喂鲨鱼,不用回来了!” 东阳西归说得很严肃,女兵们昂首挺胸听得很认真。 但是,东阳西归说完后,目视前方的女兵们,却一个个抿着嘴忍俊不禁的憋着笑,看得东阳西归冷眸瞬间一森冷。 子桑倾的嘴角抽了一下,看着冲浪到面前的熟悉身影,想着他是不是皮痒痒了。 女兵们的视线透过他看向了身后,森冷着冷眸的东阳西归,立马回头。 视线落在海面上的东阳西归,赫然看到浪花上的牧阳正舒展着身姿,扭臀摆腰的发着情,还发骚的冲女兵们飞吻。 “牧阳!你小子给我滚蛋!”纵使牧阳的身影再小,东阳西归也一眼就认出了在浪花上发癫的是牧阳,气得他立马伸手指着冲着浪的牧阳,大声警告道。 牧阳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可以近距离的和女兵们接触,虽然他距离岸上的女兵还有至少五十米的距离,他也依然不放弃一展英姿的机会。 但是,好好的一个机会,却因为东阳西归的回身,以及东阳西归的怒吼,牧阳被吓得重心一个不稳,竟华丽丽的一头栽进了海水里。 第163节 “噗!哼哼……”看着身子一歪,瞬间消失在浪花里的牧阳,毕寺噗哧一声,不客气的闷声笑了起来。 这是哪儿来的疯子,哈哈哈哈! 接下来,分配任务的事情,落到了姜三冬的头上,东阳西归伫立在一旁休息。 “全体都有!稍息!立正!”姜三冬发话了,上来就是一阵官腔命令,接着就一针见血直戳中心的大喊道,“我们的目标是消灭男兵!打倒薛殇!” “消灭男兵!打倒薛殇!” 女兵热血激昂的回应着,毕寺却一反常态眼皮抽搐的闭着嘴,姜三冬这话喊得,敢情他自己不是男兵? “对战训练以班为单位,一个班六名战士就是一个小组,各班先选出一个小组长,组内成员要听从小组长的安排!”姜三冬说着就拿出了一份名单,“一排一班,小组长,子桑倾!” “是!”子桑倾嗓音清冷的喊了一句。 姜三冬继续点名着各班小组长的名字,当他点完名后,一头栽倒进水里,就再也不见踪影的牧阳,他的冲浪板也被海浪冲到了沙滩上。 “报告!”三排一班的小组长,不出意外的就是周叶,丁小佳对这个没什么兴趣,但面对大海一直注视着海面的她,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情。 “说!”姜三冬刚要开始部署各班各组的任务,就被丁小佳突然出声打断,他虎着脸脸色不太好。 “刚才冲浪掉进海里的战士,不见了!”丁小佳说着就伸手指着前方海面,波涛汹涌的阵阵浪花中,好多分钟了,牧阳被东阳西归吓得栽倒进海里后,她再也没见牧阳爬起来。 一时间,女兵们的视线都纷纷投向海面,眼睛左右转动着,在海面上的搜寻着牧阳的身影。 东阳西归吼了牧阳后,不少战士都避开了这小片海域,都分布到左右侧去冲浪了。 “真的不见了!” “我也没看到,你看到了么?” “没有!” “他不会是溺水了吧?” “……” 一时间,女兵列队里窃窃私语了起来,她们都深深的怀疑,牧阳真的是溺水了。 “怎么!你要下去救他么?”姜三冬也回头在海面上搜寻了一翻,所有露出水面的人头中,他也没看到牧阳的身影,但他见东阳西归还淡定的站在一旁,他也淡定了下来,虎着脸对丁小佳道。 “不救!”丁小佳坚定的摇着头,这海那么大那么宽,她上哪儿去救。 就在丁小佳喊完不救后,她们右侧百米开外的海面,突然从水中钻出了一个人头,正悠然自得的玩岸上游。 女兵阵营的窃窃私语,被姜三冬虎着脸压了下去后,他继续部署着女兵要如何攻岛的战略。 眼睁睁看着一名战士掉进了海里,就再也没冒出来,丁小佳其实还挺担心,两只耳朵听着姜三冬讲解战略,两只眼睛却忍不住四处漂移着。 没多久,丁小佳就看到右侧有个战士沿着海岸线跑了过来,眼睛看向她们的同时,直直冲向被海浪冲到岸上的冲浪板。 穿着蓝白天短袖作训服的牧阳,浑身湿漉漉的,一边跑一边看岸上排列整齐的女兵,还要偷瞄伫立在一旁冷着脸的东阳西归。 牧阳跑得很快,但他整个人显得小心翼翼的,看得子桑倾都要以为他是过街老鼠了。 乍然看到牧阳跑过来的身影,丁小佳和其他女兵看到后,也都松了一口气。 原来没死呢! 跑到冲浪板前时,牧阳本来还想跟女兵们挥个手,打下招呼的。 奈何东阳西归虽然是背向大海,但东阳西归就跟一眼看穿他的心思似得,微侧着身子,冷眸片刻不一的冷睨着他,无声的警告着他别造次。 “自己每天软玉温香的,连找对象的机会都不给我留一个,这是什么队长!”迫于东阳西归无声的威胁,牧阳捡起冲浪板后,屁颠屁颠的又跑走了,边跑还边不满的嘀咕着。 当姜三冬安排好任务后,看了下时间,才下午六点半,时间还挺早。 “全体都有!稍息!立正!”姜三冬文件一合,一脸严肃的看着女兵们,“一级战斗准备!三十分钟原地集合!解散!” 姜三冬一声令下,军姿笔挺的女兵们瞬间松散下来,纷纷转身,或走或跑的朝宿舍而去。 七点钟,当子桑倾等人换上海蓝迷彩、戴着头盔、背着大背包回到集合点时,夜色昏暗的海面上多了一艘外观霸气的中型巡逻舰。 七点零五分,舰艇驶离了海岸,朝远海缓缓行驶去。 “我第一次坐船!这海上夜景也太好看了!”大部分女兵都站在了甲板上,钱浅抓着栏杆,兴奋的都快跳起来了。 “……钱浅,这乌漆抹黑的一片,你确定好看?”由于钱浅实在是太兴奋,阿史那一枝怀疑的看了一圈四周围的海面,黑不隆冬不说,还凉风飕飕的,哪里好看了。 “黑得好看!”钱浅满心都是她终于出海了!她长这么大终于坐上大船出海了!那里还会管那么多好看不好看,反正就是好看! “这丫头高兴疯了。”步媚媚美眸上下打量了钱浅一遍,第一次出海,一般人都会挺兴奋的。 “子桑倾,我们两组上岸的位置很近,希望我攻上岸后,你没被男兵挂掉!”周叶向一班这边走了过来,说这话之前,她还有意无意的看了子桑倾的脖子。 战士们全副武装本就严实,再加上夜晚又黑,淡淡月光下,周叶真没看到脖子上有什么吻痕。 “希望我们小组攻上岸后,你们小组全挂了!”子桑倾冰瞳一转,看着凑上来挑衅的周叶,不客气的清冷道。 “你们全挂!”还在几米外的付絮,立马走到子桑倾身旁,冲周叶呛声道。 “说谁全挂呢你?”想当初到南沧舰队时,付絮的各项训练成绩和她是差不多,或者还不如她的,但现在,丁小佳看着自信心爆棚的付絮,她觉得非常刺眼。 “手下败将!说得就是你!”前一天把丁小佳打趴下后,付絮再次面对时丁小佳时,可谓是底气十足。 付絮以前还不太明白,但现在,她太明白军营就是一个谁的拳头硬,谁的分量就重的地方,就好比现在。 “你瞪什么瞪?不服我们再打一架!”见丁小佳气呼呼的死瞪着她,付絮右脚往后退了一步,两手一握拳立马就摆开了架势。 “絮儿!你们什么不好学,偏偏学毕寺喜欢打架,你是女孩子!”步媚媚看着她们班最最单纯的付絮,也张开闭口就一副不服来战的架势,她顿时有些头疼。 “臭媚媚你什么意思?敢情我不是女孩子?”毕寺举起手刚要鼓掌说付絮好样的,就听到步媚媚间接的诋毁她,她怎么听着这么膈应呢。 “除了没把,你哪里像女孩子了?”步媚媚把随时都能开战的付絮,拉到自己身边。 要不是毕寺整天给付絮灌输,什么到了部队就不能把自己当女人,要像男兵一样血性冲天,拳头硬了腰杆才能挺得直,这些乱七八糟的理论。 付絮水灵灵一个单纯女孩子,能像现在这样喊打喊杀么。 单纯的人不知道单纯的可贵,每每步媚媚看到付絮懵懂无辜,滴溜溜转动的大眼,绕是她同为女人,也有种想把付絮搂进怀里呵护的冲动。 哪曾想付絮就这么被毕寺给毁了。 子桑倾对于毕寺和谁都能杠上这件事,是一点也不稀奇,她稀奇的是,才短短半个月,付絮竟然变了这么多,胆子大了不少。 “你们有完没完?我每次找子桑倾说事,你们都能给我打岔!”周叶看着注意力又转移到自个班上的步媚媚几人,她就没好气的喝道。 每次看到一班女兵打打闹闹互拆台,却一点也不伤感情的交流,其实周叶心里有些羡慕。 她们班从没有过这样,其他班也许有三三两两关系比较好的,但也没有像一班这样,一整个班的战士都关系这么好,还互挺着帮对方提高训练成绩的。 其实周叶用不着嫉妒,就跟蔡东方的猜测一样。 今年这批新兵,男兵一班和女兵一班的战士,都是东阳西归根据士兵的个人强项与综合成绩,特意挑选出来安排在一起的。 东阳西归的目标很明确,他要得是综合素质最强的男女兵,把看中的战士丢到一起提前磨合,强者与强者之间竞争,不管是良性竞争还是恶性竞争,都能激发出双方极大的潜能。 周叶的军事技能还不错,东阳西归有想过把她安排到一班的,但是,东阳西归对周叶有所耳闻的,因为周叶的性格极有可能会成为搅屎棍,东阳西归把她从一班排除了。 因为东阳西归除了要军事技能突出的战士外,他还要战士与战士之间配合的默契,上了战场,要是你战你的,她打她的,这绝不是一个合格的战斗小队。 “你找我能有什么事?”子桑倾都不太想搭理周叶,周叶不是挑衅完了么,挑衅完就可以走了。 “现在没事了!”周叶用懒得跟你说话的眼神,瞟了子桑倾一眼,随即转身走了。 “……”子桑倾眼神微滞,周叶真的就这么走了。 所以,周叶走过来又发火,就为了告诉她,希望她早点挂掉? “周家的人果然脑子有问题!”看着活在自己世界里,如此自我的周叶,子桑倾汗颜,不由得想起了她的三哥影帝周衍,一个个都是极自我的神经病。 周叶走了,丁小佳自然也就跟着走了,没了周叶的冲锋陷阵,她一个人还不敢去挑衅整个一班女兵。 约莫一个小时后,暗淡月光下,航行在海面的舰艇,隐约可见前方有个渐渐放大的黑点。 “是不是那座岛?”已经该站为坐的钱浅,指着右前方两点钟方向,约一海里位置的黑点,兴奋道。 ‘哔——’ 哨声突然想起了起来,甲板上的女兵们回头看,东阳西归口含哨子出现在了甲板上,她们纷纷起身整队。 一个小组六人,女兵一共组成了十七个小组。 这是一个考验单兵作战能力与小组协作配合的机会,十七个小组将被下放到孤岛的四面八方,以小组为单位攻岛,各组单独行动。 一海里约等于1852米,借着夜色的掩护,在距离孤岛一海里的位置,子桑倾所在的小组,乘着军用橡皮艇被放下了海,舰艇便又往另一个方向航行走了。 舰艇是明目张胆靠近孤岛的,但舰艇并没有靠得很近,隔着一海里的距离,围着孤岛转悠了一圈,把女兵都下放到海里后,舰艇便停在海面不动了。 “子桑,我们这样划过去,还没上岸就被发现了。”距离上岸只有一千米的距离了,六人却只光顾着划桨逼近,付絮不由得询问最前头的子桑倾。 东阳西归和姜三冬并没有教她们要怎么攻上岛,只说了她们攻上岛后,怎么以雷霆之姿逐个消灭遇上的男兵,反正不能留活口。 但摆在眼前的问题关键是,怎么攻上岛还是个难题,东阳西归和姜三冬什么都不教,摆明是让她们各凭本事,自由发挥。 不用想也知道,男兵肯定在各个岸口守着人,就能等着她们靠近,然后一锅端了。 子桑倾是她们组的小组长,具体要怎么攻岛,她们得听从她的指挥。 “我想法是这样的。”没了舰艇甲板上的灯光,人和橡皮艇都融入进夜色的黑暗中,船头的子桑倾停止划桨,心中早有计谋的她,回过身来,看着自班战士。 “橡皮艇躺一个人当诱饵,三名战士推着橡皮艇前进并观察敌情,另外两人伏击在离岸一百米位置做掩护。”子桑倾将桨叶放在脚下,简略的说着她的计划。 “你的意思是,我们一路推着空橡皮艇前进,就算途中不被袭击,推到岸上后,伏击在岸上的男兵会因为起疑而出击,然后我们再一举歼灭?”阿史那一枝一听就明白了子桑倾的意思。 “对!”子桑倾肯定的点了下头,继续道,“躺在橡皮艇上当诱饵的人,是个关键,你们觉得谁合适?” “为什么橡皮艇上一定要躺个人?我们推着空橡皮艇前进不行么?”钱浅有些不解,这样更安全不是么。 “万一男兵够淡定,橡皮艇靠岸后他们还是不出击,那我们岂不是僵持在海里上不了岸了?”就算吸引不出男兵现身,也势必得让男兵开枪,循着枪声,她们才可以反击。 “目标孤岛是一座生态环境不错的丛林岛屿,贸然攻上岛,指不定岸上的树林后守着一个排的男兵,我们一现身就被打成窟窿了。”子桑倾取下挂在胸前的夜视望远镜,递给阿史那一枝,示意她观察一下敌情。 从望远镜的两个小圆孔看出去,远处绿油油的岛屿,还真是枝繁叶茂的生长着一棵棵林木,这样的岛屿要藏个人,实在太容易了。 “薛殇是故意选这个岛屿让我们攻的吧?太狡猾了!”阿史那一枝放下望远镜,唾弃着薛殇道。 哪怕是一座林木不那么茂盛的岛屿,她们要攻岛也会容易一些。 这座岛屿的环境那么好,一片片摇曳在枝头的树叶,似乎都成了密密麻麻的敌人,在夜色下看过去,就跟敌人在向她们招手般,怪可怕的。 “现在已经八点半,我们还是抓紧点时间吧。”步媚媚看了眼手表,时针指向八点半,在海里耗太长时间了,对她们没好处。 “媚媚,一枝,你们俩的枪法比较好,一个留在橡皮艇上当诱饵,一个潜伏在一百米位置掩护,你们谁留?”夜晚的黑暗中,子桑倾的冰瞳晶亮晶亮的,视线在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的脸上转悠着。 “我留!” 第164节 “我留!” 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同时出声,两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留在橡皮艇上当诱饵。 “一枝,你远距离射击比我好,你做掩护吧。”步媚媚没想到阿史那一枝也想当诱饵,当诱饵有点太危险了,她便劝解道。 “别谦虚了,我倒觉得你射击水平比我高,还是我当诱饵吧。”阿史那一枝想得是,她的近距离格斗比步媚媚稍微好一点点,关键时刻徒手搏斗的胜算也高一点,步媚媚去当诱饵太危险了。 “行了别推了!媚媚你当诱饵,一枝你和钱浅做掩护,必死和絮儿跟我一起推橡皮艇。”见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推来推去,子桑倾直接分配好任务,“就这么定了!我们继续前进!” 子桑倾雷厉风行的说完后,再次回转身拿起桨叶,继续往孤岛上滑行。 “子桑!我要抗议!这种时候能不能不叫我必死?你这一喊,顿时有种我一上岸就会被毙了的心酸!”看着突然霸气侧露的子桑倾,毕寺才发觉她的名字取得太不好了,谐音竟然是必死,这让她怎么放心上战场。 “物极必反!寺哥你放心,喊得越多,死得越慢!”暗淡月光中,大家齐心协力向孤岛方向划去,付絮见毕寺连背影都纠结了起来,不由得轻笑着安慰道。 “子桑,我一直忘了问你,那天你说的,是真的?”猛然想起了什么的阿史那一枝,划着桨的她,拍了一下面前子桑倾的背包。 “什么真的?”担心一不小心方向就偏了,子桑倾两只眼睛盯着前方的岛屿,随口回了一句。 “那天你说你和东阳教官上床的事!”阿史那一枝表示她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那天被柴亚兰给打断了,还害得她们被罚了十公里。 “咳……”在脑中演练着攻岛计划的子桑倾,冷不丁被阿史那一枝的上床二字给刺激到了,气一岔竟呛得她咳嗽了一下。 “艾玛呀!对对对!我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子桑,到底怎么回事?你和东阳教官,不会真滚床单了吧?”一说到八卦,毕寺顿时帅眼大亮,就跟几千瓦的电灯泡一样,兴致浓浓的看着一旁的子桑倾。 橡皮艇一边坐着三个人,坐在右侧排头的子桑倾,顿时吸引住了艇上所有人的视线。 “大晚上的,我们就不谈这个了吧?换个话题。”子桑倾不用回头,也能知道身后有好几双眼睛正盯着她。 想起昨天晚上和东阳西归在办公室的事情,子桑倾不由得脸红了起来,幸亏其他人看不见她红彤彤的小脸。 “正因为是大晚上的,才更要谈这个话题!”钱浅觉得子桑倾的话不太合逻辑,立马抗议了起来。 “就是说!马上就要战斗了,你先说说,让我们放松一下!”付絮滴溜溜的大眼精光闪闪的,一脸的兴奋。 “我就问一个问题,一夜几次啊?”那画面,步媚媚光想想就觉得羞涩,在阿史那一枝身后的她,直接举起桨叶,捅了捅子桑倾的背包。 “老实交代!到底几次?”阿史那一枝又拍了一下子桑倾的背包,追问道。 “……”被围攻逼问的子桑倾黑着小脸,简直想跳海算了,“你们可都还没嫁人,矜持点行不行?小心嫁不出去!” 子桑倾知道有些关系好的女性朋友,会讲些私密话题,但她上辈子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一下子就被五个同伴逼问,她有点扛不住。 “你是在炫耀你已经有主了,不愁嫁不出去是么?”奋力划水的毕寺有些心塞,她打小就被她老妈骂嫁不出去,对这个话题,她向来是避之惟恐不及的。 “……”子桑倾汗颜,毕寺的想象力能不能不这么好。 “子桑,你别转移话题,到底一夜几次?”得不到答案的钱浅,有些急了,复又催促了一句。 “……”子桑倾黑着脸沉默不语。 “几次?”付絮追问。 “……”子桑倾奋力划桨,黑着脸沉默不语。 “丫的到底一夜几次?”步媚媚再次追问。 “……”子桑倾抿着嘴,奋力划桨,黑着脸沉默不语。 子桑倾秉着打死也不说的念头,愣是不吭一声,这事让她怎么说,也不能说,她还要形象的。 毕寺个大喇叭的,被她知道了百分百会被她散布出去,要是整个基地的战士都知道了这种私密事,她还要不要混了。 “五百米到了,准备下海!”距离靠得太近再从橡皮艇下去,目标太大了,距离孤岛还剩五百米时,子桑倾收起了桨叶。 步媚媚几人立马收桨,她们说笑归说笑,一到该上场的时候,一个个可是沉着双目,就连付絮也显得沉稳了不少。 “这是吸管,一人两根,接在一起用。”子桑倾从背包掏出十几根吸管,一一分发给阿史那一枝、毕寺、钱浅、付絮,步媚媚留在橡皮艇上做诱饵,自然不用。 “你这是早就准备好了呀!”毕寺把两根吸管接在一起后,便咬在嘴上,她刚才还担心距离近了后,不好靠近,现在好了,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媚媚,你缩在船头,千万别抬头暴露了,有情况我会联系你!”阿史那一枝已经率先跳下了海,子桑倾翻转过身子,双脚朝海面坐在橡皮艇上,叮嘱步媚媚道。 “放心!我明白!”步媚媚说着指了指耳麦,说完伸手一推,一掌就把子桑倾推下了海。 本来想从船上滑下来的子桑倾,直接被推的一脸扑在了海面上,溅起不小的浪花。 “去你的!差点淹死我!”扑腾了一下就飞快浮出的子桑倾,戴着作战头盔的小脑袋一露出水面,就不满冲橡皮艇上的步媚媚道。 “哼!谁让你不说一夜几次来着!”步媚媚傲娇的轻哼了一声,说完就身子一倒,躺进了橡皮艇,“都速度点!快来推我!” 黑暗中,除了步媚媚,其余人都跳下了海。 “我去!你就是大爷是吧!”毕寺已经游到橡皮艇的屁股后面,伸手准备推了,蹦起看了眼跟大爷一样躺在橡皮艇里的步媚媚,她顿时不想推了。 “少罗嗦!大爷让你推你就推!仗打赢了,回去大爷请你吃鸡蛋!”身上背着背包,仰躺着不太舒服的步媚媚,翻身侧躺着,不客气的吩咐着毕寺道。 “吃死你!你以为鸡蛋有多好吃!”毕寺和阿史那一枝在屁股后面推橡皮艇,毕寺气得牙痒痒的。 推到距离孤岛三百米位置时,在橡皮艇侧面推动的子桑倾,已经不敢太明目张胆的推了。 “钱浅,絮儿,咬着吸管潜到水里去推!”看着前方夜色茫茫的孤岛,子桑倾先对橡皮艇另一侧的钱浅和付絮说一句,便游到了橡皮艇后面。 “必死,你潜到水里去。”子桑倾接过毕寺的位置,踢蹬着水边推,边观察孤岛的情况与距离。 海面碧波荡漾的,潜到水里还要按着既定方向推着橡皮艇前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好不容易把橡皮艇推到距离孤岛一百米的位置时,子桑倾停了下来,对着耳麦清冷道:“钱浅,你浮出来!” 在水下舒展着四肢游动的毕寺,听到耳麦里传来子桑倾的声音,立马往橡皮艇的后面游去。 “一枝,钱浅,你们就在这里停下,一个人在水里,一个人在水面,不能先开枪,等敌人枪响后,找到目标就别手软!”子桑倾虽然嘴里咬着吸管,却依旧字句清楚的说道。 “是!”阿史那一枝点头。 “明白!”钱浅也点了点头。 阿史那一枝和毕寺便停止了前进,毕寺先潜进了水里,在水面冒出一颗头的阿史那一枝,默默关注着继续前进的橡皮艇,依旧黑森森的孤岛。 “媚媚,你缩起来,别暴露了!”已经靠近孤岛五十米了,子桑倾不敢抬头去看橡皮艇里的情况,通过耳麦低声的提醒步媚媚道。 “暴露不了,我都快缩回娘胎了!”身轻体柔卷缩在船头的步媚媚,缩得都和背包差不多大小了。 随着橡皮艇越渐推向浅滩,毕寺和付絮潜在水里,露出在橡皮艇两侧的吸管,也露得越来越长了。 “必死,絮儿,我数一二三,一起用力把橡皮艇往前推,然后我们停止前进!”此时已经靠近海岸线不到十米了,子桑倾低声对水里毕寺和钱浅道。 毕寺和付絮在水里说不了话,虽然子桑倾看不见,但她们还是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子桑倾也不会傻的等她们的回答,说完就接着道:“一、二、三,推!” 看准海浪的势头,用力一个大推借力下,橡皮艇应该就可以搁浅了。 子桑倾用力一推后,咬着吸管的她未免暴露,也跟着立马潜进了水里。 夜视能力还不错,一直埋伏在岸边树林的明玄鸣,枪口早对准了缓缓飘来的橡皮艇,但枪口准星瞄来瞄去也瞄不到一个人。 “亦少,你说橡皮艇上有没有人?”风平浪静,空无一人的橡皮艇却跟有导航一般,自己瞟到了岸上搁浅,明玄鸣瞄准搁浅的橡皮艇,低声询问着一旁的苗亦少。 ☆、141击毙一人 子桑倾用力一推后,咬着吸管的她未免暴露,也跟着立马潜进了水里。 一直埋伏在岸边树林的明玄鸣,枪口早对准了缓缓飘来的橡皮艇,但枪口准星瞄来瞄去也瞄不到一个人。 “亦少,你说橡皮艇上有没有人?”风平浪静,空无一人的橡皮艇却跟有导航一般,自己瞟到了岸上搁浅,明玄鸣瞄准搁浅的橡皮艇,低声询问着一旁的苗亦少。“橡皮艇不知道,但水中一定有人。”苗亦少趴在一棵树下,95式自动步枪的准星,缓慢的在漆黑的海面上扫描着。 “寒舟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明玄鸣不敢放松的瞄准搁浅的橡皮艇,有个班只有三个人,他和苗亦少就被打散,分配了出来。 ‘砰——’ 习习夜风中,苗亦少和明玄鸣还在观察,他们右侧方向,冷不丁就响了一阵枪声。 “谁让你开枪的!”昏暗夜色中,苗亦少清楚的看到橡皮艇上炸开了一朵小黄花,是空包弹击打在上面的弹痕,眼眸微怒的他,不满的看着右侧三米外的战士。 阿史那一枝双脚踢蹬着海水,稳稳当当在海平面露出了一颗脑袋,田宇的枪声一响,她立马循着枪声把枪口偏移了过去。 “都上岸了,我试试看有没有人!”被苗亦少低声喝斥,田宇这心里也升起不满,都是同年士兵,苗亦少凭什么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你这一开枪我们就暴露了!”明玄鸣也有些生气,女兵能使出这招攻岛,摆明是有一手的,他们要使用谋略智取,乱开什么枪! 要在水中要开枪射击,难度大大的增加了。 一片黑暗中,阿史那一枝的漂亮大眼深深眯起,枪托紧紧顶在肩膀上,大眼紧锁着准星,瞄准田宇的开枪方向。 “你们一班就是爱摆架子!暴露什么……”这段时间训练下来,一班的训练成绩可以说是远超其他班,本就有些看不过去的田宇,顿时起了冲突。 ‘砰——’树影摇曳的漆黑中,借着夜空的淡淡月色,阿史那一枝对准前方一百二十米,一点钟方向,树下像堆草的黑影,搭在扳机上的食指微动,猛然扣下了扳机。 田宇未说完的话,被海面上突然炸响的另一道枪声,立马迫停了。 ‘哔——’田宇刚反射性的看向漆黑的海面,突然觉得作战头盔被什么东西嘣了一下,不到一秒的时间,他的作战头盔立马响起了阵亡的哔哔声。 “……”耳边清楚的听到阵亡哔哔声,苗亦少还看到田宇的头盔,在黑暗中冒出一缕幽魂似得黄烟。 “……阵亡了吧!让你开枪!活该!”明玄鸣仅看了眼田宇,黑暗中不用看清田宇的脸,他也知道田宇的脸色一点非常不好。 阿史那一枝这精准的一枪,让苗亦少和明玄鸣把头趴得更低了,趴伏在树下。 借着稀疏小草掩护的他们,连忙循着阿史那一枝的枪声,在海面上搜寻着。 阿史那一枝开出第一枪后,绕是夜色漆黑,但方向一被锁定,海面反照着淡淡月光的波光粼粼中,她暴露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大了。 不敢在海面多做停留的阿史那一枝,立马枪一收头一低,口含吸管潜进了水里。 “我艹!谁开枪打的老子?有种给我出来!”田宇听着哔哔声在愣了好一会儿后,反应过来就这么阵亡了的他,立马爬起站在树下,愤怒的指着海面咆哮着。 “……”波光粼粼的漆黑海平面,一派祥和气息的安静着,无人回应田宇的愤怒咆哮。 “亦少,你看到什么了么?”谁都知道击毙田宇的这一枪来自海上,锁定阿史那一枝开枪方位的明玄鸣,把从左到右一百米,从近往远一百米都快速搜寻了一遍,风平浪静的依旧没看出什么。 明玄鸣懒得去看一旁发疯般的田宇,犹豫着他要不要转移位置,免得被田宇连累暴露了目标。 “没有。”苗亦少轻轻摇头,眼角余光瞥见左侧的明玄鸣动了动,侧头一看,明玄鸣正准备起身,他连忙提醒道,“别动!这时候转移会被发现!” 几人的埋伏位置本就离得不远,田宇被击毙不说还大声嚷嚷着,他们这个位置早不安全了。 头顶有枝繁叶茂的树影做掩护,从海平面的方向看过来,孤岛到处是黑影,树木是死的自然不会移动,风一吹也只是轻轻摇曳着飘动而已。 万一明玄鸣在转移时黑影被锁定,危险就大大增加了。 明玄鸣一听立马又趴了下去,以不变应万变,只要他们不动,就算大致范围被锁定,海里的女兵找不到目标,也不敢轻易开枪的。 钱浅和阿史那一枝隔了有一百米左右的范围,水下的她听到阿史那一枝开枪了,潜得不深的她,过了五秒后,缓缓冒出了头来。 第165节 “有种开枪!有种别缩着!出来和老子大战一场!”田宇愤怒的眼睛,在漆黑安静的海面上看来看去,出师未捷身先死,对战才刚刚拉开帷幕,田宇怎么也接受不了,就这么退出他期待依旧的战场。 寂寥的夜风轻轻刮来,似乎在讽刺田宇技不如人的不甘心。 钱浅一冒出水面,就听到田宇不甘心的怒吼,她反射性的端起枪,堪堪露出水面的枪口指向了田宇的方向。 “一枝花,目标被你击中了。”阵亡后咆哮着却没人理会的田宇,从树下出来走向沙滩,钱浅看着这么明目张胆的田宇,低声和阿史那一枝说了一句。 “击毙的那名男兵,从树下走了出来,正靠近橡皮艇上的媚媚!”钱浅偏移阿史那一枝射击位置一百二十米左右的钱浅,低声和其他人报告着最新战况。 扩大范围搜寻的苗亦少,在碧波荡漾的海面上从左往右寻找着目标,搜寻无果后又从右往左搜寻回去。 虽说海面异常的漆黑,但孤岛占了一个位置较高的地理优势,再加上淡淡的月光,与适应黑暗后的视野,苗亦少突然就被左前方十点钟方向,一百五十米开外的小黑点,吸引去了视线。 ‘砰——’ 动荡的碧波中,小海浪时不时会阻隔住视线,但苗亦少仅仅锁定小黑点看了两秒,已经适应漆黑海面光线的他,突然就扣下了扳机。 钱浅有咬吸管的习惯,不小心将吸管咬得太扁难以透气的她,握着枪把的手空出来抓着嘴边的吸管咬圆回去。 注意力放在唇边吸管上的钱浅,脚下一个没蹬水,她身子就往下沉了一沉,原本在颈下的海面,瞬间没过了她的鼻子。 也就在钱浅突然下沉时,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卟’一声,子弹射击进水里的声音,眼睛立马大睁的她,吓得狠狠一咬吸管,瞬间没顶潜进了海里。 她差点就被爆头了! 吓死她了! 打从田宇的第一枪打响后,这就不适合一个人单独浮出水面作战了。 开枪后潜进水里的阿史那一枝,连忙往后往右游去,和钱浅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了。 ‘砰——’ 又一声枪响,是阿史那一枝冒出头,锁定快靠近橡皮艇的田宇,却突然听见苗亦少开枪时立马调转方向,都没怎么瞄就飞快反击出的一枪。 ‘砰——’ 苗亦少突然开枪时,明玄鸣还一个目标都没找到,紧接着又听到阿史那一枝的枪声,一旁的他枪口快速一转,循着枪声他很快在海面上找到了冒出头的阿史那一枝,速度回击了一枪。 “亦少,你没事吧?”明玄鸣开完枪后,趴在树后只露出半个脑袋的他,自觉安全便没急着转移位置,眼睛锁定阿史那一枝方向的同时,低声询问着一旁的苗亦少。 “没事。”有了田宇的前车之鉴,苗亦少射击完钱浅后,他也不看到底射没射中,立马翻身往右侧滚去,看着击打在他射击位置的黄色彩弹,还好他躲得快。 “你打中没有?”转移到田宇先前位置的苗亦少,看向明玄鸣斜斜对准的阿史那一枝方向,他边边低问道。 “不知道,一枪打出去就没影了,连点反应都没有!”明玄鸣轻轻摇头,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警报器在水里会响会冒烟么?” “会响,防水的,冒的烟不成形就是了。”苗亦少点头回应,注意力放在海平面上的他,这时候才发现田宇竟然走到了橡皮艇前。 “他疯了不成!不知道他已经阵亡了么!”黑暗中,苗亦少的脸色微黑,田宇到底知不知道演习规则,他是想干什么! 田宇虽然很愤怒,但他并没有要耍赖不认死的意思,他只是想看看,橡皮艇上到底有没有人。 缩在橡皮艇上的步媚媚,听着枪声咻咻咻来回射击时,她还听到有人在靠近,脚步声非常的有节奏,似乎很淡定。 基于钱浅说的有一名男兵被击毙,步媚媚猜测如此淡定靠近的会是已经阵亡的男兵,不然目标如此的大,阿史那一枝和钱浅早开枪击毙他了。 猜测归猜测,但步媚媚还是握紧了手中的步枪,随时准备开枪。 ☆、142霸气枪杀 步媚媚屏息静气,美眸眨也不眨的盯着上方点点繁星的夜空。 一步步朝橡皮艇靠近的田宇,也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 步媚媚缩得都快和橡皮艇融为一体了,田宇伸长了脑袋,一直走到距离橡皮艇三步远了,才看到有个女兵双脚顶着皮艇头,脑袋朝向橡皮艇中间的卷缩着。 当田宇乍然看到缩在橡皮艇里,美眸紧盯着他的步媚媚时。 淡淡月光下,他顿时被步媚媚那张美艳的脸,以及透着妩媚的美眸吸引住了视线,就算步媚媚突然枪口一抬对准了他,他也傻傻的看着没点反应。 步媚媚仔细听着脚步声的靠近,她是一刻也不敢放松,当头顶上方突然出现田宇那颗脑袋时,步媚媚以最快的速度举枪瞄准他。 四目相对间,步媚媚的食指已经搭在了扳机上,就在步媚媚美眸一紧要扣下扳机时。 她突然看到了田宇的头盔上,有一个小小的鸡蛋黄,那是空包弹打出的痕迹。 霎那间,心情紧张到大起大落的步媚媚怒了,愤怒的低声警告道:“你已经是个‘死’人了,滚蛋!” 步媚媚是真的很生气,这男兵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演习规则,都‘死’了还跑过来做什么。 幸亏她及时收手,不然扳机一扣下去枪声一响,她就彻底暴露了。 “好……”步媚媚的美貌可是连周叶都嫉妒的,完全被她的颜收服的田宇,竟不自觉的脱口而出想说‘好美’,但是,步媚媚的警告却让他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过来。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你在这里的!”田宇脸上原本的愤怒急速一转,讨好的看着步媚媚,同样声音低低的回道。 “快给我滚蛋!”像田宇这样的花痴眼神,步媚媚也不是第一回见了,见田宇并没有暴露她的意图后,她又一次低声警告道。 “好,我滚,我马上滚!”此时此刻,田宇哪还有被毙掉时的愤愤不平,傻笑着甭提多开心了,边说边看着步媚媚往后退。 他、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女兵还有这么漂亮的一个人存在,失误失误! 想要借着此次机缘,日后好好和步媚媚做个朋友的田宇,退到看不到步媚媚时,他一屁股坐在了沙滩上。 田宇背对着苗亦少几人,一个劲儿的盯着橡皮艇,嘴角裂到耳边笑得那叫一个开心,估计都在幻想着和步媚媚步入婚礼殿堂时的情形了。 阿史那一枝并没有如明玄鸣所料,阵亡在水下,95式自动步枪的有效射程是400米,阿史那一枝朝右偏离开,水下的她一个劲儿的往前往外侧游。 步媚媚搁浅的位置,和击毙田宇的方位,有子桑倾她们守着。 阿史那一枝想着只要她把距离拉远,超出了有效射程,就算男兵发现了她,也不会轻易出手,哪怕开枪了,要打中她也没那么容易。 任由海面上传来一枪又一枪的枪声,潜在水里吸管另一端微微露出水面的子桑倾,嘴里含着吸管一口接一口的呼吸。 水下缓缓划动四肢保持住潜水深度的子桑倾,淡定的舒展着身姿,愣是没冒一下头。 男兵已经知道海里有人了,必定会加大搜寻力度,现在就拼谁先耐不住性子,先露出马脚了。 轻微的海浪声,夜晚树林特有的虫鸣嘈杂声,凉凉夜风中,其他方向时不时传来砰砰砰的枪声,苗亦少这边的海域在响了几枪后,就彻底安静了下来。 十分钟过后,集中注意力太久的明玄鸣,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前方海域,依旧安静。 二十分钟过后,一点动静也没发现的明玄鸣,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亦少,女兵不会游到其他方向去了吧?”按照现在的情形,似乎有无止境等待下去的趋势,和苗亦少隔得有些远了,明玄鸣便通过耳麦低声和苗亦少道。 “不会!”苗亦少肯定的回道,随后他看了眼背对着他们,依旧坐在沙滩上没动过的田宇,又一次肯定道,“橡皮艇上有人,女兵不可能抛下她走掉!” “你怎么知道橡皮艇上有人?”明玄鸣有些讶异,他先前问苗亦少的时候,苗亦少可是说他也不确定橡皮艇上有没有人。 明玄鸣也没见苗亦少冲到橡皮艇上去看,这会儿他怎么敢肯定,橡皮艇上一定有人。 灵机一动间,明玄鸣刚反问完,视线便落到了田宇的背影上,从头到尾,只有田宇靠近过橡皮艇。 但是,田宇看了几眼橡皮艇后,就退的沙滩上坐着了,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常举动。 “田宇朝橡皮艇走过去的时候,是挺生气的,但现在你看看他,他有生气么?”苗亦少的视线重新放回海面,压低嗓音回道。 “还真没有,这就能说明橡皮艇上有人了?”明玄鸣还是有些不解,如果田宇是因为橡皮艇上没人,找不到发泄目标,才生闷气的坐在沙滩上,这也说得过去。 “依田宇先前的愤怒程度,如果他发现橡皮艇上没人,十之八九会踹一脚以泄恨,但是他走进后只是怔怔的看着橡皮艇,然后就开始后退,我说得是后退,不是往回走!”苗亦少仔细的分析道。 看着橡皮艇后退,跟背着橡皮艇往回走,在苗亦少眼里,这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性质。 “我明白了,田宇是在暗示我们,橡皮艇上有人!”田宇已经‘阵亡’了,他不敢动橡皮艇,是因为他一旦动了,橡皮艇上的人势必会反击,这违反了规则,他后退也是无声的在提醒他们要小心。 “……也许吧。”虽然从‘阵亡’战友里得到情报,这有点不太光明正大,但苗亦少觉得田宇并没有暗示他们的意思,因为田宇压根就没回头看他们一眼,完全当他们不存在的视为空气。 “你们不是很厉害么?到底有没有什么办法?这样僵持下去要打到什么时候?”临时组合的另一名男兵万旭,看到田宇贸然开枪被击毙后,他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但现在都趴着一动不动快半个小时了,苗亦少和明玄鸣到底行不行。 “你行你厉害!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办法?”对方的语气有些挑衅的意味,明玄鸣一听顿时不爽了。 “你们一班的人果然自负得很!”听到万旭被明玄鸣呛声,冉剑也对着耳麦声讨了回去。 训练成绩好怎么了,总有一天他会超越了他们的! “我看你们一班就是贪生怕死的命!橡皮艇上不是有人么,我去会会!”万旭说着就爬了起来,反正现在的海域风平浪静,女兵指不定早游到其他去了。 “你找死啊!”看着站起身就往沙滩走去的万旭,明玄鸣急了。 “……”苗亦少反倒是镇定的很,他看着说去就去的万旭,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 冉剑也没有阻止万旭,他一脸兴奋,只要万旭一和橡皮艇上的开战,他就后面偷袭,这计划简直太完美了。 以步媚媚搁浅的橡皮艇为始点,阿史那一枝游到斜线四百米外时,悄悄的冒出了头仔细观察着正前方的孤岛,她可以确定以她为中心,左右各两百范围内是没有敌人的。 东阳西归并没有把孤岛的地形图拿给她们看,阿史那一枝猜测这座孤岛应该很大,不然长达上千米的范围里,不会只有一组男兵埋伏她们。 且,男兵应该是远远看到她们飘过来的橡皮艇后,才转移到她们前方,拦截她们上岸的。 阿史那一枝肯定子桑倾、毕寺、付絮都潜游在橡皮艇附近,钱浅游到了什么地方她就不知道了。 还在侦察敌情的阿史那一枝,突然看到万旭从树下走出来的黑影,但随波飘荡间,她已经漂浮出有效射击范围。 “呼叫!呼叫!目标出现!正朝橡皮艇走去,方位,橡皮艇正前方三十米!我超出有效射程了,你们谁近的快点动手,我掩护!”阿史那一枝不敢贸然出手打草惊蛇,用耳麦呼叫全组队友的同时,她连忙往前游去。 “玄鸣,你盯紧橡皮艇,海上的交给我。”万旭已经走出去五步了,苗亦少握着枪把的手不由得紧了紧,润眸在碧波荡漾的漆黑海面巡视着。 “行!”明玄鸣本来也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上搜寻着,随即枪口一转对准了橡皮艇。 子桑倾、毕寺、付絮其实很近,一个个只隔了十米远左右,但水下光线严重受阻,连个手势都没法打,子桑倾不清楚毕寺和付絮的情况,她们在水下含着吸管又没办法开嘴交流。 听到阿史那一枝的呼叫后,摒除海浪等嘈杂声,细心倾听异常声响的子桑倾,缓缓划动水波的双脚立马一蹬水。 子桑倾在水下是没怎么移动过位置,她知道橡皮艇在左前方十一点钟方向的大概位置,左右不会偏差三米。 随着吸管露出水面的部分快速增多,子桑倾一下冒出头来。 还滴着水的作战头盔下,子桑倾那双晶亮的冰瞳凌厉异常,一下锁定住万旭距离橡皮艇二十九米的位置。 ‘砰——’ 枪口跟随着眼神动,当子桑倾的眼睛锁定万旭走出树下的黑影时,稳端着95式自动步枪的她,紧握枪把的右手,已然反射性的扣下了扳机。 ‘砰——’ 子桑倾冒头时,苗亦少正好巡视到右侧海域,紧盯着漆黑海面的他润眸微眯,好像看到右前方四点钟方向,距离四百米左右的海面,有个小黑点在游移。 正因为苗亦少被远处的阿史那一枝分了一下心,当他听到枪响继而飞快收回视线后。 第166节 循着枪声,苗亦少立马锁定仅仅冒出一颗头的子桑倾,并且以最快的速度还击了一枪。 但是,就算以最快的开枪速度反击,苗亦少也知道他慢了那么零点几秒。 因为就在他扣动扳机的瞬间,他看到浮出水面的那个脑袋,转瞬就沉下去一半,当‘砰’的枪声落音时,海面早没了那个脑袋的踪影。 ‘砰——’ 又一声枪响,是阿史那一枝听到子桑倾开枪,便立马停止前进,并举枪锁定了万旭的方向。 不意外的听到苗亦少的枪声后,阿史那一枝直接从四百米外的距离射击了一枪。 接连三声枪响,仅仅发生在不到两秒的时间而已。 苗亦少惊讶于射击万旭的女兵藏的那么快时,反击了一枪又紧接着听到另一声枪响后,他连忙缩回脑袋。 就在苗亦少快速躲在树后时,耳边‘叮’一声脆响,是子弹射击到树干上的声音。 树木并没有很大,借着树下草丛的掩护,晚上才堪堪藏得住人而已,要是到了白天,估计藏哪儿都得暴露了。 第三枪的枪响位置有些远,苗亦少和明玄鸣都有些心惊,女兵在水里通不了话沟通不了,隔着她们远,她们竟然能配合的这么好,且,她们的反应速度未免太快了点。 ‘哔哔——’ 突然响起的阵亡警报,提醒着又有一名士兵‘阵亡’了。 明玄鸣看着傻站着,头顶冒黄烟的万旭,他就有些气馁。 在最开始的时候,明玄鸣的枪口是对准橡皮艇的,因为先前苗亦少嘱咐过,他锁定橡皮艇就行了。 所以,当子桑倾的枪声突然响起时,他看到了漆黑海水里冒出来的那颗头,争分夺秒的时刻,他大约等了零点一秒,还没听到苗亦少的枪打响。 情急之下,于是乎,明玄鸣飞快调转枪口对准子桑倾。 可是,当明玄鸣把枪口对准子桑倾时,苗亦少的枪响了,他便没打出他那一枪。 又接着,阿史那一枝的第三枪打响,他循着枪声又连忙调转方向。 又可是。 锁定了枪声大致范围的明玄鸣,茫茫漆黑大海,他压根就没看到目标。 明玄鸣眼睛大睁飞快转动着,找了几圈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后,他搭在扳机上蠢蠢欲动的食指,错过时机就再也扣不下去了。 “我艹!水里真的有人!”万旭之所以这么冲动,是因为水里平静了这么久,他以为水里没人,突然面临阵亡的他,愤怒的举起手,差点就把手中的枪摔了。 “哈哈哈哈!万旭,瞧你这小样,我就知道你也‘活’不久!哈哈哈哈!”傻坐在沙滩上的田宇,一直到枪声再一次响起时,傻愣愣的盯着橡皮艇的他,好像才猛然清醒过来。 “我这是被你连累的!你跟傻了般坐着不动,我是出来看你是不是真被打傻了!”万旭无奈的看着正中左胸口的彩弹,冷不丁就被击毙,万旭虽说不甘心,倒也没有多大的愤怒,指着笑个不停的田宇就辩解道。 “你才傻了!你全家都是傻子!”虽然被骂,但田宇依旧笑得很开心。 “你今天太不正常了!橡皮艇上到底有没有人?”暗淡月色下,万旭依旧看出了田宇的喜上眉梢,猛然想到什么的他,抬脚就朝橡皮艇走去。 “你别去!”原本坐得纹丝不动的田宇,见万旭朝橡皮艇走去,他立马跟火烧屁股般蹦了起来,边喊边上前拉他。 夜晚本就寂静,除了其他方向传来空旷悠远的枪声,稍有动静就很容易被发现,步媚媚听着田宇和万旭的对话,银牙都快咬碎了。 这些男兵都是干什么吃的! 死就该好好在一旁挺尸的! 跑出来瞎嚷嚷什么! 此时,卷缩在橡皮艇里的步媚媚,也有些后悔了,早知道要一动不动窝这么久的话,她就不和阿史那一枝争了。 “为什么我不能去?你都去了,我也要去看看!”虽然苗亦少和明玄鸣都怀疑橡皮艇里有人,但万旭还是想亲眼看看到底有没有人,为了这个他都被枪杀了,说什么也要看看才过瘾。 “说了不能去就不能去!”田宇其实想得不是步媚媚会不会暴露的问题,他是担心万旭也和他一样看上步媚媚了,他一把抱住万旭,说什么也要拦截下未来的情敌。 “你小子什么意思?橡皮艇里真的有人对不对!”万旭猛烈的挣扎着。 他好歹也和田宇相处了一个多月,所谓物极必反必有妖,田宇这么反常,肯定是有什么猫腻。 “呼叫呼叫!子桑!你们看看有没有机会先发制人,有两个混蛋太欠揍了,再这样下去我会暴露的!”听着外头没完没了的争吵,步媚媚强忍住冲出去一枪毙了他们的冲动。 “我现在的位置挺安全的,随时可以出手!”钱浅恰在此时从左侧海域冒出了头,听到步媚媚的求助她低声回着,环顾了一圈后,又接着补充道,“就是找不到目标……” “目标好像都是同一个方向出来的,面向孤岛以橡皮艇为中心,前方三十米树林直径百米,这个范围应该是男兵的伏击圈!”卷缩得手脚快麻痹的步媚媚,将近距离分析出来的结果传递给其他队友。 “你动什么?”原本在争吵的田宇和万旭,此时已经扭打在了一起,苗亦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水里的女兵估计也差不多该行动,但就在这个时候,右侧突然传来不小的动静。 “不知道什么钻进我裤子里了,在咬我屁股!”冉剑趴在一堆比较茂密的草丛后,他挠屁股的动作有些大,头不经意的蹭到身前的草丛,蹭得小草晃动了起来。 ‘砰——’ ‘砰——’ 听了步媚媚的分析,钱浅正盯着橡皮艇身后的树林看,枝叶摇曳中,猛然看到草丛晃动的有些不正常,又想起步媚媚焦急的说找机会先发制人,她水中的枪立马抬起。 虽然钱浅没看到人,但她瞄准晃动的草丛就是一枪。 和钱浅的枪声同时响起的,另一边阿史那一枝开的枪,两人开完枪都默契的立马就潜回了海里。 ‘砰——砰——’ 人从海面上冒出头,有了海水的波动,目标本就不好找,突然惊起的枪声中,苗亦少和明玄鸣左右开弓,各自追击着开了一枪。 但是,又和前几次一样,他们的子弹打出去,不知道是落入了水中还是击打中了目标,反正就是没点反应,海面又恢复了平静。 ‘哔——哔哔——’ 听着头上要响不响的警告声,冉剑脸色微黑。 他中了两弹,一弹打在他左胳膊上,这不是致命伤,被击打的地方冒着蓝烟,这代表击伤没被击毙,还可以继续作战。 但是,右侧射击过来的另一枪,竟然直接击打在了他的脖子上,嘣得一声还挺疼,然后……阵亡警报器就响了起来,他阵亡了。 “水里的真的是女兵么?天这么黑,我只动了一下而已!怎么可能就被女兵发现了?还一打就打中?还跟幽灵似得看都看不到!会不会是教官在水底下?”冉剑非常的不甘心,挠屁股的手一收,站起就冲风平浪静的海面质疑的咆哮道。 “呼叫呼叫!亦少,亦少能听到我说话么?” 苗亦少的脸色也不是很好,接连几枪都落空,队友还一个接一个的阵亡,想着不能再坐以待毙要主动出击的他,突然听到耳麦传来洛寒舟的声音。 “寒舟,我听到了,怎么了?”苗亦少低声回复,洛寒舟在另一片海域,他们一班就只有他和明玄鸣被调出来了。 “薛副教说,让你和玄鸣归队,快到我这边来!” “什么?归队?我这边的战刚打响,那三个都阵亡了,就剩我和玄鸣,现在过去的话,女兵就要攻上来了!”苗亦少眉头微皱,薛殇这下得什么命令,还要不要战斗了! ------题外话------ 《王牌军医重生十六岁》/爱吃香瓜的女孩 简介: 2033,未日后的人类不足三十亿,联合众国发布世界公约: 公约1。一夫一妻终身制,违背者将受到严厉处罚,不论身份种族。 公约2。二十八岁未配偶者,将革除一切职务,不论身份种族。 公约3。每对夫妻必须拥有三位子嗣,不达标着将由“技术”部门辅助完成,不论身份种族。 公约4。…… * 杨光是部队里的王牌军医,她在参加靳成锐这位最年青的将军葬礼上收到一份遗书,就在她遗憾时,一颗子弹让她回到八年前。 这年杨光十六岁,靳成锐二十四岁,一切都还来得及,默默爱了四年的男人还未配偶,她可以主动出击。 只是这个号称z国最强战神的冷峻男人,怎么就这么难追呢? ☆、143吃完再战 “攻上来就攻上来,全拦截下,谁上岛来陪我们玩,这是薛副教说的,我还在你走的地方,快点过来!” “什么玩意儿!”洛寒舟接通的是双人通话,明玄鸣一头雾水的看着苗亦少,苗亦少却猛然低骂了一句,“我们马上过去!” 既然是命令,就不能不服从,苗亦少不太甘心的环视了一圈,依旧风平浪静的漆黑海面,随即小心翼翼的爬起。 “玄鸣,走,我们去找寒舟!”苗亦少轻唤了明玄鸣一声,随即转身,猫着腰就轻手轻脚的往回跑。 “什么?现在走?”明玄鸣虽然是在质疑,却也立马跟着起身,低声追问的同时,悄无声息的跟上苗亦少的步伐。 明玄鸣说走就走的想法很简单,和他们交战的这组女兵,显然不太简单。 另外三名男兵都阵亡了,苗亦少又一走,他就算留下,孤军奋战的,要想歼灭水下的所有女兵,实在是太难了, “喂!你们去哪儿?”阵亡后,冉剑也站了起来,树下的他光明正大的看着漆黑海面,还没看出个究竟来,就看到苗亦少和明玄鸣突然起身往回跑。 “女兵还没解决你们就走!你们这是要当逃兵么?混蛋!你们一班的果然全是孬兵!”冉剑的疑问没喊住苗亦少和明玄鸣离去的脚步,他气得怒指他们穿梭在林中的背影,怒骂道。 冉剑的骂声一点也不小,听得步媚媚有些疑惑。 一班的? 难道是洛寒舟他们班? 可是听着冉剑的音色,有些陌生,她应该不认识,而且先前跑上前的田宇,也不是一班的。 还有,冉剑说一班的人走了,是真的走了,还是烟雾弹故意误导她们的? “呼叫全组同志!有个男兵在喊说,一班的男兵当逃兵走了,这事有点奇怪!”不敢轻举妄动的步媚媚,只得低声求助水下的队友。 “一班男兵?击毙的那几个男兵,不像是一班的呀!”听到步媚媚的话,阿史那一枝连忙浮出水面,便小心翼翼的观望孤岛上的情况,边回着步媚媚。 “击毙的三个男兵,都不是一班的!我把他们的话复述一遍。”步媚媚先是肯定的回了一句,随即复述着冉剑的话,道,“女兵还没解决你们就走!你们这是要当逃兵么?混蛋!你们一班的果然全是孬兵!” “听他们的意思,的确是说一班男兵走了,但我觉得,会不会是他们故意这么说的?”步媚媚很想抬头看看,但她不能。 就跟男兵不敢轻易靠近橡皮艇一样,她也不敢轻易抬头,谁知道哪个角落就有枪口对准了橡皮艇。 埋伏在水下也有段时间了,子桑倾担心潜得太久,队员们体力消耗太大,思索一番,她觉得主动出击。 ‘哗啦……’一声水声,是子桑倾突然举起手露出水面,又飞快放下,整出来的声响。 “……”子桑倾的突然出击速度很快,岸上安静一片,并没有响起枪声。 水下的子桑倾想着,是不是她的速度太快,男兵来不及瞄准。 于是乎。 第167节 ‘哗啦……咚!’ 子桑倾的头顶再有五公分就要露出水面了,她高高的举起右臂,放下时,还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猛力拍打着水面。 步媚媚回头看了一下,视线被橡皮艇挡住,她什么都没看到,但她听得出水声很近,应该是子桑倾、毕寺或者付絮弄出的声响。 “子桑,好像真的没有人。”阿史那一枝刚想潜进水里往前游,就见子桑倾突然伸长了手臂,她连忙把枪口准备田宇几人的方向,可一点动静也没有。 真没人? 子桑倾也有些疑惑,这不太符合常理,会不会是空城计。 “子桑,我试着冲上岸去,你觉得如何?”阿史那一枝现在在偏离橡皮艇三百五十米的位置,她看着自己正前方的海岸,她仔细观察过,根本没人,不然她冒头了这么多次,早被射击了。 “……”子桑倾嘴里喊着吸管呼吸,压根就说不了,但她点了点头。 “你觉得可行的话,就再把手伸出来一下。”阿史那一枝等了一秒,没听见回答,才反应过来子桑倾现在说不了话,连忙又道。 子桑倾再一次把手伸出水面,但她并没有故意弄出很大的声音。 为了给阿史那一枝传递信号,也为了再一次试探岸上到底有没有人,子桑倾左右摇摆着手臂,就像在跟岛上的人打招呼。 “别摇了!实话告诉你们好了,岸上的‘活人’都跑走了,你们安心上岸来吧!”田宇趴在地上,不死心的往橡皮艇的方向爬,右脚被田宇死死的抱住,冉剑看着狗打狗的田宇和万旭,冲水里摇晃着手臂的子桑倾喊道。 距离有些远,阿史那一枝没怎么听清冉剑喊的话,但她看到了子桑倾摇晃出水面的手臂,她立马朝岸上游去。 纵使冉剑说岸上没‘活着’的男兵了,子桑倾也不敢太大意,她‘嗖’一下又把手臂缩回了水下。 冉剑看着再一次风平浪静的海面,不由得在心里感叹着,女兵就是细心,他们都阵亡了,还整的岸上有几百万的敌人一样。 “诶!你们俩别打了!有人上岸了!”冉剑无奈的看着充满无线希望,他却再也‘复活’不了的海面,站在沙滩上的他,突然就看到右侧几百米外的海滩,突然从海里冒出来一个人,正飞快往岸上冲。 冉剑的声音太激动了,田宇连忙侧头看去,夜色下,果然看到远处有一个黑影,正脚步飞快的跑上岛。 田宇这一看,他紧紧抱着万旭大腿的双手,便不自觉的松了一松,万旭趁着这个机会,一把挣脱开田宇的纠缠,快速爬起冲向橡皮艇。 “喂!万旭你别去!”万旭在挣扎时直接踹了田宇的脸一脚,田宇反应过来时,万旭已经开跑了,他连忙爬起追去。 步媚媚能听到有凌乱的脚步声在快速靠近,预感不妙的她,管不了那么多了,一个挺身坐起,美眸立即锁定快速奔跑而来的万旭和田宇,举枪就对准。 ‘砰——砰——’ 坐在橡皮艇里的步媚媚,以凌厉连连扣了两次扳机,看着突然现身的她以及乍然嘣响的枪声,田宇和万旭都惊得立马停下了脚步。 ‘砰砰砰——’ 突然听到岸上传来两记枪声,子桑倾想估计是步媚媚遇到麻烦了,她连忙从水里冒出头,看到彻底暴露出来的田宇、万旭、冉剑,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连射击了三枪。 ‘砰——砰——砰——’ 冲着跑上岸,还差十米就能冲到树下藏身的阿史那一枝,乍然听到橡皮艇方向传来枪声,疾跑中的她连忙转身,半弯着腰右脚往后一扫一顶,盯着远处的三个小黑影就连开了三枪。 砰砰砰瞬间炸响的枪声中,还在水里的毕寺、钱浅、付絮,也都忍不住冒出头来,快速找到目标后,纷纷朝岸上的田宇、万旭、冉剑接连射击。 开枪后,未免被反击,子桑倾本想立即潜回水里的,但她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岛上树木,安静得有些诡异。 霎那间,这片安静了半个小时的海域,以雷霆之势爆起了一阵枪声,从海面各个方向射击过来的子弹,全招呼在了田宇、万旭、冉剑的身上。 枪声消停后,这片海域又瞬间恢复了安静,从原本的寂静,到突然爆响的枪声,再到瞬间恢复的寂静,让这片海域显得更诡异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那么多枪声,几乎是在同时响起的,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冉剑都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身上各处接连传来细微疼痛。 寂寥漆黑的海面,冉剑看着坐在橡皮艇上的步媚媚,再看看橡皮艇身后一百米左右,突然多出来的三个脑袋。 以及左前方两百米外浮在海面的小黑点,还有右侧三四百米外沙滩的那个黑影,她们一个个稳稳地端着长枪,枪口方向无一不对准了他们。 双双沉默的诡异中,冉剑缓缓低头看着自己,从腹部到脖颈,溅出了一片的鸡蛋黄彩弹。 从步媚媚突然开枪,到最后一记枪声落幕,似乎只发生在短短不到十秒的时间里。 这一刻,冉剑的脑子似乎暂时停止了转动,再一次抬头看看依旧安静,却多出了好几个脑袋的海面。 他先前趴在树下的几十分钟里,从没有想现在这样,这么清楚的找到过目标。 “我靠!我们都已经‘死’了!你们还开枪打我们干什么?”就算步媚媚不现身,万旭也没兴趣知道,橡皮艇上到底有没有人了。 他看着依旧风平浪静的漆黑海面,难以接受他都‘死’了,还要被这么多人枪杀。 “‘死’了就该好好挺尸!出来瞎嚷嚷什么?你们还有没有点演习规则!”诡异的死寂中,步媚媚也知道,岸上是真没有‘活’的男兵了。 卷缩在橡皮艇里忍了那么久,脾气一上来的步媚媚,突然就跳起怒骂道。 “嚷嚷怎么了?‘阵亡’了就不能说话了?我又没有‘死’了还开枪打你!”第一次上战场,才几个小时就被挂掉,万旭已经很不爽了,结果都‘死’还要再挂这么多次,谁心情能好! “‘死人’没资格说话你不知道么!”步媚媚都快气炸了,这些男兵到底有没有读过演习守则。 子桑倾一双冰瞳就跟扫描仪似得,一点角落也不放过的扫视了一圈岸上环境,这才确定是真的没有‘活’着的男兵了。 “钱浅,上岸!”子桑倾左右两侧的毕寺和付絮,已经向岸上游去了,子桑倾回头,在漆黑的海面上找到钱浅后,用耳麦通知她道。 “收到!”钱浅明明觉得岸上不止击毙的三个男兵,虽然心里有疑惑,但她还是立即动身往岸上游。 子桑倾快速游上岸,浑身湿漉漉的她,看着依旧和步媚媚争吵的万旭,张口就清冷道:“怎么就你们三个?” 一个小组,特别是把守在第一关拦截女兵上岸的小组,不可能只有区区三个人。 子桑倾知道刚才一定还有其他人,且不止一个,可这会儿,怎么突然就没影了。 “‘死人’不能说话!问了也不告诉你!”万旭也被步媚媚气得火冒三丈,这些女兵也敢不讲理了,拽得跟二五八万似得。 “不说我也知道,你们这组是临时小组,搭档是一班的男兵,他们见你们拖后腿,就英明果敢的把你们甩了对吧!”毕寺抹了把脸上的海水,不客气的讽刺道。 她在水里都听到了,这几个男兵都‘阵亡’了,还死不要脸的吵着闹着扰乱视听,一点也不自觉。 “你什么意思?谁拖后腿了!”田宇一听就不欢喜了,步媚媚还看着呢,怎么也不能在步媚媚面前丢了面子。 “切……刚开打就被挂掉,不是拖后腿是什么?”她们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攻上岛来了,毕寺本来不想和这些男兵争执的,但一个个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太招人揍了。 “别和他们浪费时间,我们走!”阿史那一枝和钱浅也快集合过来了,子桑倾说着就率先往岛上走。 步媚媚跨出橡皮艇,刚走了没两步,挂满了彩的田宇,就快步拦在了她的面前。 “你好,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田……”看到步媚媚想走,还没正式和她打过招呼的田宇,自然不会就此罢手了,拦在步媚媚面前,就有些紧张更多是兴奋的说道。 但是!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醉人的。 不等田宇自我介绍完,步媚媚瞟了他一眼,脚步微移,就从他左侧走了过去。 “……”真确的与步媚媚擦肩而过时,田宇还没自我介绍完的嘴微张着,顿觉如风中落叶般凄凉。 他的存在感就这么弱么。 子桑倾六人上岸后,很快进入了孤岛,冉剑看着她们一个个快速隐秘进树林的黑影,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们是不是一连一排一班的女兵?”刚才子桑倾上来后,冉剑就觉得她的小脸有些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她是谁。 “一连一排一班?你是说子桑倾那个班?”看着一脸惊讶的冉剑,万旭反问了一句。 他对子桑倾这三个字可谓是如雷贯耳,不就是和东阳西归搞暧昧的那个女兵么,可他一直没近距离认识过子桑倾,所以不太清楚子桑倾到底长什么样。 “你是说她们是所有女兵中最拔尖的那个班?”田宇这时候才从步媚媚看不上他的失落中恢复过来。 “我就说么!一般的女兵怎么可能一打一个准!一般女兵是绝不可能撂倒我的!”万旭这时候突然就给自己的‘阵亡’,找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上岛后,子桑倾走在最前头,一行六人小心翼翼的呈扇形前进。 此时,依然能够听到四面八方传来‘砰砰砰’的枪声,一共十七组女兵,也不知道攻上来几组了。 子桑倾几人端着枪呈直线前进,小心翼翼的穿梭在枝繁叶茂的林中,她们一点异常也没发现,往前走了约八百米后,子桑倾突然停了下来。 打头的子桑倾一停,后面的人立马跟着停下,与此同时略弯了弯腰,紧紧端着枪的她们,一双双眼睛纷纷打量着四周环境。 孤岛上的树林和其他树林并无差异,子桑倾侧耳细听了三秒后,握着枪把手的右手抬举在耳侧,无声又坚定的往右前方一指。 队伍再次动了起来,子桑倾领着她们往右前方而去,仅仅走了五十米后,她们都听到了男性嗓音的交谈声。 “外面打得震天响,我们坐在这里吃,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薛副教不是说了么,让我们驻守在各个点埋伏女兵,又没有要我们到处去找女兵干架。” “说得对!女兵现在还在外面攻岛,我们先吃点干粮,等她们打上来了,才有力气和她们一战!” “……” 越是靠近,男兵的交谈声听得越清楚,听到他们居然只顾着吃,子桑倾不由得汗颜。 连面包都没有,压缩饼干又硬又难吃,说得好像要吃大餐一样。 此时距离声源处只有不到五十米了,从枝头缝隙投射下来的淡淡月光中,视力绝佳的子桑倾,看到前方树下坐着三个男兵,站着两个。 冰瞳微凛,子桑倾再次抬起右手,先往右再往左一指,身后的几人立马心领神会的左右分开,一个个低低的猫着腰,悄无声息的向男兵靠近。 ☆、144被偷袭了 “我觉得女兵简直是来找死的!她们才一百人,我们有三百多号人!这战还用打么?”士兵一边咬着硬梆梆的压缩饼干,一边说道。 “我倒觉得是东阳教官脑子进水了!也不知道薛副教怎么说服他的。”另一名士兵回道。 “兴许是东阳教官压根就没把薛副教放在眼里,但依我独具慧眼的眼光来看,东阳教官这次要吃大亏了!” “虽然我也觉得女兵想要最终的胜利,几乎没可能,但我又觉得吧,东阳教官没那么傻,他一定还有其他的计划。” “不用又觉得了!东阳教官肯定是脑子进水了!” “……” 伴随着夜风的清凉,男兵的交谈声依旧此起彼落。 漆黑暗夜,虽然男兵们毫无所觉,但子桑倾几人也不敢靠得太近,六人左右分散开,各自找好了狙击点。 五名男兵,坐着的三名全背对着她们,另两名站着的,一个侧对着,一个正对着。 正对着的那名男兵,低着头和地上的三名男兵说着话,并没有注意到五十米外的子桑倾几人。 “怎么只有五个?一般不都是六人小组么?”钱浅看着前方四五十米远的黑影,半蹲在树后的她,低声对着耳麦。 “最后一个会不会在暗处埋伏我们?”付絮声音又低又缓,端枪对准男兵的她,连动都不太敢动一下。 “不太可能吧?他们看起来很放松,没点防备的样子。”毕寺左右张望了一眼,快速打量了一遍前方树林后,质疑道。 “小心为上,别掉以轻心了!”步媚媚的声音娇媚中带着谨慎,提醒道。 第168节 “机不可失,都准备好没有?”子桑倾屈膝蹲在一丛草堆后,冰瞳紧盯着前方谈笑着的男兵们,她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低声询问着,分散出去的战士们。 “好!”毕寺的帅眼瞬间燃起兴奋,之前泡在海水里开枪,感觉一点也不爽,终于能双脚踩在陆地上枪杀‘活人’了,感觉不要太爽! “好了!” 子桑倾暗示射击的命令一出,其他人纷纷凝神,注意力全放在了前方,还在边吃边谈话的男兵身上。 耳麦传来战友们肯定的回应,沉寂中,子桑倾轻声道:“我数一二三,你们从左到右一人射击一个目标,还没出现的第六名男兵,交给我!” “明白!” 步媚媚等人纷纷应声道。 “一、二……”子桑倾冰瞳沉静,视线从前方看得见的男兵身上移开,投向其他的黑影角落。 “女兵这次攻岛,不知道第一关会败下多少来,你们说,她们会不会还没上岛就全军覆没了?哈哈哈哈!” “有这个可能!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 “射击!”子桑倾冰瞳微眯,她可听得一清二楚,竟然说她们全军覆没攻不上岛,就让他们看看,到底是谁要覆灭了! ‘砰——’ ‘砰砰——’ ‘砰——砰——’ 霎那间,同时响起的枪声,惊得啃着压缩饼干的五名男兵,忘了嚼咬嘴里的硬饼干,反射性的朝枪响方向看去。 可偏头看向射击方向时,五名男兵都在同一时间一呆,他们或胸口,或脑门,或后脑,或后背,无一例外的都中了一弹。 ‘哔——’ ‘哔哔——’ ‘哔哔——’ 紧接着,他们听到了一声声的阵亡警报声,与此同时,他们还看到自己战友的头盔上,冒出了一缕黄烟。 他们……阵亡了! “怎、怎么回事?”第六名男兵,从更前方,约七十米位置的草丛里,突然站起身来,惊慌的看着其他五名男兵的方向。 ‘砰——’ 第六名男兵一冒头,早已等候多时的子桑倾,立马枪口一偏移,黑夜中小小的十字架准星,快速瞄准对方左胸口的心脏位置,紧握着枪把手的右手一动,坚定的扣下了扳机。 第六名男兵手里提着裤头,白花花的屁股蛋还暴露在夜晚的丛林里,又一记枪声响起,预感到不妙的他立马蹲下身去。 可是,还是太晚了。 就在他往下蹲时,左胸口突然一震,隔着不算太厚的战服,他能明显感觉到被空包弹击中时的疼痛。 胸口的疼痛很快消散,第六名男兵弯腰半蹲着,依旧露出屁股蛋的他,姿势有些诡异,低头一看,左胸口心脏位置,正中一抹鸡蛋黄。 ‘哔哔——’ 与此同时,他头顶也响起了阵亡警报声。 “我艹!老子上着大号也开战!”第六名男兵很生气,他屁股都还没擦! ‘砰——’ ‘砰砰——’ 第六名男兵刚吼完,东北方向又传来疯狂扫射的枪声,惊得他立马蹲了下去。 “不好!有伏兵!”阿史那一枝在六人最右侧,她是最靠近第三方枪声的一个。 ‘砰——’ ‘砰砰砰——’ 双方交战,准确的是,是女兵一方虐杀男兵的强势较量中,面对远在两百米外,突然出现的枪声。 一班女兵六人,立马调转方向,纷纷朝直冲过来,边跑边开枪的男兵反击了回去。 蹲着打姿势不太舒服,视野也没那么好,毕寺左右一看,快步冲到右侧一棵树下,树不是很多,但可以借着遮挡一下身影。 ‘砰——’ 枪口从树侧探出去,毕寺露出半个身子,瞄准一个呈不规则路线跑过来的黑影,也不知道能不能打中就开了一枪。 ‘砰砰——’ ‘砰砰砰——’ 一时间,距离海岸上千米的岛内,激战起了阵阵枪声。 “我靠!来得是男兵么?隔得这么远,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一定是敌人!”毕寺开了一枪再想瞄准奔跑过来的男兵时,发现他们在跑到距离她们一百米的位置后,就纷纷隐藏了起来。 毕寺想得是,她们和那五个只知道吃的男兵开战,这些突然冲过来的人,夜那么黑,距离又不近,他们如何确定‘活’下来的人就是女兵,万一是男兵幸存了下来。 突然插手的第三方士兵,岂不是要自相残杀了。 “反正不会是女兵,开打!”子桑倾冰瞳冷冽,一般来说,好不容易攻上岛的女兵,不会这么莽撞,趴在地上的她,瞄准一个呈s形前进速度却不算很快的黑影,果断的扣下了扳机。 ‘砰——’ 砰砰炸响的呛声中,男兵刚开始时只是在胡乱的放枪,他们以为前方的对战还没落幕,想要分散女兵的注意力,给男兵支援而已。 他们哪知道在男兵的粗心大意下,先前的男兵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一班女兵轻松的一锅端了。 子桑倾依旧藏身在草堆后,她看到被她瞄准的那个黑影,突然就停了下来,端在胸前的枪放了下来,也不继续前进了,想来是被击毙了。 因为有一个男兵在乱枪扫射中,突然阵亡了,其他追奔过来的五名男兵,纷纷侧身一闪,或滚进足有半人高的草丛,或跳进了树后,纷纷藏了起来。 男兵一躲,他们的枪声自然停了下来,失去目标,女兵的枪口也停止了射击。 子桑倾在黑夜中依旧晶亮的冰瞳,宛如高清摄像头般,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的扫描着,前方突然安静下来的树林。 “以我为中心,前方约一百米处,从左往右,九点钟方向、十点钟方向、三点钟方向各有一名男兵,十二点钟方向有两名男兵!”草叶摇曳间,趴在草堆里的子桑倾,低声传递着她侦察到的情况。 死寂的紧张氛围中,树林各个黑暗处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的一触即发着。 唯有先前连枪都没有打一枪,就阵亡的一组男兵,光明正大的暴露在树下,边看着男女兵双方的激战,边食不知味的嚼咬着嘴里的压缩饼干。 “我先出手引出他们,你们找好各自的目标,看准时机一举歼灭!”兴许是一班女兵刚才的反击才勇猛了,双方僵持着谁都不肯先冒一下头,子桑倾等了约五秒,还不见对方有所行动后,低语道。 “明白!”耳麦传来子桑倾不算强势,却异常坚定的命令,一班其他女兵纷纷肯定的应和着。 子桑倾所在的这片草堆,虽没有半人高,但比成年人的膝盖还要高一点,趴在地上的她,悄无声息的从地上缓缓蹲起,她倒是不会暴露,但背包太大了,背包很有可能会引起敌方的注意。 缓缓蹲起的子桑倾不敢多做停留,她的位置,最容易射杀的是三点钟方向的男兵。 子桑倾紧握着手中的95式自动步枪,她刚顿起就猛然站起的同时,右脚一抬,飞快往右侧十米外的灌木飞奔过去。 ‘砰——’ 飞速奔跑中,冰瞳冷冽的子桑倾,枪口精准的偏向三点钟方向的男兵,毫不犹豫的打出一枪。 ‘砰喷——’ ‘砰砰砰——’ 霎那间,子桑倾一现身,同样守候多时的男兵,纷纷从一百米开外的九点钟、十点钟、十二点钟、三点钟方向朝她射击。 ‘啾——啾啾——啾啾——’ 在子桑倾极其快速的奔跑中,寂静的黑夜除了枪声外,她能清楚的听到射击向她的子桑倾,追击着她飞快的脚后跟,有两枚子弹差了那么几公分,惊险的落在她了的身后。 男兵射击过来的五发子弹中,只有两发是有可能击打中奔跑中的子桑倾的,其他三发子弹,偏离的有点远。 ‘砰——’ ‘砰砰砰——’ 男兵一出枪暴露出半头半身,早已锁定他们位置的一班女兵,一个接一个纷纷扣下了扳机,一班女兵几乎同时响起的枪声,将男兵接连响起的枪声,一下强压了下去。 但是,紧逼着射向男兵的枪声中,一班女兵有一个人没开枪。 毕寺紧锁着九点钟方向的男兵,但是,藏身在灌木丛后的他,只探出了一管枪口,人影都看不到一点,她没法开枪。 在这个守株待兔的时间里,毕寺的眼角余光瞥到,在她右前方飞奔的子桑倾,竟然还还击了一枪。 关键是,她清楚的看到,三点钟方向的那个男兵,的确被子桑倾给击中了。 “哇塞!这都能打中?这也太帅了吧!”毕寺虽然不敢放松的紧盯着九点钟方向的男兵,但她还是忍不住惊呼了一句。 她现在射击移动靶的成绩,五发子弹正常情况是四十六环,这个成绩还算可以。 但如果是在奔跑中射击,别说是移动靶,就是固定靶,她要想射击出四十三的成绩,都还需要再磨练磨练。 子桑倾刚才跑得那么快,都快飞起来了,竟然还能一打就一个准,这也太刺激她了! 在女兵早已经锁定目标的射击下,探出哪怕半个脑袋的男兵,也全部败下阵来。 唯独,毕寺没开枪射击的,那个一直没露出身影的第六名男兵。 毕寺同样趴在一堆草丛后,她这边的草堆比子桑倾先前藏身的要茂盛一点。 看着前方男兵纷纷无精打采的现身出现,明白他们已经不具有危险的毕寺,突然心生一计。 “姐妹们!掩护我!”毕寺和子桑倾一样快速爬起,随即站起身,撒开腿就往左侧飞奔,紧紧端在胸前的枪口,对准了左前方的九点钟方向。 毕寺几乎是喊出来的,如此的招摇,惊得一班女兵纷纷侧头看她。 除了子桑倾外,在步媚媚、阿史那一枝、钱浅、付絮惊疑的目光中。 想学一招子桑倾的极速射击技能的毕寺,跑得飞快,但是她跑着跑着,竟然不怎么弄得,竟像被绊倒般,上身突然失去平衡的猛然向前扑倒。 与此同时,她们清楚的听到,前方九点钟方向,突然传来‘砰——’的一声枪响。 ☆、145枪指脑袋 ‘砰——’ 又一声枪响,是一直守着九点钟方向男兵的子桑倾,看到对方突然探出枪口,微微露出半个脑袋后,快速反击回去的一枪。 第169节 对方第六名男兵,几乎是在他开枪射击的同时,就看到毕寺快跑中的身影,突然往前扑去,气得他一个懊恼,担心打偏。 也正因为这一懊恼,第六名男兵想看看毕寺到底被击毙没有,听到子桑倾方向紧跟着响起的枪声,他缩了一下脑袋,但这一缩却显得不怎么上心。 第六名男兵以为他只冒头了那么一丁点,夜那么黑,视野那么不好,从百米外射击过来,要想打中他就跟瞄准一只蚂蚁差不多,女兵不可能打得到他才对。 但是。 ‘哔哔——’ 心里很有把握,脑袋的回缩速度也还算快的第六名男兵,寂静的黑夜中,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嘣在作战头盔上的声音,紧接着,他就听到头顶响起,哔哔哔的阵亡警报声。 “……我艹!我怎么可能会被打中?这怎么可能!”第六名男兵两眼大眼,满眼错愕与震惊,躲在茂盛灌木丛后的他,依旧趴在地上。 几乎是在对方枪响的同时,他立马缩回头,怎么可能还被打中了。 “你的速度太慢了!”十点钟方向的男兵,清楚的听到了两声枪响,第六名男兵的枪声,和子桑倾的枪声,可以说是同时响起的,前后不超过零点五秒。 两声枪响隔得如此紧密,一般人要想躲过,实在有些难度。 “……”‘死’都‘死’了,第六名男兵也不好多说什么,但他心里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他只露出了鼻子以上的半张脸而已,就这么一丁点目标,怎么就击中了呢! 另一边,华丽丽扑倒在地上的毕寺,可谓是脸黑的很。 她有看到地上横着一根木头,差不多小腿位置高,她是看到了的,奔跑时她也特意抬高了脚,但是,怎么会还被绊倒呢! 毕寺知道男兵刚才的那一记枪响,肯定是射击向她的。 她正面朝下趴在地上,等了约三秒,还是没听到自己头顶响起阵亡警报声。 缓缓回头看,毕寺看了下自己后背,以及最突出最容易中弹,实际也没什么料的屁股,淡淡月光下,蔚蓝作战服依旧蔚蓝,并没有那抹讨人厌的鸡蛋黄。 再看看横在脚下的木头,毕寺的帅脸又是一黑,那根呈y字的分叉木头,横在地上高约膝盖,刚才在奔跑中放她,脚抬得不够高! 双方的又一次沉默中,子桑倾仔细观察着前方的战况,有五个人现出身来,第六名男兵虽然还没出现,但寂静的黑夜里,伴随着夜风的轻拂而过,她隐约听到了阵亡警报声。 “安全了,都出来吧。”子桑倾端着枪从灌木后出来,虽然嘴里说安全了,但她稳稳端在胸前的95式步枪,枪口依旧对准了前方男兵的方向。 “寺哥,你没事吧?”付絮站起身,见毕寺摔倒后就一直没起身,她走了过去,看到四仰八叉趴在地上的毕寺,她立马不客气的放声大笑,“哈哈哈哈……” “哎呦喂!毕大帅哥!你这是摔了个狗吃屎么?哈哈哈哈……”危险一旦解除,钱浅便跟着放松了下来,上前一看,看到毕寺还趴在地上不肯起来,她就不客气的取笑道。 钱浅敢这么肆无忌惮的笑这么大声,是有原因的。 刚才枪声那么激烈,周围有敌人的话,早就被吸引过来,现在依然这么安静,说明她们暂时是安全的。 “哎……你们说,人与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虽然被钱浅和付絮一点也不给面子的取笑,但毕寺并没有生气,趴在地上的她一个翻身,变成仰躺着,依然没有起来的意思。 她和子桑倾是一起当兵的,她们在新兵连的时候,就在同一个新兵班。 这么多个月来,除了子桑倾两次突然离开南沧舰队,其他时间,她可以说是和子桑倾形影不离,训练不用了,大家都是一样的训练,一样的强度。 新兵连的时候,她就知道子桑倾的基础挺牢固,军事技能挺不错的。 可是! 她都这么努力训练了,怎么还是追不上子桑倾,别说追了,怎么差距还是这么大,似乎都没有拉进一丁点的距离,这实在是太打击人了。 “别揪心了,你要是训练实战个十几年,指不定比我还厉害!”子桑倾知道毕寺在感慨什么,边朝她走去,边宽慰道,“别挺尸了,快起来!” 子桑倾真没觉得枪法好这事,有什么值得炫耀的,这是需要代价的。 她要是和毕寺一样,什么都不懂就来当兵,指不定早被灭了。 “还十几年呢?说得好像你是个小老头一样!”毕寺一下从地上挺身坐起,训练个十几年她就三十几岁了。 子桑倾现在和她同龄,可子桑倾的枪法都已经这么精妙了。 等她到了三十多岁的时候,谁知道她在世界哪个角落捡破烂。 子桑倾笑笑没说话,可不就是十几年么。 解决危机后,一班女兵继续前进,空旷的树林幽暗不已,仿佛随便一个角落都能冒出一个人来。 微咸的海风轻轻吹拂而来,似乎传递着不太安稳的危险气息,此时从孤岛外面传来的枪声,已经没先前那么紧密了。 也就是说,十七组女兵,已经有不少组在攻岛这一关落下了帷幕,就不知道其他小组是攻上了岛,还是被彻底击杀拦截在了海面上。 这是一场硬碰硬的对战,没有斩首行动,只有拼尽全力的遇敌杀敌,杀到最后的士兵,才有可能得到最后的胜利。 “我想上大号……”一行人身体微侧,平举着枪小心翼翼的前进了约一千米后,鸦雀无声的摸索前进中,毕寺突然开口说话了。 耳麦传来毕寺略犹豫的低语,一班女兵都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你真是懒人屎尿多!”步媚媚美眸一翻,没好气的看着毕寺道。 这才上岛多久,毕寺在基地的时候,怎么不先解决了。 “人有三急!我有什么办法?别说得好像我不是人一样!”毕寺知道这时候上大号有些不太合适宜,指不定就跟先前的男兵一样,上着上着就有敌军杀来了。 但是,她这不是急么。 “咦……你不会要我们看着你上大号吧?”付絮说着就已经嫌弃的捂起了鼻子,她没有围观别人上大号的习惯。 “好臭!这也太恶心了!”钱浅左手抓枪,右手一抬也捂住了口鼻,就好像毕寺已经在她们面前宽衣解带,上起了大号一样。 “你忍不忍得了?”阿史那一枝也皱起了嫌弃的眉头,这个,也太不雅观了,虽然她也曾在荒郊野里的地方这么做过。 “我靠!忍不了!这都里急外重了!”黑夜中,看着一张张嫌弃她的模糊脸蛋,毕寺抗议了,“我又没有让你们跑过来闻,你们躲得远远地不就行了!” 上个大号也不让,这都是什么残忍队友,想让她拉到裤子里么。 “你去那儿上,我们继续往前走,如果没什么异常,我们就在两百米前的地方等你。”子桑倾环视一圈四周环境,指着右前方二十米开外的,一丛半个人高的茂盛灌木,清冷道。 “就两百米!你们可别走太远!”虽然周围的环境暂时挺安全的,但毕竟三百多号男兵全分布在这座孤岛上,毕寺还是担心会有男兵突然蹦出来。 万一她脱离小组太远,有男兵小组突然闯了过来,她一个柔弱小女兵,怎么单挑得了一个小组的男兵。 “就两百米!你速度快点!”阿史那一枝安慰似得拍了掌毕寺的肩头,见子桑倾抬步继续往前,便跟着了上去。 毕竟是在战场,虽然不会真的丢了性命,但如果是在上大号的时候被毙掉,这也太丢脸了。 这么一想,毕寺也不敢耽搁,看了眼继续前进的队伍,她快速跑到灌木丛里,解起了裤头。 麻洪昌一组男兵在岛内闲逛着,寻找着已经上岛的女兵,准备大干一场。 他们六人原本在两千米外的地方,听到这边响起枪声,便追了过来,可枪声停下后,他们便失去了方向,胡乱的向前走去。 “洪昌,你听说了么,一连一排一班被拆散了,薛副教好像挺看重他们班的。”吴建成将95式自动步枪随意的扛在肩头,边说边看着他们班临时的小组长,麻洪昌。 “一班的训练成绩出类拔萃,薛副教看重他们班很正常。”麻洪昌不以为意的回着,技不如人,这没什么好嫉妒的。 “洪昌,其实我觉得,你一点也不比一班的那几个差!”乔元飞见麻洪昌的反应有些冷淡,便也附和了一句。 麻洪昌的综合素质,在新兵营也是排在五十米之内的,比他这个被甩在两百名开外的菜鸟要好多了。 “差不差不是说出来的!”麻洪昌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眉头微微皱出一道怪异的弧度。 “什么味道?怎么这么臭!”咸湿海风一吹,吴建成的眉头也皱了起来,鼻子在空中嗅了一嗅,恶心的在口鼻前用手扇着风。 眼睛瞟向四周的黑暗树林,吴建成试图找出臭源在哪儿。 “……”黑着脸的毕寺,帅脸也很臭,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才蹲下三分钟,还没解决完大号! “呼叫呼叫!子桑,有男兵,我有暴露的危险,快回来救我!”此时,麻洪昌等人还在毕寺左后方的三十米外。 中间隔着灌木丛,毕寺暂时不会被发现,但担心被发现的她,唯有声声低语着求助。 远处的的子桑倾等人,早在听到毕寺的呼救前,就停了下来,察觉到异常的子桑倾,怀疑前方有危险。 “我回去支援毕寺,你们继续前进看看什么情况,小心点尽量别被发现,没把握就先别开枪!”子桑倾在快速思索了一翻后,沉着冰瞳,叮嘱着步媚媚、阿史那一枝、钱浅和付絮道。 之所以不一起回去,子桑倾是担心万一毕寺那边开战,前方如果真有敌人,势必会被吸引过来,到时她们就是腹背受敌了,得有人把敌人拦截下。 “放心,去吧。”步媚媚点头,阿史那一枝肯定道。 夜晚漆黑的树林里,麻洪昌六人左右环视,搜寻着不同寻常气味的来源,然后,在麻洪昌的带领下,他们一步步右前方的,半人高的灌木丛走去。 毕寺能听到军鞋踩在枯枝草叶上的细微声响,她知道,那几个男兵正在向她靠近,纵使她还上完大号,这会儿也已经拉不出来了。 匆匆忙忙的掏出纸巾擦完屁股,毕寺裤子一提一起,担心暴露的她半弯着腰站着,皮带都还没来得及扣上,身后就突然响起男性的磁性嗓音:“不许动!” 越靠近灌木丛,那股怪异的味道就越浓郁,麻洪昌几个男兵,早猜出是怎么回事了。 麻洪昌举枪对准灌木丛,冲一旁的吴建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上前察看。 接受到麻洪昌无声的指使后,吴建成点头,95式5。8mm口径自动步枪一举,右手一握枪把,枪口对准半人高的灌木丛,放慢脚步就一步一步走上前去。 毕寺知道她已经被发现,此时已经没退路了。 一触即发的战争关头,毕寺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拉链一拉,皮带也来不及扣上,端起挂在胸前的95式自动步枪,就算依旧半弯着腰,她也一下对准左侧突然冒出来的吴建成。 两人的枪口几乎是同时对准对方的,四目相对间,两人谁都没有先开枪。 毕寺觉得她是衰到家了,上个大号都能引来敌军,这得有多大的魅力。 毕寺没开枪的原因,其实很简单,灌木丛后还有虎视眈眈的好几个男兵。 她就算击毙了面前这个吴建成,要想一举拿下身后那些男兵,实在有些难度,倒是她被打成马蜂窝的几率,比较大点。 此时,毕寺只恨,子桑倾她们怎么还没回来! 早知道她就听阿史那一枝的话,忍着好了。 吴建成和毕寺那双帅眼对视了三秒,再看看毕寺的脸,他的脸上突然闪现微怒。 正因为吴建成这一怒,看得毕寺是心跳瞬间加快,扣在扳机上的手蠢蠢欲动了两次,还是没能扣下去。 但是,毕寺不知道的是,吴建成之所以微怒,只是因为,毕寺竟然长得比他帅! “哈哈哈哈……”帅归帅,当吴建成视线往下,看到毕寺皮带都没来得及系上,以及她胯下那张在黑夜中有些显眼的面巾纸,扔在一堆天然化肥上时,吴建成就再也忍不住的爆笑了起来。 “……”毕寺帅脸一黑,她已经被吴建成从上往下,随后定焦在脚下的视线刺激到了,他这一笑,她就更不淡定了。 笑什么笑,没见人上过大号啊! “哈哈……洪昌,没事,是个男兵,在上大号呢,吓得皮带都还没扣上!”吴建成边笑边转身,与此同时,他的枪也收了回去,不再对准毕寺。 啥? “……”毕寺愣了两秒,之后她那张黑脸是一会儿喜,一会儿黑。 好吧,刚才太紧张,她忘了她长得一点也不女人了。 毕寺想着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哎,这迷彩战服一穿,连她都找不到自己的胸在哪儿了,再加上这张脸,难怪吴建成会以为她是男兵。 第170节 这么一想,毕寺便直起了身,边豪迈的系着皮带,边回头看了眼麻洪昌他们,眼神特别冷漠,还带着一抹不满。 “哈哈!我说兄弟,你别系皮带呀!没拉完的话继续拉,我们不会打扰你的!”乔元飞一听也哈哈大笑了起来,上大号的时候被他们逮到,估计吓得连屁股都还没擦呢。 就连整个班最冷静的麻洪昌,也略无语的抽搐了一下嘴角。 “必死!我在你十一点钟方向,距离一百米,三秒钟后我开枪,你小心点!”子桑倾站在一棵大树后,探出的枪口坚定的指向了男兵的方向,通过耳麦低声跟毕寺道。 “嗯。”毕寺立马抬眸看向子桑倾的方向,要不子桑倾给出了具体的方位,她还真找不到子桑倾那抹小身影,不敢太欣喜的她,闷声轻应了一句。 毕寺本以为整个班的人都会回来的,看样子只有子桑倾一个人回来了。 但就算是子桑倾一个人回来了,她这心里也顿时安定了下来,反正她相信子桑倾。 黑夜中,站在树下的子桑倾气场沉静,悄无声息就像和夜色融为一体了一样,但她那双冰瞳里的肃杀之气,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砰——’ 子桑倾高举着枪在胸前,小脑袋侧抵在枪身上,率先将枪口瞄准背对着她的吴建成。 当准星对准了吴建成时,子桑倾冰瞳里的肃杀之气,更带着一抹狠冷,勾在扳机上的食指轻轻一扣,瞬间发射出去一发子弹。 ‘砰——砰——’ 枪支的后坐力震得子桑倾的小肩膀轻抖了一下,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连续射击,第一枪的枪声一响,趁着前方的男兵还没反应过来时,子桑倾枪口微移,速度飞快的又点射了两名男兵。 ‘砰——’ “快躲起来!”紧紧一秒钟的时间里,子桑倾已经连续发射出了三发子弹,这种射击速度快得让麻洪昌以为,前方有好几个女兵,他沉着心往一旁的灌木躲去,边躲边朝子桑倾的方向回击了一枪。 ‘砰砰——’ 瞬间阵亡了三名男兵后,乔元飞和另外一名男兵,和麻洪昌一样,快速往侧边躲去,并胡乱的朝前方各射击了一枪。 ‘砰——’ 打完前三枪后,子桑倾并没有立即转移位置,看着快速藏身的男兵,小嘴抿成出冷漠弧度的她,紧追着其中一个又射击一枪。 ‘噗!’一声闷响,麻洪昌的那一发子弹从子桑倾头顶飞了过来,落在她身后的草地上。 第四枪打完,和麻洪昌反方向闪躲的两名男兵,又被子桑倾解决了一名。 就在麻洪昌翻滚着躲进灌木丛,和毕寺近距离的仅隔着茂密灌木,他探出枪口再想射击子桑倾时。 子桑倾枪一收,双膝微微一弯后,双脚在地上猛一蹦,一下跃起侧身往右侧倾倒时。 黑夜中跃起在半空中的子桑倾,冰瞳狠冷,对准刚滚进草丛整得草叶左右急晃的乔元飞,‘砰——’又是一枪大响。 其实乔元飞躲得还挺快,但他动作太大了,草堆晃动得那么厉害,任谁都知道他滚进了草丛。 长着一根根细草的草丛和结实的树干不同,草叶是抵挡不住子弹的,子桑倾这一枪,子弹直接穿过膝盖高,还不算太茂盛的草丛,精准得射击在了他的头盔上。 因为枪战而假装害怕得蹲下的毕寺,在麻洪昌滚进灌木另一侧,而其他男兵又在短短几秒间全被灭掉后,毕寺快速站起身。 “不准动!”举着长枪直接越过齐腰高的灌木,枪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霸气的戳在半蹲在灌木后的麻洪昌的头盔上,得意的冷哼道。 ☆、146东阳奸笑 麻洪昌蹲在灌木后的身体,瞬间一僵,毕寺突然顶在他头盔上的枪口,以及她那声特有的女性嗓音,真把他给整傻了好一瞬。 毕寺突然下蹲时,麻洪昌以为她是在躲避子弹。 把毕寺当成同盟战友的麻洪昌,那曾想到他将注意力放在子桑倾身上时,毕寺的枪会指向他的脑袋。 仅仅一秒钟的时候,当麻洪昌反应过来,他遇到了雌雄难辨的敌军,想要再次反击时,却已经为时已晚。 ‘砰——’ 子桑倾开了最后一枪后,一下跃起的她侧身倾倒在地上,身体向下落时,她看到毕寺突然站起身,等她‘嘭’一声侧倒落地时,就听到前方传来一声闷声闷气的枪响。 “哈哈……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爆别人脑袋瓜!”毕寺压根就没想要放过麻洪昌,担心有变数的她,枪口一戳到麻洪昌头盔上,趁着麻洪昌被她这个‘男兵’背叛,而怔愣的瞬间,她毫不犹豫的嘣了他一枪。 “你是女的!”阵亡警报声已经响起,麻洪昌的脸色非常非常的不好,他依旧蹲着,咬牙切齿的仰头看着笑得血盆大口的毕寺。 麻洪昌有想过他会被挂掉,无论是被一枪爆头还是被一枪击中心脏,他想到过无数种被挂掉的方式。 但他想破脑袋,也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简单的,这么憋屈的被毕寺给戳着脑袋挂掉了。 毕寺还曾是一个上着大号被他逮到,他的枪口也已经对准毕寺,明明已经占领绝对上风的他,怎么也该是胜利的一方。 可剧情却是如此的大反转,毕寺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给挂掉了。 这简直是耻辱! “我可没说过我是男的!”毕寺帅眉微挑,吹了吹有些微热的枪口,嘿嘿,败在她手里了吧! ‘砰——’ “毕寺,快走!”前方突然传来枪声,刚刚爬起身的子桑倾,立马转身往回跑,边跑边催促毕寺道。 枪声一响毕寺的心里也咯噔一下,听到子桑倾的叮嘱,她也立马转身,跟着子桑倾快速往前跑去。 麻洪昌刚站起身,就看到前方黑影一闪,他凝眸看去,一道清瘦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就跟要飞起来般咻一下就跑出去老远。 “真是女兵!”子桑倾往前跑的身影很快,但一点也不魁梧,黑暗中一看就是一个女兵的身影,阴沟里翻船的麻洪昌,又气又怒,心情复杂得无以复加。 ‘砰——’ ‘砰砰——’ 子桑倾动作飞快的在林中穿梭着,基本是脚尖刚垫着地面,立马又蹬了起来,与此同时,前方还传来砰砰砰的枪声。 “媚媚,你们开战了?”估计是遇到敌军了,岛内的男兵一组最少是六人,步媚媚她们才四个人,担心提前开战她们几人应付不过来的子桑倾,边跑边低声询问道。 “我们还没开枪,是其他女兵!”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钱浅、付絮,一字排开安全隐藏在黑夜的丛林中,步媚媚美眸紧锁着前方的战场,低语道。 耳边的海风呼啸而过,所过之处劲风带动的脚下小草身姿摇曳,似乎在催促着子桑倾跑得再快再快一点。 “我靠,跑那么快!”前方的枪声很紧密,子桑倾又跑得那么快,毕寺也紧张了起来,可她跑得脚都快没垫到地上了,还是追不上子桑倾。 子桑倾远远看到步媚媚几人或蹲或趴的躲着,她放慢速度猫着腰缓缓靠近,冰瞳看着前方,隐隐看到枪声响起的地方,有水光反照着月光。 “怎么回事?”阿史那一枝趴在草丛里,子桑倾伏地身子悄无声息的靠近,和她趴在一起,低声询问道。 “看到三点钟方向的三个女兵了么?好像是周叶她们班的,男兵班在小湖边聊天吹水,周叶她们三个一看见他们,立马就开枪了。”阿史那一枝指着右前方的树林,枪战就是这么打响的。 子桑倾仔细看去,黑暗中,的确有子弹从右前方发射出去。 视线转向另一处枪声密集处,是和三点钟方向正对着的九点钟方向。 ‘砰砰——’ ‘砰砰砰——’ 双方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已经有一个男兵被击毙坐在湖边了,淡定的任由子弹从他身边嗖嗖嗖的飞来飞去。 除了坐在湖边已经阵亡的,那名淡定男兵,激烈的枪声中,不知道是双方真的枪法都不太好,还是他们在乱枪瞎打。 反正,子桑倾没看到第二个阵亡的士兵,不管是男兵还是女兵。 “我们本来想支援那边的女兵的,但发现是周叶后,我就不打算开枪了。”步媚媚姿态优雅的坐在树下,后背靠着树干,似乎身后的混战枪声都与她无关。 “看清楚是周叶她们班了么?”子桑倾略好笑的看了眼事不关己的步媚媚,视野太黑暗了,她只能隐约看到她们的身影,看不清楚面容。 “没看清楚,但听清楚了!”另一边和付絮一起趴在草丛里的钱浅,接过了步媚媚的话,“因为刚才周叶喊了一句,‘丁小佳!你给我趴下!’” “……”子桑倾眸光微滞了一下,都不知道该说周叶什么了。 “不好!女兵有人阵亡了!”举着夜视望远镜的付絮,时不时在周叶和男兵方向观察着,她突然就小声的惊呼道。 “是周叶么?”钱浅从子桑倾身上收回视线,看着身旁的付絮道。 ‘砰——’ “不是周叶的方向!好像是……向雪洋。”付絮摇头,女兵方向又开了一枪,她看清楚开枪的是丁小佳。 不是周叶,不是丁小佳,那阵亡的就是另一个向雪洋了。 “怎么样了?”毕寺这时候追了上来,腰弯得低低的,小碎步快速挪到了步媚媚左侧的一棵树下,“我还以为你们谁阵亡了呢!” “就是你阵亡了,我们也还在!谁像你一样,拉个屎都需要求助!”步媚媚都不想说毕寺说什么了,谁能跟毕寺一样这么逊,简直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你以为我想啊!拉个屎都能有一堆人凑上来闻一下,都不知道是我有神经病还是他们脑子有问题!”说到这个,毕寺比谁都要气恼。 ‘阵亡’的向雪洋从林中走了出来,走到不大不小直径约十米的湖水前,她避开了直来直往打得火热的子弹,背对着子桑倾等人,一屁股坐在了湖边。 ‘砰砰——’ “兄弟们加油!干掉一个女兵了!”看到向雪洋一脸不甘心的走出来,男兵阵营顿时兴奋了,击打向周叶方向的枪声,更加的密集了。 “我艹!这些人怎么打不死的?”丁小佳开了好多枪,从攻岛到现在,她已经打掉一弹夹的子弹了。 “你瞄都不瞄就乱开枪,能打中就怪了!”组员一个接一个的被干掉,周叶的心情不是很好,特别是看到丁小佳缩在大树后,只探出枪口,看都不看就胡乱射击,她更气了。 “我这不是担心被打中么!”生死关头,丁小佳先是辩解了一句,依旧不敢把头探出大树的她,随即又道,“你枪法不是挺准的么?都打这么多枪了,你怎么才打中一个?” 大树左右的空地上,时不时就射击过来几枚子弹,丁小佳都怕死和向雪洋一样阵亡,怎么敢把自己脑袋贸然钻出去。 ‘砰——’ “我看不清楚目标不行啊!”周叶的火气很大,砰又射击了一枪后,没好气的冲丁小佳吼道。 夜这么黑,树林下的视野更黑暗了,这让周叶的战斗力大大下降,她大哥说过,她的夜视能力一点也不出色。 这一眼看去,她虽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但黑茫茫的除了树就是草。 还有不少半人高的灌木,与生命力旺盛的杂草,这些植物别说是在晚上了,就是白天也严重阻挡视线。 周叶完全是凭着枪响方位开枪的,不然放到白天的话,她早把对面那几个枪法极烂的男兵给打趴下了。 “帮她们一把把男兵消灭了!”枪声依旧响亮,且周叶这一边的枪声明显消弱了不少,再这样下去,周叶指不定就被灭掉了,子桑倾便轻声提议道。 “不是吧?”步媚媚头一偏,美眸不太情愿的看着子桑倾。 “我不干!”钱浅坚定的摇头,她才不要帮周叶,周叶太欠扁了。 “战场上不是计较私人恩怨的时候,她毕竟是我们的战友,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敌军杀死!”虽然子桑倾也不太待见周叶,但私事归私事,该出手时还是得出手。 “那你刚才怎么眼睁睁看着向雪洋被击毙?”毕寺帅眉微挑,这时候才出手,时不时有些迟了。 “谁知道她那么快就被毙掉了。”子桑倾小嘴一撇,只能怪向雪洋技术不够精湛,阵亡的太快。 “打吧!把男兵灭了,周叶就欠我们一个人情了!”阿史那一枝的漂亮大眼一转,看着其他队友道。 第171节 “也行,到时再狠狠宰她一顿!”毕寺点点头,觉得这个办法行得通。 “那就开打吧,不然等会儿又阵亡一个!”步媚媚端起随意握着的95式自动步枪,事不宜迟的说道。 步媚媚倒没有真的要看着周叶阵亡的意思,就是看周叶不太顺眼而已。 “五名男兵,你们找好各自的目标与位置,我补漏子,五秒钟后一起开枪。”子桑倾看着左前方的方向,沉静的下令道。 她们与男兵的位置,斜线不足半米的距离,男兵至今也没有发现她们的存在,且男兵主要防着躲着周叶的方向,她们从侧面击杀过去,能打个措手不及。 “一、二……”子桑倾说完就开始数数了,于此同时,付絮和阿史那一枝突然起身,快速寻找着她们更好的枪击位置。 ‘砰——’ ‘砰砰——’ “三、四……”双方交战的枪声依旧不绝于耳,子桑倾趴在草丛里,枪口对准左前方九点钟的男兵方向,冰瞳肃杀冷静。 “啊——叶子!我快扛不住了!”丁小佳已经收枪背靠树干站着了,她能听到不断有子弹咻咻的飞射过来,她们才两个人,对方有五个人,这要怎么打! “扛不住也扛!扛到你‘死’为止!”周叶也快招架不住了,她和丁小佳的方位已经被锁定,对方的枪声太密集了,她现在连要转移个位置,都不太敢动一下。 “五,射击!”子桑倾握着枪把手的食指,立马搭上扳机,清冷嗓音突的一沉。 ‘砰——’ ‘砰砰——’ ‘砰砰砰砰砰——’ 在男兵此起彼落的枪声中,一班女兵同时发枪,霎那间炸响的枪声,似乎在这片激战丛林里,扔了个小手雷一样惊人。 “……” ‘哔哔哔——’ 黑夜,原本枪声大作的树林,瞬间就沉寂了下来,寂静中,紧接着响起哔哔哔的阵亡警报声。 “怎、怎么回事?”丁小佳都已经放弃反击了,可射到四周来的子弹,突然就没了,再加上刚才那一声爆炸似得枪声,她有些懵。 “……”周叶沉默着没说话。 她和丁小佳都没事,安静中,男兵方向传来不是很大声的警报声,周叶知道有男兵阵亡了,就不知道阵亡了几个就是了。 “艹!谁偷袭我们?”前两秒还活蹦乱跳在枪战的男兵,看看组员,黑夜中一个个都头顶冒烟了,其中一名男兵突然就爆喝了起来。 周叶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向前看去,对面的树林中,缓缓露出几道黑影,她细细数了一下,不多不少刚好五个。 “走!我们安全了!”一确定男兵全被击毙了,周叶瞬间放松了下来,和丁小佳说了一声,就朝一班女兵开枪的方向走去。 “偷袭你们怎么了?谁让你们是男兵!”枪声一停,危机一解除,丁小佳这颗抱着必死的心,也安定了下来,跟在周叶身后,就冲湖对面的男兵道。 “到底谁开枪偷袭的?哪个班的?敢做还不敢吭声了?”男兵没人理会丁小佳的嚷嚷,冲一班女兵的方向又愤怒道。 “不管是哪个班的女兵,我周叶都谢谢你们了!”周叶边走边道,语气还真有些真诚。 周叶是真心的感谢,毕竟不是其他女兵的出手相助,也许她扛不了多久,也会阵亡的。 “哈哈哈!周叶,不用谢我们,这个人情我们早晚会找你要回来的!”毕寺一下从树背面走了出来,看着湖边朝她们走来的周叶,放声大笑道。 “毕寺?”一听到毕寺有些些浑厚的嗓音,周叶立即停止了前进,脸上的欣喜顿时消散了不少。 “我们一班有六个人,就是六份人情!周叶,你可要记好了!”钱浅也从草丛里站起身,远远的指着五六十米开外的周叶,喊道。 “还有上次欠我们班的十一份大餐!”付絮也一下冲了出来,站在步媚媚旁边大喊道。 “你们想得美!谁说要感谢你们了?是你们自己要救的,又不是我们求你们救的!”丁小佳一听一班女兵这些话,顿时就不满了。 这简直就得寸进尺,蹬鼻子上树! 一旁的周叶黑着脸没说话,虽然夜很黑谁也看不到她的黑脸,但丁小佳知道,周叶有些不太高兴。 在孤岛某个制高点的薛殇几个教官,正占领高峰指挥着男兵的战局。 “薛队!这有问题!”山顶夜风飕飕飕的刮,齐川川突然指着电脑上的某处,惊呼道。 站在山顶另一边的薛殇,看着树影摇曳的孤岛,听着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枪声,宛如指定江山的最高执行官一眼,眼神异常的锐利。 但是,前一刻还一脸镇定的薛殇,突然听到齐川川的惊呼,连忙回身,快步奔回电脑前。 “怎么阵亡了这么多?”电脑屏的其中一块区域,有许多的小红点点,这些代表阵亡的男兵,相隔的最长距离,换算成现实距离,竟然前后不足三百米,这让薛殇非常的吃惊。 距离再拉大一点,由东北方向到西南方向这一条直线,从上岛开始,埋伏在这一条直线附近的男兵,竟全都阵亡了。 “她们是一路杀过来!不知道女兵阵亡了几个。”一直守在电脑前的齐川川,早注意到这一情况了。 他们的电脑只能显示自己这队的队员伤亡,看不到女兵的行动方向,与伤亡人数。 同理,东阳西归的电脑,也一样只能看到女兵的行动方向与伤亡人数。 “其他方向还有没有这样的情况?”薛殇锐利的眼眸沉了一沉。 “也有,但情况远没有那么严重,有好几个男兵逃了出来分散走了,且,其他方向被击杀的速度也没那么快,刚才,这五个男兵是刷一声同一秒钟阵亡的!” 齐川川说得有些激动,他没想到女兵还有战斗力如此强的队伍。 一把枪不可能同时击杀五个不同方向的敌人,肯定是小队协作的战绩。 “传令下去,把附近小组的男兵,都调往这个方向!”薛殇指着电脑屏上,阵亡人数最多的区域,“务必把这个小组的女兵剿杀在这里!” 同时指挥官,岛内的薛殇几人,神情显得有些凝重。 而另一边,停泊在孤岛一海里位置的中型舰艇,舰上的气氛,显然要好很多。 “东阳,你说,这对战得打到什么时候?”桌上放着一瓶红酒,已经被消灭大半了,姜三冬剥着花生,又香又脆的花生米扔进嘴里,边嚼边随意道。 “两天,最多三天。”东阳西归漫不经心的摇晃着红酒杯,如果不是孤岛太大的话,其实他想说一天的。 “最多三天?你确定?”姜三冬有些讶异,不由得反问道。 岛上足有三百多号男兵,薛殇肯定不会傻的把男兵全堆在一起让女兵打。 女兵要想赢,可是要先绕岛找到了男兵,才能有机会击败男兵的。 孤岛那么大,别说要找人还要击败对手,三天要把孤岛走完都不太可能。 “到时看看就知道了。”东阳西归起身,从微波炉里端出一盘烤肉,似乎不太关心孤岛上的战况,到底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自从和你搭档后,我就觉得我以前过的军营生活,一点都不美味了!”闻着烤肉的香味,口水直流的姜三冬已经等不及的拿起了筷子。 姜三冬一直都觉得,东阳西归和一般的军人不太一样,以前和东阳西归不太熟的时候,他一直想不出到底哪里不一样。 后来,姜三冬才发现,因为东阳西归实在是太懂得享受了! 反正和东阳西归搭档的这段日子来,他长了好几斤肉。 虽然烤肉的确很香,但东阳西归一点也不急的样子,明明穿着硬汉十足的军装,却儒雅的抿了口红酒。 东阳西归看着大口吃肉的姜三冬,冷眸微眯的他,缓缓放下红酒杯,嘴角勾出一抹奸笑,道:“冬子,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147默契配合 “咳……有事你就说,别摆出这种笑看我,怪渗人的!”东阳西归嘴角的那抹奸笑,杀伤太大了,吓得狼吞虎咽反射性抬眸看他的姜三冬,直接被呛着了。 见姜三冬被吓得烤肉都不吃了,只拿眼睛盯着他看,东阳西归笑了笑,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酒。 “混蛋!什么事?你倒是说呀!”姜三冬从没觉得东阳西归这么磨蹭啰嗦。 “一个人管那么多兵的训练,挺累的吧?”东阳西归继续笑,就像上级慰问下级一般的温柔。 “……”东阳西归绝大部分时候,都是面无表情的板着脸,此时他嘴角的温柔微笑,看得姜三冬快要被吓死了,“操蛋的!到底什么事?” 他娘的! 东阳西归一定有阴谋! 姜三冬这小心肝乱颤的,要不是打不过东阳西归,他都想拽起东阳西归爆揍一顿了。 什么玩意儿,说话也说不利索。 “我找几个副教来帮你分担分担吧。”东阳西归往椅背上一靠,悠闲自得的看着快纠结死的姜三冬。 “找、找副教?”姜三冬沉默了一秒,虎眼眨巴了好几下,才不确定的问道。 然而,姜三冬问完不等东阳西归点头,又接着追问道:“不是已经有薛殇那几个混蛋了么?这战女兵要是打赢了,我们俩以后就只管女兵,一百号人怎么会管不过来?” 姜三冬一头雾水,不明白东阳西归又在打什么小算盘。 薛殇没来之前,东阳西归时不时出走当甩手掌柜,等于是他一个人管理着四五百号士兵。 以后没见东阳西归体谅他,现在,就算女兵最后输了,也只是训练三百多号男兵,这数量已经渐了不少了。 怎么任务减少了,东阳西归却要增加副教官分担他的训练了。 “手把手教,跟一大批的教,你觉得那种效果会更好?”东阳西归随意的看了眼摆放在右侧,另一张桌子上的电脑。 屏幕上正显示着不少小黄点和小红点,黄点是还没阵亡的,红点是阵亡了的。 从数量上来看,黄点的数目比红点要多。 “自然是手把手教。”东阳西归绕了那么大个圈子,就为了这个,姜三冬很想翻个白眼。 “一百零二名女兵,不管最后能在南沧舰队留下多少,必须个顶个的能拿出手!”东阳西归说得很坚定。 仔细想想,他倒觉得薛殇的到来还真挺不错的,最起码薛殇的训练还是可以的,虽然士兵们被训得嗷嗷叫,但有效果就行。 “你不会是想和薛殇那混蛋一样,架空我这个副教官一职吧?”姜三冬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有着显而易见的不满。 似乎东阳西归只要敢说一个‘是’字,他就算是打不过东阳西归,也势必要跟东阳西归干一架再说。 “那倒不至于,你就是想偷懒也没那机会!”在东阳西归看来,姜三冬这一个多月来的表现,还算挺靠谱的,得留着。 “那就行,你想找几个副教就找几个副教,我要求不高,能分一个兵到我手上就成了。”姜三冬说完继续啃烤肉。 在部队就怕没事做,一闲下来人都得废掉,有一个兵给自己操练,也比被架空教官一职强多了。 漆黑海水的轻微荡漾间,由于一连三排一班就只剩周叶和丁小佳两人了。 男兵小组和女兵小组一样,都是以班为单位,一般都是六人。 周叶和丁小佳两个人单独行动,一旦遇到男兵小组,她们极有走不远。 于是乎,在你不情我不愿的初始意愿下,两组你来我往的冷嘲热讽中,说着说着不知如何就走到了一起,变成一个小组行动了。 第172节 “寺哥,你真同意让周叶、丁小佳跟我们一起行动了?周叶不好说,但丁小佳肯定会拖我们后腿的!”一行人不紧不慢的前进中,付絮蹭到毕寺身旁,略有不满的低语道。 付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反正她看丁小佳,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都牛皮糖似得黏上来了,有什么办法?”毕寺倒是一脸的无所谓,满不在乎道。 “你说谁牛皮糖呢?”平举着95式自动步枪前进的丁小佳,就在毕寺的右后方一点位置,虽然毕寺和付絮的声音都不是很大,但她还是听到了。 “既然不是牛皮糖,老黏着我们班干什么!”付絮立马就呛声了回去,丁小佳废话最多。 “别吵!”走在最前头的子桑倾,突然冷声低喝了一句。 大眼瞪小眼正瞪得火热的付絮和丁小佳,立即转移视线看向子桑倾。 “怎么了么?没发现什么异常啊。”周叶左看右看,黑茫茫一片,不像有敌人埋伏在周围的样子。 “现在是没异常,但我突然想起,男女兵双方的教官,是可以看到战场情况的。”子桑倾冰瞳微闪了一下,她忽略了这个问题。 “看到就看到!这有什么?”丁小佳的鼻孔都快朝上天了,对于子桑倾支支吾吾不说全的话,一脸的不耐。 “再废话一句!信不信我一枪把你毙了!”光听丁小佳的语气,子桑倾就知道她是有多不屑,不懂还爱瞎嚷嚷找存在感,她冷静的身一转,枪口直直的对准丁小佳。 自己的组员被子桑倾拿枪指着,黑暗树林下,一旁的周叶脸色不太好,但她并没有出声解救丁小佳的意思。 “子桑!毙了她!我也早看她不顺眼了!”钱浅端着枪也指向了丁小佳,周叶最起码还安安静静的不怎么说话,丁小佳唧唧歪歪的简直烦死了。 “你们想干什么?我也是女兵!要是敢毙了我,别怪我不顾演习规则,转身我就把你们全毙了!”见子桑倾和钱浅的枪口都指着她,丁小佳一点也不收敛,反而更嚣张指着所有一班女兵道。 “你可以试试!”敢威胁她们!阿史那一枝枪口一转,毫不犹豫的指着不知死活的丁小佳。 ‘卟——’ 寒光乍现间突然一声沉闷声响,步媚媚右脚一抬从军靴里掏出匕首,匕首的寒芒咻一声飞向丁小佳,直直插在她双脚之间的草地上。 “啊——”匕首的森冷寒光,飞射过来时,在丁小佳的脸上闪了一下,突然后背发寒的她,吓得立马往后一跳。 匕首跟空包弹压根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空包弹打在身上,就算有轻微的疼痛,那也只是假死退出战场而已。 步媚媚这匕首一甩,万一飞到她身上,留下的那可是她的血! “你、你们……”着实被步媚媚吓得心跳猛然加快到丁小佳,惊魂未定的看着一步外稳稳插在土上的白亮匕首,她气得抬手指向步媚媚。 当丁小佳抬头时,在场的除了周叶外,一班女兵的六管枪口,黑洞洞的全对准了她,只要她们一人扣一下扳机,丁小佳不单只‘必死无疑’,还会被打成马蜂窝。 瞬间成了被围攻的对象,丁小佳看着一班女兵看着她,一个个就像看着敌人的冷漠眼神,她顿觉自己成了枪靶子。 “……”丁小佳也不是真的傻,她明白这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还不想真的‘死’的她,嘴唇抿出愤怒的弧度,轻哼了一声偏开了头,紧闭着嘴不说话了。 仗着人多势众有什么了不起! “我们得加快行军速度!”见丁小佳敢怒不敢言的把不满收敛起来后,子桑倾枪一收的转身,一点也不耽搁的加快速度往前进。 “子桑,你是不是担心薛殇看到这边区域的伤亡太惨重,会加派人手过来?”步媚媚抬脚奔跑着,追上子桑倾道。 “如果其他小组的战况不太理想,他应该会这么做。”子桑倾点头,所谓枪打出头鸟,说得就是这个理,虽然她觉得她才没打几枪。 在子桑倾的带动下,一行八人一改慢慢摸索前进的方式,改为眸光犀利,耳听八方,精神高度集中的穿梭在林中,尽量摆脱先前的攻击范围。 不敢掉队被迫跟着跑的丁小佳,心里的怒火别说有多大了。 一班女兵不是一向目中无人标榜着自己多厉害么,男兵送上门来正好,跑什么跑,弄得跟个孬兵一样! 丁小佳只顾着不满,哪里知道双拳难敌四手,在子桑倾看来,敌军人数多一倍两倍都不是问题。 但男兵数量毕竟太多了,万一一下涌过来十几个小组,难道让她们擦着翅膀飞出包围圈么。 保持体力,能以最快速最便捷的方式解决敌人,自然没必要把自己陷入困境。 子桑倾只是为了尽快离开有可能被团团围住的包围圈,她并不是要摆脱男兵。 所以,她跑得是很快没错,但依旧是直线前进,让男兵有踪迹可追,可一时半会儿不可能各个方向的男兵都能追上。 “地上横着不少枯枝烂叶,她轻轻一跃跨过一根及膝高的横木时,快速往前冲的她,突然就停了下来。 子桑倾毫无预警的突然停下,跑在她左右两侧的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一下刹车不急还往前跑了两步。 察觉到子桑倾停下后,冲劲往前的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立马又退了回来,眼睛快速的在前方左右搜寻着。 ‘砰——’ ‘砰——’ 空气中似乎有枪支弹药的金属味道,举着枪站得一动不动的子桑倾,冰瞳冷冽的扫视着前方树林。 敏感的侦察到前方不安全的子桑倾,突然左膝一弯,身体向右微微一转,枪口指向两点钟方向,立马扣下了扳机。 同时响起的两记枪声,瞬间打响了这场交战。 ‘砰砰——’ ‘砰砰砰砰——’ 枪声一响,女兵们飞快躲了起来,朝着前方因为开枪,而炸出一点点火光的方位,反应能力极快的凶猛反击着。 ‘砰——’ ‘砰砰——’ ‘砰砰砰——’ 双方隔着五六十米的距离,子弹片刻不停的射击向对方,声声不绝的枪声,打得异常火热不可开交。 这次拦截她们的男兵,枪法不懒不说,反应能力又好,和先前遇到的几组男兵相比,眼前的显然不好对付。 “钱浅,我给你做观察手!”噼里啪啦的枪声中,付絮顶着枪声一个就地翻滚,快速滚到钱浅身旁,放下枪就反手掏出背包里的夜视望远镜。 “前方约五十六米有敌人十个,已被击毙两个!”付絮从左往右又从右往左大致扫了几眼,凭着因为射击,而从枪口炸开出的零星火花中,快速判断出现有的战场情况。 “钱浅,右前方一点钟方向,五十五米,树上高约五米,风向3。”随着付絮分析出的侦察结果,而移转着枪口的钱浅,枪口先往右偏移,又接着往上往右下偏移,“射击!” ‘砰——’ 钱浅趴在半人高的草丛里,右脸颊紧贴着身前冰凉的枪管,付絮一说射击,她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 “目标击毙!”紧锁着一点钟方向的付絮,看到枝头的树叶猛烈摇晃了起来,枪也熄火了,便转移到下一个目标上。 “薛队!你快过来!”依旧守在电脑前的齐川川,双眸紧盯着电脑屏又一次惊呼了起来,十个紧密排列的小黄点,眨眼间已经转红了四个! ☆、148凄惨尖叫 这一次,不单只薛殇冲了过来,蔡东方和贾豪也快速跑了过来,山顶除了电脑屏的微亮光线,视野如孤岛丛林一样暗黑。 “又死了一个!”贾豪刚跑到齐川川身后,一长排生命力旺盛的小黄点,立马又红了一个。 “又两个!”蔡东方脸色微沉,就在贾豪惊呼间,最左侧的两个小黄点,同时变成了红色。 ‘砰——’ “靠!”付絮猛然偏头一下缩回到钱浅身上,差点被一枪爆头的她,不由得低咒了一声。 默契配合,接连击杀了两名男兵的付絮和钱浅,许是她们的精准射击大大上升,从而被男兵倍加关注的原因。 左前方十点钟方向,一发子弹迅猛的发射了过来,直接从付絮的右耳飞了过去,幸亏她戴着钢盔,闪得又够快,不让就‘阵亡’了! 因为闪躲子弹,付絮整个人都快枕在钱浅后背上了,两人的背包紧紧靠着。 “打我!灭了他!”看着击打在身旁草地上的黄色空包弹,惊魂未定的付絮,水灵灵的大眼一怒,飞快又趴了回去。 ‘砰——’ ‘砰砰——’ 枪声四起,双方谁都不示弱的狂猛射击着,通过夜视望远镜看出去,满眼绿色的景物中,付絮刚锁定左前方十点钟方向。 就看到树后突然走出来一个绿色人影,刚想告诉钱浅精准的方位,让她射击,付絮这才发现那名男兵的头顶,冒出一股绿色的青烟,大晚上的满眼绿色中,就跟诡异的幽魂烟雾似得。 “这么快就‘死’了?”还想着要报仇的付絮,乍然看到前一秒还朝自己射击,这会儿却失去战斗力的男兵,不由得微微惊讶。 付絮放大望远镜的倍数,看到十点钟方向的男兵,眼神非常的愤怒,目光直直的看着前方。 付絮顺着他的视线斜过去看向自己的方阵,发现他盯着的,是英姿飒爽时不时在树后放枪的子桑倾。 之所以说时不时,是因为付絮先前就发现了,子桑倾并不像她们一样,枪口几乎没听过的发射着子弹。 子桑倾甚至都没移过位置,她背对着树干,也背对着男兵靠在树上,紧握着95式自动步枪的双手举到胸前,枪口直直朝上。 绿色景物中,从侧面看过去,付絮亲眼看到,子桑倾是闭着眼睛的! 双方激烈的枪战,枪声四起,时不时射偏在周身的子弹中,子桑倾就好像事不关己般,站着一动不动在闭目养神。 猛然间,付絮看到子桑倾突然动了起来。 只见冰瞳迅猛一睁,从她晶亮的冰瞳侧影中,付絮仿佛看到了她瞳眸里的森冷杀意。 ‘砰——’ 付絮眼睁睁的看着,子桑倾眼睛一睁后,快速侧转身向后,也就是她们对面的男兵方向。 杂乱的枪声中,付絮一下辨听出了子桑倾射击的那发子弹。 子桑倾开完枪后,又快速躲回了树后,背靠树干举着95式步枪,姿势和先前一模一样的闭起了双眸。 子桑倾的出击速度很快,非常的快! 快到从睁眼出击发射再到缩回,亲眼见证了整个过程的付絮,觉得绝对不超过一秒钟! 仿佛为了验证什么,趴在地上举着望远镜的付絮,飞快转移回男兵方向。 顺着子桑倾刚才的枪口方向,付絮飞快锁定右前方两点钟方向,约五十七米外的草丛。 一草一木都异常清晰的绿色视野中,付絮不出意外的看到草丛里站起了一个人影。 他戴在头上的钢盔,脑门正上方位置,有一抹显眼的圆圆的绿点,当然,放下望远镜,那个绿点就是黄色的了。 “乖乖!原来子桑真的可以只听枪声,就精准的定位到敌人的射击位置!”看着又一名被击毙的男兵,付絮突然就小声的感叹了起来。 响彻在耳边的枪声自开打后,就没停歇过。 十多个人你一枪我一枪从不同方向射击出去,枪声这么纷乱吵杂的情况下,子桑倾竟然能不被干扰的光听枪声就精准射击。 付絮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她要什么时候才能有这等高水平? 第173节 新兵营几百号士兵,身为一班的女同志,她们都知道子桑倾轻轻松松就能站上新兵营的塔尖上。 为此,钱浅还羡慕嫉妒恨的感概过,也没见子桑倾训练比她们刻苦,怎么就能什么都跑在她们前头,令人羡慕嫉妒恨的同时,还令人费解。 付絮一直都知道,她和子桑倾之间,有一条明显看得见的差距,她知道这条差距不小,但她今晚才知道,这条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絮儿,你丫快回神!报告位置!”自己一个人边看边听边射击,肯定不如观察手汇报精准的方位,自己自顾射击来得轻松与事半功倍,钱浅等了五六秒也不见付絮汇报位置,便催促道。 钱浅听见了付絮的低喃,但枪林弹雨的战场紧急危险,她现在没空和付絮侃大山聊天。 她们就算两个人一起上,也未必能和子桑倾相提并论,不被秒成渣渣就算不错了,关于这点,钱浅早就知道了。 付絮一罢工,钱浅不轻易开枪的原因,是因为她先前打过好多枪,不是差一点点就是差好多点。 夜色那么暗,敌人又不是巨人站着不动给她们打,树林里一藏起来就不太好分辨,往往她刚找到目标开枪射击,对方已经开完枪正准备回缩中,一枪下去,又落空了。 “右前方三点钟方向,距离五十九米,草丛正中间,风向不变。”付絮只是身材小小一只看起来比较柔弱而已,她脑子还是很灵活的。 “射击!”望远镜一转,立即收敛起心情,静下心来的付絮,见目标又一次露头准备射击时,她毫不迟疑的冷静道。 ‘砰——’ 付絮刚说一个射字,钱浅就立马扣下了扳机。 果不其然,三点钟方向的那名男兵,趴在草丛里还没来得及瞄准目标射击,就被默契配合的钱浅和付絮两人,联手击毙了。 “目标击毙!”又一次得手后,付絮和钱浅可谓是越来越默契了。 子弹横飞,时不时会有打偏的子弹从身侧飞速掠过,随后落在身后不知名方位,付絮和钱浅紧贴着地面趴着,身形伏得低低的。 在队伍最外侧的她们,准备联手将右前方的男兵全部干掉。 “右前方二点钟方向,距离……” ‘砰——’ ‘砰砰砰——’ 林中的枪声已经大响,女兵越战越勇,男兵却越战枪声越稀落。 站在电脑前的薛殇,看着屏幕上一个又一个转变成红色的小点,他锐利的双眸沉了又沉,嘴也抿出了一条特别不爽的弧度。 “如果是先前那个组的女兵,她们的行军速度还挺快的!”坐在电脑前的齐川川偏头微抬,见薛殇黑着脸不说话,没去谈男兵战亡的速度太过快速,而是把注意力放到了女兵身上。 “直线前进,十之八九是同一小组的人。”蔡东方手指着毕寺上大号的地方,直线连接到男兵不断阵亡的战场,“就不知道她们到底有几个人了。” “应该和我们一样,一个班一个小组,那就是六人。”贾豪说这话的时候,有些不太确定。 男兵接连受挫,说明这一组的女兵战斗力挺凶猛。 贾豪情愿相信东阳西归特意组了一个多人小组,这组女兵人数众多,一加一等于二,所以战斗力才会如此的强悍。 否则,单单一个普通小组的战斗力,就能做到雁过拔毛的一路杀过去。 照此下去,他们岂不是要损失绝大一部分,水平一般的男兵。 “肯定是一排一班子桑倾那个班的!”薛殇暗暗咬牙,恨不得现在就扛着把枪冲到战场上去,把子桑倾这组的女兵全部撂倒。 这个小组从攻岛到现在,已经让他损失了四个小组的男兵,现在合并在一起的第五、六组,也正在一个接一个的阵亡中。 整个孤岛上,男兵只比女兵多了两倍人数,以一打三的话,目前为止,她们这一组的女兵,早就赚够本了。 “调过去拦截她们组的男兵呢?怎么还没围攻过去?下死命令!让他们极速前进!”薛殇愤怒的‘啪啪啪’拍了好几下简易桌子,电脑都被他拍得震动起来,险险掉下桌去。 薛殇很愤怒,连声咆哮着,他本想一晚就拿下所有女兵的,但现在的兆头已经开始不太好了。 “呼叫呼叫!17、18、19、20组听令!从正东北方向,向西南方向直线前进!速度要快!快快快!”齐川川看着已经聚集到毕寺上大号位置的小组,指挥着他们命令道。 “是!” “是!” “是!” “是!” 分别听到四个小组的小组长回答后,齐川川这才稍微放松了下来,但他的神情依旧有些凝重。 因为屏幕上的一长排小点点,只有三个还是黄色的了。 两、两个! 只剩最后两个了! 此时,薛殇、齐川川、蔡东方、贾豪,都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幕,接二连三的打击,其实他们已经不对最后的两名战士抱有希望了。 但是,指不定有转机呢。 “一、又、只剩最后一个了!”贾豪心里一紧,这么干看着帮不上忙,简直比他自己上真战场还紧张。 “……” 就在贾豪的话音落下时,几个教官各自提着心,围绕在几人之间的紧张气氛,突然就凝固般定格了下来。 四个大男人,竟然连一丝轻微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只因贾豪一说完,电脑上的最后一个小黄点,也毫不意外的变成了红色。 十名两组士兵,就这么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全部‘阵亡’了。 ‘啪!’ “我靠!照她们这样的战斗力发展下去,那四组士兵就算追上去,也只有被灭亡的份!”负责关注整岛战况的齐川川,突然就愤怒的猛拍了一下桌面。 他早盯上子桑倾这组女兵,但现在的情况看,她们班的战斗力,远比他想象的要好。 齐川川是上过战场的人,要在黑夜中的丛林里战斗,光有在靶场上射击出十环的枪法,是远远不够的。 黑夜比白天更锻炼士兵的作战能力,丛林里漆黑一片,随便一躲就能藏住身。 要想一枪击毙对手,除非是久经沙场经验丰富的战士,否则绝不是一件易事。 眼下这组女兵,击毙男兵的速度可谓是非常非常之快,十名男兵,仅仅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全部阵亡。 其他区域的战场,许多只有两三个,三四个小黄点的男兵,也有僵持在原地十几、二十几分钟没怎么移动过位置的。 不是完整的六人小组,又不怎么移动,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战场上的男兵在和女兵交战着,并且僵持不下,双方都很难在短时间内解决了对手。 “加派人手!这组女兵留下来只会是个毒瘤!”薛殇锐利的眼眸一眯,狠光一闪,“绝不能让她们‘活’到明天!” 当敌人的战斗力太过强大时,一个一个上,只会一个接一个有去无回。 双拳难敌四手,只有召集人马群上,才有可能一举拿下。 “加派几个组?”齐川川再次侧头仰下巴,追问着薛殇道。 “把附近十个组的士兵,全调过去!”薛殇说着就俯下身,在十名阵亡的男兵周围,圈出了一个范围不小的圈,“从前后左右围拢过去,给她们来个瓮中捉鳖!” 军事能力再强,这群小兵的体力也是有限的。 一波一波的车轮战绞杀过去,他就不信这组小兵还能攻打的出来! 薛殇发着狠,雷厉风行的说完就转身,又走向山顶边缘,亲眼去见证菜鸟士兵的战火。 “……”薛殇是走得潇洒没错,留在电脑前的齐川川、蔡东方、贾豪,看着他转身就走的背影,略有些风中凌乱。 “十组!这可是六十号人!再加上先前的四个小组,整整八十四名战士,去对付区区一个六人小组,这……”齐川川眼里有着明显的惊讶,不太确定的看着蔡东方和贾豪。 真要按照薛殇的命令执行,用句不太好的话说, 他们加派过去的男兵,一人喷一口唾沫都能把这小组的女兵淹死。 这摆明了人多欺负人少,还能不能光明正大的好好战斗了。 “这什么这?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东阳西归说过,只要不伤天害理,不管用什么办法,能打胜仗就是王!”蔡东方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这场对战从一开始的人数分配就不公平,就算女兵也有三百多号人,那也不公平,毕竟女兵在体力方面,天生就和男兵有一定差距。 更何况这一场对战,还是在女兵数量严重不足的情况下开始的。 蔡东方虽然觉得就算他们最终赢了,也赢得不太光彩。 又但是,几年前东阳西归说过的某句话,他可是记得一清二楚的。 眼下管不了那么多了,南沧舰队本来就是东阳西归的地盘,他们人生地不熟的,不公平就不公平,反正他们是有利的一方,只要能赢就行了。 “这叫成王败寇!快下令!”见齐川川的眼睛还睁得大大的没反应,贾豪又助攻了一句。 齐川川还是太年轻了,再过几年变成和他们一样的老油条时,他就知道,如果对手放水,自己放水回去那是傻。 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别管三七二十一,撂倒再说! 十名男兵,在一班女兵的强悍攻打下,很快就败下阵。 最后阵亡的那名男兵,由于女兵的火力都发射到了他的身上,倒数第二名一阵亡,不到两秒,他就紧接着阵亡了,且被击打在他身上的子弹,不下三发。 枪声一停,硝烟弥漫的战场,黑暗中又恢复了死寂一片。 除了‘阵亡’后不管不顾现出身来的男兵,子桑倾几人,依旧没有人露头。 淡淡银白月光下,双双沉默中,战败的男兵垂头丧气犹如丧家之犬,看看自己,看看战友,再看看毫无动静的女兵方向,没脸出声。 至于女兵不出声,是担心还有没有落网之鱼,别她们一现身冒出头来,就在背后放冷枪。 蜷缩在付絮和钱浅左后方草堆里的丁小佳,从头到尾都没开一枪,她环着双手一动不动的趴着,脸都快埋进草地里了。 “没、没事了吧?”担心自己被乱枪射死的丁小佳,听到枪声终于停止了,这才稍微抬起头偷看,动作不敢太大,又不敢光明正大看的她,低声的询问道。 距离远一点在最左侧的阿史那一枝、周叶几人,估计听不到丁小佳在低声说着什么。 但是。 “我艹!丁小佳!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听到你的声音就特别想撕了你!”付絮一听到丁小佳怕死的低语,顿时就被气得一下跳起。 丁小佳在不客气的咆哮时,她左手抓着夜视望远镜,右掌张开微弯,形成一个九阴白骨爪。 两手虚合在胸前,随即狠狠向左右一撕开,付絮真切的比划着,她有多想撕了丁小佳的心情。 “孬兵!刚刚在枪战的时候!我怎么没看见你举一下枪!打过一发子弹!”钱浅也非常的愤怒,同样一下蹦起。 丁小佳就在她们身后不到三米的位置,要不是最开始的时候看到她趴在那里,她都要以为身后没人,她眼花看走眼了呢。 “谁、谁孬兵了?你才是孬兵!你全家都孬兵!”被人指着脑袋骂孬兵,是个兵都会不爽,丁小佳也立马爬了起来,指着毕寺反骂道。 ‘砰——’ 第174节 “我艹你的!”毕寺很生气,枪口一低就在丁小佳脚下射击了一枪,“现在背脊挺得够直,刚才怎么怂蛋到钻地洞去了?怂蛋孬兵!” “啊……”看到毕寺把枪口对准她,又听到枪响,丁小佳吓得肩膀一耸,双手捂起了耳朵。 周叶看着丁小佳这胆小如鼠的窝囊样,她的心情也不好,都想走上去踹一脚了。 再怎么说,丁小佳也是她班的人,也算是跟着她混的一个。 但现在,周叶特别想和丁小佳划清界线,她一点不想让这么窝囊的人跟着她。 “把我匕首给我!”在丁小佳惊魂未定又异常愤怒的神色中,步媚媚走上前来,直接朝丁小佳伸出了手掌。 看着理所当然趾高气扬的步媚媚,丁小佳捂着耳朵的双手一放,下巴一抬想俯视步媚媚,可她却没有步媚媚高。 于是乎,丁小佳竟然可耻的一下蹬起脚,双目怒瞪着面前的步媚媚:“谁拿你匕首了!” ‘啪——’一声肉疼的脆响,是步媚媚朝丁小佳摊开的手,突然一抬一掌拍在丁小佳钢盔上。 硬是把踮起脚拿下巴看人的丁小佳,给一掌拍回了原位,连带着脑袋也被拍低了不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我匕首捡起来!”步媚媚美眸微怒,娇媚嗓音带着一丝警告。 步媚媚先前豪迈的甩丁小佳一匕首后,就跟着子桑倾快速往前跑了,跑了十几米她才想起匕首还没拿回来,回头一看,丁小佳捡起来拿在手上,她就没急着回去要了。 “我是捡起来看了几眼,但我又丢回去了!”丁小佳心里一咯噔,当时除了她之外,所有人都只顾着往前跑,步媚媚没道理知道她把匕首捡起来了才对。 这时候,一直没出声的子桑倾,清冷着冰瞳走了过来。 看着硬着脖子睁眼说瞎话的丁小佳,子桑倾什么也不说话,在丁小佳身侧站定的她,冰瞳一冷的同时右脚突然一抬,狠狠地踢向丁小佳左脚外侧的小腿下部。 子桑倾的脚劲本就不小,再加上丁小佳这么不识趣,她下脚倒也没留多少情。 “啊——” 丁小佳这一声凄惨尖叫,可谓是痛苦异常,听得五六十米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十名男兵,都不约而同的心里一颤。 只因丁小佳这一声尖叫,实在让人听得肉疼。 子桑倾这一脚下去,丁小佳被踢得左脚都不敢落地了,她立马弯腰抱着自己的左小腿,痛呼着金鸡独立的站立着。 刚才,就在子桑倾踢上丁小佳的脚时,双相大力碰撞间,步媚媚似乎听到了一丝金属的轻响,她再熟悉不过了,那是踢中她的匕首时,所发出来的细微声响。 “叫什么叫?快把我匕首交出来!”子桑倾才刚收脚,丁小佳还抱着小腿在痛呼中,更加确定匕首就在丁小佳身上的步媚媚,美眸染上猩红的愤怒。 丁小佳拿了她的匕首,竟然想私吞! 艹她姥姥的! “快点交出来!”这把匕首,步媚媚从不离身,一个疏忽就落到了丁小佳手里,哪曾想到丁小佳竟然想占为己有,她气得抬脚也踹了丁小佳一脚。 “啊……”丁小佳抱着自己左腿,本就只有右脚站立在地上,步媚媚一踢她右腿,她立马就站立不稳的往后摔。 眼看着就要摔倒了,丁小佳立马放下被子桑倾踢疼的左脚,与此同时单着右脚蹦跶了好几步,这才堪堪稳住身形,不至于一屁股跌倒在地。 子桑倾踹她脚时,丁小佳就知道瞒不住了,但她不明白子桑倾是怎么知道她拿了步媚媚的匕首,还藏在左脚军靴里的。 心有疑惑的丁小佳,站定后抬眸去看子桑倾。 黑暗中,只见子桑倾眸光清冷的睨着她,仿佛洞察一切的冰瞳,波澜不惊的有些可怕,那双眼睛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处于弱势的丁小佳,看着一双双盯着她眼神特别不屑的一班女兵,她悲哀的发现,周叶也不怎么待见她了,应该说,周叶一直都没怎么待见她。 “我……”消灭完男兵,转眼却变成她被围攻的丁小佳,正想着要怎么解释,她才能找个台阶下时,她们来时路的方向,突然爆发出一记枪声。 ‘砰——’ ☆、149大干一场 “完蛋!有人来了!”枪声一响,虽然距离还挺远,不至于一枪打到她们头上来,但大家顿时心又一紧,付絮不由得低声惊呼道。 “完什么蛋?来了就打,省得我们偷偷摸摸的前进还担心被偷袭,这次换我们狩猎!”阿史那一枝把95式步枪一甩扛在肩上,伸手无所畏惧的从左往右一抓,大有横扫了整个孤岛的气势,“把猎物全部拿下!” “敌人肯定是追着我们来的,我们还是快跑吧?”丁小佳可不太想和男兵开战,如果能在一个角落窝到对战结束,那就再好不过了。 “跑你个狗腿!匕首给我交出来先!”枪声响了一记后,暂时还没听到第二记枪响,步媚媚可不理身后有没有追兵,她得先把她的匕首要回来。 步媚媚生起气来,还是挺有气势的,不然也不会第一次见面时,就把纵横花丛间的明玄鸣给吼住,丁小佳被她美眸高冷的一瞪,顿时身体一缩有些焉了。 “给、给就给,一块破铜烂铁有什么什么了不起的!”丁小佳嘀咕着抬起左脚,左手从军靴里一掏,就拿出一把蹭光发亮闪着寒芒的七寸匕首。 “这不是部队配的匕首吧?”丁小佳手里拿着步媚媚的匕首,却并没有立即还给步媚媚的意思,而是举着匕首挑眉道。 “找死!”眼看着自己的匕首就在眼前,丁小佳却像是自己的不愿给她,步媚媚美眸一狠,快速往前一跨,一下抓住丁小佳的左手腕,用力一拧。 “啊……放、放手!”手腕顿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疼得丁小佳抓着匕首的手一松,右手立马护着自己的左手腕,面容都扭曲了起来。 脱离了丁小佳手掌的匕首,匕首尖朝下,快速往下坠落。 步媚媚并没有放开丁小佳,看到匕首坠落,她看准方位左手一捞,稳稳当当的抓住坠落的匕首把手。 “你、这是私自携带武器进部队!我可以去告你!”手腕被步媚媚禁锢着,丁小佳动弹不了,见步媚媚都拿回匕首了,还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丁小佳被警告了起来。 私自携带匕首进部队,按理说,早在新兵连的时候,步媚媚的匕首就该被没收了,丁小佳不知道步媚媚是如何瞒天过海,一直把匕首带在身边的,都一路带到海军来了。 “有本事你就去告!”步媚媚冷哼了一声,一点也不受威胁,右手紧抓着丁小佳的她,左手的匕首往前一伸,匕首尖精准的戳在了丁小佳的咽喉处,带着警告的讽刺道。 “你、你不要乱来!快放开我!”颈下皮肤突然一阵冰冷,双眸一敛,还可以看到寒芒闪闪的匕首,顶在她脖子上,丁小佳顿时有些吓傻了。 要是真被匕首戳破皮,指不定就血流如注了。 虽然丁小佳心里觉得,步媚媚没那么大胆,不敢真的对她怎么样,但抵在她脖子上的,可是真刀! 丁小佳不可能不担心。 “你不是要告我么?去告啊!”步媚媚放开紧抓着丁小佳手腕的手,握着匕首的手,却往前使了一下劲。 霎那间,抵在丁小佳脖子上的匕首,顿时把丁小佳还算白的皮肤,戳得凹陷了一小块。 “你不要冲动!”此时,丁小佳全身上下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脖子上,她被吓得差点尿裤子,怀疑步媚媚已经把她的脖子给戳破了。 事实上,步媚媚并没有把匕首直直戳向丁小佳,匕首尖利的刀口斜斜向上,只不过是把丁小佳的皮肤,用匕首尖压凹了而已。 丁小佳被吓到了,可步媚媚冷只是盯着她不说话。 先前的枪声响了一枪后就不响了,据她判断,枪声远在两公里外,没那么快到来,要想收拾丁小佳,还有得是时间。 见步媚媚丝毫没有收手放过她的意思,丁小佳开始慌了起来。 一班女兵向来变态,步媚媚不会真的要把她割出血来吧。 就算事后找教官喊冤状告步媚媚,她的脖子也已经被步媚媚戳破了,指不定还会留下疤痕。 想着想着,丁小佳急了,要是留下疤痕破相了,就不美了。 周叶连忙看向步媚媚的身后,黑暗中,一个个看好戏似得看着她们,并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帮她一把的意思。 就连周叶,也站在一旁沉默的看着她,好像压根就没有帮她说话的意思。 “叶子……你让步媚媚把匕首拿开好不好?她一使劲就该把我脖子刺穿了!”丁小佳被一班女兵冷眼旁观的眼神刺激到了,转而向最熟悉的周叶求助。 虽然丁小佳从没想过一班女兵会帮她,但步媚媚都过分到拿匕首要杀她了,一班的女兵,一个个竟然还无动于衷的助纣为虐,简直太过分了! “那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周叶略无语的翻了下白眼,丝毫不念旧情。 对于丁小佳坐收渔翁之利,任由她们拿命跟男兵拼,而丁小佳却选择当缩头乌龟的行为,她也是很不耻,而且非常不爽的。 凭什么她们冲锋陷阵,丁小佳就找个角落窝着,等待胜利的到来。 战友讲究的是相互分担的责任,与相互依靠的信任。 丁小佳即不是她们要誓死保护的人质,又一点力气都没出,凭什么要她们理所当然的保护她,以为自己是谁呀。 子桑倾回头看了眼身后被击毙的十名男兵,他们正不声不响的看着她们。 “还告不告我了?”匕首轻轻一转,步媚媚放开丁小佳的脖子,转移到她的下巴上,顶得丁小佳高抬着下巴。 “不、不告了!一定不告!”步媚媚松口了,估计这是唯一的一次自救机会,丁小佳那还敢多说什么,连连应声道。 “告也没事,但你要做好准备再告!”步媚媚嘴角的冷笑,警告意味十足,美眸适时的闪着一抹凶狠。 “不会的!一定不会告的!”匕首还顶在下巴上,丁小佳再怎么咆哮,再怎么想撕了步媚媚,也不敢在此时当面顶撞了。 就在刚刚,她想清楚了。 万一步媚媚真的桶了她一刀,如果她去告状,一班女兵指不定就集体反过来污蔑她,说她怎么怎么,反正与步媚媚无关了。 人多势众,不管真相如何,首先她在气势就弱了一大截。 先前响起的枪声,只响了一枪后就再无踪影了,步媚媚看了眼丁小佳的身后,也就是她们来时路的方向,依旧漆黑安静并没有什么异常。 “量你也不敢!”从子桑倾先前的回头中,步媚媚知道,她们该走了,便也不再和丁小佳纠缠,果断的收回了威胁丁小佳的匕首。 匕首一撤走,丁小佳瞬间松了一口气,虽然步媚媚不是真正的敌人,但被人拿刀架着脖子的感觉,还是一点也不好受。 “子桑,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步媚媚右脚一抬,把匕首藏在自己的军靴里,侧身看着一旁的子桑倾道。 “总觉得这片丛林不太安全,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在战场上摸爬打滚久了,直觉在很多时候是能救自己一命的,毫不夸张的说,子桑倾似乎闻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虽然眼前的树林跟先前并无二异,那十名男兵也已经全部‘阵亡’,不再具有危险性,但子桑倾的眉头还是轻轻皱起,莫名的觉得自己被人算计了一样。 子桑倾说走就走,方向一转,端着枪率先朝那十名男兵,快速走去。 子桑倾一动,一班其他女兵丝毫没有二意,抬脚就跟了上去。 周叶见状,犹豫了一瞬后,也快速追去,她看都没看一旁的丁小佳。 看着说走就真走的一班女兵和周叶,丁小佳站在原地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丁小佳等了五秒,子桑倾几人越走越远,别说叫她一起走了,连个回头看她一眼的人都没有。 丁小佳回头往身后看了一眼,乌漆抹黑的好像随时能从角落蹦出一个人,夜风一吹还阴森森的凉入骨髓。 “什么嘛!也不等等我!”丁小佳吓得一个哆嗦,立马回头,飞快朝子桑倾她们追去。 子桑倾依旧直线前进,相隔十米快要走到十名男兵面前时,他们看着快速跑上前来的子桑倾等人,开口了。 “你们是一排一班的女兵?”谷海帆看着跑在最前面的子桑倾,透射下淡淡月光的黑暗中,他隐约看清了子桑倾那张小脸,依旧她那双特有的清冷眼神。 “我是三排一班的,不是一排一班的!”子桑倾等人虽然说是跑,但不是在全力冲刺的往前跑,拿出百米冲刺速度的丁小佳,这时候也追了上来。 听到谷海帆的询问后,跑在最后面的丁小佳,立马就大声回了一句。 “艹!你别给我三排一班丢人了!”周叶没打算理会这些已经‘阵亡’了的男兵,但丁小佳接的话让她很不爽,回头就怒声吼了一句。 第175节 丁小佳是想让这些男兵知道,她们三排一班出了一个,连仗都不敢打,拿了战友的匕首还不打算还的小人么。 “八个人,看来你们也是两个散组,重新组成的小组了。”从先前的枪声判断,谷海帆一直以为对方有七个人,他还纳闷,女兵的分组模式不太可能分到七个人一组才对。 “我的小组完好无损,谢谢。”子桑倾并不多说什么,看着谷海帆纠正了一句后,片刻不停的继续往前跑。 “哦,那个是周叶,她不是一排一班的!”女兵一个个从面前跑过去,叶金水看着擦肩而过的周叶,突然就了然道。 乍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周叶小小的惊了一下,回头看了眼叶金水,看不太清楚他的样貌,但听声音,她似乎不认识,便没去理会他。 追着子桑倾等人跑,却远在两公里外的耿大江,是男兵第18小组的小组长。 耿大江带领着自己的小组,远远看到被击毙的麻洪昌小组,但他们还没跑近毕寺上大号的地方,就被一发射击向他们的子弹迫停了。 被人射击,耿大江和小组组员,第一反应自然是隐蔽加回击,但他们还没来得及回击。 前方攻击他们的方向,就突然响起一道男音大喊道:“兄弟!你们是男兵吧?不好意思!夜太黑看错了!” “我艹!差点没把老子打死!你眼睛是斜到天上去了么!”陈楠是耿大江小组的组员,一听到前方传来同为男兵的声音,他顿时放松了下来,但心里的火气更大了,跳出来就指着前方怒道。 女兵开枪打他们也就算了,到头来还要被男兵倒打一枪,什么玩意儿! “嘿嘿……误会误会!走火了!绝不是故意打你们的!”光明正大站在树下的黄峰,不太好意思的摸摸头,连连解释道。 看到有人跑来,他们组的都躲了起来,男兵和女兵的身形,近一点看的话,还是能分辨出来的,黄峰看到耿大江几人是男兵后,他便想收枪起身。 哪知道收枪时,搭在扳机上的食指不小心扣了一下,子弹就发射出去了。 “你们哪个组的?”都是自己人,明白是误会一场后,耿大江也走了出来,边朝黄峰走去边询问道。 “19,你们呢?”黄峰一招手,19组躲在暗处的组员,也全走了出来。 “18。”凉飕飕的夜风中,耿大江环视一圈眼下的环境,并没有女兵的身影,便接着道,“有追查到那组女兵的消息么?” “这不是正询问着么?”黄峰说着就指了指一旁坐在树下的麻洪昌。 虽然都是男兵,大家都是同一阵线的,但安心坐着的麻洪昌抬眸看了看黄峰,并没有多说什么的意思。 “没问出什么来?”走上前来的耿大江,看看黄峰那副恨铁不成钢,与麻洪昌一看就是硬骨头的国字脸,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问他有几个女兵,他们怎么阵亡的,女兵往哪个方向去了,他就是不说!”黄峰一说到这个就来气,他和麻洪昌整整磨了一分钟了,麻洪昌愣是什么不说。 还说什么他已经‘阵亡’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麻洪昌自己不说不算,还不让他们组的其他人说,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拜托,这又不是真的战场,麻洪昌也不是真的‘阵亡’,偷偷地透露一下怎么了,脑子还能不能灵活的转弯了。 “是不应该说。”麻洪昌有些赞赏的看着麻洪昌,虽然他们是同一阵线的,但死人说话这事违反演习规则,真说了对对手不公平。 “靠!你这一说我成里外不是人了!”黄峰一听,有些不满了,“我还不是为了早点追到女兵,如果知道对方有多少人,怎么干掉男兵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的胜算就大大增大了!” 他是为了整个男兵队伍的胜利,又不是为了一己私利,说得好像他有多小人一样。 “上头的命令不是说了么,正东北往正西南的方向,刚才的枪声也的确是从正西南方向传来的,追上去就知道对方有多少人了。”耿大江并没有多做停留的意思,说着就往前继续赶。 耿大江一走,他们组的组员,自然跟着往前赶。 “我当然也听到枪声了!但我刚赶到这里,枪声就停了,估计前方的战局已经落下帷幕了。”麻洪昌看样子是真的什么也不会说,黄峰也不再跟他浪费时间,抬脚就跟上耿大江。 这也是黄峰停留在这里,和麻洪昌磨了一分钟的原因。 如果前方的枪声依旧大响,他早就丢下麻洪昌往前飞奔了,哪里还会走火朝耿大江他们组误开了一枪。 耿大江和黄峰提前汇合后,便一起追着子桑倾等人的方向,速度奇快的往前赶,因为齐川川说了,务必要他们极速前进! 子桑倾领着一班女兵和周叶、丁小佳,速度不慢的前进了约两公里,走到一片树木奇高的不知名树林时。 走在前头一直快速前进的子桑倾,突然就停了下来。 “有情况?”阿史那一枝漂亮的大眼四处环顾,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低声询问着右侧的子桑倾。 子桑倾冰瞳微沉,这片丛林的树很高很大,直溜溜往上生长了两三层楼高才开始分叉,和他们基地后山的大树,似乎是同一种类型的植物。 八人的沉默中,子桑倾突然伏地身子趴了下去,动作快速的把身旁两侧的阿史那一枝和步媚媚,都小小的惊了一下。 步媚媚美眸眨也不眨,几乎可以忽略月色的黑暗中,她认真的看着趴在地上的子桑倾。 子桑倾侧着头,左耳紧贴在泥土地上,从上往下看下去,步媚媚看到她晶亮的冰瞳闪了一下,随即闭了起来。 看着如此严肃谨慎的子桑倾,步媚媚不自觉的放缓了呼吸,过了约四秒钟的时间,子桑倾睁开了双眸,冰瞳依旧晶亮得犹如夜空最亮的那颗繁星。 但是,一直盯着她的步媚媚,发现子桑倾的眼神和闭眼前不太一样,多了一抹异常严肃的沉重。 “子桑,发现什么了?”子桑倾抓着枪飞快爬起,步媚媚就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有人围拢了过来。”子桑倾说得很轻,似乎这不是一件多大的事情。 “有人?有多少人?从哪个方向围拢过来?”阿史那一枝一下就听出了问题,围拢这个词,人数少不适合用,方位单一也不适合用。 “四面八方。”子桑倾定定的看着阿史那一枝,语气依旧清冷,波澜不惊。 “什、什么?四面八方!”虽然子桑倾说得很轻松,但钱浅还是被她说出口的话给吓了一跳。 四面八方,那得多少人才能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嗯。”子桑倾回头,冲惊呆了的钱浅点头。 “有、有、有多少人?”一直跑在最后面,差点就跟丢的丁小佳,喘着气的追问道。 先前的十个男兵,已经那么惊险了,可别再来那么多了,不然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躲了。 “不下五十人!”子桑倾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终于有了起伏,冰瞳沉沉的认真强调道。 “五、五十人!你开什么国际玩笑!”丁小佳被吓得差点瘫倒,她们总共就八个人,要是飞来五十个人开枪射击她们,这战还用得着打么! “子桑,你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付絮水灵灵的大眼失去了诱人的色彩,脸色和丁小佳一样,有些死灰死灰的。 五十个人! 准确的说,是不下五十个人! 那就是最少五十个以上! 呜呜,她会不会被打成马蜂窝?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么?”子桑倾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开始听到地下传来的细微声响,她也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她闭眼又仔细倾听了不下三秒,这才敢肯定,她没有听错。 一下子冒出那么多人来,而且还是朝着她们的方向聚拢过来的,这分明就是一场计划好的阴谋。 子桑倾明白,薛殇是盯上她们了。 这是一场硬仗。 “不像。”付絮摇头,欲哭无泪的接着道,“你说是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的,是不是我们不论从那个方向走,都已经逃不出去了?” “对。”子桑倾点头,不论冲向哪一个出口,一旦枪声响起,其他方向本来就不远的男兵,势必会围剿过去,她们依旧会成为瓮中之鳖。 “这下玩大发了!可不可以给我来双翅膀?”钱浅哀嚎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此刻的复杂心情。 她们一路狂跑,敢情是往死胡同里跑。 “周叶,你是不是夜视能力不太好?”短短几秒,气氛突然凝重下来的队伍中,子桑倾侧身一转,看着一直没怎么出过声的周叶道。 “嗯。”面对子桑倾的突然询问,周叶先是讶异了一下,继而点头轻声应道。 她现在不会再问‘你怎么知道’,这种弱智问题了。 越和子桑倾接触,周叶就越发现,子桑倾有太多她不知道的一面,懂得也比她多很多。 “这是夜视眼镜,拿着。”子桑倾解下背包,从背包小袋拿出一副眼镜,直接递给周叶。 “靠哇!子桑,我夜里也不太清楚东西,你怎么不把夜视眼镜给我?”一看到子桑倾要把夜视眼睛给周叶,钱浅顿时有意见了。 周叶又不是她们班的,以往还老和她们做对,子桑倾对她那么好做什么。 “……”周叶看着递到面前的夜视眼镜,耳边听着钱浅不满的惊呼,她的嘴角抿出了一条复杂又倔强的弧度。 攻上岛和子桑倾偶遇到后,子桑倾和她并没有说过几句话,她也没见子桑倾的视线投放到她身上过。 周叶还以为,子桑倾不喜欢她和丁小佳的加入。 但她夜视能力不太出色,丁小佳又帮不上忙,一旦脱离了一班女兵,她很有可能没过多久就阵亡了。 虽然周叶不太愿意,但此时最好依附着一班女兵的她,就是因为明白这个道理,才一路沉默着不给子桑倾惹麻烦,不去惹一班女兵的反感。 可是,周叶没想到子桑倾竟然那么细心,发现了她的夜视能力不是太好,还主动把她自己的夜视眼镜给她用。 “拿着!我放在包里也用不着!”子桑倾递了两秒,见周叶只是盯着她手中的夜视眼镜不接过去,她便不容置疑的又道了一句。 周叶抬眸,直直的盯着子桑倾的清冷冰瞳,眸底深处有着一如既往的执着与坚定。 第一次认识子桑倾时,周叶就看到过子桑倾冰瞳里的那种执着与坚定,她并不陌生。 “……谢谢。”周叶再次垂眸,黑暗中,视线落到子桑倾掌心的夜视眼镜上,她不再犹豫的伸手接了过来,犹豫了一秒,几不可闻的低声道谢着。 子桑倾听到了周叶的‘谢谢’二字,但她更明白,周叶不希望她听到,周叶是说给她自己听的,所以她就跟没听到一般,什么也没说。 被海水环绕的孤岛,波光粼粼中,仿佛被笼罩了一抹黑雾,月上枝头,夜,似乎更深了。 耿大江和黄峰带着自己的队伍,一路朝正西南方向狂奔,当他们马不停蹄的狂追了两公里,还不见女兵的踪影后,跑得就更快了。 蹲坐在某树枝头的子桑倾,看着两百米外,树木缝隙间,突然飞闪而过的几道黑影,立马对着耳麦,低声道:“呼叫呼叫!各方位注意!目标出现!目标出现!” ☆、150粗暴女兵 耿大江和黄峰一同前进,两组十二人的排序杂乱无章,完全是你跑你的,我跑我的,反正大家一起跑不掉队就行。 他们的行军方式,跟一班女兵由子桑倾打头,小组呈扇形小心翼翼的前进完全不同。 “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她们不可能走得那么快吧?”耳边的夜风呼呼刮向身后,奔跑中,陈楠看看左右前方安静漆黑的树林,疑问道。 “除非她们和我们一样全力奔跑,不然也差不多能追上了。”黄峰早估算过了。 从枪声一停,她们就走算起,按照快速一点的行军速度,他们全力奔跑最多追三公里就能追上。 子桑倾在枝头探查到有人靠近后,纵使背着行军大背包也依旧行动自如的她,悄无声息又快速的从枝头往下,站在树干的第一个分叉枝干上。 夜晚的密林除了虫鸣声,连鸟叫声都没听到几声,幽静的夜里,一有声响就很容易传出去老远。 “目标趋近八十米,正西北方向,各方位准备,随时射击!”虽然陈楠和黄峰的交谈声传递到子桑倾耳边时,声音很轻微,低到不仔细听只会以为是风声。 第176节 但野战经验丰富的子桑倾,还是瞬间就辩听出这是人声,并凭此轻微声响判断出敌人的距离。 耳机传来子桑倾轻呼出的低语,声音很低很低,但通过耳机传来,听得人一清二楚。 脸上戴着夜视眼镜的周叶,本就面向正西北方向的她,先环顾了一圈四周环境。 夜视眼镜下的树林一片绿色,站在三层楼高的树上看下去,一草一木都清晰可见,树下方圆四五十米的可见视野里,暂时没出现异常。 周叶已经不想知道子桑倾是如何在她们一无所觉的情况下,判断出敌人从正西北方向而来,并且已经趋近八十米的。 战场即将打响的这一刻,她莫名的相信子桑倾,对于子桑倾说的话,她竟一点质疑之心都没有。 调整了一下端枪姿势,站在分枝上背靠主树干的周叶,将95式自动步枪平举到颈下。 枪托抵着右肩,脑袋右侧脸颊贴在冰凉的枪管上,食指轻轻搭上扳机。 周叶深呼吸一口,往日生气时恶狠狠的双眸,此时洋溢起一抹认真与严谨,视线从枪管上的准星看出去,直直看向前下方的正西北方向。 “咦,这树和我们以前爬的树一样。”一路走来,压顶茂密丛林中,乍然跑进直溜高约三层楼才开始分叉的树林,陈楠顿觉视野开阔了不少,抬头看着大树,不由得惊呼道。 这种大树他们再熟悉不过了,想当初,东阳可是让他们整整爬了三天这种树。 “又不是没见过这树!快跑,追上前面的女兵再说!”虽然陈楠不是他们组的组员,但黄峰听到后,还是批评了一句。 按他的估算,他们已经跑了两公里了,也差不多该追上女兵了,陈楠这时候还嚷嚷个不停,被女兵听到就不好了。 “各方位注意!具体人数不清楚,但不止一个小组,我说开枪再一起开枪!”陈楠的声音从六十米外的距离传来,子桑倾听着树下传来的细微声响,从脚步声判断,人数绝不止六人小组。 “明白!” 同时响起,近乎耳语的轻声中,一班女兵和周叶都回了一句,至于丁小佳,似乎没听到她的回答。 早已准备好,就等着猎物现身射击的子桑倾,两脚呈外八前后站在树上,冰瞳紧紧缩着右前方树下的十一点钟方向。 几秒后,果不其然看到几道黑影,突然从遮挡住视线的枝叶间,猛然跑了进来。 ‘一、二三四……八、九……’冰瞳眨也不眨一下,紧紧锁定目标的子桑倾,默数着一个接一个快速跑进视野的男兵。 看到男兵果真从正西北方向跑了过来,一班女兵都眼露兴奋,握着95式步枪的双手,紧了又紧,恨不得立马击杀了树下的细数男兵。 但子桑倾还没下命令开枪,她们只有耐心等待着。 不知不觉间,她们都没有发现,打从踏上这座孤岛开始,她们都不自觉的听从着子桑倾的命令,这一切顺其自然的仿佛就该这么做一样。 树下哗啦啦跑进一连串的男兵,在心里快速默数着男兵数量的子桑倾,当她在不到两秒的时间数到第十二,被枝叶遮挡住视线的林外,不再有男兵冲进来后,她猛然低喊道:“十二名,射击!” ‘砰——’ ‘砰砰——’ ‘砰砰砰砰——’ 早就快按耐不住的一班女兵和周叶,等的就是子桑倾这一句射击命令,命令一下。 早已锁定目标的她们,纷纷对准树下快速跑动的男兵,立马扣下了扳机。 瞬间在黑暗树林炸响的枪声,声源全部来自树上,同一时间扣下的扳机,一发发子弹径直朝下,一发子弹也不偏移的全射击向,正西北方向的树下。 耿大江和黄峰是跑在最前头的两个,前方突然打响的枪声,惊得他们立马停下脚步。 跑在最前方的几人,刚反射性的举起枪,都还没来得及闪躲,穿着不算厚的迷彩作战服的他们,左胸口立马传来不轻不重的疼痛。 眼皮猛一跳的黄峰,低头一看。 黑暗中,左胸口已经沾染上一抹显眼的鸡蛋黄。 丁小佳并没有开枪,一班女兵六人加上周叶,也只有七人而已。 可跑进视野追着她们而来的男兵,足足有十二名,她们只开一枪,显然是不够的。 ‘砰——’ ‘砰——’ ‘砰砰砰砰砰——’ 当子桑倾等人射击完第一枪后,纹丝不动站在各棵树上的她们,毫不迟疑的微转枪口。 第二发子弹,在七人前后相差不到一秒的时间里,纷纷扣下扳机打了出去。 一切发生的太过快速,黄峰的视线还停留在自己的左胸口,跟随着第二波炸响的枪声,他的头顶也紧接着传来‘哔哔哔’的阵亡声。 第二波的枪声,子桑倾等人主要射击向跑在后面的男兵。 不同于黄峰等前面,刚举起枪就已经宣布阵亡的男兵。 跑在后面的男兵,最起码还高举起了95式步枪。 从树上各个方位炸响的枪声中,一时听不出具体射击方位的他们,高举着的枪口,还在慌乱的四处寻找着。 他们都还没来得及找到女兵的方位,也紧跟着阵亡在了,女兵集体射击的枪口下。 猛然响起的两阵枪声后,树林又一次恢复了安静。 可这安静,跟子桑倾等人开枪射击前的安静不同。 眼下萦绕在林中的安静,还带着了无生气的死寂。 一直守在电脑前的齐川川,拿着军用水壶喝水,他仰头喝水时,特别关注着的屏幕一角,是凑成一堆的十二个小黄点。 可是,当他咕噜吞了口水下肚时,头一低,那一堆的十二个小黄点,竟诡异的全变成了小红点。 “噗——咳咳……”乍一眼看去,齐川川似乎被那十二个小红点给刺激到了,眼睛瞬间大睁的他,含在嘴里还没来得及吞下去的第二口水,一下子喷了出来。 “快……咳……快……”被刺激得气管一痒喷水时,齐川川反应快速的立马偏头,淅淅沥沥如暴雨般喷出的水,幸好没喷电脑上。 贾豪在电脑旁站了好多分钟,什么劲爆消息也没看出的他,刚转身抬脚走了一步,突然就屁股一凉。 贾豪不明所以的回头一看,坐在简易小板凳上的齐川川,侧倾着上身,一张脸都要亲吻上他的屁股了,他吓得立马往旁边一闪。 一下跳开齐川川的周身两米范围后,贾豪才看清不断咳嗽的齐川川,嘴角下巴挂着不少口水,他立马回头看向自己的屁股,竟湿了一大片。 “我靠!你小子吐我一身干什么!”贾豪恶心的捏着自己屁股后面的裤子提起,火气突然飙升的吼着齐川川。 “红……咳咳……全红了!”齐川川此时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右手拍着还在咳嗽的胸脯,抓着水壶的左手伸出一根食指,指着电脑屏红了一堆的一角。 齐川川的异常已经引起了薛殇和蔡东方的注意,他们纷纷才山顶外侧快走过来。 贾豪顺着齐川川的手指方向看过去,赫然看到他转身前还往前移动的十二个小黄点,此时竟然全变成了红色! “我艹艹艹!这怎么回事?我才转了个身而已,怎么就全阵亡了!”乍然看到红了一片的小红点,贾豪也不嫌弃齐川川吐了他一屁股的恶心了,大跨了几步冲到电脑前。 一听到‘全阵亡’三个字,薛殇和蔡东方都眸色一沉,快走顿时改为快跑的跑了过来。 “我、咳……我就喝了口水而已!前后不到两秒钟的时间!他们就全‘死了!’”连声咳嗽这会儿才缓过来,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齐川川,看着冲过来的薛殇,解释道。 算是亲眼目睹了这一奇观的齐川川,可谓是震惊不已,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要知道,现在分布在整个孤岛上的战士,可全是新兵蛋子。 如果能把追踪过去的两组十二名士兵,眨眼间就消灭掉,拥有如此强悍战斗力的菜鸟新兵,根本就不能算是菜鸟。 “不到两秒就全死了?”蔡东方刚跑过来,看到屏幕上红了一堆的小点点,惊疑的反问了一句,不太相信这个时间数。 不到两秒钟的时间,这是个什么概念。 平均每秒干掉不下六个男兵? “绝对不超过两秒!”齐川川肯定的点着头,他仰头喝水前,还敛下眸瞟了一眼,那时候的十二名男兵,还是缓慢移动的小黄点。 可是,当吞了口水低下头时,小黄点停止前进了,还全变成了小红点。 他喝水的前后时间,不可能超过两秒。 得到齐川川的肯定回答后,围绕在电脑旁的薛殇四人,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薛队,你说,会不会是东阳西归在带队击杀我们的人?”双双沉默了好半响后,齐川川回头抬眸,看着站在他身后的薛殇,疑问道。 凭齐川川的直觉判断,有此身手,不太可能是新兵,带队的人,一定是一个丛林作战经验丰富的老手,且是个不容小窥的高手。 放眼整个女兵队伍,齐川川首先想到的,就是带领女兵队伍的东阳西归。 姜三冬虽然说也是个军事素质不错的老兵,但齐川川看过姜三冬的简历,姜三冬并没有打过实战,最多就是军事演习而已,不太可能是姜三冬。 “不,不是东阳西归”薛殇摇头,锐利眼眸异常的沉重,轻声又肯定的否定道。 他和东阳西归约定好了,如果男兵全部阵亡了,他和蔡东方几个教官是可以上场的。 但如果女兵全部阵亡了,女兵方阵就宣告战败,东阳西归和姜三冬都没机会上场。 关于这一条,是东阳西归自己说。 虽然薛殇看东阳西归不顺眼,但东阳西归既然这么说了,就不会不经过他的同意贸然冲上战场,这一点,薛殇还是相信东阳西归的。 “不是东阳西归,难道真的是子桑倾那个班?”齐川川立马追问了一句。 他一直不太愿意相信,子桑倾身为一个年纪轻轻,只有十九岁的小女兵,会有如此不俗的军事能力。 要说和暗战交手解救人质那次,他虽然怀疑是子桑倾,但也是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眼下,这么多男兵眨眼就阵亡,他还是难以相信女兵会有如此强悍的军事能力。 “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小组的女兵,一定有一个人实力不俗的人在指挥着。”蔡东方没去回答齐川川的问题,而是从另一个角度分析道。 “这个人不亲眼见到,谁也说不准到底是不是子桑倾。”贾豪接着蔡东方的话,也说了一句。 其实,他们四人心里都有些底,那个人,八九不离十就是子桑倾。 山顶的夜风凉飕飕的,几人交谈了几句后,盯着电脑屏又一次沉默了下来,沉闷的低气压中,齐川川回看着薛殇,又问道:“薛队,接下来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看着办!”薛殇生着一股闷气,事到如今,他们除了干看着,也不能冲到战场上去,还能怎么办。 薛殇气冲冲的说完,又气冲冲的走了,好像一点也不像多看电脑屏一眼。 “薛队火气很大。”电脑屏的微弱光线中,齐川川看着连背影都在冒火的薛殇,朝一旁的贾豪低声道。 “男兵一个接一个的被灭掉,这事能不火大么!”站在薛殇的立场,他们在起点如此高的战局下,如果最终还输掉了,贾豪都不敢去想象这件事到底有多没面子。 “不单只薛队火大,齐川川,我也很火大!”夜风一吹,皮肤又一阵凉爽的贾豪,突然想起他屁股蛋子还被齐川川吐了一嘴水,当即就转身屁股冲着齐川川,“快想办法把我裤子吹干!” “吹你个屁股蛋的吹!滚!”齐川川把一直握在左手的水壶,往桌子上一放,抬脚就毫不犹豫的踹了贾豪一屁股。 没有一点点防备的贾豪,被踹得身体瞬间往前扑,一个踉跄差点摔趴在地上。 “我艹!你小子皮痒痒了是吧!”被吐湿了一屁股也就算了,现在又吃了齐川川一脚的贾豪,心情很非常爽。 转身就朝齐川川冲去的贾豪,大有不把齐川川打趴下,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第177节 寂寥的孤岛上,漆黑的丛林里,一班女兵加上周叶,七人各打两枪,共打出了十四发子弹。 子桑倾开枪时并没有盯着准星来瞄准,她完全是凭着感觉调转枪口开枪的,连连射击两枪后,她冰瞳微眯看着树下男兵的方向。 可距离毕竟太远了,四十米外的暗黑林木下,她看不清楚打出去的十多发彩弹,到底有几发打在了男兵的身上。 但子桑倾可以肯定的是,她打出去的两发子弹,绝对命中目标了。 还有就是,突然响起的‘哔哔哔’的一阵阵亡声中,地上十二名男兵,即没有继续前进,也没有朝树上的她们开枪。 由此可以大致判定,地上的十二名男兵,该是全部被击毙了。 “我艹!这到底怎么回事!”看着一个个瞬间阵亡的战友,黄峰的脑子有些凌乱,大声骂了一句后,连忙抬头,搜寻着树上开枪的敌人。 “周叶,十二名男兵,全部被击毙了吧?”枪声都落下帷幕五秒了,也不见地上的男兵反击回来,虽然毕寺觉得理应没有生还的男兵了,但她的枪口依旧不敢移开地上的男兵。 “嗯,一个不留的全阵亡了,有两个还中了双蛋黄!”周叶点头,肯定的回道。 绿色视野里,跑在最后靠中间的两名男兵,胸前炸开了两道弹痕。 刚才的两轮射击中,十二名男兵全部解决,还有两个身中两抢,这说明她们七人的十四发子弹,枪枪命中,没有一弹是落空的! 对于这一战绩,周叶的心里是暗暗震惊的。 她第一次真切的体会到,一班女兵的整体射击水平,到底高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如果此时站在树上的是她三排一班的女兵,周叶不由得微微摇头,她一点也没有把握能击杀掉,突然跑进视野里的十二名男兵。 “还能怎么回事,我们被伏击了。”仰着头的耿大江,心有不甘的看着前方树上的好几道黑影,却也无可奈何的说道。 树上的女兵全背靠树干站着,这些大树直径至少二十厘米大,她们树上那么一站,夜色又那么黑,不仔细看的话,压根就发现不了她们。 耿大江只恨,他一直以为他们是追捕女兵的猎人,哪曾想到,竟然一个粗心大意被女兵反捕,成了毫无反抗能力的猎物。 说到底,还是实战经验不足惹的祸,耿大江只想着女兵会在地上直线前进。 只要他们一直追,过不了多久就一定会在前方,看到女兵前进的背影。 只要追捕到女兵的身影,他们就是掌握主动权的一方。 枪战下,他们两组的男兵,人数肯定比只有一组的女兵要多,要击灭女兵,应该不在话下。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耿大江完全没想到,女兵竟然提前发现了他们,埋伏在树上伏击他们。 “艹他姥姥的!老子一枪都没打过,就这么光荣的‘阵亡’了?”陈楠抬手在自己的胸前抹了抹,空包弹击打在身上的痕迹,借着微弱的月光一瞅,指腹黄黄的。 “树上的!有本事下来和老子大战一场!偷偷摸摸的当个缩头乌龟,算什么本事!”陈楠染着彩弹黄的食指,往树上一指,指着一个快和大树融为一体的黑影,就愤怒道。 当了兵,上了实战演练场,任谁枪都没打一下就被干掉,都会不爽的。 “再没本事也把你干掉了!”陈楠这么一指,好死不死的就指着毕寺,毕寺这暴脾气一上来,就阴阳怪气的反击道,“老子不和‘死人’战!” 都成‘死人’了,还有勇气骂她们偷偷摸摸是个缩头乌龟,也不瞅瞅自己几斤几两重,一看就没偷偷摸摸的缩头乌龟重。 “你!”陈楠很生气!非常生气! 但他悲哀的发现,毕寺说得全是事实。 “阵亡了就乖乖在一旁挺尸!别给我瞎嚷嚷!”子桑倾侧耳倾听着吹拂到耳边的风声,冰瞳深深一沉的她,突然朝地上的陈楠冷喝道。 子桑倾的语气清冷得很犀利,一字一句都满含警告,愣是把地上几十米外的陈楠,给吓了一下。 “我艹!那人谁呀?假死一场,我连人权都没有了?”猛然被吼的陈楠,不知道是不是子桑倾的气场太过强大了,他给吼得立马低下了头,不满的看着耿大江道。 “如果没猜错,应该是一排一班的女兵。”耿大江犹豫了一瞬后,不太确定的回复道。 在耿大江的印象中,所有女兵里,个人成绩最突出的是子桑倾,子桑倾在一连一排一班,而班级成绩最拔尖的,也是一连的一排一班。 他们是被秒杀的,耿大江第一时间想到的对手,就是一排一班的女兵,虽然他和一排一班的女兵不太熟,或者说压根就不认识。 从风声中听出紧张气氛的子桑倾,枪带挂在脖颈上的子桑倾,将95式自动步枪往身后一甩。 “下树,快!转移方位!”长枪顶挂在背包上的子桑倾,快速转身抱着粗大的树干,手套摩擦着粗树皮,整个人就快速滑下树去。 耳中一传进子桑倾的命令,一班女兵立即收枪,动身下树。 还不太习惯跟着子桑倾的命令走的周叶,愣了一秒后,看着左右一个个快速滑下去的身影,便也立即下树。 反应最慢的,当属站在分叉树干上,紧紧抱着主树干,压根就没开过枪的丁小佳了。 三层楼的高度,子桑倾‘嗖’一下就滑了下来,双脚一落地,她看也不看身后的耿大江等已阵亡的男兵,抬脚就快速往前跑。 “喂!等等我!”慢半拍滑下树的丁小佳,见三四道黑影落了地,连吭都不吭一声就跑,下滑速度没法跟子桑倾相提并论的她,顿时有些急了。 基于丁小佳刷新了被一班女兵集体不待见的记录,纵使耳麦传来丁小佳的呼救,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理她。 毕寺在往前跑了三步后,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她开口了。 但话不是对丁小佳说的,而是对四五十米外已经‘阵亡’的男兵说的。 只见毕寺怒指着耿大江等十二名男兵,语含警告的说道:“你们既然‘阵亡’了,就要遵守演习规则,别给我瞎哔哔!” 毕寺发现,男兵‘阵亡’后,没几个是安安分分闭着嘴不说话。 这个闭嘴不说话,不是说真让一直闭着嘴不说话,而是说他们都‘死’了,还冲她们吵吵嚷嚷着不服气,要赤手空拳的干一架。 就冲陈楠刚才吼的那几句,毕寺担心她们前脚刚走,后脚其他男兵追上来时,陈楠会把她们给暴露出去。 “我艹!我们是被威胁了么?”毕寺指着他们鼻子骂,骂完就紧跟着跑走了,陈楠后知后觉的大骂道。 “谁让你技不如人又爱瞎哔哔,被威胁也活该!”被一个女兵指着鼻子骂,黄峰自然也不爽,但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 “靠!说得好像你还没‘死’一样!你技如人的话,怎么也被一枪毙掉了!”被敌人威胁也就算了,黄峰是同阵线的战友,竟然也讽刺他,陈楠立马反唇讽刺回去。 “陈楠,别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耿大江,说话了,板起的国字脸蕴含着一抹威严。 陈楠是他们组的,脾气向来暴躁易怒,但人并不坏。 “我没闹,是他找我茬的。”陈楠瞅了眼耿大江,原本气冲冲的语气,顿时就弱了不少。 看着前后反差不小的陈楠,黄峰讶异了一瞬,没看出来,耿大江在他们班还挺有威信的。 暮色渐深的孤岛,海风依旧微凉咸湿。 子桑倾一行人走了没五分钟,又有两组男兵循着枪声追了上来。 安达也是结队而来的,估计也是在路上遇到了另一组男兵,耿大江等十二名男兵,早就发现安达等人了。 “你们是刚才阵亡的?”安达看着盘腿坐在树下,围成一圈打着牌的耿大江等人,字正腔圆的出声询问道。 听到枪声突然大响,江达等人立马追赶了过来,两阵枪声很快就停了,现在看来,他们来晚了。 “一条k!”虽然同是男兵,但陈楠压根就没有理江达等人的意思,左手抓着七八张牌的他,右手抽出一张就甩了出去。 “不要。”黑暗中,借着淡淡月光,耿大江看看自己手里的牌,又看看陈楠打出去的k,不紧不慢的说道。 “兄弟,问一下,女兵往哪个方向走的?走了多久了?”安达眉头微皱,低头看着专心打牌,十二个人围成一个大圈的耿大江等人,又追问了一句。 “不要。”黄峰的视线一直黏在左手的一手牌上,犹豫了两三秒后,终是选择不出牌。 “靠!问你们话呢?都哑巴了?”柏航和安达是同班的,见安达都问两遍了,坐在地上的阵亡士兵,还没人抬头看他们一眼,他有些怒了。 “靠什么靠?你见过‘死人’会说话的么?”陈楠一改面对女兵时的暴躁脾气,最先忍不住的抬起头,明明是战败的士兵,却跟打了胜仗一样,不屑的看着柏航。 “又不是真的‘死’!说一下又不会再‘死’一次!”柏航觉得陈楠真是死脑筋,语气不由得重了一下。 “靠你!你这什么态度?老子就是不告诉你!你能怎么着?”陈楠差点把整手的牌都甩出去,又一个找茬的。 ‘活’着了不起呀? 他就是‘死’了,也要‘死’得有尊严! “算了,走吧。”安达这时候才想起,已经阵亡的战士,是不会说话的,刚才他有些急一时忘记了。 安达等人倒也没怎么纠缠,仅停留了几秒后,又快速走了,追的方向,正是子桑倾离去的方向。 “哈哈哈!这种感觉太爽了!我终于知道麻洪昌为什么‘死’都不跟我说话了!”安达等人一走,黄峰突然就猛拍着大腿大笑了起来。 “麻洪昌,谁呀?”陈楠不解的看着嘴角都快裂到耳根下的黄峰,不明白他在笑个什么劲儿。 “就是先前我们两组相遇上时,那个坐在树下的国字脸男兵,我和他认识,问她女兵的情况,结果他就是不说!”黄峰依旧在笑,嘴角的笑容大大的,纵使‘阵亡’了,他显然也很开心。 这种别人想要从自己嘴里得到消息,自己却端着架子就是不告诉对方的做法,实在是太tm的酸爽了! “本来就不应该说!我们都‘阵亡’了,凭什么还要帮他们,让他们活下去!”陈楠非常赞同的点点头,说他小肚鸡肠也好,反正他‘死’了,不想看到别人活得太舒服。 照着既定目标前进的安达等人,离开耿大江等人后,才往前跑了一分钟,就又遇到了另一组男兵。 “你们也是来追正西南方向那组女兵的吧?”双方在侦察到对方是男兵,是同盟战友后,纷纷走了出来,安达便了然的询问道。 “你们也是?”宁冲这个小组,是被突然调往这个方向的,他并不清楚安达追了子桑倾等人一路。 “嗯,快走吧!”安达点头,看着又一次壮大的队伍,不敢多做停留的继续前进。 “你们都有两个小组的人,就不用我们了吧?”大家目标相同,宁冲带着自己的小组,反射性的跟着安达前进,但他心里有疑问。 “谁说不用了?非常有用好么!”一大队人马的奔跑中,柏航立即反驳了宁冲一句,“你听到先前的枪声了么?遇到你这个小组之前,我们还遇到另外两组男兵。” “另外两组男兵?也是追正西南方向那组女兵的?怎么不见他们跟上来?”宁冲的消息显然有些封闭,连连追问了几个问题后,他慢半拍的猛然想到了什么。 难道说…… “哼!那两组男兵一个不留的全‘阵亡’了!怎么跟上来?”想到陈楠那张欠扁的嘴脸,柏航就想回头去和他较量较量,但现在任务要紧。 “两组全‘阵亡’了!先前的枪声就响了两次而已!正西南方向的那组女兵,有那么厉害么?”虽然有猜到另外两组男兵阵亡了,但亲耳听到时,宁冲还是有些讶异。 就刚才枪响的那么几秒,就有两组男兵全部阵亡了? 这阵亡速度也太快了点吧。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大家都埋头奔跑着,宁冲逮着陈楠就一通问,问得陈楠都起疑了。 “……”三组男兵,一个都不停的往前奔跑着,其他人都光听着没说话,宁冲看着陈楠并没有接话,只拿一双无辜的眼睛瞅着陈楠。 “我们这组追踪过来的时候,上头一共派了四组!”陈楠见宁冲是真的不知道现下的战况后,好心的替他解惑道,“但现在你这组又冒了出来,显然薛副教又加派人手了。” 四组男兵,耿大江和黄峰那两组光荣的阵亡了。 剩下的两组,一组是安达带队的小组,另一组和他们汇合了。 宁冲这组等于是凭空多出来的第五组。 陈楠猜测,照耿大江那两组的阵亡速度,这都有第五组出现了,肯定还有第六组第七组。 “怎么了?”宁冲还在震惊薛殇竟然派了四组男兵,来追一组女兵,跟着跑的他,就见跑在最前头的安达,突然停了下来,他便也跟着停下。 “时间这么短,女兵跑不远的。”安达看着四周林木高耸的丛林,黑漆漆的视线并不是太好。 第178节 安达大概猜测了一下,先前的耿大江他们,肯定是因为太过大意,只顾着往前跑才会被轻松灭掉的。 “大家分散出来,左右间隔三米,搜毯式前进!”不想和耿大江一样贸然丢失性命的安达,在回了宁冲一句后,左手握着长枪的他,右手立即向旁边推出去。 安达一声令下,他这个小组的组员,立马听从于他,间隔三米的左右排开,将他围在了中间。 但是。 安达毕竟只是一个小组的小组长,他的命令,他的组员听从无可厚非。 可另外两个小组的成员,他们的小组长没发话,一个个就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 “你们不觉得现下这个办法是最好的么?”三组十八人站在一起,数量不少,安达见除了他这个组的,其他人都不动,便转回身,解释道。 “是挺好……”宁冲左右看看,漆黑树林的确看起来挺危险的,便附和着安达道,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人抢了过去。 “我不觉得!”郑点坚定的摇头,打从和安达小组合并后,安达就一直发号施令,跑也跑在最前头,让他这个小组长很没面子。 “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安达眉头微皱,女兵肯定是事先设好埋伏,耿大江等十二名男兵才会一下就被放倒的。 再跑下去,如果女兵还跟先前一样设埋伏,他们会很危险。 “照你这样慢吞吞的搜毯式搜下去,女兵早跑没影了!”要不是两组的路线相同,郑点早想和安达分道扬镳了,现在正好是一个机会。 “你搜你的,我和我的小组另走他路!”郑点说完也不等安达回复,手一招就跟自己的组员道,“走!上头命令说了,极速前进!” 郑点的组员,当真如郑点所说的命令一样,当机立断的拔腿就走,一阵风似得从安达侧边刮了过去。 安达的脸色不是很好,可他和郑点的职位相同,郑点的小组他没法管。 虽然知道郑点贸然前进太危险了,可安达能说什么。 “你呢?”郑点走后,安达的眸光转向另一个小组的小组长,也就是宁冲。 “呵呵……我也觉得前方有点危险,我们还是慢一点搜过去吧。”宁冲冲安达傻笑了一下,有些憨笑的说道。 宁冲虽然有些憨,看起来涉世未深的样子,但他能被点名当这个临时小组长,就说明他脑子还挺灵光的。 他不是害怕安达人高马大的严肃气场,他是真的觉得前方有些危险,如果安达没有突然停下来,最多再往前跑个十米,他就不会跟着跑了。 于是乎,一同前来的三组男兵,最终只剩郑点一组极速前进。 安达和宁冲的小组合并在一起,一个个平举着枪呈一字型,一步步小心翼翼的前进着。 ‘他娘的!’ 依旧掌握着主动权,占领高处的子桑倾,早就知道安达等人追了过来,一个个都准备好随时射击的她们,就等着男兵冲进视野范围内了。 关键时刻,却听到前方看不见的密林外,传来搜毯式前进的话语,子桑倾不由得在心里低骂了一句。 “子桑,只有一个组冲了进来!再不打就来不及了!”毕寺帅眼微眯,她已经看到跑在最前头的郑点了,可耳机还没传来子桑倾的射击命令,便低声催促道。 ☆、151强攻火猛 其他人也都在等着子桑倾下命令,再不开枪,等郑点这一组男兵跑过去,后面地毯式搜索的两组男兵,也该搜到视野范围内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子桑倾看着地上不断前进的一组男兵,他们并没有发现树上有异常。 “射击!”子桑倾冰瞳一沉,与此同时快速扣下扳机。 绝不能放过他们,不然等他们跑过去,反身一个射击,她们就腹背受敌了。 ‘砰——’ ‘砰砰——’ ‘砰砰砰砰——’ 瞬间炸响树林的集体射击中,地上还在快速奔跑着前进的郑点六人,被女兵们快准狠的射击打了个措手不及,霎那间失去了战斗力。 “……”郑点被打得立马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头顶‘哔哔哔’的‘阵亡’声中,被打得脑子有些空白的他,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树上。 黑暗中,树还是一棵棵的树,粗略一眼看上去,压根就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仔细一看,才发现树上分叉枝干上,站着好几道背靠主树干的黑影。 树上的黑影,一个个宛如定格的雕像,英姿飒爽的端着枪,枪口全对准了树下,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强霸气势。 第一枪瞄准各自的目标打完后,子桑倾快速一扫,树下的男兵小组全军覆没,无一个生还。 确定第一组男兵阵亡后,子桑倾立马枪口微移转向前方,等待着还没搜进视野的另外两个小组。 子桑倾行事向来果敢,潜移默化下,一班女兵都多多少少被她传染了一点。 一班女兵开完枪后的反应,和子桑倾可谓是如出一辙。 一确定彻底解决了郑点这组男兵后,一班女兵的枪口立马上移,对准前方可见与不可见密林的分界处。 枪声突响时,还在搜索前进的安达和宁冲小组,本就绷紧的神经顿时一颤,柏航拔腿就往前冲。 “站住!”柏航就在安达的右侧,他立马低喝一声。 已经往前跑了两步的柏航,果真立马停了下来。 柏航回头,黑暗中,猛然对上安达闪着一丝威严的眼神,他顿时惊醒他刚才的行为太危险了。 如果贸然冲上前去,后果定然和郑点的小组一样,还没找到树上的女兵位置,就被一枪击毙了。 柏航默默地退了回来,和其他男兵并排而立,左右看看,一个个上身微弯的平举着枪,时不时看向前方,时不时看着安达或宁冲。 郑点的小组六人已经被迫停在二十米外,他们的头顶冒起了一缕烟,来自他们身上的‘哔哔哔’阵亡声,地毯式搜索前进的两个小组男兵,也都听到了。 “现在该怎么办?”回归队伍后,心里没底的柏航,低声询问着安达道。 前方略现空旷的树下,郑点那个组的六人虽然没动没出声,但他们一个个抬头仰看着树上。 “放慢速度,继续前进!”从郑点小组左右转动观望的后脑来看,安达大概知道突然袭击郑点小组的女兵,应该就在他们正前方位置,方位不会偏离太多。 安达一声令下的低语,他们组的六名男兵,便抬脚缓缓往前跨去。 宁冲的小组组员,似乎对他这个小组长还挺尊重的,安达虽然下令了,但他们并没有理会,而是偏头看向最右侧的宁冲。 安达小组继续前进时,宁冲看着前方暗黑的树林似乎在犹豫,待安达小组往前走了两步后,他这才抬起脚,前进的速度显然也缓慢不少了。 最开始时,安达以为宁冲听到枪声害怕了,不想跟他们一起行动。 回头看了眼,发现宁冲和他的小组跟上来后,安达便没再说什么,领着自己的小组,各自沉默无声小心翼翼的搜索前进。 “我艹!”郑点看着树上站着的一道道黑影,这心里甭说有多气多后悔了,早知道他就不逞一时的强,安心和安达等人搜索前进了。 “郑点,现在怎么办?”同组组员看着郑点,他们已经‘阵亡’了,哎,再说什么都已经迟了。 “能怎么办,到一旁坐着,看安达他们和女兵交战。”郑点说着率先朝一旁的大树走去,一屁股坐在树下。 率先阵亡的郑点六人,默不作声的坐在树下,轻拂而来的夜风中,他们似乎闻到了一股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对方肯定是缓慢前进,从上往下我们先看到的是脚,能打中对方腹部时,不要犹豫,果断射击!”死寂无声中,背靠树干俯视着树下的子桑倾,紧盯着前方,低语道。 一枪打在脚上,激光感受器冒起的是蓝烟,代表战士受伤但还有战斗力,还能继续开枪射击。 一枪撂不倒敌人,又暴露了位置,吃亏的一定是她们,双方人数不平等的情况下,她们不能冒这个险。 “明白!” 除了丁小佳在后知后觉的点着头,一班女兵和周叶,都目光严谨的紧锁着前方,低声回复着子桑倾。 郑点虽说阵亡了,但他对战场显然还有很浓厚的兴趣,视线在树上的女兵,和地上小心翼翼前进的男兵中,来来回回的观看着。 先前看到耿大江那两组十二名男兵,全部阵亡时,郑点心里还是有些不屑的。 竟然秒秒钟就被女兵撂倒,连一枪都没机会反击,这样的兵力还怎么打仗。 但现在,同样阵亡后的郑点,看着树上纹丝不动,认真严谨的姿态,他的心境有所改变。 首先,女兵的战术是非常不错的,但不是男兵的战斗力不行,也不是女兵的战术太完美,而是女兵的整体战斗力太凶猛了点。 刚才他们的速度是很快的,如果在他们的极速前进,女兵哪怕有一个人的枪法不够精准,射偏了一枪,那他们就能有一名男兵存活下来。 第一枪落空后,存活下来的男兵还有反击的能力,只要女兵的枪法不够精准,双方你来我往的激战下,战局就不会一面倒。 又或者往好一点的方向想。 虽然女兵占领了制高点,掌握了主动权,但如果树上的女兵枪法不行,双方交战中,也许他们就能把女兵一个接一个的打落下来。 如此一来,战局将会完全发生逆转。 但是! 这也只是郑点在阵亡后的猜想。 再看看现实中的女兵,一个个雷打不动的站在树上,连树叶都摇曳着被风吹落了好几片,可她们的枪口愣是没移动一分一毫。 就这份定力,郑点微叹一口气,他有点明白薛殇为什么派了一组又一组的男兵,只为追踪这组女兵了。 双拳难敌四手,一个人的力量再强,也不如一个小队的战斗力来得威猛。 他们太粗心大意,踢到火烧的铁板上了。 猎物的一步步逼近,与猎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等待中,猎人与猎物在幽暗的丛林里,眼看着就要撞上了。 子桑倾冰瞳凛冽,她已经看到有好几只脚出现在视野里了。 安达说不紧张是假的,一路走来,已经有太多个小组阵亡了,他们并不是偶然阵亡的。 在宁冲的带领下,他这个小组的男兵,一直慢了安达两步的距离。 当安达小组的男兵,大腿部分已经暴露在子桑倾等人的视野里时,宁冲小组的六人,仅膝盖以下的小腿部位暴露了出来。 安达和宁冲都屏着息,有限的黑暗视野里,每往前跨一步,都像是踩在玻璃上,一不小心就有坠落万丈深渊的危险。 前方视野里,明明除了树木什么也没有,可夜风吹拂下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惊得他们心里一跳。 “各方位准备,随时准备射击!”左侧一排的安达小组,只要再往前跨一步,上身马上就要暴露在视野里了,子桑倾的枪口瞄准了最中间的安达。 坐在树下已经阵亡的郑点和他的组员,眼睁睁的看着安达等人一步步逼近,干看着无能为力的他们,竟然也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 安达他们再往前走,就要暴露了! 安达似乎也察觉到了飘荡在林中的气氛,有多么的危险与紧张。 这一步步的往前走,就跟刀山火海似得,他紧张得额头都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就担心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放冷枪。 因为知道女兵都躲在树上,所以安达等人向前搜索时,视线与枪口都是向上的。 第179节 诡异的紧张中,安达当然知道每往前走一步,危险就大一分。 但他不能不往前走,这是任务,这是使命,不管结果如何,必须要去做! 就跟慢动作播放一样,子桑倾见安达等人终于抬起了另一只脚往前跨。 一整排六人过去,一点一点暴露出来的上身中,子桑倾冰瞳一厉,不容置疑的低声命令道:“射击!” ‘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 ‘砰——’ 瞬间炸响的七道枪声,就像在树林中扔了一枚火力甚小的手榴弹,嗡一声爆炸声下,瞬间在安达小组的方向,炸开了一大朵火花。 安静漆黑的树林里,枪声响起的太突然了,地上搜索前进的男兵,压根就没看到树上的女兵,子弹就朝他们发射了出去。 七支长枪齐发的子弹中,有两名男兵朝上的枪口,下意识的胡乱射击了一枪,或者是他们一紧张,不小心扣到了扳机,走火了。 当安达听到枪声时,第一反应是快速往后撤,不回击是因为,他还没找到女兵的具体位置,根本就没法反击。 可是,如此短的距离里,安达后撤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子弹迅猛飞射过去的速度。 纵使有所准备,安达小组的男兵依然被突然炸响的枪声惊了一下,即还没来得及反击也没来得及后退的他们,无一避免的腹部都中了一弹。 而快速后退的安达,由于退得不够快,或者说子弹的速度太快,没法躲过的他,腹部往下一点,子弹赫然击中在他男人的重点部位上。 “嗯……”空包弹击打在身上,虽然不会很疼,但还是挺疼的,从安达瞬间咬牙闷哼一声的痛苦神情中。 就知道空包弹击打在男人的那个部位,他估计疼得不轻了。 枪声一落,转瞬又恢复死寂的树林中,两名男兵胡乱射击的那两枪。 虽然枪口是朝上射击的,但由于他们真的是胡乱射击,运气又不是太好,那两发子弹早不知道偏离的哪里去了。 树上的一班女兵,以及周叶和丁小佳,都安然无恙的站在树上。 “哎,这不是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灭一双,这是来一组秒杀一组啊!”郑点看着瞬间又被灭的安达小组,他不由得低声感慨了一句。 如他所料,树上的女兵,别的技能不知道,强就强在枪法太他妈的准了! 一个个这一枪下去,压根就是弹无虚发,一打一个准,这个小组的枪法简直逆天了。 “树上的是一连一排一班的女兵吧?我知道她们班的训练成绩一向名列前茅,但也没这么厉害吧?”郑点身旁的另一名男兵,仰头看着前方树上不动如山的女兵,心有疑惑的低喃道。 “估计是一班的女兵,其他班的女兵,有个别出众的,但整个班的军事水平没这么高。”郑点先是肯定了一句。 随即又解释道:“而且,东阳教官不是说过么,训练成绩是死的,有没有真本事,要上了战场才能见分晓!” 郑点自认他的射击成绩也是挺不错的,五发子弹不出意外的话,一般情况都能有四发十环,他的射击水平已经到达优秀水平了。 可现在上了战场,他连一发子弹都没打就阵亡了。 优秀能顶个屁用! 安达小组全线阵亡,看得速度慢了两步的宁冲小组,后背直冒冷汗。 “宁、宁冲,我们怎么办?还走不走?”亲眼看到安达一组六人,连一点反击能力都没有,就被全组击杀掉,陆米林觉得他腿有些软。 下一秒,会不会就有一发子弹,猛然射击到他的腿上。 “让我想想先。”相比于小组其他组员,有些闪烁腿软的神情,宁冲有些憨厚的脸,其实很镇定,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黑暗树林中的氛围,安静的有些诡异。 柏航‘阵亡’后,看着击中在自己腹部的彩弹,心里那个窝囊。 他就这么阵亡了? 他就这么如此简单的阵亡了? 他娘的! 他竟然就这么简单粗暴的光荣牺牲了! 和组内其他男兵,在‘阵亡’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都异常的无奈不同。 柏航几个大跨步上前,彻底暴露在子桑倾等人视野里的他,抬头就朝树上张望着。 他娘的,他就是‘死’,也得‘死’得明白! 就和郑点仰头看向树上的第一眼一样,乍一眼看上去,柏航其实并没有看到树上有人。 仔细看了又看,才发现一动不动,紧贴着树干站着的七八道黑影。 “靠他娘的!老子就这么‘死!’”看到树上的女兵都藏在什么位置后,柏航愤怒的边骂边走向了一旁。 柏航虽然心里憋屈又愤怒,也知道这时候不能指着树上的女兵骂。 身后宁冲小组的六人还‘活’着,如果把树上女兵的位置暴露给宁冲他们,他就犯规,违反演习规则了。 “小海,你低头看看女兵在哪棵树上,树上哪个位置。”认真的思量一番后,宁冲突然冲左侧的小海,低声道,“低头抬头的速度要快!” “我?”小海不太确定的反问了宁冲一句。 他觉得这个时候,宁冲的命令简直就是在说:小海,你去‘死’吧! “嗯,你!”宁冲点头,点的很肯定。 眼下这情况,一起上只会一起阵亡,不如一个一个上,捞点信息也好逐个击破。 “早知道不站你身旁了!”得到肯定回答的小海,哭丧着脸对宁冲道。 有吃的时候,不见宁冲第一个叫他吃,要‘死’了就第一个推他上去,他就没见过这么够意思的兄弟。 “嘿嘿,回头请你抽包好烟。”宁冲憨厚一笑,看着小海眼里,却是无比的奸诈。 “算你还有点良心!”小海嫌弃的看了眼宁冲,倒也没有多生气的样子。 宁冲说得轻松,但小海是真的紧张,没有宁冲的命令,他们这一组的六人,依旧站在原地,他深呼吸一气,都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嘭嘭嘭’跳得很快很快。 “你动作快点,我掩护你!”小海大口吸气大口呼气,都深呼吸了不下五次了,还没低下头去,宁冲不由得催促道。 “我觉得我十之八九是去‘赴死!’你得给我点心里准备时间!”小海说得理直气壮,有催着人去送死的么。 “你这也太折磨人了,我来!”小海另一旁的严球,见小海这么磨磨蹭蹭的,性子直爽的他,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就立马弯腰俯低身体。 ‘砰——’ 一班女兵的枪口,早锁定了宁冲小组的六人,子桑倾的枪口正好对准了严球,看着他突然低下来的脑袋,子桑倾唇角冷冷一勾,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 ‘哔哔哔——’ “我不是说低头抬头的速度要快么?”越过睁大眼有些震惊的小海,宁冲特别镇定的看着头顶冒烟的严球。 严球的脑门上,不偏不倚的中了一弹。 “这已经是我最快的速度了!”严球黑着脸,他的头才低到大腿位置,什么都还没看到,枪声就响了。 就在严球说话的同时,一旁的小海,终于调整好了他‘赴死’的心态,严球话还没说完,他竟也突然弯腰低下头去。 ‘砰——’ 黑暗中,阿史那一枝漂亮的大眼一眯,瞄准严球大腿的枪口往左微偏几毫米,快速击发出了一枪。 “我去……他们是想一个个低下头来,看看我们在什么位置么?”第二个故技重施的男兵,也被阿史那一枝打得立马缩回脑袋后,毕寺不由得轻笑道。 “专心点,战场上最大的敌人,就是粗心大意。”寂静的夜安静异常,子桑倾听到前方传来了‘哔哔哔’的阵亡声,明白第二名低下头来的男兵,也被阿史那一枝干掉了。 “明白!”毕寺帅眼一紧,注意力重新放回前方的男兵身上。 看到快速抬起头的小海,头顶也冒起了烟,宁冲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又一次镇定的询问道:“你看到什么了么?” “如果我看到了什么,就算我‘死’了,我也会告诉你的。”小海有些无奈的指着自己的头顶。 他以为自己够出其不意的,速度够快了,谁知道还是没躲过去。 “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宁冲眉头微皱,这都牺牲两名战士了,还是什么都没侦察到,这桩生意亏大发了。 “真没看到!”小海手指前方,眉头皱得比宁冲还紧,“除了树还是一棵棵的树,乌漆抹黑的,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我是让你往上看,没让你平视着看过去。”顺着小海的手指看出去,宁冲又一次镇定道。 “靠!老子就是往上看的!问题是往上看也没看到什么鸟!”小海快被宁冲温吞的性子磨蹭死了。 名字那么冲的一个男人,一个男军人,性格怎么可能那么的温吞憨厚。 “哦,没看到。”宁冲见小海都快发火了,便了然的点点头,随即看向另外三名没阵亡的组员,“全部后退!” 宁冲说完就直接转身,其余三名男兵见他这么无所畏惧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担心。 “宁冲,是快速后退,还是缓慢后退?是倒着退还是……”宗唯连忙唤住宁冲,这样贸然后退,不会出问题么,但他担心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宁冲打断了。 “随便!退就行了!”宁冲豪迈的一挥手,端着枪背对女兵的方向,直接走人。 “完了完了,宁冲是真蠢还是假蠢?我怎么摊上这么个不靠谱的组长!”宗唯见宁冲果真就毫不设防的后退,他低声哀嚎一句,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往后退。 “子桑,他们走了。”看到宁冲组的男兵,这下连暴露出来的大腿也缩了回去,步媚媚美眸微闪,轻唤了一句子桑倾。 “嗯,走就走吧。”子桑倾的眸色很深沉。 但不是因为宁冲这三名男兵的后退,而是因为她们刚才的枪声,将四周围原本不确定她们具体位置的男兵,全都吸引了过来,而且马上就要冲过来了。 树下有宁冲那三名男兵守着,她们下去不安全。 而且,就算下去转移位置,也已经来不及了。 “全体都有!”子桑倾的冰瞳异常沉重,清冷嗓音突然冷凝道,“一枝,你驻守东面。媚媚,你西面。必死,你南面。钱浅,你北面。” “是!” 被点到名的阿史那一枝、步媚媚、毕寺、钱浅,轻应一声,分别枪一收,或上树寻找最佳驻守方位,或直接在原地转个身调转方向。 不到五秒的时间里,原本面向同一方向的四人,分别面向东、西、南、北四个方向。 一班女兵的这一调整,树上的她们,瞬间将树下可见视野的直径百米的范围,全收入在了眼皮底下。 树上一排过的八人中,占据着最左侧那棵树的,是自从和一班女兵汇合后,就没打过一发子弹的丁小佳。 从左到右,随后依次是钱浅,主攻北面,阿史那一枝,主攻东面,步媚媚,主攻西面。 再然后是子桑倾,付絮,周叶,以及最右侧,主攻南面的毕寺。 “子桑,那我干什么?”最关键的驻守东西南北面的任务,都被一一分配出去了,一直没等来自己任务的付絮,对着耳麦低声道。 “我,絮儿你,还有周叶,我们三人灵活调动,东西南北哪个方向人多,我们就配合攻打哪面。”子桑倾依旧面向宁冲撤走的方向,声音压得很低,说话间,眸色更深了。 第180节 “明白!”付絮点头,还以为子桑倾忘记了她,还好没有。 “嗯。”周叶轻应了一声,静谧的丛林里,夜风一吹,她似乎听到了什么,眸光突然闪了一下,握在手中的95式步枪,也紧了一紧。 “各方位准备!大战来了!弹药准备好,要换弹夹的速度快换,不必等候射击命令,看到目标就打!随时开战!”刚分配好各自的任务,子桑倾的冰瞳就深深一沉,立即严声道。 子桑倾倚靠在树干上的身体一起,右脚往前跨了一步,就跟猴子一般稳稳站在树枝上。 上身俯得低低的,冰瞳冷冽的子桑倾,一副严阵以待的姿态。 郑点看着一动不动的女兵,突然就动了,仔细一看,她们所站方位的布局与狙击点,不由得心惊了一下,这是…… “天!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坐在郑点身旁的男兵,突然就惊呼道。 郑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树上女兵身上的他,这才发现右侧方向,也就是正北方向。 最起码有两个小组的人,由远而近的快速朝他们跑过来。 不单只北面有人跑了过来,西北面也有一个小组的人直奔而来。 “后面也有!”又有一名男兵小声惊呼着。 郑点立马回头,他们来时路的东北方向,也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估计两个组以上的人,跑了过来。 “我的天!哪里也有!”大家左转右转的脑袋中,又有一名男兵震惊看着东南方向。 郑点又一转头,又一组人马从远处跑了过来。 就在短短的几十秒里,许多男兵就跟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纷纷向一班女兵的方向聚拢了过来。 “这地方不安全!我们快走!”看着四面八方突然跑出了这么多人,郑点就跟火烧屁股般一下站起,拔腿就往宁冲撤退的方向跑。 绕是夜里视线看不太清楚,但郑点也发现了,跑过来的估计全是男兵! 树上的一班女兵附近,势必会成为火力爆点,他们离的那么近,万一殃及池鱼就不好了。 他们都已经‘阵亡’了,万箭穿心乱枪射杀这种事,就免了吧。 郑点跑得飞快,他可不想‘死’了又‘死!’ 郑点一跑,他这组的男兵也跟着起身快速往回跑。 一下子围拢过来这么多男兵,目标又不是他们,他们还是离远点,免得误伤了他们。 “宁冲,咋来了这么多人?”宗唯三人跟着宁冲转身后退,老远就看到远处有人跑了过来。 等远处的士兵跑进一看,前前后后总共有不下三个小组的人数,左右再张望一下,竟也涌了不少人跑了过来。 “来得正好!我们先装‘死’,看看他们怎么和里面的女兵打再说!”宁冲说着就一个转身,镇定的看向女兵的方向。 此时,暗黑的丛林里,那些男兵就跟凭空冒出来似得,竟然悄无声息的就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一阵劲风刮过,后面追上来的男兵,风一般从宁冲四人身旁飞快跑过去,目标直向隐藏在树上的女兵。 宁冲见这些男兵连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就跟机器一样只顾着往前冲,好像是上了发条得到了什么命令,要他们以这种方式进攻一样。 “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怂?”宗唯觉得宁冲的办法,不是最好的办法,但是,他也不想那么快就送死。 看看和他们一样往回走的安达小组就知道了,不管是用冲的还是走的,反正走在最前头的,就是‘死’得最快的。 ‘砰——’ ‘砰砰——’ ‘砰——’ 子桑倾还面对着宁冲的方向,看到有人端着枪飞快跑进视野里,她冰瞳一沉,连忙开枪射击。 与此同时,子桑倾还听到左侧方向的阿史那一枝几人,也在同一时刻开了枪。 ‘砰砰——’ ‘砰——’ ‘靠!一下来这么多人!’毕寺同样沉着一双严谨的双眼,但在开枪的同时,她也不由得在心里咆哮着。 六七个打一两组的男兵,压根就不在话下。 但一下涌来这么多的男兵,一人一个方向,一个人就得对付大半个圆里涌出来的所有男兵,她忙得除了开枪,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了。 ‘砰——’ ‘砰砰砰砰——’ 子桑倾稳如泰山的站在树枝上,设置到连发状态的长枪,坚定的向下指着,前方一下涌进来四五名男兵,枪口微移的她从左往右一阵扫射过去。 不断从枪膛里蹦出来的弹壳中,子桑倾连眼都没来得及眨一下,被击毙的男兵身后,就又跑进来好几双腿,暴露在视野里。 砰砰大响子弹横飞的枪声中,树上的女兵们忙得焦头烂额,往往这组男兵还没击毙,左右十几米,二十几米外的方位,又有不少男兵冲了进来。 ‘砰——’ ‘砰砰砰——’ 跑在最前面的男兵,也许能在第一时间被女兵们击毙。 但女兵空不出那么多人手来对付他们,他们男兵占着人数众多的优势,一蜂窝涌进来时,后面的男兵就有了反击的机会。 ‘砰砰砰砰——’ ‘砰砰——’ 绕是子桑倾的射击速度再快,这组男兵还没解决完,她也长不出四只手来去对付另一个方向的男兵。 子桑倾开了第五发子弹后,就有零散几枚子弹从她身侧而侧飞了过去。 地上一蜂窝涌进来的男兵,就好像被人空运到此处,一下全扔过来的一样,多得让人数都数不过来。 ‘砰砰砰——’ ‘砰——’ 射击向自己的子弹越发多了,杂乱的枪声中,子桑倾都能听到空包弹击打在身后树干发出的‘嘣’沉闷一声。 子桑倾刚击毙正前方涌进来的八九名男兵,左前方和右前方的树下,竟同时涌进来一组男兵。 ‘砰砰——’ ‘砰砰砰——’ “敌人太多,我们已经暴露了!别一直站着不动!前后移动一下!”两只手一只枪,神仙也不可能一枪就击毙十二名男兵。 子桑倾踩着碗口大小的树干,一边朝左前方的男兵快速射击,一边低喊道。 枪声打响后,丛林里集中在一处打响的枪声,就没听过哪怕一秒钟。 一时间,连四周围之前一直没听到过的鸟叫声,也因为这凶猛到要把树林掀翻的枪声,而‘嘎嘎’大叫着,林中振翅飞出好几只鸟儿。 暗黑的树林里,树上树下的一支支长枪,枪口不断的闪着射击时擦出的枪火。 此时林中杂乱的枪声,压根就不是训练场上打靶时的枪声可以匹敌放。 从树上射击下去的子弹,以及从四面八方射向中心同一处的子弹,混乱的真正映照了那句老话。 枪林弹雨的子弹横飞,一不小心就会被乱枪射杀的惨烈。 “我靠!靠靠靠!打不完了!”开战前刚装满的弹夹,这时候已经打完了,未免被树下新涌进来的男兵瞄准射击,毕寺在树枝上快速的前后移动着。 毕寺左手紧抓着95式步枪,脚下不敢多做停留的她,右手食指从扳机上一撤,在枪把上轻轻一按,任由弹夹随风飘落在地。 子弹在周身横飞,一不小心就会挺尸的危险中,毕寺紧接着从衣兜里掏出弹夹,满弹的弹夹熟练快速的装上长枪。 此时此刻,砰砰大响的枪声中,毕寺没别的感想,就觉得幸亏她平衡感不错。 不然被那么多人乱枪射击,又缩着脑袋在树枝上前后快速移动,一般人早被吓得重心不稳,摔趴下去了。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 ‘砰——’ “靠!子桑,快来帮我!我快顶不住了!”左侧驻守着北面战局的钱浅,她开一枪的同时,地上的男兵能一蜂窝的回击上来十几发子弹,她真的要不行了! 子桑倾打从第一枪开始就对准西北方向,虽然撂倒了好几组好几拨涌进来的男兵,但她到现在也没将西北方向,一拨接一拨不要命的冲进来的男兵解决完。 “他乃乃个熊的!”仿佛永无止境,能支援过来无数男兵的错觉中,听到钱浅的呼救,被西北方向的男兵缠得不可开交的子桑倾,低咒一声连忙左转。 站在树枝上原本前后移动的子桑倾,一个侧身调转方向面朝北后,没时间转移阵地的她,便变成了左右移动。 不管怎么移动,反正此时树上的一班女兵和周叶,没一个敢站着不动的。 因为只要站着不动,那就意味成了固定枪靶,秒秒钟就会被树下的男兵打个十环,然后光荣牺牲。 ‘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 ‘砰砰——’ “我艹!怎么这多人!钱浅,你是从头到尾就没打过枪么?”注意力一转移钱浅负责的北面,越过前方几棵树的步媚媚、阿史那一枝,钱浅,子桑倾还没来得及开枪,就先被吓了一跳。 从北面涌过来的男兵,已经冲进钱浅二十五米左右了,从左到右,前前后后,‘活’着还有战斗力的男兵,绝不少于三十名还人! “放屁!我秒秒钟都在开枪射击好么!弹夹都打空两个了!我去我去!我艹!火力这么猛!”钱浅前面的话是在回复子桑倾没错,但她后面的话,显然是被男兵打暴躁了才爆粗的。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 “我靠!他、他娘的!子桑,你不是说五六十人么?这一百号人都有了吧!” 不管在树上移动的多快,都不断有子弹从身边飞过,阿史那一枝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躲过那些子弹的。 就连一向温柔待人的阿史那一枝也爆粗了,足以看出树下倒了一拨又一拨,又冲进来的密密麻麻的男兵,火力有多凶猛。 猛得阿史那一枝都不用瞄准,直接朝树下男兵堆里扫射就行了。 “我说得是不下五六十人!”子桑倾也是心惊的,上树前,她估算着最多也就八十人左右,现在看来,肯定是薛殇又加派人手了。 她们在树上能移动的范围也就那么大,位置早已被锁定,再跑来几拨男兵,她们再怎么反击也没用了。 看来薛殇是下了血本,要把她们一网打尽了! “这种混战打下去不行!下树去战!”冰瞳暗沉,紧了又紧的子桑倾,乱枪扫射而来的子弹中,她说着就双脚一蹬树干,纵身往下跃去。 第181节 ☆、152榴弹大战 ‘砰——砰砰——砰砰——’ ‘砰——’ 清瘦的身影背着军用背包,身姿轻盈的一跃而下。 毫不犹豫的从三层楼高的树上跃下的子桑倾,即使是在坠落中,也不忘开枪射击。 冷冽的冰瞳锁定北面一大堆的男兵,眼眸深处闪着一抹狠绝。 黑暗中,男兵一发发乱射上去,原本快要将子桑倾覆没的子弹,瞬间脱离了子桑倾清瘦的身影。 枪声大作直冲入云霄,往下跳时,扑面而来的微凉夜风中,子桑倾最大的感受不是坠落时的离心感。 而是从耳边呼啸而过的惊险子弹,瞬间减少了一大半。 子桑倾的下坠速度很快,从西北方向击打向她的男兵,子弹随着她下坠的身影往下飞射过去。 因为子桑倾转去攻打北面的男兵,将原本对准钱浅攻击的北面火力,顿时也吸引过来不少。 ‘砰砰——’ ‘砰砰砰砰——’ 一时间,招仇太多的子桑倾,成了很多男兵的攻击对象,一管管黑洞洞的枪口,不论远近,很多都指向了她。 还没阵亡的男兵,一双双眼睛紧锁着子桑倾,朝她猛烈开火射击的同时,等她落地的那一刻。 火力劲猛得不将她生擒了,也得将她逼迫在树下动弹不得,誓要将她射成一个马蜂窝。 但是。 不下二十名朝子桑倾射击的男兵,万万没想到的是。 子桑倾不要命般从树上跳下的清瘦身影,下坠到一半时,竟突然停在半空,不下了! “我艹!她身上绑有绳子!”西北方向的一名男兵,眼睁睁看着子桑倾直线下坠的身影,脚一蹬树干后突然往左侧飞了过去。 仔细一看,黑暗的丛林中,他这才发现子桑倾腰上多了根绳子。 顺着绳子快速往上看去,被绷得直直的绳子,另一头牢牢地系在更高的树枝上。 ‘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快跳!”戴上了夜视眼镜的周叶,黑暗中,她的视野可谓是最好最清晰的,子桑倾跳了两秒,她见其他人还没有跳下去,纵身一跃的同时,催促一句道。 “太不是人了!哪有这么欺负人的!”不论怎么打怎么射击,树下的男兵也跟打不‘死’一样,还是那么的多,弹夹正好打空的付絮,立马往下跳。 ‘砰——’ ‘砰——’ ‘砰砰砰——’ 步媚媚、毕寺、阿史那一枝、钱浅,这时候也终于扛不住了,纷纷顶着子弹雨跳下树去。 和其他人一刻也不敢放松的,边坠落边射击不同,又一个空弹夹落地的付絮,连忙趁机换弹夹。 从树上跳下来的女兵们,腹部都被绑在腰上的绳子猛一勒,身体停止下坠时,还惯性的往上弹了一小下。 “靠他姥姥的!薛殇那个混蛋!老子要是活着出去了,一定要和他大干一场!”毕寺浑身上下的肌肉一下绷紧,左脚一伸猛力一踹树干,身体便荡了出去。 ‘砰砰——’ “老子一定要把薛殇的脑袋给打下来!”一拨拨打不完的男兵中,毕寺被密集的直冲着自己而来的枪声,逼得快发疯了,荡秋千般荡在半空中的她,发泄似得猛朝男兵反击回去。 “我艹!我怎么荡不出去?”付絮在坠落猛然停止时,猛蹬了一下树干把自己荡出去,但荡出去的幅度不是很大。 且,荡回来并拢双脚又一踹时,付絮荡出去的幅度依旧不大。 忙着射击的付絮,抽空瞟了眼旁边的周叶,周叶荡得都快飞起来了,男兵的枪口压根就瞄不准她。 ‘砰砰砰砰——’ ‘砰——’ “靠!你把身体绑紧了再踢!软绵绵的顶个鸟用!”密集的枪声中,快速回击了一枪的周叶飞快瞅了眼付絮。 却见付絮跟青蛙般软绵无力的被吊着,又一次踹向树干的脚,就跟没吃饭一样没使劲。 ‘砰——’ “……”又一次荡回树干时,付絮朝西南的男兵快速射击了一枪。 与此同时,付絮上身一挺双脚用力一绷,原本上身和双脚都向下垂的她,刷一声就绷成了一条直线。 ‘嘭!’一声撞击声响,是付絮忙着开枪射击又用力一绷身体,而来不及踢蹬树干,而一下撞在树上发出的声响。 ‘砰砰砰砰——’ 付絮这一撞,难得抓住她稍微停顿一下的身影,射击向她周身的子弹,瞬间密集了不少。 一撞上树干,付絮就知道不妙了,连忙抽出握着枪把的右手用力一撑,停止荡漾一秒的身体,又一次荡了出去。 付絮这毫不犹豫的一推,幸亏速度够快,荡出去的幅度虽不大,但堪堪躲开了猛然射击到树干上的子弹。 半空中的荡漾中,荡回去的付絮这次看准了树干位置,紧绷着身体的她,右脚用力一蹬,小小的身子立马就快速荡出去,幅度大了很多。 ‘砰砰——’ ‘砰砰砰砰砰——’ ‘砰——’ 一跳下树荡在半空中射击,子桑倾就跟树上的猴子乱蹿一样,前后左右晃荡的她,从不按相同的轨线荡。 不管是西北方向的男兵,还是北面的男兵,瞄准她的枪口,往往刚扣下扳机,她的身体又荡到了其他位置。 炸响在林中的枪声乱枪,压根就瞄不到她来打。 ‘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 又一次猛蹬了树干一脚后,也不知道子桑倾从什么角度,怎么踢的,她荡出去的身体,从正北方向旋转着向西北方向晃荡出去。 冰瞳冷冽的子桑倾,紧紧锁定从眼前快闪而过,持枪射击的树下男兵,从左到右连连扣下的扳机中,射击速度快得不放过任何一个前排的男兵。 ‘砰砰砰——’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男兵从各个方向射击过来的杂乱枪声中,凭着绑在腰上掉在树上的绳子,晃荡在半空中的子桑倾,冷静从正北方向荡到西南方向,精准的快速扫射出一枪又一枪。 还是会有一发发子弹,时不时从身旁飞速擦过去,有的是对准子桑倾,却因为子桑倾的飘荡而射偏的,也有的是射击向其他女兵,落空后蹿到她身边的。 总而言之,女兵们在尽量不浪费一发子弹的,射击着树下凭着人数众多,拼着蛮力射击,压根就不怎么闪躲的男兵时。 她们射击出去的每一枪,都是在最少五名男兵狂射过来的子弹中,而精准的反击出去的。 晃荡速度缓下来渐渐靠向树干时,子桑倾看都不看树干的具体位置,专注着开枪射击男兵的她,凭着感觉用力一蹬,清瘦身影又一次以更快的速度飘荡出去。 未免绳子被树上的树枝缠住,子桑倾反着方向。 从西南方向一路荡回正南、东南、正东、东北、北面,冰瞳冷冽的锁定住一个个第一轮落空的男兵。 活动范围和视野都比树上大了不少的子桑倾,被掉着就这么绕着大半圆的来回一荡,她击发出去的子弹不下二十枚,树下男兵的枪声,稀落了不少。 又一次打空了弹夹的子桑倾,荡在半空中飞快又掏出另一个弹夹装上,随着空弹夹掉落在地上,这是她倒数第二个弹夹了。 ‘砰砰——’ ‘砰砰砰——’ “我艹!她们以前是在马戏团的么?”原本跟在其他男兵身后,只顾着射击女兵的水家洋。 看到挡在身前当人肉枪把的男兵,一个接一个头顶冒烟的放下枪离开,他瞬间暴露了出来,变成了拥有战斗力的前排男兵。 惊讶于女兵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放倒了这么多男兵,水家洋边讶异的惊呼出声,边往旁边躲去。 “她们就算是在表扬,你也不会是马!”王海涛不敢放松的边闪躲边射击,他们组就剩他和水家洋了。 前方飘荡在树上的女兵一个又一个,这一下,不单只整体男兵的子弹从四面八方扫射过去。 行动自如,想往哪个方向转就往哪个方向荡的她们,任何一个晃荡在半空中的女兵,才真的是从四面八方精准扫射着他们。 ‘砰——砰——砰——’ ‘砰——’ “靠!我挂了!”在子桑倾晃荡了大半圈,又一次面向他们时,她不断爆出枪火的射击枪口中,水家洋刚朝她射击过去一枪。 射击出去的子弹,早不知道淹没在那片弹雨里的他,就已经被子桑倾快准狠的击打中了。 ‘砰砰——’ “什……”王海涛和水家洋在同一个方向,水家洋竟然说他自己挂了,以为听错了的王海涛,连忙追问一句,可他还没问完,自己左胸口猛一疼。 “……靠!我也挂了!”四面八方传过来的混乱枪声,王海涛低头一看,左胸口多出了一抹彩弹痕,头顶也响起了‘哔哔哔’的阵亡声。 齐发的混乱枪声太大声了,从一个个士兵头顶响起的阵亡声,全淹没在了枪声中。 女兵们借着可以晃荡到任何角度高度的优势,躲避男兵的子弹可谓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不再被男兵凶猛密集的子弹,打得忙不开手了。 子桑倾晃荡了几圈,和其他女兵默契的相互配合下,她们将树下冲进视野四十米内的男兵,以强势之姿凌厉解决。 幸存下来的男兵不断闪躲后退,被女兵劲猛精准的火力,强攻出去四十几米。 他们身后不断支援而来的男兵,也已经有四五分钟没人再冲过来了。 照女兵们这样快准狠的射击速度打下去,不出三分钟,男兵就能全部被解决。 可是。 好景不长。 第182节 枪口微微上移,射击向更远处的男兵时,子桑倾突然看到四五十米外,零零落落的男兵身后,黑暗丛林里,又冒出了许多密密麻麻的黑影。 “我靠!又来这么多!”子桑倾低咒一声,食指扣动扳机的速度本就快得不行的她,这下扣动得更快了。 ‘砰砰砰砰砰——’ ‘砰砰——’ ‘砰——’ 女兵从一个方向射击出去的枪声,越来越密集凶猛,剩下的本就不多的男兵,枪声随即稀落了下来。 但是,女兵的压力更大了。 “靠靠靠!这是满血复活打完一批又一批么!”看着远处黑暗丛林里,快速移动的众多黑影,毕寺发泄似得猛一蹬树干。 她们集体协作,好不容易把男兵击毙迫退出去,就又涌出来这么多,当她们是打不死的金刚么,就是铜墙铁壁也早被射穿了! “艹他姥姥的!薛殇是不把我们弄死,誓不罢休是么!”公众场合,一般不轻易爆粗口的步媚媚,也被逼得顾不上高雅形象了。 ‘砰——砰——’ 男兵这一拨又一拨的支援过来,什么时候是个头! 重要的是。 “子桑!我就剩最后一个弹夹了!”步媚媚没说的是,弹夹里估计就剩不到二十发子弹了。 “我以为我早没弹了!”一说到子弹的问题,阿史那一枝就心惊,晃荡中,她瞄准左前方十一点钟方向,约四十五米的男兵,边说边打出一枪。 ‘砰——’ ‘砰砰砰——’ 男兵依旧稀落回击的枪声中,阿史那一枝接着瞄准右前方一点钟方向的男兵,猛一扣扳机,太过轻松的一扣,子弹却没击发出去。 “靠!这下是真没子弹了!”阿史那一枝懊恼的低咒一声,暴躁又欲哭无泪的看着远处越跑越近,渐渐放大的黑影。 她们坚持奋战了那么久,难道就以这种方式落下帷幕么。 百米外由远而近的黑影扑面而来,子桑倾仿佛听到了铁骑兵团踩踏而来的覆灭之声。 就连空气中,似乎都燃起了‘死亡’的气息。 ‘砰——’ ‘砰——砰——’女兵有着决战到最后一刻的坚决,当子桑倾和步媚媚击杀完最后两个,边躲边朝她们开枪的男兵后。 枪声终于是停了下来。 但是。 枪声停了,男兵终于被击灭了,可一班女兵和周叶,却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 她们依旧被掉在树上,依旧在半空中晃荡着,一双双眼睛紧盯着各自驻守的方向。 看着远处冲过来的男兵,就好像看到了死神在向她们冲来。 先前一大波涌来的男兵,阵亡后都往外退。 看到又有新的男兵支援过来,已经经历过一场混战,而后光荣阵亡的他们,都不自觉的让开路,停在六七十米的树下。 “宁冲,这次我们冲不冲?”宗唯看着又一次涌来的男兵,偷偷的询问着一旁的宁冲。 他们这组男兵,原本还剩三人,宁冲、宗唯,还有另一名男兵。 但另一名男兵不听宁冲的劝,在刚才的混战中,硬是混在其他小组中往前冲了过去,过程就不用多说了,反正最后是光荣的‘牺牲’了。 宗唯本来还觉得宁冲有些窝囊,身为一名军人,战士,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战友往前冲,而自己却缩在树下装‘死’呢。 可是,看到一百多号人强攻女兵,结果也败下阵来后。 宗唯心里对宁冲的那丝鄙视,顿时就升华为了崇拜。 他娘的! 宁冲太tm的有先见之明了! 幸亏他们没盲目的往前冲,不然现在就只能看戏了。 “冲!但不能冲的这么早,我们要最后压轴出场!”刚才的混战,宁冲一直坐在距离女兵六十米外的树下,他观看了男兵强攻女兵的整个过程。 宁冲盘算了一下,刚才那一大波的男兵中,人数估摸在一百二十人到一百五十人左右。 他们男兵总共就三百五十号人左右,这样大的阵仗,来两拨人也就完了。 宁冲本打算,如果第一拨男兵成功拿下女兵,他就不用上场了,或者他在最后女兵被打得无力反击时,猛然跳出去给女兵致命一击。 但是! 结果却大大出乎宁冲的意料。 他万万没想到,女兵竟然这么能战! 整整一百多号男兵,就这么攻进去一拨,被打败击退一拨,来来回回的进攻,来来回回的倒下一拨一拨,怎么也近不了女兵的身。 宁冲本以为,他会混在‘阵亡’了的男兵堆里空手而归。 看到第二大拨男兵冲过来,宁冲顿时豪气万丈,这一次,他不能再犹豫下去了!“丁小佳!丁小佳!他娘的!听到快回答!”绕着大树荡了一圈,子桑倾心惊的看着远处一道道,数也数不清的黑影,突然对着耳麦大声呼叫。 她们的弹药已经告急,再这样硬碰硬的打下去,弹药真的一空,她们就离阵亡不远了。 “我、我听到了。”担心被乱枪射杀而死命往上爬的丁小佳,早早就爬起到了树梢,紧紧的抱着枝头不是很粗的树干。 爬上枝头的丁小佳,更能感受到夜风的微凉咸湿。 海风稍微劲猛点一吹,枝叶大力晃动的摇曳间,似乎能把背着背包的丁小佳给吹下树去。 “不管你愿不愿意,立马给我爬到树顶上去!”听到丁小佳结巴着有些颤抖的回答,子桑倾没听出她在什么位置。 左右转头看了看,并没有在树上发现丁小佳的身影。 “我已经在树顶上好多分钟了!”丁小佳说着,抱着堪堪撑住她体重的树干的双手,更紧了几分。 海风并不太劲风的一吹,枝头的枝叶摇曳间,紧抱着枝头树干不放的丁小佳,也跟着往左微微后倒。 几十米的高度,丁小佳却一点也不害怕这种因为海风吹拂,树枝微微摇晃而带着的倾斜,她似乎已经习惯这样时不时的摇晃了。 “我之前不是给你不少手榴弹么?立马朝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扔出去!扔远点!”荡在半空中的子桑倾,紧盯着前后左右涌过来的男兵。 已经趋近八十米了,他们也差不多该开枪了。 “随便扔?”丁小佳最担心的,就是自己会在混战中被乱枪射杀。 丁小佳爬这么高,树下又有子桑倾几人守着,现在的她暂时来说很安全。 只要人身安全了,能帮上忙的话,丁小佳倒不介意帮一下的,毕竟树底下的子桑倾,看起来很苦逼的样子。 如果子桑倾几人全‘死’人了,剩她一个人估计也‘活’不久了。 “听着哪个方向人多,就往哪个方向扔!现在四面八方都是人,你丫随便扔!距离最少要七十米远。”周叶这么磨蹭,毕寺连忙爆吼了一句。 她们上树前,子桑倾让她们把手榴弹全掏出来给丁小佳,毕寺那时还一头雾水。 但当时情况紧急,又要忙着上树绑绳子,没来得及多问的她就顺手照做了。 现在,毕寺才发现,子桑倾太tm的有先见之明了! 一个手榴弹扔过去,只要距离方向准,一扔准能倒下一片! 光用枪子和男兵硬碰硬的射击,毕寺觉得她都快被子弹打蒙,忘记还有手榴弹可以用了。 “明白!”丁小佳倒也不啰嗦,往下爬了爬,就去解后背的背包。 ‘砰——’ 就在丁小佳解下背包时,汹涌而来的第二大拨男兵,不知道谁先开了一枪,随即枪战又打了起来。 ‘砰砰砰——’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 “一枝,你手枪还有没有子弹?没有的话你爬上树去躲着先!”又一次打响的枪声中,子桑倾一边射击一边对着耳麦喊道。 ‘砰——砰——’ “有!但只有一个弹夹的子弹!”阿史那一枝把95式自动步枪往地上一扔,手上握着95式手枪已经开打了。 就这几发子弹,还不够塞牙缝的。 树下的枪声一响,树顶的丁小佳也瞬间紧张了起来,将背包反背到胸前的她,连忙拉开背包的拉练。 只要她不开枪,虽然树下的男兵很难发现爬到树顶上的她,但丁小佳还是紧张。 这手榴弹一扔出去,万一子桑倾几个全阵亡了,她的小命可也就不保了。 虽然有风险,但丁小佳还是从背包里快速掏出一颗手榴弹,立刻就拔了保险环。 丁小佳坐在大树最高的分枝上,后背靠着不太粗的主树干,双腿紧紧的环勾住树枝。 “北!”枝头树枝的微微摇晃中,丁小佳的右臂往后高举,用力往前一甩,手榴弹瞬间从枝头的细枝嫩叶间飞了出去。 扔手榴弹这项军事技能,丁小佳早在新兵连的时候,就已经扔到七十米的距离了。 从高处往下这么一扔,丁小佳不用看,也敢保证她一定扔到了七十五米外的距离。 “东!”第一颗手榴弹扔向北面,丁小佳的第二颗手榴弹便朝正东方向扔去。 ‘嘭!’ 轰隆一声震天大响! 从引爆到声响完全逼真的演习手榴弹,虽然手榴弹爆炸的声响很大,但坐在树梢的丁小佳,并没有看到真正手榴弹爆炸会有的火光。 “我艹!哪儿扔来的手榴弹!” “我去!那个小子乱扔手榴弹?” “艹艹艹!我阵亡了?” “……” 黑暗中,手榴弹爆炸的地方,扬起了漫天的黄色烟雾,四周围十几米范围的近二十名男兵,各自头顶冒起的一缕黄烟,淹没在手榴弹炸响的烟雾中。 但他们头顶响起的‘哔哔哔’阵亡声,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的。 第183节 “哈哈哈!丁小佳!你丫好样的!继续扔!”北面涌来最密集的一拨人中,钱浅看着瞬间停止前进的一整片人,不客气的大笑了起来。 ‘砰砰——’ ‘砰砰砰砰——’ ‘砰砰砰——’ ‘嘭!’砰砰大响的枪声中,东面又传来一声大爆炸的震天响,男兵齐齐射击的枪声再凶猛,也没有一个手榴弹的威力来得大。 从西北方向向里冲的余平,先听到右侧的北面响起爆炸声,差点就在爆炸范围阵亡的他,吓得前进时往东偏移。 可是,刚斜斜往东跑没几步,左侧的正东方向又响起一阵爆炸声,余平又吓了一跳。 接连被吓了两次的余平,混在往前冲的人群中,平举着枪还没射击过的他,突然就怒了。 “我艹!以为就你们有手榴弹呀!”余平反手快速从背包里掏出一枚手榴弹,嘴里大喊着往前冲。 乱枪大响中,余平左手一拉保险环,握在右手的手榴弹,朝前方晃荡在半空中的女兵,精准的扔了出去。 ☆、153子桑危险 ‘砰砰——’ ‘砰砰砰——’ 枪声大作的子弹横飞中,余平扔出去的手榴弹,就跟长了眼睛了一样,从向前冲的男兵头顶上空,直直朝五六十米外的女兵飞去。 “啊……我、我艹!有颗手榴弹砸过来了!”钱浅在从西往北这条线上荡漾着,脚一蹬树干往北荡过去时。 钱浅亲眼看到二十米外,凌空飞来一道小黑影,纵使夜色再黑,她也一眼就认出直飞过来的是手榴弹! 钱浅惊呼就响在耳边,听得子桑倾等人心里一颤,和男兵砰砰交战着,忙得不可开交的她们,纷纷抽空看向钱浅的方向。 “靠!靠!靠!钱浅,手榴弹要飞到你头上去了!”在最右侧离钱浅最远的毕寺,视力就跟一下暴涨似得。 视野里清晰的看到了飞在空中的手榴弹,眼睁睁的看着它飞向钱浅。 “啊啊……没、飞、飞过去了!”左右快速的晃荡中,钱浅已经无暇顾及去开枪了,双眼惊恐的看着直飞而来的手榴弹。 钱浅也已经手榴弹会砸到她身上,可小小的手榴弹,竟从她头顶上方十几厘米位置,直接飞了过去。 ‘砰砰砰砰——’ ‘砰——’ “一枝!快把手榴弹踢走!快!”从四面八方‘嗖嗖’而来的子弹中,忙着回击的子桑倾,见手榴弹要落到阿史那一枝的方位,连忙大喊道。 “什么?踢!”阿史那一枝简直要被子桑倾吓傻了,可这时候刚好往北荡过去的她,手榴弹可谓是迎面而来,下坠的弧度眼看着就要落到她身上了。 如果让手榴弹落到她这棵树下,一旦爆炸,掉在不到二层楼高位置的她,势必会被炸阵亡的。 “啊——”短短不到半秒的时间,快速下了决定的子桑倾,原本头朝手榴弹的她,浑身用力一绷,朝南的双脚往北用力一转。 借着绑在腰腹上的绳子的撑力,上身用力一提的阿史那一枝,就像在平地上一样,竟一下子站立了起来。 阿史那一枝觉得她的心跳都要停止了,漂亮大眼一直紧锁着朝她而来,并且不断下坠的手榴弹。 “拼了!”全身上下绷紧成一根铁棍的阿史那一枝,锁定身前一米左右,已经落到膝盖高度的手榴弹,右脚猛然朝前踢出。 如果不解决这颗手榴弹,不单只她,就连左右的钱浅,和步媚媚,也势必会被炸亡。 鞋尖精准的和下坠的手榴弹亲吻上,就连阿史那一枝自己也不太相信的大眼中,被猛力踢中的手榴弹,竟顺着来时的方向,以更快的速度飞了回去。 “我靠!不会在我头顶爆炸吧!”一直关注着手榴弹去留的钱浅,见手榴弹又一次飞向她,她吓得枪也不打了,左右晃荡的她,直接抱紧了自己的脑袋。 ‘嘭!’ ‘嘭!’ 枪声大作的声响中,两声爆炸轰然炸响。 仿佛就响在耳边的爆炸声,吓得钱浅头不敢抬头看了。 担心自己一动,稍微一抬头,就会听到自己头顶的激光接受器,传来‘哔哔哔’的阵亡声。 两道盖过杂乱枪声的爆炸声,一处是正南方向爆炸在五十米外的男兵阵营里的。 另外一道,是被阿史那一枝一脚反踢回去,炸响在正北方向,距离钱浅二十五米外位置的声响。 “我、我艹!我炸了自己人?”余平不知道是运气太好还是怎么的,他扔了手榴弹后,见东面的男兵比较少,便跑过去开枪支援。 那曾想到他的手榴弹没在荡漾在树上的女兵里爆炸,却将同为男兵的战友给炸倒了一片。 “我艹!我什么也没看到……”因为自己的失误,虽然也是不可控的,但余平担心会被其他战友围攻,混乱中默默地偏离背面挪去。 ‘砰砰砰砰——’ ‘砰——砰——’ “我去!”对着西北方向连连射击的子桑倾,突然就低咒了一声,紧握着95式步枪的双手,飞快解下挂在脖子上的枪带。 晃荡在树上的子桑倾,快速解下95式步枪后,两手轻轻一放,长枪便从她手中滑落了下去。 ‘咚’一声长枪掉落在地上的沉闷声响,步媚媚往下一看,子桑倾的枪掉在树下,侧头一看,子桑倾正拿着手枪在射击。 “子桑,你也没子弹了?”从左侧看过去,晃动中的两人,步媚媚一眼看到子桑倾晶亮的眼角,闪烁着森冷寒芒。 “最后十几发子弹了!”子桑倾沉着冰瞳,说话晃荡间,看到有个人朝她扔了手榴弹过来。 ‘砰——’ 枪没打几枪,不甘心手榴弹也误炸了战友的余平,又掏出一颗手榴弹扔过去。 手榴弹刚脱离手甩出去,余平就惊险的看到子桑倾的枪口正对着他,隔着几十米的距离,他一眼看到那双晶亮的清冷冰瞳,闪着杀伐的冷冽。 前几颗手榴弹都在自己身边爆炸,可他却躲了一劫又一劫,本以为自己运气会一直好下去的余平。 不知道是被子桑倾突然对准他的枪口吓傻了,还是被子桑倾冰瞳里的杀伐之气惊到了。 枪声爆炸声乱炸的混战,余平好像看不到听不到其他什么了,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暗黑中直愣愣的看着前方吊在树上晃荡的子桑倾。 ‘哔哔哔——’ “……”头顶突然响起‘阵亡’声,把莫名其妙出神的余平瞬间拉了回来,他的身体都轻颤了一下,低头往胸口一看,一抹明显的彩弹痕。 “……我阵亡了。”乱枪大响中,余平说得很平静,就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突然想起什么的余平,快速抬头。 他扔出去的那颗手榴弹,已经飞到子桑倾面前了,他吓得了一跳,估计比子桑倾还紧张的低声惊呼道:“快!快飞回来!” 荡向左侧又荡回右侧的途中,开枪射击完余平的子桑倾,不慌不忙的看着飞投而来的手榴弹。 左手反手向后一抓,子桑倾稳稳抓住绑在腰上的粗绳。 单手左臂用力一撑,子桑倾的上身瞬间提了起来,白皙的小脸紧绷着,冰瞳深深一沉。 右腿迅猛一出,从后往前,从右往左的劲猛一踢,直直踢向右前方三点钟方向,一米外的手榴弹。 不慌不忙快准狠的精准一踢后,手榴弹在猛然撞上子桑倾的脚时,快速往左前方飞去。 “帅!太帅了!”余平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看到吊在半空中站都站不稳的子桑倾,竟然突然飞起一脚就踢飞了他的手榴弹,他两眼都放光了起来。 ‘嘭!’ 又一道爆炸声在林中响起,特意往人多的方向踢的子桑倾,手榴弹一炸,又倒了不下五名男兵。 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响起,男兵不敢在成组成组的往前冲了,纷纷散了开去。 与此同时,男兵们也被一声又一声的爆炸声激怒了,许多男兵放弃了开枪,纷纷解下背包去掏手榴弹。 不就是手榴弹么。 他们也有! 丁小佳朝东西南北都扔了一颗手榴弹后,树下枪声大作的混战中,她不确定到底哪个方向有更多的男兵,便往下爬了爬。 这短短的一阵功夫,当丁小佳从树顶往下看去时,树下的战局,已经混乱到不成样子了。 她们排成一列的一条线上,前后十米范围内。 虽然没有男兵冲进来,但是,四周围都闪着一朵朵的枪火。 看着树下的惊险战局,丁小佳简直怀疑。 子桑倾几人是穿了防弹衣,还是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竟然能坚挺到现在都没有中弹。 这简直不可思议。 但事实就真实的发生在眼前。 “我艹!混蛋!”丁小佳在往下张望时,看到西北方向的八九名男兵,竟然聚合在一起,枪口齐齐对准钱浅扫射,她气得从胸前的包里掏出手榴弹,拉掉保险环就往下朝他们扔去。 虽然她和钱浅不对头,但丁小佳觉得,现在她们已经到了唇亡齿寒的地步。 树下的女兵每阵亡一个,她活下去的希望就小了一分。 眼下情况危急,顾不得私人恩怨了,一切等灭了敌人再说。 “滚!都给我滚!”八人份的手榴弹集中在自己的背包里,此时不用更待何时用,丁小佳坐着双腿勾在树枝上。 以从没有过的速度,看准树下男兵人多的地方,一颗接一颗的往下扔。 当然,丁小佳再蠢,为避免炸伤子桑倾等人,她扔手榴弹的时候,都避开了子桑倾等人二十米的范围。 ‘嘭!’ ‘嘭!’ ‘砰砰——’ ‘嘭!嘭!’ 打从丁小佳扔第三枚手榴弹开始,手榴弹的爆炸声与枪声的混战中,越来越多的爆炸声响起。 男兵也看出来了,用子弹和树上荡秋千的潇洒女兵干仗,前面已经倒下一大批男兵了,还幸存下来约四五十人的男兵,纷纷改用手榴弹。 顷刻间,枪声稀落了不少,一个是被更大的爆炸声掩盖住的原因,另一个则是因为,开枪射击的男兵也少了不少。 “这群疯子!”左手抓着绳子,右手紧抓着手枪射击的子桑倾,在一颗颗齐扔过来的手榴弹中,她已经没空开枪反击了。 左手紧紧抓着绳子,荡到右侧方向的子桑倾,凌空一脚踢出,快速踢飞两点钟方向,直直而来的手榴弹。 第184节 踢出去的右脚还没收回,左侧又飞来一枚手榴弹,荡回中间时,子桑倾找好角度猛力一踹树干,速度奇快的朝左侧而来的手榴弹撞过去。 二三十米外的爆炸声此起彼落,仿佛随时都会阵亡的惊险中。 眼下只能解决眼前危机的子桑倾,左脚劲猛一踢,左侧九点钟方向而来的手榴弹,被她快速踢向西北方向的两个男兵。 男兵的手榴弹太多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似得,自己的扔完了就去掏‘阵亡’男兵的背包。 “子桑倾!你头顶有一颗手榴弹!”树下手榴弹横飞,眼花缭乱的黑暗视野里,丁小佳突然冲子桑倾的方向惊呼道。 大家的耳麦都一直开着,丁小佳这么一大喊出声,子桑倾几人的耳朵都快被震聋了。 此起彼落的爆炸声,本就让听力受损不少,丁小佳这一大喊,耳朵‘嗡嗡嗡’响的子桑倾。 虽然知道丁小佳是好心提醒她,但她想扒了丁小佳的心都有了。 子桑倾快速抬头,丁小佳所说的头顶,其实是在她前方五米外的头顶。 但这颗手榴弹扔得太高了点,不解决的话,落下去滚到大树五米外,她们依然会被炸亡。 高度太低必须往上升的子桑倾,一个反身双手紧抓着绳子。 快速荡回树干时,子桑倾双脚踩在树干上,但她这一次没有再猛蹬荡出去,双手抓着绳子就快速交替往上攀。 霎那间,爆炸声直冲云霄的大战中,子桑倾就跟猴子般,抓着绳子就那么往上走,她真的是用走的,走得很快,非常快! 冰瞳冷冽不敢放松一刻的子桑倾,快速往上爬了五六步后。 被丁小佳点名的那颗手榴弹,也已经与她擦肩而过,从她左侧腰腹位置,往前飞出去二十厘米了。 说时迟那时快,子桑倾左脚劲猛一出,顺着手榴弹的轨道,在它屁股后面快速补了一脚。 霎时间,因为后劲不足,速度已经缓下来的手榴弹,被子桑倾踢得猛往前飞去。 就在子桑倾抓着绳子出脚时,暗黑混杂着手榴弹烟雾的视野里。 朦胧中她赫然看到左侧的西南方向,十一点方位,有个趴在地上的男兵,刚刚举起95式步枪对准她。 ‘砰——’ ‘砰——’ 一前一后相差不过一秒响起的两道枪声,一道是西南方向射击向子桑倾的。 另一道是子桑倾冰瞳一冷,踢手榴弹的左脚还没收回,右脚就猛一蹬树干的同时,右手快速伸到腰后拔出手枪,迅猛出击的一枪。 “艹!”宗唯好不容易从东北方向绕到西南方向,他听从宁冲的叮嘱,小心翼翼在背后放冷枪,“这么快!” 宗唯才开第一枪而已,他都躺在地上装死了,怎么还会被发现。 被发现也就算了,子桑倾的出枪速度怎么可以那么的快! 明明他举枪的时候,子桑倾还出脚在踢手榴弹。 怎么他一扣下扳机,子桑倾就又安然无恙的荡起了秋千,而他却脑袋中了一弹。 这、这…… 明明是他先出手的,结果却被后出手的子桑倾给打败了。 这差距也太大了点吧! “什么操蛋玩意儿!”最早来到,一直没来得及大干一场,结果就这么光荣牺牲的宗唯,心情非常不爽的爬了起来。 早知道就不听宁冲的话,说什么在最后捡漏子,出其不意事半功倍了。 全tm是在放屁! 快速解决完宗唯后,子桑倾偏头左右一看。 他大爷的! 外圈的烟雾中,东面、东北面、西面,分别从三个方向飞了三枚手榴弹过来。 由于丁小佳不断下扔的手榴弹,和男兵扔过来被子桑倾几人踢回去的手榴弹,战场已经混乱不堪。 暗黑的夜里,又爆炸出一大朵一大朵的烟雾,视线严重受阻,就连周叶的夜视望远镜,也迷蒙了一大片。 但好在的是,双方的混战血拼中,不断响起的几不可闻的‘哔哔哔’阵亡声中,男兵应该在混战中被炸了不少。 要同时踢飞出去三枚手榴弹,还是不同方向的。 子桑倾头大的不敢多想,双手紧紧抓着绳子,从正东往正北方向荡过去时,先出右脚再出左脚,分别将东面、东北面扔过来的手榴弹,劲猛一脚踢了出去。 快速荡向正北方向时,想着荡回去时再解决西面那颗手榴弹的子桑倾。 猛然看到一旁步媚媚的树下,也就是她和步媚媚之间的两树之间,滚落了一枚手榴弹。 “不好!大家快上树!”子桑倾冰瞳瞬间大睁,惊恐的盯着地上的手榴弹,大声惊呼。 ☆、154枝头摔下 此时刚好荡回大树的子桑倾,立马双脚踩在树干上,双手双脚极其快速的交替着往上爬。 男兵们一人两手手榴弹的扔过来,她们就是长着四条腿也踢不完。 “我靠!快上!”已经忙得晕头转向的步媚媚,这才发现她不小心漏了一颗手榴弹在地上,连忙和子桑倾一样快速爬树。 “艹艹艹!什么玩意儿!要被逼疯了!”耳麦传来子桑倾和步媚媚不妙的声音,毕寺也飞快抓着绳子往上爬。 “他们的手榴弹根本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这样下去我们迟早要完蛋掉!”周叶双脚猛踩着树干,蹬蹬蹬的往上爬。 一颗颗手榴弹不要钱般齐齐扔过来,她也快疯了。 “爬最高!快!”枪战不知何时演变成了手榴弹大战,周叶戴着夜视眼镜,视野比其他人都要好,满眼绿色中,她看到半空中飘着好多好多的手榴弹。 ‘嘭!’ ‘嘭!’ ‘嘭!’ ‘嘭嘭嘭——’ 子桑倾站在至少五层楼高的树下,解着腰上绳子的她,见树下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爆炸声,烟雾漫天飞扬,飞快解下绳子又继续往上爬。 “丁小佳,你手榴弹扔完没?没扔完就继续扔!”又往上爬了五米后,坐在枝头的子桑倾,遥看着丁小佳的方向,发现她正坐在树上发呆。 “只剩最后一颗了!”丁小佳连忙看向子桑倾的方向,从下往上搜寻了一翻,才找到同在枝头的子桑倾,说着还冲子桑倾扬了扬手中的手榴弹。 “我靠!这是要炸掉一整个营的手榴弹呢!”已经爬上枝头的毕寺,看着树上不断上涌的黄色烟雾,真想长双翅膀飞走算了。 “男兵还有没有生还的?”耳边不断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步媚媚也心惊的看着树下,她头顶还没响起阵亡的哔哔声,不知道树下的情况怎么样了。 “不知道,看不清楚,但我刚才看到树下还‘活着’的男兵已经不多了。”一直留意着树下战局的丁小佳,解释道。 “而且,我手榴弹都是往人多的地方扔,男兵顾着炸你们都没注意到我扔下去的手榴弹,估计炸了不少。”丁小佳挥着面前已经涌上来的烟雾,补充道。 “都爬上来没有?有没有‘阵亡’的?”子桑倾边对着耳麦询问,边左右察看着人数。 “我没‘阵亡’。”阿史那一枝摸了摸自己头顶,微微突起的激光发射器,没冒烟也没响。 “我也还‘活着!’”跨坐在树枝上的毕寺,兴奋的说道。 耳机不断传来兴奋的声音,子桑倾确定她们八人都还幸存后,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下。 想到她们一入绝境,子桑倾忙抽出95式手枪的弹夹看了看,竟然一发子弹都没有了! 打到现在,她们身上的武器加起来,估计只剩几发子弹了。 严重阻碍视线的烟雾中,耳边除了爆炸声风声,就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子桑倾冰瞳深沉的看着树下的烟雾。 现在,只能等烟雾退散后,才能知道男兵的伤亡如何,她们到底还要跟多少人战斗了。 孤岛丛林里的爆炸声,传出去老远老远,络绎不绝的爆炸声惨烈异常,听得山顶上的薛殇几人,揪心又揪心。 薛殇、蔡东方、贾豪都站在山顶边上,观看着东北方向几公里外的声响处。 齐川川心惊的守在电脑前,一双眼睛都快黏到电脑屏上了。 这、这、这怎么可能! 震天响的爆炸声,整整爆响了好几十下,遥看着爆炸方向,薛殇的心情也是起起落落的。 这一炸,估计得‘阵亡’好多人! “川川,怎么样了?”爆炸声一停,蔡东方便快步走向齐川川,边走边追问道。 “……”齐川川的视线终于从电脑屏上移开了,看向蔡东方的脸色,死灰死灰的一点也不好。 “死了很多人?”蔡东方心里一惊,快跑到电脑前。 响了这么久的爆炸声,不用想也知道会‘死’很多人,但是,当蔡东方看到电脑屏的那一刻,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紧追过来的贾豪,站在蔡东方身旁,视线凝聚到电脑屏上时,他顿时升起一种,意料之中情理之外的感想。 “一个个怎么都不说话?”薛殇转过身来,看着几米外围在电脑前的齐川川几人,语气特别的平静。 爆炸声响起的地方,聚集了三分之二的男兵,这一仗,就算女兵全组战死,他们也是损失最大的那一个。 薛殇一直到现在,也不确定他做这个决定,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 “……” “……” 齐川川、蔡东方、贾豪三人看着薛殇,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怂样!”薛殇锐利的眼眸凌厉一射,走过来的他步伐稳健,步子却跨得有些急。 齐川川、蔡东方、贾豪都不自觉的挺了挺背脊,他们不知道薛殇在看到最后的战局,会如何的发飙。 薛殇站在齐川川的背后,当他看到屏幕一角,出现成片成片成堆成堆的小红点时,竟然出奇的平静。 平静到有一丝可怕。 “没一个生还的么?”薛殇的视线其实不想在屏幕上多做停留,但他还是忍不住盯着电脑屏看。 “应该没有。”齐川川轻轻摇头,重重叠叠的小红点中,他并没有看到黄色点点的存在。 第185节 “有没有办法看到女兵阵亡了没有?”薛殇的双眼更锐利了,语气却依旧平静得很。 虽然薛殇看起来很平静的样子,但蔡东方和贾豪偷偷对视一眼,他们都明白,这样的薛殇才是最可怕的。 “看不到,要东阳西归那边才能看到女兵的阵亡情况。”齐川川再次摇头。 未免他们看到女兵的方位专门集合人过去攻打,东阳西归特意把系统分开了,双方都只能看到各自士兵的情况。 “咦……还有一个没阵亡的!”视线又一次移到电脑屏的蔡东方,一片红点的惨烈中,突然指着被周围红点遮盖,只露出一小点黄色的小黄点。 “还真的是!”贾豪的头往前蹭了蹭,仔细盯着蔡东方的手指方向,发现真的是小黄点。 “两百人!只存活了一个,很值得庆幸么?”薛殇看着一个个兴奋的神情,冷哼道。 他整出那么大的动静,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整整比女兵多了二三十倍的人数,如果这都还没把那组女兵消灭掉,这仗他也不用打了! “总比一个不留全军覆没的好。”谁都知道薛殇正在气头上,不敢和他顶撞的齐川川,只得小声嘀咕道。 全军覆没这四个字多难听,哪怕还有一个活着,那也不能叫全军覆没。 “赶紧问一下现场的情况。”薛殇紧盯着屏幕上满堆满堆的小红点,冲齐川川的头顶道。 “哦。”接到命令的齐川川点点头,随即拿起耳机,随意调了一个频道,就对着耳麦呼叫道,“安达安达!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安达听到!安达听到!完毕!”站在距离女兵百米左右的安达,听到耳机传来齐川川的声音,连忙回复道。 “女兵‘阵亡’了多少?都‘死’了没?男兵是不是还有一个‘活’着?完毕!”齐川川劈头盖脸就问了一堆问题。 “……”听到齐川川的问话后,安达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向前方渐渐散去,却依旧遮挡视线的烟雾。 “报告齐副教!我已经‘阵亡’了!不能回答你任何的问题!完毕!”安达是在深思熟虑后,才拒绝回答齐川川问题的。 虽然他也希望男兵最终能赢,但他不能破坏了规矩,更何况,他也不太希望东阳西归输掉这场对战。 “……我靠!你小子翅膀长硬了是吧?”虽然安达说得话,一点错都没有,但是齐川川乍然听到,这心里还是非常的不爽。 “报告齐副教!我已‘阵亡!’听不到也不会说话了!通话完毕!”虽然接下来的做法会很不敬,但安达还是立马切断了通话。 要是在真的战场上,他已经‘阵亡’了,如何能提供给齐川川战场信息,安达并不认为他这样做,有什么错的。 “我靠!脾气的见长了!”通话被强行挂断,齐川川瞪着耳机的双眼,似乎都能将安达从耳机的另一头拽出来,然后狠狠的教训一顿。 “怎么了?”贾豪不解的看着齐川川。 “安达那小子说,他已经‘阵亡’了,不能回答我任何的问题!”齐川川想起安达那坚决的语气,就气不打一处来。 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算了,毕竟是东阳西归的兵,脾气多少和他一个样!”蔡东方的眉头也轻皱了一下,但还是宽慰齐川川道。 “快点找出还存活的那个士兵是那个组的,联系他!”薛殇锐利的眼眸闪了一闪。 伤亡这么大,他势必得知道女兵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另一边战场,手榴弹的烟雾消散后,树上树下都一片寂静,不管是男兵还是女兵,他们都不知道对方的伤亡情况,究竟是怎样一个状态。 “要不要下去看看?”爬得太高,向下看的视野,就看不太远了,周叶环视着树下的情况。 视野里零散几个已经‘阵亡’的男兵,也正抬头张望她们。 “一个一个下,要留几个人做掩护。”子桑倾的小眉深深锁起,她已经没有子弹了。 如果存活的男兵有十个以上,她们的处境很危险,实在不行,只能下树和他们近身搏斗。 但男兵身上肯定还有充盈的子弹,一旦下树落到地上,她们百分之百会被枪击围攻,身上没有弹药的情况下,战局实在不容乐观。 “我先下去看看!”一向缩头缩脑躲在人后的丁小佳,突然就高举着手中的手榴弹,提议道。 “你行么?”不是毕寺不想相信丁小佳,实在是,她真的不相信丁小佳! “行不行,试试不就知道了?我有手榴弹,弹夹里也还有子弹,我下去的话,风险能降到最低!”丁小佳说得一本正经,一点也不像说笑的样子。 其实,倒不是丁小佳的勇气一下子就上来,不再怕死了。 她还是很怕死的。 但是,她是唯一在树上观察着整个战局过程的人。 凭她先前噼里啪啦扔的十几个二十个手榴弹,她不认为树下的男兵,能在她密集的手榴弹下存活下来。 说到底,丁小佳是断定男兵已经全部阵亡,她下树去十之八九很安全,或者说危险已经降低到百分之一了。 她才选择冲锋陷阵,好在子桑倾等人面前威风一把的。 “行,你要下就下,我会给你作掩护的!”阿史那一枝偏头看着左侧树上的丁小佳,心里想着反正丁小佳不是她们组的。 丁小佳非要下树的话,就让她下。 她们为丁小佳挡了那么多的子弹,也该让丁小佳偿还的时候了。 自然没必要阻止丁小佳甘愿奉献的行为。 “那我下去咯!”丁小佳在最北的方位,她偏头看着右侧的一干人等,心情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跟一班女兵身后冲了这一路,丁小佳再怎么看她们不顺眼,也多少想为她们敢于冲锋的勇气鼓掌,总不能一直让她们看低了才行。 “要下就赶紧的,别磨蹭了!”丁小佳说要下,这都过去五秒钟了,丁小佳还稳稳当当的坐在枝头,子桑倾不由得催促了一句。 哪怕树下还有一个幸存的男兵,她们的处境都还是危险的。 她们在树上这么干等着,万一树下的男兵冲进视野里,朝她们开枪。 目前来说,已经彻底没了弹药的子桑倾,除了躲,压根就反击不了。 这一次,被子桑倾吼了一句的丁小佳,倒是一点也不生气,背包依旧反背在胸前的她,右手拿着手榴弹,抓着树干就往下爬。 “啊——” 丁小佳明明看到左下方的树干上,有一根分枝的。 也不知道是身前的背包遮挡了视线,还是她一时眼花出现错觉了。 一脚踩下去,竟踩了个落空的丁小佳,尖叫着凄惨一声大叫,竟整个人失去支撑的往树下摔去! “我艹!丁小佳,是让你爬下去,不是让你摔下去!”耳边听着其他人对话的毕寺,原本在观察着树下硝烟过后的战局。 乍然听到丁小佳的惨叫,毕寺连忙抬头看过去,黑暗中,看到后背朝下,从枝头自由落体的丁小佳,她吓得帅眼睁得大大。 “我艹!丁小佳你怎么回事?”子桑倾也心里一紧,这可是真的高空,地下可没有安全气垫什么的。 丁小佳这一摔下,可是要出人命的! “丁小佳!”周叶也被吓得不轻,她们都在其他树上,距离那么远,丁小佳下落的速度那么快,她们除了光看着,竟什么也做不了。 先前,混在最后一拨男兵堆里往前冲的宁冲,还没来得及开枪,左左右右的人就接连被击中。 在男兵骂骂咧咧的愤怒不甘中,他便立马躲到树后装死起来。 前方杀伤力巨大的爆炸,好不容易停下后,他悄悄探出头,趁着烟雾未散,连忙冲到女兵阵营的正东方,十米距离的树后躲着。 烟雾散后,宁冲偷偷探头,往上看的视线,第一眼看到正前方位置的阿史那一枝。 趁着女兵还没发现他,宁冲毫不犹豫的举起95式步枪,枪口。 食指刚搭上扳机,宁冲刚要往下扣,就突然听到丁小佳的惨叫。 视线往右一偏移,宁冲惊恐的看到一道黑影,从巨高的树上掉下来。 霎那间,被吓得不轻的宁冲,脑子瞬间当机,慢镜头般看着丁小佳的坠落,心里突然冒出两个念头。 救。 还是不救? ☆、155子桑发怒 就在宁冲怔怔的看着丁小佳往下坠时,另一个方向的子桑倾,眼尖的发现了探出头的宁冲。 宁冲的姿态太过小心翼翼了,已经‘阵亡’的男兵,是不会这样偷偷摸摸看的。 仅仅零点一秒的时间,子桑倾就反射性的举起手枪,瞄准宁冲就快速扣下扳机。 但是。 “……”太过轻松的一扣,让子桑倾的小脸一黑,她忘记她手枪已经没有子弹了。 子桑倾刚想通过耳麦,告诉小组其他人,让她们射击宁冲。 但就在这个时候,丁小佳的惨叫还在高昂的拖拉着时,子桑倾看到宁冲躲在树后的黑影,突然就跑了出来,径直冲向丁小佳的方向。 明白宁冲是要冲去救丁小佳后,子桑倾立马停止,想让其他人射击宁冲的念头。 一双冰瞳不停的在宁冲,和不断下落的丁小佳之间徘徊,子桑倾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里了,满心祈祷宁冲能接住丁小佳,丁小佳可以安然躲过这一劫。 宁冲95式步枪一甩,朝丁小佳的方向冲去时,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人命关天,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宁冲刚冲没几步,双臂就伸得长长的往前托,边跑边寻找着能精准接到丁小佳的方位。 “啊——”丁小佳都快吓傻了,坠落中放声惨叫着的她,背部朝下,她并不知道树下的宁冲,正冲过去试图救她。 就在丁小佳距离地面还剩四米时,死命冲过去的宁冲,及时的冲到了树下张开了双臂。 “往左一点!左一点!”一旁的阿史那一枝,从高处看下去,发现宁冲的位置偏了一点,连忙冲他大喊道。 高仰着头往上看的宁冲,也在不断的调整位置。 小碎步往走偏移了一步后,宁冲立马双脚扎稳马步,双臂平举着托着,惊恐又紧张的看着劈头砸下来的丁小佳。 察觉到差不多就要落地的丁小佳,害怕的两眼紧闭着,脑袋一片空白,压根想不起训练时教的,高空坠落时的自保措施。 落地的距离越来越近,不单只树上的女兵们睁大了眼睛,就连地上或远或近的男兵,也都屏息盯着丁小佳和宁冲的方向。 演习毕竟是演习,先前打得再怎么热火朝天,那也是假死,万一真在演练中出了什么意外,他们谁心里都会不好受。 ‘咚!’ ‘咚!’ “啊——” “啊——” 第186节 火星撞地球一样的重击中,子桑倾亲耳听到丁小佳方向,传来两声重物碰撞的撞击声,以及两声同时响起的惨叫。 树上树下一双双凝聚过去的眼睛,眼睁睁的看着丁小佳先砸在宁冲身上,然后两人一起摔到地上。 由于宁冲先一步冲到了树下,倘若丁小佳自由落体的话,她会稳稳当当的落到宁冲的双臂上的。 以宁冲的臂力,要托住丁小佳的重量不难。 但是! 偏偏丁小佳在即将落到宁冲托举着的双臂前,脑子猛然灵光了一下的她,不甘心的突然想起要自保。 她不甘心真就这么死了! 于是乎,丁小佳紧抱着反背在胸前的背包,凌空一个侧身旋转。 丁小佳是想着,她一个侧身翻滚,如果能练到和子桑倾一样炉火纯青的技术。 就算双脚不能稳稳站立在地上,哪怕跌趴在地上,她估计也不至于硬摔死。 再差点,大不了双脚站不起来的她,直接以翻滚的方式边摔边滚,就算是全身骨折再摔死,那也能减缓不少的冲力。 “……啊……我、我要死了。”宁冲压根就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只看到他快要接住落下来的黑影时,黑影突然一翻朝他的脸撞过来。 再然后,惯性作用下,他被撞得马步不稳,直接被丁小佳压着往地上摔。 身后有背包的缓冲,宁冲倒也摔得不怎么疼。 但是! 突然侧身翻滚的丁小佳,是压着他头和肩摔的,这一摔,丁小佳整个人身体的重量,与下坠的冲力,就全砸在了他的脸上。 听到身下传来的呻吟痛呼,一直紧闭着眼,做好摔死准备的丁小佳,连忙睁开双眼。 因为她刚才就觉得不对劲,身下凹凸不平不像草地的感觉。 但丁小佳又担心是自己的错觉,一睁眼就会悲哀的发现,她已经灵魂出窍,只能无力回天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躺在树下,身下一滩血。 丁小佳和宁冲双双砸在地上后,呈t字形躺在地上的两人,就没再动过,看得树上树下的女兵男兵,紧张得呼吸都快停止了。 丁小佳是后背砸在宁冲的脖颈肩和头上,听到身下又传来一声轻微呻吟后,她一下挺身坐起。 “啊!我没死?”丁小佳立马回头一看,就看到了无生气躺在地上的宁冲。 “我艹!丁小佳,你快看看那男兵有没有事!”乍然看到丁小佳坐起身,刚放下心来的毕寺,连忙又指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宁冲道。 从几十米高的树上摔下去,有人当了人肉垫子也就算了。 可丁小佳在看到冒着生命危险救她的宁冲时,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竟是兴庆她自己没死! 死里逃生是该庆幸,但丁小佳能不能只在心里先庆幸一下,那个倒霉催的男兵还不知道死活呢! 跳楼砸死别人,自己却没死的例子可不少,丁小佳这话一出,也太不厚道,太没良心了。 见宁冲一直躺着不动,子桑倾这会儿也管不了那么多,身手敏捷的时抓时踩,飞快滑下树来。 “怎么样了?”不到五秒就下树来的子桑倾,双脚一落地,就快步朝宁冲跑去。 “我靠!子桑什么时候下去的?”还枝头稳坐着的毕寺,刚见丁小佳转身爬去看宁冲,帅眼一转,就看到子桑倾奔跑在树下,边跑边喊。 “她是跳下去的么?”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宁冲身上,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惊恐的看着树下的子桑倾,钱浅倒是将她们心里的话问了出来。 “她是跟猴子一样‘嗖嗖嗖’又蹦又跳的滑下去的!”周叶就在子桑倾的旁边,亲眼目睹了子桑倾下树全过程的她,早被子桑倾敏捷的身手给惊吓到了。 人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从几十米的枝头滑下去,分明是猴子! ‘嘭!’ 就在子桑倾朝宁冲跑了两步时,他和丁小佳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爆炸声,硬是把子桑倾给迫停了下来。 爆炸点的距离有点近,子桑倾心里一惊的同时,浑身一怔,担心自己头顶会响起‘哔——’的阵亡声。 树上已经开始下树的步媚媚等人,也被这一声爆炸给吓了一跳,纷纷震惊的看着树下。 “子桑,你没事吧?”阿史那一枝仅瞅了眼顿起烟雾的树下,便偏头去看已经下到地上的子桑倾。 子桑倾可千万别阵亡了,不然她们就成群龙无首的山猴子了。 “没、没事吧?我没听到哔的阵亡声,你们有看到我头顶冒烟么?”子桑倾快速衡量了一下她和爆炸点的距离,不多不少二十米左右。 这个距离,还是有点危险的。 “没冒烟!”透过夜视眼镜看下去,周叶清楚的看到子桑倾仰起的晶亮冰瞳,子桑倾眼里有些不确定,她便肯定的告诉子桑倾道。 “放心,你还‘活’着!”步媚媚见状,也肯定的说道。 “那就好!”子桑倾这一颗心总算是安心放了下去,但看着前方烟雾一片的方向,她还是不敢上前。 “丁小佳,怎么回事?你们谁炸的?”子桑倾看得很清楚,刚才并没有手榴弹向她们扔去,是丁小佳那边自己爆起来的。 还被烟雾包围的丁小佳,清楚的听到自己头顶传来‘哔——’的阵亡声。 “我不知道!好像是我刚才侧身翻的时候,一紧张就不小心拉出了保险环。”丁小佳伸手挥动着眼前的烟雾,不太确定的说道。 刚才的爆炸,肯定不是躺在地上这个男兵爆的,因为丁小佳也看得很清楚,他躺在她眼前,压根就没动过。 “去你的!”子桑倾汗颜,还没见过这么赶着‘死’,要把自己炸了的士兵。 子桑倾朝四周围快速环视了一圈,见有几个身中彩弹痕的男兵,从不同方向冲了过来,其他的男兵,则站在原地观望,或不算快的走过来察看。 似乎,并没有可疑男兵。 子桑倾也不敢保证还有幸存的男兵,混在‘阵亡’男兵堆里,等着最佳时机,一举拿下她们。 但现在,人命要紧,她又一次快步朝丁小佳的方向冲去。 “你没事吧?”烟雾渐渐散去后,丁小佳低头,轻拍着宁冲的脸,语含歉意又焦急的关心道。 “头、头好疼……”宁冲觉得头好晕,但意识还是有的,反正胸部以上,没一处是舒服的。 宁冲最不舒服的,还是心灵上的不舒服,他小心翼翼一路躲到最后,救了个女兵,多伟大! 可是,他竟然被这个亲手救下的女兵,给失误炸亡了! 这一战,还有比他更倒霉的人么! “头疼?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子桑倾刚跑过来,就听到宁冲痛苦的低吟着,她连忙蹲在一旁,伸手去翻他的眼皮。 右手快速抽出随身携带的小电筒,左手翻开宁冲眼皮的子桑倾,打开电筒光一照。 宁冲的眼神虽然有些涣散,但感受到光还是立马闭起了眼,对光还是很敏感的,估计不会有生命危险。 丁小佳整个人砸在宁冲的脑袋上,宁冲脑震荡是肯定逃不了的了,就不知道情况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了。 “呼叫总部!呼叫总部!听到请回答!”子桑倾电光照了一下,宁冲的脸色和唇色都很惨白,不敢多耽误的她,冰瞳一紧,连忙对着耳麦呼叫道。 孤岛上传来的那一阵爆炸声,实在是太响了,一下接一下的响,似乎要把整个孤岛给炸完似得。 东阳西归和姜三冬,便纷纷出了机舱,站在围栏前向孤岛上观看。 爆炸声落下不久,房间里就传来子桑倾的呼叫声,耳尖的东阳西归一听到,连忙转身进了房间。 “总部听到!总部听到!有事请讲!完毕!”子桑倾呼叫出第一个字时,东阳西归就听出了她的声音,这会儿,他只担心,是不是子桑倾出了什么事。 “报告总部!一连三排一班的丁小佳从树上摔下,把一个男兵砸晕了,伤情紧急,请求救护!完毕!”子桑倾看着宁冲微张着嘴,无声的呻吟着,眉头越皱越紧。 宁冲的情况,似乎越来越严重了。 “报告方位!”东阳西归听到不是子桑倾出事后,他这心里稍微安定了点,但板起冷脸,脸色依旧不是太好。 南沧舰队组建这么多年了,从来就没有过士兵从树上摔下来,摔死的。 更没有发生过从树下摔下来,把别人给砸死砸伤的。 一场对战演习,也能给他整出这么多麻烦来,丁小佳是干什么吃的! “我组攻岛方向,从正东北向正西南,直线前进八公里位置!完毕!”子桑倾大概环视了一下四周丛林。 她没来过这座孤岛,也没见过这座孤岛的地图,连孤岛具体长什么形状都不知道,她只得把自己走过路过的位置,报告给东阳西归。 “立即找人抬起伤员,从正西方向出来,我马上到,完毕!”早已在脑中显现出孤岛地形的东阳西归,立马给出了一条出岛最近的路线。 “明白!通话完毕!”子桑倾肯定的回复了一声后,便切断了和东阳西归的通话。 “宁冲?宁冲你怎么样了!”先前还因为被子桑倾射杀,而埋怨宁冲的宗唯,是他们班最先冲过来的一个,风风火火的直接扑到了宁冲身上。 子桑倾刚和东阳西归通话完,就被冲过来的宗唯,给挤到了一旁,看着陆续赶来的其他男兵,她便主动站起让开位置。 “宁冲!” “宁冲!你没事吧?” “宁冲,你别吓我!” “宁冲……” 包括宗唯在内,速度最快冲过来的五名男兵,全围在了宁冲身边,黑暗中,子桑倾能看到他们焦急紧张的神情。 “哎呀!你们别扑得那么近,围得那么密!他都要呼吸不到空气了!”被宁冲的同班男兵直接推到一旁的丁小佳,见他们莽莽撞撞的围着宁冲,便急了起来。 “你闭嘴!就是你把宁冲砸成这样的!要是宁冲有个什么事,我跟你没完!”宗唯把宁冲救人的过程全看在了眼里,听到丁小佳嚷嚷,他就气不打一出来。 “对!都是你!要不是你,我们宁冲也不会这样!这么老实一孩子,小心我饶不了你!” “你别说话!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你……” 丁小佳一开口,霎那间,她就成了宁冲班级的公敌,一个个紧张宁冲的神情,全化为了不满,眼神刀子似得刮向她。 “我、我也不想的!”丁小佳都快哭出来了,她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把宁冲砸成这样,她心里也很过意不去。 她知道错在她,可是她又不是故意的! “你们别吵了!我刚呼叫了东阳教官,他会来接,你们快把他抬起来!”子桑倾被吵得耳朵嗡嗡叫,小脸一沉冰瞳一凛,就嗓音清冷的大喊道。 一帮大男人,却跟个泼妇一样血口喷人,什么玩意儿。 “……” 子桑倾这一声大喊,清瘦的身影,却气场十足的架势,愣是把围着宁冲的几个男兵,给吼得瞬间怔住了。 就连刚刚爬下树来的一班女兵和周叶,也都吓得反射性的看向子桑倾, 那些或快走或慢走,赶过来的其他班男兵,直接被子桑倾给喊得脚步一顿,不敢前进了。 寂寥的夜晚丛林,刚才子桑倾那一吼,就跟东阳西归在教训他们一样,气场强大的竟让听者不敢违抗半句。 第187节 “快把他抬起来!”子桑倾见宗唯几人抬头看着她,就跟被点穴一般动都不动一下,她小眉一皱,便又吼了一句。 “快点!你们抬脚我抬头!”子桑倾俯视下来的冰瞳太过冷冽,眼神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最先反应过来的宗唯,连忙指挥着其他人道。 宁冲班级的男兵,还算挺团结的,不到三秒的时间,就两人抱脚,两人抱手抱腰,宗唯托着宁冲的脑袋站了起来。 “跟我走!”毕竟是她们惹出来的事,不把宁冲交到东阳西归手里,子桑倾不放心,抬脚就朝正西方向走去。 一班女兵见子桑倾动身,便也跟在宁冲几人身后,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还警惕的举着枪,跟着大部队后退,深怕还有幸存的男兵,会在她们身后放冷枪。 “等……等一下!”一直没怎么出声的宁冲,刚被抬着走没几米,就突然出声低吟道。 ☆、156丛林热吻 “怎么了?”走在最前头的子桑倾,不经意的一个回头,却见宁冲的右手微微抬起,连忙走了回来。 “有、有……呼叫。”宁冲微举起在胸前的手,指着自己戴着的耳机,神志还算清晰的他,说起话来却有些有气无力。 “应该是薛副教呼叫他了!”托着宁冲脑袋的宗唯,低头在宁冲面部上方,听到‘呼叫’二字的他,冲站在右手侧的子桑倾道。 子桑倾也听到了宁冲的低吟,抬手就去解他通讯耳机。 “宁冲?宁冲!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齐川川刚找出战场上唯一幸存的人,就是宁冲时,宁冲就光荣的‘阵亡’了,但他仍不死心的呼叫着。 “齐副教,有什么事么?”子桑倾弯腰倾身在宁冲身旁,刚把耳机戴进耳里,就听到齐川川紧急的呼叫,听出齐川川的声音,她对着耳麦就清冷回道。 “你是谁?”乍然听到女兵的声音,齐川川顿时愣住了,难道他呼叫错频道了? “我叫子桑倾,一连一排一班的女兵。”子桑倾先是介绍了自己一句,随即解释道,“齐副教,宁冲被砸伤了,我已经呼叫了东阳教官,正准备把他送出岛。” 短短两句话,子桑倾把该说的都说了,但是,齐川川却有点没反应过来。 “宁冲砸伤了?怎么砸伤的?”乍然听到对方说她是子桑倾,齐川川反射性就想问‘你死了没有?’ 但听到宁冲砸伤后,齐川川的重心转瞬又被转移了。 “一个女兵从树上摔下来,宁冲跑过去接,然后就被砸伤了。”子桑倾看了眼紧跟在身后的丁小佳,并没有把她的名字暴露出去。 虽然薛殇他们迟早会知道,但宁冲的伤情不明,丁小佳的情况似乎也不太好。 “……情况严不严重?女兵没事吧?”听到女兵从树上摔下来,齐川川似乎也愣了一下,觉得这事有点不可思议。 “宁冲还有意识,具体情况不太情况,女兵没事。”子桑倾一一回答了齐川川的问题,转瞬又道,“齐副教,时间急迫,我先把宁冲送出岛去,通话完毕!” 子桑倾说完就切断了通话,把耳机放在宁冲胸前,带领着抬着宁冲的宗唯他们,就继续往正西方向走。 “喂?喂!子桑倾!”齐川川还有话没问完,被子桑倾主动切断通话的他,在另一头急得发怒,“靠!挂我电话!不对,是断我通话!” “怎么回事?”蔡东方和贾豪就在一旁听着,从头听到尾的他,也没怎么把事情听清楚。 “宁冲估计也‘阵亡’了。”齐川川指着电脑屏上的一堆红点,原先,代表宁冲还‘活着’的小黄点,早就已经被红了。 “我知道!我刚才就看到了,我是问你宁冲砸伤是怎么回事?”蔡东方这心里也急,宁冲砸伤,一听就有问题。 “有个女兵从树上摔下来,宁冲跑去接,然后被砸伤了。通话的是子桑倾,她们正要把宁冲送出岛去。”见大伙儿都那么急,齐川川便一次性把知道的都说完了。 “子桑倾?真的是她们班的女兵!”突然听到子桑倾的名字,贾豪又是惊又是喜,他们猜对了! “她们‘死’了没有?”一直站在齐川川身后没出声的薛殇,突然发问道。 “不知道,我还没来得及问,子桑倾就切断了通话。”看着薛殇、蔡东方、贾豪急于求知的神色,齐川川顿时有种他成了众矢之的,罪大恶极的感觉。 “靠!你第一个就应该问这个问题!”就好像到嘴的肥鸭飞了似得,贾豪气得那叫一个脸色差。 “我觉得问了她也也不会回答!”事已至此,再呼叫过去,估计子桑倾也不会接了,齐川川只得从理性的角度,去减少自己的罪过。 “你问都没问,怎么知道她不会回答?”贾豪对这个事情耿耿于怀,他们浪费了那么大的人力物力,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就空手而归吧。 “连安达‘阵亡’后,都不告诉我们现场的战况如何,你觉得子桑倾会那么傻,告诉我们她‘死’没‘死’?”齐川川越想越觉得,他不问是正确的。 “行了,别吵了!”薛殇先是怒喝了一句,把争论不休的齐川川和贾豪都吼停后,才对齐川川道,“连线东阳西归!” 原本停泊在海上的舰艇,朝孤岛正西的上岛方向快速航去。 姜三冬在驾驶舱开着舰艇,东阳西归则在船舱里,密切关注上孤岛上的战局。 如果内行人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东阳西归这边的电脑,屏幕上显示出来的画面,可以将孤岛上每一个男女兵的情况,都察看清楚。 每个士兵的作战头盔上,都有一个高清实拍摄像头,可以记录战场上发生的一切。 只不过,东阳西归答应过薛殇,对战结束前,不可以偷看士兵的情况,更不可以借此指挥女兵突击他们男兵。 但现在,急于知道详请的东阳西归,飞快点开战场视屏记录察看起来,他得知道丁小佳是怎么摔的,而宁冲又是怎么被砸伤的。 “男兵阵营指挥官呼叫黑鳄!呼叫黑鳄!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总部的通讯设备突然传来齐川川的呼叫,东阳西归眉头微挑的冷凝了一眼通讯设备,这才不紧不慢的拿起来:“说吧,什么事?” 东阳西归短短几个字,他说得轻松沉冷,却听得齐川川这心里莫名的抖了一下,连忙把耳机递给薛殇,并小声道:“通了。” “东阳上校,你军的伤亡如何,过半了没?”薛殇戴上耳机,对着耳麦就出乎齐川川几人意料的,冷笑道。 “薛中校说笑了,刚才的爆炸声挺激烈的,你军男兵本就比我军女兵多,我军女兵就算全挤成一堆,估计也没你军的伤亡惨烈。”东阳西归的嘴角也挂着一抹冷笑。 看着屏幕上的爆炸中心,红了一整片的男兵小点,东阳西归的冷眸稍微暖了几分。 薛殇用近两百名男兵,对付区区八名女兵,这种数量悬殊的惊人之举,第一眼看到时,东阳西归是眉头微皱的。 但看到战果时,从东阳西归微微含笑的冷眸中可以看出,他是十分满意的。 “这么说,就是你军也有伤亡了?”薛殇似乎听出了点什么,却又不太确定的反问道。 一连一排一班的女兵,整个班在一起行动,战斗力太强了。 倘若在这一战里,一班女兵也全军覆没,那就再好不过了。 就算没有全部阵亡,队伍被打散,战斗力也会大大下降,这对他们而言,无疑是好事,虽然代价惨痛了点。 “我军当然有伤亡!想必你也知道了,单单攻岛这第一战,我军就损失了四分之一的人数。”东阳西归说得很肯定也很轻松。 男兵是经过薛殇的精心部署来防守的,而女兵,东阳西归压根就没管,完全是任由她们自由发挥。 攻岛第一关的阵亡人数,其实比东阳西归预料中的要好。 理论上的教习,远不如实战演练来得让人长见识,男女兵经过这一仗,让东阳西归对女兵接下来的训练,更有信心了。 “……”薛殇知道,东阳西归不是没听明白他的话,而是不想告诉他,在这一阵爆炸中,女兵的伤亡究竟如何。 “我军男兵有个叫宁冲的,被你军女兵砸伤了,还要多麻烦你把他及时送回基地去了。”一脚踢到铁板上薛殇,脑子转了弯,又接着道。 “不麻烦,这是应该的。”东阳西归依旧回得轻松,都是教官,战士有伤情,自然应该及时送回。 “你军女兵砸伤的宁冲,宁冲被迫离开战场被送回,你军女兵是不是应该陪同一下?”急于知道女兵情况的薛殇,依旧三句话不离女兵的说道。 “这个就不劳烦薛中校操心了,我自有安排。”东阳西归冷眸一眯,薛殇想套他话,还套得这么明显,想什么呢。 “薛中校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可就通话完毕了。”东阳西归说完等了零点一秒,没立即听到薛殇回答的他,接着道。 “宁冲我一定把他安全送回,薛中校还是操心战场上的男兵比较好。通话完毕!”东阳西归说完就果断的切断了通话。 薛殇打从和东阳西归通上话后,他的脸色就一直没好过,看得端坐在电脑前回看他的齐川川,心惊胆颤的。 齐川川早发现了,东阳西归就像是薛殇一道过不去的坎。 每次事情一和东阳西归有关,薛殇都特别的不淡定,特别的容易生气。 被东阳西归切断通话的薛殇,一把扯下耳机,气哄哄的一下扔到齐川川身上,锐利的眼眸怒火升腾,什么也不说就转身走了。 “我的妈妈呀!薛队这是又发火了。”一下接住扔到身上的耳机,齐川川就心有余悸的低语道。 幸亏薛殇没冲动到拿石头砸他。 “薛队哪天不生气了。”心情同样不好的贾豪,安慰似得拍了拍齐川川的肩膀。 薛殇的脾气向来暴躁易怒,但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气过就好了。 “别闹了,快看,舰艇已经开过去了!”蔡东方随意的一偏头,正好看到舰艇开向了正西方向,连忙催着齐川川和贾豪道。 “子桑倾说要送宁冲出岛,指不定能看到她!”齐川川一侧目,看到舰艇的瞬间,立马拿起桌上的望远镜。 一路走出爆炸圈范围,负责断后的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都没见男兵朝她们开枪射击。 她们心里不由得生气疑问,难道说,冲过来的一批批男兵,全在先前的爆炸中,阵亡了? 一直朝正西方向走的子桑倾,还没出岛,就看到舰艇已经停靠在岸边了。 看到子桑倾等人前来,东阳西归下了舰艇,看了眼宁冲的情况后,便让宗唯等人把宁冲抬上舰艇。 “东阳教官,我可不可以也跟上去?”面对着身形挺拔,气场冷霸的东阳西归,丁小佳犹豫了一路后,终于小声的看着东阳西归道。 波光粼粼的映照中,东阳西归的视线刚移到子桑倾的小脸上,听到丁小佳的声音,冷眸一转便投射了过去。 “我、反正我已经‘阵亡’了,上去还可以照顾一下他。”被东阳西归的冷眸一看,丁小佳立即反射性的挺直了背脊,指着已经被抬上舰艇的宁冲,结巴道。 丁小佳这心里的确是难受得很,宁冲没事还好,不然,这件事就该成为她一生的痛苦了。 她心里负担很大的。 “上去。”‘阵亡’了还留在战场上,的确挺碍事的,东阳西归倒也没为难丁小佳。 “谢谢东阳教官!”东阳西归的眼神太冷,丁小佳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突然得到允可,她一兴奋就差跳起来了。 看着蹦蹦跳跳一路飞奔上舰艇的丁小佳,周叶这嘴角直抽搐,要是不清楚情况,还以为丁小佳要去会情郎呢。 “你不上去?”丁小佳已经上舰艇了,东阳西归还站在沙滩上不动,子桑倾不由得看着他道。 “他们要回基地,我回去干什么?”东阳西归说着一指岛上丛林,无声的示意她们继续前进。 子桑倾眨眨眼倒也不说什么,带领着自己班的女兵和周叶,转身就入岛进入丛林。 毕竟还是在战场上,也许周围就隐藏着男兵随时伏击她们。 但,小心翼翼又快速的前进了五十米后,一直都眉头微皱的子桑倾,突然停了下来,身后自觉呈扇形前进的队伍,也跟着停下。 “你跟着我们干什么?”子桑倾看着一身轻松连枪都没拿的东阳西归,不解的打量一眼默默跟着队伍的他,清冷道。 “你们走你们的,用不着管我。”东阳西归嘴角轻轻一勾,冷眸直勾勾的看着子桑倾。 “姐妹们,我们先走吧!”步媚媚看向身后几米外的东阳西归,视线又在他和子桑倾身上转悠了一圈,便跟一旁的阿史那一枝暧昧的挑着眉,美眸含笑的对着耳麦低语道。 子桑倾小脸一黑,一班女兵暧昧一笑,自觉的抬脚继续往前走。 周叶看着行动如此默契的一班女兵,她犹豫了好几秒,看看子桑倾又看看东阳西归,这才眉头深锁的,追上了一班女兵的步伐。 第188节 “你就不能走其他的方向么?”其他人一走,子桑倾便收敛起下级对上级的恭敬,冰瞳不满的微瞪东阳西归。 东阳西归跟在她们小组身后,压根就是扰乱军心的节奏。 “不能,你们一路出来都没有遇到男兵,说明这条路线暂时是安全的。”东阳西归瞟了眼前方前进了二十米后,就放慢脚步的一班女兵,冷眸微暖的朝子桑倾走去。 “你想干什么?”东阳西归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劲,子桑倾眼皮一跳,冰瞳一转快速看了眼左右丛林,这里可是在战场上。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东阳西归在子桑倾身前一步站定,好笑的看着一脸紧张的子桑倾。 刚才还那么淡定,怎么他一靠近就这么警惕了,他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走没几步就时不时回头看的毕寺,又一次回头时,本就不快的脚步瞬间更慢了:“快看快看!要抱一起了!” 一班女兵跨出去的步伐,‘噔’一下就全部收了回来,纷纷脖子一扭回头看去。 走在最左侧的周叶,她也跟着停下了脚步,但她并没有回头,握着95式自动步枪的双手,紧了又紧,双眸也沉沉的闪烁着。 幽暗的丛林,四周静得出奇,子桑倾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盯过来好几双眼睛。 “你别乱来,这可是战场。”四目相对间,子桑倾只一眼,便深深撞进那双冷霸中透着深深柔情的冷眸,冰瞳一闪间,便低声警告道。 “倾儿,我本来没想乱来的,真的!”夜幕下的丛林,子桑倾微仰着白皙小脸,一双冰瞳晶亮纯净,水光滟潋的看着他,勾得东阳西归冷眸深深一沉。 “你……”东阳西归的‘本来’两个字,让子桑倾心生警惕,特别是东阳西归突然一暗的冷眸。 子桑倾刚想抬手警告东阳西归安分点,东阳西归就猛然低下头,唇上一暖间,她便失了声。 ☆、157承认恋情 子桑倾脑袋一热,浑身血液就直往头上冲。 他们俩不是在单独的私密空间里! 这是在丛林里的大树下! 身后还有一帮伸长了脖子瞪直了眼睛,虎视眈眈的一群八卦女兵! 东阳西归是想让她,被那几个混蛋女揶揄一辈子么! “别……闹!”后颈被东阳西归一掌用力按住,趁着两人身体还没紧贴在一起前,子桑倾连忙抬手推他胸膛。 其实东阳西归没想深吻的,他重重的吧唧了子桑倾一口后,就退开来了。 但子桑倾这一推,那双又羞又怒的冰瞳,宛如娇嫩害羞花开正艳的花骨朵儿,刺激得东阳西归冷眸深深一暗,又猛亲了回去。 右手直接插进她后背与背包的缝隙,将她一把搂进自己怀里。 东阳西归想得可没子桑倾那么多,或者说他不在乎。 反正他都子桑倾都已经这样了,没正式公开而已,他压根就没打算藏着掩着。 正常小两口亲个嘴怎么了,爱看就看,只要那些女兵敢看,并且看得起! 子桑倾还有把95式自动步枪挂在胸前,先前走的时候,边退边在‘阵亡’的男兵堆里搜刮了大量子弹。 现在的一班女兵,无疑是又一次满血复活了。 “嗯……”东阳西归这用力一搂,子桑倾抓在左手的枪就猛一撞隔在了两人胸前,坚硬的金属枪身撞得子桑倾的上腹一痛。 复又紧贴的双唇与身躯,让子桑倾的小眉又是一皱,现在的场合,实在不适合亲热好么! 唇齿已被东阳西归强攻了进去,子桑倾不满的看着闭眼享受的东阳西归,她并没有去推开他拒绝他,只拿冰瞳瞪着他无声的抗议。 两人的关系已经确定,子桑倾也不想说,和以前一样逃避着东阳西归,但也不能这么肆无忌惮吧! “把眼睛闭上!”子桑倾的视线太过炙热与不满,紧搂着她的东阳西归,轻轻一睁眼,果然看见子桑倾在瞪他,同样不满的低语了一句。 “一会儿就好。”见子桑倾还是不满的瞪着她,被那双太过清冷的冰瞳凝视着,东阳西归稍微收敛了一点,但依旧轻吻着唇边的粉唇。 东阳西归的眼神幽暗深沉,唇上流连不返的温柔触感,让子桑倾这心里无声的叹息一声,东阳西归能不能不这么无赖。 犹豫了两秒,子桑倾冰瞳微转,确定四周围只有身后的一班女兵和周叶后,她双眸轻轻一闭,主动回应起东阳西归。 反正都这样了,对战还没结束,她们还得继续打下去,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她先把东阳西归搞定了再说。 子桑倾的回应可谓是给了东阳西归一个极大的鼓励,本打算退开的他,又开始了猛烈进攻,紧紧纠缠。 月上枝头,凉风习习的茂密丛林,树下一隅,独有一方柔情。 “啧啧啧!这也太明目张胆了!”毕寺看着不远处紧紧重叠在一起的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啧啧称奇。 能不能考虑一下她们这些单身狗,疾苦又寂寥的日子。 “原来我们整天板着黑脸冷眼的东阳教官,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呜呜,看得我也想找个男朋友了!”钱浅直接拿手中的95式步枪砸着自己胸口。 她怎么就没在军营遇到一个温柔又可靠的男军人呢! “想找男朋友还不容易?刚才那一大堆‘阵亡’的男兵里,看中哪个只管上前表白,我跟你保证,百分之九十九都不会拒绝你!”步媚媚美眸一转,看着一脸发春的钱浅调笑道。 步媚媚说得一脸轻松,但阿史那一枝还是发现步媚媚在回头,看到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拥抱在一起亲吻时,她那双美眸闪过一丝羡慕与悲凉。 阿史那一枝漂亮的大眼微微一垂,步媚媚的羡慕,肯定是羡慕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无疑,但那丝悲凉,她很确定跟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无关。 难道说。 就步媚媚这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要智商还有智商,怎么看都是出类拔萃的性感美女,还能有求而不得的感情问题? “那还有百分之一呢?”钱浅讶异的看着步媚媚,整个人南沧舰队,就她们这一百零二号女兵,要找男朋友的确不太难。 但是,也不能跟去菜市场买菜一样,随手称一下就带回家吧。 “看不上你呗。”步媚媚美眉一挑,揶揄道。 军营里的男兵,虽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见不到几个女兵,但总有那么几个铁骨铮铮不愿将就的。 比如东阳西归,当初周叶可都倒贴到他身边去了,可东阳西归愣是看也不看就直接走开了。 再看看现在,东阳西归可是直接走向子桑倾,强攻搂到怀里亲吻的。 所以说,主动与被动,心动与不心动,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那我还是等自己修炼成精再找好了,好歹得一次性找个看得上!”钱浅说着就激动的伸出了手,“我可不要找我们隔壁村,二狗子那样的!” “得了得了!整个天二狗子二狗子的,我觉得你这辈子是逃不出二狗子的魔爪了!”毕寺从钱浅嘴里听到的老家人名,最多的就是二狗子。 这让她深深的怀疑,钱浅其实对她们隔壁村的二狗子,念念不忘。 “我呸!去你的二狗子!我和她这辈子都没可能!”钱浅一下又激动了,她都把婚给退了,休想她再和二狗子牵扯上关系。 “咦……周叶,你怎么了?”钱浅偏头回骂着毕寺时,恰巧看到最边上的周叶,落寞的低垂着头。 她们都转回身,光明正大的看着缠绵不休的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唯有周叶背对着子桑倾方向。 霎时间,一班女兵的视线都从前方相拥的两人身上,转移向周叶的方向。 “我知道你喜欢东阳教官,我也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看在我们并肩作战了一场的份上,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子桑和东阳教官已经在一起了。”黑暗中,周叶的侧脸太过落寞,阿史那一枝一眼看出她在想什么。 阿史那一枝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入岛解救了周叶后,周叶就好像一夜之间成熟了不少似得。 跟着她们不吵也不闹,行动也挺配合的。 “潜台词就是,你已经没机会了。”步媚媚性感的美颈轻转,一脸高雅的她,却无情的打击着周叶道。 “周叶,其实,你从一开始就没机会!”毕寺瞅了眼一旁的步媚媚,觉得步媚媚太温柔了点。 “周叶,你别不承认,像你这种娇纵跋扈,还得事事得顺着你心意的千金小姐,东阳教官看不上!”钱浅从性格方面,客观的分析道。 东阳西归一看就是强势冷霸型的,周叶的千金脾气那么大,她们教官才没心情去伺候。 “我这款的不行,那你们倒是说说,子桑倾怎么就行了?”周叶的眼神闪着不服,声音不是很大的呛声道。 这一战下来,周叶多多少少也挺钦佩子桑倾的。 冷静自持,懂得掌控大局与把握时机,重要的是,子桑倾军事技能特别出众,新兵营几乎没有她的对手。 照此发展下去,她承认子桑倾会是一个不错小队队长。 但是,这是公事。 私事上的感情方面,周叶还是无法接受,她竟然会输给别人。 从小到大,不管是什么人事物,她都从没输过! “你蛮横不讲理,子桑冷静理性。”付絮离周叶最近,就站在周叶身旁的她,张口就道。 “……”周叶的脸色不是很好,她要是蛮横不讲理,现在早打她们一顿了。 “你嫉妒心重,子桑心态平和,不屑去争。”步媚媚把握着手中的95式自动步枪,美眸随意的瞟着周叶。 “……”周叶的脸色黑了一分,她要是嫉妒心重,早冲过去拉开吻得不可开交的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了。 “你脾气太大动不动就怒火滔天,子桑喜怒不形于色从不轻易生气。”阿史那一枝想了一想,反正打从认识子桑倾,她似乎没见过子桑倾生气。 “……”周叶的脸色非常非常不好,喜怒不形于色那是子桑倾面瘫! 她只不过是性情中人,比较感性而已! “你……反正我看你不顺眼!”毕寺想了想,该说的都差不多被说完了,“反正和子桑相处我挺舒服的!” “……”周叶不满的怒瞪着毕寺,毕寺的意思是,和她相处就不舒服了? “我觉得你就家世不错而已,就你这样的,我觉得连我隔壁村的二狗子都不会要!”钱浅上下将周叶打量一翻,夜色太黑看不出什么来,不就皮肤比她白了几分么。 “……那只是你觉得而已!”周叶很生气,什么二狗子,钱浅以为她和她一样么! “综上所述,你是打不倒子桑的!”阿史那一枝适时的下结论道,“而且,你也主动追过东阳教官,结果你也看到了,被打脸的感觉是不是挺酸爽的?” “凭家世这种事,你找别的男人也许还行得通。”步媚媚也适时的补充了一句。 步媚媚早在军校看到东阳西归时,就知道他那身鹤立鸡群的特有气势,不是一般男人能比拟得了的。 攀龙附凤这种事,东阳西归一看就不屑做。 “想找好男人,你得拼资本,个人的自身资本!”钱浅说到这个就不由得昂首挺胸,她正努力往这方面发展。 “别吵了,分开了分开了!”群起而攻周叶的状况中,付絮突然就指着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方向,低声喊道。 东阳西归单手捧着子桑倾的小脸,轻轻擦拭着她脸上淡淡的烟雾灰尘,冷眸幽暗深不见底,波涛汹涌的翻滚着某种情欲。 分开的两人身体依旧紧贴着,子桑倾缓缓睁开双眸,暧昧的气氛中,一下就撞进东阳西归溢满柔情的古井双眸。 第189节 “你太冲动了。”水润润的冰瞳微微一闪,隐隐喘息的子桑倾,嗓音娇媚的低声指责道。 声音一出,子桑倾就小眉一皱,一个吻而已,嗓音怎么变成这样了,太小女人了。 “我是个正常男人,不冲动就该坏事了。”夜风吹拂枝叶的沙沙声响中,东阳西归指腹摩擦着子桑倾微微红肿,娇艳欲滴的粉唇,呼吸一紧间又低头猛亲下去。 ‘啵~’ “别闹。”又被啄了一口的子桑倾,小脸红透能滴出水似得,顿时又羞又怒的轻推开东阳西归。 这要是有男兵在附近,他们再磨叽下去,就该被一箭双雕的一起解决了。 “我没闹,我要去的地方,的确和你要走的路线相同。”被推开后,东阳西归倒也不赖皮了,满目深情的看着子桑倾道。 “你要去找薛殇?”黑暗能隐藏住太多的东西,看着东阳西归在黑暗中依旧直勾勾,凝视过来的深情眼眸,子桑倾睫毛微颤了几下。 都不太好意思和东阳西归对视了。 东阳西归的感情,一如既往的直接不加掩饰,让她想躲都没地方躲。 “嗯,反正没地方去,就找他聊聊。”东阳西归点头,随即看了眼前方站成一排,一双双眼睛看大戏一样看过来的一班女兵。 “你们班女兵还真是一点也不自觉!”东阳西归收回视线,评价了一句一班女兵后,便拍着子桑倾肩膀道,“去吧,好好打一战,打赢回来我有奖励!” “别剥削我就好了,不要你的奖励!”东阳西归一说奖励,子桑倾的脑子里就不由得浮现出那一大袋的杜蕾斯,娇羞又愤怒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前走。 从子桑倾不满的冰瞳中,东阳西归似乎明白了什么,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的他,轻笑着对子桑倾的背影道:“你会喜欢的!” 子桑倾头也没回,抬手朝身后的东阳西归挥了挥,道别的同时,无声提醒他,别靠她们班太近。 “呦呦呦!这小嘴红嘟嘟,销魂了么?”子桑倾一走上前来,步媚媚凝了眼依旧站在原地没动的东阳西归,暧昧的调笑着子桑倾道。 “是不是心跳‘嘭嘭嘭’加快了?我看书上说,接吻可以让人的心跳,每分钟飙到一百二十下!”钱浅激动的看着子桑倾,一脸的求知欲。 “教官出手,不飙到一百五十下都太弱了!”毕寺豪迈的手臂一挥,说话不打草稿的反驳道。 “教官说,你们太不自觉了,以后小心点。”子桑倾看着面前一张张闪着八卦神色的同班战士,第一次觉得,她是不是应该好好维护一下她的临时小组长的威严。 毕寺这心里顿时一咯噔,让她们小心点? 抬眸看向一直盯着她们看的东阳西归,黑暗中,那道挺拔的身影,就像修罗鬼魅似得锁定了她,吓得毕寺立马转身,抬脚就快步往前走。 东阳西归不会是要跟她们小鞋穿吧! 毕寺这一动,一班女兵纷纷转身走人。 仅仅一秒钟的时候,就剩子桑倾和周叶还站着没动了。 “子桑倾,你和东阳教官真的在一起了?”周叶的视线好不容易才从东阳西归身上收回,侧眸就看着一旁的子桑倾道。 不得到当事人的亲口承认,周叶还是不死心。 “是,在一起了。”关于和东阳西归的恋情,子桑倾虽然不想大肆宣扬,但她也没想过要否认,冰瞳定定的凝视着周叶,肯定道。 “什么时候的事?”周叶抓着长枪的手顿时一紧,原来是真的。 “这个没必要告诉你。”子桑倾知道周叶对东阳西归有些想法,但她觉得这个跟她没关系,她不会故意针对周叶。 说完抬脚就走的子桑倾,刚走两步又停下,看着并不打算走的周叶,清冷道:“你还跟不跟我们班一起行动?” ‘砰——’ 寂静的丛林突然响起一记枪声,就在她们正前方两百米不到的位置。 周叶原本还盯着东阳西归看,子桑倾一说完枪声就响了,她一偏头,只见子桑倾身影一闪,快速向前飞奔。 ☆、158一触即发 ‘砰——’ 子桑倾转身就看到步媚媚等人飞快闪向一旁,她们已经开始回击了。 一声声响起的枪声中,周叶来不及多想什么,转身就去追子桑倾。 东阳西归走向一旁的大树,双手一环胸默默地靠着树干,仔细观察前方的对战。 ‘砰砰——’ ‘砰砰砰——砰砰——’ ‘砰——’ 双方瞬间战起的枪声中,男兵的主要火力被走在前面的步媚媚几人吸引过去。 子桑倾奔跑着的目标太大,她刚跑十几米,就有一枚子弹射击到她身侧。 看着前方约两百米外,不断冒着枪火的几个方位,冒着弹雨前进的子桑倾,飞快蹿到左前方的一棵树下。 ‘砰——砰砰——’ ‘砰——’ 子桑倾沉着冰瞳,调到连发状态的95式自动步枪,在枪声中快速上膛,举枪就朝正前方十二点钟,闪着零星枪火的方向,快速击发了一枪。 ‘砰——’ 子桑倾开完第一枪后,立马调转枪口指向,左前方的十一点钟方向。 刚朝树下只探出一个脑袋的男兵扣下扳机,子桑倾就看到对方,突然站起身走了出来。 “……” 子桑倾的第二发子弹打出去后,枪声登时就稀落下来,随后就一片寂静。 不到两秒,丛林便又恢复了一派平静。 “这就完了?”子桑倾审视着前方两百米处,现身在树下的六名男兵,不太确定的询问着十几米外的一班女兵。 她打第二枪时,十一点钟方向的男兵,显然是已经‘阵亡’了,又被她补了一枪的。 从第一道枪声响起,到现在,也不过十秒钟的时间。 子桑倾突然醒悟,原来她们一班的快速反应能力,已经提高到这么快的程度了么。 “一人一个,可不就完了!”耳麦传来子桑倾的清冷疑问,面向男兵的毕寺,一下转身背靠树干,冲子桑倾豪迈道。 追在子桑倾身后的周叶,才刚躲在树后,她都还没来得及瞄准目标射击,结果对战就这么宣告结束了。 看着快速解决了目标的一班女兵,东阳西归也愣了那么一瞬。 从东阳西归那微微挑起的冷眉中,可以看出他对这场亲自观摩的突袭,还是挺满意。 反应速度够快,枪法也够精准。 将优秀士兵全整到一个班的决定,果然是明智的,大大提升的整体战斗力,普通班男兵压根就没法比拟。 “咦,东阳教官不跟我们一起走么?”解决完男兵,周围暂时又安全了,钱浅回身,就看到东阳西归往东南方向走去。 “他又不参战,跟我们一起走碍事!”见其他女兵都看向自己,子桑倾撇撇嘴,解释道。 “我看是碍着你分心吧!”步媚媚性感的美唇轻轻一勾,暧昧的看着子桑倾道。 “……那倒不至于。”子桑倾撇撇嘴。 恰恰相反,东阳西归要是跟着她们一起行动,她反倒会很放心。 但问题是,东阳西归就算跟着,也不能出手跟男兵对战,跟着没用。 “东阳教官!你别就这样走撒,有没有点什么提示?”看着看也不看她们一眼,自顾自走的东阳西归,钱浅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就喊了一句。 她们对这座孤岛一无所知,孤岛这么大,被动去搜找男兵干战的话,这得白白消耗多少的体力! “西南方向有制高点!”东阳西归偏头,看向左侧零散站在树下的一班女兵,突然沉冷的回了一句。 东阳西归说完后,他走得更快了,夜幕下,他挺拔的身影很快就隐秘进,东南方向的黑暗丛林。 “西南方向有制高点?这是个什么线索?薛殇在西南方向的制高点?”钱浅惊讶于东阳西归竟然真的回她了,但她听得一头雾水。 没头没尾的,东阳西归就不能说得清楚点么。 “不是。”子桑倾摇头,东阳西归之前说,他要去找薛殇,他现在是往东南方向去的,说明薛殇在东南方向,而不是西南方向,“去看看再说。” 薛殇那边的气氛,依旧有些紧张,特别是在又派过去的一组男兵,在停止前进不到十秒钟的时间,就全部‘阵亡’后。 “不是说有一个女兵上了舰艇么?子桑倾她们应该不足一个小组的组员了,怎么‘死亡率’还是这么高!”贾豪气愤又不解的看着电脑屏。 这是派一个过去‘阵亡’一个,派一组过去‘阵亡’一组,派两百个过去,也依旧‘阵亡’两百个。 这是在战场上,这种一面倒的战争,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上了舰艇的那个女兵,好像不是一连一排一班的。”齐川川的眉头也轻轻皱起,眸光有些沉重,“我以前在周叶身边见过那个女兵。” “你们说,是不是三排一班和一排一班的女兵,组合在了一起?”齐川川突然想到了什么,侧头询问着一旁的蔡东方和贾豪。 舰艇停靠方向,距离太远,又有太多的林木遮掩,他们只能看到舰艇,岸上都有些什么人,他们拿着望远镜也没看到。 “薛队,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调个战斗力强的小组过去,普通小组过去分分钟就是被秒杀的节奏,这样我们的兵力只会越来越少。”蔡东方沉思了片刻后,突然冲十几米外的薛殇背影,说道。 拿他们最强的兵力去对付女兵的普通小组,目前来说,他们取得的成绩是不错。 但是,在子桑倾那组女兵的强悍战斗力下,一对比,他们压根是得不偿失。 他们已经在子桑倾那组女兵手上,折下了太多的兵力,不能再这么盲目的使用人海战术了。 他们也没有更多的兵力了! “派去一组男兵又‘阵亡’了?不是让他们侦察女兵的情况,不要急着出手么?”看到东阳西归下了舰艇的薛殇,视线一直在林中搜寻着。 听到蔡东方的提议,他不由得回头,反问道。 “小组六人,全部‘阵亡’。”蔡东方已经不想说,派过去的小组,‘阵亡’速度是有多快了。 现在再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反正都已经‘阵亡’了。 “小齐,一排一班的男兵,现在在哪个方位?”在蔡东方略无奈的神色中,薛殇沉默了两秒后,突然冲齐川川询问道。 此时的薛殇,已经渐渐明白,东阳西归为何对女兵有如此大的自信了。 东阳西归是提前组建了一组,上了战场就能强悍厮杀的女兵,一连一排一班的六个女兵,恐怕他是一个都要不走了。 “我联系一下先。”齐川川的眼睛在电脑屏大概扫视了一眼,锁定正南方位的六个小黄点后,便呼叫了起来。 第190节 “总部呼叫洛寒舟!总部呼叫洛寒舟!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完毕!” “洛寒舟听到!总部请讲!完毕!”一班男兵解决完三名突围进岛的女兵,刚想往其他方向前进,听到齐川川呼叫的洛寒舟,立马停了下来。 “报告你的小组位置!完毕!” “正南偏西南方位,距离入岛口五公里位置。”一班男兵全停下看着洛寒舟的视线中,洛寒舟抬头。 从头顶树梢空隙找到月亮的位置后,便大致判断出他们组所在的方位。 “稍等一下!完毕!”齐川川放下耳机,随后冲依旧站在山顶边的薛殇,道,“薛队,一班男兵在正南偏西南方位,距离入岛口五公里位置。” “让他们立即赶往西南方向的制高点!”一得到一班男兵的方位,薛殇抬手往西南方向一指,不容置疑的下令道。 “是!”齐川川气沉丹田的回了一句后。 这才重新拿起耳机,对着耳麦冲洛寒舟命令道:“洛寒舟,现命令你,带领你的小组,以最快的速度,最短的时间内冲上西南方向的制高点!完毕!” “明白!完毕!”洛寒舟沉稳的眼眸一紧,不由得挺了挺胸膛。 “通话完毕!”命令下完,洛寒舟似乎又没什么事,齐川川便准备结束通话。 “通话完毕!”洛寒舟立即切断了通话。 “寒舟,领导又有新指示?”明玄鸣随意的把玩着手中的95式自动步枪,洛寒舟一挂断通话,他就急着询问道。 “抢夺西南方向的制高点!”洛寒舟边说边一一环视左右身侧的一班男兵,说完就眸光一凛,“快!” 听到抢夺两个字,苗亦少温和的润眸也跟着一紧,洛寒舟一说快,他立马调转方向往左。 于冷泊、池塘、秦贞,在洛寒舟说‘快’时,纷纷转身拔腿就跑。 “靠!还能不能好好合作了!”转瞬就跑走的一班男兵,唯有明玄鸣还迟了几步的站在原地。 黑暗丛林中,看着一道道快速跑走的身影,明玄鸣低咒一声就快速追上去。 整座孤岛,仍时不时从各个方向传来枪声,给寂静夜里的孤岛,增添了紧张与不平常的气息。 薛殇先前站在山顶边,是在观察男女兵双方的对战,但现在,他心里记挂着另外一件事。 东阳西归下了舰艇,这个他是看到了的。 既然东阳西归上了孤岛,他不能参战,在孤岛各处游荡也没用。 薛殇想着,东阳西归应该会来找他的。 但是,从海拔四百米高的山顶看下去,附近一派平静,他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可疑之处,更别说,看到东阳西归的身影了。 “薛中校,请问你是在找我么?”突然从薛殇背面站上山顶的东阳西归,嘴角微勾的看着山顶另一边,二十几米外的薛殇背影,不冷不热的揶揄道。 突然听到东阳西归的沉冷嗓音,坐在山顶中间的齐川川,惊恐立马向右偏头,看着东阳西归的挺拔身影,就跟看到鬼一样震惊。 依旧围在电脑旁的蔡东方和贾豪,微微大睁的眼睛,也同样看着突然出现在山顶的东阳西归。 从他们震惊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在东阳西归出声以前,他们显然没发现有人靠近。 顷刻转回身的薛殇,看着浅笑盈盈的东阳西归,锐利的眼眸沉了又沉。 东阳西归都跑到身后来了,他竟然毫无所觉! 如果东阳西归真的是敌人,那他岂不是在东阳西归还没出声前,就已经被解决了! 假想到这一层,薛殇就不由得在心里打了个冷颤。 短短几年不见,他和东阳西归的差距,已经这么大了么? “东阳上校不请自来,倒是挺熟门熟路的。”薛殇冷笑一声,冷嘲热讽的回着东阳西归。 东阳西归在南沧舰队这么多年了,南沧海域的所有岛屿,想必东阳西归早就烂熟于心了。 在别人称霸的自家地盘上栽跟头,薛殇这心里倒也稍微安慰了点。 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还遭虾戏呢。 东阳西归占尽地利人和,他没什么好说的。 面对薛殇的不欢迎,东阳西归像是一点也没发觉,他冷眸轻转扫了眼齐川川面前的电脑,吓得齐川川立马扑面遮挡屏幕。 看到齐川川如此谨慎的防着他,东阳西归着实愣了那么一瞬,这也太…… 明明月色暗淡,可齐川川还是看到了东阳西归微微抽搐的嘴角,以及那双冷眸里一闪而过的无语。 “咳……”这才发现他飞身扑救电脑的行为,有多么幼稚的齐川川,缓缓从电脑前退开身的同时,不由尴尬的轻咳了一声。 虽然视线被蔡东方和贾豪遮挡住,但薛殇还是冷厉的瞪了齐川川一眼。 简直给他丢人! 东阳西归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给他,这样他们能赢得更光彩! “薛中校,下半夜都还没到,貌似你军伤亡还挺大的。”东阳西归朝薛殇走去,边走边评价了一句现下的战局。 从东阳西归那双隐隐含笑的冷眸中,可以看出,他可是非常的开心的。 “哼!我军人数本就比你军多,伤亡大点就大点,还不定谁笑到最后!”薛殇冷哼一声,看着一步步朝他走来的东阳西归,他愣是站在原地不动。 “拭目以待。”东阳西归冷眉微挑,似乎一点也不介意这场对战到底谁会赢,或者说,他早已经预料到了结局。 “他来干什么?”齐川川看着一步步走向薛殇的东阳西归,就觉得薛殇随时有可能被东阳西归一脚踹下山顶去的错觉,心里惴惴不安的跟蔡东方和贾豪低声道。 “谁知道,肯定不是好事!”贾豪轻轻摇头,看着刚刚与他们擦肩而过的东阳西归,他总觉得东阳西归的气场太血腥了点。 好像随时能甩出一把飞刀,不客气的射向他们一样。 “姜三冬送宁冲回基地,他估计就是没地方去了,才来我们这里的,你们是不是想太多了?”蔡东方身为小队年龄最大的长者,见齐川川和贾豪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得低声教育道。 这种时候,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希望吧。”齐川川哭丧着脸,他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东阳西归指不定就是女兵的卧底,来探听他们敌情的。 “别担心,我是来和你们薛队聊天的。”已经走过去五米的东阳西归,突然就回头,朝齐川川、蔡东方、贾豪三人道。 “……” 背对着东阳西归的蔡东方和贾豪,不约而同的身体一僵,坐在电脑前被蔡东方挡住身形的齐川川,脸色也非常的不好。 这一刻,他们都有种,考场上考试作弊,结果被考官当场抓到的感觉。 “我们没什么好聊的吧?”薛殇的脸色也不会很好,一眼看去,反正一脸的不待见东阳西归。 以前他要找东阳西归聊的时候,东阳西归推三阻四,一副不爱搭理他的神情。 现在知道来找他聊了,哼,他没空! “聊聊就有得聊了。”东阳西归依旧在笑,径自上前在薛殇身旁站定,“薛中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人应该还有一部分坚守在那里吧?” 东阳西归一点也不拐弯抹角,手一伸就指着西南方向的制高点,冷眸全然一副,我了如指掌的眼神。 “……”薛殇的脸色非常非常的不好,暗暗紧握的拳头,恨不得一拳揍到东阳西归的峻脸上。 薛殇不是第一次在陌生的地方作战,但他第一次觉得,在敌人熟悉的区域作战,对他而言是有多么的不利。 另一边,调转方向径直前往东南方向制高点的一班女兵,可谓是如林中野豹般,端着枪一路狂奔了过去。 一口气跑了三公里的一班女兵,许是幸存的一百多名男兵,被分散到孤岛各处的原因。 她们一路上没再遇到任何的敌军,轻轻松松就逼近了西南方向的制高点。 东阳西归所说的制高点,其实就是一座山,海拔约两百米的一座山体,山体还挺大。 距离山体两百米位置,一班女兵停了下来,阿史那一枝爬上枝头侦察山体的敌情,站在树下的子桑倾,冰瞳微微一闪,突然低身趴在地上。 “子桑,不会又有男兵追了过来吧?”毕寺一见子桑倾又一次趴下,侧耳贴在草地上。 她就不由得想起子桑倾上一次趴下去侦察时,结果引来了近两百名男兵的事情。 她们不会这么衰吧? ☆、159兵不厌诈 子桑倾侧耳细听了三四秒后,便快速爬起。 瞬间凝视过来的几双眼睛中,子桑倾轻轻摇头,现在还没听出什么动静,但气氛有些不对劲,大家注意安全。 “山上肯定有人,事不宜迟,我去吸引火力你们掩护我!”子桑倾环视着四周安静的丛林,冰瞳瞄准前方百米的山体,说着就率先往前走。 一旦开战,坐镇在大本营的薛殇,很容易根据枪声判断出她们的位置。 她们得速战速决以最快的速度攻下制高点,不能给男兵太多支援的时间。 “我和你一起!”步媚媚整理了一下挂在脖子上的枪带,抬脚就跟着子桑倾走。 “走前一点,我爬到树上掩护你们。”阿史那一枝这时候也从树上跳了下来,紧接着便追上去。 从平地到山体,约有一条十米宽的距离,是没有生长树木的。 枝叶延伸间,也就只有这一条不足十米距离,是从山上往下看时,唯一清晰可见的视野。 再前进十米,就要彻底暴露时,跑在小组最前面的子桑倾率先停了下来。 “我和媚媚去前方吸引火力,其余人都爬到树梢枝头去,一旦有人开枪,立马击毙!”子桑倾回身,冰瞳严谨的看着自班战士和周叶。 “明白!” 低低呢喃般的回应中,女兵们纷纷点头。 这一场场大战小战下来,她们对子桑倾的命令,丝毫没有质疑。 “检查弹夹,满弹行动!”子桑倾抓握在手中的95式自动步枪,轻轻一下翻转就脱下弹夹。 95式步枪被子桑倾夹在胳膊下,左手拿着弹夹的她,右手往衣兜里一掏,就掏出一把子弹来,快速弹夹里装。 “不会又是大战吧?”毕寺也掏一把,从男兵身上搜刮来的子弹,边装弹边低声道。 “应该不会吧?男兵总共就三百多号人,之前都干掉近两百号了,他们现在的人数,和我们差不多。”付絮滴溜溜的大眼微瞪。 男兵再多,那也是有限的,薛殇应该不会对她们这么残忍吧。 整个孤岛上,又不是只有她们这一组女兵,薛殇不可能下那么大的血本才对。 “管他是大战还是小战,来一百我们就灭一百!”大家围在一起默不作声的装弹,相比较于其他的严肃神情,毕寺可谓是笑容满面。 第191节 “光想到我们区区七八个人,就灭掉了那么多的男兵,足足近两百号的男兵!我就兴奋!简直太刺激了!”毕寺激动得就差手舞足蹈了。 “对对对!我现在想想还热血沸腾的很!简直太过瘾了!”钱浅连忙附和着点头,眼里的激动比毕寺还兴奋。 “笑得太开心,小心吵醒沉睡中的敌人。”步媚媚瞅瞅毕寺,又瞅瞅钱浅,美眸微皱的提醒道。 她们先前那一战,太铤而走险了。 薛殇别说再派一波人来了,哪怕再增派几组的男兵,弹尽粮空的她们,能不能熬过来可不好说。 “我们胜得太危险,如果不是有足够的手榴弹,又或者男兵有一个得力的指挥官,我们十之八九会被灭掉。”阿史那一枝也客观的评价了一句。 事后想想,如果男兵团结有力,有谋有略的攻打她们,和一蜂窝不管不顾就往前冲的混乱战局相比,也许结局会被改写。 “过去的就过去了,想想接下来的战该怎么打,才是最重要的。”能一举击退那么多的男兵,也是子桑倾未料到,但这不是眼下的重点。 要总结经验,可以等对战打完了,再好好的坐在一起总结一下。 几人围成不规则圆形的聚拢中,周叶看着正对面,低着头装弹的子桑倾。 树影斑驳的黑影下,看不太子桑倾的表情,但周叶可以从她的语气中,听出子桑倾的无畏与镇定。 在撂倒了那么多名男兵后,一般人不可能不高兴。 周叶虽然没表现出来,但她对于自己的表现,可谓是非常满意的。 可看看子桑倾,她似乎是真的一点也不在意。 子桑倾的心境真的有那么宠辱不惊,或者喜怒不形于色么。 “子桑,我怎么觉得你很有经验的样子?你以前也这么玩过?”付絮水灵灵的大眼眨巴了几下,一脸羡慕又崇拜的看着,冷静如常的子桑倾。 “……嗯,玩过。”子桑倾抬眸,猛然对上付絮太过纯真的双眸时,她竟愣了那么一下。 眸色瞬间沉重的子桑倾,在心里苦笑着。 她也希望这些经验,只是在玩闹中得来的。 可是,玩,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沾染上鲜血的生命的代价。 毕寺深深地看着子桑倾,她嗅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气息,刚想继续询问子桑倾时,子桑倾就又接着道。 “一个个或远或近分散开去,你们各找一棵最高的大树爬上枝头,我和媚媚前去吸引火力。”弹夹轻轻一声‘哒’装上长枪,子桑倾刻不容缓的说道。 “明白!” 女兵们纷纷点头,心里都明白,战争又要打响了。 “来!”看着一张张严谨的柔美脸庞,一双双带着血性的眼眸,子桑倾突然就伸出了右手,“这一仗,务必全都‘活’下去!” 在腥风血雨的战场上摸爬打滚了这么多年的子桑倾,只要上了战场,她的第六感就准得出奇。 这一次,她莫名的觉得,也许她们不能并肩走到最后了。 她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感觉。 就像是丁小佳被她自己给误炸了一样,虽然丁小佳一直没表现出多英勇奋战的精神。 可丁小佳也跟着她们行动了好几公里,是她们中的一员。 看到丁小佳被迫离场,其实子桑倾的心里,也多少有些不好受。 不管她们的私人恩怨如何,上了战场,再看丁小佳不顺眼,那也是她们的战友。 “这可不像你,怎么突然感性起来?”步媚媚媚笑了一下,嘴上虽然在嫌弃子桑倾,却还是乖乖伸出了右手,放在子桑倾的手背上。 “感性好!我一直觉得子桑太理性了!”单手抓着95式步枪的毕寺,长枪往身侧一放,就伸出手叠了上去。 “理性好!我爸说了,太感性的人成不了大器!”阿史那一枝和毕寺唱起来了反调,‘啪’一下就把手放了上去。 “我一直觉得我挺理性的!”钱浅嘿嘿笑了一声,果断伸出了手。 “就你还理性?钱浅,不是我说你,你要是足够理性,早嫁给你们家隔壁村的二狗子了!”从来只觉得钱浅太啰嗦的付絮,重重一掌拍在了钱浅的手背上。 “我呸!你要喜欢二狗子,我可以把他介绍给你!”单手执枪的钱浅,手腕一转,就拿枪托桶了下付絮的小肚子。 看着任何时候都能笑闹起来的钱浅和付絮,子桑倾无奈的轻叹一气。 她有时候挺佩服她们班女兵的,一个个性格迥异,能和睦相处已经很不错了,每天还能整出这么多欢乐来。 但不得不说,她喜欢这样的集体氛围。 “周叶,不来一下么?”子桑倾见周叶虽然站在她们中间,却迟迟不伸出手来,不由得询问道。 “……这是你们班的事情。”周叶的眉头微微皱起,她嘴上在拒绝,两只脚却依旧站在原地,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不对,这是我们整个小组的事情,你也是其中一个。”子桑倾轻轻摇头,摇得很坚定,说得更肯定。 四目相对间,周叶看到的,是子桑倾那双纯净却异常坚定的冰瞳,那双眼睛,闪着真挚与信任的情感。 当周叶读懂子桑倾的眼神,看到子桑倾是真诚的在邀请她,真的信任她时,她的心里是震惊的。 子桑倾,难道不讨厌她么? “周叶,你怎么这么磨蹭?以前也没见你这么优柔寡断。”毕寺帅眼一瞥,看向周叶的眼神很嫌弃,语气却要好很多。 “快点,手要酸死了!”大家都伸出手好多秒了,步媚媚仅美眸瞟了眼周叶,嫌弃的催促道。 “看着你欠我们十几顿大餐的份上,来吧。”阿史那一枝看着周叶的眼神,倒是一点也不嫌弃。 “哎呀!快点,不然男兵又要追上来了!”付絮不满的瞪着依旧站着不动的周叶,要不是看在周叶不像丁小佳那么孬的份上,她一定不邀请她。 “快点!慢一秒加一顿大餐!”钱浅拿长枪碰了碰周叶的大腿,不满的催促道。 周叶看着面前一双双不耐烦的眼睛,她们的语气说得很嫌弃她,可是,她听不到以往的冷嘲热讽,也听不到她们语气的厌恶。 沉默着看向一班女兵重叠在一起的双掌,黑夜中,那一只只交叠在一起的手,似乎有一股无穷的力量,吸引的周叶手指微动,默默地抬手伸了出去。 暗黑密林下,树下的女兵站成了一个圈,围绕在她们周身的气氛,似乎比在基地相遇时,要和谐得多。 “‘活’下去!”七个人的手一重叠在一起,子桑倾立马低喝了一句。 “‘活’下去!” 整齐划一的低喊,在小范围内响起,树林其他方向,却依旧树影摇曳,激不起任何的异常。 “行动!”七只交叠的手掌重重往下压,双双分离后,子桑倾连忙端起枪,双手紧握着95式步枪的她,转身就往前走。 子桑倾往右前方走去,步媚媚看了她一眼,便朝走前方走去。 其他人纷纷左右散开,各自锁定一棵高大的大树后,便长枪反身一背,麻溜的爬起树来。 一个个上树的动作,熟练得犹如走在平地上一样。 往前行走的子桑倾,担心自己的双脚先被坡上的男兵锁定。 猫着腰小心翼翼的前进中,她俯低着头,视线尽量低的从下往上看。 往前走了十米后,子桑倾干脆一下伏趴在地上,视线锁定前方山坡的她,冰瞳四下搜寻张望着,缓缓匍匐前进。 子桑倾已经能看到海拔五十米高的山坡位置了,再继续前进,没了头顶枝叶的掩护,她很容易暴露。 “媚媚,有发现什么异常么?”不敢在轻易前进的子桑倾,侧头看着左侧百米外,和她一样匍匐前进的步媚媚,低问道。 “没有,一片平静。”步媚媚美眸轻转,山坡上有不少的树,枝叶倒是没那么茂盛,但随随便便要藏住一个人,还是相当容易的。 “一组的姐妹们,你们准备好了么?”子桑倾抬头看向树顶,她这个方位,已经看不到阿史那一枝她们分布在什么位置了。 “我准备好了!”阿史那一枝稳坐在枝头,轻轻拔开眼前的树枝,从细小的枝叶缝隙看出去。 前方的山坡枝繁叶茂,虽然树木没山下的密集,却也是绿油油一片,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可能隐藏着敌人。 “好了。” “没问题。” “随时可以开战。” “……” 耳机里陆陆续续传来回音,显然一个个都已经各就位,准备好了。 “媚媚,你先趴着别动。”子桑倾先是跟步媚媚说了一句后,冰瞳扫了眼前方山坡,便开始缓缓后退。 “树上的听令,我准备行动了,你们把眼睛放亮了,有把握射击的一定不要放过!”后退了两米后,子桑倾一下从地上站起。 ‘砰——’ 子桑倾刚站起身往右前方开跑,她正前方的山腰下方位置,就突然传出一记枪响。 冰瞳深深一沉,撒开腿跑得更快了。 对方的速度如此之快,子桑倾明白,其实她先前已经被锁定了。 只是身穿迷彩服的她一直没什么大动作,夜色又太黑,对方不太确定她就是个人,所以才会一直没开枪的。 ‘砰——’ 树上的活动范围,肯定没有地面来得灵活。 早已经将枪口探出枝叶缝隙的阿史那一枝,男兵的第一道枪响,刚好是在她左前方十一点钟方向。 枪口本指向正前方的阿史那一枝,心神一动间立马枪口微移,锁定爆出枪声的那一小片枝叶,飞快扣下了扳机。 阿史那一枝刚扣完扳机,立马回身,抓着不算粗的枝干,就小心翼翼又灵活的往下蹿了下去。 ‘砰——’ ‘砰——’ 果不其然的,在阿史那一枝往下蹿时,她头顶传来‘叭’一声清脆声响,是空包弹击打在树叶上,紧接着从她头顶飞射而过的声音。 ‘砰——砰砰——’ 奋力往右前方飞奔的子桑倾,背着背包的整个身形刚暴露出来,山腰上就传来一枪又一枪的枪响。 脚下紧追而来的子弹中,子桑倾不敢一直往前跑,沿着山脚外侧飞跑了十几米后,她就方向一转,一头栽回了右侧安全的树林。 ‘砰——’ ‘砰——’ ‘砰砰——’ 稳坐在枝头的一班女兵,区域分工明确的守着自己前方的山腰树林。 漆黑夜色中,一旦开枪,从黑洞洞的枪口爆射出的枪火异常显眼。 第192节 男兵开枪时,一班女兵凭着星星点点从枝叶缝隙闪现的枪火,一个个眼神凌厉的快速锁定目标,纷纷枪击回去。 “媚媚!行动!”子桑倾一隐身进漆黑树林,紧追在身后的子弹,失去目标便哑了声。 阿史那一枝她们已经开始反击了,必须有目标牵制住男兵的火力,不然双方一上一下的直面对击下,枝头的她们压力会很大。 ‘砰砰——’ ‘砰——’ ‘砰——’ 或高或低的山腰上,不断传出枪声,得到行动命令的步媚媚,顶着越打越激烈的枪声。 立马从地上爬起,她两条腿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没命的往左前方跑去。 ‘砰——’ ‘砰砰砰——’ 失去了子桑倾这么明目张胆的目标,男兵的火力,已经转移向枝头声声回击他们的阿史那一枝等人了。 步媚媚一出现,第一枪打向了她后,立马便有更多的子弹朝她射击而去。 “靠!靠靠靠!”因为只是吸引火力,不用反击的目的,缩着脑袋只顾着奔跑的步媚媚,能清楚的感觉到不断有子弹从她周身飞过。 黑夜中那种担心随时会被击中的感觉,比一心反击没空顾及其他的心情,还要来得让人紧张,有种让人背脊发寒,毛骨悚然的惊惧感。 “瞄准点再打!”跑进安全地带的子桑倾,闭目仔细倾听着山腰上传下来的枪声,此起彼伏,似乎也没多被击灭多少。 ‘砰砰——砰砰砰——’ “乌漆抹黑的,我怀疑他们被击毙了也还在开枪!”毕寺盘腿坐在并不粗的树枝上,气愤异常,朝着右前方两点钟方向,猛烈的连连扣动着扳机。 就那个方位,毕寺打第一枪的时候,以为她一定打中目标,她的枪口本就指着右前方两点钟方向。 对方一开枪射击,枪口刚闪现出来,她连枪口都不用移就立马扣下了扳机。 这种速度,几乎可以说是同时击发的,对方是在树上,不是在地上,怎么可能躲得过这突如其来的一枪。 可是,毕寺刚调转枪口指向其他位置,本以为必定‘阵亡’的右前方两点钟方向,又砰砰砰的响起了枪声。 “应该不太可能!”子桑倾第一反应不可能,战场上不甘心‘阵亡’的士兵太多了,但违反演习规则的,其实少之又少。 谁都不服‘死’,‘死’了还要继续打,这演习还怎么演下去。 “操蛋的!老娘就不信干不倒你去!”不同于其他女兵双腿夹坐在树枝干,不怕摔死竟盘腿坐在树枝上的毕寺,突然起身往后退去。 往下滑到另一分枝树干站着的毕寺,反手从包里掏出一个手榴弹,左臂环抱着枝头碗口大小的主树干。 95式自动步枪挂在胸前的毕寺,左手一拉手榴弹的保险环,右臂抡了一个大圈就猛往前甩。 黑暗中,手榴弹一下从枝头树叶间飞了出来,径直甩向左前方约五十米高的山腰。 ‘砰砰——’ ‘砰砰砰——’ ‘嘭!’ 山上山下打得火热的枪战中,突然爆响的爆炸声,把山腰上的男兵和山下的一班女兵,都小小的吓了一下,枪声似乎也细弱了不少。 “靠你姥姥的!二点钟方向的混蛋!你丫要是再敢兵不厌诈,老娘就冲上去斩你首级!” 毕寺见爆炸方位,不偏不倚就是她右前方的两点钟方向后,顿觉解气的她,扯开嗓门就不客气的咆哮道。 ‘砰——’ ‘砰砰——’ ‘砰砰砰砰——’ 因为毕寺的咆哮,山腰上瞬间响起更密集的枪声,一枪接一枪全射击向毕寺的方位。 “艹艹艹!”头顶一颗子弹呼啸而过,吓得毕寺立马弯腰低头。 一蹲下又有一颗子弹从身前‘咻’的飞过去。 前一秒还怒火滔天的毕寺,顿时吓得不敢再待在这枝头了,环抱着树干双腿一夹,就快速往下滑去。 树下一直倾听着山腰枪声的子桑倾,小眉越皱越紧。 男兵应该不是毕寺说得炸‘死’,而是山腰上的确有不少的男兵,且,他们很有可能就守在同一个方位。 就在这个越打越乱的危机关头,注意力放在山腰上的子桑倾,眼角黑眼忽闪间,她左偏头一看。 赫然看到左手侧的两百米外,快速跑来五六道黑影! ------题外话------ 妹纸们,某爷儿错了,呜呜,今天加班忙到八点才开始码字,某爷儿时速也就一千多,万更真的憋不出来了。 某爷儿知道要让妹纸们失望了,明天某爷儿早起,一定万更,求谅解。 ☆、160某爷骗子 “注意!注意!东南方向有男兵突袭!”眼睁睁看着那组黑影快跑过来,子桑倾连忙对着耳麦提醒道。 “靠!又来!”钱浅在小组的最左侧,首当其冲的就是她。 听到子桑倾的呼喊,不断转移阵地已经退下枝头好几米的钱浅,连忙往下滑去。 “专心对付山腰上的男兵,东南方向的交给我!”子桑倾抬头往树顶上看,头顶的阿史那一枝她们,已经不堪重负了,她立马闪向一旁的树干躲起。 山下的女兵们被怎么打也打不‘死’的男兵,打得措手不及。 再观山腰上的男兵们,其实他们的状况一点也不比女兵好。 特别是毕寺那从下往上愤怒一扔的手榴弹,直接废掉了那棵树上的三名男兵。 “艹!都‘死’两回了!”从前线退下,背靠树干坐在树枝上休息的向奋豪。 他亲眼看到一个细长的小黑影,突然从树外飞了进来,还没等他看清楚直飞进来的细长小黑影是什么,手榴弹就嘭的在他面前炸开了花。 瞬间盛开的大朵烟雾中,换了三名男兵和毕寺对战的同一个方位,枝头树叶突然一阵摇晃。 爆炸一响,烟雾迷眼视线受阻的邓嘉,一个不稳就差点掉下树去。 邓嘉被吓得立马伏地身体,抱紧枝头看起来并不可靠的细枝嫩叶。 “我靠!差点摔死我!”枝叶在上下大力摇晃了几下后,终是平缓了下来,邓嘉这才拍在自己胸脯后怕道。 “这下好了,我还没上场呢!就这么没了……” 坐在邓嘉身后,就等着邓嘉‘阵亡’他立马补上的武苏,漫天烟雾中,谁也看不到他的脸色非常不好。 “别埋怨了,我倒觉得薛队这战术不错,瞧瞧,把女兵打得措手不及,东躲西藏的!” 邓嘉95式自动步枪挂在胸前,双手撑着屁股下的树枝,挪动着屁股缓缓后退,安慰武苏道。 “措手不及个毛!女兵就那么五个方向在开枪,现在你看看,躲来躲去还是五把枪在砰砰砰的射击,这说明我们打了这么多枪,一个女兵也没解决!” 一直没机会上场的武苏,站在枝干上向外张望,一直侦察到邓嘉一个假摔,差点也把他摔下树去时,他才坐下来。 透过枝叶缝隙,武苏看了这么久,他们的枪声的确是没断过,可山下女兵的枪声,虽然没他们打得激烈,可也同样没断过。 “不可能吧?我们三都挂,怎么可能一个女兵也没打‘死!’” 向奋豪激动的一下从树上站起,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这不可能! 女兵又不是铜墙铁壁,怎么可能打不倒! “会不会,女兵也和我们一样,采用了人海战术的后备军?” 邓嘉屁股往后一挪,碰到武苏的脚时,猛然想到了什么,回头道。 “不可能吧?女兵有那么多人?”武苏摇头,直觉这个不可能。 “应该不可能,如果女兵有十几个人,她们应该会分开射击,分散我们的注意力。” 向奋豪也点点头,同样觉得人海战术这一战略,对女兵行不通。 因为女兵压根就没那么多人,不可能放着兵力不打。 “你们跑得慢点,我快跟不上了!”李喜华已经跑得很快了,可还是落后了一班男兵十几米远的样子,他不由得低呼道。 李喜华他们组的其他人都‘阵亡’了,半道上遇到一班男兵后,在他的请求下,便加入一班男兵的小组。 为了追上一班男兵,李喜华觉得他的速度已经比百米冲刺时还快了,可还是追不上一班男兵。 “……” 枪声近在前方,随时准备开战的一班男兵,一个个边跑边紧握着平举到胸前的95式步枪,压根就没人回应李喜华。 “寒舟,我们就这样跑过来会不会太危险了?”跟着大部队速度赶往枪响处的明玄鸣,突然低声道。 前方两百米就是对战的方位了,山下的应该是女兵。 虽然他们到现在也没看到一个人影,但冒然闯进女兵的阵营,对他们不太好。 “左转上山!”奔跑中的洛寒舟,眸光严谨,打头跑在最前面的他,突然方向一转,就往左侧跑去。 女兵的枪声是从树上传下来的,洛寒舟以为地上会有落单的女兵,才一直往前跑。 四处搜寻看不到人影后,便也不敢跑太近惊动树上的女兵。 沉静中,洛寒舟的命令一出,一班男兵刷一声齐齐调转脚步,立马以更快的速度往山上冲。 “喂!等等我!”跑在前面的一班男兵,乍然全往左跑后,跑在最后还在继续往前跑的李喜华,瞬间彻底暴露了出来。 他吓得双眼大睁,脚下立马刹车,连忙去追一班男兵。 子桑倾闪身至树后立马蹲下,举起95式自动步枪,立马指向左侧跑来的六七道黑影。 就在子桑倾举枪的那一刻,齐刷刷直跑过来的几道黑影,就好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她的枪口一般,竟然突然调转方向往左跑去。 子桑倾微微眯起在准星后的冰瞳,刚想跟着落跑的男兵调转枪口,就见有一个不怕死的黑影还继续冲过来。 ‘砰——’ 第193节 说时迟那时快,直径瞄准前方的子桑倾,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李喜华还来不及左转的黑影,立马扣下了扳机。 “啊——”李喜华才刚刚左转完,胸口就突然传来一阵轻微震痛,虽然不是很痛,但在枪声四溢的环境里,他还是吓得惊呼了一声。 ‘哔——’ “我‘阵亡’了……”看到自己右胸口炸开的彩弹时,奔跑中的李喜华立马停了下来。 抬眸跟一班男兵诉说衰运的他,却发现快速往山上跑的男兵,竟然没一个理他的,更别说回头看他一眼了。 就好像他这个人压根不存在一样。 这一刻,李喜华深深的受伤了。 不是身体上被子桑倾击毙的伤痛,而是心灵上的伤痛。 他知道自己不是一班的男兵,他只不过是临时加入的而已,可是,一班男兵也太不把他当回事了。 连来个人掩护他一下的都没有。 追随着一班男兵的步伐,子桑倾快速调转枪口。 快速向山上奔跑的六名男兵中,子桑倾瞄准跑在最后面的一名男兵,冰瞳一凛,立马扣下扳机。 一班男兵以为女兵都在树上,他们谁都没想到,还有女兵驻守在树下。 子桑倾打出第一枪时,奔着黑夜往山上冲的男兵,心里都惊了一惊。 他们已经暴露了! 好奇心向来比较重的明玄鸣,侧头就朝子桑倾的方向看去。 一眼看去,黑洞洞的树林里,什么都漆黑一片,树荫妖娆,小草摇曳,并没有看到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耳边的夜风呼啸而过,奔跑中的明玄鸣光顾着找寻子桑倾的位置。 忘记看向前方道路的他,在找寻了一眼而无果后,快速收回视线往山上赶。 ‘砰——’ “啊——”明玄鸣刚转回头,就看到眼前一片漆黑,霎那间他就一头撞在大树上,吓得他惊呼了一声。 脑门在树干上猛嗑了一下的明玄鸣,被撞得往后倒的身影中,紧握着95式步枪的双手,连忙放开枪去抱大树。 就在明玄鸣的双手环抱上树干时,他的手心刚贴上树皮,手背就有一股劲道凶猛的阴风,猛然从手背刮过。 子弹! 明玄鸣双眼一下大睁,这种感觉他非常清楚。 这是子弹紧贴着肌肤摩擦而过,子弹带动起的气流阴风。 “妈妈呀!”子弹紧贴着自己的肌肤惊险飞过,被撞得两眼冒星星的明玄鸣,再也顾不得头晕眼花了,被刺激得又骂又叫的立马收手。 “该死!”向来弹无虚发的子桑倾,看到奔跑中的明玄鸣竟然突然停下,没继续往前跑时,她气得低咒一声。 射击奔跑中的目标,枪口必须比瞄准的方位,往前偏移一点。 倘若明玄鸣按照先前的奔跑速度往前奔跑,他势必躲不过子桑倾这一枪。 可明玄鸣这不要命的一头撞在树上,被迫停止前进的他,竟阴差阳错的躲过了这一劫。 ‘砰——’ 一枪落空后,子桑倾本要转向其他的枪口,立马又转了回来,对准紧抱着树干,快和大树合二为一的明玄鸣。 “靠!”冰瞳冷冽的子桑倾,刚扣下扳机立马又低咒了一声。 就在她扣动扳机的瞬间,她竟然看到明玄鸣贴着树干一蹭,侧身面对着她的那道黑影,一下消失在了视野里。 明玄鸣这一蹭,刚射击出子弹的子桑倾,凭着多年的战场经验,便知道她这一枪,势必又要落空了。 ‘叮!’ 子弹猛然射击上树干,紧接着从树侧磨擦而过的惊险中,明玄鸣吓得缩在树后,不敢再冒头了。 “你们别光顾着跑!掩护我!”一步错步步错的万分惊险中,被子桑倾锁定住而难以脱身的明玄鸣,立马朝一班其他男兵求救道。 早在子桑倾连连射击出两枪时,池塘和秦贞便停止了继续前进,立马闪向身旁的草树灌木躲起。 “别吵!来了!”跑在倒数的池塘,刚闪身进一旁的灌木,耳机就传来明玄鸣紧张的惊呼,他连忙回应道。 ‘砰——’ ‘砰——’ 前后两枪相隔不超过一秒的枪声中,躲在树后的子桑倾,连忙侧倾身一个翻滚,清瘦的小身子一下滚至左侧的茂密草丛。 池塘和秦贞刚扣下扳机射击,远在两百米外的子桑倾,从树后滚出,一下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怎么躲得这么快?”池塘看着远处转瞬又恢复平静的黑暗丛林,左眼紧闭的他,瞄在准星后的右眼不由得大睁。 他们刚才的那一枪,到底打没打中? ‘砰——’ 翻滚进草丛的子桑倾,还没来得及探出枪口回击,就又要一发子弹紧追了过来。 细长草身的摇曳间,子弹直接射进了草丛里,一下戳在子桑倾身前十厘米的地方。 子桑倾冰瞳微紧,她的脑袋要是再往前蹭一点,这发子弹就足以让她致命了。 还在枝头和山腰上的男兵激战的阿史那一枝,抽空低头看向树下,漂亮大眼扫了扫,这才看到趴在草丛里的子桑倾。 “子桑,怎么样了?扛不扛得住?” 又一枚子弹乱射而来,一下击打在身侧树干的危险中,阿史那一枝快速下到下一阶的枝干,担心的对着耳麦道。 “还行!忙你们的,扛不住了我会呼叫你们!” 砰砰炸响的枪声中,从山腰上传下来的密集枪声中,树上的阿史那一枝几人,她们的处境比她要危险。 山下又突然打响的枪声中,山腰上的许多男兵,以为又来了一批女兵。 “你听听,这边也有枪声!”属于替补身份,等待着上场的吕杠,突然指着一班男兵的方向道。 “你也听到了?”对着山下的枝头,纯粹属于毫无章法,疯狂射击的谭勇军,猛然回头看着身后的吕杠。 “刚才不是有女兵往我们山上扔手榴弹么?我们从上往下扔,更有利!”坐在树枝上的吕杠,说着就解下背包,从包里掏出一枚手榴弹。 “趁她们的火力还没猛起来,快点往这里扔!” 误以为正山下位置的一班男兵,是他们敌人的谭勇军。 枪也不打了,枪口一转就大致指着一班男兵的枪响方向,催促道。 “来了!”吕杠一点也不啰嗦的扒下手榴弹的保险环,左手扶着谭勇军的肩膀,高甩起的右臂,用力往下一掷。 猛然从枝繁叶茂的树中飞出的手榴弹,就跟装了导航仪一下精准,朝着遮掩着一班男兵的那棵大树,直直飞了下去。 ------题外话------ 某爷儿是骗子。 妹纸们,某爷儿不敢再瞎承诺什么了。 结果你们也看到了,哭瞎,说好的万更呢,被某爷儿吃了…… 某爷儿会尽量万更,但这几天加班快忙疯了,码字时间不够,某爷儿果断的太高看自己的时速了。 抱歉的话,就不多说了,某爷儿会用万更跟妹纸们道歉,如果你们还相信某爷儿能万更的话。 已哭瞎的某爷儿留。 ☆、161女二男六 ‘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月上枝头,高挂天际的暗淡月光下,孤岛西南方向的制高点,又一次战起的激烈枪声,似乎我没有停歇的迹象。 躲在树下的明玄鸣,侧头去看差不多就要冲出去,跑上山的洛寒舟他们。 但在子桑倾的枪击,以及他的呼救下,跑在最前面的洛寒舟、苗亦少、于冷泊,都快速躲了起来,没在继续往前跑。 枪声大作的夜色丛林里,明玄鸣听着激烈的枪声,看着自班男兵藏身在各处,小心应战。 自己已经被锁定,不敢轻易乱动的明玄鸣,砰砰砰的枪声中,他突然听到树上传来,不太和谐的一声撞击声。 明玄鸣循着撞击声抬头看去,视线在树上快速一扫,看到一条略细略长的小黑影,撞在了右手边的树上。 小黑影在枝干上弹了一下,往上弹抛起一条弧度后,便直直的往下掉下来。 最少二十几米高的高度中,绕是在漆黑的密林下,明玄鸣也两眼一下凸瞪,一眼认出那是一颗手榴弹。 “不好!树上有手榴弹!快跑!” 手榴弹一但掉下来爆炸,他们这一片人都无法幸免。 说时迟那时快,明玄鸣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紧贴着大树的他,两手在树皮上用力一撑,身体就火箭一般往前飞了出去。 “我艹!快跑!快!” 就在明玄鸣旁边的池塘,先前瞥到明玄鸣抬头动作的他,仅抬头看了一眼。 紧接着便以弹簧般的速度,一下从灌木丛里弹跳而起。 池塘的速度,快得可谓是跳起的双脚还没落地,双脚凌空的他就立马转身,猫着腰伏低身子,飞快往后跑。 “靠!洛哥!快跑!要炸了!”在另一旁的秦贞,几乎和池塘同时从遮挡物中跳起,黑暗中边往后跑,边大喊道。 洛寒舟最远,在七八米外,但这个距离也不安全。 于是乎,在明玄鸣、池塘和秦贞的惊呼下,洛寒舟、苗亦少、于冷泊也不敢再耽搁了,枪还没打,就又开始落跑了起来。 远处的子桑倾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看到前方刚躲起来的男兵,紧接着又现身。 ‘砰——’ 趴在草丛里的子桑倾,连忙举枪,对准最先现身的明玄鸣,快速扣下扳机。 第194节 “混蛋!”孤岛估计平时很少人来,一棵棵高大树丛灌木的夹杂间,子桑倾刚开枪射击,两百米的目标又被灌木遮挡住了。 越深处的丛林,树木越是茂盛,这一枪,子桑倾不确定能不能打中。 ‘嘭!’ 瞬间炸响的爆炸中,子桑倾看着前方刷刷刷齐齐往后跑的男兵,刚想放弃明玄鸣转移目标。 轰然的爆炸声中,前方顿时炸开一大朵烟雾,将目标全笼罩在了烟雾中,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失去目标后,眉头一下深锁的子桑倾,也不再耽搁,趁机起身转移阵地。 子桑倾快速转移到,被灌木藤叶缠住大树根部的树下,长大两三米的保护屏下,她轻易就藏住了身形。 “媚媚,你怎么一直不开枪?”子桑倾悄悄探头,前方的烟雾还没散去,视线一阵搜寻,黑暗中,竟然没找到同在树下的步媚媚。 “我在等待最佳时机!” 一阵奔跑后,步媚媚距离一班男兵比较近,只有百米左右,趴在灌木堆里的她,枪口指着一班男兵的方向,却迟迟没有开枪。 “一直没等到?”子桑倾愣了一下后,莞尔一笑,一直没听到树下有其他人开枪。 “等到了!”步媚媚眼神很坚定,随即却眼神微闪的说道,“刚想开枪,一个爆炸,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最开始的时候,一班男兵是直线往她们的方向冲的。 因为距离比较近,步媚媚担心她一旦开枪暴露了,不能在短时间内把六名男兵全解决了的话。 仅仅百米的距离他们一旦追上来,她极有可能会有被包围的危险。 当一班男兵突然调转方向往山上冲时,步媚媚本想立即开枪的。 但是,她看到苗亦少和于冷泊并排前进,从她的方向侧看过去,两人差不多就要重叠在一起了。 步媚媚见过子桑倾直接一枪撂倒了两名男兵的壮举。 她也想要试试自己的枪法能不能也来个一箭双雕,便一直在等慢了半个步伐的于冷泊,追上苗亦少。 谁知道,就在于冷泊猛然一个加速要追上苗亦少,两人眼看着就要并肩而行时。 苗亦少和于冷泊,竟双双突然往旁边一闪,隐身进了两堆草丛里。 懊恼中的步媚媚,算是杠上了苗亦少和于冷泊,专门等着苗亦少和于冷泊,谁先现身就先朝谁射击。 奈何,她先后看到明玄鸣、池塘和秦贞突然跳起后退,担心一调转枪口就失去机会的她,就一直忍着没朝他们射击。 但是,洛寒舟都跟着身影一闪,快速往后跑了,步媚媚也没再看到苗亦少和于冷泊冒出头来。 等步媚媚再次看到他们的时候,被她锁定的苗亦少和于冷泊,已经猫着腰撤退十几米了。 再然后,步媚媚刚想开枪,轰隆一声爆炸,一直等了又等的她,漫天烟雾中,她就彻底失去了射击的机会。 “媚媚,想不想追上去?”暗黑密林里,子桑倾看着那朵盛大的烟雾炸弹,冰瞳微微一凛,语气严谨了几分。 追过来的那组男兵,就他们刚才那突然转向的动作,与丝毫不拖泥带水的闪躲,熟练麻溜,整齐划一。 这组男兵,不论是速度还是行军方式,明显比一般的男兵,要来得凌厉果断。 山腰上打下来的子弹,带着压迫性的劲猛,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 高处本就占优势,倘若让追上来的这组男兵,也跟着冲上了山,她们的处境就更危险了。 “你说追就追!”步媚媚抬头,看了眼树上忙着开枪已经无暇顾及其他的周叶,肯定的点头道。 这一仗,显然不太好打。 “追!立刻!”趁着烟雾阻挡住了男兵,也阻挡了她们被男兵发现的危险,子桑倾说着就从灌木丛后跳了出来。 “一枝,这里交给你!我和媚媚去追另一组男兵!” 立马撒开腿开追的子桑倾,边闪避着地上的杂草与树木,边对着耳麦冲阿史那一枝道。 “明白!”阿史那一枝抽空低头看去,只见子桑倾清瘦的身影穿梭在树林间,速度飞快。 手榴弹快速往下坠时,为了逃命快速往回撤的一班男兵,要说跑得最快的,就数前进时跑在最后面的明玄鸣了。 明玄鸣两条在地上飞奔的腿都快飞起来了,踩得枯枝落叶嘎嘎响,他连脸皮都绷紧着在奋力奔跑,整个人一个劲儿的往回撤。 不要命回撤中,明玄鸣估摸着他也就跑了二十几米的样子,身后就传来轰然爆炸声。 纵使手榴弹爆炸了,明玄鸣也不敢停下脚步,依旧往前飞奔了十多米,这才猛然停下往回看。 轰然炸开的烟雾花朵中,一班男兵也都陆陆续续停下,纷纷回身看着爆炸方位。 “好险,差点就被炸开花了!”爆炸中心就在他先前趴着的地方,池塘看着前方浓烟滚滚的树林,心有余悸道。 洛寒舟抬手摸向自己钢盔上微微突起的烟雾孔,并没有烟雾喷出来的感觉,也没听到代表阵亡的哔哔声。 “都没事吧?”确定自己没被炸‘死’后,洛寒舟去看其他人,主要看他们的头顶,也都没有阵亡烟雾喷出来。 “我没事!这手榴弹是从山上扔下来的吧?”池塘也摸了下自己头顶,随即摇头,疑问道。 “就是山上扔下来的!”亲眼看着手榴弹掉下来的明玄鸣,说到这个就来气。 “山上哪个混蛋扔得手榴弹?差点炸死老子!有没有点眼力劲儿!” 想到愤怒处,明玄鸣手一抬,就怒指着左侧的山坡制高点,怒声大喊道。 男兵女兵交战的枪声,挺大声的,但是,明玄鸣气沉丹田,声振林木的一身怒吼。 还是从阵阵枪声中突围而出,龙吟虎啸的传到了山上去。 当然,也传到了女兵方阵。 “明玄鸣?”奔跑中还没跑到烟雾位置的步媚媚,一下听出了,从烟雾背面传过来的男性嗓音。 “我靠!来得不会是一班苗亦少他们班的男兵吧?” 毕寺自然也听到了明玄鸣的愤怒大喊,她也正怀疑是不是明玄鸣,耳机就传来步媚媚疑惑的低喃。 “不会吧……”阿史那一枝漂亮的大眼一怔,随即微微大睁。 他最先想到的,是洛寒舟那颗蹭光发亮的光头,以及沉稳中带着隐忍的脸庞。 只要一想到洛寒舟那双洒脱中带着不羁的眼神,阿史那一枝就有些底气不足。 就连周叶在惊觉新追过来的那组男兵,极有可能就是洛寒舟他们班后,她也不由得皱了皱眉,似乎也觉得他们不好对付。 “吕杠,你听听,是不是男人的声音?”坐在枝头紧盯着手榴弹方向的谭勇军。 手榴弹一爆炸,他刚高兴没几秒,就听到了明玄鸣的愤怒大喊。 “……好像是。”吕杠的脸色有些僵硬,看向谭勇军的眼神,弱弱的带着一丝闯大祸了的神情。 “你们炸错了人!山下的是我们的男兵!” 牛高马大名字却异常女性化的史甜田。 已经‘阵亡’安心坐在树杈上的他,突然就激动的对吕杠和谭勇军道。 “山上一直攻打我们的不是女兵么?怎么跑出男兵来了!” 明玄鸣的吼声一听就是男人的磁性嗓音,深知自己真的炸错人的吕杠,还是心有疑惑的看着史甜田道。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上场没多久就‘阵亡’的史甜田,早郁闷死了,心情一点也不好。 “呼叫呼叫!谁扔得手榴弹?山下有我们的人!别扔!强调一句!不准扔手榴弹!” 枪声依旧在响,就在吕杠和谭勇军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忏悔间,他们耳机突然传来一道命令。 “是!” “是!” 虽然别人暂时不知道手榴弹是他们扔的,但深深意识到自己错误的吕杠和谭勇军,连忙肯定的回应道。 准备追一班男兵后,步媚媚往右边跑,担心暴露在山脚下被山上的男兵射击。 直线往前跑,又要要冲过烟雾才能看到男兵,同样担心自己冲出烟雾,还没看到男兵,就已经先被男兵发现并击毙了。 于是乎,小心翼翼绕到烟雾左侧的步媚媚,距离比子桑倾近了一半的她,率先看到了站立在前方二十几米外的一班男兵。 一个两个,似乎都没被刚才的爆炸炸死,步媚媚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一句,跑得还挺快,连手榴弹都躲了过去。 然而。 “有人!”步媚媚小心翼翼地迂回,快速一闪的黑影,却还是被明玄鸣眼尖的看到了。 明玄鸣大喊一声,避开烟雾侧边的步媚媚方向,快速往旁边的大树跑去。 ‘砰——’ “靠!”步媚媚才刚刚瞄准,还没来得及扣下扳机,明玄鸣就喊了出来。 明玄鸣的一声,等于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快速赶过来,前一秒还看到一班男兵站着不动的步媚媚。 下一秒,一班男兵已经前后左右的快速一闪,全借着丛林的掩护躲了起来。 一班男兵是刚停下没多久,步媚媚就追过来开枪的,行动速度快得让洛寒舟心惊。 树下先前和他们对打的女兵,还远在两百米外。 他们才跑了三十几米,明玄鸣喊了那么一句,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女兵竟然就追了上来。 她们的行动命令是谁下的,这也太快了。 简直不让他们有喘息的机会。 快速闪躲进身旁草丛的苗亦少,一躲进去就立马握紧枪,悄悄探头看向步媚媚的方向。 如苗亦少所料,已经被他们锁定方位的步媚媚,赶着他们躲避的时机,趁机转移阵地。 ‘砰——’ 步媚媚的速度,当苗亦少看到她时,就地一滚的她,已经快要翻滚进右侧的灌木丛了。 不想放过机会的苗亦少,还是快速射击了一枪。 一个翻身滚进灌木丛的步媚媚,翻滚着双脚滚到半空快要落下时,她清楚的感觉到鞋底被嘣了一下。 “靠!” 一滚进灌木丛,步媚媚连忙低头,右脚鞋底的外侧边沿,摩擦出了一道黄色彩弹痕。 往地上一看,左前方几十厘米外,赫昏暗的视野里,她也清楚看到有一枚空包弹击打在地上,炸出一小陀的鸡蛋黄。 “子桑,烟雾快散了,小心点!” 第195节 子桑倾穿梭在丛林里的黑影,速度很快,就好像从地上飘过来一样,步媚媚见她快要跑到面前了,连忙提醒了一句。 “击毙目标了么?”子桑倾在要散不散的烟雾里,95式自动步枪往身后一背,双手攀着树干就往上爬。 “不知道,好像没有。”步媚媚说着又看了眼明玄鸣的方向,枪打出去后,并没有冒起烟雾。 “想办法把他们追到其他地方去。” 爬上树的子桑倾,站在树枝上往左侧烟雾较少的地方挪去,往前一看,黑不溜秋的丛林里,看不到任何一个人影。 “逼走他们么?”紧锁着前方的步媚媚,不解的回头看了眼蹲在树上的子桑倾。 “对,他们在什么方位?”子桑倾肯定的回答道。 冰瞳在前方仔细搜寻了一圈,一班男兵很聪明,藏起来后就没再动过,子桑倾能察觉到前方太过安静的气氛不对劲。 但她找不到一班男兵的具体藏身位置。 “前方二十五米左右,一排过都有人。”刚才一班男兵齐齐闪走,一阵眼花中,步媚媚只记了个大致方位。 ‘砰砰砰砰砰——’ 步媚媚一说完,子桑倾枪口一转,对着前方二十八米左右的分界线,就是一阵扫射。 “我去!吓我!”子桑倾的扫射太突然了,绕是步媚媚,也被小小的吓了一跳。 轰雷贯耳的对战中,子桑倾这一阵连发枪声,一下压下了其他的对战枪声,击打得一班男兵有些不淡定了。 “……”左脸颊突然被什么喷射了一下,惊得秦贞心里一紧。 秦贞蹲在一丛灌木后,子桑倾扫射过来的子弹,一下击打在他左前方五厘米的灌木里。 灌木缠缠绕绕的细小枝干太过茂密,子弹被灌木拦截了下来,并没有击打到秦贞。 但冲击力巨大的子弹,霸气的穿透灌木终于被阻拦下时,它已经离秦贞很近了。 倘若灌木丛稀松一点,秦贞的位置偏移一点,他极有在子桑倾的乱枪扫射中,就此‘阵亡’了。 ‘砰砰砰砰砰——’ “媚媚,掩护!”子桑倾冰瞳沉静,从左往右一阵扫射后。 她看着依旧淡定毫无动静的一班男兵,反方向从右往左,又是一阵扫射。 “放心,掩着!” 步媚媚趴在灌木丛里,悄悄探出枪口的她,美眸紧紧盯着前方的一班男兵,或者说是一整片的黑暗丛林。 “我靠!寒舟,这样光躲着不是办法!”连续打响的枪声中,又一发子弹击打在脚下后,明玄鸣开始不淡定了。 再躲着不动,他们指不定就被乱枪射死了。 ‘砰——’ 子弹是从树上击打下来的,不太好反击,听着枪声判断出大致方位的洛寒舟,一个侧身从树干侧边探出枪口。 可是。 洛寒舟刚刚露出半个脑袋,都还没来得及开枪,步媚媚的子弹就立马追了过去。 其实,洛寒舟并没有真的打算回击,他一个冒出头来佯作开枪的虚假动作,在步媚媚追击时,就连忙缩回脑袋。 ‘叮!’一声脆响。 洛寒舟的试探,得来的是身侧直击在树皮上的子弹。 “寒舟,要不要反击?她们人数好像不是很多。”就在一旁的于冷泊,将洛寒舟的举动全收进眼中。 女兵的反应非常快速,战略部署也不错,但女兵人数毕竟有限。 如果他们同时反击,打得女兵手忙脚乱的顾头不顾尾,胜算还是挺大的。 临时加入一班男兵小组,结果刚跑过来就被击毙的李喜华。 此时就站在步媚媚左侧不到十米位置。 “我看你还省省力气别打了,你打不过他们的!” 李喜华是一步一步慢慢走过来的,担心暴露步媚媚的位置,他也不好靠得太近。 但看着一动不动趴在地上的步媚媚,他又忍不住奉劝起步媚媚来。 “……” 步媚媚早发现了李喜华的靠近,但她也知道李喜华已经‘阵亡’了,便没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乍然听到李喜华在跟她说话,全神贯注紧盯着一班男兵的步媚媚,懒得去理他。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我说得不对?”李喜华见步媚媚不理他,傻站着无聊的他,便又接着道。 “……” 靠他姥姥的! 怎么还不走! 步媚媚心情很不爽,她怀疑李喜华是‘死’了也要帮男兵一把,故意吸引她的注意力,然后男兵趁机反击。 “我刚才仔细看过了,你们女兵是不是只有一个组的人?就这点人,肯定不够看头的,你们还是早点放弃吧。” 李喜华其实想得是,他已经‘阵亡’了,又不能继续参战,如果步媚媚也‘阵亡’了,他们正好可以聊聊。 和女兵聊天什么的,肯定很爽! “‘死’就乖乖闭上嘴!你tm再啰嗦!我废了你信不信!”事不过三,忍无可忍的步媚媚。 一个偏头,美眸就跟火山喷发似得,死死地凌迟着喋喋不休的李喜华。 “……好吧,不说,我等你。” 黑夜中,步媚媚那双美眸熠熠生辉,虽然眼里全是怒火,却电力十足,看得李喜华愣了好几秒的神。 知道步媚媚是真的很生气的李喜华,识趣的不再打扰步媚媚。 傻站着和步媚媚搭讪的他,突然蹲了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时不时的瞟步媚媚几眼。 “什么操蛋玩意儿!”李喜华跟尊门神似得坐在哪里,步媚媚非常非常的生气,但她又不能冲出去一脚踢走李喜华。 “我们撤!” 就在步媚媚的注意力转移到李喜华身上时,沉思了好半响的洛寒舟,突然就下令道。 他们的位置很有可能已经被锁定,得把树上的子桑倾引下树来,他们才能施展开手脚开战。 只要子桑倾和步媚媚追上来,他们人数多了一倍不止,要放倒她们,应该不难。 明玄鸣等得就是洛寒舟这道命令。 一听到说可以撤,明玄鸣可谓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和洛寒舟同时抬脚,第一个朝着来时路方向,冲了回去。 ‘砰——’ 连扫两阵枪声也没把一班男兵逼出来的子桑倾,正考虑要不要直接扔个手榴弹出去时,一班男兵突然就动了。 明玄鸣在子桑倾的左前方,是最明显的一个目标,子桑倾枪口一转就立马扣下了扳机。 ‘砰——砰——砰——’ 为了把一班男兵逼走这片丛林,子桑倾并没有瞄准明玄鸣的要害射击,她一枪接一枪,连连对准明玄鸣的脚下射击。 为的,就是逼迫明玄鸣头也不回的往前跑,从而带动一班其他男兵,也不敢再停留下来。 “啊——艹!艹艹艹!” 枪声混在其他的对战枪声中,子桑倾击打出的连续几发子弹,明玄鸣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脚跟后被接连击打了四次! “变态!我又不是红烧肉,追着我打干什么!”明玄鸣知道他被锁定了目标,但他不知道子桑倾是故意放水让他跑的。 被子弹追击的明玄鸣,吓得立马呈s路线前进,专门绕着灌木丛挑难走的,容易遮挡住身形的路线跑。 子桑倾在接连射击了明玄鸣四枪后,蹲在树枝上的她,改为坐在树枝上,双手撑着树枝用力一撑,一下就跳了下去。 “啊!摔下来了!” 李喜华知道子桑倾在树上开枪,看到一班男兵突然跑走,又听到子桑倾开枪、 李喜华反射性的回头去看,却见子桑倾突然从树上掉了下来,他吓得一下跳起。 ‘砰——’ 先前被李喜华吸引去注意力的步媚媚,前方一动,子桑倾的枪声又一次响起时,她连忙把视线转回一班男兵身上。 刚开了一枪,步媚媚就被李喜华要死人般的惊呼,给吓得立马回头看去。 直线坠落的清瘦身影中,她赫赫然看到子桑倾姿态潇洒的,稳稳当当的安全落到了地上。 眼也不眨就从两层楼高位置跳下的子桑倾,两腿微屈的她,落到地面时身体半蹲。 “别打了!追!” 快速起身的子桑倾,拔腿就往前追,见步媚媚还趴在灌木丛里看她,她便催促道。 子桑倾飞一般就从面前追了上去,步媚媚美眸一眨,快速爬起,撒开腿就跟着狂追。 “没、没摔死?”看着落地就飞跑的子桑倾,李喜华被吓得不轻,发现自己说得话不对劲后,便又接着纠正道,“呸!没死就好!” 西南方向的制高点,声声大响的枪声传出去很远很远,岛上的海鸟早已在先前的大战中,飞向了其他岛屿。 其他方位的男兵女兵,在听到远处又传来枪声大作的激战时,一个个内心揣着复杂。 大战来了一波又一波,怎么他们就是赶不上! “老菜老菜!我们有希望了!”一直坚守在电脑前的齐川川,突然就激动的冲已经离开的蔡东方招手。 “什么希望?‘阵亡’的希望?”蔡东方回头,只见齐川川左手向他招呼着,两只眼睛却直直的盯着电脑屏。 电脑屏光照在齐川川脸上,他兴奋的侧脸显得有些诡异。 有了先前两百名男兵有去无回的惨烈后,蔡东方已经不敢对西南方向制高点的男兵,抱有太大的希望了。 但是,话虽那么说,蔡东方却还是转身朝齐川川走了回去。 拿起夜视望远镜在齐川川身后侦察的贾豪,从望远镜的两小孔看出去。 绿油油一片的岛屿丛林里,除了树就是树叶,距离太远,什么都看不太清楚。 听到齐川川的惊呼后,贾豪便也放下望远镜,向他走去。 第196节 “有什么不同的么?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说,女兵所剩无几了。”蔡东方站在齐川川身侧,视线落在电脑屏上看了又看。 平面地图上,西南方向制高点的山腰位置,已经挂了将近一半的男兵了! “就是!‘死’的还是那么多!”贾豪指着混在小黄点里的小红点,战局还是太惨烈了点。 “你们不知道!跟先前相比,这已经好很多了!”齐川川有些激动。 “这都打了好几分钟了,按照先前的进度,我们的人早阵亡一大片了!可你看看现在。”齐川川指着西南方向制高点的山腰位置,“伤亡还不过半!” “……‘死’得速度慢了点而已,这也值得庆贺?”蔡东方看向齐川川的眼神,一副没得救的样子。 不管早‘死’晚‘死’,迟早都得‘死!’ 蔡东方已经想清楚了,也许,最后得要他们出场,才能搞得定一班那帮逆天的女兵。 “怎么涨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觉得这一战,我们极有希望!”齐川川不是很认同蔡东方自暴自弃的想法。 “首先,我们占有制高点,这就是优势!这种优势现在已经体现出来了,最起码女兵攻不上去!”齐川川开始一本正经的分析了起来。 “其次,我们只是山腰上的男兵在和她们战,驻守在山顶上的男兵,可还没一个人露面的!”齐川川越说越激动。 “就算女兵解决了山腰上的全部男兵,一个不留神,她们就极有可能在山顶男兵的强攻下,全军覆没!”说到激动处,齐川川猛然两手狠狠一拍,拍了个大响。 “小齐,不是我想打击你,就像你说得,那只是一个不留神和极有可能!按照一班女兵先前的表现,我不认为她们会范这种粗心大意的错误!” 贾豪摇了摇头,他静观其变保持中立站位,但还是提醒了齐川川一句,安慰似得拍了拍他的肩膀。 “万事都有可能!你们要对自己的士兵有点信心!”坐在电脑前的齐川川,略不满的看着蔡东方和贾豪。 对战都还没结束,结果一个个都就跟战败的公鸡一样,一点威风的样子也没有了。 “基于前两百名士兵的表现,我还是对我自己比较有信心!”蔡东方轻叹一气。 他不是觉得新兵营的男兵差劲,实在是因为他真心觉得他们不怎么样! 又或者委婉点说,先前的混战,其实与单兵技能没有太大的关系。 只因为男兵没有一个得当的现场指挥官,更因为他们没有任何的经验,才会输得如此惨烈。 “我保持沉默,但我也对我自己比较有信心。”贾豪耸耸肩,其他男兵也许不够看头,但他觉得,一班的男兵,也许还有可能扳回一城。 “滚滚滚!别来刺激我!”齐川川见一个两个都对男兵这么没信心,他立马就伸手推他们走。 什么玩意儿! 他看,不是蔡东方和贾豪对男兵没信心,是他们打光棍打得太久,心疼女兵了吧! ‘砰——砰——’ ‘砰——’ 扑面而来又从耳旁呼啸而过的习习夜风中,子桑倾看着奔跑在前方时隐时现的一班男兵,边追边开枪。 子桑倾开得枪,都只是瞄准他们的脚跟打,目的不是现在就击毙他们,而是把他们赶出这片混战的区域。 树林灌木的遮挡下,一班男兵跑没几步就不见了人影,现身后又紧接着被其他遮挡物遮挡住。 复杂的丛林下,距离一远,敌人的速度又快,要想击毙敌人,显然没那么容易。 ‘砰——’ ‘砰——’ “子桑,怎么不现在就击毙他们?”步媚媚开了两枪。 双方都在奔跑,且环境又复杂的情况下,她对自己打出去的两枪,压根就没多少信心能击中目标。 “一旦击毙了敌人,其他人势必反击,追远点再下手!” 子桑倾说这话的时候,冰瞳一斜,快速瞟了眼右侧的山坡。 她们开战的小范围内,双方打得热火朝天,其他方位,却是安静得一点动静也没有。 子桑倾怀疑,藏在山上的男兵,绝对不止和她们开战的那么几个。 如果她们在这里和一班男兵开战,就她和步媚媚两个人,万一把山上的男兵又一蜂窝的吸引了下来,她们的处境就太危险了。 还不到穷途末路的时候,不能把自己逼入绝境。 “你怀疑山上还有其他男兵,就等着出其不意的夹攻我们?” 步媚媚美眸微转间,忽然就明白了子桑倾这么光追不打的意图。 “只是猜测而已!但不排除这个可能!” 子桑倾冰瞳一凛,眼神瞬间爆射出几丝杀气。 一班男兵的整体速度都很快,双方隔着三四十米的距离,甩不掉追不上。 “洛哥,她们追上来了!”快速往前奔跑的秦贞,从两堆灌木丛里飞身穿过后,抽空回头看了一眼。 赫然看到子桑倾和步媚媚,紧追不舍的追在身后。 “她们的枪法似乎不是很好,打了我好几枪,一枪也没打中!” 明玄鸣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喜上眉梢,从身后追上来的枪声,已经没多少了,只有零星几枪。 “你跑她们也在跑,奔跑中的射击率本就大大降低正常水平。” 耳机传来明玄鸣兴奋的声音,于冷泊从容的解释了一句。 扭头看向身后,林木遮挡间,苗亦少看见左后方一道黑影,从齐腰高的灌木后飞了出来,身手敏捷的稳稳落地后,又继续追。 飞驰而来的清瘦黑影一闪,绕向旁边的另一丛灌木,消失在了视野里。 快速收回视线的苗亦少,温和的眼眸轻轻闪了一下。 刚才那一瞬,看到身后那道敏捷追来的黑影,苗亦少莫名的觉得有些眼熟。 “我怎么觉得,对方是故意不击中我们的?” 犹豫两秒,苗亦少声音低低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砰——’ 又一发子弹追了过来,明玄鸣的脚后跟又一次被嘣了一下。 “靠!怎么可能是故意不击中?我的鞋都被打了百八十回了!女兵又不蠢,明明是我跑得够快!” 明玄鸣很激动,被打追打火了的他,一点也不同意苗亦少的说法。 先前就有一个女兵追着他打,只不过是枪法不太好而已,每次都打不中。 不然,如果真像苗亦少说的,故意不打中他,谁有那么闲得慌。 难道对方是在暗恋他不成,追着他打着玩儿? 开什么玩笑! “要不要回击?”于冷泊又一次问了洛寒舟这个问题。 老这么被打着跑,太没面子了,他们又不是逃兵。 “刚才我们来的时候,前方八百米位置,不是有一个湖,跑快点,到那里埋伏她们!” 早有打算的洛寒舟,沉稳的回了一句后,加快速度跑得更快了。 ‘砰砰砰砰——’ “媚媚,加大火力压制他们,想办法把他们分开!” 见前面的一班男兵突然加速速度,子桑倾冰瞳一厉,举枪就砰砰砰扫射。 “明白!” 步媚媚点头,原本时不时才射击一枪的95式自动步枪,立马端起连连射击。 ‘砰砰——’ ‘砰砰砰砰——’ “靠靠靠!火力这么猛!快跑!”被打的火烧屁股的明玄鸣,跑得两条腿都快飞起来了。 洛寒舟又不让反击,他们除了跑,还是只能跑。 ☆、162飞身而下 西南方向制高点传来的枪声,一声响亮过一声,听得和东阳西归站在一起的薛殇,这心里越听越没底。 枪战打响了二十几分钟后,薛殇终于是忍不住了。 偷偷瞟了眼身旁的东阳西归,见他一脸的淡定,似乎胜券在握的冷硬侧脸,薛殇锐利的眼眸一紧,突然转身。 东阳西归偏头一看,只见薛殇看似稳健的脚步,走得却是又急又快。 “怎么样了?”薛殇还没走到电脑前,就看着齐川川询问道。 “还、还行吧。”毕竟看不到女兵的情况,齐川川看着电脑屏上时不时就由黄变红的小点,结巴道。 ‘嘭!’ ‘嘭!嘭!’ ‘嘭!嘭!碰——’ 突然之间,西南方向的制高点,响起一阵又一阵的轰隆大响,一声接一声的爆炸声不绝于耳。 薛殇匆匆忙忙就要走到电脑前的脚步,立马停下,一百八十度的快速后转,回身看向下西南方向。 演习手榴弹除了没装杀伤力巨大的弹片外,其他均模拟的与真实的手榴弹一模一样。 西南方向霎那间亮起的满天火光中,将制高点的那片暗黑丛林,照得犹如白昼通明了片刻。 东阳西归冷眸瞬间一眯,眸光犀利的锁定爆炸声响处。 突然响起的一连串爆炸声,就跟商量好了齐齐扔出去似得。 爆炸声毫无预警的齐齐响起,又突然消失殆尽。 齐川川和蔡东方以及贾豪,也都被这震天响的爆炸声,给吓了一跳,纷纷侧头看过去。 第197节 这一刻,山顶上本就不太和谐的气氛,更是瞬间凝固,低气压直降的冰点。 其他人的视线还凝聚到西南制高点时,最先反应过来的齐川川,第一时间就去瞅面前的电脑屏。 “……” 完了完了! 看到电脑屏瞬间黄了一片又一片的小点,齐川川两眼微瞪,只无声的在心里声声咆哮着。 好好的开枪比射击有什么不好的,爆什么炸! 这下好了。 男兵又折损了一部分。 东阳西归屹立在山顶边缘的背影,挺拔伟岸,他明明站着没动一下,默不作声的气场却是强大冷霸的,压得薛殇有些透不过气来。 看着太过淡定,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东阳西归,薛殇这心里就更没底了。 又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身,薛殇几个大跨步就走到齐川川身旁。 不去看散落在孤岛其他方向的零散男兵,薛殇锐利的双眸,熟门熟路的直接扫向西南方向的制高点。 “……” 当薛殇看到制高点黄了一排的小黄点时,他的心脏噗通噗通跳得极其快速,可面上却是一点表情也没有。 不满、愤怒、冰冷、杀气,都不曾出现在薛殇的脸上。 看到又一次在爆炸中阵亡一片的男兵,薛殇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 “薛中校,我觉得,你们也是时候上场了。” 薛殇盯着电脑屏发傻时,东阳西归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仅扫了眼电脑,便唇角微微一勾,冷睨着薛殇的沉冷双眸,带着狂肆的冷霸。 “东阳上校开什么玩笑?我们的男兵可还有不少!”几人聚集在电脑前,蔡东方不满的看着东阳西归。 不到最后关头,他们怎么可能就此认输。 “这里、这里、还有这一圈,我们还有至少五十名男兵!”齐川川也很激动,伸手在电脑屏上比划着。 这一场爆炸,将山腰上的男兵炸了一大半后,齐川川也对男兵的信心没那么满了。 但是,东阳西归这个敌人在此,他再怎么着,也不能就此认输! “一个晚上不到,三百多到现在只剩五十个,很光荣?”东阳西归的语气很正常,就好像老友在询问齐川川,你吃饭了没一样。 但是,东阳西归那双冷眸传递出来的信息,可不是那么无害的。 “……”被东阳西归那双带着鄙视不屑的冷眸看着,齐川川被挑衅得气呼呼的,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他。 是! 他们是损失了不少的男兵,而且还是栽在同一个小组手上的。 如果撇开一连一排一班的女兵小组,女兵的整体水平,未必就比他们男兵好。 其他的女兵,从孤岛上稀落的枪声来看,齐川川判断,女兵也被男兵歼灭了一大半。 说到底,东阳西归倚重的,是一班女兵而已。 蔡东方、齐川川、贾豪都看着东阳西归不说话,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出。 他们非常不待见东阳西归的到来。 东阳西归来了也就来了,还要来刺激他们,这按的是什么心。 东阳西归双手环胸站在一旁,落落大方的接受齐川川三人的怒视,微微勾起的嘴角似笑非笑。 虽然东阳西归不被待见,但他一点也不介意,更没有识趣离开的意思。 他站在这里,似乎就是为了膈应薛殇几人。 “我们再谈一下对战规则。”一直没有去看东阳西归的薛殇,突然就转身面向他,脸上的神色,非常沉重。 其实,薛殇现在一点也不想看到东阳西归那张得瑟的峻脸。 因为他越来越觉得,这是东阳西归早就设计好的一个阴谋,就等着他来跳。 偏偏他还一头热血,以为自己占了大便宜,毫无防备的就这么跳了下来。 “薛中校想怎么谈?”东阳西归冷眉微挑。 薛殇这小子,死脑筋似乎不再钻牛角尖了。 “我预备了三天时间,来打这场对战。”看着东阳西归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薛殇现在是越看越讨厌。 也就在刚刚,薛殇改变主意了。 他带着齐川川几人来,是来训练新兵的,不是来看他们对战,他不能把时间浪费太多在这上面。 “然后呢?”东阳西归不置可否的浅笑了一下。 三天,他原本也预算了三天时间,但依现在的情况看,似乎不用那么久。 两个大男人看似和谐的对话间,薛殇不知道是不是被东阳西归太过沉冷镇定的眼神,给刺激到了。 ‘啪!’一声响,只见薛殇突然伸手,猛一下把笔记本的电脑屏幕给合了上去。 “薛队?”齐川川的两只眼睛,刚从东阳西归脸上转移到电脑上,还没一秒的时间,薛殇的手就伸了过来。 看着被合上的电脑,齐川川有些傻眼。 这是想怎样? 薛殇以前生气发火,也不是这样闷不作声的。 难道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在西南方向制高点方位的,是你们一连一排一班的女兵吧?” 薛殇的右掌依旧盖在电脑上,锐利的眼眸直直的看着东阳西归,直接指出了关乎此次对战结果的,关键所在。 “是又如何?”东阳西归一点也不意外薛殇会这么问,冷眉轻轻一挑,颇具挑衅意味的回着薛殇道。 当初一连一排一班女兵的分配名单,姜三冬也曾和东阳西归质疑过。 东阳西归当时就和姜三冬说过,所有士兵,他会一视同仁,但会有侧重点。 十个手指,不可能根根一样长,每个人的天赋,也不可能一样。 他只是根据士兵各自的天赋特长,将有可能发展成尖兵的士兵,提前组合在一起。 强强碰撞,或惺惺相惜,或鲶鱼效应,不论是哪一种结果,效果都可以达到相互督促,共同进步的目的。 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不打了!”得到东阳西归肯定的回答,薛殇的眉头深深一皱,突然就坚定的说道。 虽然薛殇早就猜到,那组战斗力逆天的小组,极有可能就是一连一排一班的女兵。 但是,亲耳听到东阳西归的亲口承认,他心里还是小小的震惊了一下。 区区一个新兵小组,且还是女兵小组。 竟然能在初次对战中,就一举放倒两百多号男兵! 这在海陆空三军的历史长河中,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什么?不打了!薛队,你开什么玩笑?”贾豪两眼一下凸瞪,以为薛殇这就要认输了。 “薛队,就算是输,我们也输得起!”几人中最年长的蔡东方,也一下眉头紧锁,显然是非常不赞同薛殇的做法。 “薛队!这还没到最后一步,怎么就缴械投降了?”齐川川可谓是相当的激动。 他当兵这么多年,可从来没发生过投降这种事。 虽然东阳西归只是一个假想敌,不是战场真正的生死敌人。 这只是对战而已,他们就更不能投降了! 再怎么打,他们也不可能真的死,说什么也不能投降! “艹!谁说我要投降了!”薛殇一直隐忍着的火气,突然就喷了出来。 他只是说不打了,什么时候说过投降了。 “你不是说不打了么?不打了,不就是投降的意思么?” 被薛殇凶狠的喷火锐眸一瞪,原本理直气壮的齐川川,语气渐渐地弱了下来。 一旁的东阳西归随意的屹立着,好以整暇的看着薛殇几人内战。 “投降你个臀!”齐川川竟然还敢狡辩,薛殇气得一掌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我的意思是,让男兵们别打了!换我们上去战!” 这场对战,薛殇是越看越窝囊,到了最后,难保男兵不会全部阵亡。 这要是三百多号男兵全被撂倒,他和齐川川几个教官上场,也被撂倒的话,他们的老脸还往哪儿搁! 虽然,薛殇绝不相信他们几个能征善战的老兵,还能栽在新兵蛋子,一连一排一班女兵的手里。 但最后保住几个男兵的话,这要是传出去,多多少少还能好听点,最起码不是全军覆没。 “薛中校的意思是,你们想现在就上场?”东阳西归听到这里,也明白薛殇在打什么主意了。 “问你呢!你有什么意见么?”薛殇的语气有些冲。 毕竟事先谈好的演习规则,如果要中途变卦,势必还是要和东阳西归商量一下的。 但薛殇觉得,东阳西归完全没有拒绝他的必要。 照此战况下去,他和齐川川几个,十之八九还是要上场的。 “随你们便,我完全没有意见!”东阳西归非常的大方摊摊手,一脸的无所谓。 相反的,他还有些迫不及待。 “传令下去,停战!”东阳西归意料中的爽快答应了,薛殇却一点也不高兴,因为东阳西归从头到脚都是一副高姿态的神情。 艹他个熊蛋! 等他收拾了那帮女兵,他倒要看看,东阳西归面对他的时候,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这么淡定! 东阳西归和薛殇的这个决定,下得太快了。 猛然接到停战命令的齐川川,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但他还是乖乖的给孤岛上所有幸存的男兵小组,传达着停战的命令。 第198节 话锋一转。 被子桑倾和步媚媚追击的一班男兵,乍然听到制高点传来爆炸声,一个个惊得纷纷回头看。 虽然距离太远,他们明知道看不到什么,但还是回头了。 这一回头,除了爆炸声外,一班男兵还发现了其他不对劲的地方。 他们身后一路追过来的女兵,竟然不见了! 看着身后空空如也的暗黑丛林,奔跑中的明玄鸣突然停了下来,四下快速张望了一圈。 非但没有女兵,就连他们班的其他男兵,也不见了。 “艹!见鬼了?怎么都不见了?”明玄鸣又一次四下张望着,黑漆漆的丛林里,除了他之外,他当真没看到其他人。 “呼叫呼叫!寒舟,能听到我说话么?” 虽然看不到人,但担心被放冷枪的明玄鸣,还是警惕的走到一旁的树下靠着,边仔细回想着之前的情况,边轻声呼叫起洛寒舟来。 追着他脚跟击打的枪声,应该停了有一分钟左右了,由于先前的枪声太过紧密,明玄鸣愣是没敢回头看一下。 且追击着他的子弹,还有意无意的射击在他的右手侧,让他下意识的往左偏移。 明玄鸣眼眸微谨,他应该就是那样越跑越歪,才会和洛寒舟他们跑散的。 郁闷的是,后有追兵与不长眼的子弹,他刚才只顾着逃命跑,竟然没注意到洛寒舟他们的方向,结果就这么被跑丢了。 “能!”耳机一传来明玄鸣的声音,洛寒舟便立即回应道。 同样停下脚步回头看的洛寒舟,也发现身后没有了追兵。 四下一看,原本就在左手侧的于冷泊,竟然在五十米开外,其他的人,他更是没看到。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我好像跑丢了,也没有女兵追过来。”跑得有些喘的明玄鸣,双手紧握着95式自动步枪,靠着树干休息着。 “你那边也没有女兵?我这边也没看到有。”洛寒舟的双眸,突然就深沉了下来。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方圆百米的丛林他可以看到,虽然树木藤叶遮遮挡挡,但还是能看出个大概。 四周围很安静,压根就看不到女兵的身影。 孤岛纵深越深的岛内,林木越是茂密,女兵随便一躲就能藏住。 但他们一个个走散,紧追不舍的女兵又莫名消失,洛寒舟直觉就是有问题。 “奇怪,我也没看到女兵,凭空消失了不成?” 原本和明玄鸣并排跑的池塘,已经看不到明玄鸣的影子,但他还能看到右侧的秦贞。 “亦少,你那边有什么发现么?” 听到池塘的声音,洛寒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分,不由得紧了紧手中的枪。 “没有。”苗亦少温和的双眸环视了一圈丛林,黑压压的密林下,什么异常都没有,就是静得出奇。 苗亦少的左右分别是秦贞和于冷泊,虽然相隔了三四十米,但他们还是能看到对方的。 “接下来怎么办?往回走?”秦贞已经回转过身来,女兵追了他们那么远,没道理突然就不追了才对。 洛寒舟眼神凛冽,警惕的扫视了一下四周环境,突然压低声音道:“放慢速度往回走!大家小心点!” “明白!” 一班男兵其他人,都是大大方方的往回走,虽然轻缓的脚步显得小心翼翼的,但绝对没一个像明玄鸣这样,缩头缩脑的。 明玄鸣先是悄悄探出头,贼头贼脑的往来时路打量了又打量,侦察了又侦察。 的确没有发现其他人后,他才小心翼翼的转出树后,一步三张望的缓慢前进。 就在西南方向的他们,制高点方位的枪声爆炸声,已经消停了下来,整个丛林死寂一片。 在战场上,越是安静的氛围中,人的神经越是容易紧绷。 如果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明玄鸣钢盔下的额头,因为紧张,已经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小心翼翼的走了约莫五十米左右,明玄鸣的眼皮突然一跳,眼睛惊得一眨间,连忙朝右前方的一堆灌木丛看去。 刚才,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 明玄鸣盯着那堆足有一人高的大灌木丛,灌木依着大树而长,大树底端的树干,缠绕了不少的灌木。 满地已经腐化的枯枝落叶中,明玄鸣紧张的左右前后看了看,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夜晚的丛林,一棵棵拔地而起的林林木木遮遮掩掩,黑暗中,丛林显得有些恐怖。 夜风轻轻吹了过来,激得明玄鸣一个激灵,后背不自觉的冒起冷汗,好像刚才刮过的是一阵阴风。 寂静的夜里‘咕噜’一声轻响,是明玄鸣咽口水的声音。 “没事的没事的!大不了就是个人!” 不知道是夜晚的丛林真的有些恐怖,还是明玄鸣自己吓自己,继续往前走的他,喃喃低语的给自己打气道:“还是个女人!多赚!” 距离那棵被灌木缠绕的大树,还有三米的距离时,一小步一小步前进的明玄鸣,突然就停了下来。 抬头看看,树顶黑压压一片,连暗淡的月光都照耀不下来了。 “亦少,你们那边有什么发现么?” 此时,明玄鸣有一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感觉,一个人都没有,太孤独了! “没有。” “……”苗亦少嗓音很温和,但显然不想和明玄鸣多说什么的样子,听得明玄鸣恨不得现在就冲到苗亦少面前去。 然后,和苗亦少一起前进。 “我觉得我这边有些问题。” 不想表现的太孬的明玄鸣,继续小心翼翼的前进,与此同时,他压低声音和一班男兵聊着天,分散一下太过紧张的注意力。 明玄鸣一直都不觉得他缺少勇气,他就是觉得,这一个作战,还是不如小组作战来得痛快。 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太寂寞太痛苦了。 “有什么问题?”池塘回应了,四周安静一片,哪有什么问题。 “我就是觉得啊——”明玄鸣想说真的不是他的错觉,他的直觉向来很准的。 但是,明玄鸣的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听到地上传来狂风扫落叶的沙沙声响,他惊得连忙低头看去。 霎那发生的异常间,明玄鸣只看到脚下的枯叶,纷纷翻动着腐化的叶身。 他悄无声息踩在枯枝草叶上的右脚,脚踝突然一紧,与此同时,他重心瞬间不稳的向后倒去。 他被套住了! 一切发生的太过快速,压根就没给明玄鸣反应的时间。 身体被拽得突然后倒时,猛然向上的视线中,明玄鸣看到有一根绳子突然从大树上分离了出来,直直的吊起在上方树上。 “啊……”右脚被套住猛然后倒的明玄鸣,后背一下摔在地上,幸好他还背着背包,有了背包的垫背,他还不至于摔得太疼。 “靠!谁设的陷阱?给老子出来!” 被拽得脚上头下直直吊起的明玄鸣,黑暗中,他这才看清上方吊着他的不是绳子,而是一根纯天然的,野生野长的藤脉。 “啊——”被套得猛然吊起的明玄鸣,头顶已经离地六七十厘米了。 可就在这时候,藤脉一松,他被吊得笔直的他,脑袋朝下,猛一下戳在了地上,重力撞击下,撞得他那叫一个头晕眼花。 趴在灌木丛里的步媚媚,身体突然被拖得向前,她吓得左脚往灌木丛里狠狠一插。 快速勾住了缠缠绕绕的灌木后,借着灌木的顶撑,步媚媚才堪堪稳住了向前滑的冲动。 如果仔细看,可以发现步媚媚双手紧抓着一根大拇指粗的藤脉。 步媚媚手中的藤脉被拉得直直得,徐徐上升到树上绕过一根枝干后,藤脉又垂直落下。 而藤脉的另一端,则牢牢得套在明玄鸣的右脚踝上。 步媚媚死死的拽着藤脉,听到明玄鸣突然喊出的惨叫,她很想说她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明玄鸣太重了,她差点就被他反拖到树上去! 趴在地上的步媚媚,闻着枯枝落叶的呛鼻腐败味道,脚下死死勾住灌木的她,双手紧抓着藤脉,往胸前用力一拉。 “啊……” 头顶撞地,晕得两眼冒星的明玄鸣刚缓过来,头还垂在地上的他,听到了灌木丛里的声音,他刚举枪想朝灌木丛射击。 右脚一紧,明玄鸣瞬间又被拉得往上蹿,惊得他又是一声惊呼。 让明玄鸣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被拉得突然上升了大半米后,猛一下又停了下来。 被吊得双手自然下垂的他,刚想举枪,又突然被往上拉。 刚上升没半米,又一个停顿,明玄鸣又想举枪,枪还没举起,他又一次被拉得往上升。 如此三四个来回,一心想射击却每每在关键时刻被外力打断的明玄鸣,脸色一阵青一阵黑。 “靠你姥姥的!你就不能绑个大石头,把我一次吊上去来个痛苦么?这一下拉一下停的,你以为你是在便秘呀!” 明玄鸣很生气! 非常生气! 有这么折磨人的么! 将明玄鸣吊起来三米多高后,步媚媚迅猛将藤脉的另一头绑在灌木丛里。 听到明玄鸣竟然骂她,还说她便秘,步媚媚气得一下从地上爬起。 ‘砰——砰——砰——’ 蹲在灌木丛后探出枪口,步媚媚二话不说就先朝背对着她,被吊起在树上的明玄鸣,砰砰砰连开了三枪。 “我艹!开一枪我就‘死’了!我都被吊成这副鸟样了,凭什么还开三枪射我!” 被吊起的那一瞬间,明玄鸣就知道他阴沟里翻船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光荣’的‘阵亡’了! ‘哔——’ “就凭老子开心!”看到明玄鸣朝下的头顶冒出黄烟后,步媚媚这才从灌木丛里走出来。 第199节 “步媚媚?”明玄鸣一下就听出了步媚媚的声音,一瞬间,他是又喜又怒。 喜的是,他妈的有缘千里来相会,他终于和步媚媚相遇上了! 怒的是,刚才那个不长眼反复折磨他,吊他的人,竟然是步媚媚! 太他妈的不讲情面了! “你刚才骂谁呢?”步媚媚绕到明玄鸣面前,95式自动步枪往上方一指,便一下戳在了明玄鸣的嘴上。 黑暗中,步媚媚微微高昂着下巴,看着头朝下的明玄鸣,她妖媚的美眸溢着笑意,溢出的却是冷笑。 “美人儿,我不知道是你!要是知道……” 明玄鸣先猛摇了摇头,甩开步媚媚戳到他嘴上的枪口后,他才哭丧着一张脸,亲昵的唤着步媚媚,试图解释。 ‘砰砰砰——’ “我和你很熟么?叫我名字!”明玄鸣的称呼,让步媚媚很不爽,枪口一转,对准他的胸口,发泄似得连连扣动扳机。 本来挺好的一个词,但从明玄鸣嘴里吐出来,就变得恶心扒拉的猥琐不已,听得步媚媚寒毛直起。 “媚媚……好媚媚,你先放我下来。” 明玄鸣好歹也断断续续的追过步媚媚好几次,步媚媚的脾气,他多少还是了解一点的。 明玄鸣担心再和步媚媚顶撞下去,他会被步媚媚就这么丢下,唯有顺着毛摸的安抚步媚媚。 “我为什么要放你下来?” 步媚媚的眉毛挑出了一条美艳的弧度,好看的脸却一点也不好说话的样子,声音微冷的反问着明玄鸣道。 “因为我喜欢……” 一上一下的对视间,吊在树上的明玄鸣,眼睛发酸的瞪视着地上的步媚媚,刚想着和步媚媚表白的话,步媚媚放他下来的几率有多大。 结果。 明玄鸣话都还没说完,就见步媚媚长枪一收,抬脚就从他头下走了过去。 “喂!你别走!媚媚?步媚媚!你丫放我下来再走!” 看到步媚媚当真要走,明玄鸣慌了,被吊着双脚不着地的他,身体一用力,连忙在半空中旋转了一下。 看着与他擦头而过,背对着他快速跑走的步媚媚,明玄鸣不死心的声声呼喊着。 “……” 奈何,明玄鸣满含着各种心绪的呼喊,并没有唤回步媚媚,步媚媚甚至连头都没回一下,就丢下他走了。 “没良心!太欺负人了!” 无奈只能看着步媚媚跑远的明玄鸣,气得指着她背影骂道。 “玄鸣?你怎样了?” “玄鸣?” “小鸣子,你是不是挂了?” “小鸣子,你和步媚媚杠上了?我听到枪声了!” “……” “我艹!别再鸣了!我挂了!你们谁过来个人放我下来吧。” 早在明玄鸣突然惨叫时,一班男兵就关切的询问起他了,但他一直都没有回答。 这会儿和步媚媚对话完,步媚媚都走了,戴在耳朵里的耳机还传来声声呼喊,心情非常非常不好的明玄鸣,便喊了一句。 “哦,挂了就好好挂。”听到明玄鸣挂了,池塘显得很淡定。 “什么叫挂了就挂了?我被吊在树上了!你们谁过来救我?” 明玄鸣很不爽很不爽,池塘竟然也这么没良心,平时白对他好了! “那就好好吊着,我们还要继续战斗呢。”就连一向话少的秦贞,面对明玄鸣的嚷嚷,他也不忘补上一刀。 “艹!难道你们让我一直吊着么?我刚还被撞了一下脑袋,都快吊得脑充血了!” 明玄鸣被气得在树上踢蹬着抓爬着,奈何没什么用,只有右脚踝被勒得越来越紧了。 “自己想办法下来,我们很忙!” 寂静的丛林里,一旦有人说话,就很容易弄出动静被敌人听到,不想再听明玄鸣废话的洛寒舟,沉稳的喝了一句。 “我算看清楚你们的嘴脸了!这就是战友!混蛋玩意儿!”明玄鸣双眸一怒,这一帮人,简直太不是东西了! 没有人要理他的意思,认清现实的明玄鸣,悲凉的看着自己被藤脉绑住的右脚。 “哎……”微叹一气,明玄鸣心一横,枪口往上一举,对准吊他吊得直直的藤脉。 ‘砰——’ “……”空包弹一下击打在拇指粗细的藤脉上,然后,藤脉没一点动静。 “靠!忘记这不是真子弹了!”等待着藤脉被打断后,突然降落的明玄鸣,看着依旧吊着他的藤脉,猛然低咒了一声。 ‘咚!咚!’两道声响。 明玄鸣把95式自动步枪和背包,都解下扔到了地上,随后被吊在半空中的他,猛然一个挺身而起,双手紧紧抓住藤脉。 左脚向下垂掉着,右脚却柔软得与上半身折叠起来的明玄鸣,左手紧抓着藤脉,右手从右脚的军靴里掏出匕首。 “艹蛋的!不来救我!” 想到一班男兵一个个对他的‘阵亡’,一点也不心痛的语气,明玄鸣就来气,锋利的匕首,狠狠劈割着藤脉。 ‘咚!’ “啊——我的屁股!” 匕首非常锋利,但是藤脉也很柔韧结实,本以为要割好几下才能把藤脉割断的明玄鸣,结果一刀下去,藤脉就被割断了。 明玄鸣也毫无预警的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除了已经‘阵亡’的明玄鸣,一班其他男兵,并没有聚集在一起前进。 他们顺着来时的方向,双双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小心翼翼的前进着。 正对着子桑倾的方向,迎面走来的是秦贞。 子桑倾蹲在高约七米的树枝上,她身前的脚下放着解下的背包。 待秦贞回撤了七十米,和她相距不足百米后,冰瞳冷冽,和枝叶融为一体的子桑倾,枪口早已瞄准秦贞的她,食指缓缓搭上扳机。 ‘砰——’ 寂静的丛林枪声一响,一整排过的一班男兵,纷纷把枪口指向枪响方向的那棵大树。 子桑倾开完第一枪就快速踢了脚身前的背包。 ‘呼啦!’一声枝叶摇晃的声响,背包在子桑倾的一踢之下,一下撞击上枝头树叶,摇曳出巨大的动静。 ‘砰——砰——’ ‘砰——砰——砰——’ 除了明玄鸣,一班男兵不管远近,纷纷朝突然发出声响的枝头射击了一枪。 枪响的同时,蹲在枝头的子桑倾,纵身一跃。 ‘砰——砰——’ 侧躺着飞身向下的子桑倾,夜风带起她的衣角,冰瞳冷厉的她早已将一班男兵的各个方位牢记下。 瞄准猫着腰被草丛遮挡住半个身形的池塘,子桑倾扳机一扣就是一枪,紧接着枪口往右前方一转。 瞄向走得最近的于冷泊,子桑倾快速又是一枪。 飞身而下还没落地,子桑倾就已经快速开了两枪,就在她清瘦的身体要摔在地上时,她凌空猛然一个翻身。 被子桑倾率先踢出的背包吸引去火力的一班男兵,在反应过来后,连忙朝飞身而下的子桑倾射击。 ‘砰——砰——’ ‘砰砰——’ 子桑倾翻滚着滚到地上,一连滚了好几圈,直接滚进了前方位置的灌木丛。 洛寒舟刚朝子桑倾开了两枪,也不知道打没打中,矮身在草丛里的他,耳机就传来齐川川紧急的呼叫。 “呼叫呼叫!洛寒舟,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163乌龙对战 “洛寒舟听到!齐副教请讲!完毕!”担心子桑倾趁机攻击他的洛寒舟,连忙低身趴下,对着耳麦轻声道。 “命令你组所有成员,全面停战!完毕!”齐川川的视线锁定电脑屏上,一班男兵的位置,似乎也有人阵亡了。 “停战?为什么?”洛寒舟震惊不已。 敌人都追到眼前来了,这时候停战,合适么! “让你停你就停!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通话完毕!” 齐川川挺生气的,因为他也不想在时候宣布停战。 但是,他总不能告诉洛寒舟说,因为担心男兵最终会败得一个不剩,为了他们几个教官与所有男兵的面子。 所以要在此时停战,就为了留男兵几个活口,给他们挽回一点面子么。 齐川川光想想就觉得窝囊,可薛殇都下令这么做了,他能怎么办。 “齐副……”一头雾水的洛寒舟,还想再问齐川川什么,奈何齐川川已经切断了和他的通话。 洛寒舟和齐川川通话的声音,本就很小声。 此时洛寒舟不说话后,丛林更是寂静一片,仿佛刚才突然爆发出的枪声,仅仅只是错觉而已。 “艹!” 第200节 齐川川一道命令下来,被弄得云里雾里的洛寒舟,直接就爆起粗口来。 没头没尾的也不说因为什么事,突然就让他们停战。 女兵就潜伏在他们几十米外,枪口也对准了他们,这时候这战要怎么停! “完了,我也挂了!”最先被子桑倾瞄准的秦贞,头顶突然冒起的一阵黄烟中,他缓缓放下了紧握在手里的95式自动步枪。 他已经很小心了,结果还是没躲过敌人的突然一击。 没想到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挂了。 “我、我也挂了。”就在刚刚,池塘明显听到头顶传来‘哔’的一声。 子桑倾也就从树上刷得一下掉下来而已,怎么可能就这么击毙了他? “我差点也挂了。”子桑倾瞄准的第三枪,是指向于冷泊的。 占尽地理优势的于冷泊,发现自己射击错目标,从而将枪口从下坠的背包转移向掉落的子桑倾时。 于冷泊是立马缩回树后,仅露出一管黑洞洞的枪口,朝子桑倾疯狂射击的。 子桑倾的射击速度非常快,就半空落下的那么一阵功夫。 于冷泊刚听到子桑倾的第三道枪声时,他耳侧猛然就‘叮’了一下。 那是子弹击打在树皮上的声音。 于冷泊没看到战况,从时间上估算,子桑倾落地后,双方枪声也就停了。 他不知道子桑倾是躲了起来,还是已经被击毙了。 “亦少,你呢?”趴在草丛里的洛寒舟,仔细侦察着右前方的方向,特别是子桑倾藏身的那堆灌木,子桑倾并没有露出头来。 “我没事。”苗亦少坐在树下,眸色微深。 刚才枪声大作的那一瞬间,女兵从树上突然掉落下来时,密林的暗淡光线下,他一眼认出了那双晶亮的冰瞳。 黑夜中,那张冷冽小脸上的冰瞳,就跟满天繁星似得耀眼,莫名的让苗亦少呼吸一窒。 他敢肯定,和他们对战的女兵,就是子桑倾! “亦少、冷泊,就我们三人还活着。”洛寒舟眸光沉稳,语气铸锭,但有些不太想说出口的道,“齐副教说,让我们停战。” “停战?寒舟,你没开玩笑吧?”于冷泊表示非常讶异。 都枪口对枪口的杠上了,在这紧要关头,怎么可以停战! 搞什么玩意儿! “我没开玩笑,齐副教亲口说的!”洛寒舟也郁闷,他就是一个传话的,能怎么说。 “可为什么要停战?”于冷泊有些气愤,这一下枪战,他们就损失两名队友。 现在停战,池塘和秦贞岂不是白‘死’了! “不知道,齐副教没说。”洛寒舟看向二三十米外的于冷泊。 虽然看不太清于冷泊的神情,但洛寒舟可以想象,于冷泊定然很不爽。 “意思就是,我们可以和女兵握手言和了?”温和眼眸微微一弯,突然听到停战这个消息,苗亦少的反应却和洛寒舟几人都不太一样。 苗亦少的眉目之间,似乎还染上了一丝欣喜,没错,就是欣喜! “亦少!你的大男人气概呢?能不能不要这么……儿女情长!”于冷泊的脸色微黑,去他的儿女情长,其实他最想说的是狗腿! 步媚媚和明玄鸣的对话,他听到了一点,隐约听出了步媚媚的声音。 子桑倾和步媚媚是同一个班的,她们自然在一起行动。 按理说,于冷泊和子桑倾也不算太熟。 但是,子桑倾先前那一下摔落的清瘦身影,于冷泊还是认出了她。 他倒不是和苗亦少一样,看到了子桑倾的脸。 于冷泊是觉得,敢一鼓作气淡定如常的跳下树,还边跳边开枪射击,这份魄力,不是任何一个女兵都能有的。 于冷泊脑子里率先想到的人,就是子桑倾。 虽然于冷泊和子桑倾不太对头,但子桑倾那双清冷的冰瞳,他一直觉得蕴含了无数的可能。 “你不懂!”如果于冷泊就在苗亦少面前的话,会发现苗亦少眼眸含笑,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醉死人的宠溺。 只要不到万不得已,苗亦少都不想和子桑倾站在对立面。 要让他对子桑倾下手射击,他这心里有一道难关要过。 “狗屁的不懂!你以为我没谈过恋爱!”于冷泊双眉一竖,不满又冒了出来。 “暗恋不算。”一直在想着要怎么和女兵停战的洛寒舟,突然就一本正经的插口了一句。 “……”于冷泊竖起的双眉瞬间一耸拉,嘴角控制不住的猛然抽搐着,他这表情显然是被刺激的。 “哈哈哈哈!”一向谦谦君子般温和的苗亦少,此时也不客气的低笑了起来,黑暗中笑得那叫一个爽快,一副落井下石的笑脸。 “你们能不能别聊了?纯属刺激我们这几个已经‘阵亡’的!”光明正大站在树下的池塘,无奈的拍了拍左胸口的彩弹痕。 “女兵似乎没有停战的迹象。”子桑倾滚进灌木丛后就消失无影了,秦贞看着那堆灌木,提醒还存活的洛寒舟三人。 暗黑丛林的寂静无声,空气中似乎飘荡着危险的气氛。 “你是子桑倾么?”双双沉默中,洛寒舟在犹豫了几秒后,突然大声喊道。 “……”男兵小心翼翼的躲着不现身,子桑倾刚想引蛇出洞,就听到了洛寒舟的喊声。 “有话快说!”本不想回应洛寒舟的子桑倾,沉默了两秒后,突然回道。 “你有没有接到停战的命令?”虽然齐川川说要停战,但子桑倾依然不动声响的坚守在对面,洛寒舟不敢轻举妄动。 “你什么意思?”子桑倾冰瞳一凛,洛寒舟是想改变策略,骗她现身? “就在刚才,我接到命令,说要停战,你没有接到这样的命令?” 子桑倾的语气,好像并不知道这件事,洛寒舟就奇了怪了。 没道理齐川川都让他们停战了,女兵还没接到命令。 如果他们停战,女兵却可以继续攻打他们,他们岂不是会被白白打死了。 “没有!” 早在第一次回应洛寒舟时,子桑倾就将枪口悄悄转移向,他所在的草丛位置。 ‘砰——砰砰砰砰——’ 子桑倾怀疑洛寒舟是在忽悠她。 于是乎,不想和他多说的子桑倾,话音一落,就突突突的对准洛寒舟那堆草丛,从左往右疯狂的扫射。 “靠!” 草丛没灌木来得结实,接连射击过来的子弹中,洛寒舟的脑袋一下伏低,脸都贴到沾着露水的草地上了。 ‘哔——’ 因为有了齐川川的停战命令,洛寒舟就没想过要反击。 硬趴着的以为能躲过一劫的他,不断击落在身侧子弹中,他还是没能躲过被击毙的命运。 “艹!说好停战的!” 一路战到现在,结果就这么意外的‘阵亡’了,洛寒舟有些生气,一下站起身,枪口就指着子桑倾的方向。 “我没接到停战的命令,自然不会停止射击!” 看着如此愤怒的洛寒舟,子桑倾眉头微微一皱,洛寒舟说得挺像那么回事的。 但是,怎么可能突然在这时候停战! “这到底还战不战?” 于冷泊一直蠢蠢欲动想朝子桑倾射击,又担心太大声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便对着耳麦冲洛寒舟纠结的低喊道。 “我怎么知道!”明明停战了,却还在停战后被击毙,洛寒舟的心里憋着一股大火。 “呼叫总部!呼叫总部!洛寒舟呼叫总部!听到请回答!完毕!” 快速将通讯装备调到连接总部的频道,洛寒舟就火大的呼叫起来。 “总部听到!请讲,完毕!” 齐川川刚通知完最后一组男兵,告诉他们全面停战,耳机都还没放下,洛寒舟的呼叫就传了进来。 “不是说好停战的么?老子在停战后还被击毙了!这战到底停不停!”洛寒舟的不爽,从语气里就能听得出来,他连敬语都懒得叫了,“完毕!” 洛寒舟的性子挺沉稳的,打从认识洛寒舟后,于冷泊就没见洛寒舟发过火。 乍然看到洛寒舟怒声大吼,神色激愤,于冷泊惊得两眼微直。 “停!谁说不停了!估计女兵那边的命令还没传下去,你等着!完毕!” 齐川川理解洛寒舟的心情,他第一次演习被击毙的时候,也不爽的就跟真的‘阵亡’了一样。 “喂?”齐川川说完就切断了通话,惹得洛寒舟更不爽了。 等什么等! 他都‘阵亡’了还有什么好等的! “东阳上校,貌似停战的命令你还没传达下去。”齐川川摘下耳机,看着东阳西归的神色,倒还算正常。 东阳西归就站在一旁,电脑上显示出来的东南方向,就在刚刚,他眼尖的看到有个小黄点突然变红了。 “耳机你一直在用,你也没给我机会传达。” 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东阳西归,指着齐川川手里的耳机,义正言辞道。 “……”齐川川很想说,这是他们男兵阵营的通讯设备,没有为女兵服务的义务。 但是,想是那样想,在东阳西归沉冷的冷眸下,齐川川还是乖乖的把耳机递给了东阳西归。 偷偷转移到灌木丛左侧的子桑倾,心里已经对男兵没点反应的反应,有些起疑了。 她都把洛寒舟给击毙了,可一班男兵还‘活着’的另外两人,却没有朝她回击过一枪。 这不太符合常理。 第201节 “总部呼叫!一班听到请回答!完毕!” 子桑倾还在沉思,耳机就恰在此时传来东阳西归的声音。 “一班听到,完毕!”子桑倾声音压得有些低,她已经猜到东阳西归呼叫她的目的了。 “即刻起停止和男兵的对战,把你们班的女兵,带到东南方向最高的山头来!完毕!” 东阳西归公事公办,有一说一的下令道。 “真停战?为什么?”虽然子桑倾提前知道了停战的命令,但是,她这会不会来得太突然了。 打得好好的,停什么战。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你过来再说!完毕!”东阳西归说这话的时候,刻意看了眼薛殇。 这事是薛殇提出的要求,他只是随口答应了而已,也许要薛殇才知道,到底为什么要停战。 “完毕!”虽然不解,但命令都下了,子桑倾也没什么好说的。 既然都宣告停战了,子桑倾也没什么好躲的了,大大方方的就从灌木丛里,一下站了起来。 于冷泊一直锁定着子桑倾的方向,一看到她现身,枪口立马对准了她,但他并没有急着开枪就是了。 “抱歉,我刚刚才接到停战命令。” 子桑倾眸光一转,直直的看着右前方树下的洛寒舟。 其实子桑倾也看不清楚洛寒舟的脸,完全是凭着洛寒舟高大威猛的体形,认出他的。 ‘砰——砰砰砰砰——’ 解决完明玄鸣紧接着赶过来的步媚媚,还在五十米外,就看到前方的一班男兵,零零散散的站着不动。 悄无声息的往前靠近,当步媚媚距离最近的池塘只有二十米时,一班男兵并没有发现从身后追上来的她。 于是乎,步媚媚借着大树的掩护,平举着95式自动步枪,美眸沉着冷静。 一鼓作气的从右往左,由近而远,枪口瞄准一班男兵,就一路射击了过去。 左斜过去距离最远的洛寒舟,距离步媚媚一百五十米左右,她枪法精准的,愣是一个也没放过的连连射击了五枪。 “……”循着枪声看去,借着枪口射击时的火花,子桑倾看到了步媚媚从树侧探出来的半张脸。 步媚媚是连续射击的,子桑倾压根就来不及阻止她,五发子弹就被她迅猛的击发了出去。 “……” 此时,迅速回头看向步媚媚方向的一班男兵,他们沉默的表情下。 是波涛汹涌的犹如海啸狂猛涌来的,恨不得掐死步媚媚的冲动。 ‘哔——’ ‘哔——’ “艹!已经停战了!谁开得枪!”因为听到子桑倾说停战,于冷泊已经收枪站起身了。 哪曾想到,他刚一站起,既然就被击毙了! “……”苗亦少快速褪去温和的眼眸,也复杂得很。 他和于冷泊是一班仅剩的两名男兵了,却都在这一阵枪声中,光荣的‘牺牲’了。 “停战?子桑,什么停战?” 哪怕于冷泊一本正经说得很愤怒,步媚媚也依旧警惕的躲在树后,只对着耳麦,低声询问着子桑倾。 “媚媚,我刚刚接到命令,和男兵全面停战,不打了。” 此时,子桑倾看着一个个愤怒不已,却又有些垂头丧气的一班男兵,她感到了些许的歉意。 “什么?不打了!” 子桑倾和步媚媚的通讯频道,是小组频道,不是单独的双人频道,奔跑中的毕寺一听到停战二字,显然有些激动。 一班的其他女兵,见男兵担心误伤了自己人,而不敢朝扔她们扔手榴弹,她们便趁次机会。 一股脑儿的把身上的手榴弹,全抛上了山,事后也不管男兵的死活,下树就追着子桑倾来。 耳机传来毕寺的声音时,子桑倾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好几道黑影正朝她的方向,奔跑了过来。 “你们怎么来了?”先前的爆炸声那么大,子桑倾还担心阿史那一枝她们扛不住,不知道有没有挂掉的。 “你和媚媚两个人去追男兵,一枝花担心你们顶不住,我们就急忙赶过来了。” 钱浅已经看到左前方百米左右,站在灌木丛里的子桑倾了,便解释道。 “又来了好几个!”一班女兵奔跑过来的速度很快,池塘刚从步媚媚方向收回视线,就看到了一班女兵,“别告诉我,她们都还‘活’着!” ------题外话------ 本以为今天能结束对战的,看来,要明天了。 某爷儿又食言而肥了一次,坑爹的。 ☆、164想泄泄火 “所以,停战了?我误杀了他们?”步媚媚看着几十米外,左右相隔一小段距离的一班男兵,美眸微闪。 “好像是这样的。”子桑倾撇撇嘴,视线从阿史那一枝等人的身上,收回看向一班男兵。 最终,在一片不是很和谐的和谐中,一班男兵和一班女兵结伴而行,共同前往东南方向最高的山头。 也就是,东阳西归和薛殇所在的地方。 “倾,之前那阵震天响的爆炸声,是不是也是围攻你们的?” 男女兵前前后后一起行走在丛林中,苗亦少不知何时走到了子桑倾身旁。 苗亦少除了那声单字名,侧头看向子桑倾的眼神,温和,谦润,倒也还算正常,就如同好友聊天般。 “嗯。”子桑倾看向苗亦少,回以浅浅一笑。 她本以为,一班男兵也会在那次的混战中出现,结果却是没有。 “那么大阵仗,我还以为谁要炸岛呢!”好不容易回归到大部队的明玄鸣,先是激动地‘啪’猛拍大腿,评价了一句。 随即,明玄鸣又看着一班,特别是步媚媚道:“所以你们一大波人,在那阵爆炸中生还下来的,就只有你们几个么?” “谁告诉你,我们有一大波人?”步媚媚懒的理明玄鸣,倒是毕寺非常不满明玄鸣的用词。 “难道不是?”明玄鸣举枪往肩膀一扛,眼神似疑问更似挑衅的看着毕寺。 “我们一个人也没有阵亡!”和一班男兵混和在一起的前进中,钱浅一偏头就看到明玄鸣欠扁嘴脸,顿时来气。 “什么?”明玄鸣眼睛一下大睁,一脸没听清楚钱浅在说什么的表情。 “不对,我们‘阵亡’了一个人!”突然想起送宁冲回基地的丁小佳,付絮连忙纠正道。 “一个人?一个人!”这一次,明玄鸣的眼睛都快凸瞪出来了。 他没听错? 先前那么猛烈的爆炸,都能炸掉一栋楼房了,怎么可能就‘阵亡’了一个人! “重要的是,那个人不是被你们男兵炸‘死’的,她是自杀,自己把自己炸‘死’的。” 阿史那一枝的视线从右前方,自顾自闷声前进的洛寒舟身上收回,这才看着大受刺激的明玄鸣,补充道。 “还连带着把你们最后一名男兵,也给炸‘死’了。”周叶想了想,末了又加了一句,“一对一全‘死’,倒也没亏。” “……”池塘回头,看着你一言我一语的一班女兵,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 显摆! 这一定是显摆! 他妈的这一定不是事实! “子桑倾,她们说得是真的?”在其他男兵同样震惊的神色中,一直没说话的洛寒舟,终于开口了。 “嗯。”子桑倾知道洛寒舟的心情不太爽,见他平缓了点后,不咸不淡的点头道。 “男兵‘阵亡’了多少?”就站在子桑倾左侧的苗亦少,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 “一百八以上,二百三以下!”钱浅特别爽快,一下就将她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 “什么!” 这一次,不单只明玄鸣惊讶了,一班男兵齐齐发出了不敢置信的声音。 “应、应该没错吧?”一班男兵瞪过来的眼神太恐怖了,好像要吃了她似得,钱浅被吓得往毕寺的身上靠了靠。 “大概就这个数!” 对上钱浅连自己都不太确定的眼神,毕寺右手一抬,猛拍了掌她的肩膀给她定神,豪情万丈的回着一班男兵道。 “……” 一班男兵又一次集体沉默了,不约而同停下脚步的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全是震惊与不信。 “我艹!”平时特种注重自身形象的于冷泊,终于是憋不住了。 “我们一路过来,一个男兵也没遇到,我就猜是去赴约先前的爆炸了。” 那么大的爆炸声,又持续了那么长时间,于冷泊有想过,男兵会伤亡惨重。 但是,他没想到会在那阵爆炸中,‘阵亡’了那么多。 重要的是! 他们男兵伤亡那么惨重,女兵竟然只‘阵亡’了一个人? 而且还是被她自己给炸‘死’的! 这不科学! “就只有你们几个人和近两百名男兵对战?”秦贞不淡定了,话再少,也惊声疑问了出来。 “怎么,不信?”付絮傲娇的小眉毛一挑,滴溜溜的大眼睛微闪了一下。 第202节 其实,就连她自己也不相信,她们班竟然凭着不到十人的兵力,硬是战赢了那么多那么多的男兵。 这简直她军旅生涯的一个奇迹。 也是她人生中发生的第一个奇迹。 “当然不信!你觉得这有说服力么?吹牛不要钱是吧!”明玄鸣越想越觉得荒谬,他脑子里只有几个大字。 这不可能! “反正骗你不要钱!”毕寺用特别鄙视的眼神看着明玄鸣,什么玩意儿!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钱浅袖子一撸,大有明玄鸣再质疑她们,就大干一场的架势。 “怎么着!你还想干架?”停战后被挂掉,于冷泊这心里别提有多烦躁了,见钱浅来者不善,一下就惹毛了他。 子桑倾冒出头后,他本来可以射击的,但想着洛寒舟都说停战了,便忍了下来。 结果步媚媚倒好,从背面溜上来,二话不说就开打,一点手下留情的意思也没有。 他们一整个班的男兵,就这么憋屈的‘阵亡’了! “干就干!谁怕谁!”钱浅两眼一瞪,气势比于冷泊还足。 “来战!”一般情况,于冷泊是不屑和女兵计较的,但是,回过身的他,抬脚就相隔三四米的钱浅走去,怒目相向。 “钱浅!” “冷泊!” 子桑倾和洛寒舟眉头一皱,同一时间冷喝出声,警告的语气,霸气的唤着各自队友的名字。 “……” “……” 钱浅和于冷泊面对面的看着对方,两人眨都不眨一下的眼睛,较着劲儿都能喷出火来了,谁都不让着谁。 “太闲了,火气太旺盛是吧?” 子桑倾不紧不慢的清冷语气,是看着一脸冲动的钱浅说的。 但她这话的意思,听在于冷泊耳里,却像是对他说的。 “对!就是太旺盛了,想泄泄火!”钱浅眼睛一眨,肯定的点着头,眼神依旧充满挑衅的看着于冷泊。 钱浅明白,子桑倾并不是在生气,只是不想让她和于冷泊起冲突,两班闹得太难看而已。 只要于冷泊不动手,她是不会主动和于冷泊动手的。 “信不信我削你!”于冷泊还真没见过几个敢这么跟他瞪眼的女人,他抬手指着钱浅鼻子,想一手捏碎她的冲动都有。 “等你有本事削再说!”钱浅都敢跟她老爹掀桌退婚了。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她哪里会怕于冷泊的警告,食指一伸就指回去。 其他干看着钱浅和于冷泊的男兵女兵,都有些讶异钱浅和于冷泊,怎么突然就杠上了。 越渐紧张的氛围中,于冷泊看着钱浅非要和她争个高低的眼神,情绪已经不稳的他,以往的沉着从容,顿时消失不见。 秦贞就站在于冷泊身侧,他能真切的感觉到于冷泊的怒气。 当于冷泊右脚一抬突然一动时,他连忙一个跨步挡在于冷泊身前。 “你是真的想打架?”插脚挡着于冷泊,而钱浅面对面的秦贞,刚硬的脸上,一股子的英勇好斗。 秦贞身为拳王,向来不拒绝切磋身手,哪怕对方是个女人。 如果钱浅真的想打,他倒不介意上场干一架。 秦贞的个头虽没有洛寒舟那样,高大威猛的近一米九,但他也是有一米八的。 秦贞站在钱浅面前,那包裹在迷彩服下的壮硕肌肉,好像都能蹦出来似得,无形中给了钱浅泰山压顶般的巨大压力。 “好、好女不跟男斗!” 秦贞站得比较近,两人仅隔一米站着,钱浅第一次知道,秦贞是个大肌肉男。 再看看她这身瘦不垃圾的苗条身材,钱浅不服气的胸脯一挺,却打起了退堂鼓。 “……”于冷泊表示有些受刺激。 钱浅之前还一副要跟他决一死战的样子,秦贞一站出来,她竟然瞬间就蔫了! 于冷泊不由得打量他和秦贞来,他比秦贞还高了几厘米,虽然肌肉不像秦贞那么恐怖,但他也是个有肌肉的男人! 有肌肉的男军人! 钱浅这种相差甚大的反应,就好像她能一脚撂倒了他,却不敢和秦贞对打一样。 于冷泊的脸黑了又黑,这让他更加的不爽了。 “不斗就趁早后退,嚷嚷什么嚷嚷!”秦贞见钱浅蔫了,便想一鼓作气把钱浅震慑回去。 “凭什么后退?谁怕谁!” 秦贞都没动手,毕寺见钱浅这就败下阵来了,顿觉窝囊的她,一把扯开钱浅。 毕寺脾气一上来,就站到钱浅的位置上,硬着脖子和秦贞对峙着。 “你也想干架?”秦贞的脸色微黑,走了一个又来一个,一班女兵这是打算轮番上阵么。 “不干的是孬兵!”毕寺快速解下挂在脖子上的95式自动步枪,一下就推到身旁的钱浅胸前。 钱浅连忙接过毕寺的长枪,两只看着秦贞的眼睛,也快喷出火来了。 黑暗密林里,一班女兵和一班男兵的气氛,可谓是剑张跋扈,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起来,夜风一吹,宛如阴风阵阵。 周叶的视线在毕寺和秦贞身上,钱浅和于冷泊身上游移了好几圈。 她现在才知道,一班女兵会和她杠上,并不纯粹是针对她一个人,而是一班女兵的性格,一个个就是这么有血性。 “你们慢慢干,我先走了。” 身为一班女兵的小组长,眼看着自班战士就要和别人打上了,甚至还有可能是群殴。 子桑倾却显得特别的淡定,她冰瞳一转,清冷的目视前方,抬脚就走。 “……”洛寒舟刚想喝令秦贞,让他别跟女兵一般计较,子桑倾这副云淡风轻,说走就走的姿态,莫名的刺激了他一下。 “悠着点干。”在旁边漠然看戏的苗亦少,一直都不信他们班真能和一班女兵打起来。 见子桑倾甩手就走,苗亦少冲于冷泊和秦贞温和一笑,转身就和子桑倾一起走。 “必死,下手别留情。”阿史那一枝漂亮的大眼将在场的男兵女兵都看了一遍,一个个都在观望状态,她便也跟着子桑倾走了。 “要干就麻利点!不干就少浪费我时间!” 步媚媚双手一环胸,她这话是看着秦贞说的。 看着面前男女兵越渐紧张的形势,洛寒舟在犹豫了几秒后,什么也没说,转身也继续往前走。 “是不是男人?到底干不干!” 付絮见一个两个都走了,她也有些急了,冲秦贞就不客气的吼道。 “三个女人一台戏。” 平时最闹腾的明玄鸣,这时候却跟蔫了般不闹了,看着团结一气对付秦贞的一班女兵,他颇为感触的感慨了一句。 “兄弟,劝你一句,要干就只能和一个女人干!”明玄鸣在走之前,拍了拍秦贞的肩膀,意味深长道。 “……”秦贞方方正正的刚硬脸庞一黑,他就知道明玄鸣满肚子坏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咳咳,把肾养好再来战。”池塘也上前拍拍秦贞的肩膀,嘴角掩饰不住一闪而过的古灵精怪。 “……”秦贞的脸色更黑了,最刁钻的就是池塘了! “我走了,回去练练腰。”挑起这场战火的于冷泊,眼见事情发展到这份上,他在秦贞的钢盔上敲了一敲,就义气十足的走了。 “……”一个两个三个全都走了,秦贞顿时升起一种,要当炮灰的错觉。 男兵们说得话太隐晦暧昧了,听得留在原地的步媚媚、毕寺、钱浅、付絮,一个个蹬鼻子竖眼,怒火全往秦贞身上喷。 “……我也走了!” 前面一排,一双双怒视过来的凌厉眼神中,秦贞脑子一下惊醒,顿觉女人如猛虎的他,一个快速后转,风一般就旋走了。 “……” 秦贞溜得太快了,眨眼就跑走了,就连站在他对面的毕寺,都还没怎么反应过来,更别说阻止他跑了。 “操蛋玩意儿!有种别跑!”秦贞不干架就落跑了,但毕寺的脸色依然不是太好,怒指着秦贞落跑的背影,叫嚣道。 “什么东西。”秦贞看起来火气很旺盛的样子,步媚媚也没想到他会就这么跑了,无语的美眸一翻,便也继续往前走。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他没种!” 先前被秦贞给吓蔫的钱浅,这下看到秦贞跟落汤鸡似得灰溜溜跑走,她兴奋的就差跳起来庆祝了。 “谁让你跑的?你也太没种了吧!”秦贞一追上来,池塘就蹭了过去,声声低语道。 “你有种!你怎么不留下来?”秦贞横眉一立,非常不满池塘竟然落井下石。 “女兵是找你干架,又不是找我干架。”池塘嘴角一裂,嘿嘿笑得眼睛都快眯起来了。 如果细心看,会发现池塘仅露出一条细细眼缝的双眼,精光闪闪。 女兵在左,男兵在右,最中间的是子桑倾和苗亦少。 深夜赶路的一行十三人,有一搭没一句的闲聊着。 气氛时而和谐,时而紧张,一路倒也没再起什么冲突。 月上枝头又斜斜落下,不紧不慢的走在丛林中,四十分钟后。 一班女兵和一班男兵,出现在东南方向山头最高的山脚下。 薛殇选在这座山头做大本营,其一是因为山头够高。 其二,则是因为这是座山的树木非常稀松,不像孤岛其他方位那般丛林密布。 山腰上只远远有几个不大的树木,石头倒是挺多的,一眼可望到山头的干净利落中,子桑倾站在山脚下没动。 “不上去么?” 一行人站在山脚下往上张望,明玄鸣看了眼山顶后便想爬山,爬了两步见没人跟上他,便又退了回来。 第203节 “你们先上,我们断后。”今晚,子桑倾第一次对视上明玄鸣的眼睛,清冷道。 “凭什么?”子桑倾的嗓音清冷干脆,乍然听到明玄鸣耳朵里,颇有种命令的口吻,这让他生起小小的不满。 “……”洛寒舟看了眼子桑倾,在子桑倾晶亮的冰瞳看向他时,他率先往山上走。 “就凭你已经‘阵亡’了。”池塘又拍了下明玄鸣的肩膀,拍完跟着洛寒舟上。 “你实在不想上的话,可以不上。”明玄鸣另一侧的秦贞,也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便丢下他,爬山去。 秦贞觉得,他以后还是少跟女兵打交道的好,懒得跟她们计较。 “就是因为我们‘死’了!我们才不应该走在最前面!凭什么‘死’了还要我们冲锋陷阵?” 明玄鸣的双脚就跟生根在地上一样,看着一个个往山上爬的战友,抗议道。 “因为山顶上的人,是你们的总部,他们不会让你们再死一回!” 跟在男兵身后上山的步媚媚,上山前出乎意料的回了明玄鸣一句。 “靠!你们是想让我们当替死鬼!”明玄鸣很生气,非常生气,这帮女兵太可恶了! “你不是不想上山么?那就在山下好好呆着!”看着抬脚就想去追步媚媚的明玄鸣,毕寺眼疾手快的抓着他背包,一把扯了回来。 “靠!谁说我不上山了!” 明玄鸣不想和女兵动手,特别是像毕寺这样忽男忽女的女兵。 他绕开毕寺,就从一旁往上爬。 “她们来了!”双方停战后,无聊坐在山顶边缘的齐川川,突然就指着山脚惊呼道。 夜空的点点繁星下,头顶没了遮天蔽月的密林,乌漆抹黑的视野倒也稍微亮了一点点,暗淡的挥洒着皎白月光。 “怎么这么多人?”坐在齐川川右侧的贾豪,漫不经心的看着山脚道。 好多黑影,一看就不止一个小组。 “嘿嘿!东阳上校,我就猜到你们是好几个小组,组成一个大组行动的!” 齐川川回头看向闻声走过来的东阳西归,一副我早就知道的神情。 东阳西归走到山沿后,仅往山脚看了三秒,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沉冷双眸睨着齐川川,不以为意道:“是么?” “我猜对了是吧!就知道区区一组新兵女娃,不可能那么强悍!”齐川川眉开眼笑说得还挺得意的。 他到现在也接受不了,区区一个六人小组,竟然把他们三分之二的男兵给战没了。 “好像有男兵!”不足千米的山体,仔细审查着山下女兵的贾豪,突然就推了推一旁的齐川川。 “男兵?”齐川川惊疑的看着贾豪,见他两眼发直的紧盯着山下,他的视线便也跟着投放到山下。 “左边那几个,体形壮硕,不像是女兵。”齐川川的注意力也转移到山下后,贾豪便指着山脚下,缓缓往上挪动的小黑影道。 “是洛寒舟他们一班的男兵。”蔡东方放下夜视望远镜,看着还用肉眼张望个不停的齐川川、贾豪,道。 蔡东方站在贾豪另一侧,齐川川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左手撑在贾豪肩膀上,右手越过贾豪,从蔡东方手里,一把夺过夜视望远镜。 “……靠!真是他们!”齐川川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他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从山脚往上爬的人影,除了一班男兵,其他都是女兵,一班女兵,外加一个周叶。 “薛中校,想好怎么和我的女兵比试了么?” 五名教官或坐或站的出现在山顶边缘,东阳西归偏头,看向站在右侧的薛殇,线条冷硬的峻脸,一派轻松。 “东阳上校想比什么?”薛殇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但这并不妨碍他两手一握,开始摩拳擦掌起来。 “这个要问薛中校了,不管比什么,我随时奉陪!” 东阳西归两手一插袋,俯视着山脚下的冷眸,冷霸中透着强势,有着无所畏惧的势在必得。 “东阳上校说笑了,你奉陪没用,要你们军的女兵愿意奉陪才行。”薛殇冷笑一声。 虽然和几个黄毛丫头比试切磋,让他觉得很没面子。 但事到如今,他也没有退路了。 “我军的女兵遇事还没有退缩的,薛中校尽管放马过来。”东阳西归说这话时,主要是针对子桑倾。 其他的女兵,肯定也有不少血性十足的,但是,不排斥有个别几个像丁小佳那样怕死的。 但不管怎么样,血性十足勇往直前的尖兵,特定的场合里,有一个就足够了。 “哼!”薛殇不太明白东阳西归的底气究竟从哪里来,新兵再厉害,他们可是上过真实战场的老兵。 山顶上同样不太和谐的氛围中,子桑倾等人没多久就爬了上来。 薛殇、齐川川、蔡东方、贾豪,四人站在左侧,他们自动自觉的将东阳西归排斥在右侧。 一班女兵和一班男兵,一上到山顶看到此情此景,立马立场分明的,站在各自教官这边。 “一路杀过来,你们真的就这七个人?”齐川川一一审视着一班女兵和周叶,看着她们一张张年轻的脸庞,他还是难以置信。 “一开始六个人,然后八个,后来挂了一个,最后七个。”面对齐川川的质疑,毕寺倒是特别爽快的答道。 “让我们来是干什么?”子桑倾站立在东阳西归左侧。 一路抓着胸前的长枪上来的她,双手放开枪挂在脖子上,冷冽的冰瞳,打量了一眼对面的几个教官,音量不高不低的看着东阳西归道。 “你们班让薛中校的男兵营伤亡惨重,他们想和你们班切磋切磋,你们赢,女兵就胜,他们赢,男兵就获得最后的胜利!” 东阳西归看向子桑倾,沉冷的双眸公事公办,却一点也避讳的,直勾勾的凝视着子桑倾。 切磋? 一战定胜负? 东阳西归所说的讯息,在子桑倾的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她便偏头看向其他人:“你们的意思呢?” “我无所谓。”毕寺状似豪迈的摊摊手,其实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如果是普通男兵,她肯定二话不说就上,但薛殇他们几个好歹也是教官。 能混到他们这份上,不可能一点本事都没有。 不是毕寺对自己没信心,是她太清楚自己的水平了。 平时拽一拽,也就能小小的俯视一下其他新兵而已,够不够薛殇几人塞牙缝的还不知道。 “我o、ok!”钱浅一心想表自己的决心,却还是忍不住结巴了一下。 他奶奶个熊的! 跟教官切磋? 没开玩笑吧! 她会不会被一脚踢下山去? “来吧。”步媚媚美眸一眨一挑,似乎不太在意这回事。 但其实,步媚媚的内心也是万马奔腾的。 士兵战士兵的,教官插什么手! 教官和士兵能是一个档次水平的么? 非要把她们战‘死’才收手是吧! “切就切!反正我一开始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阿史那一枝抬手‘啪’,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后,这才绽放出柔和笑意,一副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神情。 “怎么个磋法。”自己班的女兵一个个都答应了,付絮也连忙点着头,但要切磋什么? “战!”女兵们排成一列,从毕寺开始一路表达完自己的意见,默默站在最边边的周叶,轮到她时,她只肯定的蹦出一个字。 这一次和一班女兵并肩作战下来,特别是在子桑倾身上,周叶渐渐体会到了低调与隐忍这个词的含义。 实力,不是炫耀出来的,而是危急关头的从容应对中,磨练出来的。 “我说过,我军的女兵不可能会退缩,薛中校,切磋什么快说吧,没看到她们已经等不及了么?” 东阳西归对一班女兵和周叶的回答,还算满意,没给他丢脸就行。 “你们是女兵,你们自己选,各项军事技能,随便挑。” 本就对女兵不太公平的切磋下,薛殇没理由还指定项目来战,这种事明显占便宜的事,他不做。 “也行。”东阳西归似乎双方到底切磋什么这件事,不是太上心,他又一次直勾勾的看着子桑倾道,“别客气,挑你们拿手的。” “比什么都可以么?”突然灵机一动的付絮,滴溜溜的大眼瞬间亮了起来。 “……军事技能范围内的,都可以。” 薛殇一冲动本想说‘是的’,但付絮的眼睛太亮了,一看就在心里打着小算盘,于是乎,他又警惕了一回。 “哦。”付絮的眼睛一下就暗淡了下来,她本来还想说,和薛殇几个比软骨功,看看谁的骨头比较软的。 “怎么个比法?车轮战?还是一对一几比几?”这比试来得有点突然,还有点莫名其妙,比之前,子桑倾有必要弄清楚比试规则。 “车轮战好了,毕竟你们人多!”齐川川大手一挥,特别豪爽。 “鄙视我们!”毕寺的嘴蠕动了好几下,这才瞪着齐川川,跟身旁的女兵低语道。 “等下战死他!”步媚媚习惯的撩了撩额头不存在的刘海,动作高雅的她,语气非常的铸锭,隐隐含着一丝霸气。 “我们比什么?”付絮一脸的紧张,她最关心的就是这个了。 虽然她的训练成绩在新兵名列前茅,但班里,她的排名是垫底的。 “比最后胜算的。”钱浅想也不想就回道。 “你什么最拿手?”付絮反射性的追问道。 “跑步算么?”钱浅想了一想,不太确定的回道。 “……”一班女兵和周叶,集体沉默不语。 山顶就这么大,跑哪儿去! “挑最省时间的比。”大家围在一起,想破脑子的思索中,一直没怎么出声的子桑倾,低声清冷道。 女兵在一旁凑成一堆的商量着,东阳西归就跟母鸡护小鸡似得屹立在一旁,冷眸定定的审视着对面的薛殇几人。 这场切磋,来得突然,女兵也答应得爽快,但是,一班男兵对这场切磋,却有了不同的见解。 第204节 “这会不会有点欺负人?”虽然秦贞先前还差点和一班女兵打起来,但这一战,颇具正义的他,依然选择站在女兵那一边。 女兵和男兵对战,本就不太公平。 现在是新兵和教官对战,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何止是欺负人,简直是岂有此理!”明玄鸣很愤怒,薛殇怎么能这么干! 这是不公平的战争! 基于薛殇、齐川川、蔡东方、贾豪就在一旁,一班男兵只敢小声低语着,来表达他们的激昂之情。 “怎么,你们有意见?”齐川川耳力还算可以,眼睛一斜,就看一旁窃窃私语的一班男兵,低声警告道。 “齐副教,这不摆明了是欺负女兵么?”苗亦少的心情有些复杂,眼睁睁看着子桑倾被遭遇不公平对待,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你们以为我想?要是你们能打赢女兵,犯得着我们上场么!” 齐川川看着一班男兵,心里也有些火气。 亏他对他们一班男兵的期望那么大,结果一个个全‘阵亡’归来,丢人! “我们刚和一班女兵开战,你就宣布停战!”于冷泊显得很激动,“我是在停战后被误杀的!” “……要是你们能早点解决了一班女兵,我能下命令停战么!” 齐川川理解于冷泊的激动,因为他有看到在宣布停战后,一班男兵的方位,有黄转红了几个小点。 “都给我在一旁乖乖呆着,谁也不准说话!” 现在不是谈这事的时候,齐川川眼神一厉,就低声警告道。 “……” 迫于齐川川的淫威,一班男兵纵使心有不满,也都敢怒不敢言的站在一旁。 “都想清楚切磋什么没有?我可是迫不及待了!” 将窃窃私语的一班男兵教育安静后,齐川川视线一转,就冲依旧在交头接耳的一班女兵道。 此时,一班女兵与周叶也已经达成一致意见,商量出了结果。 “就比谁的射击速度快!”只见子桑倾脚跟一转,就由背对男兵的姿势变为面对他们,铿锵有力的说道。 “确定要比这个?”一听到如此简单的比法,齐川川瞬间笑了起来。 “怎么,不敢比?”毕寺下巴一扬,眉毛一挑,立即呛声道。 “谁不敢了?我是担心你们会输得太惨!”齐川川讥讽的冷笑了一声,竟然敢说他们不敢应战,开什么玩笑! “那还说什么?来吧!”毕寺猛一拍挂在胸前的95式自动步枪,豪迈的壮举当真一点也不像是女兵。 “你们谁先上?” 齐川川看看蔡东方、贾豪,最后看向薛殇,在薛殇轻轻点头后,他直接走了出去。 “不过你们谁先上也没差,车轮战,我一人就能把你们一班一锅端了!” 齐川川不等一班女兵回应,出列的他,紧接着又藐视道。 女兵们的眼神一紧,暗含愤怒。 因为齐川川从头到脚都在说,他压根就没把她们放在眼里。 “我先上!”钱浅担心如果她不第一个上场,指不定最后就没机会上场。 而且,越后上场,压力肯定就越大。 钱浅说着就卸下背包,解下挂在脖子上的95式自动步枪,一股脑儿全放在地上,紧接着就出列上场。 “怎么把枪放下了?比手枪么?” 齐川川见钱浅连95式步枪都放到了地上,便问了一句。 “我用手枪,你用什么枪,随意。”钱浅从腰后掏出手枪,神色倒也还算镇定。 “就手枪。”齐川川随手往身后一转,也掏了把手枪出去。 与付絮的95式手枪不同,齐川川的手枪,是柯尔特m1911手枪,档次高了不少。 齐川川和钱浅相隔三米站定,双方人马都看着场中央的他们。 “怎么个比法。”齐川川随意的把握着手枪,食指套在手枪的扳机圈上,傲慢的甩着手枪转圈圈。 “双方手持手枪背对背站立,看谁的射击速度快,先击毙对方者,胜。”子桑倾嗓音清冷,不紧不慢说得特别淡定。 这个射击速度的比法在军中太常见了,谁都能露一手,实在没什么难度。 “……”齐川川听完表示没有任何异议的耸耸肩,他还以为女兵能玩出个什么新花招来,这招太老套了。 “洛寒舟,你出来当裁判!” 双方各据一方,一双双眼睛全凝聚在场中的钱浅和齐川川身上,东阳西归的冷眸在一班男兵中扫了一眼,突然就点名道。 “是!” 洛寒舟虽然说是薛殇方阵的,但东阳西归的命令一下,他看都没看薛殇,立马抬头挺胸的应了一句,紧接着便小跑出列。 看着毫不犹豫就小跑到场中一侧站定的洛寒舟,薛殇锐利的眼眸一暗,神色不是很好。 养不熟的白眼狼! 不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兵,就是容易胳膊肘往外拐! 不单只薛殇在看洛寒舟,蔡东方和贾豪的视线也一齐射了过来。 洛寒舟沉稳的双眸微微闪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去看薛殇的方向。 洛寒舟的正前方五米处,是侧对着他的钱浅和齐川川,只见洛寒舟眸光一紧,就声如洪钟的喊道:“射速比试!第一回合,双方准备!” 夜空高悬的暗淡月光下,某座被漆黑海水环绕的孤岛,岛上寂寥的山头,被两方阵营包围在中间的两道黑影,突然转身背对对方。 钱浅的双臂伸得笔直,斜斜垂放到腹部,双手紧握着已然上膛的95式手枪,紧紧抿着嘴的她,以往溢满笑闹的双眼,眸光越渐坚定。 成败,就在一举了。 相比较于钱浅的强装镇定,齐川川倒是真的很淡定,他就不信了,区区一个新兵蛋子的射击速度,还能比他快。 “各就位!”洛寒舟见钱浅和齐川川都背对背的准备好以后,他高举起右臂,“一!” 钱浅此时已经不敢深呼吸了,不自觉的连眨了好几下眼睛的她。 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瞬间快了好多,紧紧握着95式手枪的双手,似乎也瞬间冒出了细密冷汗,有些黏黏滑滑的。 “二!” 伴随着洛寒舟每过一秒喊一声的报数,女兵们显然是在场的数人中最紧张的,一双双眼睛全死死地盯着钱浅。 “三开始!” 报出三的同时喊出开始的洛寒舟,高举的右臂也瞬间劈下。 ‘砰——’ 可以说洛寒舟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寂寥的夜空就响起了一记枪声。 两人比试。 仅仅只响了一枪。 “……”钱浅的右脚跟与左脚尖已提前抬起,一喊开始就立马旋身后转,旋转中同时抬起双臂,但她的手枪还平举起。 速度比钱浅快了不少的齐川川,已然姿势标准的平举起了手枪,并快速朝她射击了一枪。 ‘哔——’ 这一次,钱浅的头顶,终于响起了‘阵亡’的哔声,她低头一看,丰满凸起的左胸口,不偏不倚的中了一枚彩弹。 “……意料之中,没什么好失望的。” 钱浅脸上一点情绪变化都没有,她特别淡定的拍了拍自己左胸口,随即转身,独留给齐川川一抹潇洒背影。 “……” 钱浅的反应太出乎齐川川的意料了,想看钱浅笑话的他,嘴角刚露出得意的笑,却还没来得及开心上一秒,就被钱浅给刺激笑容一下僵住。 齐川川不知道的是,钱浅一转过身面对一班女兵时,立马眼皮一拉,嘴角一瘪,一副伤心欲绝要跳江的表情。 “……”见钱浅这副故作坚强样,一班女兵只得无声的拿眼神安慰着她。 “絮儿,你上,别硬拼,要智取!” 钱浅归队后,子桑倾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励,随即看向付絮,低声道。 “明白!”付絮点头,双手卸下身上的装备,水灵灵的大眼盯着场中的齐川川,凶残的眼神,表着要和他同归于尽的决心。 齐川川对付絮有点印象,长得就一副柔柔弱弱清秀水灵的样子。 乍然被她那么凶残的瞪着,吓得他心脏‘咚’漏跳了一拍。 不就是比试么。 犯得着弄得他是杀父仇人一样么。 “第一回合,男兵阵营胜!”洛寒舟见付絮紧接着就要上场,连忙宣布上一回合的战果。 付絮快速走到钱浅先前的位置站定,水灵灵的双眸,眨也不眨的盯着齐川川。 齐川川已经很多年没和女孩子接触过了,光这么被付絮盯着看,他突然就有些不自在起来。 “第二回合,各就位!” 双方开战前,被付絮盯得不太自在的齐川川,想着要不要先和付絮说点什么,结果洛寒舟一喊,付絮就立马转过身背对着他。 抬手摸了摸鼻子,齐川川无奈的回转过身去。 “一!” “二!” 洛寒舟报数声中,一直喊到二了,付絮的双手依旧自然垂放在身侧,握在右手的95式手枪,也呈自然下垂状态。 付絮这副‘自暴自弃’的姿态,看得薛殇几人眉头微皱,也将洛寒舟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付絮,你准备好了么?”洛寒舟在犹豫了一秒后,最后放下高举着的右臂,中途变卦的他,突然看着付絮道。 “你当你的裁判,别管我!”付絮一心等着开始二字,紧张了两三秒,却等来了洛寒舟的好心提醒,一点也不领情的她,表示非常的不爽。 第205节 “……”猛然被付絮吼的洛寒舟,脸色一僵。 狗咬吕洞宾! 好心当成驴肝肺! 这一小插曲,也成功的引起了齐川川的注意,他连忙回头,看到付絮安然挺立的背影,眉头轻皱了一下,倒也没多说什么。 “一!二!三开始!” 好心提醒却被付絮呛声,洛寒舟表示他也不太爽,二话不说就高举起右臂,严谨的当起裁判来。 这一次,齐川川依旧有着绝对的把握。 洛寒舟一喊开始,就位姿势和钱浅先前一样的他,立马旋身后转。 ‘砰——’ 但是! 这一次,齐川川才刚刚回转了一半的身体,枪声就突然打响了。 以左侧面对着付絮背影的齐川川,双眼一下大睁,震惊的看向付絮。 付絮依旧背对着他,双手依旧下垂,她连身都转,这枪是谁开的。 一班男兵也一个个眼睛大睁,他们看得一清二楚,付絮的枪口,刚才的确闪了一下枪火。 死寂一般的气氛中,齐川川将付絮从头顶往下审视。 当他看到付絮握着手枪自然下垂的右臂,此时维持着手腕翻转向后,枪口直直对准他的细微变化时。 齐川川的脸色,比刚从煤矿挖出来的煤还要黑。 再低头看看,齐川川看的他左腰侧,沾染上一抹鸡蛋黄。 他一身轻松没穿装备,激光‘阵亡’声虽然没响,但不能改变他被付絮给击毙的事实。 “哈哈哈哈!絮儿,好样的!”看到齐川川被击中,钱浅沉闷了好多秒的心情,终于是一下放晴了。 反手朝背后射击,付絮还是第一次,担心射不中齐川川的她,一直没敢回头看。 此时听到钱浅的惊呼,又看到一班女兵欣喜的神色,心里一喜的她,这才敢转过身去看齐川川。 “哈哈哈!撂倒一个,赚!”齐川川还维持着回转到一半的身形,付絮兴奋拍手道。 “第二回合,女兵阵营,胜!”洛寒舟看向付絮眼神,隐隐抽搐了一下,他就知道没好事。 “等等!她都没转身就直接射击,这能算赢么?这是作弊!” 一听到洛寒舟宣布付絮赢,贾豪当即有了异议。 “双方手持手枪背对背站立,看谁的射击速度快,先击毙对方者,胜。”洛寒舟先是复述了一遍子桑倾先前的话。 随即,洛寒舟又接着解释道:“贾副教,规则是比速度,谁先击毙对手,谁就胜,没说一定要转身!” “……”贾豪阴沉着一张脸,他想说洛寒舟这分明是狡辩。 以往谁比试不转身了,洛寒舟摆明了就是胳膊肘往外拐。 薛殇的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他一直没出声,站在一旁的一班男兵,自然就更不会出声了。 至于另一边,女兵们笑得开心,双手环胸傲然挺立的东阳西归,一副纵容女兵,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 “下一个,谁上?”付絮这一招用的就是出其不意,用过后再用就没效果了。 第二战,其实她心里也没底。 “我来!”贾豪一下出列。 “既然你不喜欢转身,那我们就不转身,面对面来战吧。”贾豪掏出了一把,和齐川川一样的柯尔特m1911手枪,咔嗒一声上膛。 “比谁的举枪速度快?”付絮眉头微皱,贾豪的气场太足,她就更没底了。 “都一样,就看谁最快!”贾豪的语气有些冲,似乎有些不耐烦。 灰溜溜下场的齐川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默默地看着场中央的付絮和贾豪。 都是比谁快,转不转身这个事,子桑倾等人也不好说不,其实也都差不多。 “第三回合,各就位!” 洛寒舟又一次高举起了右臂。 “一!二!三射击!” ‘砰——’ 双手紧握手枪的付絮,和贾豪四目相对的死盯着对方,同时动手的他们,贾豪刷一声旋风般举起手枪的速度,还是甩出付絮好远。 “第三回合,男兵阵营,胜!” 付絮撇撇嘴,灰溜溜的下了场。 “我来。”周叶突然开口了。 眸光略沉重的她,倒不是为了输赢,见识了齐川川和贾豪几乎眨眼,就完成转身射击的极速速度后,她是真的兴起了想要切磋一翻的冲动。 “我们转身吧,按正规流程来。”周叶走上场后,开口第一句就如此说道。 “行。”周叶说得很正经,不像要耍花招的样子,贾豪在犹豫了一秒后,倒也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看着场中央又一次背对背的两人,洛寒舟这次连手臂也懒得举了,直接昂扬顿挫的喊道:“第四回合,各就位!” “一!二!三开始!” ‘砰——’ ‘砰——’ 两声枪响,前后不超过一秒接连响起。 周叶和贾豪的胸前,都各中了一弹,周叶和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也都明显听出周叶的枪声,是第二道打响的,她还是比贾豪慢了一步。 “我继续努力。”周叶即没有不服气,也没有多做纠缠,直面自己的失败后,她转身归队。 周叶败下阵来后,步媚媚就去解身上的背包,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意思很明显,这一次,她上。 “各就位!” 当步媚媚上场后,洛寒舟已经懒得喊第几回合了,反正双方战到最后,谁赢就谁赢,前面赢再多也没有。 步媚媚并没有转身的意思,贾豪见状,便也没转过身,两人就面对面的各自握枪对峙着。 “一!二!三开始!” ‘砰——’ ‘砰——’ 瞬间炸响的两道枪声,几乎是同时响起的。 山顶一阵沉默,谁也没听出来,到底是先开得枪。 步媚媚美眸冰冷,和贾豪同样冰冷的眼神,毫不示弱的对视着。 步媚媚心里是满意的,而贾豪的心里则是震惊的。 他的射击速度竟然和一个新兵一样快! 是他退步了,还是现在的新兵进步了? “我没听出来谁先开的枪,要不再比一次?” 洛寒舟的视线在步媚媚和贾豪身上转了转,又在东阳西归和薛殇转了转,他是真的没听出来谁先开的枪。 “比!”东阳西归听到的,也的确是同时响起的枪声,他和薛殇对视一眼,就知道薛殇和他想得一样,便沉冷道。 “比!”薛殇自然也同意再比一次,不然这胜负要怎么算。 “贾副教,步媚媚,你俩再比一次!” 得到东阳西归的首肯后,洛寒舟这话并不是询问贾豪和步媚媚,而是带着裁判的果断命令道。 “各就位!” 步媚媚和贾豪倒也没有异议,便又各自放下枪,准备再战一回。 “一!二!三开始!” ‘砰——’ ‘砰——’ “……”山顶一阵清风吹过,又是一阵寂寥。 这一次的枪声,依旧是同一时间打响的。 “要不,你俩算平手,各自退下换人?” 身为裁判,洛寒舟已经不想再看步媚媚和贾豪比下去了。 他有种就算比一百次,估计也是一样的结果,纯属浪费大家时间。 “我同意。”东阳西归看向步媚媚的冷眸,带着一抹欣赏,率先同意道。 “同意。”薛殇的脸色非常不好,东阳西归都表态了,他能说不同意么。 不同意又能怎么办。 男兵方阵就只有薛殇和蔡东方了,薛殇自然是最后才上场的,蔡东方便走了出来。 “一枝花,我先上如何?”毕寺帅眼一扫,就剩她、阿史那一枝和子桑倾了。 子桑倾势必得留到最后和薛殇战,不然她们谁和薛殇对上,胜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嗯。”阿史那一枝点头,先让她看看蔡东方的实力高到什么程度也挺好的。 “转不转身?”蔡东方对毕寺的影响还是挺深的,性格和长相都不像女兵,任谁都比较容易记住。 “不用那么麻烦,不转!”毕寺手一挥,豪爽道。 “各就位!”喊了这么多次,洛寒舟已经喊得快没激情了。 流程走几遍下来,大家也都熟练于心,洛寒舟张口就道:“一!二!三开始!” ‘砰——’ 第206节 两人飞快举起手枪,毕寺是在听到枪声后,才猛然扣下扳机的,她明白,她肯定慢一步。 ‘砰——’ “输给教官,我挺有面子的。”不用洛寒舟宣布,毕寺就知道自己输了,她冲蔡东方假笑了一下,便毫不留恋的转身归队。 蔡东方毕竟是征战多年的老兵,看在子桑倾眼里,他的速度比齐川川和贾豪都快上不少。 “一枝,有把握平手么?”子桑倾侧首在阿史那一枝耳边,她们不需要赢过蔡东方,比个平手,把蔡东方刷下去,也就赢。 “不知道,我尽量。”见识了蔡东方的射击速度后,阿史那一枝是真的没多少把握。 阿史那一枝和蔡东方的这一战,第一次打,两人前后相差零点一秒射击,枪声几乎同时响起。 但是,两人本来就靠得近,虽然听出了一前一后相差不打的枪声,但谁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得枪。 于是,阿史那一枝和蔡东方,比了第二枪。 这一次,依旧可以听到一前一后响起的枪声,这一次两枪的枪响差距稍微大了点,阿史那一枝慢了一步。 随后,子桑倾上场了。 “转不转?”从上到山顶来,子桑倾从头到尾就没说过几句话,但和她那双纯净清冷的冰瞳对视上时,蔡东方莫名的全身警备起来。 “随你。”子桑倾低头抚摸了一下95式手枪的枪声,熟练上膛,这才抬眸看着蔡东方,清冷道。 “那就不转了。”蔡东方微紧了紧一直握在手里的柯尔特m1911手枪,下意识的觉得,不能错过子桑倾开枪时的动作。 “各就位!” 在洛寒舟的喊声中,子桑倾的小脸很平静,看向蔡东方的眸光也一点都不凌厉,双手自然下垂的她,仅单手握枪。 子桑倾神色太过安静了,不知道是不是蔡东方的错觉。 看着如此安静的子桑倾,他越看越觉得子桑倾的身后,似乎蕴藏着无穷的力量,安静地仿佛随时都能倾覆了任何敌人。 东阳西归冷眸微眯,沉冷视线紧锁着子桑倾清瘦的背影,黑夜中,他的眼里,仿佛只有她的存在。 洛寒舟干渴的咽了口口水,莫名的竟突然觉得喉咙干燥了起来,明明什么都没有变,围绕在周身的气场,无形中却压迫的人胸口发闷。 洛寒舟看了眼神色严谨的蔡东方,随即转移到一脸平静的子桑倾脸上,雷霆万钧的喊道:“一!二!三开始!” ‘砰——’ 一枪! 仅一枪的枪声! 洛寒舟觉得他的‘始’字音,发出后都还在唇齿间流连,他的耳朵就听到了一记枪声。 ‘嘶……’定睛看向场中央,洛寒舟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子桑倾的右臂与地面平行的平举着,手中的95式手枪直直对准蔡东方的胸膛。 再看看子桑倾对面,先前速度奇快的蔡东方。 他紧握着柯尔特m1911手枪的双臂,斜斜抬起四十五度角,都还没平举到胸前。 绕是子桑倾背对着他,枪响时,东阳西归的冷眸也瞬间一紧。 这速度…… 他从没有听过谁的射击速度,可以有这么的快,哪怕是他自己。 说是瞬间发射,一点也不为过。 死寂的气氛中,感触最大的,莫过于蔡东方了。 他可以拿自己的性命担保,他没有放水! 他是拿出了十成十的功力和子桑倾比试的,他有想到过,如果子桑倾变态一点,他们也许可以打个平手。 但他万万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颠覆他的三观。 这根本就是秒杀! 他一个兵龄十几年的老兵,竟然被一个新兵,还是女兵给秒杀了? 这不是变态,这是逆天! 这怎么可能发生! 亲眼看到子桑倾如此完美的一枪就秒杀了蔡东方后,苗亦少这颗小心脏有点承受不了。 温和的眼眸闪了闪,看着子桑倾的眼神,隐隐透着一丝恐怖。 太吓人了! 那是人开的枪么! 于冷泊的心情也和苗亦少一样,站在一起的两人,不由得看了眼对方,眼里都有着恐怖的见鬼神情。 “薛中校,该你上场了。”看着薛殇傻了般死瞪着子桑倾的傻样,东阳西归冷眸含笑,好心的提醒道。 亲眼看到子桑倾如此逆天的枪法,东阳西归是激动的,但这份激动在他的意料之中。 所以,东阳西归的反应倒也还算平静,除了那双带着宠溺的含笑冷眸,他可以说是毫无反应。 子桑倾仅仅露了一手而已,但仅凭这一手,已经把蔡东方给彻底震惊呆了。 蔡东方是如何退回到场边的,他脑子有些懵,表示他也不太记得他是怎么走下场的。 “薛副教,我们还比谁的枪更快么?”子桑倾无意识的抚摸着手中的95式手枪,冰瞳纯净的看着薛殇道。 这种型号的手枪,论手感,还是没东阳西归的黄金沙漠之鹰好。 要是子桑倾没有先前的逆天一枪,薛殇面对着她这副眼神纯净,一脸无害的神情时,绝不会多想什么。 但现在,薛殇只觉得黑夜笼罩下的子桑倾,是一尊来自地狱的黑暗死神。 就好像她的双手曾经沾满鲜血,双手越是血腥,小脸就越纯净,这是一个看似平凡实则杀人不眨眼的少女。 薛殇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念头来,当他和子桑倾清冷无波的冰瞳对视上时,他脑子里就是这么想的。 “或者,你想比其他的?”就子桑倾先前的射击速度,薛殇在心里苦笑了一声。 如果再来一遍,他不确定他能比子桑倾更快。 这也更让薛殇坚定,参与暗战解救人质的那名神秘女兵,百分百就是子桑倾无疑了。 南沧舰队深藏着这么一个厉害角色,也难怪东阳西归对这场一点也不公平的战役,这么的有把握。 “我们来场搏斗吧。”子桑倾安安静静的站在薛殇对面,平静道。 “行,搏斗就搏斗。”薛殇先是皱了一下眉,和女兵对打,他担心自己一拳砸下去,子桑倾就会被他砸进医院。 但是,薛殇这时候已经看不懂子桑倾了。 子桑倾肯定还有许多他所不知道的强悍本事。 既然子桑倾都这么说了,想必多少是有些把握的。 子桑倾收枪过后,她和薛殇已经准备开战了。 “真打?”齐川川看着子桑倾那副清瘦的小身板,再看看薛殇浑身跟头牛似得大块肌肉,不由得担心道。 “看着不像假打的架势。”贾豪也心存怀疑,他怎么也没想到子桑倾会选择和薛殇搏斗。 应该说,关于子桑倾的事情,他很多都没想到过。 站在不清楚底细的对手面前,薛殇已经学精了,他不会去跟子桑倾说,你是女兵让你几招这种挖坑埋自己的大话。 东阳西归对子桑倾的身手,是很有信心的。 一班女兵对子桑倾的拳脚功夫,更是到了盲目崇拜的地步,反正真打起来,她们没一个人能在子桑倾手里过上三招。 这也造成了此时战场上,东阳西归这边的女兵,一脸淡定,胜券在握的在看戏。 而对面的齐川川几名教官,和一班男兵,则是一脸的复杂。 即担心子桑倾被薛殇打得太惨,又担心薛殇输得太惨,他们男兵阵营就彻底输了。 “东阳教官,你觉得子桑能赢么?”不知道何时蹭到东阳西归身旁的钱浅,好奇的看着东阳西归信心十足的冷硬侧脸,低声问道。 “你觉得她会输?”东阳西归看着子桑倾时的宠溺冷眸,眸光一转,就犀利森冷的看着钱浅,沉冷道。 “不会!”钱浅连忙摇头,被东阳西归太过犀利的冷眸一看,她摇完头就灰溜溜的溜走了。 笑话,她就是觉得子桑倾会输,也不能在东阳西归面前说出来,这不是找虐么。 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中,子桑倾和薛殇相隔三米站着,两人眼也不眨的看着对方,定定的站了四十秒后,子桑倾突然动手。 快速往前跨了两步,子桑倾的右脚拔地而起,脚风劲猛的踢向薛殇。 子桑倾的速度非常之快,被逼得后退的薛殇,连忙抬臂格挡。 子桑倾这一踢是连环踢,第一脚被薛殇格挡开后,膝盖一弯,第二脚又紧跟着猛然踢出。 右脚猛踢出一脚,子桑倾金鸡独立的左脚,就在地上往前蹦一步,灵活的身手敏捷凌厉。 薛殇被踢得连连后退,子桑倾劲猛的攻击下,他甚至没办法回击,只得硬接下子桑倾的一脚又一脚。 看着被踢得连连后退的薛殇,他身后的齐川川三人和一班男兵,连忙往旁边闪去,给他们让出场地。 狼狈不已差点就被踢摔在地的薛殇,左脚一个连退时,脚后跟猛然抵在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头上。 借此机会,薛殇脚掌一转,脚劲全顶在石头上,左臂格挡开子桑倾的劲脚后,右拳就不敢不顾的攻击向子桑倾。 “啊……” 子桑倾本就打算收腿了,薛殇呐喊着左拳右拳的连番攻击下,她的上身右躲左闪连连避开四五个猛拳后。 被迫连连后退的子桑倾,趁着薛殇的右拳又一次袭击而来时,她猛然一个弯腰,从薛殇的右臂下钻了过去。 黑暗视野里,薛殇只看到子桑倾黑影一闪,极其快速的闪躲中,他刚发现身前的子桑倾已失去了踪影,脖子就猛然一紧。 快速闪至薛殇右后方的子桑倾,右臂往上一伸就一捞,就死死勒住了薛殇的脖颈。 用力紧勒着薛殇的脖颈,把他拽得往后倒时,子桑倾右脚一抬,猛踹了一下薛殇的右脚后腿窝。 右膝突然一弯,原本还在和子桑倾僵持的薛殇,立马后倒猛摔在了地上。 ‘嘭!’一声重物砸在地面上的声响。 子桑倾把薛殇勒倒时,她自己也跟着摔倒了下来。 薛殇的后倒刚一倒在地上,经验丰富的他,立马翻身想去制服同样摔在地上的子桑倾。 第207节 早有准备的子桑倾,左臂在地上一撑微抬起上身,小小的右拳便拳风劲猛,带着凌厉之姿,以肉眼难以辨清的速度袭击向薛殇。 “嗯……”想去抓子桑倾的薛殇,手刚往前伸了二十厘米,子桑倾的小拳头就袭击到了他脖子。 薛殇搏斗中怒睁着的锐利双眼,瞪着身下的子桑倾。 被子桑倾猛然击中时,薛殇轻声闷哼了一下,紧接着他怒睁的大眼便失去意识的一闭,牛般高大的身体,也缓缓朝子桑倾压下去。 ------题外话------ 妹纸们,今天一万七的更新,某爷儿这算爆发不。 食言而肥啥的,某爷儿现在有木有瘦一点。 ☆、165霸道牵走(端午活动,戳!) 两人的打斗中,看到薛殇抓子桑倾不成,却突然朝她扑倒下去时,东阳西归冷眸瞬间一冷。 东阳西归射向薛殇的森冷视线,肃杀之气暴涨,似乎只要薛殇敢扑下去,他一定把薛殇剁成肉末,扔到海里喂鱼一样。 感受到身旁突然大变的恐怖气场,阿史那一枝惊得连忙偏头。 一下撞进东阳西归要吃人般的冷硬侧脸,扑面而来的刺骨寒意,吓得阿史那一枝仅看一眼,便立马收回视线。 不就打了一架么。 东阳西归是想干什么? 不想让子桑倾和薛殇打,他就自己上场呗! 整出这种要吃人的眼神来,是想吓唬谁呀! 早料到薛殇会倒下来的子桑倾,冰瞳一凛,揍在薛殇左脖颈动脉的小拳头,立马抓向薛殇的肩上。 双手猛力一推薛殇的同时,子桑倾还抬起右脚,猛一下踹在他腹部。 ‘咚!’ 一声重物砸击的大响,子桑倾成功推开了朝她倒下来的薛殇。 薛殇不意外的后倒在地上后,子桑倾也紧接着挺身坐起,脑袋微侧,就看向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薛殇。 “一!二!三!”子桑倾一坐在地上,就冲一旁的薛殇比划着手指喊了起来。 “他起不来了!”喊完三声后,子桑倾改为冲裁判洛寒舟举起了手,清冷嗓音铸锭的说道。 子桑倾的意思很明显,薛殇起不来,他就输了。 看着一动不动挺尸在地上的薛殇,洛寒舟这沉稳的眼眸闪了一闪。 子桑倾那招无影脚,他学过,所以他是知道威力的。 但是,子桑倾刚才是用拳头揍得薛殇脖颈,她并不是用脚踢的。 难道说,能让人一踢就昏睡的无影脚,用拳头也可以? “最后一回合!女兵阵营,胜!” 双方这才仅仅过了几招而已,虽然洛寒舟不敢相信薛殇竟然就这么败了,但事实摆在眼前,身为裁判,他只得宣判战果。 “怎么可能!”齐川川惊得双眼大睁,冲洛寒舟怒喊了一句后,连忙朝场中央的薛殇冲去。 “薛队!薛队?你怎么了?”快速冲过来的齐川川,一下扑在薛殇身上,推着他肩膀又摇晃着他,声声焦急的呼喊着。 “子桑倾!你把我们薛队怎么了?”同样快速冲过来的贾豪,震惊的看着一动不动,怎么摇都摇不醒的薛殇。 子桑倾不会把薛殇打……死了吧! “没事,十分钟后,他自然就会醒了!” 贾豪几人的身形挺威猛的,被包围在中间的子桑倾,显得更清瘦更小只了,她连忙站起身来。 “十分钟?你凭什么认为十分钟后薛队会醒!” 蔡东方在试探了薛殇还有呼吸,却怎么摇晃都没反应后,他蹭一下站起身,怒目相向的看着子桑倾。 首先,蔡东方万万没想到,两人才交手了几招,薛殇竟然就倒下了! 这场交战结束的未免太快了! 而且,要倒也应该是子桑倾倒下才对! 怎么可能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薛殇倒下! 然后,薛殇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跟死了一样。 可薛殇又还有呼吸。 “等个十分钟,就知道他到底会不会醒了。”子桑倾知道,任谁第一次听到她说这话,都会表现出百分百的质疑。 但每一次,事实都会证明,她并没有说谎。 “子桑,我第一次知道,继无影脚之后,原来你还有无影拳这一招。” 一班女兵和周叶也围了过来,钱浅站在子桑倾身旁,看着了无生气躺在地上的薛殇,感慨道。 “招数是一样的。”子桑倾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不以为意的清冷道。 不管是用脚踢还是用拳头打,找准攻击部位,下手够快够准够狠就对了。 “什么无影脚?”齐川川眉头一动,也不抓着薛殇肩膀死命摇了,突然一下就站起身,看着被众人包围在中间的子桑倾,语气不明道。 对于无影脚这三个字,齐川川在前一段时间,有耳闻过一点。 但是,他相信有人能把人一脚踢晕。 但他并不相信真的有人一脚下去,想让对手晕几分钟就几分钟,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就是……齐副教,你要不要试试,我来展示一下如何?” 钱浅刚想解释一翻,但她突然觉得要解释麻烦了,还不是实践一下来得简单明了,便一脸兴奋的看着齐川川道。 而且,她以前做实验体被步媚媚和毕寺踢了那么多,能找别人要回来几脚,也是挺不错的。 “你最好给我说清楚!”钱浅那副蠢蠢欲动的模样,齐川川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齐副教,你要相信,十分钟后,薛副教真的会醒过来的!” 一班男兵也走了过来,池塘伸长脖子看了眼被围在最中间,都快看不到人影的薛殇,肯定的对齐川川道。 “子桑倾这招叫无影脚,我们也学会了,一脚下去,一个小时之内的时间,齐副教你想睡几分钟,我保证绝对能做到!” 明玄鸣也在一旁附和着,他们班男兵,全都会这一招,但他们一直都用脚踢,没人用过拳头打就是了。 “滚一边去!”又一个想踢他的,齐川川眼睛一瞪,就不客气吼着明玄鸣。 事已至此,蔡东方也没什么好说的,他看了看时间,一切,只能等薛殇醒来再说了。 但不管薛殇十分钟过后,是不是真的能够醒来,和女兵的这一较量,他们最终是输了。 输得太快太突然了,他们一点准备都没有。 蔡东方本以为最坏的结果,会是子桑倾会和薛殇打得难舍难分,最终,薛殇险险获胜,或者子桑倾堪堪胜利。 任谁都没想到,薛殇会输得这么惨烈。 堂堂一个教官,在新兵手上连十招都没过上,就败下阵来了。 “结果你们也看到了,你们队长躺着,我军女兵还站着。” 东阳西归不紧不慢的走了上来,站在子桑倾身后,看着齐川川几人道:“女兵胜,有异议么?” “……”齐川川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薛殇的确还躺在地上生死不明,他还能说什么。 “……”贾豪面色沉重,一语不发。 “……”蔡东方虽然是小队最年长的战士,但毕竟薛殇才是队长,这事在薛殇醒来前,他都不发表意见。 东阳西归早知道齐川川、蔡东方、贾豪都会保持沉默,他冷笑了笑,便对一班男兵女兵道: “都散开,给你们薛副教留点空气呼吸。” 快速散去的男兵女兵中,最终只有齐川川、蔡东方、贾豪三人还守在薛殇身旁。 “我们薛队,会醒来吧?” 三人站成一排,看着地上沉睡的薛殇,齐川川内心非常的复杂,担心被其他人听到,便低声询问着身旁两侧的蔡东方和贾豪。 “醒不来,我找子桑倾算账去!”贾豪很生气。 薛殇怎么可能会被子桑倾打趴下呢? 这不符合常理! “找她算账,你迟早也会和薛队一样,躺在地上。”蔡东方看了眼冲动的贾豪,好心提醒道。 “你就这么相信她?”贾豪不满的看着蔡东方,说得好像他不堪一击似得。 “谈不上相信不相信,子桑倾这一招,我在几年前听薛队提起过,但当时我和薛队都不相信,有人真能精准到分秒把人踢晕。” 蔡东方说这话时,眉眼间尽是深沉。 刚才,听钱浅和明玄鸣的意思,似乎一班女兵和一班男兵,都不认为这有什么稀奇的。 而且,他们好像都会这一招。 他们无意中听来的,本以为绝不可能的谣言,在这里,为什么就变得稀松平常了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薛殇睡个十分钟后,真能一点事儿都没有的醒过来?”贾豪眼一下抓着蔡东方的手臂,眼里全是震惊。 他以前没听薛殇和蔡东方说起过这事。 “按子桑倾说的,的确是能,但到底能不能,再过几分钟就知道了。”蔡东方有些无奈的叹了一气。 长江后浪推前浪,他才在浪尖站稳没几秒,后浪就气势汹涌的拍了上来。 他们长官说得对,任何时候都不能轻敌,哪怕是一个小士兵。 军营,就是一个卧虎藏龙的地方。 “她到底什么来头?”大部分人都坐着,齐川川看着一起站在山顶边缘的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不解道。 第208节 “我看过她的履历,家世清白,没什么特殊的。”蔡东方摇摇头。 从履历上看,子桑倾就是一个家世雄厚的富家千金,从小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要说最出格的,估计就是读完大一就休学来当兵了。 这就是让蔡东方更不明白的地方了。 按照一般千金的人生轨道,子桑倾应该读完大学,然后找个门当户对的少爷嫁了,自此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贵妇生活才对。 明明当兵前就是一个普通大学生的她,怎么会突然想来当兵。 而且,当兵后,竟然能有这么拔尖的军事技能。 撇开子桑倾当兵前的生活,当兵后的子桑倾,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像是新兵。 “子桑倾和东阳上校的关系似乎很好,会不会东阳上校私下教她的?”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站得很近,肩膀都要靠在一起了,齐川川突然就灵机大动的说道。 “他们都在一起了,能不好么?”贾豪朝齐川川的方向眼睛一斜,一副你是白痴的眼神。 “你认为军事技能是今天想学,明天就能学会的?”蔡东方看向齐川川的眼神,也一副你是在开玩笑么的神色。 他们在军营里奋斗了那么多年,才能有今天。 子桑倾还只是一个小列兵,一个刚下连队不久的新兵而已。 谁能在短短四五个月,就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女孩,变成一个枪战几百人也能面不改色,并且还毫发无伤的尖兵。 真当尖兵是吃饭吃出来的么。 “也对,那她一身本事到底哪儿来的?”齐川川一脸的垂头丧气,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谁知道,要不你去问问她?”贾豪又看了几眼薛殇,见他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后,他便也跟着坐了下去。 “不要!”正盯着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背影看的齐川川,连忙摇头。 他可不想被东阳西归一脚踢山脚下去。 “我先走了。” 和东阳西归站在一起,相隔几米外的一班女兵,时不时就偷瞄几眼过来,子桑倾终于是被看烦了,转身就要走。 “等等!”东阳西归哪里会让子桑倾走,右手一伸,便一把抓住子桑倾的手腕,并用力一拽,“陪陪我怎么了?” 难得空闲,陪他聊聊又不会少块肉。 一下被拽回东阳西归身上的子桑倾,腰后一紧,东阳西归的另一只手就搂上了她的腰,她整个人就被抱在了他怀里。 “这里这么多人!”子桑倾连忙伸手去推东阳西归的胸膛,小脸上满是焦急。 她不介意和东阳西归公开关系,但是,她不喜欢在公共场合和东阳西归腻歪。 被人当猴看的感觉,一点也不好! “哇塞!抱一起了!”一直密切关注着左侧方向的毕寺,看到激情处,斜斜偷看的帅眼立马偏头一正,光明正大的看了起来。 “靠!这是要亲上的节奏?”钱浅的眼睛也瞬间一亮,恨不得拿相机拍起来。 一班女兵齐刷刷看过去的视线中,一个个光明正大的侧头观看,连偷看都懒得装了。 周叶也偏着头在看,但她看得面无表情,两只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当然,相隔十几米外,同样坐在地上的一班男兵,听到异常也都看了过去。 乍然看到子桑倾被东阳西归抱在怀里,苗亦少温和的眼眸一怔,心里当下被撞击得一惊。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 洛寒舟仅看了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一眼,便连忙收回视线,转头去看右侧的苗亦少。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在最左侧,苗亦少在最右侧,苗亦少要看他们,得越过仅靠在左侧的洛寒舟。 “亦少?”将苗亦少怔愣的眼神尽收眼底的洛寒舟,高大威猛的身躯一侧,脑袋也往苗亦少的面前倾了几公分。 “寒舟,我已经看到了,你不用挡。”视野里相拥的两人,猛然被洛寒舟放大的光头替代,苗亦少又是一怔之后,苦笑道。 洛寒舟的行为,让苗亦少想起某次夜间紧急集合时。 跑出过道的洛寒舟,突然跑回来阻止他前进的行为。 想必那时候,洛寒舟就发现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异常了吧。 “你没事?”苗亦少从没掩饰过他对子桑倾的好感,看到他如此平静的神色,洛寒舟的脸往后退了退,怀疑的看着他。 “有事。”苗亦少也不否认,嘴角的苦笑更苦了,微微下敛的温和眼眸,也暗淡了不少,“其实,我之前就有猜到。” “猜到?”将苗亦少上下审视了好几眼,洛寒舟的眸色沉了沉。 难道说,苗亦少以前就知道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关系不正常了? 那他怎么还一头热的往里冲! “嗯。”苗亦少肯定的点点头,他一直都有留意子桑倾的动向,很多事情,只要关注,就会有所收获。 “既然都猜到了,那你怎么不收手?”洛寒舟不解的看着苗亦少,这不自己找罪受么。 “不到黄河不死心,你没听过么?”依旧一脸苦相的苗亦少,好笑的看着洛寒舟。 洛寒舟果然就是个大和尚,感情的事情那能说收手就收手,又不是打架。 “我看你就是到了黄河,也不是死心,而是跳河!” 洛寒舟的确不太懂感情的事,但看着苗亦少这一脸痛苦,要哭不哭的苦相,他还是离感情远点好了。 那边看热闹看得兴起,子桑倾则是要尴尬死了。 “你快放手!别毁我形象!”子桑倾用力推了推,东阳西归搂得紧紧的,要是奋力猛推,估计她会把自己给推下山去。 “没关系,你形象再差,我也要你。”东阳西归非但不放手,霸道横在子桑倾腰际的铁臂,反而搂得更紧了。 “我还要在她们面前混下去呢,你别给我添麻烦!” 被搂得身体更往东阳西归身上贴的子桑倾,侧目看向一班女兵方向,一个个全都在笑她。 水润的冰瞳一闪,子桑倾的小脸越渐红了。 “放开你可以,但你得在我身边待着。” 东阳西归冷眉微挑的看了眼一班女兵,在她们吓得立马偏头不敢看时,他垂眸和子桑倾商量道。 “……行。”被东阳西归饱含深情的无赖眼神看着,眼下无法拒绝的她,只得点头应允。 混蛋,就知道威胁她! 东阳西归抬手,想摸摸子桑倾的小脑袋,却摸到子桑倾戴着的钢盔,无奈之下放开了子桑倾。 “打电话回家了么?爷爷怎么样了?”两人又恢复到正常的并肩站立后,子桑倾看着东阳西归道。 “还在医院观察,情况暂时挺好。”一说到老爷子,东阳西归的心情沉重了一下,看着孤岛丛林的冷眸,有着深沉的担忧。 老爷子毕竟岁数大了,动了手术,日后的健康状况,只怕会大不如前。 “好可惜,怎么没亲上去!”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一分开,毕寺就一脸惋惜的拍了下大腿,多难得的机会,她们竟然什么也没看到。 “要亲也是私底下亲。”步媚媚‘啪’一声也猛拍了一下毕寺的大腿,又不是演员,谁喜欢免费亲给别人看。 “他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一直沉默不作声的周叶,视线从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身上收回,看着一班女兵,突然开口了。 排排坐的顺序中,周叶在最右侧,她这一问,一班女兵猛一下扭头,全朝她看了过去。 “我就是问问。”被六双警惕的眼睛看着,夜色朦胧下,周叶被看得莫名有些心虚。 “反正一直都在一起,这次回来才承认的。”阿史那一枝就坐在周叶身侧,她见其他人都不说话,便回了一句。 “一直都在一起?”周叶一脸不信的看着阿史那一枝,不是最近才在一起的么。 “一枝花,你怎么知道他们一直都在一起,以前不都是暧昧期么?”毕寺也立马追问了起来。 她的八卦嗅觉向来精准,据她观察,子桑倾之前挺不喜欢和东阳西归一起摆名面上的。 但现在不同,子桑倾是一点也不介意了。 肯定是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这次外出时,发生了什么。 他们的关系,肯定也是在这期间确定下来的。 “当兵前我遇到过子桑和东阳教官,他们俩单独出去旅游来着。” 阿史那一枝觉得,两个单身男女,一起出去旅游肯定是有什么猫腻,不然谁会跟一个陌生人出去旅游。 “去旅游?只有两个人?真的假的?”毕寺的帅眼一下大亮,满脸的激动。 如果这事证实是真的,那就是说,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十之八九是当兵前就在一起了。 “真的。”阿史那一枝睁着漂亮无辜的大眼,肯定的点头。 北极,可不是一般人会无聊跑去的地方。 孤男寡女,天寒地冻的,不出问题也得出问题。 步媚媚心思微动,她之前还猜测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 现在看来,不管到底是不是,反正他们在一起,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看着越聊越嗨的一班女兵,周叶再次转目去看子桑倾和东阳西归。 东阳西归和子桑倾在一起的时候,似乎连震慑人的冷霸气场,都收敛了不少。 周叶又一次垂下眸来。 东阳西归,似乎真的很喜欢子桑倾。 “周叶!”一路走来,周叶一直挺沉闷的,阿史那一枝见她又低下了头在沉思,手一抬就拍上了她的肩膀。 “干、干什么?”阿史那一枝拍得可一点也不轻,把心情复杂状态不太好的周叶,给吓了一跳。 “嘿嘿……其实你不无理取闹、不蛮横撒泼的话,你这个人吧,还是挺不错的!” 阿史那一枝看着被吓得不轻的周叶,轻声一笑,看似玩笑,其实她说得都是心里话。 被扔到战场上的周叶,也是敢打敢战敢冲锋陷阵的,关键是还不矫情,这一点可比以往好多了。 “嫉妒心再收敛一点的话,就更不错了。”步媚媚的视线越过阿史那一枝,美眸瞟着周叶道。 周叶的前科太多了,她们还是小心点为妙。 第209节 “把欠我们的十几顿大餐还了,就更不错了!” 话题突然转到周叶身上后,毕寺扳着步媚媚的肩头,直接就朝周叶伸出了手要帐。 毕寺大大咧咧惯了,只要周叶不针对她们,她们还是很好说话的。 毕竟战场上多个人,关键时刻还能多挡一颗子弹,她们也就活得久一点,哈哈哈! “我很好收买的,有好吃的就搞定了!”付絮也探头过来,脸上就差写着,‘快来收买我’几个字了。 “……” 一排过去,周叶看着一班女兵各有各姿态,七嘴八舌全看向她的脸,她突然觉得头有些大。 她现在才发现,她一个人要对付整个一班女兵的话。 似乎不太容易。 她以前怎么会头脑一发热,就和她们杠上了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山顶的氛围有些寂寥,有些窃窃私语。 齐川川、蔡东方、贾豪,三人排排坐的盘腿坐在地上,他们的面前,是平躺着一动不动的薛殇。 乍一眼看去,他们四人的画面有些诡异。 就好像盘腿坐着,上身直挺的齐川川三人,是在守着薛殇这具尸体一样。 反正第一眼看去,黑夜下的他们怪异惊悚的很。 蔡东方时不时就看一眼手表,时间已经过去九分钟三十秒了。 “动、动了!”齐川川一直盯着薛殇的眼睛看,看到薛殇的眼皮突然动了一下,他连忙惊呼道。 坐在十几米外的一班男兵和女兵,也纷纷回过头来,但他们的神情并没有很激动,也没有要上前看的意思。 因为他们心里都知道,薛殇一定会平安无事的醒过来。 薛殇猛一下睁开眼睛的时候,看着头顶上方的夜空,愣了好几秒,随即他锐利的眼眸一厉,快速挺身而起。 齐川川、蔡东方、贾豪正伸长了脖子盯着薛殇看,薛殇这一下挺身,吓得他们连忙缩头,差点就被薛殇挺翻在地上。 “薛队,你没事?”齐川川连忙跟着站起,看着生龙活虎的薛殇道。 “我有什么事?刚不是在搏斗么?”薛队的反应速度倒也算挺快,他环视一圈山顶,立马发现了异常。 男兵女兵在山沿坐了一排,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也站在那边,场中央就只有他和齐川川、蔡东方、贾豪。 说好的搏斗,怎么子桑倾跑到东阳西归那边去了。 “薛队,你在地上躺了十分钟,你不知道?”贾豪看着满脸疑问的薛殇,他自己也一脸的惊疑。 “躺了十分钟?你小子开什么玩笑!”薛队浓眉一皱,非常不高兴的看着贾豪。 他已经要制服住子桑倾了,结果子桑倾的拳头比他更快,他脖子被击中,然后……然后,他就不记得了。 “薛队,你真的躺了十分钟!”蔡东方见薛队不信,便肯定的补充道。 “什么?”薛殇见鬼似得看着蔡东方。 他被子桑倾击中,最多就打翻在地上,这不立马跟着起来了么,十分钟是个什么鬼? 十秒钟都嫌多! “不多不少整整十分钟!”齐川川伸出左右手的食指,交叉一放比划出一个十字,他开始佩服起子桑倾来了。 他亲眼见证过,薛殇的身手放倒过一整个连! 可现在,子桑倾一拳把薛殇打晕也就算了。 竟然还能精准得让薛殇晕几分钟就几分钟。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都要怀疑子桑倾是个神棍半仙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薛殇的脸色非常非常的沉重,看着面前一张比一张认真的脸,他们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可是,他对这件事的确一点印象也没有。 就好像喝醉酒后记忆断片,记忆硬生生被人抹去了一段似得,感觉一点也不好。 于是乎,齐川川将薛殇被子桑倾揍了一拳之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叙述了一遍。 “薛中校,虽然你没看到,但你的三位战友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非常惋惜的告诉你,这一战,你……没赢。” 东阳西归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在齐川川说完后,他看着薛殇比锅底还黑,比夜色还浓的黑脸,一本正经的沉冷道。 薛殇锐利的眼神,刷一下看向一旁的东阳西归,眼神极速不善。 搏斗莫名中断,要他一起来就接受战败的事实,谁能立马就接受。 更何况薛殇还是一个,战十次胜九次半的高手。 要他一睁眼就承认输给了一个女兵,哪有那么容易。 “薛中校这眼神,是想再打一次?”东阳西归冷眸微眯,双掌一下交握,缓缓摩擦了一下。 薛殇眸光一紧,东阳西归的肢体语言在告诉他。 如果他说要打一次,东阳西归一定奉陪,且,东阳西归还会自己上场。 “哼!没赢就没赢!我薛殇还输得起!”薛殇冷哼了一声,他倒不是对自己没信心,担心打不赢东阳西归。 而是他本就占据有力地位,倘若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悔为难女兵。 再打一次,他就是赢了,也不光彩。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没什么大不了的! “薛中校就是大气。”东阳西归摩搓在一起的双掌缓缓松开,缓缓朝薛殇伸出了右手。 “薛中校,男兵还请你多多照顾了,合作愉快。”东阳西归说这番话时,冷眸严谨,他是认真的。 薛殇此时的内心是翻江倒海的,他眸光锐利的盯着东阳西归,他一点也不想再看到东阳西归! 东阳西归维持着伸出右手的姿势,他既不收手也不说话,冷眸定定的直视着愤怒不已的薛殇。 四目相对间,两人的眼神又是一阵厮杀。 一方严谨中带着冷霸,一方愤怒中更有愤怒,谁也不让着谁。 ‘啪!’ “合作愉快!”纵使薛殇再不待见东阳西归,可他们依然是搭档。 在东阳西归的坚持下,他右掌一抬,猛拍了一下东阳西归的掌心了事。 响亮的掌声双掌猛击间,薛殇拍得很大力,足以可见他隐忍下来的怒火有多浓烈。 “传令下去!所有士兵退回沙滩,回程!” 一刻也不想在这座孤岛多待的薛殇,朝齐川川下了一道命令后,转身就往山下走。 一听到可以回基地了,一班女兵和一班男兵纷纷站起身。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下山,薛殇独自一人走在最前面。 东阳西归领着男兵女兵走在中间。 断后的是传完命令的齐川川,以及背着电脑等装备的蔡东方和贾豪。 “东阳教官,你和薛副教说的,男兵请他多多照顾,是什么意思?” 耳尖的听到东阳西归这句话的洛寒舟,一直对这个事耿耿于怀,走到山脚下后,再也憋不住的他,走到东阳西归身旁,询问道。 “薛殇没和你们说?”东阳西归偏头看着眉头深锁的洛寒舟,反问道。 “说什么?”洛寒舟顿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毕寺,你过来和他说说。”黑夜丛林下,东阳西归冷眸一扫,眼睛看着毕寺,手一伸指着洛寒舟,示意毕寺讲解给洛寒舟听。 “得令!”被点名的毕寺那叫一个欢快,蹦跶着就蹿到了一班男兵那边。 “这次对战关乎女兵今后的执掌大权!”一行人在前进,毕寺是面对着一班男兵在后退的,她一上来就一副说书人的姿态。 “快说!别磨磨蹭蹭的!”明玄鸣真想上前踹毕寺一脚。 “你小子等会儿再收拾你!”毕寺帅眼一怒,非常不满明玄鸣的挑衅行为。 “今后的训练男女兵分开,东阳教官和薛副教,胜利的一方掌管女兵的训练权!” 毕寺说得那叫一个开心,今后她就不用受薛殇他们的折磨了,光想想就爽,太爽了! 哈哈哈哈! “那我们男兵呢?”于冷泊这时候已经笑不出来。 此次对战,女兵是有东阳西归带领的,女兵赢了,也就是东阳西归了,赢的一方掌管女兵的训练,不就是东阳西归主管女兵。 “你们就只能投奔薛副教的怀抱了!”毕寺边说边展开了双臂,面上的欣喜不言而喻。 “学长!不是吧!我可是冲着你来当兵的!你这么抛弃我们了?” 看得一脸得瑟的毕寺,明玄鸣表示大受刺激,激动的冲东阳西归喊道。 “谁说抛弃你们了?训练完你们还是会留在南沧舰队,一样的。” 东阳西归汗颜,明玄鸣说得他始乱终弃了一样。 “不一样!薛副教的训练会死人的!这还有一个多月呢,指不定我就熬不过去了!”明玄鸣捶胸顿足,说得很大声。 “你tm说谁呢!”薛殇虽然在埋头闷走,但大家相隔不远,身后讲得什么,他听得一清二楚。 一听到明玄鸣在他背后戳他脊梁骨,火气本就没消下去的他,立马转身怒指着明玄鸣。 “报告!我什么也没说!”明玄鸣被指的一个激灵,立即停止前进,脚一并胸一挺手一抬就原地敬礼。 “你小子给我小心点!” 看着还算有眼力劲儿,知错还能改的明玄鸣,薛殇指着他的手依旧气得发抖,但最终也没为难明玄鸣,转身继续闷走。 “……明玄鸣,你丫的太没种了!有种说,有种承认去!” 毕寺鄙视的看着军姿笔挺的明玄鸣,熊样! “你有种你去!”明玄鸣不服气的眼神一怒,反呛着毕寺。 好兵不跟教官斗,薛殇一看就不是吃素的。 第210节 未来一个多月,他还要在薛殇手底下混呢。 这时候去得罪薛殇,他又不是傻子! “我又不是男人!没种怎么了?”毕寺也不傻,她犯不着去得罪薛殇。 载男兵过来的舰艇停在东南方向,他们赶过去的时候,岸边已经有好几组的男兵女兵了。 东阳西归带着子桑倾几人先上了舰艇,齐川川和蔡东方在岸边点完名后,才领着其他士兵上舰艇。 舰艇在孤岛绕了一圈,除去被姜三冬先带走的丁小佳和宁冲他们班男兵。 三百多名士兵全上了舰艇后,舰艇才缓缓朝基地航行回去。 一班女兵上了舰艇后,都逗留在甲板上,人越来越多时,东阳西归牵着子桑倾就走。 “你干什么?”舰艇已经开始回航了,被迫跟着东阳西归走时,低声询问道。 已经有人发现他们,朝他们惊讶的看过来了。 “甲板上人太多,空气不太好。”东阳西归可不管那么多,侧头看着有些尴尬的子桑倾,走得更快了。 “你别闹!很多人都看着呢!”贴着栏杆走的子桑倾,假装镇定的看着海面,就这么穿梭在人群里,不是招摇过市么。 “他们爱看就看,怕什么。”东阳西归牵着子桑倾的手一松,长臂一伸改为搂着子桑倾的肩膀。 东阳西归霸道的搂着子桑倾,就势不可挡的往船舱方向走去。 ------题外话------ 【端午回馈活动】 妹纸,6月20号,也就是端午那天,午夜零点开始,此文文举行抢楼活动! 规则如下: 秀才等级以上的读者,到评论区留言,逢11、22……重叠楼层的妹纸,奖励666。 其中,55层奖励999。 妹纸们看清楚规则哦! 一:端午那天! 二:粉丝等级秀才以上的读者! 三:一个读者帐号只奖励一次! ps: 1、表问某爷儿为嘛一定要是秀才以上,此文接近百万字,如果全文订阅,已经能升上秀才了,这是给正版读者一点点心意的回馈。 2、奖励活动啥的,某爷儿必须感谢亲爱的橙子同学,她是某爷儿的赞助商,谢谢亲爱的支持,某爷儿这么爱你你造么,么么哒。 最后,谢谢各位妹纸对此文文,对某爷儿的支持,某爷儿感激不尽,么么哒。 ☆、166失恋喝酒 “咦……那不是子桑倾么?”刘丽米,也就是周叶的同班女兵。 和自班女兵走在一起的她,听到左侧传来的骚动,顺势一看,就看到被东阳西归挺拔有型的身影,已经被他紧搂在臂弯的子桑倾。 “都搂一起了!难道子桑倾真的和东阳教官在一起了?” 向雪洋在看到夹在人群中的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时,也惊得瞪大了双眼。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绯闻,竟然是真的! “哼!就知道子桑倾不是什么好鸟,竟然去勾引我们东阳教官!” 刘丽米看着小鸟依人般,被紧紧搂着的子桑倾,羡慕嫉妒恨的不屑道。 子桑倾除了那双清冷晶亮的冰瞳,五官也就算得上清秀而已,连她都比子桑倾长得好看。 肯定是子桑倾不要脸的去诱惑东阳西归,不然东阳西归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不要脸! “你怎么知道是子桑倾去勾引东阳教官?” 向雪洋微讶异的看着激动的刘丽米,她觉得子桑倾性子挺清冷的,不像那种会风骚的勾引别人的女孩。 指不定是东阳西归先对子桑倾有意思,主动追求子桑倾。 而且,看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神情,东阳西归是一脸的霸道强势,子桑倾眉头微皱似乎不是很喜欢被东阳西归搂着。 他们两人这姿态,一看就不像子桑倾倒贴上去的样子。 “这还用怎么知道么?一猜就能猜出来了!我们基地有一百号女兵,子桑倾长得又不好看,如果不是她主动勾引东阳教官,东阳教官能看上她?” 刘丽米一点不觉得子桑倾长得好看,就她那样,东阳西归那么高冷又有本事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我觉得子桑倾长得挺好看的,而且,只看长相的男人那是肤浅!就子桑倾各项训练都第一的军事能力,我觉得谁喜欢她都不为过。” 向雪洋惊讶的看着刘丽米,就这个问题上,她没想到刘丽米的反应会这么大。 她顿时觉得,她和刘丽米没有共同语言,两人三观差太多了。 有能力的人,一般都有人格魅力,会被喜欢很正常。 光有一张漂亮脸蛋的人,会被喜欢也很正常,至于能被喜欢多久,有时还得看性格与脸蛋的保质期有多久。 “我懒得和你说!”刘丽米也有些惊讶的看着向雪洋,向雪洋心里一定不是这么想的,虚伪! 刘丽米说完就完前面挤去,向雪洋看着她带着不屑的背影,她心里也有些不屑。 道不同不相为谋,说不到一块也很正常。 被东阳西归强势搂着走的子桑倾,担心一挣扎会吸引过来更多的视线,小眉紧锁着憋屈不满的她,尴尬的都想钻破甲板沉到海里去了。 “媚媚,要不要跟上去?” 毕寺的眼睛一直黏在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身上,见他们挤出甲板,在侧边过道贴着栏杆继续往前走后,她兴奋的撞了撞身旁的步媚媚。 “这样不太好吧。” 步媚媚踮起脚尖,站在船头的她视线越过甲板上的男男女女士兵,落到几十米外依旧紧贴在一起的,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身上。 “这有什么不好的?”毕寺右臂一屈,又用手肘捅了下步媚媚。 以前可没见步媚媚这么胆小过,怎么现在就不敢去了。 “船上都是人,这过道一眼能看到尾,又有灯,跟上去又能怎样?” 步媚媚的美眸瞅着毕寺,不考察地形就想要偷听偷窥,这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我们就是路过而已,又没有规定我们不能去!”船上的条件的确是不太好,但这也不能阻止她一颗蠢蠢欲动的心。 机会难得,以前都没遇到过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独处的时候,眼下就有一个机会了,多好! “一枝花,你去不去?”毕寺被步媚媚懒得理她的眼神给伤到了,目标一转就看向一旁的阿史那一枝道。 一班女兵后背靠在栏杆上,阿史那一枝和毕寺之间,隔着一个步媚媚,阿史那一枝漂亮的大眼回视着毕寺。 “不去,东阳教官不可能那么粗心大意,就是去了也看不到什么。”阿史那一枝摇头,一脸笑意的回道。 重要的是,万一被抓到,她们可就惨了。 “我去!”钱浅猛一拍毕寺的肩膀,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都太理性了,这种事得找她出马才行。 “那走!”毕寺眼睛一亮,接连两次碰了一鼻子灰,总算有个志同道合的了。 “媚媚,帮我拿枪。”毕寺说着就解下脖子上的枪带,把一直挂在胸前的95式自动步枪递给步媚媚。 “还有背包!”卸下背包的毕寺,不容拒绝的一下把背包推到了步媚媚怀里。 “出事了别找我求救。”身前身后都被背包包围的步媚媚,抱紧毕寺的背包,先行断了毕寺的后路道。 “也别我拉我下水,我会见死不救的。”随手接过钱浅递过来的背包和95式,阿史那一枝也跟她们道了一句。 “我也要去!”付絮一直在旁边纠结,见毕寺和钱浅是真的要去后,她也快速卸下背包和长枪。 “包地上放,枪给我。”步媚媚将毕寺的背包‘咚’一声轻放到甲板上,便伸手去接付絮的95式步枪。 “祝你们好运。”阿史那一枝看着一身轻松,说走就走一溜烟从面前走过的毕寺、钱浅、付絮,语气不明的祝福道。 “你觉得她们能探听出什么来么?”包括自己的枪在内,怀抱着三支长枪的步媚媚,美眉微挑的看着阿史那一枝道。 “门窗一关,她们能听到的最多就是海水的声音。”阿史那一枝的大眼一转,看向步媚媚的眼睛,有着不言而喻的神色。 “哈哈哈!” “哈哈哈!” 四目相对间,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眼里,都有着相同的幸灾乐祸,或者说等好戏看的眼神。 看到对方也和自己想的一样后,两人不约而同的爽笑了起来。 被东阳西归紧拥在臂弯的子桑倾,一路被带到船尾右侧的最后一间船舱。 两人进入船舱后,东阳西归放开子桑倾的第一件事,就是关舱门,开灯。 船舱的日光灯一亮,子桑倾大致一打量,这是一间有桌有椅空间不大,但看起来还挺休闲的一间船舱。 船舱的小窗口本就紧紧关闭着,关好门后,东阳西归看着面前背对着他的子桑倾,伸手就去卸子桑倾的背包。 “你干什么?”肩上的背包带一轻,子桑倾立马回身,并警惕的用枪口抵着东阳西归的胸膛。 “……倾儿,我只是想帮你把背包卸下来。”看着直直戳到胸口来的枪口,东阳西归略无奈的看着子桑倾道。 子桑倾的身手太敏捷,对他而言,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 “我自己会卸。”回到基地还要一个小时,子桑倾也不想一直背着背包,她撇撇嘴就收回指着东阳西归的长枪。 子桑倾将95式步枪放在木质的圆桌上,便快速卸下背包,放在一旁的木凳上。 “瞧你这满脸灰尘的。” 跨了两步就移到子桑倾面前的东阳西归,左掌捧起子桑倾的小脸,拇指指腹磨蹭着她的小脸道。 “有么?”冰瞳与东阳西归的冷眸对视了一眼,子桑倾便摸了下自己的脸。 第211节 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指,没看出灰尘来,倒是之前出了不少汗,脸上黏黏的挺不舒服的。 “去洗个脸吧。”东阳西归动手解下子桑倾的作战头盔,大掌轻轻揉搓着子桑倾的脑袋道。 “哦。”子桑倾点点头,刚想转身,左脸颊一暖,小脸又被东阳西归给捧着面向他。 ‘啵~’ 东阳西归快速低头,在子桑倾的小嘴上轻啄了一口。 当东阳西归又快速退开时,子桑倾就看到他那双前一秒还一本正经的冷眸,此时洋溢着奸计得逞的奸笑。 “你个无赖!不是说有灰尘么?”子桑倾的小脸乍黑还红,小手一抬就不客气一掌盖上东阳西归的峻脸。 “没事,反正我不嫌弃你。”东阳西归抓下子桑倾盖在他脸上的小手,说完嘴一张,还轻轻咬了口子桑倾的手指。 “还咬我!癞皮狗!”虽然被咬得一点也不疼,但子桑倾还是一下抽回自己的手,冰瞳佯装愤怒的瞪着东阳西归。 “癞皮狗我也只赖着你。”双掌捧着子桑倾的小脸揉了揉,东阳西归的冷眸满是柔情蜜意,一脸宠溺的看着子桑倾道,“去洗脸。” “不想洗了。”任由脸颊的肉被东阳西归揉圆搓扁,子桑倾站着一动不动。 等她洗好脸,十之八九会被东阳西归这个癞皮狗啃,啃完她还得去洗脸,太麻烦了,她还是回基地再洗好了。 “那我帮你洗。”东阳西归冷眉一挑,顿时眸光一亮,揉子桑倾小脸的双手,改为一下搂抱着她,就往洗手盆的方向走去。 “喂!混蛋!我自己会洗!” 正面相拥的两人,东阳西归正着走,子桑倾就成了后退着走,东阳西归走得又快,两条铁臂搂得又死紧死紧的。 被迫跟着快速后退的子桑倾,张牙舞爪着两只小手,唯有先服软的自救道。 “那帮我也洗一下脸好了。”东阳西归果真立马停了下来,一张平时生人勿进的冷脸,立马就不要脸的蹭到子桑倾面前,鼻尖戳着鼻尖。 “……你把脸皮扯下来我就帮你洗。” 看着如此不要脸的东阳西归,子桑倾心里有无数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东阳西归好歹也活了快三十年了,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教官的形象还要不要了! “还是我帮你洗脸好了。”嘴角的笑意更浓了,搂着子桑倾就继续往前走。 他长得这么帅,又不需要整容,脸皮扯下来只为洗脸,多不划算。 又一次被迫后退的子桑倾,黑着小脸,她就没见过脸皮比东阳西归还厚的人。 “我要自己洗!”当东阳西归突然停下时,子桑倾扭着小腰立马一个转身,站在洗手盆面前的她,立马对上舱壁上的一面镜子。 小小的方方正正的镜子里,反照出她和东阳西归的两张脸,两人看向对方的视线,猛然在镜子上相撞在一起。 东阳西归的冷眸犹如温情蜜意的大海,子桑倾一下就陷了进去,怔怔的与他对视着。 见子桑倾傻傻地看着他发呆,东阳西归嘴角一勾笑得眼睛微微眯起,头一前倾就吧唧一口亲在了子桑倾的头顶。 子桑倾被亲得一下回神,不满的微凛了眼东阳西归含笑的柔情冷眸,便转移视线去看自己的脸,仔细一看,脸上还真有点脏兮兮的。 哗啦啦的水声中,子桑倾低头弯腰在洗脸,东阳西归则一直站在她身后,一脸宠溺的看着她清瘦的身影。 看着专心洗脸的子桑倾,东阳西归已经从子桑倾身上撤回的双手,突然又伸了过去。 大掌一掐子桑倾的小蛮腰,他两只手都差不多可以圈在一起了。 “你干什么?”子桑倾被掐得腹部反射性一缩,却也没闪躲开,捧着水继续往脸上泼,继续洗她的脸。 “倾儿,你太瘦了,我们增肥吧?”东阳西归收回掐在子桑倾小蛮腰上的双手,心疼的看着她道。 这么瘦,以后的训练强度会越渐加大,子桑倾这小身板能扛得过来么。 “不增,太肥了敏捷度会下降,现在刚刚好。”水龙头一关,子桑倾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就一下直起身。 “而且,你以为想增肥就能增?大一一年我什么也没干,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也没见怎么肥。” 子桑倾瞄了眼镜子里的自己,见脸都洗干净后,便回转过身,直视着东阳西归道。 能不能肥,也要看各人的体质问题。 有人喝凉白开都能肥,有人每天吃八大碗也不见得能肥。 她这副身体,肥倒是能肥一点,但肥不了多少。 重要的是,太肥了干什么都不方便,万一从飞机上速降下来,还把绳子给坠断了多不好。 虽然夸张了点,但也是比喻。 有哪个正儿八经需要执行任务的军人,是个大胖子的。 “我养你,养养一定能肥的。”东阳西归不是很赞同的摇摇头,恨不得今天以后,就把子桑倾的一日三餐给包了。 东阳西归的眼神很认真,一定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但子桑倾同样认真,摇头摇得更坚定了。 “不要!我不要变成大胖子。” 子桑倾这一摇头,摇摇欲坠挂在小下巴上的水珠,啪唧一声脱离了她雪白的肌肤,低落在胸前的迷彩服上。 看着子桑倾洗完脸后,水润润的小脸,越发显得镶在小脸的冰瞳晶亮纯净了,心神一动间,东阳西归的身体就向她倾了下去。 子桑倾反射性的弯腰后仰,她以为东阳西归要亲她。 但是,两人的脸已经近得快要贴上了,东阳西归也没有亲上来的意思。 “倾儿,你在想什么?”东阳西归被子桑倾谨慎微闪的眼神给逗乐了,双手从子桑倾身侧穿到她身后,便拧开了水龙头。 ‘哗啦啦’身后传来水流声,子桑倾看着近在咫尺,随时都能扑上来的峻脸,小嘴蠕动了好几下,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子桑倾被压得上身微微后仰,萦绕在两人周身的气氛,变得暧昧了起来。 东阳西归只是要洗手而已,洗完手关了水龙头后,他便从子桑倾身上退开直起身,而子桑倾也紧跟着站直了身躯。 “你带我过来,是有什么事么?”子桑倾微仰着小脑袋,四只眼睛的直直对视中,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询问道。 虽然她觉得,东阳西归指定没什么事。 “有。”东阳西归回答的很肯定,抬起自己湿答答的手,去抹干子桑倾鬓角额头的水珠。 “什么事?”两人的身体仅仅相隔一条不超过两厘米的缝隙,东阳西归说得这么肯定,子桑倾是真以为他有什么事情。 “这个!” 被子桑倾太过纯净的冰瞳凝视着,东阳西归冷眸一暗。 东阳西归帮子桑倾抹掉水珠的大掌,一下改为捧着她的小脸,峻脸带着强势之姿往前扑去,霸道的吻上肖想了好久的粉嫩小嘴。 唇上被重重一压,软软的便传来温热的细腻触感,呼吸间更全是雄性荷尔蒙的气息。 子桑倾傻了一秒,才明白她又被东阳西归给耍了。 但,反应过来的子桑倾并没有推开东阳西归,而是冰瞳一闭,小手圈上他精壮的腰身。 子桑倾还配合的踮起脚尖,主动去回应东阳西归的热情。 她就知道东阳西归一肚子坏水,准没什么好事。 挂在洗手盆上方的小小镜子,反照着两道迷彩身影,一清瘦一挺拔高大。 紧紧相拥着热情缠吻的他们,子桑倾在东阳西归的铁臂紧搂下。 她小小的身体似乎要镶进东阳西归怀里似得,那么紧那么亲密,无一缝隙。 毕寺、钱浅、付絮,一步三回头,小心翼翼走在船舱右侧的过道上,她们主要是贴着船舱走,并没有靠向栏杆一侧。 她们都看到了,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进得是最后一个船舱,三人目标明确,直奔最后那个船舱走去。 走了三分之二的船舱,差不多就要走到船尾时,走在最前头的毕寺,突然就停了下来。 “怎么不走了?”紧跟在毕寺身后的钱浅,立马跟着停下,趴在她肩头低语道。 “嘘……”毕寺快速在唇边竖起一根食指,回头看着钱浅和付絮,声音压得低低的回道,“我听到有人在说子桑。” 毕寺说完,指了指前方不足一米远,开在胸口位置高的小窗口。 四四方方的小窗户关了起来,但并没有关紧,下边露出了一条两根手指宽的缝隙。 三人本就贴着船舱在走,毕寺一个侧身,后背紧贴着舱壁,示意钱浅和付絮别出声后,便一点一点的往前挪去。 “薛队,子桑倾那一脚怎么回事?你怎么说晕就晕了?” 听说薛殇对子桑倾的无影脚,或者无影拳有所了解后,齐川川便迫不及待的追问了起来。 贾豪在驾驶舱,他们三人抽空到这个船舱,开个小会。 “其实也没什么厉害的,就是颈动脉这个位置,听说猛一下撞击,可以让人的大脑瞬间缺氧,失去意识短暂的昏迷过去。” 薛殇一脸的沉重,边说边指了指自己右脖颈的颈动脉。 “听起来的确没什么难的,薛队,你没学过么?” 齐川川心里有些奇怪,薛殇既然知道的这么清楚,不可能不学一下吧。 “这个不好学。”薛殇摇摇头,神色有些暗淡。 他曾经试过,但找不到要领,一次也没有踢晕过谁。 “不好学?可子桑倾她们班和一班男兵,好像都会这一招。” 齐川川就更不明白了,薛殇都说不好学了,怎么还会有这么多人会,且一溜烟还全是新兵。 这不符合常理。 “问题出在子桑倾身上。”一直默默听着没出声的蔡东方,喝了杯水后,才开口了。 “撇开子桑倾不谈,一班其他女兵虽然军事素质不错,但也还算正常范围,唯独子桑倾的个人实力,我实在摸不到她的底。” 蔡东方走到桌椅前坐下,眸光略沉重的看着薛殇和齐川川。 “可子桑倾的档案很清白,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趴在桌子上的齐川川,两手撑着脸颊,一个头两个大。 子桑倾也就是一个小士兵而已,她身上怎么会弄出这么多谜团来。 “这事东阳西归肯定清楚,当初暗战解救人质的任务,子桑倾十之八九是东阳西归推荐去的。” 薛殇越想越觉得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身上,有着许多外人所不知道的事情。 而且,东阳西归从来就不是一个多热情,能跟陌生人很快就熟络的人。 可子桑倾才入伍当兵不过四个多月,四个月,东阳西归和她就发展到恋人的程度了,这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第212节 ‘咚!’ 在窗下偷听的毕寺三人,钱浅蹲得脚有些不舒服,刚想换个姿势蹲,结果脚下一滑就一屁股坐了下去,并且整出了一声不小的动静。 “谁?”齐川川立马偏头看向窗口,窗外有人! “要被你害死了!”看着脸色僵硬坐在地上的钱浅,毕寺气得怒瞪她一眼,低语着拍了她一下,立马猫腰快步往前走,“快走!” “快!”在钱浅身后的付絮,也轻推了钱浅一下,随即绕道,猫着腰从钱浅侧边穿过。 离开窗户位置后,毕寺和付絮直起身,撒开腿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快奔跑在过道上。 “妈妈呀!不会被发现的!”飞快跟着起身的钱浅,脚下无声,却脚步飞快的往前蹿。 当齐川川走到窗口,推开窗往外看时,率先往船尾方向看的他,恰巧看到有道黑影飞速转弯一闪,转瞬消失在了甲板上。 再看看船头的甲板,依旧有不少的士兵站在甲板上,挺热闹的,没什么异常。 “怎么了?”蔡东方拿起桌上的苹果就啃,看着还趴在窗口的齐川川道。 “估计有人偷听。”齐川川关紧窗户,走回桌前的他,倒也没有追究的意思。 他们说得也不是什么机密,而且没看到人,就看到一个背影,也不太好查。 “先前我听到有人走了过来,还以为早走了。”蔡东方眉头深皱了一瞬,他竟然没发现窗外一直都有人。 毕寺、付絮、钱浅,接二连三冲到甲板上,一个个快速转弯,就后背紧贴在舱壁上,三张脸,无一例外都洋溢着紧张。 “你们这是做贼干了什么坏事么?” 一班男兵刚好在船尾甲板的左侧,乍然看到突然冲出来的毕寺三人,明玄鸣惊异的看着她们道。 大部分士兵都在船头的甲板上,不知道是距离比较远还是其他,船尾的偌大甲板上,就只有一班男兵靠在栏杆上聊天。 “呸!你小子才做贼!”虽然她们刚才的行为的确不太光明正大,但毕寺身一正清咳一声,还是理直气壮的反驳着明玄鸣。 “毕寺,问你个问题。”难道子桑倾和她们脱单了,洛寒舟看了眼自上船后就没怎么说话的苗亦少,突然道。 “你问,我看心情回答你。” 毕寺眼尖的发现了洛寒舟在问她时,看向苗亦少的关切眼神,她稍微整理了一下迷彩服,就朝一班男兵走去。 “得瑟!不摆谱你能少块肉哇!”明玄鸣忒看不惯毕寺这副蹬鼻子上树的嘴脸了。 “就得瑟你能怎么着?爱问不问!”毕寺的帅眼将明玄鸣上下一扫,眼里的神色全是鄙视。 就这衰样也想追她们媚媚,回炉再修炼几年再说。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钱浅和付絮也走了过来,钱浅边走就边点着洛寒舟道。 “那你倒是说说,我想问什么?”洛寒舟饶有兴趣的看着钱浅,钱浅还学过读心术不成。 “你想问,子桑和东阳教官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对不对?”说这话的是付絮,只见她小胸脯一挺,一副我绝对没说错的神情。 “……”洛寒舟浅笑一收,面无表情的看着付絮。 “……”本面对着大海的苗亦少,转过身来,温和双眸瞬也不瞬的直视着付絮。 “额……钱浅,你上。” 洛寒舟的眼神还好,被苗亦少这么直直盯着,付絮顿觉扛不住,手一伸就拽着钱浅挡在她面前。 “嘿嘿……我什么也不知道!”钱浅皮笑肉不笑的冲苗亦少笑了笑,随即伸手一扯,将毕寺扯到她面前挡着。 因为步媚媚的关系,以及毕寺的八卦,付絮和钱浅都知道,应该说,一班女兵都知道,苗亦少对子桑倾是有好感的。 但是,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还没明确关系的时候还好说。 现在,子桑倾都不否认她和东阳西归在一起了。 苗亦少一脸憔悴一看就挺伤心的,她们就不干这种落井下石的缺德事了。 硬是被抓到风尖浪口的毕寺,先是在心里痛骂了一翻钱浅和付絮的不正义行为,这次笑脸一堆,笑嘻嘻的看着苗亦少。 “苗亦少同学!我知道你挺喜欢我们子桑的,但是,子桑有主了,她和东阳教官在当兵前就私定终身了,你出现的太晚了点。” 毕寺觉得,这么说的话,苗亦少的心里兴许能好受点。 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么,相见恨晚,相见恨晚。 谁让老天爷不让子桑倾先遇到苗亦少呢。 “当兵前就在一起?不可能吧!”明玄鸣算是比较早遇见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了,他立马就惊了。 但与此同时,明玄鸣想起第一次遇到的子桑倾那天,也就是新生入学那天。 他在步媚媚身上撞了一鼻子灰后,便把目标转到了子桑倾身上。 他清楚的记得,当时子桑倾指着军校光荣榜上的东阳西归,目光清冷一脸不屑的看着他道:‘你有他优秀么?’ 这么一想,好像还真的有点问题。 而且,那天他的注意力虽然都在美艳的学妹身上,但后来其他同学说,子桑倾是和东阳西归一起走进军校的,好像还坐的同一辆车。 忽然之间,明玄鸣猛然醒悟。 莫非,莫非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 “可不可能你自己猜,我走了。” 毕寺偷瞄了眼身后,她一直担心齐川川他们会追上来,不敢多待的她,转身就从另一条过道走回船头。 毕寺、钱浅、付絮三人,可谓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走了。 看着她们快速跑走的背影,明玄鸣转头去看苗亦少,劝慰道:“亦少,我早说过,子桑倾不适合你,天下美人这么多,不差她一个!” “你别教坏了亦少!”谁不知道明玄鸣肚子里有副花花肠子,洛寒舟第一时间就不满的低喝了一声。 是男人就要做个有担当的男人,玩弄女孩子感情这事,绝不能让明玄鸣带坏了苗亦少。 “怎么就教坏了?我这是开导!”明玄鸣说着就走到苗亦少面前。 “亦少,你要相信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今天才二十岁,再过几年等你眼界高了,指不定你就看不上子桑倾了!” 标榜着从未失恋过的明玄鸣,可谓是苦口婆心的劝说苗亦少。 “小鸣子,我觉得你还是少说话的好!”池塘不想评价明玄鸣说得是否有道理,但苗亦少现在摆明了不想听他这些歪理。 “你个瘦猴子,说了不准叫我小鸣子!”明玄鸣不满的看着池塘,伸手就要去勒他。 “你才瘦!当兵后我长二十斤肉!二十斤你懂不懂!” 池塘一把抓住明玄鸣勒过来的手,说完还用壮实的胸膛顶了他一把,硬是把明玄鸣给撞得后退了一步。 看着纠缠在一起准备干架的池塘和明玄鸣,于冷泊拍了掌苗亦少的肩膀,安慰道: “不就是一个女人么?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是一个男人,男军人!还有很多大事等着你去干!” “想开点!谁没失恋过,你说是不是?”洛寒舟厚实的大掌猛拍向苗亦少的后背,‘嘭’一声差点没把苗亦少拍趴在地上。 “靠!你想拍死我!”苗亦少懒散的靠在栏杆上,洛寒舟这一掌估计用了七成的功力,直拍得他往前踉跄了一步。 “我这不是想拍醒你么?你小子一直不说话,两只眼睛还死盯着海面看,我还以为你小子想跳海呢!” 洛寒舟伸出两根手指戳了戳自己的双眼,又指指乌漆抹黑的大海,他担心一个不留神,苗亦少就咻一声蹦了下去。 “我、我……”苗亦少看着一本正经的洛寒舟,再看看一脸认真的其他人,一时气结的他,气得直接转身,‘啪’猛拍了掌栏杆。 “我靠你们的!我是那种会轻生的人么?我想一个人静静不行呐!” 苗亦少说得很激动,竟然以为他想跳海? 什么玩意儿! 苗亦少咆哮完两秒,甲板上安静一片,呼呼刮过耳边的,除了风声就是海浪声。 “不想跳海早说!不就是想一个人静静么?兄弟们,我们走!” 最先反应过来的洛寒舟,也冲苗亦少咆哮了一句,随即招呼着一班其他男兵,转身就往船头走去。 “跟个闷葫芦似得,害我白白担心了那么多分钟!”于冷泊不满的瞅了眼苗亦少,转身离去。 “浪费我那么多口水!”明玄鸣也不满的瞪了眼苗亦少,转身走人。 “你会游泳,跳海是跳不死的,悠着点。”从小在海边长大的池塘,语重心长的劝说着苗亦少道,他说完也走人。 “子桑倾太猛了,估计你扛不住,咱以后换个对象,乖哈。” 秦贞一副哄小孩的神色,说完还轻拍了拍苗亦少的头,但他拍到的是苗亦少的钢盔。 “……”苗亦少看着说走就接二连三离去的同班男兵,他嘴角抽搐了抽搐。 他们到底是想安慰他,还是想要刺激他。 凌晨四点,舰艇准时靠岸。 似乎为了庆祝士兵的归来,连高挂天际的皎白月光,也亮了那么一点点。 波光粼粼的海面映照着圆圆的满月,咸湿的海风凉意习习的吹拂着,径直刮向沙滩上站成一排排一列列的士兵。 “稍息!立正!”东阳西归面对士兵们站着,皎白月光下的冷峻脸庞,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场。 “战士们!今夜大家辛苦了!”沉冷喊话的东阳西归,军姿笔挺的站立着。 “不辛苦!” 三四百号士兵的大喊,整齐嘹亮。 但其实,很多人都被东阳西归这一句辛苦给吓得不轻。 东阳西归以前可从没说过类似这样的话,说得还那么严肃,怎么跟道别一样。 “薛副教似乎还没有和你们说,男女兵今后的训练,要分开进行!” 东阳西归刻意避开了,今夜这场对战的输赢问题。 对战前,东阳西归说过这件事,所以女兵是清楚的,男兵则在等着东阳西归接下来的话。 但是,东阳西归在点明了男女兵要分开训练后,他就适时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出发前,本教官曾承诺过女兵,战胜归来请她们喝酒!现在我想问男兵,你们想喝么?” 东阳西归五指并拢的手臂,坚定的指着男兵方阵,沉冷有力的大喊道。 “想!” 绝大部分的女兵,其实对喝酒没有多大的兴趣,但是男兵么,一个个立马就眉飞色舞,两眼放光了起来。 第213节 就连还没来得及恋爱就先失恋的苗亦少,也终于提起了一点兴趣。 就让他大醉一场好了。 “一班到五班的男兵!”东阳西归非常满意男兵的回答,冷眸一转,就看向右侧排头的男兵。 “到!” “你们姜副教已经在仓库等着了,命令你们去搬酒!向后转!” 一二三四五班的男兵,刷一声就整齐划一的向后转,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欣喜,有些兴奋得脸都有些红了。 “跑步走!” 东阳西归一下完命令,眼角余光就瞥到,原本默不作声站在他左侧方位的薛殇,黑着一张脸朝他走来。 ☆、167半夜偷吃 薛殇很生气,东阳西归竟然让士兵们喝酒! 他们是在训练,不是在狂欢! 重要的是,喝酒这件事,东阳西归压根就没和他商量过! “薛中校,有事?”薛殇走过来后,东阳西归不等他开口,就嗓音沉冷的率先询问道。 “东阳上校,让士兵们喝酒这事,你觉得合适么?” 薛殇看着装傻充愣的东阳西归,心里一肚子的火气。 他这时候走过来,东阳西归不可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合适,怎么不合适了?”东阳西归不以为意的反问着薛殇,“士兵们累了一晚上了,趁天亮还有两个小时,喝点酒兴奋一下,我觉得挺合适的。” “你这么自作主张的让士兵喝酒,旅长追究起来,谁负责!” 薛殇很早之前就听说过,东阳西归这个军官不太好管教,但他没想到东阳西归会这么胆大到不顾纪律。 “不用负责,我事先跟旅长打过招呼,旅长已经同意了。”东阳西归冷眸里的笑意,浓厚了几分。 薛殇想抓他把柄,没门! 薛殇被东阳西归堵得哑口无言了几秒,见东阳西归如此不给他面子,他便也不必多顾及什么了。 “东阳上校似乎忘了,男兵现在归我管!我并没有同意让他们喝酒!” 薛殇说得很坚决,似乎没有任何的商量余地。 “可我话已经说出去了,酒也搬了,如果这时候跟男兵说不可以喝酒,薛中校,对于一个出尔反尔的教官,你要怎么在士兵面前树立威信?” 东阳西归的语气并不生硬,但也没有服软的意思,他只是平静的在阐述着当下情势。 “混账!我看你是借此机会,在和我的男兵饯别吧!” 无形中又被威胁了一次的薛殇,心里的怒火一下就喷了出来,当着众士兵的面,就不客气的冲东阳西归吼道。 虽然薛殇是在吼,但他吼得并不大声,除了前排的士兵能听到,倒也没有引起多大的影响。 “薛中校说笑了,男兵就算分到你手底下,那也是在南沧舰队的地盘上训练,我就在基地没走,何来饯别一说?” 东阳西归依旧在笑,笑得坚声否决。 但是,其实薛殇说得是对的。 东阳西归就是变相的在和男兵饯别。 将男兵转手交给薛殇训练后,训练结束一分配,三百多号男兵,能归东阳西归管的只会有区区几个。 有此机会,喝个小酒庆祝一下,有什么不好的。 “你这一喝下去,岂不是耽误我明天的训练!”又被东阳西归堵了话的薛殇,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 “你可以跟士兵说,担心明天训练掉队的,就自觉点别喝酒,趁早回去睡觉。” 东阳西归两手往身后一背,就不打算再和薛殇说这事了。 反正男兵明天的训练是薛殇的事,他管那么多干什么。 “东阳西归!你最好别栽我手里!”薛殇锐利的眼眸,凶狠的盯着东阳西归。 一晚上,接连在东阳西归手上受挫的感觉,换了谁都会不好受。 更何况东阳西归还总是这副,‘我就这样,你能怎么着!’的挑衅神情。 “放心,这辈子你都没这机会。”东阳西归冷眉轻轻一挑,冷眸一斜,就冷笑着看着薛殇道。 强龙都还压不过地头蛇。 更何况在东阳西归眼里,薛殇也就那样。 到了他的地盘上,薛殇想嚣张,得问他批不批准了。 薛殇的脸青红交加,他有多不满,光看他气得微微扭曲的脸就能看得出来。 虽然东阳西归说得很找打,但他说得是对的。 管理士兵,威信很重要,一个教官倘若失去了威信,要想让士兵听话,可是一件艰苦的工程。 事已至此,薛殇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就只得默认让男兵喝酒了。 薛殇倒也不是不想让男兵们喝,他愤怒的是,东阳西归都没和他商量一下就自作主张,这让他非常的不爽。 太不把他这个副教官放在眼里了! 酒搬到海边后,士兵们的热血就开始沸腾了,欢呼着一人抄起一瓶啤酒,就开干了起来。 士兵们自觉的分成三个班一个小集体,在沙滩上围成一个又一个的小圈圈坐着。 谈天说地,大口喝酒,放肆的舒解着当兵以来的枯燥与沉闷。 士兵们特别是男兵的雄性粗吼,与伴随着海风飘向宿舍楼的酒香,惹得不少士兵都从睡梦中苏醒了过来。 肖顺本就睡眠比较浅,又在宿舍楼的第一排。 这大片大片飘来的酒香,以及从沙滩方向传来的嘈杂声,让睁开眼的他,在犹豫了几秒后,便悄无声息的挺身而起。 随后,仅穿着大裤衩的肖顺,就走出了阳台 朦胧黑夜里,淡淡的月光挥洒下,正前方的沙滩热闹非凡。 波光粼粼的海水与士兵们融为了一体,在条条框框规规矩矩的军营里,此时的沙滩看上去就轻松舒爽,一片祥和之色。 认出海边的士兵是东阳西归带的新兵后,肖顺眉目一喜,立马蹿回宿舍穿衣。 不到十秒时间,肖顺就跟一阵风似得又飘出了宿舍,快速往楼下跑去。 “东阳!有酒喝也不叫我,太不够意思了!” 东阳西归和姜三冬面朝大海坐着,两人刚碰了一下瓶,肖顺大力一掌就拍在了东阳西归的肩膀上。 “不叫你,你也一样会来。”东阳西归从身前的酒箱里拿出一瓶啤酒,递给肖顺。 “那不一样!不请自来还会有被你轰回去的危险!” 肖顺不客气的接过酒瓶,瓶盖放嘴里一咬就咬开了。 打个电话邀请他一下多简单,又不用东阳西归出话费。 “你来得正好,有事和你说下。”东阳西归‘叮’一声和肖顺碰了下瓶,又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后,沉冷道。 “有酒喝,什么事都好说!”肖顺在东阳西归左侧坐下,说着还看了眼摆在他们面前的一箱啤酒。 “你们营最近不忙吧?”身后是士兵们热闹喝酒的声音,东阳西归回头看了眼笑笑闹闹的士兵,这次看着肖顺道。 “还行。”肖顺又抿了口嘴,猜测着东阳西归要和他说得事。 “今后我和冬子,只负责女兵的训练。”东阳西归指着坐在他右侧的姜三冬,对肖顺道。 “姜副教。”肖顺伸长了手,右臂直接越过东阳西归,去和姜三冬碰瓶。 “叫我三冬或冬子就行了。”姜三冬有些汗颜,姜副教这个称呼,只有新兵营的士兵会这么唤他。 “然后呢?”和姜三冬喝了口酒后,东阳西归还没有说下去的意思,肖顺便催促道。 “我是想看看你要有时间的话,和我一起训练女兵。”东阳西归定定的看着肖顺,一定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训练女兵?这事我可以干!”同样闻着酒香跑下来的牧阳,蹭一下就跑到东阳西归三人面前,一脸的兴奋。 “你耳朵要不要这么尖?”先前回头时,东阳西归有看到牧阳远远跑来的身影,但跑得这么快倒是有点出乎他意料。 果然还是酒的诱惑力大点。 “说说,训练女兵是怎么回事?”牧阳一点也不生疏的从箱子里拿起一瓶酒,一屁股就矮下身来,和东阳西归面对面坐着。 “我看你小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肖顺伸脚就不客气的踢了牧阳一下,怎么什么好事都能被牧阳撞上。 东阳西归、肖顺和牧阳都分属不同营部,肖顺来找过东阳西归几次,姜三冬对他的印象倒是比较深,至于牧阳,姜三冬不太熟。 看着异常熟络的三人,姜三冬咕噜一声喝了口闷酒,东阳西归认识的人怎么这么多。 “说话这么直接干什么?训练女兵这么好的福利,怎么能不让我上!队……东阳你说是不是?” 牧阳笑得一脸的明朗与暧昧,脱口而出想喊东阳西归队长,却因为看到一旁的姜三冬,而立马改口。 “你这话说得,敢情你是想要在女兵堆里,找个媳妇带回家?” 姜三冬听出了牧阳突然停顿了一瞬的话语,但他懒得去深究,反倒对牧阳说得话,有了些意见。 “三冬同志!你这话说得似乎对我有些不满,你这么想是不对的!” 牧阳心急的猛喝了一口酒后,就指着姜三冬淳淳教诲起来。 “怎么就不对了?就你这副一看就想打女兵主意的,能当好教官么!” 物以稀为贵,更何况是在如狼似虎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男人的军营里,姜三冬当然知道不少老兵都在打女兵的主意。 但是,也不能像牧阳这样光明正大的打主意。 部队不是一个供人谈恋爱的场合,部队有部队的纪律,军人就要有军人的样! “打女兵主意怎么就不能当好教官了?”牧阳的手指方向一转,坚定的指着面前的东阳西归道,“你敢说东阳上校不是一个好教官么?” 第214节 “……”姜三冬眼睛一瞟瞅了眼东阳西归,已经料想到牧阳接下来的话的他,沉默着不太表态。 他就是想说东阳西归不是一个好教官,他也不可能当着东阳西归的面说出来。 “东阳上校不单只是一个好教官,他媳妇儿是个兵吧?是个女兵吧?是他手底下的女兵吧?” 牧阳见姜三冬被堵得没话说,他立马就趁胜追击。 东阳西归冷凝着正对面的牧阳。 好小子,敢当着他的面调侃他了? 几天没训,皮痒痒了是吧! “嘿嘿,我就是比喻一下!”东阳西归虽然没说话,但牧阳还是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便一脸嬉笑着赔着小脸。 一旁眼泛精光的肖顺,边喝酒边打量着东阳西归的神色。 有了牧阳打冲锋,要是东阳西归不反对牧阳在办正事时,顺便把单身这种私事也解决的话。 他据时再出手也不迟,毕竟年龄也有了,是时候该成家了。 “……”姜三冬被牧阳问得再次没话说,子桑倾的确是东阳西归手底下的兵。 但是,东阳西归和子桑倾真正在一起这事,他也是才知道的。 听牧阳这话的意思,似乎他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东阳上校在身为教官的时候,都能拐个媳妇回家,我怎么就不能了?三冬同志,你这想法要不得!” 牧阳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一副硬要把姜三冬逼进墙角的姿态。 “而且,旅长也没说不让谈恋爱,你说是吧?”牧阳见姜三冬黑着脸不说话,说得眉飞色舞的他,步步紧逼道。 姜三冬这心里甭提多想咆哮出声了。 要不是东阳西归带头败坏了风气,他一定把牧阳给堵得跳海去! “我觉得你不合适。” 牧阳将姜三冬说得没话说后,东阳西归看了身旁独自喝酒的肖顺,不紧不慢的对牧阳道。 “为什么不合适?不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我就跳海去!” 一心憧憬着和女兵朝夕相处的牧阳,冷不丁被东阳西归泼了盆冷水,他惊得猛拍大腿,抗议道。 “你太啰嗦了!”东阳西归异常嫌弃的看着牧阳,油嘴滑舌的话太多,万一女兵被牧阳拐跑一卡车,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你、你这是借口!”东阳西归很淡定,牧阳却很激动,“你也太敷衍我了!” “敷衍你还算好了,看到空降下来的那几个新教官没?东阳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姜三冬指指在更右侧喝着闷酒的薛殇、齐川川、贾豪、蔡东方,虽然牧阳前几秒还逼得他无话可说,可他还是宽慰牧阳道。 “薛殇我也想揍他,谁有功夫要敷衍他!” 牧阳顺着姜三冬的手势看去,立马不屑的收回视线道。 这边的几人在观察薛殇他们,薛殇几人也在观察着东阳西归这边的情况。 “薛队,那个人你认识么?”齐川川下巴一扬,指了指背对大海而坐的牧阳,“他看你的眼神,似乎不是很友善。” “哼!见过一面。”夜色浓郁的暗淡星光下,薛殇最开始的时候,也没认出牧阳来。 但牧阳刚才看过来时,那记非常不屑的眼神,让薛殇突然想起军队某次演练时,他和东阳西归以及牧阳杠上的情景。 反正不是多好的回忆。 齐川川和贾豪对视一眼,便沉默了下来。 看来薛殇和东阳西归的新仇旧恨,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了。 男兵们喝得畅快,女兵们面对着一瓶瓶一箱箱的啤酒,兴致可要低落不好。 “子桑,暗战是什么?”围坐在一起的其他班女兵,都在开心的聊天说笑,欢乐的气氛中,毕寺在犹豫了半天后,小声的询问子桑倾道。 一听到暗战两个字,子桑倾的眉头便瞬间一皱。 毕寺怎么知道暗战的? 步媚媚就在毕寺的另一侧坐着,子桑倾和毕寺都没发现的是,步媚媚因为毕寺的话,美眸闪了几下,美眸也立即投向毕寺和子桑倾。 毕寺虽然说得很小声,但坐在子桑倾身旁的阿史那一枝还是听到了一点。 现场太吵了,听得不是很清楚的阿史那一枝,也朝子桑倾和毕寺看了过去。 “怎么这么问?”子桑倾冰瞳左右一瞟,见坐得比较远的钱浅和付絮也看了过来后,便看不出表情的清冷道。 “是不是不能问?” 想到子桑倾两次从南沧舰队失踪,再联想到偷听来的那句,和暗战一起听到的,解救人质四个字,毕寺顿时小心翼翼了起来。 “知道还问?”子桑倾眸光清冷的看了毕寺一眼,随即仰头豪爽的灌了口酒,便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闷头喝酒的周叶,一直观察着一班女兵的动向,见她们班突然安静了下来,一个个都不出声后。 “子桑倾,你们饿不饿?”喝酒喝得脸有些红的周叶,便冲围坐在对面的子桑倾道。 “干什么?”淡淡月色下,子桑倾以为周叶喝醉了。 “怎么,你想把欠我们的大餐还了?”仰着脖子刚要喝酒的钱浅,立马放下了手,两眼发光的看着周叶。 “正好可以来点下酒菜!干喝喝得我没点兴致。”毕寺将酒瓶往沙滩上一杵,也来了兴致。 此时,就连围坐在一起的其他班女兵,也纷纷朝周叶看了过去。 有酒有肉自然是再好不过,现在酒有了,就差肉了。 “三更半夜的在部队哪里来大餐?我就是饿了,顺便问问你们饿不饿。” 从左往右环视了一圈,周叶被一双双要吃了她一样的眼神,小小的吓了一下,犹豫再三,这才解释道。 “我去!你这不是白搭么?”付絮水灵灵的大眼,无语的看着周叶。 饿有什么用,她也饿,关键是没得吃! “一枝,四点钟,你觉得炊事班的同志,起床干活了么?”子桑倾灵机一动,突然就侧耳在阿史那一枝耳边,小声道。 “不知道,但估计差不多了。”看着子桑倾纯净却闪着狡狯的冰瞳,阿史那一枝瞬间明白了她想干什么,眉头也跟着表示赞同的挑了挑。 “那还等什么?走!”子桑倾喜欢和阿史那一枝交流的很重要一个原因,就是阿史那一枝向来一点就通,两人默契还不错。 子桑倾蹭一下就站了起来,对着沙滩上坐了一圈的其他班女兵,清冷道:“你们慢慢喝,我们困了,先回去睡觉。” 跟着起身的阿史那一枝,轻拉了一下身旁付絮,付絮见状,便也跟着站了起来。 这酒才刚刚开喝,一班女兵就一个个起身要走,其他班女兵都有些讶异的看着她们,但也没有人多说什么,只挥了挥手道别。 酒箱放在女兵的中间,走前,子桑倾特意上前,一手拿了一瓶啤酒,毕寺见状,也上前抄走了两瓶。 “这是睡觉也要来一瓶的节奏?”丁小佳在医务室陪着宁冲还没回来,向雪洋看着人走还要带酒走的一班女兵,不解道。 一班六名女兵,默契的说走就走,周叶盯着她们潇洒离去的背影,犹豫了几秒,随即也立马起身。 “叶子,你去哪儿?”向雪洋惊讶的看着站起就走的周叶。 “困了,睡觉。”周叶头也没回,她在走了两步后,也绕到中间拿了两瓶啤酒。 一班女兵还没回到宿舍就开始兵分两路,子桑倾、步媚媚和钱浅直奔食堂而去。 阿史那一枝、毕寺和付絮,则拿着六人的背包枪械等装备,直奔宿舍。 四点十五分,食堂后门,子桑倾仅看了眼上锁的巴掌大锁头,直接就伸手解皮带。 “子桑,你想干什么?”钱浅震惊的看着子桑倾,莫名其妙的两眼大睁。 这时候解什么皮带,难道子桑倾尿急了? “撬锁!”子桑倾看也不看一脸震惊的钱浅。 皮带抽出一截后,她捏着皮带头平时插进皮带眼的细钢杆,左手拿起锁头,捏着皮带细杆就插了进去。 “第一次知道,皮带还可以撬锁!”步媚媚也被子桑倾的举动震惊了几秒。 一般撬锁的都是细铁丝,子桑倾倒好,还真是就地取材物尽其用。 “子桑,我觉得我越来越崇拜你了!”钱浅就像第一次认识子桑倾一样,打量着沉静中透着霸气的子桑倾,“要不,你收我为徒吧?” “一根皮带一把锁就把你收买了?你这徒弟太便宜了,不收!” 小心翼翼转动的右手,传来细不可查的轻轻一震后,锁开了,子桑倾快速穿回皮带,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钱浅。 “咦,好黑!”三人溜进厨房后,钱浅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嫌弃道。 “可不可以开灯?”钱浅贴在墙前,伸手就去摸开关。 “不行!”子桑倾快速眨了几下眼睛,倒也很快适应毫无光线的暗黑厨房,能看清楚大部分东西的摆设了。 “不可以!”步媚媚连忙去拉钱浅,阻止她的莽撞行为。 这个时间,虽然基地的大部分士兵都在睡觉,但开灯还是太明显了,她们可是偷溜进来的。 “这么黑,要怎么找吃的?”钱浅已经摸到开关了,被子桑倾和步媚媚吓得愣是没敢按下去。 就在此时,黑暗的厨房突然亮起一束光,光束直直照射在墙壁上,将大厨房照亮了一圈光晕。 “你们的手电筒都没带?”手握电筒的子桑倾,手腕轻轻一转,灯光就在步媚媚和钱浅的身上照了照。 “你怎么不早说要带手电筒?我的放包里被毕寺拿回宿舍去了!”钱浅顿时懊恼了起来。 “我也没带。”步媚媚无奈,她并没有随身携带手电筒的习惯。 但在子桑倾的手电照射下,步媚媚美眸一定,突然往右侧的架子走去:“我看到了蜡烛。” “蜡烛也不能用,烧没了被会炊事班的战士发现。”子桑倾淡定出声,步媚媚伸向蜡烛的手,立马停在了半空。 “快找找有什么能吃的。”有了光,钱浅就迫不及待了,一晚上没睡尽在跑,她早饿了。 子桑倾将手电筒放在灶台上,照射在厨房中间的一束光中,三人轻手轻脚的开始在厨房搜寻了起来。 “怎么连面包也没有?”步媚媚打开大冰箱,全是肉,猪肉,牛肉,排骨什么的。 “钱浅,你会炒菜么?”子桑倾打开另一扇冰箱门,发现有好多盘切好的鸭肉,还是烤鸭。 “会!”钱浅立马点头,并快步走了过来。 “烤鸭!”瞬间就兴奋起来的钱浅,立马从冰箱里拿出一盒被保鲜膜包好的烤鸭,“这是熟食,不用炒,用微波炉热一下就好了!” 第215节 “那里有微波炉!”步媚媚手一伸,就指着角落的微波炉道。 “我拿去热一下!”钱浅端着烤鸭就要走。 “等等!”子桑倾立马拉住钱浅,“你直接拿一盒走,百分百会被发现的!” “那怎么办?这不能干那不能拿,我们还来厨房干什么?”钱浅把烤鸭往胸前一抱,深怕自己拿回去一样。 “笨呐!分盘懂不懂?一盘挪一点出来,不就多出一盘来了!” 步媚媚走向另一旁的架子,抽出一个大盘来。 借着手电的光亮,子桑倾和步媚媚忙着从一盘盘烤鸭里,一盘分出几块肉来。 她们俩忙得手忙脚乱,另一边,却突然响起了开火的声音。 “钱浅,你干什么?”子桑倾一回头,见钱浅站在煤炉前,锅底已经打起火来了。 “有好多茄子!我炒个鱼香茄子,很快的!”钱浅已经切好了两条大茄子,油往锅里一倒,就开始忙乎起来。 “天!钱浅这也太疯狂了!我记得炊事班的起床是四点半还是多少?” 步媚媚美眸凸瞪,她们就是来找点面包、榨菜、火腿肠什么的,钱浅竟然抄起锅铲来。 “钱浅,已经四点二十分了!你最多只有十分钟!” 子桑倾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忙提醒着钱浅道。 “十分钟足够了!”钱浅一脸的自信,做饭这事,她从小煮到大,熟练得很。 子桑倾和步媚媚挪出满满一大盘烤鸭,放进微波炉后,两人便开始在厨房各角落搜索了起来。 “子桑,这里好多泡面!”步媚媚蹲在地上拉开一个柜门,突然就惊呼道。 一片黑一片亮的厨房里,子桑倾回头看了眼装满泡面的柜子,她随手拿起旁边一个带色大袋子,就快步走了过去。 “来,装几包回去。”一起蹲在地上的子桑倾,打开旁边的柜门,拿起一个小瓶子一看,是番茄酱,她二话不说就放进了袋子。 “海带丝,要么?”泡面旁边放的果然是榨菜,步媚媚扔了几包进袋后,拿起小包装的海带丝道。 “要!”子桑倾想也不想就回道。 难得来一次炊事班的厨房,多拿几包回去,以后还可以来点小夜宵什么的。 “老干妈,要么?”乌漆抹黑的,步媚媚顺手一摸,摸出了一瓶老干妈辣酱。 “要!” “罐头鱼,要么?” “要!” “暗战是什么?” “要……”子桑倾猛然一顿,蹲在地上的她,缓缓偏头去看同样蹲在地上的步媚媚。 “你去过暗战?”步媚媚先瞄了眼专心炒菜的钱浅,刻意压低了声音,看着子桑倾道。 “你知道暗战?”子桑倾眸光微沉,饶是在不太亮的光线里。 她从步媚媚的神色中,也看出来步媚媚对暗战,似乎并不陌生。 “……”步媚媚定定的看着子桑倾,从子桑倾的眼神中,她也知道子桑倾是了解暗战的。 步媚媚这眼神,和平时都不一样,有严肃有认真,还有一丝丝的……渴望。 哪怕藏得很深,仅仅只是在眼底深处一闪而过,子桑倾还是敏锐的扑捉到了。 “媚媚,你是不是认识北野修?”心思微动间,子桑倾突然就想到了某种可能。 暗战里,她认识的人不多,认识的华夏人也就只有北野修和月白而已,刚才那一瞬间,她脑中猛然闪过的,是北野修那张邪肆的脸。 “……”步媚媚美眸一闪,没想到子桑倾会这么直接的问她。 “你们好了没有?我茄子炒好了!快点,要走了!” 钱浅将鱼香茄子装盘后,就开始刷刷刷的洗锅,见子桑倾和步媚媚还蹲在地上,便催促道。 “快!来不及了!”子桑倾一看时间,已经四点二十八分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连忙关柜门起身,准备走人。 时间紧迫,步媚媚也没时间追问子桑倾了,快速起身跑向微波炉。 “好烫!”烤鸭已经热好了,步媚媚打开门,两只爪子一点保护措施也没有,伸手就去拿,手指刚碰到盘,烫得她立马就缩回了手。 “我去!一看就是第一次进厨房的,我来!” 钱浅见步媚媚被烫的猛吹手指,快速洗好锅的她,连忙跑了过去。 “我来!”子桑倾提着一个大袋子,跑到煤气台前就要端那盘鱼香茄子,步媚媚连忙跑过去。 “袋子给你,快先去开门。”子桑倾将装着泡面等乱七八糟干粮的袋子给步媚媚,端起茄子就跟在步媚媚身后走。 步媚媚拿起放在灶台上的手电筒,快步走向后门。 她拉开门,子桑倾就要跟着出去,却见步媚媚猛然又关上门,并快速转身。 子桑倾惊得脚步立马一顿,一盘鱼香茄子差点洒了两人一身。 “有、有人来了!” ☆、168紧急任务 步媚媚一关门转身,就激动的低喊道。 “已经来了?怎么办?”钱浅刚抽了几张纸巾端出烤鸭,想到到嘴的烤鸭马上又要飞了,她顿时急了起来。 “从食堂走!”急得就差跺脚的钱浅,突然看到通向食堂的那扇门,抬脚就快步走去。 “你看清楚是炊事班的么?”子桑倾也朝食堂走去,但走得并没有很快。 “没有看到人,就看到一个人影。”步媚媚有些焦急,门外的大锁还打开着,并没有锁上。 “人影?”子桑倾脚步一顿,手里端着鱼香茄子的她,立马往后走。 子桑倾的耳朵侧在门上,仔细倾听着门外的情况。 有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步媚媚看看已经走到另一扇门口的钱浅,再看看紧贴着门板的子桑倾,黑暗中,她显得有些紧张。 万一被抓到她们到炊事班顺手牵羊,这事,估计没那么好办。 子桑倾闭着眼,仔细听着越走越近的脚步声,她心里也有些紧张,脚步声已经靠近后门不足三米了。 如果这时候不走,门一开,她们会被看见落跑的背影。 沉着心,子桑倾刚想走,就耳尖的听到,脚步声在靠近炊事班的后门之后,又渐渐远了。 子桑倾身体一动,步媚媚已经紧张的立马转身,跟着钱浅走了。 走了两步,却没听到子桑倾跟上来,步媚媚便边走边回头看,赫然看到子桑倾还趴在门板上。 “子桑,快点!来不及了!”步媚媚一颗心嘭嘭嘭的快速跳动着,就担心门随时会被撞开。 “子桑!再听就暴露了!”钱浅一直站在通往食堂的门下,黑黝黝的厨房里,焦急的看着和黑暗融为一体的子桑倾道。 “好像走了!”子桑倾说得很小声,但寂静的厨房里,足以让步媚媚和更远一点的钱浅听道。 “走了?”步媚媚疑问了一句,却依旧不敢向子桑倾靠近。 子桑倾单手托着盘子,右手悄悄将后门拉开一条缝。 黑暗的厨房里,通过那条细细的门缝,渐渐投射进暗淡的月光,左眼露出门缝的子桑倾,小心翼翼的向外张看着。 寂静的楼房过道间,并没有看到谁。 “没人,快!”一确定门外没人后,子桑倾连忙拉开门,冲步媚媚和钱浅低喊了一句后,便快速溜了出去。 “烫死我了!”盛着鱼香茄子的不锈钢盘,托在手里还是挺烫的,子桑倾一溜出来,立即换到右手拿,好解放出快被烫红的左手。 “快点出来!媚媚,锁回去。”子桑倾在门口望风,一边催促着离门最远的钱浅,一边交代步媚媚道。 “炊事班四点半起床,起来还要刷牙洗脸,估计还有几分钟。”钱浅闻了闻香喷喷的烤鸭,恨不得现在就开吃。 “快!走!”巴掌大的锁头一锁回去,提着袋子行动最方便的步媚媚,连忙跑在最前面冲锋起来。 四下无人,老兵还在睡觉,新兵还在沙滩上喝酒,出了厨房,三人都没再那么紧张了,小心翼翼的跟着步媚媚穿梭在过道间。 夜风习习的寂静基地里,毕竟手上拿着端着不是正常途径得来的食物,三人说不一点也不紧张,那也是不可能的。 走在前面的步媚媚刚转过一个弯,跟在她身后的子桑倾还没来得及转,步媚媚往前跨的右脚,就突然后退快速退了回来。 “又有人?”已经有所经验的子桑倾,并没有跟得很紧。 步媚媚这一下后退,子桑倾动作快的端着茄子立马往右侧挪了一下,一盘香喷喷的鱼香茄子,这才没被步媚媚撞翻在地。 “东阳教官!”步媚媚美眸大睁显得很激动,她手一伸就从子桑倾手里夺过那盘茄子,“你去对付他,我和钱浅先撤!” “钱浅,快走!”手腕上挂着一袋干粮的步媚媚,端着茄子就快速往回撤。 仅拿了几张纸巾隔热护手的钱浅,立马跟着回身,看也不看子桑倾就往回撤。 手上顿时一空的子桑倾,双手维持着端盘的姿势,怔怔的看着,看也不看她就丢下她的步媚媚和钱浅。 从步媚媚转身到现在,不过三秒钟的时间而已,她们就这么迅速的,毫不犹豫的决定牺牲她了! 什么战友这是! 子桑倾三人要从过道里出来,走在楼前的东阳西归,自然看到了步媚媚一冒出来又立马退回去的身影。 暗淡月光下,虽然步媚媚退回的速度很快,但东阳西归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一闪而过的黑影就是步媚媚。 看到他就走,步媚媚这举动不正常,本不紧不慢走着的东阳西归,便加快了一下脚步走过去。 站在墙角下的子桑倾,看着小跑着快速离开的步媚媚和钱浅,直到她们一个转弯消失在过道另一头后,她这才转身想出去会会东阳西归。 可子桑倾刚刚转身,就猛然撞上了一堵墙,一堵肉墙,一堵肌肉结实的肉墙。 “一点声响也没有,你想吓唬谁?”子桑倾其实知道东阳西归的靠近。 但她摸着自己小鼻子,仰看着东阳西归的无辜眼神,无一不在彰显着不知情。 第216节 “应该是我问你,大半夜的你躲在这里,是想吓唬谁?” 面对子桑倾的投怀送抱,东阳西归左臂一抬,就毫不犹豫的将子桑倾圈在怀中。 “等你。”子桑倾冰瞳闪了一下后,放下抚摸着被撞疼鼻子的手。 小手揪着东阳西归衣领,子桑倾脚下轻轻一转,小手一用力,‘咚’一声就将东阳西归推到墙上贴着。 “……倾儿,你这是在暗示我什么么?”面对子桑倾的强势推搡,东阳西归冷眸一热,嘴角邪恶一勾,就乖顺的任由子桑倾为所欲为。 “你觉得呢?”子桑倾往前跨了一小步,两人的身体就贴在了一起。 她脚跟一起踮起脚,看向东阳西归的冰瞳,暧昧不已。 “倾儿,我一点也不介意你扑上来,不管何时何地。” 东阳西归冷眸里的炙热更浓郁了,看着趴在他胸前的子桑倾,声声诱惑道。 除了从沙滩上飘过来的窸窣吵闹声,基地显得很安静,夜色要亮不亮的趋近黎明下,某条小巷子过道,萦绕着某些暧昧气息。 远远看去,黑暗墙角下紧贴在一起的两道身影,一大一小,暧昧又和谐。 “所以,你认为我该扑上来?” 子桑倾伸出食指,轻轻一挑东阳西归有型的下巴,嘴角眼角都洋溢着满满的甜蜜。 暧昧悦耳到极具挑逗意味的清冷嗓音,从子桑倾嘴里轻轻道出,东阳西归冷眸一紧的同时,全身上下也紧了一下。 “倾儿,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不要去挑逗对你有想法的男人?” 东阳西归横在子桑倾腰际的左臂,紧得似乎要把子桑倾勒成两半,可他的右臂依旧安分的垂在身侧,并没有反被动为主动的意思。 但是,从东阳西归右手暗暗紧握的拳头中,可以看出东阳西归一直在隐忍着。 即使踮起脚尖也比东阳西归矮了半个头的子桑倾,两人微仰视或微垂眸的近距离对视中。 从两双眼睛里迸发出来的火热视线,眸光痴缠得宛如藤缠树,树缠藤,终分不清树还是藤的紧密痴缠。 温柔深情得似乎能融化了周身的一切事物。 “没有。”子桑倾轻轻摇头,眼里浓浓的笑意中,她小手攀着东阳西归厚实的胸膛,小身板一点一点的往上蹭。 小嘴一分一寸的凑向东阳西归厚薄适宜,隐隐透着性感的唇瓣。 子桑倾笑得冰瞳微弯,可她并没有闭上眼睛。 东阳西归看着如此主动的子桑倾,他哪里舍得闭上眼,就跟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似得,紧张又渴望的看着子桑倾一点一点的靠近。 不黑不亮的视野里,眼看着那张粉嫩诱人的小嘴,马上就能亲上来了。 东阳西归鼻腔闻到的,也全是子桑倾身上,带着几不可闻的奶香味的特有馨香。 仅差那么一毫米的距离,两人的唇瓣就能轻轻贴上来了,可偏偏这时候,一直坚定的往上蹭的子桑倾,却突然停了下来。 子桑倾突然的停顿,就像等待着下课铃响起,时钟却在铃声响起前的一秒钟,突然没电不走了一样。 那种预期的兴奋被硬生生打断的感觉,是会让人冲动的想要砸了时钟的。 “倾儿,你别逼我了!”眼看着美味就要到嘴了,可子桑倾却不识趣的硬要打断他。 东阳西归冷眸深深一沉,醇厚嗓音低沉暗哑,隐隐透着一股危险。 “谁逼你了?你先把手放开?”看着隐忍到目露危险的东阳西归,子桑倾却一点也没有危险的警惕,眉目含笑的解释道。 “不放!”东阳西归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子桑倾。 他被子桑倾压在墙上,一放开子桑倾,万一子桑倾要跑,他岂不是得不偿失。 “真不放?”子桑倾并不意外东阳西归的回答,冰瞳突然闪现调皮的她,直勾勾的看着东阳西归。 “不。”两人随时都能亲吻上的近距离暧昧中,东阳西归再一次的回绝了子桑倾。 子桑倾的脑袋向东阳西归蹭了一下,鼻尖直接戳到了东阳西归的鼻尖。 随即,两人谁也不挪开眼的缠绵视线中,子桑倾粉嫩的小嘴轻轻开启,微微张开的唇瓣间,钻出一条更粉嫩诱人的小舌。 东阳西归的冷眸紧锁着子桑倾的冰瞳,他并没有发现子桑倾唇上的细微动作。 就在东阳西归隐忍着想,子桑倾再这么只看不做的诱惑他,他就要采取行动时。 唇上突然一湿一热,仿佛有条小蛇不小心落到唇上,轻轻一滑后,便又快速游走了。 子桑倾蕴含着捉弄的冰瞳中,东阳西归的一双冷眸,暗沉得深不见底,漆黑得犹如古井,危险得仿佛要吃了子桑倾一般。 “放不放?”小小的捉弄了东阳西归一下后,子桑倾笑得一脸调皮。 “……”东阳西归在犹豫,在挣扎,别说放了,他没将子桑倾反压在墙上强势掠夺就不错了。 但是,看着难得主动,难得如此调皮捉弄他的子桑倾,想看看子桑倾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举动的东阳西归。 横在子桑倾腰上的铁臂一松,缓缓放开了子桑倾。 子桑倾非常满意东阳西归放开她的行为,随后,为了表扬东阳西归,子桑倾直视着他越渐暗沉的冷眸,粉嫩小嘴又一次一点一点的凑上去。 两人依旧没闭上眼睛,又一次的直勾勾的对视中,东阳西归满心期待的等待着子桑倾的主动。 但是,就在子桑倾的小嘴要亲上东阳西归的唇瓣时,子桑倾虚搭在东阳西归的小手,突然用力一撑。 随即,子桑倾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跳离了东阳西归的怀抱。 紧贴在身前的小身板一撤,身前顿时一空的东阳西归,黑着脸冷着眸,双眸喷火的凛着一跳就跳离四五米外的子桑倾。 “嘿嘿……东阳同志!我先走了,拜拜!” 子桑倾笑得一脸灿烂,巴掌大的小脸满满都是计谋得逞的调皮。 警惕着东阳西归随时会扑上来的她,冲东阳西归挥挥手,撒开腿就追着步媚媚和钱浅的方向,一路狂奔。 “小不点,敢耍我!”欲求不满的东阳西归,气呼呼的看着子桑倾小鸟似得飞快跑走的身影,一双冷眸又是火大又是好笑。 他竟然就这么被耍了! 失误,太失误了! 但是,看着欢快飞走的子桑倾,东阳西归被没有追上去,把她抓回来再狠狠惩罚一翻的意思。 以后有得是时间,他早晚要在子桑倾身上把这笔帐要回来! 一直到子桑倾的小身影消失在过道另一头后,东阳西归这才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边走还边眸光宠溺的低语道: “小样,有胆偷吃了。” 步媚媚和钱浅丢下子桑倾应对东阳西归后,她们二人还不小心遇上了两个前往炊事班的战士,幸亏她们眼疾脚快的绕道走了。 当子桑倾回到宿舍时,毕寺、阿史那一枝和付絮,都已经洗好澡准备开动了。 未免香味溢出宿舍被其他士兵发现异常,一班女兵的宿舍可谓是门窗紧闭。 六人开着灯,席地而坐围成一个小圈,圈中放着啤酒、与热气腾腾的烤鸭和鱼香茄子,以及各种泡面、火腿肠、榨菜等干粮。 “完了,没有筷子!”搓搓手早已等不及要开动的毕寺,垂涎看着烤鸭,这才发现两手空空,没有筷子可以夹。 “我有勺子。”付絮突然起身,走向柜子。 “对,有勺子!”钱浅也跟着起身。 老兵们在宿舍安静的睡着觉,沙滩上的士兵笑闹着在喝干酒,一班女兵的宿舍,则是有酒有肉有说有笑的喝开了。 “子桑,钱浅之前说的暗战,是不是国际上的那个恐怖组织暗战?” 酒过三巡,六瓶啤酒被干得只剩一瓶后,阿史那一枝勺了口鱼香茄子塞进嘴,犹豫了大半响的她,直看着围坐在对面的子桑倾,道。 阿史那一枝这句话一出口,整个宿舍都登时安静了下来。 毕寺、钱浅、付絮,是从齐川川嘴里听到这个词的,且还跟子桑倾、解救人质这几个词有关。 先前子桑倾已经说得有些隐晦了,她们三人自然不敢再问,但心里肯定也是好奇的。 至于步媚媚,她肯定也是想知道什么。 而阿史那一枝,是以前就知道暗战的存在的,她并不认为暗战这个恐怖组织,是一个多禁忌的话题。 杯中的啤酒刚沾上子桑倾的唇,她看着对面的阿史那一枝,阿史那一枝的眼神很真挚,并没有过多过杂的神色。 “你知道暗战?”略停顿了一下的子桑倾,抿了口啤酒喝下肚后,这才回着阿史那一枝道。 和阿史那一枝相处得越久,子桑倾对阿史那一枝的好奇,就会越多一分。 阿史那一枝和步媚媚、毕寺都不一样,阿史那一枝懂得的人事物,比她想象中要多挺多。 “我爸爸和我说过。”阿史那一枝笑了笑,笑得很柔和。 “你爸爸是军人?”挂在阿史那一枝脸上的笑容,美好而幸福。 子桑倾的脑子里,立马就闪现出北极遇到阿史那一枝时,和阿史那一枝在一起的那个中年男人。 “算半个军人。”阿史那一枝依旧在笑,眼中有女儿家对父亲的依赖与崇拜。 “半个军人?军人还有半个的?”钱浅惊了,半个军人,难不成把人劈成两半,选一半去当兵么。 子桑倾略无语的瞟了眼钱浅,钱浅的眼神已经完全透露出了她的想法,她这脑洞还真是够大。 “是雇佣兵么?”冰瞳转向阿史那一枝,子桑倾虽是在疑问,语气却有着肯定。 除了部队的正规军,其他部队敢自称是军人的,也就只有雇佣兵了。 雇佣兵虽然也是兵,但没多少雇佣兵敢义正言辞的说,自己是一个真正的军人。 这也是部队兵和雇佣兵为数不多的一点差别。 “嗯,我爸爸年轻的时候,在国外当过几年的雇佣兵。”阿史那一枝点头,并不忌讳谈论她父亲的身份。 阿史那一枝虽然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几年,但子桑倾心里知道,这个几年,最少也是十年以上。 雇佣兵也有强弱之分,一般的雇佣兵,要想接触到暗战这种国际上赫赫有名的恐怖组织,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有机会了解暗战的雇佣兵,十之八九都是身手矫捷,单兵作战能力极强的雇佣兵。 这么一想,子桑倾也就不难理解,阿史那一枝的军事素质,为何也这么拔尖了。 有个牛哄哄的父亲从小教导的话,阿史那一枝想不拔尖都难。 “雇佣兵,听起来很牛的感觉。”付絮水灵灵的大眼滴溜溜的转动。 她对雇佣兵的了解,仅限于字面上,其他的就没有更多了。 “一枝,你对暗战了解多少?”步媚媚酒也不喝了,肉也不吃了,美眸紧盯着阿史那一枝道。 第217节 “媚媚,你似乎很关心暗战?”阿史那一枝内敛一笑,回视着步媚媚的眼神,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腹黑。 子桑倾的视线也从阿史那一枝身上,转移到了步媚媚脸上。 步媚媚肯定和暗战的谁,是认识的。 “认识,对吧?”想起在厨房时询问步媚媚的话,子桑倾隐晦的看着她道。 遥想起步媚媚以前和她谈过的一些,感情方面的事情,子桑倾再想想北野修那张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邪肆帅脸。 步媚媚和北野修,如此一想,也觉挺合理的。 “什么认识?”毕寺的帅眼在子桑倾、步媚媚、阿史那一枝三人脸上,转了好几圈。 怎么一会儿功夫,就发生了这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步媚媚被子桑倾洞悉的眼神,给看得美眸闪了又闪,眨了眨又去看阿史那一枝。 “子桑说得,我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见步媚媚看过来,向来聪慧的阿史那一枝,立马明白了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便率先解释道。 她爸爸已经不当雇佣兵好多年了,她所知道的暗战,也是好多年前的暗战。 现在的暗战是个什么情况,阿史那一枝一点也不清楚。 但,阿史那一枝明白的是,子桑倾说的‘认识’,和暗战有关,和步媚媚有关。 阿史那一枝不明白的是,步媚媚一个身家清白的女孩子,怎么会和暗战的人牵扯上关系。 “我去!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点听不懂?” 看着一直在打哑谜的子桑倾、步媚媚、阿史那一枝,钱浅听得是一头雾水,一个头两个大。 “我这么说吧,暗战是国际上有名的恐怖组织,主要活动在欧美。阿史那一枝的父亲当过雇佣兵,和暗战的人交过手。” 子桑倾也不敢说得太清楚明白,只大略说了一句。 “然后呢?”见子桑倾突然打断不说,付絮追问道。 “没有然后。”子桑倾小脸沉静,冰瞳坚定,并没有说下去的打算。 她得和步媚媚私底下谈谈,这事,还是别太多人知道的好。 “行了,吃完就趁早睡一会吧,明天还得训练呢!”毕寺明白,再问下去,子桑倾也不会多说什么了,吃饱喝足的她,便站起身来。 在部队,毕寺明白很多事情是不能问,也不能说的。 与个人感情无关,这是铁一般的纪律。 不能说就是不能说,连父母妻儿都不能说。 收拾完宿舍的残局,先回宿舍的阿史那一枝、毕寺和付絮,已经爬上床准备睡觉了。 子桑倾、步媚媚和钱浅,则端着脸盘拿着干净衣服向浴室走去。 三人快速洗完澡后,钱浅将换下来的脏迷彩服泡在盆里,她就回宿舍补眠去了。 其他女兵又还在沙滩喝酒没回来,一时间,浴室就只剩下子桑倾和步媚媚在洗衣服。 “子桑,你见过北野修,是么?” 水龙头的水哗啦啦的落在盆里,步媚媚动作有些机械的洗着衣服,见钱浅走后,她就看着子桑倾低声道。 “你喜欢他?”子桑倾也停下洗衣的动作,冰瞳直直的看向步媚媚。 不是子桑倾对北野修有偏见,光想想北野修身边那成堆成堆的各种肤色的女人,她就觉得北野修不值得步媚媚把心思放在他身上。 “那是以前的事了。”步媚媚的美眸又是一闪,继而敛下眸不去看子桑倾。 得到步媚媚的亲口承认,子桑倾在心里微叹了一声,希望步媚媚说得是真的吧。 “他还好么?”垂下眸没两秒,步媚媚又抬起眸来,眼里有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挺好的。”子桑倾撇撇嘴,北野修美女环绕的,能不好么。 “媚媚,北野修加入了暗战,那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恐怖组织,你现在又当了兵,你们已经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了。” 看着眉眼间依旧对北野修,展露关心的步媚媚,子桑倾眉头微皱,嗓音清冷的提醒道。 “我知道。”步媚媚撇开了视线,她一直都知道,这也是她为什么选择当兵的原因。 感情的事,外人是说不清楚的,子桑倾见步媚媚陷入沉思中,她便继续洗她的衣服。 “他是不是变了很多。” 哗啦啦的水流声中,子桑倾隐约听到了步媚媚的呢喃,偏头一看,步媚媚低垂着头,眸光怔怔的看着脸盆。 “我不知道北野修以前什么样的,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步媚媚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她,子桑倾犹豫了几秒后,便也回了一句。 听到子桑倾的回答,步媚媚愣了一下,这才发现她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他身边是不是有其他女人?”又一次的犹豫,步媚媚看着子桑倾纯净晶亮到毫无杂质的冰瞳,再次询问道。 步媚媚的眼神,怎么说,很复杂,有痛苦有不舍。 子桑倾直起腰,突然就心疼起步媚媚来,冰瞳定定的看着她,却还是认真道:“很多!” 子桑倾明显看到,步媚媚的身体轻轻颤了一下,美眸也霎那闪过沉重的痛楚。 就步媚媚现在这副模样,哪里像是曾经喜欢过的样子,分明就是现在也心心念念着。 子桑倾突然就有些后悔了,她是不是不该说得这么直接。 毕竟,她只见过北野修两次,也许她看到的也只是表面。 谁知道北野修平日里在暗战,到底什么样的。 “媚媚,你没事吧?”子桑倾想安抚一下步媚媚,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得放低音量,轻柔道。 “没事!”看到子桑倾眼里的担忧,步媚媚眼中的痛楚立马褪去,坚定的摇头,“听到他还那么渣,我也就放心了!” 步媚媚说完,低头就继续洗衣服,不打算再继续讨论北野修这个话题了。 子桑倾明白,步媚媚只是在佯装坚强而已,但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无声的陪着步媚媚洗衣服。 “子桑,我会努力的。”两人快速洗完衣服,准备离开浴室前,步媚媚突然看着子桑倾,认真道。 “嗯?”子桑倾一时没反应过,步媚媚这话什么意思。 她们不是一直都挺努力的么。 “我会努力追上你,和你并肩一起出去执行任务。”步媚媚的眼神很坚定,她想明白了,她一定要留在部队当兵! “嗯,一起努力!”子桑倾欣慰的点头,她喜欢步媚媚这样朝气蓬勃,信念坚定的眼神。 “老子一定要亲手宰了北野修!”步媚媚看向子桑倾的眼神,就好像透过子桑倾看着北野修,语气特别的狠,特别的毅然决然。 “……”步媚媚说完就转身,看着她走路都带起风离开的背影,子桑倾整整在水池前站了三秒,才跟着离开。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只希望步媚媚能下得了狠手。 士兵们喝完酒,一拨又一拨走回宿舍。 苗亦少可以说是靠在洛寒舟身上,被洛寒舟给拖抱回来的。 “这小子还挺重的!”回到宿舍,洛寒舟将靠在他身上的苗亦少,往床上一推,任由苗亦少倒在床上。 “真醉了?”池塘啧啧称奇的凑了过来,看着满脸通红的苗亦少道。 他一直以为,啤酒是喝不醉人的。 “还好不会耍酒疯,不然我们可就惨了。”明玄鸣在苗亦少的隔壁床坐下,身体一松就往后倒在床上。 “没洗澡,不准躺我床上!”刚理完苗亦少,洛寒舟眼角余光就见明玄鸣要倒在他床上,他惊呼着连忙一个大跨步。 洛寒舟拽着明玄鸣的手臂,一下就将明玄鸣从他床上拉了起来。 “都是大男人,你这么讲究真的好么!”刚坐下的屁股,被迫离开洛寒舟的床铺,酒气冲天的明玄鸣,表示非常的不满。 “滚!要躺躺你自己床上去!” 洛寒舟有点小洁癖,一点也不喜欢明玄鸣这种将就着就过的生活习惯。 “子桑倾有什么好的,亦少犯得着为她这么伤心么。”于冷泊坐在床边拖鞋,看着醉得不醒人事的苗亦少,一脸可惜道。 “她要是不好,你老爸会把你塞到南沧舰队来,就为了给你创造机会?” 出乎于冷泊意料的是,他刚说完,苗亦少就激动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指着他反驳道。 苗亦少太相信自己的眼光了,子桑倾要是不好,东阳西归能一门心思搭在她身上么。 他就恨自己当初太手软了,不应该这么慢慢来的。 “我靠!敢情你没醉呀?”苗亦少说得头头是道的,这刺激到了于冷泊。 他当初的确不想来海军,但现在他觉得,南沧舰队也是不错的。 “谁说我醉了?我只是头有点晕而已。”喝得脸色发红的苗亦少,不满的回了一句,随即又‘嘭’一声,倒在了床上。 “收拾收拾,赶紧休息一下,天亮还要训练。”洛寒舟卸下背包,先催了其他人一句。 随即,洛寒舟抬脚踢了下苗亦少搭在床外的脚:“你要不要洗个脸舒服一点?” “不用!”苗亦少眼也没睁,微抬起手豪爽的挥了一下。 他又不是女兵,哪有那么讲究,睡一觉再说。 “寒舟,你有没有发现,你对亦少太好了?”时间已经不多了,池塘卸了装备也往床上一躺,看着还在忙活着的洛寒舟,笑道。 “你的意思是,我对你们不好?”眸光沉稳的洛寒舟,脑袋一偏,虎眼微眯的看着池塘道。 洛寒舟今年二十五岁,因为整个班年龄最大的原因,再加上他十几岁开始就独立生活惯了。 他觉得照顾一帮刚出社会的年轻战友,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不能说不好,就是觉得,你对亦少特别的好。”于冷泊也一下躺倒在了床上。 今天以前,他倒没觉得什么,今晚这一看,洛寒舟似乎的确对苗亦少比较好。 “你们要是也失恋喝醉,放心,我会对你们更好的!”洛寒舟瞪着一个个躺着说话不腰疼的人。 他们一个个当甩手掌柜不照顾苗亦少,可不就只剩他来照顾了。 “我都还没恋爱呢,哪有咒人失恋的?太不厚道了你!”池塘一个翻身,睡觉要紧。 第218节 “我要是真失恋,到时一定找你算账!”于冷泊一个翻身背对洛寒舟,也不打算再侃了。 五点半,已经个别加量训练的营部士兵,起床操练了。 男兵才刚躺下没多久,也被薛殇等人给喊了起来,一天的训练又开始了。 不同于男兵睡也睡不够的悲惨,女兵有了东阳西归准许,这一睡直接睡到上午九点钟才起床。 九点三十分钟,一百零二号女兵,排列整齐的站在后操场,操场其他方向,都是在进行着各项训练的老兵。 站在女兵方阵前的,除了东阳西归和姜三冬,还站了两个军姿飒爽的男兵。 一个是牧阳,一个左清源,这两人子桑倾都认识。 其他女兵看着突然多出来的牧阳和左清源,则各有心思的猜测着,他们和东阳西归站在一起的目的。 “全体都有!稍息!”东阳西归站在正前方,看着一张张精神面貌还不错的女兵,沉声下着命令,“立正!” “今天开始,会有四名教官训练你们,一名教官主训四个班的士兵。” 东阳西归简单的解释了一下牧阳和左清源,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后,便指着牧阳道:“这位是牧阳教官。” 被点名的牧阳,右脚一抬立马出列,板着一张一本正经的脸,冲女兵敬了个标准军礼。 “教官好!” 女兵大喊着的问好声中,齐刷刷抬起手臂回礼给牧阳。 子桑倾看着牧阳闪着严谨的双眸,她嘴角抽搐了一下,还挺能装。 “这位是左清源教官。”牧阳退回去后,东阳西归手一伸,又指着牧阳身旁的左清源道。 左清源出列,敬礼。 “教官好!” 女兵再次回礼,再次大喊着问好。 “各教官带走自己班的士兵。”女兵和牧阳、左清源简单的认识后,东阳西归命令一下,女兵就要分开训练后。 姜三冬、牧阳、左清源从班排后面往前叫,各带走了四个班的女兵。 最后,一排三个班的女兵,和二排一二班的五个班女兵,留在了原地。 “我们今天的训练是……” 其他教官都带领着各班的女兵分散到了一旁,东阳西归看着面前的五个班女兵,刚要开始训练,他兜里的手机,就适时的响了起来。 东阳西归板着脸训练的表情很严肃,冷不丁的铃声响起,女兵都不由得敛下眸,嘴角隐隐忍笑。 手机二十四小时都不能关机,但一般训练的时候,东阳西归都会关掉铃声。 这一次忘记关铃声的东阳西归,只得黑着脸,在女兵闷在胸膛的取笑中,接起了电话。 “喂,旅长。” 东阳西归背对着女兵,但他并没有可以压低声音,女兵还是能听到他说得话。 军姿笔挺站在队列里的子桑倾,定定的看着东阳西归挺拔的背影。 东阳西归这个人,还是要在白天看才比较好看,军装笔挺的好歹一身正气。 “明白,我马上出海!” 仅仅几秒钟后,东阳西归坚定的回答完,就挂了电话。 电话是金古月旅长打来的,出海两个字,让子桑倾眉头轻皱,发生什么事了么。 “牧阳,你们三个快回来!”东阳西归挂完电话就转身,但他不是转向女兵的方向,而是转向牧阳、左清源和姜三冬的方向。 东阳西归一向镇定沉冷的语气,这一次似乎有些急。 ------题外话------ 端午活动的奖励楼层,已经被亲爱的橙子整理出来了 某爷儿今晚会挨个发奖励,看到以下中奖名单的妹纸,注意查收 11、再见初恋j 22、pyjj7763 33、lichunyanylz 44、草薙素子 55、小厷紸1981 66、jiaoyang5173 77、淑墨 88、倾轻玖 99、luguinan88 111、尹春敏19751023m 222、梦幻夏至 以上是叠楼666点跟999点的奖励 小叠楼的奖励111点 122/缘yuanyuama 133、jjzgcws 144。yzh1993 155、冰雪0904 166、紫筱玉璃 177、408661778 188、婷婷123123 199、15992522586 211、梦影迷落帆 233、15105503870 谢谢妹纸们,么么哒。 ☆、169衣着清凉 东阳西归一喊,牧阳、左清源、姜三冬丢下等待他们训练的女兵,纷纷跑了回来。 “怎么回事?”看着东阳西归严谨的神色,牧阳就知道有事了。 “有条船翻了,需要救援。”东阳西归解释了一翻后,指着姜三冬道,“冬子,女兵你先带着,牧阳,清源,你们俩跟我来。” 东阳西归分配完任务后,也不和女兵多说什么,和牧阳、左清源转身便走。 “你们跟我来……”训练重担又全部落到他肩上的姜三冬,看着留在原地的一排几个班女兵,命令还没下完,东阳西归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子桑倾!出列!”东阳西归快走了五六步后,突然就回转过身来,女兵队列中,冷眸一眼直对上子桑倾。 “是!”子桑倾清冷的回应一声,便小跑着向东阳西归跑去。 姜三冬看着独独被叫走的子桑倾,暗想,东阳西归这是又要给子桑倾走后门,让她跟着去了吧。 “你们接着训练!”不单只姜三冬看过来,就连其他女兵的视线,也齐刷刷的凝聚了过来,东阳西归见状,大手一挥就冲姜三冬命令道。 姜三冬眉尾跳了跳,东阳西归的潜台词,无非就是在说。 看什么看,管好自己就行了,老子的事用不着你们插手! “一枝花,东阳教官说翻船,是叫子桑也一起去救援吧?” 牧阳和左清源已经跑出去老远了,步媚媚看着朝海边快走的东阳西归和子桑倾,低声道。 “应该是,不然这时候叫过去还能干什么。”阿史那一枝轻声肯定了一句,其实,她也想去来着。 “为什么不叫我们一起去?我也会游泳的!” 隔在中间的子桑倾一走,毕寺便和步媚媚站在了一起,听见她们二人的低语,毕寺也无奈道。 东阳西归就是偏心,其他事情她们能力不够,不叫她们,她们也能理解。 但下水捞人这事,多简单,直接叫她们上不就行了。 “我们还要训练,估计东阳教官是想叫老兵去。” 东阳西归边走边打电话,看着他正气凛然一步步离去的挺拔背影,阿史那一枝猜测道。 毕寺定定的看着子桑倾离开的身影。 她们都是军事技能还不够成熟的新兵,想想也是,先乖乖训练出一身本事再说。 落单出来的子桑倾,快步跟在东阳西归身边,耳边传来他通过电话,雷厉风行的下令声。 扑面而来的温热海风中,操场上都是挥洒着热汗疯狂训练的战士,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热血的激情。 子桑倾看向一旁的东阳西归,他有着线条冷硬的凌厉侧脸和沉着冷静的冷眸,一如他向来说一不二的独裁性格。 心思微动间,子桑倾突然就喜欢上这种和东阳西归走在一起,赶赴向未知旅途的感觉。 哪怕是任务,也莫名的令她安心。 “看什么?突然发现我很帅么?”东阳西归挂断电话,一侧头,就准确无误的对视上子桑倾的冰瞳。 “帅是没发现,脸皮厚倒是真的!”看着冷脸一收,就嬉皮笑脸的东阳西归,子桑倾不由得眉尾抽搐了一下。 东阳西归什么时候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一本正经的。 子桑倾又突然想起,东阳西归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他老冷着脸,还时不时就来虐下她。 什么时候开始,东阳西归就暴露出这副无赖本性了。 第219节 “脸皮厚有什么,脸皮太薄了追不到媳妇儿!”东阳西归不以为意的说道。 要不是光天化日之下,操场上太过士兵,他真想将子桑倾就地正法了,让她明白什么才叫脸皮厚! “……”子桑倾眼睛一斜,鄙视的睨了眼东阳西归。 混蛋玩意儿。 她可还没答应,要做他媳妇儿。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一路走到沙滩上,岸边是在训练的男兵。 一个个一排排一列列的站着,在练习平举枪的姿势,他们的枪口都挂着一个钢盔,钢盔上放了两块大红砖。 这种端枪训练很常见,没什么好稀奇的。 让子桑倾侧目的是,他们是抬起一只脚,以金鸡独立的姿势站立的。 子桑倾看着平日里再眼熟不过的男兵,一个个站得摇摇欲坠,要倒不倒的身影,她不由得看向队列前的薛殇。 薛殇手里拿着一根拇指粗细的小木棍,子桑倾看到,谁要歪倒超过二十五度角,只要他在附近,一棍子扫下去是少不了的。 “这是赤裸裸的体罚吧?”子桑倾看着受苦受累还要受罚的男兵,小声的跟身旁的东阳西归道。 “我昨天还和他们商量,要不要也试试这招的,女兵的整体射击率比男兵要差了点。” 东阳西归看着站立不动的男兵,面对子桑倾的质疑,他的语气并没有多大的起伏。 “……”子桑倾开始明白,东阳西归为什么放心把男兵交给薛殇训练了。 他们俩根本就是同流合污! “倾儿,你觉得洛寒舟怎么样?” 一整片歪歪倒倒的男兵中,东阳西归的视线凝聚到排头,姿势还算平稳的一班男兵身上。 特别是站着不动如山的洛寒舟身上。 东阳西归竟然在问她,其他男人怎么样? 子桑倾先讶异的瞟了眼东阳西归,这才去看洛寒舟。 “站如劲松,很带感。”子桑倾这一眼看过去,想不发现洛寒舟都难。 和其他被风一吹,都能吹倒的男兵相比,一班男兵,特别是洛寒舟,站得那叫一个笔直,就跟一块石头杵立在哪里一样。 但是,洛寒舟身旁的苗亦少和于冷泊,站得也同样纹丝不动。 子桑倾不明白的是,东阳西归为什么只点名洛寒舟。 “你能站成他那样么?”东阳西归从洛寒舟身上收回略带欣赏的眼神,冷眸微微挑衅的看着子桑倾道。 “试试不就知道了。”子桑倾冰瞳缓缓偏头,冰瞳不躲不闪的直视着东阳西归的挑衅,语气更为挑衅的回道。 因为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就站在男兵队列左前方的原因,有不少男兵时不时就会看过去一眼, “你站这等我一下。”有点温热却不算炎热的海风中,东阳西归叮嘱了子桑倾一句,就朝男兵方向走去。 子桑倾看到东阳西归径直走向薛殇,和薛殇交谈好几句后,东阳西归就往回走。 不少的男兵看着东阳西归,子桑倾以为他会直接走回来。 但是,东阳西归走到洛寒舟面前。 “你,跟我走。”东阳西归站在洛寒舟面前,不容置疑道。 洛寒舟也一直在留意着东阳西归,但他没想到东阳西归会走到他面前来,还跟他说这话。 定定的看了东阳西归两秒,洛寒舟见他不像在开玩笑后,便转眸去看薛殇。 薛殇也看向他们的方向,见洛寒舟朝他看过去,他便抬手随意挥了一下,示意洛寒舟跟东阳西归走。 薛殇的嘴角隐隐有一丝笑意,好小子,认清楚形势了,知道他才是他们这帮小兔崽子的顶头上司。 “是!”得到薛殇的肯定回答后,洛寒舟立马收枪,冲东阳西归敬礼。 洛寒舟倒不是不想听从东阳西归的命令,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眼下来说。 他现在归薛殇管,他二话不说就跟着东阳西归跑的话,薛殇指不定怎么整他。 “亦少,东阳教官把寒舟叫去干什么?还单单只叫他。” 凭着左脚单独站立的于冷泊,一头雾水的看着放下枪就跟着东阳西归走的洛寒舟。 “不知道。”苗亦少温和的眸光沉了又沉,视线缓缓落到沙滩上的子桑倾上。 不管是去干什么,东阳西归叫上了子桑倾,现在又叫上洛寒舟,这是他重视洛寒舟的表现。 也许,他还不够优秀到足以让东阳西归侧目。 “学长也太偏心了,怎么不叫上我?” 明玄鸣哭丧着脸,看看一脸严厉的薛殇,再看看不用训练的子桑倾和洛寒舟,他也想去! “等你的金鸡能不倒的时候,也许东阳教官就叫上你了!” 池塘就站在明玄鸣身旁,他趁着薛殇不注意,就偷偷踢了明玄鸣一脚。 “靠!”池塘踢得不是很大力,可手臂酸大腿酸的明玄鸣,还是被踢得摇晃了一下。 明玄鸣刚想回踢池塘报复回去,就薛殇锐利的双眸射了过来,他立马挺直背脊,一本正经的端枪平举着。 看到洛寒舟跟着东阳西归走来,子桑倾冲点轻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洛寒舟也看着子桑倾点点头,随即三人便默不作声的站着。 一分钟都没有,矮山的另一头,就行驶过来一艘小型舰艇,直直朝他们开了过来。 远远的,子桑倾就看到船上有不少人,近点一看,也不算多,二十名左右穿着短袖蓝条白作训服的男兵。 牧阳和左清源也在船上,子桑倾三人上了船后,舰艇便快速驶出海去。 东阳西归上了船后就进了船舱,子桑倾和洛寒舟都不认识甲板上的其他人,两人便隔着一米左右距离,站在栏杆前。 其他老兵或坐或站在甲板上,他们只看了子桑倾和洛寒舟两人几眼,并没有主动上前熟络一翻的意思。 “东阳教官有没有说,去干什么?”好端端在训练,被东阳西归叫走,又莫名其妙上了船的洛寒舟,不解的看着子桑倾道。 “好像是翻船了,让我们去救援。”子桑倾表示她也不太清楚,东阳西归压根就没和她说。 洛寒舟表示明白的点点头,本就不善交流的他,沉默着没再说话。 基地附近的海域,外来船只是进不来的。 舰艇航行了半个小时后,子桑倾远远就看到前方的海面上,有一个白色的漂浮物,像是一艘沉没了半个船身的游艇。 此时,甲板上的老兵们也走站了起来,张望着前方沉船的位置。 再近一点,呼啸着从脸上刮过的海风中,子桑倾就听到沉船方向,传来呼救声,隐约可以看到泡在水里的人,正朝他们挥动着手臂。 “可承载数十人的私人游艇,侧沉,船体没有完全沉没,人都在船侧,应该问题不大。” 子桑倾和洛寒舟都在观望着前方的沉船,身后突然响起牧阳的声音。 两人回头一看,牧阳不知何时站到了他们身后,正举着望远镜侦察着。 舰艇行驶得再近一点的时候,子桑倾看到,游艇的确是只沉了一侧。 船头沉浸在海水里,驾驶舱也淹没了,船尾则倾斜着露出了甲板二层以上的船体。 浮出水面的船体周围,围着不少年轻男女,女的着装,清一色的清凉,一个个比基尼加身,丰满火爆的身材暴露无遗。 穿在男的身上的衣服,也多不哪里去,估计一个个都只穿着短裤,因为一眼扫去,仅有的五个男人,全打着赤膊。 此时,他们稳稳当当的抓在船体附近,一张张脸庞有说有笑,应该都是会游泳的。 放眼看去,沉船附近,并没有出现溺水呼救的危险状况。 “兵哥哥!这里!这里!” “快来救我们!” “快点!我都快泡出尿来了!” “……” 沉船方向传来声声大喊,年轻的声音朝气蓬勃,一点也不像是出事时,该会有的状态。 双方的距离越渐趋近,站在甲板上的一众老兵,看到衣着清凉的性感女郎,一个个都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游艇的确是侧沉了没错, 但是,男兵们因为看到清凉女性,而偷着兴奋了好半响后,他们看到海中活蹦乱跳,大喊大叫的男男女女。 面上都浮现出了一丝懒散的神色。 一个个要多好有多好,完全不需要他们救的样子。 “兵哥哥,你们速度太慢了!我都在海里泡了快两个小时了!” “整整两个小时啊!” “你们再不来,我们就要在这里喂鲨鱼了!” “……” 当舰艇在沉船几米外停止前进后,以上是水里的年轻小伙喊出来的话。 “哇塞,原来兵哥哥长得这么帅!” “那个兵哥哥好帅!” “太帅了,穿军装的男人简直酷毙了!” “……” 以上是水里的年轻女孩,兴奋的呼喊出来的声音。 东阳西归站在船头的甲板上,他看着水下一张张兴奋的年轻脸庞,冷板着一张峻脸,脸色显然不太好。 “你们谁打电话求救的?”东阳西归森冷着冷眸,将水中的年轻脸庞一一扫了一遍。 他一接到金古月旅长的电话,立马就赶了过来,舰艇航行了三十分钟左右。 如果这帮年轻人是一出事就打电话求救的话,不可能在水里泡了两个小时。 第220节 就算求救电话在各部门之间转过几回,传到东阳西归耳朵时,时间也不可能超得过十分钟。 按照他的计算,这些人如果及时求救,在水里泡两个小时是笑话。 最值得怀疑的可能是,水里这些年轻人一不小心说多了一个小时。 “我!”蓝向磊立马高举起右臂,神采奕奕的仰看着船上的东阳西归。 “长官!我告诉你,我这手机可是特别定制的,泡在水里一样打电话!其他人的手机可全报废了!” 蓝向磊摇晃着湿漉漉的手臂,右手掌紧握着的,可不就是一个手机么。 子桑倾在甲板左侧,她斜斜看过去,太阳照耀下,蓝向磊的手机还闪着黄灿灿的金光。 “我艹,他那是黄金手机么?” 牧阳和子桑倾中间,就隔了三四个人,安静的甲板中,牧阳的低骂着,每一名战士都听到了。 一时间,士兵们看向蓝向磊的眼神,眼底深处都隐隐有些不屑。 这些人,十之八九是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啃老族富二代而已。 “你求救的时候,是不是说,一家老小都不会游泳,男女老幼二三十口人都要淹死了?” 东阳西归仅冷睨了眼蓝向磊手中,金灿灿的定制手机,他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水底下一圈子的年轻人,眼神森冷森冷的。 蓝向磊即使泡在海水里,也被东阳西归从上俯视下来的冷眸,给看得打了个冷颤。 “呵呵……长官,我这不是想让你们早点来么?你看看我的手,都泡得发白泛皱了!” 蓝向磊不敢再冲东阳西归摇晃手中的镀金手机了,但还是一脸满不在乎的说道。 他说得严重点,官方才会重视,这不,东阳西归这不就来了么。 东阳西归冷哼了一声,纵使蓝向磊谎报险情,他也没多做纠缠的意思,这事等上了岸,自然会有人收拾蓝向磊。 “你们一共十八个人,五名男,十三名女,人数对不对么?” 早已将水下人数点清楚的东阳西归,看着蓝向磊沉冷道。 “长官,你等等,让我先算一算先。”蓝向磊长得还算帅气的脸庞,又一次冲东阳西归嬉笑了起来,抬起手示意东阳西归别急。 舰艇上包括子桑倾和洛寒舟在内,一共有十九个人。 此时,站在甲板上的他们,脸色都不太好。 特别是那些老兵,一双双眼睛凌厉的好像要吃了蓝向磊一样。 如果只是船侧翻,并没有完全沉没,上级派他们来,他们自然也会来,但不会来这么多人。 蓝向磊的行为,太不可取了。 “艾琪!”蓝向磊单手攀着侧沉的游艇,左右张望着喊了一句。 这次的游艇出行,是蓝向磊组织的,男的有五个人,他是知道的,但女的到底有几个,他没数过,反正比男的多。 “干什么?”在沉船另一侧的艾琪,听到蓝向磊的声音,连忙回道。 “你们女的是十三个人么?”蓝向磊双手撑在沉船上,在水中蹦起了一下。 哗啦啦被带动的水声中,蓝向磊伸长了脖子,也没看到沉船另一侧的艾琪。 “是十三个!你们男的五个,总共十八个没错!” 艾琪说着还撩了撩她飘在水中的褐色长发,精致妆容被海水泡得不伦不类的她,还冲甲板上的男兵抛了个媚眼。 “扔软梯下去,让他们自己爬上来!” 东阳西归沉冷一声命令,甲板上的士兵纷纷放下船侧的软梯。 东阳西归跟尊雕像般屹立在船头,有了他的掌控,因为事故险情太过安全的原因,原本正经围在甲板上的不少士兵,都散去了不少。 他们急赶慢赶的赶过来,一个个就等着下水救人了,结果是这样一翻景象,这不是耍他们玩么! 当然了,没人伤亡自然是最好的,这也是士兵们希望的。 但是,此时他们都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些年轻人,自己爱玩就算了,还拖累我们训练,老子真想揍他们一顿,让他们醒醒脑子!” 牧阳看了眼站在船头,好像一点也不生气的东阳西归,碎碎念的低骂道。 “估计都是些富二代什么的,爱玩,还有钱没处花。” 将软梯解开扔下去后,左清源拍了拍手,语气还算平静的回着牧阳。 有好几个士兵进了船舱,有的坐在上船舱二层的楼梯上,有的侧百无聊赖的靠在甲板栏杆上,三三两两有一搭没一句的闲聊着。 抛下训练赶来救援的士兵们,都在等着水下朝气蓬勃,完全不需要他们帮助什么的年轻男女,早日爬上舰艇来。 老兵们虽然不少显得漫不经心,但一个个都时不时的把视线投向海面。 不为别的,就为水下的十三个年轻女性,一个个三点式比基尼加身,身材一个赛一个性感,一个赛一个火爆,前凸后翘的想让人不侧目都难。 更何况船上的士兵都是平日里待在部队,一年到头见不到几回异性的单身汉。 身为军人,他们都知道时刻都该呈现出军人,精气神十足的精神面貌。 所以,他们从表面上看起来,都很正经,正经到水下的年轻女性都包裹得很严实一样。 当然,如果不去看他们时不时偷瞄向水面的,难掩兴奋的视线的话。 “这些兵大头也太不负责了!把梯子扔下来就算完了?” “等回去看我怎么告他们!一个个竟然全都在冷眼旁观!” “我每年纳那么多的税,他们吃我们的税钱,用我们的税钱,关键时刻,竟然对我们这么无情!” “别嚷嚷了!你们一个个没缺胳膊断腿的,还想人大兵跳下来抱你上去?”蓝向磊虽然也觉得就扔个软梯下来有点过分。 而且,东阳西归连询问他们怎么沉得船,为什么出海等等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没问,这让他觉得自己不受重视。 但是的是,蓝向磊虽然有些不满,但听着同伴这么诋毁船上的士兵,他同样有些不满。 果然一个两个全是娇生惯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二代,爬上去怎么了,总比在水里泡着好。 在蓝向磊的带头作用下,攀在沉船附近的年轻男女,纷纷向软梯的方向游来。 子桑倾和洛寒舟已经相隔一米的站着,他们都看着船下游过来的男男女女, 已经有不少人抓着软梯,开始往上爬了。 站在栏杆前的子桑倾,从上往下看去,绕是她身为女性,也看得快要喷鼻血了。 爆乳小腰,大长腿又长又细,一排三个软梯一溜烟过去,白花花的细胳膊下,是白花花的呼之欲出的胸脯。 再看看她们抬头看时,刻意展现出来的妖艳媚笑,子桑倾看得眼睛都直了。 这画面,太tm的刺激了! 猛然之间,子桑倾想起了什么,连忙看向船头。 东阳西归依旧身姿挺拔的屹立在船头甲板上,但他此时是面向船舱看着她的。 猛然和东阳西归对视上的子桑倾,小脸突的红了一片。 其实,她不用偷看东阳西归的,船头没有放软梯,只在舰艇两侧放了几个软梯下去。 东阳西归好笑的看着小脸通红的子桑倾,他可什么都没看,但子桑倾自己却看得眼睛发直。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从东阳西归的方向看过去,虽然他只能看到子桑倾的侧脸,但他依然看到了子桑倾发直的眼神。 然后,东阳西归就有些小小的吃醋了,都是女人,但子桑倾的眼神太直白了,看得他想蒙上她的眼睛。 子桑倾因为这一偏头,就被东阳西归抓到了她的小心思。 小脸微囧的子桑倾,撇撇嘴,便从东阳西归身上收回视线。 东阳西归还好够自觉没看,不然,她回去一定抽他丫的。 “抽筋了?” 子桑倾刚转回视线看向底下的海面,就见准备爬上软梯的一个红色比基尼美女,突然挥舞着手臂扑腾着,竟然越扑腾越往外游去。 “艾琪估计是脚抽筋了,帅哥,你快下去救她!” 先爬上软梯的黄色比基尼美女唐静,回头看了眼水下扑腾的艾琪,冲头顶的洛寒舟道。 “……”洛寒舟看着在水下扑腾着冲他招手,却不喊他救她的艾琪,他沉默着没说话。 艾琪摆明是想让洛寒舟下水救她,子桑倾盯着水下看了两秒,见洛寒舟还不动身,便朝他看去。 “……”看到怔怔看着水面却没点反应的洛寒舟,子桑倾愣了一瞬,洛寒舟这是不打算救的节奏? 子桑倾左右一看,她和洛寒舟站在左侧的甲板上,大部分士兵都在右侧甲板位置,就只有她和洛寒舟看到了艾琪的溺水。 “洛寒舟,她让你下去救她。” 子桑倾不自己跳下去救艾琪的原因,主要是因为艾琪就算是扑腾着浮浮沉沉,还不忘直勾勾的盯着洛寒舟看。 艾琪摆明了是在勾引洛寒舟下水,她还是别这么不识趣的跳下去好了。 “贫僧是有法号的人,男女授受不亲,她穿的太暴露了,我不能下去。” 洛寒舟的视线终于舍得从艾琪身上移开了,虎眼一转,就直直的盯着子桑倾,认真道。 “什、什么?”子桑倾被洛寒舟说得冰瞳大睁。 贫僧? 什么鬼! 子桑倾在惊异了一瞬后,才想起洛寒舟是个和尚的事实。 “在我印象中,你头顶好像没有戒疤吧?”子桑倾抬眸看了眼洛寒舟带着军帽的脑袋。 什么都没看到,但她印象中,洛寒舟的头顶光溜溜的,并没有出家人那种或六点或九点的戒疤。 “没有戒疤我也是有法号的人!” 洛寒舟说得很肯定,随即又道:“你下去救她,不然溺水死了我还得超度她。” “……”子桑倾看着认真又严肃,或者说死板着脸的洛寒舟,她正想一棍子敲醒他的榆木脑袋。 但是。 “快点下去救她,要沉下去!”唐静见洛寒舟还站在甲板上不动,便又催了一句,语气有些冲,但神色并没有很着急。 第221节 “混蛋!” 不管怎么说,还是人命要紧。 子桑倾见艾琪的脑袋已经淹没进水里,只剩两只手在水面扑腾时,她低咒一声,左手一抬就脱下戴在脑袋上的军帽。 “我帮你拿着。” 子桑倾本想把军帽扔到甲板上的,见洛寒舟把手伸了过来,她便顺手递了过去,小身影轻轻一跃,就身姿轻盈,姿态优美的跳了下去。 ‘噗通’一声水花大响。 东阳西归见子桑倾突然跳下水去,他仅冷眉微皱了一下,倒也没有其他什么大反应,抬起脚不紧不慢的朝洛寒舟走去。 唐静见跳下水去的是子桑倾,而不是洛寒舟,她气得蹬蹬蹬就快速爬上甲板。 洛寒舟看着着装清凉的唐静,并没有伸手拉她一把的意思,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唐静爬上来,翻过栏杆站在甲板上。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开窍?我让你跳下去救艾琪,不是那个女兵跳下去救!” 唐静看着眉目英俊的洛寒舟,气得指着他骂骂咧咧。 长得还挺帅,就是脑子不太好使。 “有差别么?谁救不是救?”唐静的愤怒指责,并没有激起洛寒舟多大的反应。 “吵什么吵?”洛寒舟还没走近洛寒舟,唐静就背对着他开骂,他冷眸顿时微微一沉。 “就是……”因为洛寒舟的不识趣,唐静还有些生气,愤怒转身。 唐静却在看到东阳西归那张冷板着的峻脸时,被他眉宇的冷霸气场所震慑,猛然停止了未出口的不满指责。 “长官,您找我有什么事么?”唐静妆容已然花掉的愤怒神色一收,瞬间换上娇媚温柔的甜笑。 “……”东阳西归冷睨了眼娇弱做作的唐静,冷着脸直接越过她,走到洛寒舟另一侧站定。 被赤裸裸无视的唐静,惊呆了般傻愣了好半响。 她竟然被无视了? 那个兵大头竟然没理她! 唐静在愤怒了半响后,瞪着东阳西归那道挺拔的背影,她越看越觉得东阳西归器宇轩昂,非比寻常。 于是乎,吃了一回闭门羹的唐静,屁股一翘,扭臀摆腰的又朝东阳西归扭了过去。 子桑倾跳入水后,咕噜咕噜往上冒的气泡中,水中的她很快看见三米外手舞足蹈的艾琪,憋着气快速游了过去。 身旁的水波传来巨大的震动,艾琪知道有人跳了下来,嘴角闪过一抹奸计得逞笑容的她,非常干脆的闭上了眼睛,并且停止了扑腾着的挣扎。 自由下沉的艾琪,是等着洛寒舟去抱她的。 但是,子桑倾可没那么好,她游到艾琪身边后,左手一伸抓着她手臂,双脚一蹬水就用力往上拖。 预期的感人的暧昧的将她一把捞进怀里的动作,与抓着她手臂的现实不太相符,艾琪立马睁开眼睛。 波纹动荡的海水下,艾琪看到的,不是预想中洛寒舟高大威猛的壮硕身体,而是身形清瘦的子桑倾时,她顿时大受打击。 就快要将艾琪拉出水面时,子桑倾突然察觉到她猛烈的挣扎。 子桑倾不解的看过去,短发漂浮的水波中,她一眼看到艾琪愤怒的瞪着她的眼睛。 艾琪一边瞪她一边挣扎,由于她挣扎得太厉害了,子桑倾便也放开了她,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子桑倾没想到的是,艾琪一得到自由,就再也不管她的往上游。 艾琪摆臂划水,双脚蹬水的动作,那就一个标准,一点也不像抽筋的样子。 子桑倾定定的看着艾琪,见她没几下就游出了水面。 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的子桑倾,跟着快速游出水面。 子桑倾一从水里冒出头,艾琪的手在水面愤怒一拍,就泼了子桑倾满头满脸的水: “tm谁让你下来的?谁要你救了!” ☆、170强吻东阳 子桑倾刚冒出头,脸上的水都还没来得及抹干净,一泼愤怒的水花又扑面而来。 “shit!”子桑倾低咒了一声,但身上穿着军装,她又不好不管不顾的收拾艾琪,“没抽筋就赶紧上去!” 子桑倾真不知道这些衣着暴露的女孩到底怎么想的。 男人有那么重要么,这么折腾自己有意思么。 “我上不上去关你什么事!要你管?”洛寒舟没勾引下来,倒是把子桑倾给引下来,艾琪看到子桑倾就来气。 她又不喜欢女的,子桑倾跳下来干什么! “神经病!”子桑倾懒得和艾琪说话。 既然艾琪脚不抽筋,人也没事,她方向一转,便朝旁边的软梯游去。 “骂谁神经病呢!”艾琪见子桑倾想走,伸手就要去抓她。 “靠!我骂谁神经病关你什么事?你再啰嗦我让你这辈子都上不船!” 子桑倾虽然性子清冷,但也是有脾气的人,察觉到艾琪抓过来,她双臂一划水身子一转,立马避开了她。 气场瞬间暴涨起来的子桑倾,冰瞳异常的凛冽,冷漠无情的直直射向艾琪。 从子桑倾那双冰瞳传递出来的眼神,冷冽得似乎在警告着艾琪,敢再招惹她,她就把艾琪一头摁进水,让她彻底玩完。 “你、你……” 向来以名媛自称的艾琪,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冷视过,生活一向顺风顺水的她,着实被子桑倾太过冷冽的眼神,给吓了一跳。 明明就只是一个小脸还稍显稚嫩,看起来比她还小的一个小女孩而已。 艾琪却突然升起一丝害怕的情绪,这让惊愕的同时,惊愕过后,心底里也升起浓浓的不满。 “身为军人,你竟然敢威胁我这个纳税人!信不信我去告你!” 不想离子桑倾太近,却又不甘心就此被子桑倾威胁的艾琪,快速游到软梯前,双手抓着软梯的她,怒视着子桑倾道。 “不去告的是孬种!”子桑倾冷哼一声,见艾琪准备上船后,她也不打算游那么远了,慢悠悠的朝艾琪游过去。 “你!”秉着威胁子桑倾的原则,艾琪也只是说说而已,见子桑倾这样有恃无恐后,她怒了。 子桑倾这时候也已经游到艾琪身后,两人相隔一米左右,艾琪在愤怒之余,在水底下抬起右脚,就猛地朝子桑倾踢去。 水下波纹动荡间,子桑倾一下就察觉出艾琪想干什么。 在水中活动本就行动不变,子桑倾仅垂眸朝水下看了眼,左手迅猛一抓,牢牢禁锢住艾琪踢过来的小腿。 目标没踢中不算,还被抓住了,艾琪怒瞪着子桑倾,右脚一屈一伸想甩子桑倾,奈何子桑倾抓得太紧,她压根就甩不掉。 “贱人!快放开我!”艾琪可谓是怒火冲天。 两人的踢抓都在水下,如果船上的人不仔细看,其实不容易发现她们到底在干什么。 子桑倾本不打算为难艾琪的,但她刚打算松开的手,却在听到艾琪的‘贱人’两个字时。 她抓在艾琪小腿上的左手,自觉的猛一用力。 “啊……死贱人!你抓疼我了!” 小腿一痛,艾琪顿时觉得子桑倾在拿针扎她一样。 “说谁贱人?” 贱不贱人被不被骂这回事,子桑倾其实不太在意,但是,艾琪的态度她非常的不喜欢,让她非常的不爽。 “啊……你!他妈你是贱人!快放开我!” 小腿上的疼感更猛了,艾琪双手紧紧抓着软梯,不抓牢一点,她担心她会疼得摔到水里去。 子桑倾冰瞳沉静,眼底蕴含着杀伐冷冽,看着死鸭子嘴硬的艾琪,她并不说话,只加大力气在艾琪的小腿上。 “啊……”又一声痛呼,艾琪觉得她整条右腿都麻痹了。 艾琪能感觉到子桑倾越抓越大力,再看看泡在水里好像从没动过,却怎么也不会沉下去的子桑倾。 特别是子桑倾那双杀伐冷冽的冰瞳,让艾琪心底一颤。 子桑倾不会是想废了她的腿吧? 唐静才蹭到东阳西归身边,还没想到要怎么跟冷着峻脸的东阳西归搭讪,就听到船底下传来艾琪要死要活的声音。 “那谁!你在干什么?快放开我们艾琪!” 唐静探出头,朝船底一看,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她,只循着艾琪的话,从上往下的指着子桑倾,怒道。 漂浮在水中的子桑倾,只冒出了一颗头在水面,听到船上传来唐静的声音,她抬眸看去。 子桑倾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愤怒的唐静,而是沉冷着双眸看下来的东阳西归。 再然后,子桑倾看到的,才是分别站在东阳西归左右侧的洛寒舟和唐静。 东阳西归的双眸一如既往的沉冷,他看着子桑倾,并没有指责子桑倾不该和艾琪动手,更没有让她放手的意思。 身为军人,是不应该和求救的老百姓动手。 但是,本就心存不爽的东阳西归,见艾琪还那么不识趣的要和子桑倾杠上,他自然不可能丢下子桑倾去帮艾琪。 因为艾琪的大声痛呼,已经有不少的士兵聚拢了过来,同一侧还在软梯上往上爬的年轻男女,也纷纷看向艾琪的方向。 洛寒舟的眸光依旧沉稳,他定定的看着水中的子桑倾和艾琪,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我、我贱人行了吧?你快放手!” 被子桑倾抓着动弹不得,艾琪已经很没面子了,见这么多人看了过来,她更是觉得自尊心受挫。 艾琪的脸上开始染上焦急与痛楚,左腿越来越痛,可她见子桑倾依旧一脸沉静的看着她,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后。 犹豫了几秒,艾琪终于是服软了。 再这样下去,她的腿肯定会被子桑倾锢出一圈青紫痕迹来的。 腿上有了淤青,穿裙子热裤就不好看了。 第222节 子桑倾见艾琪虽然脸上还是怒气冲冲,但她还算是服软后,不想把事情弄大的她,便也就放开了进抓着艾琪的左手。 右脚一解放出来,艾琪立马伸手去揉,疼得有些些麻的大腿。 子桑倾依旧无声无息的漂浮在水面,她和艾琪无声的对视着。 不敢再招惹她的艾琪,待右腿不那么麻后,冲子桑倾冷哼了一声,便抓着软梯往上爬。 东阳西归见艾琪要开始往上爬,仅穿着三点式泳衣的肩头开始露出水面后,他往下垂的冷眸便抬了起来,看向远处风平浪静的大海。 艾琪的上身已经露出了水面,当她挺翘的屁股也露出水面后,她就不继续往上爬了。 子桑倾在艾琪的左后方,一米左右的位置,见艾琪屁股对着她,左扭右扭就是不上去后,她小脸黑了黑。 艾琪摆动着水蛇腰扭了三四个回合后,这才回过头去看还在水中的子桑倾。 看到子桑倾黑着小脸时,艾琪可谓是眉飞色舞。 哼! 她总算是扳回一城了! “哎呀呀,本小姐这身材可不是一般人可以羡慕得来的!” 由于先前吃了子桑倾一亏的原因,艾琪不敢再那么明目张胆的挑衅子桑倾了。 但是,艾琪攀在软梯上,扭着脖子看着自己屁股的诡异姿势,摆明是说给子桑倾听的。 “……”看着如此显摆的艾琪,子桑倾嘴角抽了又抽。 他娘的! 人造的大胸脯有什么好显摆的? 她用力一捏保准就爆炸了。 “你快上来!” 东阳西归不去看船下发生的勾心斗角,始终关注着事情发展的洛寒舟,可是没怎么移开过视线。 见艾琪得了便宜还卖乖后,洛寒舟便催着子桑倾道。 先前,洛寒舟就怀疑过艾琪是假抽筋,但艾琪装得又挺像的。 而且,如果艾琪是真抽筋,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发生了溺亡事件,他们的责任可就大了。 基于种种绝对不能疏忽的原因,洛寒舟才会在自己不愿下水的情况下,让子桑倾跳下去的。 但现在,将艾琪的一系列行为都看进眼底后。 洛寒舟才发现,还是他们部队里的女兵比较可爱。 像艾琪这样的,也太让人吃不消了。 子桑倾又抬眸往上看,甲板上已经围着不少的士兵,和已经爬上去的年轻男女了。 他们都饶有兴趣的往下看,看着她和艾琪的眼神,就好像在看好戏一样,反正没人出声劝住什么的。 当子桑倾看到一本正经看向远海的东阳西归,她心里不由得好笑起来。 东阳西归有必要这么假正经么,就算看了不该看的,她顶多抽他一顿而已。 “你游走干什么?我这就上去,你爬这个软梯比较近!” 不想再和艾琪多做纠缠的子桑倾,双臂划水刚想游向其他软梯,艾琪就连忙出声制止道。 “那你倒是快上去!” 子桑倾停止了划水,冰瞳一转就冷冽的凛视着艾琪。 “凶什么凶,吼什么吼?说得好像我欠你一样!” 艾琪不满的回了一句,但她脸一转,倒也痛快的就往上爬。 子桑倾见艾琪有所长进后,便也朝她游去,有个划水就游到了艾琪左侧。 艾琪爬到这会儿,挺翘的臀部刚刚完全露出水面而已。 而且,艾琪仅仅上了一个梯阶后,就又停了下来不上了。 重要的是,她又一次的扭臀摆腰了起来,水蛇腰扭得那叫一个欢快。 艾琪边扭边侧头看向左侧的子桑倾,挑眉睁眼那叫一个得瑟,就差手舞足蹈嗨起来了。 子桑倾冰瞳一滞,小脸又是一黑。 ‘啪!’ 竟然敢这么挑衅她! 子桑倾右臂一抬,哗啦啦伸出水面的小手,就猛地一掌,一点也不客气的扇在了艾琪挺翘的屁股蛋上。 “啊——” 艾琪这一声惊叫,可谓是传出去好几海里。 就连东阳西归都惊得立马垂眸,不明白她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船上的一众士兵与男男女女,也都被子桑倾的行为给惊呆了。 “你……”艾琪被打得剧疼! 痛呼完她就怒指着子桑倾,要找子桑倾算账,但是,子桑倾却抢着打断了她的话。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我是喜欢女人的……” 开打前还黑着脸的子桑倾,打完就立马换上了另一种神情,一脸暧昧还冲艾琪挑眉抛着媚眼。 “……”艾琪的脑子,华丽丽的瞬间当机掉了。 特别是她看着子桑倾暧昧挑逗,一脸对她有兴趣的神色,以及子桑倾打完她的小手,还冲她极其暧昧的抓了抓时。 艾琪被吓傻了。 “啊……变态!” 当艾琪在惊呆后,忽然明白子桑倾是对她有意思后,她吓得立马手脚并用的往上爬。 速度那叫一个快,那叫一个麻溜,就跟天生就是爬软梯的一样。 子桑倾看着艾琪逃也似得火爆身影,她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哼,想跟她斗,没门! “长官,那个小女兵什么来头,看起来很嚣张的样子?” 唐静见艾琪见鬼般爬上来后,她就把注意力又转移到右侧的东阳西归身上,嗲着声音道。 “跟你无关。”唐静越走越近,还差那么一条手臂的距离,就能贴上来了。 东阳西归冷眉微皱的睨了她一眼,便右脚一跨,往右侧的洛寒舟挪了一步。 “长官……”唐静见东阳西归在嫌弃的避开她,她嘴一堆,就又蹭了过去。 子桑倾浑身湿答答的刚爬上甲板,就听见唐静嗲声嗲气正在撒娇的恶心声音。 抬眸一看,子桑倾就见唐静要黏上东阳西归,她冰瞳一凛,小身影就飞快蹿了过去。 栏杆前的东阳西归面朝大海站着,左侧的唐静正面对着他黏上去。 子桑倾一蹿过去,湿答答的左臂快速一伸,将快要黏上东阳西归的唐静,一把推了出去。 “啊……你干什么?” 唐静只觉得视线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被推得猛然后退,踉跄着猛撞到栏杆上,差点就摔下海去的她,惊魂未定的看着子桑倾,怒道。 “这是我男人,你休想染指!”子桑倾小小的清瘦身影,霸气的站在东阳西归面前,垂在身侧的两只手还湿答答的滴着水。 子桑倾杀伐果断的冰瞳,冷冽的警告着唐静。 要是子桑倾不在现场,东阳西归早解决了唐静。 他一避再避,就是想看看子桑倾会是个什么样反应。 当子桑倾警告唐静的清冷嗓音,传进他归耳里时。 从东阳西归一染上笑意就快速敛下的冷眸中,可以看出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错。 “你、你男人?你说是你男人就是你男人?他妈谁信!我还说这船上的都是我男人呢!” 唐静愣了那么一下,松开抓在栏杆上的双手,一下直起身。 子桑倾一直和洛寒舟站在一起,她以为,洛寒舟才是子桑倾的男人。 自己引诱着还没上勾的对象,突然被另一个女人宣布是她的男人,唐静不可谓不气。 更重要的是,唐静眼尖的发现,东阳西归对于子桑倾说得话,连点反应都没有,他甚至还微低下头回避子桑倾。 正是因为东阳西归的反应,才更让唐静坚定,子桑倾就是在自作多情而已。 一头短发没点魅力,长得又清汤挂面,身材还飞机场一般平得要死,会看上她的都是瞎子吧! 一听到唐静大言不惭的说,船上的都是她男人。 子桑倾这心里就不厚道的笑了。 这船上可有二十几个男人,唐静是想组个足球队么。 她承受得了么。 又但是,对于唐静质疑东阳西归是她男人这个问题,子桑倾是很不爽的。 有不爽? 反正特别想把唐静扔到海里喂鱼。 于是乎,为了彻底断绝唐静的想入非非,子桑倾一转身,横在东阳西归和唐静之间的右臂,反手一抓就抓着东阳西归的衣领。 当子桑倾的小手突然抓上他时,东阳西归冷眉一挑。 察觉到子桑倾要将他拽着侧转过去后,东阳西归脚尖一移,就异常配合的主动转过去。 一将东阳西归拽得面对面对视着,子桑倾二话不说脚尖一踮,小手揪着东阳西归的衣领,就强势的吻了上去。 船上人那么多,子桑倾自然没打算深吻,强势的吧唧了东阳西归一口后,就打算褪开。 东阳西归难得逮到子桑倾主动的时候,哪能就这么让子桑倾褪开。 第223节 但东阳西归也不想光天化日之下,给单身士兵拉仇恨,他只在子桑倾要褪开时,重重的意犹未尽的‘啵’了一口。 东阳西归的回吻,吧唧得异常响亮,听得子桑倾耳根一热,羞涩着不满得微瞪了他一下。 干什么呢,让人听到多不好。 唐静震惊的看着突然吻到一起的子桑倾和东阳西归。 刚才那响亮的一声吧唧,唐静以为是子桑倾强吻上东阳西归时,发出的暧昧声音。 她一心等着东阳西归推开子桑倾。 可是,没有。 本以为被强吻后会很生气的东阳西归,柔情蜜意的凝视着子桑倾,先前冷峻的脸,也一脸的宠溺。 轰隆一声大响。 唐静被刺激了一下,东阳西归和子桑倾,真的是一对儿? 他们真的是一对! 唐静本就不缺男人,只不过看到还不错的男人,总想展示一下自己的魅力。 这会儿看到东阳西归有主后,她除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外,倒也不至于太受刺激,反正,天下男人又不止东阳西归一个。 就是,她一点也不喜欢子桑倾,不明白东阳西归是怎么看上子桑倾的。 “我擦!你不是喜欢女人么?” 唐静被刺激后还算平静,但艾琪看的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亲上后,她可不淡定了。 原本走到甲板另一边的艾琪,突然就震惊的怒指着子桑倾道。 艾琪这一句话,可谓是在士兵心中又丢下了一枚炸弹。 南沧舰队稍微知道点东阳西归消息的,都知道他和子桑倾的那点事。 子桑倾怎么可能喜欢女人? 她明明就是东阳西归的女人! “你想太多了吧?” 子桑倾的小手松开东阳西归的衣领,清冷的看着艾琪,淡定道。 看着如此淡定清冷的子桑倾,再看看其他士兵一脸见鬼似得,看着她的眼神,艾琪恨得牙痒痒。 他妈的! 子桑倾耍她! 洛寒舟站在东阳西归身后,将他和子桑倾突然的亲吻全看在了眼里。 看到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如此不避讳,洛寒舟沉稳的双眸,微微波动了一下。 这会儿,看到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亲密站在一起的身影,洛寒舟默不作声的收回视线,心里替苗亦少哀叹了一声。 一时冲动拽着东阳西归强吻了一下后,甲板上还算安静的氛围中。 子桑倾看着士兵们冷静却又带着丝丝调侃的眼神,再看看唐静在震惊过后,不满得怒视过来,却并不打算纠缠的眼神。 子桑倾突然就有些后悔了。 靠他姥姥的! 她不该那么冲动的! “嘿!长官,能帮我们把游艇捞上来么?” 大家都不说话,耳朵听到的全是海声风声,蓝向磊边说边朝东阳西归走过去。 “不能,你自己出钱找人打扰。”东阳西归微微转身,看着走上前来的蓝向磊。 上头没说要不要打捞船只,但东阳西归看到现场,又见这些玩得不亦乐乎的富二代后,他就不打算帮他们打捞了。 “为什么不能?你们来都来了,顺便帮我把游艇捞上来又不会少块肉,等我回去再叫人来捞,我这游艇指不定就沉到海里去了!” 蓝向磊没想到东阳西归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他还以为东阳西归挺好说话的。 “你这游艇是触礁了才会侧翻的,放心,一时半会儿沉不了。” 心里对船沉原因一清二楚的东阳西归,再一次沉冷的拒绝了蓝向磊。 “我靠!说吧,多少钱你才愿意帮我打捞?” 蓝向磊暴躁的抬手抓耙了一下头发,仅穿着泳裤的他,大大咧咧的伸展着手脚,一点也不介意被士兵们观看他的身体。 子桑倾一直站在东阳西归身旁,一旁的唐静在被子桑倾冷煞的冷睨了几眼后,冷哼着默默站在一旁,不敢再朝东阳西归黏过去。 此时,看到蓝向磊如此财大气粗的挥着手,要他们开价打捞游艇时。 不单只子桑倾想上前削他一顿,甲板上的其他士兵,也都拳头握得格格响。 不用多说,只要东阳西归一个令下,他们一定让蓝向磊知道,如此嚣张让他们打捞游艇,代价到底会是什么! 船上的士兵,除了牧阳和左清源,都是东阳西归自己营部的士兵。 东阳西归用沉冷的眼神制止蠢蠢欲动,不止想动口,还想动手的士兵后,冷笑着看向蓝向磊。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士兵只听命令,拿钱砸没用?” 被人用钱侮辱,东阳西归心里是生气的,但他只是冷眸微眯,语调森冷了几分,面部表情连一丝变化都没有。 但是。 从东阳西归周身瞬间暴涨起的冷霸气场,宛如天空下起了一道道冰刀,一刀刀全狠狠地插在蓝向磊身上。 蓝向磊莫名的就打了个寒颤,明明东阳西归说得很平静,连音量都没提高几分。 可看着东阳西归傲然屹立在面前,军装笔挺的挺拔身影,蓝向磊这心里竟莫名的生出几分臣服的示弱。 面对自己心里的感想,蓝向磊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再看看直视着他,眸光森冷的东阳西归,蓝向磊第一次真正意识到,什么是军人,什么是军人刚正不阿,正气凛然的硬骨头气场。 他不能把社会上那套恃强凌弱,阿谀奉承的一套用在军人身上。 “呵呵……不捞就不捞,大不了我自己回来捞!” 真切的感受到东阳西归的强硬态度后,蓝向磊还没彻底嚣张起来的气焰,立马就又蔫了下去,跟东阳西归赔着笑脸道。 蓝向磊说完就灰溜溜的,从东阳西归面前溜走了。 跟着蓝向磊来得其他四名年轻男人,和蓝向磊算是关系比较好的。 蓝向磊家境最是殷实的原因,再加上他这个富二代看起来还比较有头脑,在圈子里一向比较说得上话。 几个富二代看到平时还挺有威信的蓝向磊,这会儿还没说几句话就被打了回来,他们顿觉没面子。 “向磊,你这就怂了?” “不就是几个兵大头么?有什么好怕的!” “就这么回来,你也太窝囊了!说什么也要……” “你们懂什么!”刚回到属于自己的年轻男女的小圈里,几个男的就冲蓝向磊七嘴八舌,蓝向磊便怒声低吼了一句。 “我老爸跟我说过,可以跟民斗,可以跟商斗,可以跟官斗,就是不能跟当兵的横着来!” 蓝向磊说得很小声,可是说得也很坚定。 “什么呀?我老爸可没这么跟我说过,当兵的怎么了?” “就是!当兵的一个个跟二愣子似得!” “当兵的还死脑筋!一点也不会转弯!” “闭嘴!”离得比较近的士兵,已经朝他们看了过来,蓝向磊气得眉毛都竖了起来,“所以你们老爸狡猾一辈子也干不过我老爸!” 蓝向磊这句拼爹的话一撂下,其他四名富二代,立即就噤声不说了。 因为他们老爸的商业版图,的确没蓝向磊的老爸大,这也就从另一侧面说明,他们老爸的确干不过蓝向磊的老爸。 落单站在子桑倾一米外的唐静,见她的同伴都聚集到另一侧后,她便也跟着默默走了过去。 “东阳教官,你叫我出海,就是让我来吹一下海风的?” 见年轻男女的小头头蓝向磊,被东阳西归几句话就打发走后,一直沉稳的观察着周围事件的洛寒舟,便将视线转移到了东阳西归的冷脸上。 “想让你出来锻炼一下的,结果你也看到了,我也白跑了一趟。” 东阳西归转向洛寒舟,毫无一丝起伏的语调下,他也有些无奈。 “为什么偏偏叫我跟出来?”这是洛寒舟从上船后就一直在想的问题,犹豫了犹豫的他,终于是问了出来。 如果现在不问,洛寒舟觉得,估计他得好几晚上都睡不着觉了。 洛寒舟的面部表情很严谨,很认真,东阳西归能看到他露在军帽的半个光秃秃的脑袋。 “因为你太差劲了!”东阳西归以一种特别嫌弃的语气说完后,他就转身,朝驾驶舱走去。 “……”洛寒舟怔了。 “……”子桑倾也愣了一下。 “我很差劲么?”洛寒舟有些受打击,怔怔的看着子桑倾疑问道。 洛寒舟一直挺崇拜东阳西归的,当他了解了东阳西归的军旅生涯后,目前来说,他最喜欢的当代军人,就是东阳西归。 身为东阳西归手底下的士兵,他很荣幸。 洛寒舟也一直在努力,让自己出色再出色,拔尖在拔尖。 洛寒舟本以为,就算他暂时还入不了东阳西归的眼,在东阳西归眼里也应该是一股潜力股。 他万万没想到,东阳西归竟然说他差劲! 而且还是太差劲了! “估计他还没看上你。”子桑倾朝洛寒舟跨进了两步,然后手一伸,一下拽回被他拿着的,她的帽子。 “我知道他看上的是你。” 手上一空,洛寒舟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子桑倾,依旧有些怔怔的。 “有法号没戒疤的和尚,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打成娘炮?” 第224节 子桑倾随手撩了把湿答答的短发想把军帽戴上,听到洛寒舟眼神虽然有些发怔,语气却有些暧昧的话后。 她帽子在头顶一扣,看向洛寒舟的冰瞳,凛冽中带着不善。 “小小年纪,喊打喊杀的不好。” 面对子桑倾眼露不善的警告,洛寒舟重新打量了一眼她浑身湿透的清瘦身影后,波澜不惊的劝慰道。 被一个小女孩这样点着名挑衅,要是换做前几年,洛寒舟指不定就真和对方打上了。 但现在,他已经在子桑倾这副小身板下,败下过不止一回了,他还是别自找没趣的好。 子桑倾也没真的想和洛寒舟打,便撇开视线,转移向海面。 “那个,你和东阳教官,真的在一起了?” 洛寒舟也不想这么扒别人私事的,但是,他看到周身五米都没有闲杂人等后,他一个忍不住就又问了出来。 “亲都亲了,还能有假?”子桑倾眉尾一抽,冰瞳一斜,睨着洛寒舟一点也不避讳的说道。 和尚不都挺清心寡欲,不爱理会凡尘俗世的么,看不出来,洛寒舟还挺那啥的。 得到子桑倾的亲口承认,洛寒舟默默地在心里阿弥陀佛了一声。 哎,情路坎坷,苗亦少的路还长着呢。 牧阳将舰艇开到港口,把蓝向磊等十八名,衣着暴露的年轻男女赶下船后,他们便片刻不再停留的回了基地。 某日,上午还天气温热,太阳高照,士兵们在基地训练得热火朝天,汗流浃背。 中午时分,天空就开始乌云密布,黑云翻涌,天空眨眼间就被压得低低的。 刚刚吃完午饭的士兵们,不少人聚集到宿舍阳台上。 子桑倾天空上方的盖顶乌云,这天气,随时都能上演一场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大暴雨。 ‘轰隆’一声震天雷响,乌云密布的天空,炸开了一条粗长的闪电,霸气的将天空劈成了两半。 “哈哈哈!要下大雨了!下午我们是不是可以不用训练了?” 雨还没有下出来,可钱浅趴在阳台上,看着远处雨雾蒙蒙的大海,脸上全是兴奋。 “哎,根据这几天的训练来看,我们还是先午睡一会儿吧,谁知道东阳教官会不会把我们拉到暴雨下去淋。” 平时最有精力的毕寺,这会儿却有些蔫蔫的,拖着疲惫的身体,就进了宿舍。 ‘轰隆!’又一声雷响,这一下,黑压压压在低空的乌云,终于是落下了雨来,豆大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的往下砸。 没几秒的时间,伴随着轰隆隆大响的雷声,整个基地就被一串串晶莹剔透的雨帘包裹住了,放眼看去,雨雾蒙蒙,视线严重受阻。 “子桑,你觉得这样的天气,适合什么样的训练?” 阿史那一枝同样不觉得东阳西归会因为下雨,就暂停下她们的训练,漂亮的大眼便看着几人中,最了解东阳西归的子桑倾道。 “很多。”下雨真没有,下大暴雨也一样,子桑倾觉得在雨中训练,其实还挺带感的。 “最适合的训练呢?”钱浅觉得子桑倾在对关于东阳西归的预测上,向来准得出奇。 如果她们真的要冒雨训练,让她知道要训练什么,有个心理准备也好。 “最适合的训练……”子桑倾眺望了眼淅淅沥沥越下越大的大雨,这势必会是一场大暴雨,“我们差不多该练伞降了。” 子桑倾说完后,也和毕寺一样,进了宿舍。 午睡时间到了,今天中午,应该不会像前几天,连午睡也不让她们睡安稳了。 “伞降!”步媚媚震惊得美眸一下大睁,下雨天练跳伞,“子桑,你没搞错吧!” “我只是说说而已,我又不是教官。”快要踏进门的子桑倾,回头冲步媚媚摆了下小手。 她们每天楼上楼下爬上爬下的练习高台跳,也是时候该到跳伞科目了。 但到底什么时候练伞降,还得教官说了算。 “完了完了!不会真要跳伞吧?我一点准备也没有!” 豆大的暴雨中,雨珠‘哒哒哒’的砸在阳台围栏上,未免被雨水溅到,付絮一边后退一边碎碎念着。 “应该不可能是伞降!”阿史那一枝在仔细分析了一下后,觉得雨天跳伞这个训练科目,不太符合现实。 “下雨天伞降本就比较容易出现意外,这雨大得就是伞兵也不敢跳,更何况我们还是从没跳过伞的新兵,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东阳教官应该不会疯狂才对!” 阿史那一枝听着耳边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倾盆大雨,再看看已经完全笼罩在雨雾中的基地,这可是大暴雨。 这种天气练跳伞,简直就是找死。 “一枝花说得对,子桑就是吓我们而已!还是去睡觉好了。” 钱浅听完阿史那一枝的分析,立马表示赞同的点着头,越下越大的暴雨中,她也快速溜进了宿舍。 “一枝,我希望你说得是对的,但我感觉不太好。” 步媚媚拍了拍阿史那一枝的肩膀,也跟着进了宿舍。 伴随着雷声雨声,士兵安然进入了梦乡。 大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当子桑倾醒来站到阳台上时,大暴雨已经变成了毛毛雨。 被雨水洗刷过后的基地,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清新舒爽的味道。 一个小时后,女兵由四名教官带队,分别上了四架直升机。 坐在越渐高升的机舱里,付絮水灵灵的大眼看着窗外还飘着毛毛细雨的蓝天,脸色一片死灰。 “呜呜,子桑,中午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是跳海?我宁愿去跳海泅渡也不想跳伞!” 这才刚坐上直升机没五分钟,付絮就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跳越快,这会儿估计都飙升到每分钟一百二了。 “八百米高空,不高也不低,没事的。”子桑倾的手越过阿史那一枝的脑袋,重重的拍了下付絮的后背,安慰道。 “这话说得,子桑倾,你以为跳过伞?” 子桑倾说话的语气太轻松了,隔壁班的女兵华靖彤,语气略带一丝挑衅的说道。 华靖彤虽然隐藏得有些深,但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还是听出了她语气里的挑衅意味,两人审视的眼神,纷纷朝她射了过去。 “都站起来!准备准备跳伞!” 站在机舱头部的东阳西归,朝坐了地上的五个班,三十名女兵命令了一声后,猛一下拉开舱门。 寒冷刺骨的毛毛雨,便在高空大风的吹刮下,纷纷吹进机舱,刮在女兵们娇嫩的脸上身上。 ☆、171再来一次 东阳西归沉冷一声令下,女兵们纷纷站了起来,分布在机舱两侧。 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的视线,也从华靖彤的脸上收了回来。 华靖彤偷偷看向对面的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她突然就感谢起东阳西归的命令来得及时。 刚才,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突然看过来时,她吓了那么一跳,以为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要冲过来揍她,她们冷射过来的眼神也太不友善了。 此时,不少面上没多大表情的女兵,心里都忍不住在咆哮着。 这就跳了! 上午还好端端的在地面上训练,一转眼就把她们弄到天上来,这来得也太快了,一点预警也没有。 “我、我腿软。”机舱里涌动着伴随毛毛雨吹进来的凉意,付絮紧靠着身旁的阿史那一枝,欲哭无泪的低喃道。 “没事,跳下去就不软了。”阿史那一枝的心跳也开始加速了,但她还是强装镇定的安慰付絮道。 “八百米高空!我知道你们是第一次跳伞,难免有些紧张,但该说的我也都说了,注意事项你们也都清楚。别担心,眼一闭一跳,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东阳西归看着女兵一张张惨白惨白的脸色,并没有像以往训练男兵一样,冷着脸什么都不说就直接让她们跳。 “报、报告!”队伍里,突然就有一名女兵高举起了右手。 “说!”东阳西归冷眸咻地一转,宛如出鞘的利剑,直直射向那么女兵。 “东、东阳教官,我尿急,想上厕所。”喊报告的那名女兵,见东阳西归看向她,脸色一红,羞愧得脑袋垂得低低的。 “……” 女兵们一阵沉默,其实,她们也膀胱突然曝涨,急得想上厕所。 “憋着!” 对于伞降的内急,东阳西归当兵这么多年,训练过成百上千士兵的他,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子桑倾嘴角一抽。 直升机上的确没地方可以上厕所,但好歹都是一机舱的女兵,东阳西归这么直接的拒绝,难免显得有些无情。 “直升机已飞到指定位置,高空八百米,可以伞降了!” 就在此时,驾驶舱突然传了一句话过来。 “全体都有!立正!”东阳西归一声令下,“向右转!各班再检查一遍伞包,准备伞降!” 子桑倾身后刚好就是阿史那一枝,女兵们齐齐向右转后,身后的那名女兵,就开始帮前面那名女兵检查起伞包来。 阴凉的山风依旧呼呼呼的刮进机舱,女兵们无声又熟练的检查着身前战友的伞包,安静的气氛,显得有些寂寥。 “从一班女兵开始,每人间隔三秒钟跳下去!”见女兵们都检查完伞包后,东阳西归左臂一伸,指着距离舱门最近的子桑倾,沉冷的命令道。 听到马上就要开始跳伞了,女兵们都不由得挺了挺胸脯,呼吸也深了几分,眸光也不太镇定的闪了又闪。 就要跳伞了,万一伞包不开怎么办? 主伞包不开没关系,还可以手动打开副伞包。 可是,万一副伞包也不开,那岂不是要活生生摔成肉饼! “子桑倾!”沉默无声的沉重气氛中,东阳西归突然看着子桑倾,喊道。 “到!”子桑倾背脊一挺,冰瞳直视着东阳西归。 四目相撞间,两人的眼神都异常的严谨,公事公办的沉静与沉冷中,眼神中有的是认真与严肃,偏偏褪去了平日里柔情蜜意的儿女情长。 “将主降落伞的牵引挂钩挂到飞机的钢丝滑道上!” 第225节 子桑倾不是第一次跳伞,东阳西归是一点也不担心她的。 就算出现什么异常,他相信以子桑倾丰富的伞降经验,也足以应对任何的突发事件。 空降时,将主降落伞的牵引挂钩,挂到飞机的钢丝滑道上。 利用人跳出飞机的动力,把主降落伞的牵引小伞拉出,利用牵引小伞把主伞拉出。 子桑倾将垂到胸前的牵引挂钩拿起,挂在头顶的钢丝滑道上,她身后的阿史那一枝,也拿起了自己的牵引挂钩,准备挂上去。 站在子桑倾对面的女兵,一圈轮过去的话,她们是最后跳伞的。 此时,她们看着马上就要跳出机舱去的子桑倾,有几个害怕的咽了咽口水,看上去比子桑倾还紧张。 “害怕么?”东阳西归是的冷眸环视了一圈机舱里的女兵,脸色最正常,最没点反应,还是要数子桑倾。 “不怕!”子桑倾可以看到一点机舱外景色,透彻的天空挂着一条条数不清的毛毛细雨,景观非常的不错。 “你们呢!害怕么?”东阳西归从子桑倾无所畏惧的脸上收回视线,冷眸一转就看着其他女兵,声如洪钟的冷道。 “不怕!” 仅仅有两道声音紧跟着东阳西归的话落响起,是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 “不怕!”毕寺这一犹豫,就慢了半拍,她连忙追着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的音尾喊道。 “不、不怕!”听到自班其他人都回应后,钱浅和付絮,几乎是同时结巴着大喊出声。 “不怕!”一班女兵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好几个回喊,其他女兵不管怕还不怕,纷纷不甘落后的喊了起来。 以前所有女兵在一起训练,一班女兵再拔尖,也还有不少班的女兵陪着一起不出众。 但现在就只有五个班的女兵在一起训练,一班女兵还这么出头的话,其他班的女兵就会清清楚楚的显得不如她们了。 于是乎,其余四个班的女兵见一班女兵这么争脸,顿时有种要和一班女兵杠上的感觉,纷纷不愿示弱的大喊着。 “最好是不怕!只要跳下去,我保证你们今后都会喜欢上跳伞的感觉!” 一个个女兵看起来都挺争强好胜的,也该到跳伞的时候了,东阳西归便最后安慰了一句。 “子桑倾!准备,上前!”东阳西归的视线又一次转回到子桑倾稍显稚嫩的小脸上,指着大开的机舱门,命令道。 “是!”子桑倾清冷一应,迎着夹风带雨的吹刮,就坚定的走上去,站的机舱门口。 子桑倾一站上前,眼前就映入一脚踩下去,就能跌个粉身碎骨的清爽天空,她双手往上一伸就抓紧头顶的机舱门。 随即,子桑倾不用东阳西归多说,一个转身就背对清透干净的天空,面向机舱站着。 子桑倾双脚往后退了退,顶在机舱边缘,清瘦的身体微微一弯,整个身体就向外拱出不少。 半个身体拱出机舱门的子桑倾,耳边呼啸而过的劲风中,小脸上疯狂的砸过来一点一滴的毛毛细雨。 雨点虽小,猛烈吹刮在子桑倾小脸上,却疼得她被针刺了一样,一点一滴直刺进肉里。 雨水砸得子桑倾小眉微皱,其他女兵看着她不用东阳西归指导,就熟练的挂在机舱门上的动作,一双双眼睛都眨也不眨的盯着她。 她们都在不约而同的担心着,子桑倾会不会咻地一下,一不小心就被吹了出去。 “我准备好了!”面上并无太多表情的子桑倾,劲风吹得她衣角刮刮作响的热情中,她被毛毛雨砸得脸疼死了。 “跳!”东阳西归紧锁着子桑倾被雨水吹得,完全湿透的右脸颊,对上她指责他还不下命令的冰瞳时,他毫不犹豫的命令道。 东阳西归一下令,子桑倾紧抓在机舱门上的双手,立马一松。 她都不用出力,清瘦的小身影就如风中落叶一般,被高空的劲风吹得快速向后飞,向下坠去。 “啊——” 华靖彤就站在子桑倾对面,眼睁睁看着子桑倾突然消失的她,吓得控制不住的惊叫了一声。 天呐! 子桑倾就那么掉出去了,她会不会有事,能安全着陆么? 先前因为子桑倾安慰付絮,而微微挑衅子桑倾的华靖彤,这时候却突然有些佩服子桑倾了。 子桑倾刚才好像一点也不怕的样子。 如果是她,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那么镇定。 她现在都要被吓死了。 “你!”机舱里的视线,都被华靖彤那一声尖叫吸引了过去,东阳西归也看向了她,“出列!” “是、是!”华靖彤心里一咯噔,看着东阳西归的冷脸,她突然就预感不太好。 “把牵引挂钩挂上去,你先跳。”东阳西归手指着阿史那一枝头顶的钢丝滑道,神色淡定的他,一点也不像看玩笑的样子。 付絮紧抓着阿史那一枝手臂的手,突然就一紧。 她先前看到子桑倾突然飞了出来,也吓了一跳,她也差点就喊出声的,还好在猛抓了阿史那一枝一把,忍住了没喊出来。 现在,付絮看着被赶鸭子上架,脸色惨白毫无血色的华靖彤,暗自庆幸,幸亏她没吓得尖叫出声。 “东阳教官,我、我……”华靖彤前几秒还在庆幸,她倒数第三个跳,东阳西归这一指一命令,吓得她膀胱一紧,更想上厕所了。 “你可以不跳!”东阳西归知道华靖彤快被他吓傻了,他看着机舱所有女兵道,“你们也可以不跳!” 在女兵们惊讶又不解的目光,东阳西归全身上下都散发不出不悦的气息。 “我不强迫你们跳,但我要告诉你们,今天不跳,你们今后的训练再优秀,我也不可能让你们留在南沧舰队!” 东阳西归说得很坚定,坚定的毫无商量余地。 机舱又一阵沉默,女兵们一个个都盯着东阳西归看,心里在想什么,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华靖彤出列了一步后,还在原地傻呆着,阿史那一枝看了她一眼。 虽然直升机是盘旋在八百米高空的,但子桑倾都已经跳下去好一会儿了,这会儿,估计都差不多着陆了。 阿史那一枝觉得华靖彤太磨蹭了,她也不跟东阳西归申请,早已将牵引挂钩挂到飞机的钢丝滑道上的她,上前几步,直接就站到了机舱门口。 伞降模拟训练也都训练过几回了,阿史那一枝做起来倒也还算熟练,抓着头顶的机舱门一转身,身体也拱出了机舱门。 阿史那一枝自动自发站上去的行为,可把她身后的付絮吓了一跳。 其他女兵也惊愕的看着阿史那一枝。 跳伞这种事,一般人都争着抢着要最后跳,阿史那一枝就是赶着赴死,也不用这么积极吧。 “准备好了就跳!”不管其他女兵怎么想,东阳西归倒是挺欣赏阿史那一枝这种行为的。 训练么,准备好了就上,没什么好羞涩与害怕的。 阿史那一枝是一鼓作气站上去的,反正早跳晚跳都是跳,在机舱里干紧张,还不如早死早超生的跳下去。 但是,想是一回事,真正站到机舱门上,又是一回事,看不到身后能摔死人的高空,阿史那一枝就更紧张了。 呼啸而过的风声,与啪啪啪刮在脸上的密集雨水,就跟砸在她心上一样,心跳砰砰砰跳得厉害。 阿史那一枝看着东阳西归一点也没所谓的冷眸,心一狠眼睛一闭。 死就死! 手一松,阿史那一枝的身体顿时失去重心,伴随着大风猛一下刮了下去。 剧烈而来的离心感觉,与四面八方都呼啸来的大风细雨,吓得阿史那一枝猛一下睁开了眼睛。 不知道是跳落时姿势不对,还是风太大的原因,阿史那一枝还在空中打了跟斗,吓得她漂亮的大眼怒睁,心跳好像都停止了一般快吓傻了。 极速降落的过程中,变成了背部朝下姿势的阿史那一枝,看到上空的直升机越来越小,不断的有毛毛雨砸在脸上。 “完蛋,几秒了?降落伞还不开!” 第一次跳伞,阿史那一枝并没有惊得大喊出声,但她也被吓得脑袋空白了好几秒。 当阿史那一枝想起要心中默数着秒数,以备主降落伞不开,好及时手动打开备用伞时。 她刚喊完,就好像听到身后传来飕飕飕的声音,随后她快速下坠的身体被往上扯的猛地一顿。 瞬间缓了不少的下坠中,阿史那一枝抬头看去,银白透彻的天空里,她的降落伞开了,头顶撑开了一大朵黄色的大伞花。 “哈哈哈!子桑!我的降落伞开了!你在哪里?” 伞开了,第一次伞降,也就成功了一大半,放下心来的阿史那一枝,一边低头在下方寻找,一边对着耳麦呼喊着子桑倾的名字。 为了能即使联络到大家,女兵们身上的装备除了主副两个降落伞外,钢盔下还有通讯耳机。 “你速度太慢了!我都已经到地上了!” 安全着陆的子桑倾,已经开始拉着摊在草地上的降落伞,准备收伞了,听到阿史那一枝的呼叫,她抬头看去。 细雨蒙蒙但视野还算清晰的天空中,有一朵黄色的伞花,正徐徐降下来。 “已经不慢了!你不知道,东阳教官想让华靖彤先跳的,结果华靖彤磨磨蹭蹭就是不跳,我等不及就抢先跳下来了!” 翱翔在高空,看着地上被包围在林木中的平地一点点放大,阿史那一枝立马就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自由自在天空任我遨游的感觉太爽了! 东阳西归说得,她们会爱上跳伞的! 子桑倾光从阿史那一枝的声音里,就能听出她有多高兴,无声的笑看着她一点点降落下来。 虽然她们班经常会莫名其妙的,被其他班冷嘲热讽几句,但子桑倾还是觉得挺欣慰的。 她们班的氛围一直都挺好的,做事也不会太过分,别人要怎么看,就不关她们的事情了。 “你不跳?” 阿史那一枝已经跳下去两秒了,付絮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瞪得又大又圆,还站在原地不动,东阳西归见状,不由得询问道。 “跳、跳!谁说我不跳了?”付絮反射性的看向东阳西归,被他沉冷严肃的眼神看着,付絮结巴着,却一点也不退缩。 开玩笑,今天不跳,以后就没机会留在南沧舰队了。 她说什么也得跳。 “絮儿,要不你再调整一下,我先跳?”步媚媚站在付絮身后,她能看到付絮紧张得有些发抖。 “不、不用!我现在就跳!”付絮回头,对上步媚媚关切的美眸时,她却像步媚媚要跟她抢饭吃一样,快速朝机舱门走去。 不能退缩! 一定不能退! 第一次跳谁都会紧张,多跳几次就不会怕了。 第226节 付絮虽然紧张,但她还是很坚定的站了上去,她都不敢往下看,当她抓着机舱门背对高空时。 呼啸着猛刮在身上的风雨中,付絮深呼吸一口,即也不跟东阳西归说她准备好了,也不等东阳西归说可以跳的命令。 “啊——” 付絮站上去刚准备好两秒,就突然放手跳了出去。 付絮的惨叫很大声,可机舱里的女兵们,只能听到她刚开口时,那一瞬间的大叫,惨叫后面的尾音,就全伴随着风声雨声,消失在了高空中。 “速度太慢了!快点,上!”几十秒过去了,这才跳了几个,东阳西归便催促起下一个跳伞的步媚媚。 步媚媚也站上机舱门后,一班女兵就剩毕寺和钱浅了。 “天呐,絮儿就那么跳下去了?”她们班最胆小的就是付絮了,对于付絮那么爽快就跳下去的事实,钱浅表示有些震惊。 “你也可以的!”毕寺本来还挺紧张的,回头见钱浅比她还紧张还震惊后,她反倒不那么紧张了。 “跳是肯定得跳,但我觉得我还没准备好。” 钱浅抬眸一看,步媚媚竟然已经跳下去,没挂在机舱门上了,她顿时更紧张了。 毕寺没有回答钱浅,见步媚媚降落下去后,她紧跟着站了上去。 “跳伞不用准备好,伞包背上就行了。”听见钱浅和毕寺的低语,东阳西归见钱浅眼眸闪烁,是真没准备好的样子,便安慰了一句。 “啊?不用准备好么?”毕寺咻一声也飞了出来,钱浅有些腿软的走过去,更紧张了。 东阳西归冷睨着钱浅不说话,见钱浅站在机舱门口,背对着他,伸手要往上抓机舱门后。 几步开外的东阳西归,在钱浅不知情的情况,左腿突然一出,猛一下踹在钱浅的屁股上。 “啊——” 在其他班女兵,惊呆了的目光中,钱浅惊叫一声,被东阳西归一脚踢出了飞机。 “你们还有谁没准备好的么?”双手环胸站在舱门侧边的东阳西归,修长的左腿有力一收,冷笑着看着女兵道。 没人回答东阳西归,可是,一个个全摇着头,无声的表明她们都准备好了。 自己跳下去,肯定比被别人踢下去要来得好。 更何况,别人踹屁股,这也太丢脸了。 “啊——王八蛋!子桑!你家那位是不是对我有偏见?东阳教官他踢我!我是被他踢下来的!” 完全都还没准备好,就被一脚踹飞的钱浅,震惊的大叫着,嗓子眼都快喊出来了。 风中落叶一般飞速下降的钱浅,看着底下一朵朵盛开的黄色大伞花,反应过来的她,愤怒的跟子桑倾抗议道。 “哈哈哈哈!钱浅,你丫一定是干了什么对不起东阳教官的事,才会被他报复!” 毕寺的降落伞这时候刚打开,瞬间缓了下来的极速坠落中,她不忘补一刀给钱浅。 “去你的!我会干对不起东阳教官的事么?我看是你还差不多!” 钱浅一心想着要转移注意力,不然她会被这种飞快下坠的速度给吓破胆,她总有种自己会摔成肉泥的错觉。 “等等!毕寺!你快走开!我要掉到你伞上了!” 先前的时候,毕寺的降落伞还没有开,高空中大家的身影都显得小小的,钱浅被没有看到毕寺在哪里。 毕寺的降落伞一开花,她的位置一下就明显了。 让钱浅震惊的是,毕寺的伞花就开在她的正下方,她的伞还没有开,指不定会一头栽倒在毕寺的伞花上。 “什么?”听到钱浅的惊呼,毕寺连忙抬头看去。 黄黄的,毕寺只看到了她的降落伞盛开的大黄花,并没有看到钱浅的身影。 “靠靠靠!完蛋了!我的降落伞不会不开了吧!” 只剩十米就要摔到毕寺的伞花上了,钱浅这颗心都快蹦出胸腔了。 如果她砸在毕寺的伞花上,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毕寺的降落。 “我擦!钱浅你别吓我!” 毕寺连忙抓上胸前的降落伞操作杆,想往旁边飘过去。 钱浅的主降落伞不开事小,还有个备用的副降落伞。 关键是钱浅的降落伞还没开,照钱浅的说话来看,钱浅就在她的头顶位置。 万一钱浅在降落到她的位置时开伞,两人的降落伞极有可能会缠绕在一起。 降落伞一旦纠缠上,在这上够不着天,下踮不着地的高空,她们俩的小命可就悬乎了。 “靠!你快走!完……砸上去……” 五米、三米、一米,钱浅眼睁睁的看着她离毕寺撑开的伞花越来越近,惊呼着,话说得断断续续的她,整个人一下砸在了毕寺的伞花上。 “擦!” 毕寺才刚操作降落伞往右边飘,明显感觉到降落伞一震的她,整个人突然以更快的速度往下坠去。 “钱浅!你想害死我呀!” 突然加速的下降中,毕寺一边拉着胸前的操作杆,她一边抬头看。 她头顶的大伞花,可以明显看到伞花正中间,凹陷下来一块,有个黑影在那上面。 大家通讯设备上的小组频道,都开着,其他人听到毕寺和钱浅的惊呼,纷纷抬头看去。 除了地上的子桑倾,和刚刚降落到地面的阿史那一枝,步媚媚和付絮,再怎么抬头看,也只能看到自己的伞花而已。 因为不清楚详请,她们也没法帮助上毕寺和钱浅,一班女兵都沉默不敢去打扰毕寺和钱浅,一个个都提心吊胆了起来。 “没、没,我伞、开、开了!” 钱浅比毕寺还担心,要是她伞不开,那可就大发了。 就在钱浅砸到毕寺的伞花上两秒,毕寺被迫得加速降落时,惊险中。 正面砸在伞花上的钱浅,后背突然被用力一扯,她身体还被往上吊了起来。 “靠!你快把伞操纵到左边去!我往右边!” 钱浅的伞开了,突然就又恢复到正常降落中的毕寺,却更担心,就怕她和钱浅的降落伞纠缠到一起。 “哦,左边!左边!” 先是被东阳西归一脚踹下,紧接着又砸在毕寺的伞花上,惊魂还未定的钱浅。 快速反应过来,就操纵起操作杆,和毕寺一左一右,两朵伞花上下不超过十米的往左右分开,一点一点拉大距离。 付絮已经离地面越来越近了,准备好着陆的她,双腿并拢微屈。 快到地面时,脚尖一着地,付絮就快速往前奔跑,头顶的伞花也被带得在身后缓缓降落。 “我的妈呀!我终于跳下来了!”心里一直紧绷着的付絮,一安全着陆。 前一秒还神色紧绷的她,突然就双手握拳,激动的在地上跺脚。 “爽不爽?” 阿史那一枝在付絮左手边的十点钟方向,一百米左右远。 耳边听着付絮激动的大喊,阿史那一枝便看着她的方向,语气里同样有些兴奋。 “爽!太爽了!” 付絮朝阿史那一枝挥手,连连点头。 “要不要再来一次?”子桑倾已经整理好降落伞,再一次背在了背上,朝距离较近的阿史那一枝走去。 “……先不要了,改天吧!” 付絮这颗心还扑通扑通快得要死,还是让她先缓一缓,以后再跳好了。 毛毛雨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下着,透彻的天空盛开了一朵又一朵的伞花。 当女兵全部都伞降下去后,东阳西归从一旁的座椅底下拿出一个伞包背上。 末了,东阳西归还抽出一把95式自动步枪,几个跨步就冲出了机舱。 一班女兵收拾好各自的伞包,便聚集到了一次。 大家伙儿第一次跳伞,从目前的状况来看,效果还挺不错。 东阳西归手下的五个班三十名女兵,全部安全着陆,没有意外发生。 “我们已经跳下来了,然后呢?” 六人围在一起,身上都被毛毛雨打湿了不少,钱浅看着散落在平地各处,还在整理降落伞的其他班女兵,询问道。 “东阳教官好像没说,我们跳下来后,要干什么吧?” 付絮仔细想了想,东阳西归的确没有分配给她们,着陆后的训练任务。 “那我们要干什么?就这么干站着等着?” 钱浅看看四周,方圆三个足球场大的地方,全是平地,显然是专门跳伞用的场地,外围就是树林。 “子桑,接下来有什么训练科目么?” 由于子桑倾中午的时候说要跳伞,结果下午就真的跳伞了,钱浅便又把目光投向了子桑倾。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东阳西归。” 见其他人也朝她看过来,子桑倾汗颜。 她又不是东阳西归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每时每分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要不,你呼叫一下东阳教官问问?”步媚媚用胳膊肘桶了桶身旁的子桑倾,挑眉道。 “用不着,他是教官,自然有他的安排。没安排更好,我们就当偷懒休息一下。” 子桑倾摇头,训练就认真训练,她不想在训练的时候,和东阳西归纠缠上儿女私情。 “呼叫全体女兵!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完毕!” 刚谈论着,几人的耳机里就传来东阳西归的声音。 “听到!完毕!” 不单只一班女兵回应,散落在平地各处的其他班女兵,也纷纷大声回喊着。 第227节 “伞降下来,有没有出现特别情况的?完毕!” “没有!” “听好了!以班级为单位,各班就步行回基地,现在是四点二十五分,五点半之前,你们必须回到基地!完毕!” “明白!” 这一声明白,一班女兵喊得最大声。 “通话完毕!” 东阳西归说完后,就切断了通话。 “步行回基地?基地在那个方向?有多少公里?”东阳西归的命令下完后,毕寺的脑子里,就冒出了一连串的疑问。 “……”钱浅先瞅了眼一头雾水的毕寺,再去瞅其他人,反正她一个也不知道。 “我们飞了不到十分钟吧?应该不远。”付絮还算细心留意过飞行时间,抬手遮挡着额头细雨的她,便将她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们基地是正南偏东南方向。”想起基地的地理位置,钱浅也连忙补充了一句。 子桑倾坐北朝南的站着,刮在脸上的凉风,是从左往右刮的。 再看看天空细雨降落方向,被凉风吹得向右微微偏斜。 “这个方向!”子桑倾不用仔细去侦察地理方向,伸手就指着左前方道。 “那还等什么,快走!一个小时,还不定有多远呢!” 顺着子桑倾的手指方向看去,毕寺抬脚就走。 其他人也纷纷抬脚,跟着毕寺走。 “……你们就不担心我是随手一指,万一弄错了方向呢?” 子桑倾没想到其他人连质疑都没有,就朝她手指的方向走去。 她默默跟上去,心里有些感动。 这种被信任的感觉,很暖心。 “对呦!万一你指错了,我们走到晚上也没走回基地去怎么办?”钱浅突然回身,反问道。 “凉拌,反正我不会请你们吃大餐的。” 子桑倾摊摊手,准备推卸责任的耍无赖道。 “我擦!万一错了,我就把你凉拌了!”毕寺见子桑倾这么拽,她后退几步,伸手就去勒子桑倾的脖子。 “谁凉拌谁还不一定!”子桑倾一个弯腰,快速往左侧一闪,就轻而易举的避开了,毕寺勒过来的手臂。 “你小子也太嚣张了!”毕寺看着轻轻几脚就跳出去老远的子桑倾,瞪着帅眼怒指着子桑倾道。 “挑衅!”步媚媚也有些摩拳擦掌的说道。 “一起上!”阿史那一枝搓搓手,一个一个上,她们肯定不是子桑倾的对手。 但一起上么,不试试怎么知道撂不倒子桑倾。 “群殴!” 钱浅和付絮眼睛一亮,纷纷袖管一撸,就朝子桑倾扑去。 “靠!” 子桑倾也只是一时兴起逞一时口快而已,看到猛然扑过来的五名室友,她方向一转,朝基地的方向猛跑过去。 打就算了,万一被她们全打趴下,指不定哪天又一起合起伙来整蛊她。 跑就好了,反正她们没一个人能追上她。 子桑倾跑在最前面,一班其他女兵在后面紧追着,一个个边追边指着她,怒喊着。 “有种别跑!”毕寺。 “跑算什么能耐,有种来单挑!”钱浅。 “不对!不单挑!有种来群殴!”自觉挑不过子桑倾的钱浅,连忙改口。 “你们要是输了怎么办?”冒雨奔跑,依旧将身后的追兵甩出五米外的子桑倾,身一转就倒退着往后跑。 “凉拌!”子桑倾看起来很轻松的样子,还倒退着跑,阿史那一枝冲刺着也追不上时,不由得怒道。 “那多没意思?不打!”子桑倾朝她们豪迈的挥了下手,潇洒转身,继续往前冲。 “靠!也太鄙视我们了!”美眸一瞪,步媚媚也怒指着子桑倾道。 子桑倾平时不声不响的,没想到还这么傲娇不要脸,藏得够深的! 一班女兵跑得欢乐,其他班女兵看着她们班的奔跑方向,难免都有些疑惑。 “子桑倾!你们怎么知道基地是这个方向!” 华靖彤看着越跑越近的子桑倾,突然就不解的喊道。 “猜得!” 子桑倾回头见阿史那一枝竟然以惊人的速度,将她们的距离拉近了两米后,连忙加速的她,抽空回了一句。 “方向对么?”华靖彤直觉子桑倾在骗她。 “要跟就跟,不跟就算!啰嗦那么多!” 刚追上去,距离又被子桑倾给拉远了,阿史那一枝这火气一上来,就冲华靖彤咆哮道。 子桑倾从面前嗖一声跑过去后,一班其他女兵也跟着嗖一声追了上去。 华靖彤看着目标明确跑得飞快的一班女兵。 她犹豫了几秒后,连忙呼叫起自己班的女兵来。 “一个个速度快点!我们跟着一班走!” “为什么?”华靖彤的耳机里,传来她们班云湘君的疑问。 “不跟着她们走,你们谁知道基地在哪个方向么?”华靖彤快速折叠起降落伞,边忙乎着边回道。 “我看到有其他班往正东方向去了!”隔着六七十米的距离,云湘君指着正东方向道。 “她们是错的!”华靖彤看向正东方向,是一连一排三班的女兵。 “你怎么知道她们是错的?”云湘君对于华靖彤毫不犹豫的回答,表示有些震惊。 “一班女兵这么拔尖,跟着一班准没错!快点!”华靖彤背上整理好的伞包,拔腿就去追一班女兵。 一班女兵追赶着很快就跑进了正南偏东南方向的树林,华靖彤紧赶慢赶的追进去时,竟然看不到一班女兵的身影。 “奇怪,怎么没影了?” 华靖彤站在树林入口处,光天化日之下,前方树林放眼所及的几百米,竟然一个人影都没有。 “怎么不跑了?”云湘君率先追上华靖彤,见华靖彤不跑了,便微踹着疑问道。 “你看,没……”华靖彤指着一班女兵应该直线跑去的方向,林中除了树就是草,她刚想说没有人,未完的话就被一道凌厉的枪声所打断。 ‘砰——’ ☆、172惊魂未定 突然响起的枪声,震得华靖彤和云湘君惊了那么一瞬。 随即,她们俩默契的以惊人的速度,快速往左右方向的树木跑去。 虽然树木不算很大课,可也足以遮挡住她们半个身影。 “靖彤,怎么回事?怎么会有枪声呢?”云湘君惊得侧身而站,臂膀紧贴着树干。 “我怎么知道?一班她们和我们一样,并没有带枪。”华靖彤也满脑子的不解。 东阳西归让她们步行回基地,没说途中还要枪战的。 重要的是,她们手里什么武器都没有,怎么和别人枪战。 “别躲了,出来吧!”肖顺坐在树上,看着底下树林的入口处,大喊道。 肖顺挺郁闷的。 他守在这里,是想着有人从底下经过的话,等她们走远了,他再追上去。 偏偏一班女兵追赶跑进树林没十几米,子桑倾就突然停了下来。 随后,一班女兵默不作声的停在原地一秒,一蜂窝的就突然蹿进了树木草丛,全躲了起来。 华靖彤和云湘君走到林外,也不进来后,肖顺就忍不住开口了。 一班女兵肯定知道了他的存在,他也不出声,指不定一班女兵就躲在那边不动了。 肖顺? 子桑倾一下就辨认出了肖顺的声音,脑海里也浮现出了问号。 肖顺出现在这里干什么? 还开枪逼她们出去。 “你是谁?要干什么?”子桑倾在步媚媚左前方,步媚媚见她并没有开口的意思后,便发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现在赶紧跑!”肖顺看向步媚媚的方向,声源处,只能看到一堆草丛。 但草丛不太茂密,步媚媚趴在那里,他隐约可以看见步媚媚的一点蔚蓝的迷彩身影。 “我们当然要跑,问题是,你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她们回到基地是有时间限制的,阿史那一枝当然知道要跑,但肖顺守在前方树上,手里又有枪,她们直觉就应该要防着他。 “你们教官没和你们说么?” 面对一班女兵的一问再问,跨坐在树上的肖顺,脸上也浮现出不解的神色。 “东阳教官只让我们步行回基地,其他并没有说。” 第228节 肖顺好像并没有朝她们开枪的意思,先前那一枪,似乎也是冲着天上开的,付絮悄悄探出头,又快速缩了回去。 “……队长也太懒了!”肖顺沉默了半秒,低语着唾弃了东阳西归一句。 说一下又不会怎么样,让女兵们知道这游戏,反正更好玩。 “肖顺。”站在树下一直没出声的子桑倾,突然就现身站了出来。 “……我说,别直接叫我大名行么?万一你们班女兵记仇,对我另眼相待就不好了。” 肖顺自然知道子桑倾也在躲在下面,他对一班女兵都了解过一点,她们一跑进来,他就认出来了。 但是,肖顺没想到子桑倾会这么客气的叫他,这个可不太好。 “我知道你!以前我们在矮山那边做晨操的时候,你围堵过我们是吧?” 阿史那一枝也一下从草丛堆里站了起来,漂亮的大眼,精准无误的直射向肖顺躲藏的,右前方一点钟方向的,百米外的那棵树, “……” 肖顺沉默不出声了,原来,他已经被记下仇了。 牧阳说得对,对女兵还是不能太狠了,不然分分钟被记仇扎小人。 “说吧,这次又想干什么?” 眼下,肖顺似乎并没有朝她们开枪的意思,步媚媚便也跟着站起身来。 她对时不时就出来阻碍她们训练步伐的几个男兵,可是有点印象的,且印象还不太好。 “其实我也没有恶意,奉命行事而已!” 肖顺就算坐在树上,隔着那么远,他也一下就听出了女兵语气里的敌意。 早就说这样找茬的训练,对他们的个人印象不好了,东阳西归还不信。 “奉什么命行什么事,快点说!我们赶时间!” 子桑倾自然知道,肖顺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 “下午的天气好,你们东阳教官说了,大家玩一玩追捕游戏。” 肖顺在树上站了起来,起身时他本来想要下去的,但起身后犹豫了一下,就决定不下去了。 “追捕?我们是猎物?”毕寺一听到追捕这两个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不然呢,难不成我是猎物?”肖顺略无奈的扶了下额,女兵为什么这么多问题。 “你是猎人,还有枪,可我们什么都没有!” 付絮在身上找了找,从肖顺先前那一记枪声中,可以知道肖顺所持有的是95式自动步枪。 她们别说步枪了,连把手枪都没有。 “就是因为你们什么都没有,这才好玩!”肖顺将牧阳的话复述了一遍。 其实,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玩的。 他总觉得万一把女兵惹毛了,她们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不靠谱的事情来。 肖顺这话一出,一班女兵瞬间就炸毛了。 这摆明了就是刨个坑,让她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跳下去。 “如果一个小时后没回到基地,或者被你捕住,会怎么样?” 子桑倾见自班女兵目露凶光,蠢蠢欲动就差冲上去对肖顺对手了,便率先开口,问了最关键的问题。 “会怎么样就要问你们教官了,我只管把你们追捕到手。” 肖顺抬手瘙了瘙脖子,他已经习惯东阳西归这种话只说一半,剩下的留给你无限猜想的模式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追?”子桑倾已经了然了。 不就是想看她们跑不跑得快,能不能逃脱得了么。 身后传来的动静中,子桑倾回头看去,二班的女兵已经追上来了,站在入口处观望着。 “这样,我给你们十分钟时间,随你们往哪个方向跑,十分钟后我再去追。” 肖顺站得比较高,枝叶遮挡间,他和一众女兵都看不到对方,全凭着声音在对话。 “如果我们全部分散跑,你怎么追?” 毕寺觉得肖顺的口气太大了,树林那么大,说得好像一定能抓到她们一样。 “怎么跑是你们的事,就算追不到,你们超时回到基地,一样要受惩罚。” 滴滴答答落到肖顺身上的小雨滴,一如肖顺懒得去遮挡的态度,反正就算抓不到人,他也不会受罚。 他们营部不忙,他就是来陪着训练的而已。 雨水滴答下来的清爽中,子桑倾看着水洗过的林木,眼睛一如既往的沉静清冷。 肖顺堵在这里,就说明她们回基地的方向是正确的。 如果为了躲避肖顺的追踪,而绕开直线路程的话,必然要浪费不少时间。 为了逃离追捕而超时回到基地,走得路多,用时也多,到时还得受罚。 如此一算,不划算。 肖顺这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就是料定她们势必会依着大路线前行。 “时间不多了,你们还不走么?” 肖顺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提醒着树下的女兵道。 “我怎么有种冲动,特别想上去把他拽下来揍一顿?”毕寺越听越觉得肖顺太嚣张了,牙痒痒的摩拳擦掌道。 “你揍不赢他的。”子桑倾冰瞳一斜,瞟了眼蠢蠢欲动的毕寺。 不是她涨敌人士气灭自己威风,她只是不想毕寺被揍得太惨而已。 “我就说说而已。”毕寺摸了摸鼻子,她知道,东阳西归找来的人,肯定不是什么窝囊废。 “走不走?”大家伙都还站着不动,枝头一滴雨水自树叶滑落,‘哒’一声滴落在付絮的手背上,刺激得她手指微动。 “走!”子桑倾抬脚踩在湿润的小草上,说走就在。 一班女兵立马就动了起来,一个个速度不快不慢的跨步向前。 “我们也走!” 一直躲在树后探出头的华靖彤,见十几米外的一班女兵继续前进,她立马闪身出来,紧跟上去。 “靖彤!” 一班女兵已经被盯上了,云湘君本来想说她们走另一个方向的,见华靖彤想也不想就跟上去,她连忙呼喊道。 “快点!”华靖彤头也没回,招手就催促着身后的自班女兵。 “哎呀!我们走!” 云湘君见华靖彤如此执意,班级又不能分开行动,她便快步追上去。 子桑倾走在最前面,径直朝着肖顺的方向走去。 走到肖顺那棵树下时,子桑倾放慢了步伐,边走边抬头。 肖顺一直看着树下,子桑倾一抬头,他们两人就对视上了。 子桑倾的嘴角浅浅勾了一下,站在树干上的肖顺,还是那副憨厚中带着精明的模样。 “长得还人模人样的。” 阿史那一枝抬头,看到被毛毛雨淋得半干半湿的肖顺,没什么表情的评价了一句。 “身高一米八一。” 从下往上看去,步媚媚将肖顺从脚到头打量了一遍后,不动声色的说道。 “脸挺方的。” 毕寺撇撇嘴,长得没她帅。 “看起来还挺老实的。” 钱浅看了肖顺几眼就收回了视线,她对这种款型的男人,没什么兴趣。 “好黑,有三十岁了么?” 付絮的注意力放在了肖顺的肤色上,连脸都古铜色到有点黑,还挺能晒的。 “……又不是相亲,看那么仔细干什么!” 被一班女兵这么毫不忌讳的,指点着评头论足,肖顺再怎么沉稳再怎么波澜不惊,也开始不淡定了。 他一直觉得他条件还不错,怎么到了一班女兵嘴里,他突然就变成了劣质品。 男人和女人的眼光,相差这么大么? “说得好像你相亲过一样。”基于现在和肖顺是对立阵线,毕寺嗤之以鼻了一声。 “说得好像你相亲就能有人要一样!”钱浅也不客气的鄙视了一句。 她可是相亲过的,从头到脚被人嫌弃的不要不要的。 从那以后,钱浅就对相亲这个字眼有阴影。 一班女兵打量完肖顺后,一个个不紧不慢的继续往前走,目视前方的视线,似乎一点也没将肖顺放在眼里。 “……”肖顺一口牙齿都快咬碎了,瞪着树下傲娇走过的一班女兵,恨不得一枪子扫下去,将她们全放倒了。 他有那么不堪么! 说得他真没人要一样! 二班女兵紧跟着一班女兵的屁股后面,走进了肖顺的视野。 “看什么看?你们敢再说一个字,我就一枪毙了你们!” 肖顺担心二班女兵也会跟一班女兵一样,一个个丢一句话出来刺激他。 趁着她们还没出声,肖顺就事先警告道。 “……”华靖彤刚抬起头往上看,就被肖顺给吼得脚步一顿。 第229节 “班长,我可什么也没说!” 被肖顺目露凶光的瞪着,还拿枪指着她们,华靖彤立马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快走!” 肖顺都多少年没和异性打过交道了,从没训练过女兵的他。 看着一个个机灵又伶牙俐齿的女兵,暗自庆幸他没答应东阳西归,做她们的教官。 不然,他指不定得被折磨成什么样。 是精神的折磨,不是肉体的折磨。 “走就走,又没说不走!” 还没干什么,就被肖顺吼着走,云湘君瘪瘪嘴心里有着不满。 她们都听到了,是一班女兵对肖顺出言不逊的,又不是她们二班,肖顺这是对她们有偏见。 一班二班女兵都相继离开后,肖顺站在树上,一动不动的握着枪。 “呼叫肖顺!呼叫肖顺!你那边有什么情况没?”在树林某处的牧阳,呼叫道。 “暂时还没有。”肖顺复又在树上坐下,和牧阳聊起天来,“这些女兵太气人了!” “气人?她们怎么你了?”牧阳也一样伏击在树上,左侧的树林有一个班的女兵走了进去,并没有人发现他。 “她们说我没人要!你说说,都是些什么眼光!” 要是换了几天前,肖顺倒也不至于对这件事如此在意。 问题是他打电话回家,结果又被催婚了,说他下次休假回家,一定要去相亲,相中了就立马结婚。 肖顺还在郁闷自己的人生大事,结果就被一班女兵在无意中打击得遍体鳞伤,他能不气么。 “哈哈!没人要多正常,没看我们基地一卡车一卡车全是没人要的单身汉么。” 牧阳还以为什么大事,就这点小事。 女兵都爱面子,喜欢也不会当面承认,被嫌弃多正常。 被嫌弃说明被关注了,这是好事。 反正嫌弃不嫌弃什么的不打紧,把人拿下才最主要。 只要把看中的女兵拿下了,再嫌弃也能慢慢看顺眼。 这是策略问题,下手就是要快准狠! “懒得和你说。” 肖顺觉得他和牧阳的爱情观有点差距,不想和他浪费太多的口水。 一班女兵在离开肖顺十几米后,便在子桑倾的带领下,快速奔跑起来。 二班女兵见状,也跟着一班女兵快跑着紧追不舍。 一路狂奔了十分钟后,跑到一个缓斜下坡路段时,子桑倾突然停了下来。 “快!我们设置陷阱!” 子桑倾左右快速打量一眼,走到左侧的几株矮灌木丛。 抽出随身的匕首,子桑倾手腕翻转的刷刷两下,就劈了两根茎细叶小的灌木。 “陷阱?怎么设置?” 她们跑得快,二班女兵还是五六十米外没追上来,几人不解的视线中,钱浅疑问道。 “钱浅,絮儿,你们过来,把这些灌木绑成一根绳。” 子桑倾蹲在地上,手起刀落的又是几下,将灌木的分枝一根根全削了下来。 “哦。” “哦。” 钱浅和付絮虽然不太明白子桑倾想干什么,但还是快速走了过去。 “我教你们怎么利用地形设置陷阱。” 子桑倾走到缓坡路段前,这个缓坡也就不到一米的长度,她边跟步媚媚、阿史那一枝、毕寺说,边蹲了下去。 “陷阱,听起来很牛掰的感觉。” 毕寺快速蹲子桑倾身旁,她欣喜上挑的眉目,都在彰显着她对这个非常的有兴趣。 野外设置陷阱诱导敌人,这是很常见的一种野外生存手段。 但她们的训练科目还没讲到这个,其他人便不太清楚具体要怎么操作。 “一枝,这个你应该挺熟悉的吧?” 子桑倾赤手空拳的白嫩爪子,一点也不嫌脏的在地上刨着。 井然有序又快速的从左往右,拨弄开地上的枯枝烂叶,刨出一条不深不浅的沟渠。 “猎物反追捕猎人,嘿嘿,我爸爸教过我。” 见子桑倾头也不抬的,在湿漉漉的地上忙活着,阿史那一枝也跟着蹲了下去。 步媚媚站在一旁,美眸眨也不眨的看着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认真的学习着。 “钱浅,絮儿,记得把叶子摘掉!” 阿史那一枝加入后,两人的速度就快了很多,子桑倾回头看向钱浅和付絮,她们已经绑得差不多了。 “明白!” 两人一人绑了一条草绳,付絮忙着将两条草绳绑成一条,钱浅便快速摘着绳上的绿叶,一股脑儿全扔回灌木丛里。 华靖彤等二班女兵,还没跑上前,远远就看到一班女兵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忙活着什么。 当她们追上去时,一班女兵就全站了起来,挡在她们面前。 “你们是不是要跟着我们走?” 子桑倾的指尖沾染上不少黄泥,她一转身,就看到追上来的二班女兵,看不出什么表情的清冷道。 “谁、谁要跟着你们走了?” 华靖彤将面前站成一排的一班女兵,从左往右又从右往左一个个全看了一遍,随即便反驳道。 东阳西归之前说了,以班级为单位各自步行回去。 她们是两个班,如果她承认跟着一班女兵走,那她们二班就成了跟屁虫了,多没面子。 “那你们先走。”子桑倾伸手一指往左侧一指,清清冷冷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近人情。 子桑倾倒不是不愿意让二班女兵跟着她们,只是华靖彤她们跑得太慢了。 她们好不容易设置好陷阱,万一被二班女兵给不小心弄毁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我们要怎么走,关你们什么事?” 云湘君对子桑倾指着侧边草丛的姿势,表示非常的不满。 路是公共的,凭什么要指定她们往哪个方向走。 而且,旁边绝大部分是草丛和灌木,就这有面前这条长满小草,不足一米宽的平地,像点路的样子。 “怎么不关我们事?你们一直跟着我们,会把我们给暴露的!” 付絮见云湘君这么不客气,她脖子一横,便呛声回去。 “你们走你们的,我们走我们的,不想走我们前头,你们跑慢点不就可以了!” 云湘君一直觉得付絮看起来挺好相处的,没想到付絮脾气还挺大。 “所以现在让你们先走!”子桑倾收回指向侧边的手势,语气略威严的重复了一句。 子桑倾放话了,让她们先走,可是,二班女兵却站着不动了。 “我们什么时候走,是我们的事!” 云湘君瞅了眼华靖彤,见华靖彤抿着嘴不出声,她们班其他人更没有出声的意思,她便又呛声回去。 “操蛋玩意儿!到底走不走!” 步媚媚有些动怒了,她们时间本来就不多,肖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追上来。 凉风带雨的吹过来,步媚媚的怒火,直接就吹到了二班女兵的脸上,让她们真切的感受到,步媚媚不耐烦了。 “我们走!” 一班女兵一个个怒目圆睁的怒视中,华靖彤在犹豫了半响后,率先朝子桑倾手指的方向走去。 “喂!” 云湘君死撑面子的很一班女兵对峙着,哪曾想到华靖彤竟然临阵脱逃,就这么倒戈相向了。 “走吧。” 二班其他女兵也纷纷跟着华靖彤走去,时间紧迫,场合也不对,她们都不太想这时候和一班女兵杠上。 身边的战友一个接一个都走了,云湘君眸光闪烁的看了一班女兵几眼,便也跟着快速往旁边走。 “絮儿,把她们走过的痕迹清理干净。” 二班女兵从侧边冲下缓坡后,子桑倾跟付絮叮嘱了一句,转身便又蹲了下去。 “好勒!” 付絮点头,走到侧边二班女兵经过的草丛,矮身细心的清理着。 “子桑,这个脚印太明显了!” 毕寺在一旁看着子桑倾,突然指着子桑倾拿枯枝烂叶遮掩完,黄泥地上却仍旧露出两厘米长的鞋尖脚印,提醒道。 “就是要明显!得让敌人知道我们从这里走过,还细心的清理过现场,但是又太紧张没清理干净。” 子桑倾从一旁堆积得微厚的枯枝堆里。抓起一小把枯枝,随意的盖在灌木草绳上后,便拍拍手站起身。 “……突然觉得还是粗心大意比较适合我。” 毕寺看着子桑倾沉静纯净的冰瞳,感慨万分的说道。 第230节 子桑倾从哪里知道这么多的。 “走吧!”子桑倾见付絮也清理好撤回来,便小心翼翼的往前大跨了一步,一下跳下了缓坡。 先走在前头的二班女兵,担心自己走错了,跑得也不快,一班女兵没几下就追了上去。 “华靖彤,基地在正南偏东南方向,你们直线前进,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追上二班女兵后,子桑倾毫不隐瞒的指着正前方说道。 子桑倾早看出了二班女兵想跟着她们,却又死不承认的心理。 她们两班再这样一前一后的跑下去,早晚会被肖顺追上的。 “真的假的?”华靖彤看出来一班女兵是在设置陷进,所以她才没打扰子桑倾几人的。 她有点相信子桑倾了,但是,她又担心子桑倾使诈骗她们。 “靠!没看到我们也往这个方向跑么!” 奔跑中的毕寺帅眼一瞪,怒瞪着从右侧擦肩而过的华靖彤。 “什么语气!我们要怎么跑,快跑还是慢跑,是我们的事!” 一班女兵真是爱管闲事,云湘君不满的瞪着毕寺回击道。 “你以为谁爱管你们的破事?要是你们跑向另一个方向,我屁都不放一个!” 已经超过二班女兵的毕寺,夸张的拍了拍自己的屁股,还冲云湘君豪迈的扭了扭。 “你!有种别跑!” 任谁被人扭着屁股挑衅,心里都会火大的,云湘君气得指着毕寺,撒开腿就猛追上去。 “有种来追!”林木下的奔跑中,不断有细雨凉风吹刮到脸上,毕寺回头,冲云湘君扮了个特别欠揍的鬼脸。 两个班的女兵前后追赶着跑了五分钟后,跑在最前方的子桑倾,突然又停了下来。 “子桑,要怎么帮忙?” 紧跟在子桑倾身后的阿史那一枝,紧跟着停下,和她一起蹲了下去。 “不用了,我很快就弄好,你快跑,我马上就追上去!” 路中间有一个小水缸大小,半米深的坑,子桑倾从坑底捡起枯枝架在坑面上,催促着阿史那一枝道。 “那你快点!我到前面去看看!” 一路下来,光子桑倾一个人整蛊陷进,显然人手不够,阿史那一枝便起身,继续往前跑。 “嗯!”子桑倾点着头。 她蹲在坑边忙活着时,身旁不断有一班二班的女兵飞快跑过。 “子桑,我要做些什么?”阿史那一枝刚站起身,步媚媚又跑了上来。 “不用!你快跑,我自己就可以了!”子桑倾头也不抬,两只小手灵活的忙着。 “子桑……”付絮还没跑上前,见子桑倾蹲在地上,五六米外就开喊了。 “不用!你快跑!”子桑倾头也不抬的回道。 “子……”毕寺此时正好跑到子桑倾身前,她刚想蹲下,听见子桑倾回付絮说快跑,她便脚步不停的继续跑了。 二班女兵见子桑倾蹲在地上,一个个也都避开她,从她侧边快跑过去。 两个班的女兵刚跑走没三十秒,子桑倾就快速起身追了上去。 身后,两个班女兵所跑过的地方,地上已经看不出任何的凹坑痕迹了。 子桑倾还没追上去,就见二班女兵飞快往前的同时,她们班女兵停了下来,三三两两围在两棵树下。 “这边这边!”隔着一棵不算很粗的树,付絮招呼着站在对面的毕寺。 毕寺低头在看着树根,听见付絮的声音,便朝她走去。 “嘶……寺哥!蛇、蛇蛇……” 毕寺刚动身朝她走走,付絮水灵灵的大眼突然一个大睁,视线凝聚到毕寺头顶,眼神布满惊恐。 “啊——” 毕寺被付絮惊恐的神情给惊到了,顺着她的视线快速抬头看,赫然看一条攀在黑褐树上,浑身绿油油,大张着血盆大口的拇指粗小蛇。 小蛇和毕寺一上一下的距离,最多只有五十厘米。 毕寺的帅眼与小蛇豆大的蛇眼对视上时,毕寺直接被对方血腥又狠毒的眼神给被吓破了胆,惊叫着以逃命的速度往左侧边跑。 毕寺太过凄惨的尖叫,吓得右侧另一棵树下的步媚媚、阿史那一枝、钱浅,也立即看过去。 步媚媚三人还没看到付絮说的蛇,就看到毕寺飞快跑走的身影。 以及,子桑倾追上来时猛冲过去的清瘦身影。 毕寺怕死的逃命速度,和子桑倾无所畏惧的猛冲过去的速度,都太快了。 她们都只看到两道身影快速闪动,两人以相反方向猛冲的身影,钱浅担心子桑倾会一头撞在树上。 跑在前面的二班女兵,也被毕寺的惨叫吓得回过头来,她们只看到站在树下,静止不动的一班女兵。 “我艹!子桑,你、你……” 近距离看着那条小蛇出现,张大蛇嘴朝毕寺咬去的付絮。 此时看着站在毕寺先前的位置,高举着右臂,手中紧捏着绿色小蛇的子桑倾,她震惊呆了。 突然之间,付絮的眼中,滴滴答答落下来的小雨,吹拂在脸上的湿凉微风都不见了,视野里只剩下站在树前的子桑倾。 黑褐树皮的映照下,子桑倾沉静着小脸高举着手臂的姿势,在付絮的心中突然就以膨胀的速度高大了起来。 妈妈呀,子桑倾竟然敢抓蛇! 瞧瞧被她捏在手上的小蛇,依旧大张着蛇嘴,却动也不敢动一下。 “一条小蛇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子桑倾紧锁在绿色小蛇上的肃杀冰瞳,轻轻一转便落到付絮脸上。 见付絮手指微颤的指着她,眼神呆呆的不算,嘴巴还傻不拉唧的微张着,子桑倾就不由得轻笑道。 “我靠!子桑,你别这么淡定行不行?我快被吓尿了!” 直接蹦出去十米开外,也依旧惊魂未定的毕寺。 回头见子桑倾云淡风轻的站在树下,手里还捏着那条把她吓破胆的绿色小蛇,毕寺就特别想骂娘。 靠他姥姥的! 刚才那一瞬间,她真的被吓傻了,还以为她就要人入蛇口了。 “过来我看看你尿没尿。” 子桑倾垂眸一扫毕寺的裤裆,异常配合的回道。 “……靠!不带你这么鄙视人的!” 子桑倾高举的手放了下来,毕寺看到她沾着黄泥的白嫩小手,被那条好几十厘米的小蛇缠绕着。 毕寺觉得子桑倾太大胆了,可她还是不敢过去。 “子桑,你还会抓蛇?太牛掰了!” 钱浅走了过来,异常震惊的被子桑倾捏住七寸,无法动弹的小蛇。 “钱浅,你这眼神骗谁呢,你肯定见过不少蛇。” 右手捏着小蛇七寸的子桑倾,左手抓着蛇身缕直,不让小蛇缠着她手。 从钱浅以往所讲述的家乡事件来看,子桑倾断定她们老家有不少蛇,钱浅不可能没见过蛇。 “我们那里的山的确有不少蛇,可我只看过没抓过好么!” 钱浅嘟了嘟嘴,随即伸出手指戳了戳小蛇。 蛇身软软的,还有点凉凉的滑滑的,恶心得钱浅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竹叶青蛇,这是毒蛇吧?” 阿史那一枝过来,看着子桑倾手中通体碧绿的小蛇,漂亮的大眼严谨了不少。 “嗯,毒蛇。”子桑倾点头,看了眼来路方向,还没有人,便催着她们道,“我们速度快点,这条蛇有大用处!” 另一边,算准时间的肖顺,十分钟一到,他就从树下跳了下来,朝着基地方向追踪过去。 一路上,丛林野战经验丰富的肖顺,一眼就辨认出什么地方有人走过。 一路追踪着前行,前方十米处,有个缓坡,肖顺并没有放在心上。 就在这时,他听到前方丛林传来一声惊天惨叫,肖顺一惊,连忙加速速度往前跑。 一个小缓坡而已,肖顺压根就看也没看,踏步上前脚下一蹬,就身姿英勇的跃下去。 ‘嘭!’ 雨后的空气异常清新,林中滴滴答答的雨珠清爽不已,伸长鼻子用力一嗅,闻到的全是树叶的清香。 可是,肖顺闻到的,却是泥土的芬芳。 就在子桑倾几人设置的第一道障碍处,扑通一声重物摔倒的砸响后。 肖顺的左脚尖还搭在缓坡上,双脚呈八字分开的另一只右脚,豪迈的斜跨在坡下。 肖顺的上身,则整个趴在湿答答还有着积水的草地上,地上枯枝烂叶混合着泥土的闻到,一吸入鼻腔,简直令人太酸爽。 早在一跃而起,左脚被什么一绊时,肖顺就知道不妙了,可他跑得太快太急,已然来不及自救。 “呸!” 淤积在地上的雨水,在肖顺猛扑下来时,溅到了肖顺的嘴唇上。 心里有些复杂的肖顺,轻轻呸掉嘴上味道一点也不好的雨水后,回头一看。 小小的缓坡顶,赫赫然横着一条打着一个又一个结的草绳,他的左脚,好死不死的绊在了草绳上。 “一群小崽子!” 肖顺怒得咬牙切齿,麻利的从地上爬起的他,随手拍了拍身上的雨水枯叶,就继续往前跑。 第231节 跃下小缓坡的时候,肖顺非常的肯定,地面上一切都正常。 他敢肯定,娴熟到连他都没看出来的陷进,一定出自子桑倾之手。 有了先前那一次摔,肖顺再次前进时,显得小心翼翼多了。 但是,毕寺的惨叫太惊恐了,担心出什么事的肖顺,纵使小心,速度也快了很多。 于是乎,肖顺在向前跑了四五分钟后,脚下一个踩空,他猛一下又摔扑在地上。 ‘咚!’又一声响,左脚踩在半米浅坑上的肖顺,趴在地上整整三秒没动一下。 肖顺不是摔疼了不敢动,他是心情实在是太复杂了,在平复受伤的心灵。 一次失误,还能有借口是不小心,两次失误,就说不太过去了。 “东阳,你已经教过女兵怎么反追捕了么?” 肖顺不知道又一次爬起,脸色有些微黑,呼叫着东阳西归道。 “还没有。”东阳西归回答的很迅速。 “……”肖顺没再多说什么。 他总不能告诉东阳西归,他着了女兵的道,被连续坑了两次吧。 带着有些郁闷又不爽的心情,肖顺继续前进,这一次,肖顺的速度慢了一点,不再一味的往前冲了。 一路上小心又小心的肖顺,沉着心,林中只能听到雨水低落时的滴答声。 又跑了几分钟后,肖顺跑着跑着,跑到某棵树下就要与树干擦肩而过时,肖顺突然停了下来。 他明显感觉到,他脚下踩到了什么。 肖顺刚想低头看,左侧的眼角余光就瞥到有什么飞了过来。 偏头定睛一看,肖顺憨厚中闪着精光的双眸,瞬间大睁。 一条碧绿色的竹叶青小蛇,血盆大口张得大大的,凶狠的朝他咬了过来。 ------题外话------ 妹纸们: 火爆推荐某爷儿的完结军旅文。 《特种兵之霸上女军王》/姐是爷儿 一个看似铁血无情的腹黑军官,各种流氓手段轮番上阵,最终拿下霸气小妻子的故事。 全文以军营生活为主,绝对热血激情。 各种惨绝人寰的训练,与险象环生的危险任务,绝对精彩到内裤都不要。 来来来,可爱的软萌的霸气的猥琐的妹纸们,不要客气的去戳戳某爷儿的完结军旅文。 指不定只对危慕裳耍流氓的罗以歌同志,一不小心就收了你们呢! 么么哒,谢谢亲爱的各位妹纸的支持o(n_n)o ☆、173枪杀了他 肖顺心里一惊,人蛇近得仅仅隔着几十厘米的距离。 千钧一发之际,肖顺猛然上身后弯的同时,右手快速伸向大腿侧。 绑在大腿外侧的军用匕首,被肖顺飞快抽了出来,寒芒闪闪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上狠戾一划。 ‘滋……’一声血液瞬间喷涌而出,细微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七寸蛇身处瞬间被砍成两截的竹叶青小蛇,切口面两株喷射而出的蛇血,其中一株喷向了肖顺的脸。 肖顺维持着后弯腰四十五度的姿势,惊险的一幕仿佛让时间静止了。 滴答缓缓自枝头落下的雨滴中,肖顺的瞳孔里,映照出一条被绑住尾巴的半截竹叶青小蛇。 精准的自蛇身七寸断裂的小蛇,被草藤吊在树上的它,惯性下还在半空中左右晃荡着,切口处还哒哒哒的滴着猩红的血液。 低头看去,另外半截蛇头,依旧大张着蛇口。 湿漉有着积水的枯枝烂叶中,小小的还未完全死亡的绿色蛇身,还在愤怒的蠕动着拱着。 锋利的军用匕首尖,‘啪嗒’一声滴落下最后一滴蛇血。 转瞬之间,雪白的匕首恢复如初的蹭光发亮,就好像地上、半空中被砍成两截的竹叶青蛇,与它无关一样。 95式自动步枪还挂在肖顺的胸口,他抓着枪的左手缓缓松开。 肖顺默不作声的抬手抹了抹自己的脸,指尖掌心赫然染上猩红的血液。 心情复杂的难以用词语来形容的肖顺,后退一步,缓缓站直身体。 “队长!你确定你没教过子桑倾反追捕的技能么?我差点被毒蛇咬了!” 肖顺看着还轻轻晃荡在眼前的半截竹叶青蛇,眼神凶狠,恨不得吃了它一样。 这一次,肖顺没有笼统的说女兵,他是直接点名子桑倾的。 就这不担心他被毒蛇咬死的狠劲,肖顺直觉除了子桑倾,其他女兵做不出来。 虽然竹叶青蛇毒性不大,极少会危急生命,但肖顺还是觉得,他被玩大发了。 竟然放蛇咬他! 这心也太狠了! “差点,说明你还没有被毒蛇咬到,大呼小叫干什么?” 远在林中另一头的东阳西归,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连考虑都没有,就坚定的维护着子桑倾。 “队长!你这是重色轻友!” 肖顺怎么也没想到,东阳西归竟然会对他这么无情,顿时满脸都深受打击的神色。 “怎么着,你有意见?”东阳西归一点也不认为维持子桑倾有什么问题。 “……” 肖顺沉默着继续前进,他很想说有。 “行了,真要被咬到了,说明你退步了,回去自觉加强训练!” 东阳西归沉冷的嗓音,又从耳机那端传了过来。 “……明白!” 肖顺更加的郁闷了,早知道就不和东阳西归控诉子桑倾了,东阳西归这摆明了是变相的在惩罚他。 接二连三的遭遇陷阱,肖顺不敢再掉以轻心了。 前进速度明显放慢了不少的肖顺,以慢跑的速度穿梭在树林间。 大约跑了十分钟后,肖顺的速度由慢跑改为走,走改为慢走,一双褪去憨厚的眼眸,精光闪闪的缓慢前进。 地势平缓的树林,有树有草还有点野花,走在林木下,看不出毛毛细雨到底还下没不。 一派舒爽的清新气味中,肖顺似乎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可放眼看去,树还是树,草还是草,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凉湿的微风轻轻扑面而来,就像在跟肖顺预警一下。 林中自然最多的就是树,肖顺又一次从树下走过,右脚刚踩到地上,他整个人就突然一顿。 左侧又一阵阴风刮来,肖顺立马偏头,一把腰粗的由半米长枯枝绑成一捆的枯枝,吊在半空中朝他快速撞过来。 “擦!”肖顺大骂一声的同时,快速后退。 埋伏在一旁灌木丛里的子桑倾,突然掀开遮盖在身上头上的枯枝,以闪电般的速度朝肖顺冲上去。 子桑倾在肖顺右后方,不足十米位置,朝着快速后退的肖顺,一退一进的双双靠近间,她冲上去对准肖顺的后背,就是凌厉一脚。 “嗯……” 子桑倾掀开枯枝的动静还是挺大的,肖顺不可能察觉不到。 可子桑倾的速度太快了,急退中的肖顺刚想转身看看身后到底什么情况,子桑倾一脚之下,后退着的他就踉跄着立马往前扑。 肖顺抓紧胸前的95式自动步枪,前扑的惯性一缓下,他立马持枪转身。 说战就战的紧张中,肖顺刚转过身来,就见子桑倾冷冽着冰瞳,飞起一脚又一次踢了过来。 ‘咚!’ 一声金属撞击的声响,子桑倾的第二脚没朝肖顺身上踢。 直接踢在95式步枪上的子桑倾,以脚风劲猛的凌厉之姿,硬是把95式从肖顺的手中踢得脱离出去。 被踢得高高抛起的95式步枪,枪带也从肖顺的后脖颈脱离。 肖顺抬头,想抓回95式步枪,上空好死不死的滴落了两滴雨水下来,一滴滴落在他的右脸颊上,另一滴则直接落在了他的左眼上。 仅一眼已经看到95式被踢到头顶哪个位置的肖顺,被雨水刺激的猛一眨眼睛的同时,右手也跟着快速往上抓。 子桑倾哪能让肖顺得逞,踢出去的右脚刚收回来,左右脚一换,左腿以更快的速度,更劲猛的力道,侧踢向肖顺的后背。 “啊……” 肖顺的手还没来得及抓到95式步枪,就被出击速度极其快速的子桑倾,踢得又一个踉跄往前扑。 接连被踢,肖顺也不去管他的步枪了,踉跄了两步就快速转身,挥拳就朝子桑倾击去。 肖顺回击子桑倾的同时,还在心里默念着。 东阳西归最好别怪他动手,子桑倾这一点也不留情的身手,他再不还击,可就要被制服住了。 面对肖顺重击而来的猛拳,子桑倾不避不闪,右臂用力一下绷紧。 相隔不足一米的两人,子桑倾小拳头一握,一个右钩拳斜斜击打在肖顺的小臂肌肉上。 “啊……” 绷紧的肌肉被猛地一下重重捶下去,肖顺痛得立马痛呼了一声,隔着十厘米左右才能击到子桑倾小脸的猛拳,也立马收了回来。 第232节 埋伏在十五米开外,伺机而动的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就在此时不失时机的冲了出来。 看到又有人女兵冲了过来,重要的是子桑倾清瘦的身影一矮,一个扫堂腿又紧接着扫了过来,肖顺精光闪闪的眼眸一沉,这手臂立马不痛了。 子桑倾绷紧伸直的右腿,脚跟紧贴着湿漉漉的草地,以狂风扫落叶的劲猛之姿,横扫了去。 肖顺一下蹦起,健壮的身体往后一跳蹦出去两步远,轻轻松松就避开了子桑倾这一击扫堂腿。 “呀!” 肖顺是避开了子桑倾的袭击没错,但他没看到从另一侧冲上来的阿史那一枝。 抄起一旁插在灌木上的,一根鸡蛋粗细的枯枝,边跑边高高扬起,狠力一捶就重重的击打在肖顺的背上。 ‘嘭!’一声砸响,伴随着‘嘎吱’一声枯枝断裂的声音。 不粗不细的一截一米长枯枝,就华丽丽的在肖顺背上炸开了花。 枯枝估计有些年头了,脆得很,一棍子捶下来,肖顺并没有感觉到疼。 前后被夹击的情况下,子桑倾比较难对付,肖顺刚想先回身先反击一下阿史那一枝。 反应算是非常快速的他,刚转了半个身,就见步媚媚突然蹿过来站在他面前。 “不许动!” 步媚媚举着被肖顺遗忘的95式自动步枪,美眸高雅中透着丝丝严肃的她,枪口直直对准肖顺的脸。 “肖班长,很荣幸的告诉你,你被猎物给反捕了! 阿史那一枝拿着剩下的半截枯枝,绕到肖顺面前,一脸友好的看着他道。 “媚媚,开枪,毙了他!” 子桑倾拍了拍腿上,因为扫堂腿而沾染上的污渍,抬眸就不假思索的说道。 “弹夹里是空包弹么?” 步媚媚没敢立即开枪,万一枪膛里上的是真的子弹,那可是会出人命的。 肖顺好歹是个老兵,野战经验也比她们多。 步媚媚虽有疑问,但美眸依旧紧锁着肖顺,丝毫不动摇的没移开半分,就担心肖顺趁机反击。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子桑倾说着就走上前,她没去碰步媚媚拿在手里的95式自动步枪,而是抽出自己身上的匕首,小手一抬,锋利闪着寒光的匕首尖,就抵在肖顺的咽喉处。 “肖顺,你阵亡了。” 子桑倾看着脸色沉重,眼神透露着不甘的肖顺,清冷道。 “……” 肖顺看着子桑倾不说话,他到现在也难以接受,他就这么退场的事实。 ‘砰!’ 步媚媚抽出弹夹快速看了一眼,随即枪口对准肖顺的臂膀,搭在扳机上的食指就立马一扣。 “肖班长,别黑着脸不说话,无声抗议也没用,你已经被你狩猎的猎物给枪杀了!” 步媚媚美眸微弯,笑得巧笑嫣然的她,说得那叫一个无情。 ‘哔——’ 肖顺头顶的钢盔上,激光感应器应景的发出了阵亡声,肖顺的脸色更加的不好了。 然而,不合时宜的是,牧阳的声音,在肖顺刚刚阵亡的那一秒,透过耳机传了过来。 “呼叫肖顺!紧急呼叫!肖顺!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完毕!” ☆、174疯狂模式 “呼叫什么呼叫?晚了!” 肖顺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三个女兵,犹豫了一秒,决定先回复牧阳的他,对着耳麦就大声道。 子桑倾瞟了肖顺几眼,抵在他咽喉的匕首,缓缓收了回来,眸光清冷的继续盯着他看。 “晚了?什么晚了?队长刚扔了个新任务过来,让我告诉你。” 悠闲靠在树下的牧阳,不解的说道。 “毙了个毙的!我阵亡了!” 肖顺一点也不想这么说,特别是当着女兵的面,可他还是愤怒的说了出来。 “什、什么?你阵亡了!”牧阳惊得一个没靠稳,差点就摔倒在地。 “阵亡了!谁没‘死’过,有什么好震惊的!” 要是换了以往,肖顺的脾气与火气不至于这么大。 肖顺觉得他今天真的是见了鬼了,阴沟里翻船到这种倒霉地步。 混迹沙场,摸爬打滚这么多年,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栽在几个小女兵手里。 简直太丢人了! “乖乖!肖顺,你这‘死’得也太快了吧?你逮捕了几个猎物后‘死’的?” 牧阳在震惊过后,倒也很快就反应过来,肖顺追得那群猎物,好像有子桑倾她们班的女兵。 猎物凶猛一点,猎人的危险自然就会大点,倒也合理。 牧阳只是没想到,肖顺会‘阵亡’得这么快,这才追捕几分钟,简直可以说是秒杀。 这下好了,东阳西归分配下来的任务,只能他一个人完成了。 “一个猎物也没捕到!” 肖顺看着面前一个比一个神清气爽、眉飞色舞的女兵,他干脆破罐子摔破,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了。 “……肖顺,别和你的猎物说,你认识我!” 牧阳的嘴唇蠕动了好几下,似乎是想骂人,但最终他忍了下来。 牧阳觉得,好歹他现在也是女兵的教官了。 要是被女兵知道,他有个上场就被秒杀的战友,会大大降低他威严,拉低他形象的。 “操!你以为我认识你?” 肖顺很生气,他也知道这件事有点丢人。 但牧阳这么急着和他撇清是什么意思,以为他自己有多英勇神武是么! 肖顺双眸微怒,喷出来的气息有些粗重,沉默着不说话。 “你身上就只有一把枪?” 阿史那一枝估摸着,肖顺是和其他教官结束通话了,这才询问道。 “你们想把我的枪带走?” 肖顺心思一动,便明白阿史那一枝的潜台词是什么意思了。 “不可以么?” 步媚媚抓在右手,已经自然垂放在身侧的95式自动步枪,单手一抬一指,直直对准肖顺的鼻子。 “……” 肖顺看着直戳过来,还差个三四厘米就能戳到他鼻尖的枪口,眸底闪着精光的眼眸,瞬间暗了不少。 步媚媚美眸高雅的直视,与阿史那一枝溢满友好的漂亮大眼中,肖顺都从她们的眼神里,读到了一丝强硬。 他已经‘阵亡’了,就算不给她们枪,她们估计也会直接抢去。 重要的是,现在枪已经在她们手中了。 “你们拿走也没用,没说你们可以用枪!” 肖顺看向眸光清冷,一直没表态的子桑倾,试图从子桑倾这里突破。 “也没说不可以用!”见肖顺看向她,子桑倾浅笑了一下,态度比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还强势,末了又轻挑眉头道,“你说对吧?” “……” 肖顺很想说‘错’,但他觉得保持沉默不说比较好。 “走。” 这场临时野战,大家都没什么准备,子桑倾将肖顺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确定肖顺身上没其他有利她们的武器后,便抬脚走人。 “肖班长,也许你可以当我们副教官的。” 临走前,阿史那一枝看着胸前湿了一大片,脏了一大片,脸色自始自终都不太好的肖顺,柔柔一笑道。 “……” 阿史那一枝说完就转身走了,肖顺看着三人离去的身影,脸色更加的黑了一分。 谁说女人是老虎,吃人不眨眼的。 肖顺现在是太认同这句话了。 阿史那一枝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漂亮脸蛋,要是他涉世未深,还真会以为笑得那么温柔的阿史那一枝,对他有多友好了。 拿棍子砸他的时候,不见得阿史那一枝手软一下,一个个全是白骨精! 这一次临时起意的追捕,东阳西归一是想测试一下女兵对突发事件的反应,二也是趁机把肖顺、牧阳、左清源、胡松、严天文几个拉出来练练。 教官的人数不多,一人一个方向区域,追捕这片范围内通过的女兵。 肖顺没几下就被女兵解决后,他这个方向可谓是空闲了,一班女兵和二班女兵,一路上跑得那叫一个快。 走错方向的女兵只有一个班而已,其他分散在树林各处的女兵,跑得也很快。 可在后有追兵的情况下,子桑倾听到身后树林,时不时就从各个方向传来枪声。 第233节 子桑倾、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三人,追上毕寺另外三人后,她们的快速奔跑中,不多时就超过了跑在前头的二班女兵。 因为解决了肖顺,不清楚身后还会不会有追兵的情况,子桑倾选择不再浪费时间的布置陷阱,带领着一班女兵身手敏捷的穿梭在林中。 一个教官,平均要追捕三个班左右的女兵,他们在自己领域的女兵还没解决的情况,没法抽身去补肖顺的空子。 当距离肖顺最近的牧阳,一个不漏的枪击完,出现在视线范围内的女兵后。 牧阳便方向微转,快速去追赶一路狂奔的,一二班女兵这条落网之鱼。 整片丛林与后操场的那片后山相连,在距离树林入口六百米的位置时,牧阳追踪到了二班女兵。 ‘砰砰砰——’ ‘砰砰砰——’ 二班女兵没有任何的攻击武器,看到牧阳从身后追来,她们除了加速奔跑,没有别的办法。 可是,她们再怎么跑,也没逃出牧追上她们,在她们身后两百米突然停下端枪,一一锁定她们射击的子弹。 “我们就这么阵亡了?” 后背轻轻一震的微痛了一下,奔跑在林木下的云湘君,立即停止了前进,左右一看,其他女兵的后背,都有一抹显眼的鸡蛋黄。 “完了,我看到你头顶冒烟了。” ‘哔哔哔——’ 前后左右响起的一个个阵亡声音中,华靖彤不甘又无奈,却只能大口喘息的说道。 就差六百米! 她们一路不停歇的跑了快一个小时了! 只要牧阳再慢个几分钟,她们再跑五百米就能跑出树林,她们也就不会全军覆没了。 一弹不空的枪击完二班女兵后,牧阳不敢逗留半分,提着枪继续往前追。 牧阳是隔着三百米的距离,就开始朝二班女兵射击的。 当牧阳追上喘息个不停的二班女兵时,二班女兵看着他的眼神,仿若能吃了他一般。 可是,牧阳没空去理会她们,他眼也不眨的就从她们身旁冲了过来。 一阵劲风刮过的速度,牧阳快得就跟雄狮一样,目标明确的直追更前方,隐约在视野尽头飞奔的一班女兵。 “牧副教能追上一班么?” 云湘君往前眺望了一下,葱葱郁郁的林木间,一班女兵和她们的距离,至少拉出了四百多米远。 “谁知道,追上了就和我们一样,一定会被毙掉!” 华靖彤想看看最后的战局,到底是谁胜谁负,大喘息着站在树下的她,抬脚又继续往前追。 二班女兵一直跟在她们屁股后边,一班女兵是知道的。 听到身后不远处突然响起一连串的枪声,一班女兵心里都明白,华靖彤她们,估计是保不住了。 未免和二班女兵一样惨遭枪杀,一班女兵一个个使出了吃奶的劲,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快往前跑。 一班女兵一前一后跑过的地方,所过之处的路边小草,被她们奔跑中带起的劲风,给刮得前后摇摆。 一班女兵六人,她们的脸上都有许多的水珠,不知道是她们的汗水,还是枝头时不时滴落下来,落到她们脸上的雨水。 “完了!完了!追上来了!” 毕寺在奔跑中抽空回头看了一眼,雨后阳光已经冒出头的夕阳余晖中,她清楚的看到了,牧阳穿梭在林中,快速追上来的身影。 “95式步枪的有效射程是400米,他在我们身后四百五十米左右!别放松,加速不了就保持这个速度!” 子桑倾快速回头又快速收回视线,安定人心的分析道。 其实,子桑倾明白,有效射程对牧阳这样的狙击手来说,根本就可以无视。 但她们胜在人多,众人跑法混乱的呈s型前进,距离一远,牧阳不敢轻易出手而已。 “不到一百米,我们就可以跑出去了,姐妹们坚持住!” 绕着s型路线的狂奔中,阿史那一枝s到一株人大腿高,半米宽的灌木丛时,她也懒得绕开了。 直接双脚一蹬的阿史那一枝,身体瞬间高高跳起向前,眨眼就轻松的跃过那株灌木。 前方已经能看到后山操场上,有不少士兵在训练了。 近一个小时,片刻不停的跑得脸色有些发红,嘴唇却有些发白的付絮。 蜿蜒到下巴的汗水摇摇欲坠的低落时,在她的快速奔跑中。 汗水没滴到地上,也没低落到胸前的衣服上。 而是被奔跑中的劲风给吹得,直接啪一声拍在了付絮的脖子上。 长时间急速奔跑的一班女兵,身上的汗水一如湿漉漉的树林,没一处是干爽的地方。 “这么快?” 牧阳已经是凭出全力在追了,将和女兵的距离拉近了那么一点点,可效果依旧不太明显。 要是路程长点,牧阳兴许能追上一班女兵。 但依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再这样追下去,他还没追上一班女兵,一班女兵就跑出树林,跑到操场上去了。 只要一班女兵跑到操场上,就算是回到基地,这追捕游戏对她们而言,也就算落幕了。 “拼了!” 按照东阳西归一开始的计划,女兵是不可能有人准时回到基地的。 奔跑中的牧阳再一次停下,双脚微开就那么站立在树下的他,黑洞洞的95式步枪枪口,左右微移想锁定跑在最后面的付絮。 ‘砰——’ “混蛋!我被点射了!” 往左边s过去的付絮,刚绕过一棵树,与树干擦肩而过时,空包弹就‘啪’一声击打在了树干上,吓得她心里顿时一紧。 “没射中就赶紧跑!只有十米了!” 跑在最前面,与付絮相距六米的子桑倾,两条腿脚影翻飞,都快分不清哪条腿在前,哪条腿在后了。 领跑在最前头的子桑倾,跑得很快,一班女兵其他追她追得有些吃力,但其实,她只拿出了八成的功力在跑而已。 “操!竟然没中!” 枪打出去两秒,付絮还在继续往前狂奔,牧阳见状不由得低咒了一声。 “你们逼我的!” 眼看着一班女兵就要跑出树林了,再不出手就真的要来不及了。 牧阳一咬牙,瞄准前方四五百米外的一班女兵,枪口从左往右微移的同时,食指连连扳机,开启了疯狂扫射的模式。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175变态命令 “不好!卧倒!” 连连打响的枪声响起第二道声音时,子桑倾大喊一声,还差三米就能跑出去树林的她,猛然前倾扑倒在地。 这种紧张的时候,一般都是谁喊一句命令,其他人都会反射性的跟着动作。 一班女兵刷刷刷的卧倒,牧阳刚才扫没几下,就见迎着光马上就要跑出树林的一般女兵,刷一声全消失在了视线内。 ‘……砰——’ “操!”距离太远,地势又平,葱葱绿绿的林木中,女兵一倒,牧阳就失去了目标。 牧阳扣动扳机的食指一顿,低咒一声的他,不知道打没打中一班女兵,眼下这情况他开枪也没个目标,便拔腿就继续往前追。 专心在操场上训练的老兵们,起先还没有注意到树林里,悄无声息快跑过来的一班女兵。 牧阳射击付絮的第一枪时,听到枪声的老兵,纷纷循着枪声看过去。 三两排站在操场上的老兵们,他们看到的,就是一班女兵背着伞包,满头大汗的猛冲出来的身影,速度快得都快飞起来了。 枪声时,女兵们就齐刷刷一下扑倒,姿势标准的全趴在了地上。 “匍匐前进!快!” 屈起的前臂一碰撞上湿漉的草地,子桑倾立马手脚交替的快速往前爬。 一时间,距离一班女兵出口位置比较近的老兵,全都震惊的看着湿漉的树林下,一条条跟个爬虫似得往前蠕动的子桑倾几人。 子桑倾距离出口也就十米的距离,匍匐前进速度依旧奇快的她,没几下就爬了出去。 担心牧阳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楚,误以为她没爬出来树林会误杀了她,子桑倾爬到操场上后,还继续往前爬了四五米。 步媚媚爬到操场上,当其他人都跟着子桑倾继续往前爬时。 单手匍匐前进,右手一直抓着95式自动步枪的她,抿着嘴犹豫了一秒,快速往旁边转移过去。 牧阳毕竟还在身后四百多米处,和女兵的十几米相比,差距还是太大了。 狂追上去的牧阳跑了还没一半路程,就看到一班女兵一个个突然冒头,刷得一声全站在操场上,牧阳刚想举枪射击,突然发现不对劲。 一班女兵快速在操场上排列整齐,一个个全面对着他。 没了枝头树叶的遮蔽,女兵们沐浴在雨后夕阳下的身影,仿佛渡上了夕阳的余晖,圣洁而光明,英姿飒爽的淋漓尽致,连操场上隐约可见的老兵,都成了她们的背景。 “靠!又晚了!” 牧阳举起到一半的95式步枪,猛一下放下,嘴里不甘心的骂了一句。 虽然知道机会已经错失了,但牧阳依旧速度飞快的往前飞奔。 操场与树林入口处的这一小片老兵,有的继续训练,有得则站在原地观看着背对他们,连后背都湿了不少的一班女兵。 “不对!怎么少了一个?” 牧阳穿梭在林中又往前跑了一百米后,从林间被树木遮遮挡挡的视野里看出去。 第234节 他看着军姿笔挺一动不动排列着,就等他跑出去的一班女兵,突然发现队列里只有五个人头。 ‘砰——’ 埋伏在入口处的步媚媚,一动不动的蹲守在一棵树下,虽然树不是很大,但也足以遮挡住她一半的身影。 就等着牧阳送上门的她,由于顿时在地上视野有些受阻,一从林木丛看到牧阳跑上来的身影,等候多时的她立马扣下了扳机。 “哈哈!媚媚,中了中了!快起来!” 枪声一响,预感不妙的牧阳,立马侧身扑进右侧草丛,可是,毕寺还是从那堆草丛里,看到了突然冒出来的黄烟。 “总算没白扛你一路!” 步媚媚看着手中从肖顺手里夺过来的95式步枪,安慰了自己一句后,快速起身归队。 “……”牧阳趴在草丛里,好半响没动一下。 他竟然就这么被击毙了。 牧阳一个翻身躺下,将身旁的小草给压趴不少。 “失误失误,怎么先前没发现少了一个呢!” 身下是湿漉漉的草地,牧阳无力的看着头顶,还时不时往下滴着雨水的树叶,暗自反省着他太粗心大意了。 还以为女兵全爬出去了,结果还给他来个障眼法,太狡猾了! 身后吱吱喳喳踩踏着积水枯枝的声音传来,肖顺立马挺身而起,见二班女兵一前一后的追赶上来后,他又快跑着继续往前。 看着‘阵亡’后依旧不遗余力奔跑而来的牧阳,树林入口处老兵们都在心里叹息着。 他们自然看到了步媚媚一直蹲守在树下,可又不能通知牧阳,亲眼看到男兵还是老兵,被女兵给一枪解决掉,他们心里都有些同情。 一本正经站着队列,眉梢眼角却露出暗暗笑意的一班女兵。 因为长时间的奔跑,而胸口大力起伏的喘息着的她们,见牧阳跑近前二三十米后,子桑倾暗暗低喊道。 “敬礼!” “教官好!” 就算呼吸微急的喘息着,快速举起右臂的一班女兵,依旧整齐划一的大喊道。 一班女兵这一敬礼,愣是把奔跑着快速前进的牧阳,给喊得立马刹车停了下来。 “……” 隔着二三十米的距离,牧阳看着一个个站得比电线杆还直的一班女兵,心里简直是有气无处发泄。 他敢肯定,一班女兵这个敬礼,是赤裸裸的挑衅! 他妈的赤裸裸的挑衅! “欠收拾的玩意!” 牧阳气得呼吸都粗了不少,他也不回礼,停了几秒后,抬脚又继续往前跑。 “子桑,他叫牧阳是么?我怎么觉得他被我们给吓到了?” 毕寺看着又停又跑的牧阳,突然就好笑得跟身旁的子桑倾低声道。 “我们这叫下马威么?我第一次干这事,感觉太爽了!” 付絮笑得眼睛都快眯起来了,听到毕寺出声,她就激动的说道。 虽然她也没干什么事,但付絮觉得,她这次跑得够快没掉队,也算是干了一个极大的事情了。 “他是叫牧阳,挺逗的一个人。” 子桑倾浅笑了一下,隔着十几米距离,她好像看到了牧阳时常挂着爽朗笑容的脸,又羞又怒的样子。 牧阳不回礼,一班女兵就维持着敬礼的姿势,附近的老兵看着一班女兵这副硬挺的军姿,莫名觉得一班女兵有些威逼牧阳的意思。 “教官好!” 当牧阳踏出树林的那一瞬间,一班女兵再次齐齐大喊了起来。 “……” 被一班女兵一本正经的恭敬的敬着礼,一般来说,身为教官,牧阳该感到高兴才对,可此时的他嘴角为抽,脸色微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一一看着一班女兵,一个比一个倔犟认真的眼神,牧阳明白,他如果不回礼,她们估计是不会放下手的。 无奈之下,一点也不想理睬一班女兵的牧阳,右臂一紧猛一抬起,回了个标准的军礼给一班女兵。 “给我好好的站着!” 一班女兵把手放下来后,牧阳看着衣服湿透浑身污渍的她们,粗吼了一句。 在这附近训练的老兵里,牧阳和他们分属不同营部,大家不算很熟。 但这里有个老兵和牧阳是老乡,老乡冲牧阳挥了挥手后,本就不太想和一班女兵大眼瞪小眼的他,便朝老乡走过去。 牧阳走了四五米,华靖彤这时候也追了出来,他一下回身,指着一班女兵的方向,冲华靖彤命令道:“你们班也给我站好了!” “你们把牧教官怎么了?” 脚刚停下,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就被牧阳怒声命令,华靖彤委屈的朝队列整齐的一班女兵走去。 “我们可没把牧教官怎么,指不定他是更年期犯了!” 单肩挎着步枪的步媚媚,美眸一斜瞟了眼牧阳带着火气的背影,轻哼了一声。 之前,牧阳看向她们时,步媚媚可没忽略他怒瞪了她一眼的眼神,步媚媚表示她是一个很记仇的人。 第二个跑出树林的教官,是东阳西归,他出来的时候,男兵零零散散忙着训练的操场上,角落站着格格不入的两排女兵。 二班女兵站在一班女兵身后,东阳西归是从她们右手边五十米开外的位置冲出来的,她们看到东阳西归后,一个个背脊挺得更直了。 东阳西归抬腕看了眼时间,五点二十五分,一班二班女兵摆脱追兵逃出来的速度,比他预计的快了那么点。 朝女兵走过去,东阳西归冷沉着峻脸,绕着她们走了一圈,看到二班女兵的身后,六人一个不落的全中了一记彩弹。 至于一班女兵,东阳西归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一个个完好无损不说,她们还整了一把步枪挎着。 牧阳走到东阳西归身旁,对黑着脸盯着一班女兵看的他,低语道:“别看了,我没拦住。” “你和肖顺,晚上自觉加练二十公里!” 东阳西归冷眸一偏,仅看了眼牧阳左肩上的彩弹弹痕,就不容置疑的低声冷道。 “……”牧阳抿着的嘴,嘴唇蠕动好几下,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敢抗议出来。 不就是误中了一枪么,当初也没说他们‘死’了还要受罚的! 二十公里! 以为眨眨眼就能跑完的么! 东阳西归没和一班二班女兵说一句话,他和牧阳站在女兵左侧的六米外,两人声声低语着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之后的五分钟里,姜三冬、肖顺、左清源、胡松、严天文,五人前后跑了出来。 除了肖顺,其他人都‘活’着走了出来。 其实,女兵身上又没有武器,他们都是有着野战经历的老兵,要对付手无寸铁的女兵很容易,理所应当就应该毫发无伤的归来。 至于肖顺和牧阳,只能说,他们俩遇人不淑,粗心大意误以为大灰狼是小白兔了。 其他教官都在东阳西归身边停下,肖顺却走向了女兵,从一班女兵面前走过的他,还刻意停在了步媚媚面前。 步媚媚看着肖顺严肃微冷,直直盯着她的眼神,美眸轻眨了一下的她,默默将挎在肩上的95式自动步枪递还给肖顺。 “谢谢肖副教的厚爱,枪很好用!” 长枪被肖顺接过去时,步媚媚突然字正腔圆的说道。 步媚媚说得不算小声,至少东阳西归几个教官,是完全可以听到的。 肖顺抓着枪管的手一顿,步媚媚已经把手缩回去了,迟迟没有放下手的他,95式自动步枪依旧横在他和步媚媚之间。 步媚媚这分明是堵他后路! 说得好像是他自愿主动把枪借给步媚媚的一样。 就在这一瞬间,阿史那一枝明显感觉,肖顺眸光突的一暗后,气场变得有些恐怖起来,距离太近,有些压迫人。 担心殃及池鱼的阿史那一枝,识趣的敛下眸,不去看肖顺。 首当其冲的步媚媚,却是背脊挺得更直了,下巴微抬,直直回视着肖顺的高雅美眸,不躲不闪不骄不躁。 “胆子不小!” 看着逆流而上如此不怕死的步媚媚,肖顺倒也没怎么为难她,似警告的低语了一句后,便走开了。 除一二班女兵外,第一个冲出树林的女兵,是周叶,她跑得也还算挺快,踩着五点半的最后一秒钟,踏上操场的。 女兵陆陆续续出来的,她们无一例外的,全都负伤走出。 一百零二号女兵,排列整齐的站在东阳西归面前。 “知道你们为什么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全被击毙了么?” 东阳西归扫视着这群女兵,挺拔的身姿不怒而威。 “报告!” 各自沉默的女兵中,丁小佳见其他女兵都不出声,她便大喊了一句。 “说!” 东阳西归冷眸一转,直直锁定前排的丁小佳。 “因为我们没有武器!” 丁小佳觉得,她说的不单只是事实,而且还是此次野战被秒杀的主要原因。 “一连一班也没有武器,可她们不但全班准时回到基地,还一个伤亡都没有!” 东阳西归也不反驳,直接指着一班女兵这个摆在面前的现实例子,阐述着事实。 “……” 丁小佳被东阳西归堵得沉默不语,但她心里却有个声音在咆哮。 因为一班一个个全是变态! 第235节 “部队就要有部队的规则,做错事,要罚,太弱了,更要罚!” 站在训练场上的时候,东阳西归向来不喜欢说教,他习惯用行动让士兵们知道,什么是对的错的,什么是好的坏的。 “全体都有!向右转!”东阳西归冷眸沉冷,女兵齐刷刷右转后,他冷声命令道,“所以‘阵亡’并超时回到基地的女兵,绕操场跑五圈!” 五圈? 霎那间,女兵一个个全以为她们听错了。 五圈! 这是后山操场,不是海边那个前操场! 整个后山操场,一圈至少了四公里! 五圈,四五二十,就是二十公里! 东阳西归是在开玩笑么! 她们刚刚快跑了一个小时回来,一个个还喘个不停,下雨天也热得全身是汗。 东阳西归是想把她们练到虚脱么! 这时候,说最高兴貌似有点幸灾乐祸,应该说最淡定的,非一班女兵莫属了。 因为她们班六人,一个没有阵亡,一个也没有超时,东阳西归这条命令,与她们无关。 她们不用跑二十公里! 哈哈哈哈! 如果场合允许,毕寺真想拍桌大笑三声。 女兵们不是第一天被东阳西归拉练体能了,基于以往任何一个士兵抗议一句,瞬间就多加几公里的变态经验。 她们一个个纵使心里万马奔腾的海啸来袭,也不敢在这时候出声询问或者抗议什么。 因为她们发现,东阳西归从没有下错命令的时候。 因为她们再怎么觉得东阳西归是口误,东阳西归也没有任何一次承认过他的口误。 “怎么,你很高兴么?” 脸色瞬间惨白一片,就差晕倒的女兵群里,东阳西归冷眸轻轻一转,冷睨着嘴角抿紧又抿紧,显然是在憋笑的毕寺道。 “报告!没有!” 毕寺心里一惊,瞬间脊梁骨发寒,因为憋笑憋成猪肝色的帅脸,立马如坠冰窟的僵硬着。 东阳西归哪会不知道在毕寺在想什么,只见他紧抿的嘴角冷冷一勾,一字一句的沉冷下着命令: “完美完成任务的一连一班女兵,跑十圈!” ☆、176当畜生练 “……” 霎那间,毕寺就跟脑子捶了一记铁拳似得,帅眼瞬间大睁,眼珠子都快凸瞪出来了。 其他班的女兵,一个个也都眼睛大睁,严重怀疑她们听错了。 她们没完成任务也才五圈,一排一班女兵完成了任务,怎么可能还翻倍被罚。 这一次,东阳西归一定是口误! 一班女兵除了子桑倾在听到命令时,眉角轻轻跳了一下外,其他的一班女兵也都惊愕的瞪着眼睛。 这怎么可能! 她们应该不被罚才对,怎么还会罚得这么重。 完成了任务反正被罚得这么惨,以后谁还敢拼命往前冲了,东阳西归是在开玩笑么。 “报告!” 毕寺已经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钱浅见其他都不出声,心里有着无数疑问,并且严重不平衡的她,开口了。 “不管你要说的是什么,你们班加跑一圈!” 毛毛雨已经停了,夹着雨后湿凉吹过来的微风,一如东阳西归眸底的清凉森冷。 “……”钱浅瞬间想死的心情都有了,依旧觉得东阳西归是口误的她,已经不敢问为什么了,只犹豫着弱弱道,“十一圈?” “你想要十二圈的话,我一点也不介意!” 东阳西归冷唇又是一勾,身上突然散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 侧着头直面着东阳西归的钱浅,挺得笔直的身体,轻轻抖了一下,她哪里还敢多说什么,连摇头都不敢太大幅度了。 这是什么鬼命令! 东阳西归是闲得慌,拿她们开刷么! 这一次,脸色发黑的变成了一班女兵,憋笑憋成猪肝色的,则换成了其他班级的女兵。 和一班女兵的十一圈共四十四公里相比,她们的五圈二十公里,瞬间就成了开胃菜,她们能不高兴吧。 “全体都有!起步……跑!” 东阳西归可不管女兵们都是怎么想的,看着一个个作训服都不干不净的女兵,不容置疑的冷下着命令。 女兵们双臂一抬一屈,双拳虚握,排头的女兵,就开始一个接一个的跑了起来。 “东阳,这会不会太狠了?四十四公里!” 女兵的身上还背着伞包,姜三冬看着绕着操场外圈跑走的女兵,神色有些担心。 东阳西归罚其他女兵二十公里的时候,姜三冬觉得还可以承受。 虽然女兵们之前都在丛林里快跑了一个小时,但再逼一逼也还是可以的。 但一班女兵的圈数直接翻倍,训练量突然加大这么多,他担心女兵会承受不住。 这不是往死里练么,太疯狂了。 “三冬同志,你要相信,女兵的潜力还是很大的!” 牧阳走到姜三冬身旁,看着愁眉苦脸满是担心的姜三冬,他猛拍了一下姜三冬的肩膀,随即又一把搂住,笑得那叫一个爽朗。 其实,牧阳很想说,这根本就不算什么。 想当初,三更半夜他的床头经常冒出一个黑影来,二话不说就揪起他,把他扔进树林里。 不苦练到虚脱出来,想回宿舍睡觉,没门! 虽然这次和一班女兵仅仅交手了这么一下,但牧阳也看出来了。 一班女兵是个潜力股,必须把她们逼到极限,再激发她们超越极限。 “潜力大也不能整着玩,这会累死人的!” 姜三冬自然也知道,只有不断的训练训练,才能把士兵练到最强。 按照训练计划,每天加大一点训练量,女兵的体能自然慢慢就提上来。 一口吃不成胖子,东阳西归会不会有点操之过急了。 “放心,累不死的,并没有让所有女兵都跑十一圈。” 见姜三冬这么担心,一旁的肖顺也出声了。 肖顺的意思很明显,其他班的女兵有可能承受不住这么大的训练量,但一班女兵还是勉强可以承受的。 所以东阳西归才会单独给一班女兵加量。 “随你们便,饭点差不多该到了。” 姜三冬见一个个都在替东阳西归说话,懒得和他们争辩的他,便也不再纠结了,说完就走,看样子是准备去吃饭。 其他营部的老兵,在几十米外的操场上训练。 姜三冬一走,牧阳就又开口了:“队长,四十四公里,把她们跑趴下怎么办?” 牧阳劝归劝,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 万一把女兵练得太狠,一个个全造反集体抗议,那可就不好整了。 毕竟女兵和男兵还是有些不同的,谁知道女兵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就是要她们趴下。”东阳西归不以为意的看着牧阳,唇角轻轻一勾,浅笑道,“你要是心疼的话,你去陪她们练。” “呵呵……不心疼!不心疼!” 牧阳毫不犹豫的摇头,就凭东阳西归嘴角这抹奸笑,他也不能去陪练。 再说了,子桑倾可也在里面跑,东阳西归都没心疼自己的媳妇儿,他媳妇还不知道是里面哪个呢,现在陪练没多大意思。 踏踏踏前进的脚步声中,女兵们围着操场跑的靓丽身影,吸引了不少操场中训练的男兵。 之前,女兵一直在海边的前操场训练,老兵想见一面都难,现在女兵都绕着跑了,她们跑过来时,老兵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张望着。 “子桑,你说说,为什么我们要跑那么多圈?” 因为她多嘴问了一句,莫名多了一圈的钱浅,心里郁闷死了。 不过,和二十圈相比,加多一圈其实也没多大差别,反正都能跑死人就对了。 “应该是凭什么要我们跑那么多圈才对!” 大家不紧不慢的奔跑中,毕寺越跑越没劲,这得跑到什么时候去。 明明是她们完成了任务,并且只有她们班圆满的完成了任务。 不奖赏她们也就算了,翻倍受罚是几个意思。 还有天理么! 第236节 “就凭他是教官,你是兵。” 队伍井然有序的前进,跑在毕寺身后的子桑倾,不冷不热的清冷道。 “靠!你就是想告诉我,官高一级压死人是吧!” 毕寺眉毛一竖,她当然知道她只是个小兵而已,不然哪能被东阳西归一命令,就屁都不敢放一个,乖乖跑起来。 “我就想知道,四十四公里,我们要跑到什么时候?” 付絮苦拉着一张柔美的小脸,水灵灵的大眼都有些暗淡无光了。 不带这么玩儿的,这样跑下去,她们明天还能有精力训练么。 “反正没有几个小时,休想跑完。” 步媚媚已经懒得去计算时间了,这似乎是很遥远之后的事情。 “子桑,你说,是不是因为你在这个班的原因,我们才会被罚这么狠?” 一直在沉思的阿史那一枝,凉风飕飕刮过的湿意中,意有所指道。 阿史那一枝明白,东阳西归估计是想给她们班开小灶,提升她们班的整体体能。 但一上来就拉练这么狠,分明是按照子桑倾的体能来拉练的。 如果以付絮的体能为标准的话,要加训,最多就加个三圈,一加就加五圈,不对,是六圈,也太多了点。 “……你的意思,是我连累了你们?” 子桑倾眉心一动,回头越过步媚媚,看向阿史那一枝。 “嘿嘿,你知道就好!” 回答子桑倾的是步媚媚,只见她手一抬,就将子桑倾回过头的脑袋,给推了回去。 “……”子桑倾嘴角抽搐了一下,她不忍心告诉她们,四十四公里对她而言,也就是个大汗淋淋的热身而已。 “子桑,其实我也觉得是你连累了我们!要是你和东阳教官没一腿,你说他能这么关照我们班么?” 说话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的毕寺,更直接的说道。 “……”子桑倾汗颜。 怪她咯,一个个不想跑就直说,说得好像她拿枪指着东阳西归下这个命令似得。 “子桑,你说,如果你和东阳教官分了,他是不是会放过我们班?” 付絮灵机一动,突发奇想的说道。 “如果分了会对我们班厌恶到格外开恩,子桑,要不你就先和东阳教官分了,等我们熬过这段时间再复合怎么样?” 钱浅也一下兴奋了起来,她突然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真要分了,我觉得只会更狠!” 步媚媚想敲付絮和钱浅一顿,想得什么呢,东阳西归要是自己不好过了,她们能好过么。 “你们想太多了。” 子桑倾的眼皮直跳,这些人,脑回路是不是转的太快了。 长跑的原因,女兵们都跑得很慢,但就算再慢,一班女兵跑着跑着也跑到队伍的最前面。 女兵们跑着跑着,操场上训练的老兵渐渐少了,她们跑到第三圈时,天色彻底黑了下来。 偌大的后山操场,一个老兵都没有,灯光从一栋栋楼顶照射下来。 路灯照不亮整个操场的光线中,远处空旷的黑暗里,依稀能听到‘踏踏踏’,脚步凌乱的跑步声响。 伴随着夜风的轻抚,被雨水冲刷过的基地,从后山传过来的那些脚步声,夜里一听,隐隐有些惊悚的感觉。 如此视力好的人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女兵的队伍在黑暗中,拖延着拉出了长长一条,跑在最前面的那个小队,甩出后面那队四五十米。 “我饿了。” 付絮看着乌漆抹黑的操场,脚步机械的往前跨着,她不单只饿,还累,想睡觉。 “我也饿。” 钱浅吧唧了一下嘴巴,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汗水。 “忍着点!这才第三圈!” 阿史那一枝也累,但跑都跑饱了,她饿倒不至于。 “还有八圈!天呐!我不活了!” 毕寺视线一扫,看着一眼看不到尽头的操场,简直想死。 “你们说,等我们跑完,还会有饭吃么?” 步媚媚抬头看着夜空高挂的点点繁星,这会儿早过了饭点了,不知道饭堂会不会给她们留点剩菜剩饭。 “别说吃的,一说我就饿!” 紧跟着队伍缓缓前进,钱浅手摸肚子,猛咽了口口水。 操场上的黄泥地面很平,但不至于平的犹如镜面。 偶尔坑坑洼洼的积水中,暗黑的视野里,大家都跑得累死累活的,压根就没谁去注意脚下。 子桑倾一脚踩在积水中,积水四溅而起,她穿在两只脚上的军鞋,早已经湿透了。 “估计你们跑完就只想睡觉,不想吃了。”子桑倾的脚刚从积水中抬起,身后的阿史那一枝就又一脚踩了上去。 “现在说什么都还早,我们还是快点跑吧!” 早点跑完早点休息,阿史那一枝看着子桑倾一步步前进的背影,她脚步不停的紧跟着。 “哎,跑着跑着就跑完了。” 毕寺也已经没力气多说话了,她还得把精力留下来跑剩下的几十公里。 子桑倾依旧不紧不慢的在最前面领跑着,几十公里不是靠冲刺就能快速跑完的,得靠时间堆积起来才行。 跑第四圈的时候,其他班的女兵,速度慢了好多,最末尾的女兵,和一班女兵拉出了大半个操场,也就是二公里的距离。 跑第五圈的时候,绝大部分的女兵,是连跑带走的慢跑快走完的。 她们一跑完,一个个也不顾地上的污渍积水,全倒在了地上挺尸。 女兵们起跑的地方,躺着许多大喘着却一动不动的身影。 最后一名女兵倒下不久,一班女兵的第六圈已经跑完追了上来。 “天呐,我也好像躺下!” 一班女兵已经井然有序的奔跑中,钱浅看着脚下一个个横躺在地上的女兵,不由得哀嚎道。 钱浅紧盯着躺在地上的女兵,她还得一脚左一脚右小心翼翼的饶着道,不然一不小心就能把躺在跑道上的女兵,给踩个正着。 “别说,不然我真要躺下了!” 二十四公里一刻不停的跑下来,还不包括树林飞奔的那一个小时,付絮觉得她双脚都快废掉了。 每天的饭前五公里,虽然一天最少也跑个十几二十公里,但那是分开跑得,却堆积到一起跑,跑得付絮只想哭。 子桑倾鼻子吸气,微张着小嘴吐气,和身后的一班女兵相比,她的气息非常的平稳。 一步一步就跟拿尺子在量着走似得,子桑倾每一步的跨步距离,不多不少固定就那么大。 周叶也挺尸在了地上,躺在她身边的人有很多,但都不是她们班的女兵,先前的奔跑中,她们班的女兵都被她给甩在了身后。 当一班女兵从周叶身旁踩踏着跑过去时,周叶本就汗湿的额头,猛地落了一滴汗水下来。 今晚的月亮很大,夜色虽然暗淡,但还是可以看到附近的人影。 踏踏的脚步声从贴在地上的耳朵传来,一脚一脚一声一声都异常的有力。 刚才那一瞬间,周叶清楚的看到,领头的周叶从她身旁经过时,挂在子桑倾下巴上的,摇摇欲坠的汗水,一下落了下来,随即她的额头就被一砸。 眸光猛地闪了一下,周叶看着一个个从身旁跑过去的一班女兵,她并没有像其他女兵一样,幸灾乐祸的看着她们疲惫的身影。 大家都是人,一班女兵不可能不累,但她们依旧脚步不停的在奔跑着。 躺着一动不动的周叶,眼睛盯着头顶上方的夜空,一颗颗星星在各自的方位,闪着点点的星光。 满天繁星中,星星有大有小,大的亮一点,小的暗一点。 整个夜空,并不会因为有了大的星星在闪烁着星光,小的星星就黯然失色的自动退场,它依然在努力的散发着光芒。 猛然之间,周叶嘴一抿,眉头深深一皱,眸底闪现着某种坚定的她,突然就一个挺身而起。 华靖彤就躺在周叶身旁,先前她并不知道身旁是周叶,周叶挺身而起就二话不说的追着一班女兵跑时,她才发现身旁躺的是周叶。 “周叶,你不是跑完了么?” 华靖彤虽然和周叶不算熟,但也说过那么几句话,躺在地上满脑子不解的她,冲周叶虚弱的喊了一句。 “加练!”周叶头也不回,坚定的回了一句。 其实,周叶并不知道和她说话的人是谁。 “加练?脑子有病吧!” 华靖彤愣了好几秒,面对如此自觉奋发向上的周叶,她只觉得周叶是在自虐。 她跑得都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再跑下去估计就直接晕倒了,周叶还这么不怕死的要在跑完任务后,还自觉加跑,这不是脑子有毛病是什么。 躺在附近的女兵,不少人啧啧称奇的看着又一次跑起来的周叶,她们有羡慕的,有面无表情的,但没有一个是不屑的。 她们都要跑吐了,现在要再让她们跑,估计很多人都站不起来。 周叶能在跑完任务的情况,还自觉加练,并且真的跑了起来,光有这份毅力,已经很不容易了。 付絮跑在最后面,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不由得回头。 “周叶?”看到周叶那一刻,付絮是震惊的。 周叶不是跑完五圈了么,她们班都开始跑第七圈了,周叶怎么会跟了上来。 一班女兵听到付絮的声音,也纷纷回头,看到追赶在她们身后的周叶,除子桑倾外,一个个也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呦呵!周叶,你这是想好好表现一番,然后怎么怎么滴?” 毕寺本来累得一点也不想跑,看到周叶拖着双腿一步一个脚印的跟上来,她顿时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第237节 他姥姥的! 周叶都追上来了,她一定要比周叶跑得快! “我想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周叶虽说不想太和一班女兵攀比计较了,但自尊心一直都摆在那里,见毕寺有些挑衅的意思,白她一眼便反呛了一句。 “周叶,你真的要跟着我们一起跑?” 突然心生一计的付絮,特意放慢了一下脚步,等周叶追上来时,和她并排跑着,喘息道。 渐渐朝楼房方向跑去的转弯中,路灯照耀下,视野越来越开阔了。 “这操场又不是你们班的,你们跑你们的,我跑我的。” 周叶虽然说得话有些不太顺耳,但她的语气很平和,并没有要和付絮杠上的意思。 “我不是那个意思!”付絮知道周叶是误会她了,她连忙解释道,“我就是想着,要是你真的要跑,要不就帮我跑吧,把我那份跑了,我帮你休息,如何?” 付絮是真的不明白周叶干什么要跟着她们跑,她有多想躺下休息,估计周叶一点也不知道。 “……”周叶怪异的看着付絮,这还能帮? “我去!絮儿,你的骨气呢!”钱浅一听付絮这话,那还得了,回头就教育着。 让付絮没想到的是,钱浅刚教育完她没骨气,钱浅就自己跑到周叶另一边,眉开眼笑道:“周叶,要不你帮我跑吧?回头你请大餐,我少一口!” “神经病!” 周叶懒得理会想走后门的钱浅和付絮,加快速度甩开了钱浅和付絮。 她想跑是她的事,钱浅和付絮不跑是她们的事,扯上她干什么,万一她们因为偷懒被罚,还会连累上她,她又不是傻子。 周叶就是见一班女兵这么能扛,她休息不住,也想拼一拼挑战一下而已,这是她自己的事情。 “傻子!周叶就是个傻子!”钱浅看着紧紧跟着步媚媚身后跑的周叶,不由得摇头叹息。 训练枪法多打几个枪子还没什么,这跑步又有什么争着抢着出风头的,会跑死人的。 “他妈你才是傻子!” 听见钱浅在骂她傻子,周叶不爽了,回头就怒骂一句回去。 几人的身影渐渐出现在光线里,子桑倾回头看了一眼周叶,什么也没说就继续跑。 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回头看完后,也都默不作声的继续往前。 周叶想跑就跑,她们没必要干扰。 再说了,多个陪跑,这不挺好的么。 大家伙儿默不作声的奔跑中,一个个胸脯起伏得厉害,浑身上下的衣服,渐渐地都汗湿透了。 当一班女兵又一次回到起跑点,休息了大半响的其他班女兵,休息够了都缓缓站起身,拖着疲惫的身影向宿舍方向走去。 一班女兵一圈又一圈的跑着,子桑倾依旧是均速在跑,不紧不慢,第八圈的时候,在最后面跟了一路的付絮,渐渐的慢了下来。 付絮‘呼……呼……’的大口喘息着,她的速度越来越慢。 看着前面越渐拉开距离的同伴,付絮没出声叫她们放慢速度,只自己坚持着一步步吃力的往前挪。 “絮儿,坚持住!” 阿史那一枝不经意的一个回头,看到付絮落后那么多后,她几乎是原地踏步的放慢了速度,等付絮追上来后,就开始鼓励道。 “我知道,我……我在坚持!” 付絮点点头,虽然她早就很想停下来休息了,但她一直没停下。 大家都不想浪费力气说话,阿史那一枝跟着付絮的节奏慢慢带着她跑。 又一圈过后,钱浅也快坚持不住了,渐渐地落后和付絮一起跑着。 子桑倾一直在留意着身后的情况,时不时就回头看一眼的她,早发现付絮和钱浅的体力渐渐透支了。 可是,子桑倾不能停下来,如果大家都放慢速度,陪着付絮的节奏跑,她们接下来的几圈会跑得更艰难。 她得一直在前边领跑着,付絮看到她们一直在坚持往前跑的背影后,才会更有动力,更能坚持下去。 身后的喘息声越来越大,子桑倾不用回头看,也知道大家都累得不行了。 第九圈跑完后,毕寺和步媚媚也慢了不少,一直紧跟在子桑倾身后跑的,是又追上来的阿史那一枝,然后是几乎和她并排前进的周叶。 呼哧呼哧着的大喘中,周叶看着在黑暗中一步一个脚印,跨得那么轻松的子桑倾,她已经没时间去思考其他了。 她的双腿就跟捆上了几百斤重的石头一样,每跨一步都显得艰难不已,可子桑倾就跟没事人一样领跑着。 要不是有子桑倾在领跑,要不是暗地里和子桑倾较上了劲,周叶觉得,她肯定早就倒下了。 九圈半的时候,她们的影子在路灯下拖延出去好长好长,然后变淡,消失。 “周叶,看不出来,你还挺能跑的?” 阿史那一枝看着一直跑在她右侧的周叶,漂亮的大眼露出丝丝欣赏。 “我同样没看出来,你也挺能跑的。” 周叶可以说是汗如雨下了,一个偏头看向阿史那一枝的动作,就才脸上甩下来好几滴豆大的汗水。 “啊……我不行了!” 跑在最后的付絮,脸色苍白的她,虚喊着对身旁的钱浅道。 “这么多圈都跑下来了,最后一圈半了!坚持住!” 付絮看起来是真的没力了,她歪斜着就要倒下的身影,被钱浅伸手一把捞住。 但是,钱浅虽然嘴上在鼓励付絮,但其实她自己也快不行了。 钱浅捞住付絮后,没力气支撑起付絮倒在她身上的重量,两人左右摇晃一下,‘咚’一天,两人双双跌向了地面。 ‘呼……呼……’ ‘呼……’ 后背一沾上地面,甭管黄泥地面干不干净,湿不湿,钱浅和付絮看着夜空里的繁星,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 两人都只顾着大口喘息,压根就不想多说任何一句话。 “一枝,你领跑。”子桑倾又一个回头,突然发现钱浅和付絮都不见了,仔细一张望看到她们俩都倒了下去后,她便开始往回跑。 “好……”阿史那一枝的双脚已经是机械的往前跨了,跑得就连有些缺氧的脑子,也当机了一秒才反应过来的回答着子桑倾。 “我跑得比你慢么?子桑倾为什么不说让我领跑?” 看着与她擦肩而过,向后跑的子桑倾,周叶突然就不满的看着阿史那一枝道。 她和阿史那一枝的速度一样,就连往前跨的左右脚都一模一样,要领跑也是她们两个领跑才对。 “因为你随时都可以不跑!” 阿史那一枝忍不住白了周叶一眼,这有什么好计较的。 “哼!要想不跑的话,我早不跑了!” 周叶冷哼了一声,她就是不想一班女兵甩出她那么多。 “哼!又没人逼着你跑!” 阿史那一枝也冷哼了一声,谁没点骄傲的自尊心,她又没把周叶怎么着,哼什么哼。 步媚媚和毕寺眼睁睁的看着子桑倾往回跑,已经快没力气跑的她们,没多余的精力和子桑倾说话了。 “加油!只剩一圈半了!” 子桑倾仅鼓励了步媚媚、毕寺一句,便脚步不停的跑向钱浅和付絮。 “起来!”跑到钱浅和付絮身前,子桑倾弯腰伸手,直接一手拉起一个。 “子桑,不跑了,实在没力气了!”被拉的一下坐起的付絮,虚弱的摇着头,无力道。 “子桑,再跑下去我就虚脱了,我都惨成这副鸟样了,东阳教官应该不会怪罪下来的,你就让我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钱浅哀嚎着,被拉的坐起后,她就是想站起来也已经没力气了。 “快虚脱就是还没虚脱,真跑不完,等你真的虚脱了也就不用跑了。” 子桑倾也不废话,双手抓着钱浅的胳膊,用力一提就将钱浅给拉得站了起来。 “天呐!子桑,你这是助纣为虐知道么!” 子桑倾猛地一拉的力气太大了,被拽得一下站起的钱浅,依旧无力的黏在子桑倾身上。 伸手又去拉付絮的子桑倾,用力一拽,轻而易举的就将付絮给拉了起来。 “子桑,难道你不累么?” 付絮看着还生龙活虎一样的子桑倾,她惨白的柔美脸庞,汗水多得就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还行,快跑!” 子桑倾的小脸上也有许多的汗水,湿答答的一滴一滴往下坠。 面对左右靠在自己身上的钱浅和付絮,子桑倾一个转身,左右拉着各拉着她们的手,抬脚就继续跑。 “啊……子桑,我不想跑了……” 被拖得硬是往前跑的付絮,想死的心都有了。 “跑跑就不累了,跑完就可以休息了。” 子桑倾知道钱浅和付絮累,但她们还没到极限还能继续跑,怎么着也不能让她们就这么躺下了。 “啊!子桑,我真想不认识你!” 被拉得一步步往前跑的钱浅,声声哀嚎着,痛苦道。 “晚了!”子桑倾不由得笑了笑,双手牢牢抓着钱浅和付絮的手腕,跑得更快了。 “不要……不要这么快!跑慢点!” 跑得太快,扑面而来的夜风中,付絮被迫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子桑倾不说话,拉着她们二人跑得更快了,跑得越慢会越累,越累就越不想跑。 跑得快点,钱浅和付絮跑精神了,也就不会这么拖拖拉拉,嗷嗷乱叫了。 第238节 子桑倾的速度越来越快,很快就超越了步媚媚和毕寺。 看着一阵风似得就被拉走的钱浅和付絮,步媚媚和毕寺惊呆了。 子桑倾拖着两个人是怎么加速上去的,她们的腿都快要废掉了。 “啊——我不跑了!” “子桑!快停下!” “快停下!” 子桑倾拉着钱浅和付絮,越跑越快的她,直把钱浅和付絮拉得嚎叫了起来,她们被迫奔跑起来的步伐,要速度很快很快才能跟上子桑倾。 “靠!疯了不成?” 子桑倾拉着两个人,一阵风似得又超过阿史那一枝和周叶,周叶听见身后的嚎叫刚回头看,就见子桑倾飞快超过了她。 “还有六公里,现在冲刺是不是快了点?” 阿史那一枝也快哭了,子桑倾这么有精力,是来刺激她们的么。 空荡荡的后山操场,在钱浅和付絮的嚎叫下,显得热闹了那么一丁点。 在东阳西归办公室喝茶的牧阳和左清源,隔着那么多栋楼房,他们好像听见了钱浅和付絮如此悲惨的尖叫。 “要不要去操场上看看?万一她们偷懒不跑什么的。” 牧阳先是看了眼专心喝茶,毫无所动的东阳西归,这才跟左清源道。 “也行。”左清源其实也担心一班女兵会扛不住,“队长,你去不去?” “不去。”东阳西归抬眸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回答的非常干脆。 “那我们先走了。”牧阳冲左清源一使眼色,喝完茶杯里的最后一口茶,便站了起来。 一直淡定喝茶的东阳西归,在牧阳和左清源走后,他也紧跟着起身,但他不是并不是走向后山操场,而是朝炊事班的宿舍去。 牧阳和左清源穿梭在过道间,快速跑到后山操场的他们,站在墙角下,四下张望着。 “怎么有七个人?” 钱浅和付絮还在嚎叫着,可声音不那么大,也不那么凄惨了。 路灯下,看着女兵背对他们,绕着墙角渐渐跑远的背影,左清源讶异道。 “多了一个估计是周叶。”牧阳一开始也有些惊讶,仔细侦察了一翻,发现是周叶后,他反倒一点也不惊讶了。 周叶的各项军事技能还是不错的,就是性子让人不太敢恭维。 周叶能这么自觉,这么上进,是好事。 最后一圈,被子桑倾拉得惨绝人寰的钱浅和付絮,没要子桑倾拉,自己主动跑了起来,一步一步纵使慢,倒也慢慢拖着跑完了。 十一圈,最后一圈所用的时间,比之前的每一圈都要长,一个个一跑到起点处,就不想动不想说话的软倒了下去。 唯一没倒下的,就只有子桑倾了,她在四周围慢慢的走着,平息着。 “走吧。” 远处看到一班女兵在黑暗中倒下后,牧阳便准备走人。 “不上去看看?”左清源站着没动,一下跑了四十几公里,不知道女兵会不会跑出什么毛病来。 “不用,这个时间,她们差不多刚好跑完十一圈,任务完成了就行。” 牧阳坚定的摇头,拍了下左清源的臂膀就转身走人。 “她们好歹也是女兵,是不是该多照顾一下?” 如果是男兵的话,左清源绝对不会这么操心,但他还是跟着左清源走了。 “不用!队长说了,把她们当畜生练,要比男兵更狠!” 牧阳手一挥,这次说得更坚定了。 “……”东阳西归的确说过这样的话,但左清源觉得,这不是东阳西归现在不在么。 他们上前慰问一下,兴许一班女兵的心里,还能好受点。 跑得那么累,就那么把她们丢在操场上,未免显得太无情了些。 整整过了二十分钟后,挺尸在地上喘息的一班女兵,这才渐渐的缓过气来。 胸脯起伏得不那么厉害了,不那么喘的她们,依旧不想动一下。 子桑倾还在周围绕着圈走动,远远的,她就看到一排排的路灯下,有个人影走在墙角下。 “你们快起来看看!那个人是不是炊事班的黄班长?” 定睛看了好几眼的子桑倾,突然就指着墙角下的那道人影,有些激动的冲地上挺尸的几人道。 跑了这么累,稍微缓了口气后,大家也都饿了,一听到炊事班三个字,一个个前一秒还在挺尸装死,下一秒就蹭的一声,一下挺身坐起。 “好像是!” 阿史那一枝快速爬起站直,紧盯墙角人影的她,漂亮的大眼就好像看到了红烧肉一样。 “那还等什么,快把他拿下!” 毕寺一激动,爬起后就冲那道人影跑去。 一旁的子桑倾,还维持着手指黄班长的姿势,看着前一秒还要死不活,下一秒就生龙活虎跑走的同伴,她嘴角禁不住抽搐了起来。 这些人,这辈子,肯定不可能是饿死的! ☆、177半夜偷袭 人是铁饭是钢,有得吃就要吃。 奋力朝黄班长跑去的一班女兵,一个个就跟身后有恶狗在狂犬一样,跑得那叫一个快,飞奔着哪里像累趴下的样子。 也许东阳西归那双犀利的毒眼,看得比一班女兵自己都还清楚,她们的潜力,比她们自己以为的要大得多。 “班长!” “黄班长!” “班长,你好帅!” “……” 不紧不慢跑在队伍最后面的子桑倾,距离稍微近点后,她就看着她们班的女兵,一个个就跟花枝招展的蝴蝶似得,兴奋的扑腾着翅膀。 女兵们从黑暗中跑来,声声热情的呼喊,听得路灯下无所躲藏的黄班长,惊得停下了脚步,瞪起了眼睛。 其实,炊事班班长老黄是看在东阳西归亲自上门的面子上,才到后山操场来,想领女兵去炊事班,好好的给她们做一顿面条吃的。 但是操场这么长,老黄没想到他还没找到女兵在哪儿,女兵就热情的大喊着他好帅。 看着从黑暗处渐渐跑出来的女兵,黄班长这张严肃又和蔼的脸上,便慢慢露出了一些笑容。 跑了一晚上,这些小女孩,估计饿坏了。 几百米的距离,因为老黄看起来就像一块会走的红烧肉的原因。 一班女兵和周叶,飞奔的速度就跟上了电动马达似得,直接就是飞过去的,很快就将站着不动的老黄,给包围在了中间。 女兵边跑边喊,围上来后,更是叽叽喳喳个不停,听得脑子高速运转,快要听不过来的老黄,脸上的一丝笑意也渐渐收了起来。 “班长!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去哪儿呀?”毕寺帅眼闪动,好像老黄要是敢走,她一定一个扫堂腿把他撂倒下似得。 “班长,您是要去厨房么?”钱浅蹭在毕寺身旁,她好像已经闻到了肉香味。 “班长,食堂还有剩菜么?”步媚媚很想矜持得保持她高雅的品质,但想到炊事班的厨房里,很可能有烤鸭什么的烤肉,她就忍不住口水直流。 “班长,没有剩菜也没关系,有没有泡面什么的?再加几根青菜就更不错了!” 付絮眼巴巴的看着老黄,她已经饿得就差前胸贴后背了。 “班长,我不用青菜,有泡面就好了。”周叶的视线终于舍得从老黄身上离开了,看了眼身旁的付絮,她降低了自己的要求。 “……” 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都没来得及开口,其他的声音,几乎是同一时间朝老黄涌过去的,叽叽喳喳就把老黄给听懵了,心里听乐呵了。 老黄看着围着他,一个个汗流浃背狼狈不堪,却双眼亮得能把他给吃了的眼神。 他第一次觉得可爱的女兵,也可以这么恐怖的。 女兵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好像他不给她们食物吃的话,她们就会群上胖揍他一顿一样。 “班长,你还记得我们帮你种红薯那次么?你还欠我们四碗面条!” 其他还一声接一声的叽叽喳喳,把老黄说得直发愣的混乱中,子桑倾默默地开口了,嗓音清冷高昂,异常的阵地有声。 子桑倾不知道老黄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出现在后山操场,但老黄看她们的神色有些僵硬,一点也不像指挥她们种红薯那次,来得和蔼。 未免被拒绝,子桑倾就只有先下手为强了。 叽叽喳喳的声音顿时安静了下来,一个个先是看一眼小脸镇定的子桑倾。 随即,阿史那一枝、毕寺、周叶,三人同时点头,坚声附和道:“对!班长,你还欠我们四碗面条!” 遥想起她们四人种红薯的情景,几人都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种天然化肥的味道。 但是,时隔太久,再加上她们是真的累了饿了,估计就是现在闻着天然化肥的恐怖味道,她们也能吃得下去。 更何况,那种惊悚的味道已经是过去式了! 现在她们闻到的,满鼻子都是雨后凉夜的清新味道。 “行!不就四碗面条么,老班我现在就还给你们!” 老黄自然也记得她欠了子桑倾、阿史那一枝、毕寺、周叶四人,一人一碗面条的事情。 但是,被这么当面讨债,他这心里突然就有些不乐意了。 哼,还想给她们做大餐的,竟然想威逼他,给她们随便整点四包泡面好了。 “班长!整个基地你最好了,四碗面条是不是有点少?我们可是有七个人呢!” 第239节 步媚媚一听,立马一个侧身,将准备走的老黄又给拦截了下来。 “基地的每一粒米怎么用掉,可都是要登记上报的,说四碗就四碗!你们可以分着吃!” 炊事班虽然在编排上不是战斗班,可老黄在炊事班可是有实权的一个老班长,他一傲娇起来,甩手就走。 老黄虽然走得有些不近人情,但他心里却是另一番景象,眉头微皱的他,正在盘算着。 这些小女兵衣服又湿又脏,还没吃晚饭,东阳西归怎么就这么狠呢,好歹让她们吃饱了再练。 哎,这些小女兵一个个看起来苦哈哈的,那么瘦小一只,还要接受那么高强度的训练,该给她们偷偷补点才行。 不然万一在训练时晕倒了,检查出是营养不良的话,上头指不定还会怪罪他炊事班伙食差,士兵吃不好什么的。 “四碗就四碗!又没说多大的碗,我们找四个这么大的盆来!” 付絮可不知道老黄为什么会欠子桑倾她们四碗面,灵机一动的她,在身前比划出一个足够她坐进去洗澡的超级大盆来。 “你这比划的,是个浴缸吧?”子桑倾看着付絮的双臂夸张的向外舒展,脑海中浮现出的大盆,赫然是一个大浴缸。 “浴缸就浴缸,我们吃完还可以跳进去洗个面条澡!” 不打算将盆缩小的付絮,顺杆子往上爬的幻想道。 “别这么恶心人行不行?还面条澡!要洗你自己洗!” 步媚媚嫌恶的五官一皱,那画面太美妙,她光想想就对老黄即将煮出来的面条,食欲大减。 “我就说说嘛,我都要饿扁了,别说一大盘了,就是给我一头牛,我也想塞进肚子里去。” 见其他人都不捧场,一个个被她恶心的全去追老黄,付絮叹息一句,拖着快要废掉的双脚,默默跟上去。 想到马上就能有吃的了,毕寺和钱浅就自来熟似得,一左一右夹着老黄往炊事班走,边走边说,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为了表现她们的矜持,她们跟着老黄走到炊事班厨房,后门一开,灯光一亮。 瞬间将整个厨房照得雪白发亮的光线中,钱浅一下蹿到煤气炉前,一把抄起她曾经炒过鱼香茄子的炒锅。 “班长,四碗面,要这么大的碗!” 钱浅一脸兴奋的举着比她腰身还大的炒锅,显摆似得冲老黄挥舞着。 “……那是炒锅不是碗!装猪食的盘都没你手里的锅大!” 老黄的脸先黑又红,他都要被钱浅给气乐了。 真当他那么吝啬,连七碗面都煮不出来? 还拿锅唤碗,饿死鬼投胎,几百年没吃过饭不成。 “班长,那这么大的碗,行么?” 几人进了门后,还堵在门边不远,步媚媚指着旁边桌上的一个,装着十几个茄子的大菜篮,试探性的问道。 “……那是菜篮,不是碗!”老黄被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 这一个个长得细皮嫩肉的小女兵,一看就是十几年都没进过厨房的。 锅碗瓢盆没一个分得清的! “菜篮也没关系,我们吃热干面,不用装汤!” 最后进来的付絮,连忙走到步媚媚身后,脑袋往前一蹭,下巴就垫在步媚媚的左肩,水灵灵的大眼直勾勾的看着老黄。 “……” 老黄觉得他和这些年轻的女兵有代沟,严重的代沟! 谁会用锅当碗捧着吃的,还要用菜篮盛热干面,一个个都没见过真正的碗长什么样是吧! “别给我丢人现眼了!我给你们煮七碗面还不行么!” 老黄觉得他再不说明一点,这些女兵估计一激动起来,都能把他的冰箱给啃没了。 男兵饿得饥肠辘辘,直接手抓着饭就粗鲁的往嘴里塞的行为,他倒是看到过。 像一班女兵这样,饿得疯言疯语的样子,他倒是第一次见。 应该说,他在军营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单独做饭给女兵吃。 “班长,你早说么!累死我了,我要歇会儿。” 一听老黄说,要给她们七人,一人煮一碗吃,好歹不用几人分一碗了,钱浅一下就软了下来。 锅往煤气炉上一放,钱浅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班长,你不诚实,早告诉我们多好。” 步媚媚站得笔直的身板,也松懈了不少,隐隐透着妖娆的身姿,款款摆腰,朝一旁的储物架走去。 厨房的地板可以说是一尘不染干净得很,储物架妨碍不到老黄煮面条给她们吃,步媚媚实在是累,便想过去坐下。 “班长,你这不是忽悠我们么?” 阿史那一枝看出来了,老黄似乎是一开始就打算给她们都煮面条的。 她们都累成这个鸟样了,还拿她们开刷,太不厚道了。 “有得给你们吃就不错了,再嚷嚷我可就锁门了!” 老黄觉得,是不是他以前给子桑倾她们几个的印象太好了,以至于她们一个个没大没小的,竟然说他不诚实。 “班长,我知道你最好了,锁门什么的,怎么可能呢!你说是不是?” 付絮一听老黄要锁门,那还得了,连忙柔美的脸上连忙堆起满脸的笑容,身形一转就跨步到老黄面前,誓要将他这个念头给打消掉。 “少阿谀奉承,一边去!” 付絮水灵灵的笑得很好看,但再好看也掩饰不住她眼底的假笑。 老黄好笑又好气的轻哼一声,假装生气的转身,开始忙活起煮面条的大任。 乒乒乓乓开始战响的厨房,老黄一个人在煤气炉前忙活着。 七名女兵则排排过的坐在储物架下,歪歪倒倒的你靠着我,我靠着你,一个个闭着眼,坐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此时,晚上已经快要九点了。 老黄煮了一大锅的面条,盛满七个不锈钢大盘后,锅里还有一大盘,女兵保准能吃得饱。 “吃……” 知道七个小女兵饿坏了的老黄,以最快的速度煮好面条,刚想吆喝女兵过来吃饭,一偏头,才发现女兵竟然都睡着了。 “哎,瞧瞧这一个个累的。”老黄边低声叹息着,边向储物架走去。 走到储物架前,发现并不是所有女兵都睡着了,还有一个睁着晶亮的冰瞳,正清冷的看着他。 “你怎么没睡。”和其他睡得不醒人事的女兵相比,子桑倾虽然身上的衣服狼藉,但那双冰瞳显得精神抖擞的,老黄不由得好奇道。 “不太困。”老黄问得轻声细语的,深怕吵醒其他人一样,子桑倾浅笑了一下,也轻声回道。 但是,子桑倾刚轻声回完老黄,回头就冲枕着她左肩的阿史那一枝,音量奇高的大喊道: “起床了!” “啊……起床……”阿史那一枝被吓得大眼一睁,身体一下绷紧坐直,随即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立马站了起来。 其他人在睡梦中听到子桑倾的大喊,反应也和阿史那一枝一样。 眨眼间,细细碎碎还没睡醒的惊声低语中,一个个都站了起来,就只有子桑倾还坐在储物架下。 “哇塞!好香!”其他人被子桑倾喊得惊惊咋咋的声音中,唯有钱浅一跳起来就两眼发光。 看到鼻子比狗还灵敏,一阵风似得就跑到灶台前的钱浅,老黄不由得汗颜,果然能忍住食欲的人,天底下没几个。 一看到出产后的熟面条,女兵一蜂窝就冲了过去,一个个看着有肉有菜香喷喷的一大盘面条,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筷子!筷子呢?” 钱浅伸手想往盘里抓,发现自己的手好脏,便立马缩了回来。 “你们不先洗个手么?”手里拿着一把筷子的老黄,递了双筷子给钱浅。 “不用不用!吃了再洗!”毕寺都快饿扁了,老黄又分了一双筷子时,她一把接住,端起盘就开吃起来。 “嗯……好香!好好吃!谢谢班长!” 左手端着盘,右手夹起一大叉就塞进嘴的毕寺,脸颊鼓得鼓鼓的,一口面条还没咽下去,就激动的称赞了起来。 七个人,走到水龙头下洗手的,只有子桑倾和周叶,两人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 子桑倾能忍住不先吃,是因为她这肚子还好,不算太饿。 周叶则是从小养尊处优惯了,看到自己手太脏有些吃不下去。 女兵们直接就窝在厨房开吃了,老黄叫她们去食堂坐在吃,一个个坐在地上就不愿意挪屁股了,懒得跟个什么一样。 “班长,你这是什么面条,怎么这么好吃?” 背靠灶台坐着的周叶,看着盘里黄金色的面条,汁香面香,简直不要太美味,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面条这么好吃。 “就普通的蛋黄面。” 自己煮出来的面条,一个个都这么喜欢吃,老黄自然高兴。 虽然老黄对自己的厨艺有信心,但他也明白,这些女兵是饿坏,就是给她们窝窝头吃,估计她们也会吃得津津有味的。 “说到面条,前段时间厨房还丢过几包泡面。” 老黄看着三三两两坐着,一个个全都埋头苦吃的女兵,站在一旁没话找话的他,随意的说道。 “……” 一班女兵,吸吮嚼咬面条的动作,刷一声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班长,厨房也会丢面条?不是吧……”毕寺帅眼一抬,帅眼满是震惊的看着老黄。 不会查到是她们趁着夜黑风高,一不小心就借用了吧?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不是有炊事班的战士守着么?班长,会不会是老鼠偷吃了?像我们老家,谁家厨房没几只老鼠,才奇怪呢!” 钱浅伸长脖子猛吞下一大口面条后,眼也不眨的看着老黄,睁眼说瞎的一本正经道。 子桑倾低眉敛眸,默默地吃着面条不说话。 坐在子桑倾旁边,那晚没到厨房来亲身参与此事的阿史那一枝,瞅了眼子桑倾淡定的侧脸,也默默地垂下头,继续吃她的面条。 第240节 一班女兵都心知肚明,老黄说得丢了几包泡面是怎么回事。 但她们一个个都选择对那件事集体失忆,反正打死也不能背叛了自己。 “班长,你不会是想要告诉我,这面条极有可能被老鼠啃过吧?” 付絮水灵灵的大眼在呆滞了几秒后,前一秒还吃面吃得一脸幸福的她,下一秒就抬起脸,一脸苦巴巴的瞅着老黄。 老黄额头瞬间黑了一片,他什么时候说过,给她们吃得面条被老鼠啃过。 “班长,你不就是嫌我们吃得太多,担心吃穷你炊事班么?放心,把锅里的面条吃完,我们不会再叫你煮的。” 步媚媚看着老黄微黑的脸,又是一脸‘班长,你也太不厚道!’的神色。 “厨房虽然有几个老鼠,但给你们吃的面条是新开封的,绝对没被老鼠啃过!” 老黄被一班女兵给堵得脸色发黑,一个个白眼狼,有得吃竟然还敢嫌弃。 周叶看着一班女兵,是她的错觉么,她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的感觉。 未免真的惹怒老黄,一班女兵都打了几句马虎眼后,便默默地吃面条不再出声了。 一大锅面条,老黄本来还以为,锅里那盘,他能自己吃的,那知道女兵吃完一大盆后,一人到锅里再盛点,最后连渣都没给他留。 吃饱喝足的女兵,便准备和莫名其妙出现在后山操场,然后莫名其妙帮她们煮面的老黄道别了。 “班长,谢谢你的面条,你这面条比以前在食堂吃得任何一顿饭都香!” 临走前,毕寺看着老黄,笑眼眯眯,看样子吃得很饱很满足。 “呃……班长,你煮的面条老香了,好吃!” 一大盘面吃下去,钱浅果然是吃得太撑了,不由自主的打了个饱嗝的她,笑得一脸天真。 “呵呵……你们吃饱了就行,训练这么辛苦,总不能饿着你们了,回去早点休息吧。” 看着一个个还算有礼貌,还知道跟他道谢的女兵,老黄故意严肃了一顿饭的脸,也渐渐露出了和蔼的神情。 “班长,我能和你说句话么?” 和老黄道完别,其他人都准备走了,付絮却迟迟不肯挪走,欲言又止的看着老黄道。 “有什么话就说,老班长跟你们东阳教官不一样,不会训你们的,说吧,什么事?” 老黄看着付絮小心翼翼的神情,难免觉得好笑。 他又不是她们的教官,她们不归他管,付絮有什么好怕他的。 走在最前头的钱浅,已经跨出厨房后门了,以为付絮还有什么事的她,便停了下来,身后的其他人也跟着纷纷回头,看着付絮。 “班长,以后你还能煮面条给我们吃么?” 看到老黄如此的好说话,付絮水灵灵的眼睛一亮,一点也不客气的说道。 “……等你们当上了旅长!老黄我一定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给你们煮面吃!” 老黄在明白过来付絮打的小算盘后,他脸色突的一黑。 这些小兔崽子,还真的顺着杆子往上爬,越来越知道得寸进尺了。 “嘿嘿,我就说说,就说说,班长再见!” 付絮一下就听明白了,老黄的意思,她们没当上旅长前,想让他再煮面给她们吃,没门! 付絮逃也似得推着其他人出了厨房。 “南沧舰队也就三个旅,三个旅长平均年龄五十岁,这不是摆明为难我们么!” 跑出厨房几十米远后,付絮就不满的嘟囔了起来。 “谁为难谁了?今晚能有得吃就不错了!你这小妞还想着以后也吃,这不是贪心不足么!” 阿史那一枝好笑的看着鼓着腮帮子的付絮,她看着付絮的眼神,就跟看着自家的小妹妹一样,眸色柔柔的。 “哎,我这不是担心,我们一日三餐以后也不能按时吃么。” 付絮有种预感,东阳西归不会放过她们的。 “周叶,看不出来,你不但能跑,还挺能吃的。” 步媚媚见周叶一直不说话,一向不屑和周叶说话的她,竟破天荒的主动说了一句。 “能跑自然能吃了,消耗了体能得补回去。” 周叶其实是硬撑下去的,看着一班女兵一个个吃那么多,她总觉得自己不吃多点,就亏了。 “之前我们跑的时候,你们有看到教官在暗中观察我们么?” 一行人朝宿舍的方向走去,一直纠结着有些不解的钱浅,突然就看着其他人道。 “我没注意,但应该没有吧?我一直没看到哪个教官出现。” 付絮仔细想了一下,随即摇头。 “我也没看到。”扑面而来的清凉夜风,吹得毕寺直想睡觉,她大大的打了个哈欠,困倦道。 “子桑,你看到了么?”见其他人也一脸迷茫的样子,钱浅直接转向子桑倾。 “没光明正大的出现过,有没有在暗地里观察就不知道了。” 子桑倾敛下眸,路灯的照耀下,将她浓密纤长的睫毛,在白嫩的小脸上投射出长长的暗影,仔细回想的她轻轻摇了下头。 “这就是关键所在!”钱浅突然就激动的猛拍了一下手掌。 “你们想想,如果没有教官一直在守着我们的话,我们到底跑了多少圈,教官怎么知道?而且我们都跑完吃完了,一个教官都没有出现!不觉得奇怪么?” 钱浅越想越觉得可疑,早知道她们就不老实,傻不愣登的、累死累活的跑十一圈了,就是跑个八九圈,指不定也没人知道! “对呦!跑得时候,我就一直觉得不太对劲,我们当时怎么就没想到,也许我们可以偷懒不跑的!” 付絮也激动了起来,水灵灵的大眼睁睁的看着其他人,后悔她跑那么多圈了。 “谁说要偷懒的?” 什么叫好死不死,两眼一抹黑就一头撞到枪口上。 东阳西归和牧阳、左清源,三人从办公室出来。 一队向东,一队向北的两队人马,在一栋楼楼前与过道的九十度角交汇处,就那么遇上了。 听到付絮的话,东阳西归沉冷的嗓音人未至声先到。 耳力极佳的子桑倾,其实知道前方有人,但她没想到是东阳西归他们,更没想到付絮会说出这些话来。 付絮和钱浅两人走在最前面,她们被吓得立马停止前进。 随即,她们就看到东阳西归那抹挺拔的身影,侧面走了出来,轻轻一个转身就正面朝向她们。 头顶的路灯再亮,此时也照不亮付絮一片黑暗的心情。 东阳西归看着她轻轻一勾的嘴角,伴随着夜风轻轻刮来,吓得付絮背脊一寒,闻到了满鼻子的危险气息。 “东、东阳教官好!”付絮一紧张,被吓得都结巴了,但抬起的右臂敬礼的姿势,绝对一丝不苟得够标准。 东阳西归的气场太强大,太危险了,不太敢和东阳西归对视的付絮,连忙转去看他身后的牧阳和左清源:“牧副教好!左副教好!” “教官好!” 被吓得抖索的付絮敬完礼后,其他人也纷纷抬手敬礼。 看着浑身湿透布满污渍,又毕恭毕敬敬礼的七名女兵,东阳西归、牧阳、左清源也回了个礼。 女兵们放下敬礼的手,东阳西归就那么看着她们不说话,她们也不敢出声,一时间,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东阳西归的冷眸,是从左往右,从前向后一个个扫视过去的。 死寂得紧绷的氛围中,当东阳西归扫向周叶时,周叶反射性的更加挺直了背脊,眸光有着某种坚毅。 她和一班女兵不一样,一班女兵是被罚的,她是主动加练的,而且她跑完了全程。 就凭这一点,东阳西归也应该会对她另眼相看才对。 但是,周叶怎么也没想到,东阳西归扫视过来的视线,在她脸上连停顿一下都没有,竟然就那么一扫而过的移开了。 那厢的周叶在失落,这厢和东阳西归对视个正着的子桑倾,眸光清冷,眨也不眨的和东阳西归对视了三秒。 见东阳西归是沉冷着双眸盯着她,还没有移开的意思后,子桑倾唇一抿小眉轻轻一皱,重重的瞪了他一眼。 有什么好看的! 众目睽睽之下,眼角眉梢偷偷传情却被子桑倾瞪的东阳西归,依旧冷板着的危险峻脸,漆黑眸底却闪过一丝宠溺。 “走吧。” 东阳西归在审视完小心翼翼的七名女兵后,并没有为难她们的意思,更没有拿眼神刻意警告付絮。 就好像从东阳西归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人的危险气场,突然撤走了一样,除子桑倾之外,女兵们都有些讶异。 东阳西归就这么放过她们了? 太不可思议了,真的假的? 站在最前面的付絮和钱浅,看着依旧杵在她们面前的东阳西归,没敢立马抬脚就走。 又一次的沉默中,不明白东阳西归是真的放过她们,还是假放过她们的付絮,心跳奇怪,都快打起鼓来了。 “怎么,不想走?” 等了三秒也不见女兵走,东阳西归冷眸轻轻一瞟,看着最前面的付絮和钱浅,不紧不慢的沉冷嗓音,自带危险慑人的气息。 “走!现在就走!” 付絮一个激灵,快速点了一个头的她,担心现在不走,等会儿就走不了了。 抬脚就飞跑起来的付絮,一溜烟就跑出去老远,钱浅见状,二话不说就跟着跑。 东阳西归这不声不响跟个闷葫芦似得,太恐怖了。 其他人也跟着走了,是快走,不是跑。 走得比较慢的子桑倾,没几步就落到了最后。 跟着阿史那一枝身后走的子桑倾,全身上下的毛细孔,都感觉到了东阳西归的凝视。 本不想理会他的子桑倾,在与东阳西归隔着一米的距离,擦身而过时,察觉到东阳西归盯着她看,冰瞳微闪的她,便侧眸过去。 子桑倾一偏头,东阳西归前一秒还森冷的冷眸,突然就褪去森冷,换上满目柔情,子桑倾就一头撞进那抹浓得化不开的深情里。 第241节 无声的对视,却在火热的碰撞中,迸发出炙热激情的情感。 子桑倾愣了一下,东阳西归太过炙热的眼神,猛地灼伤了她心灵深处。 “流氓……”短短几秒的对视,被凝视得小脸微红的子桑倾,又微微瞪了东阳西归一眼。 看着羞涩离去的子桑倾,东阳西归眉眼微弯,可惜身后的牧阳和左清源看不到,否则,又要拿东阳西归开刷几句了。 半个小时后。 一班女兵的宿舍,一派安静,从门上的小窗口看进去,黑暗的宿舍里,洗簌完毕的六名女兵,全挺尸在了床上,一个个沉沉睡去。 这天晚上,教官并没有给女兵安排其他学习任务,也没有说她们不能回宿舍睡觉。 于是乎,跑了几十公里累趴的一百多名女兵,全回了宿舍睡觉去了。 月上枝头,夜越深,月越亮的月光中,笼罩在夜色下的基地,夜深人静。 午夜十二点。 东阳西归、姜三冬、牧阳、左清源,平时绝不会出现在女兵宿舍的他们。 这一晚,却在女兵楼下的大铁门大大敞开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跑上了楼。 四人上楼的速度很快,脚步无声犹如行走在黑夜里的鬼魅。 基地的环境还是比较安全的,夜晚睡觉,有得宿舍连宿舍门都没关,通风凉爽一点。 一人负责四间宿舍左右,四名教官上了楼后,远远看去,可以发现冲上走廊的他们,一个个猫着腰。 遇到宿舍门都不关的宿舍,直接右手一甩,就扔了一个什么进去。 一排一班女兵的宿舍门,是关着的。 倒不是她们不怕热,她们也想凉快。 但宿舍楼前面还有一栋男兵宿舍楼,未免睡姿曝光,她们一向都有关门睡觉的良好习惯。 就算是在睡眠状态,也依旧保持着高度警觉性的子桑倾。 在宿舍门被悄悄拧开时,寂静的夜里传来轻轻一声‘咔’时,睡梦中的子桑倾,立马睁开了双眼,冰瞳晶亮肃杀。 躺在床上的子桑倾快速偏头,借着从对着门的窗户里投进来的淡淡月光。 她看着宿舍门被从外轻轻推开,从那条拳头大小的缝隙里,被快速丢进来一个鸡蛋大笑的小圆黑影,紧接着,宿舍门又被关了回去。 门外的人开门关门的速度很快,扔东西进来的动作异常的熟练,前后不超过一秒钟的时间。 心里惊异于对方手法如此老练的子桑倾,冰瞳紧锁着那个被丢进宿舍的小黑影。 “不好!有炸弹!” 夜视能力异常出色的子桑倾,突然就大喊着从床上挺身而起,跳下床就一个箭步冲向那枚滚进来的炸弹。 宿舍里其他人,就算再累,睡得再沉,也被子桑倾这一喊给惊醒了,睡眼朦胧,一头雾水的她们,纷纷跳下床,却不知道该干什么。 快速滚进宿舍的手榴弹,直接滚到阿史那一枝的床前。 子桑倾冲上去弯腰抓起,以更快的向五六步之外的宿舍门冲去。 左手抓着已经拉开保险环,随时都有可能会爆炸的手榴弹,千钧一发的紧张危险中,见惯大场面心跳异常平稳的子桑倾,伸长了右臂去拉宿舍门。 丢完最后一枚手榴弹的东阳西归,关上门想走,还没转身就突然听到宿舍里传来子桑倾的大喊。 东阳西归心里一惊,刚从门把手上放下的手,立马又抓了上去,大掌重重的拉紧宿舍门。 子桑倾抓着门把手用力一拧,拧得有些吃力,猛地一拉,宿舍门却诡异的纹丝不动。 “靠!哪个混蛋在外面?” 子桑倾抓紧门把手又用力猛一拉,宿舍门依旧纹丝不动的危险中,她就知道门外一定有人。 “怎、快扔了手榴弹!子桑,把门上的玻璃砸碎扔……” 黑暗中,大家看着身手敏捷的子桑倾,再加上她先前大喊的炸弹与现在拉门的举动,也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其他人焦急却帮不上什么忙的干着急中,毕寺突然指着宿舍门上的那个小窗口,提醒道。 门外的东阳西归听到毕寺说要砸了门上的玻璃窗户,他不由得在心里冷哼一声,谁要敢故意损坏公家财产,给他等着! 可是,毕寺还没喊完,顿觉来不及的子桑倾,突然放弃拉开宿舍门,她脚尖一旋快速转身。 扬起紧抓在左手的手榴弹,子桑倾瞄准她床铺上方的另一个窗户,用力猛扔出去。 霎那间,时间仿佛禁止了一般,一班女兵的一双双眼睛,全在黑暗中锁定那枚飘在空中的手榴弹。 这是另一种爆炸声更小的演习手榴弹,就在一班女兵揪着心,锁定径直飞向宿舍后窗户的手榴弹时,她们突然听到其他宿舍已经响起了爆炸声。 “完了要爆了!快点快点!再飞快点!”付絮紧盯着半空中,就跟慢镜头播放一样的手榴弹,紧张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已经有宿舍的手榴弹爆炸了,可她们这个手榴弹飞出去的完美弧线,才飞过她们一半的宿舍。 先不论子桑倾能不能准确无误的把手榴弹丢出窗口。 如果手榴弹在半道上爆炸,宿舍就这么大,前门又出不去,无处可躲的她们,必然全军覆没! ☆、178眼神发直 耳边不断传来其他宿舍接二连三‘嘭嘭嘭’的爆炸声,还有不少女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尖叫着不知所措的声音。 嘈杂的声音虽然不至于震耳欲聋,但在寂静的夜里,动静还是挺大的。 其实手榴弹飞向窗户的速度也是很快,只不过大家心急,看在眼里就觉得忒慢忒慢了。 子桑倾倒没有多紧张,反正被‘炸死’了也就是被罚,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如果能力所及,子桑倾肯定不喜欢被‘炸死’就是了,又不是一件多光荣的事情。 子桑倾和步媚媚的床铺,就在窗户底下,步媚媚早就闪到了一旁去。 “快!出去……出去!” 毕寺看着径直飞往后窗户的手榴弹,明明速度很快,可她恨不得在手榴弹的屁股后边,装个电动马达上去。 手榴弹从子桑倾的手中飞出去,其实还不到一秒钟的时间。 子桑倾耳边听着紧跟着响起的声声焦急,简直想说不认识她们。 手榴弹又没有耳朵,喊大声也没用,付絮和毕寺激动得都快蹦跶起来了。 窗户上的玻璃是大大敞开的,在一班女兵眼睁睁的紧张中,手榴弹如愿以偿的在爆炸前,飞出了宿舍。 ‘咚!’ “完了!” 眼看着手榴弹飞出窗户,一行人刚松一口气,手榴弹小小的弹身,就好死不死的咚一声,撞上了窗户玻璃,惊得毕寺帅眼一下大睁。 深怕它一个反弹又弹了回来。 一班女兵提心吊胆担心它瞬间爆炸的惊悚中,一双双眼睛还惊恐的瞪着,好像慢动作降落的手榴弹。 死寂一般的一班女兵宿舍,又轻轻一声‘咚’,反弹回来的手榴弹,弹到了窗户边沿,又一次反弹抛起一个小小弧线后,快速朝楼下落去。 其实,从子桑倾发现手榴弹,然后从床上,到现在也仅仅过了三秒钟的时间而已。 ‘嘭!’ 就在手榴弹从一班女兵的视线里消失时,她们立马听到窗户外面,响起了一记爆炸声。 好在,手榴弹是在墙外爆炸的,不会危及到宿舍里的她们。 “擦!子桑倾!是不是你把手榴弹扔出窗户的?” 一班女兵刚刚松了一口气,爆炸声响起窗户外边,就紧接着传来周叶的大喊。 子桑倾和宿舍里的其他人对视一眼,随即站在门边还赤着脚的她,飞快向后面那个窗户冲去。 “周叶怎么了么?” 阿史那一枝见子桑倾几个箭步冲到床下,一个跨步蹦上她自己床铺的同时,轻轻一跃,双手就抓着窗户沿爬了上去。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周叶住在她们正楼下那间宿舍,但听刚才的声音,周叶的声音好像是从墙外传进来的,步媚媚好奇之下,也跳上了自己的床铺,爬上窗户。 子桑倾趴在窗户上,探出头往下看去。 窗户上边大大推开的玻璃窗户下,周叶歪着脑袋探出头来往上看。 虽然只能看到周叶的一个脑袋,但子桑倾不难想象,周叶应该是坐在窗户上,双脚垂掉在窗外的。 不知道的人,估计还以为周叶要跳楼呢。 重要的是,借着楼顶转角处的路灯和淡淡月光,子桑倾一眼看到,周叶头上脸上都沾染上了一抹淡淡的黄色粉末。 很显然,周叶估计是想跳窗躲开被扔进宿舍的手榴弹,结果探出身子还没来得及跳,就好巧不巧的被她扔出窗外的手榴弹,给炸亡了。 “周叶,你运气不错,要不你明天去买个彩票好了,我赞助你两块钱。” 子桑倾很想笑,可是周叶怒瞪着她很生气生气的样子,她要是现在笑出来,显得不太厚道。 “我要你还我一条命!” 周叶气得鼻孔都快要冒烟了! 她就睡在窗户下,她们的宿舍门是没有关的。 当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地板上‘咚’一声轻响,有人扔了个不知道什么进来后。 周叶的第一反应就是爬窗,如果爆炸,整个宿舍就只有跳出窗外是最安全的。 问题是,周叶一下蹦起,手脚麻利的爬上窗后。 看着脚下六层楼高,还没点安全设施,又没什么东西可以借力攀下去的光溜溜的墙壁,周叶就骑虎难下了。 也就在这时候,周叶宿舍的手榴弹爆炸了,身上没有穿戴上激光发射器,她也不知道她阵亡了。 心存侥幸想着也许能逃过一劫的周叶,哪曾想到她逃过了自己宿舍的手榴弹,却没逃过一班女兵从天而降的手榴弹。 她这是冤‘死’的! 第242节 冤死的! “哈哈哈!周叶,你知不知道,你用你的亲身经历告诉了我,什么叫冤家路窄!” 当爬上窗户的步媚媚,看到周叶一头黑发变黄发,高仰起看着她们的脸,也变了小黄人时,她顿时就乐了。 周叶很生气很愤怒,她好不容易脱身躲过一劫,却被一班女兵给坑死了。 结果罪魁祸首非但没点歉意,还一脸幸灾乐祸的取笑她! “怎么回事?让我也看看!” 窗户太小了,最多也就能趴两个人,赤脚站在步媚媚往上蹦的毕寺,什么也看不到,急得她呀。 “周叶爬到了窗户上,她本来没死的,结果被我们班丢出去的手榴弹,给‘炸死’了!” 步媚媚跳了下来,毕寺趁机爬上窗户时,她看着宿舍里的其他人,边解释边笑,美眸都快笑弯了。 “哈哈哈哈!我就说周叶是个人才!” 站在床前的钱浅,拍着大腿就不客气的大笑了起来,然后干脆身子往后一倒,躺在自己床上继续笑。 “周叶的脑回路果然和我们不太一样,跳窗,摔下去还不成肉饼了!” 付絮笑得眉头一跳一跳的,满面的春风扑面而来,小家碧玉的柔美笑得不要太好看。 “周叶,哎。” 阿史那一枝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周叶的运气真的太好了点。 “周叶,你有功夫爬窗,怎么不把手榴弹踢出宿舍去?我记得你们宿舍睡觉是不关门的。” 子桑倾想了想,还是觉得周叶这种只顾着自己逃亡,不顾其他同伴的做法,有那么些不可取。 团队的力量比个人的力量要大得多,周叶似乎还没怎么习惯团队生活。 “你以为我不想?那手榴弹一滚就滚到床底下去了!等我爬进去拿出它,指不定还没扔出去就炸了!” 周叶知道,子桑倾不就是拐弯抹角的想说她自私么。 她承认,要是以前的话,她肯定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不太会顾及其他人。 但今晚发现手榴弹滚进宿舍后,她是有想过要以最快的速度踢走手榴弹,解救全班的人。 这不是条件不允许么,她想着,留一个也好过死一窝,这才大喊着告诉其他人有手榴弹的同时,自己快速爬上窗的。 “那你怎么不跑出宿舍去?爬到窗上也会炸到的!” 毕寺听明白了,好在她们宿舍的手榴弹,在滚进阿史那一枝的床底下前,被子桑倾给拦截了下来,不然估计也悬。 “走廊上肯定有人的!你以为想跑出去就能跑出去?”周叶激动的先反驳了一句,后面那句就显得气势弱多了,“而且,我爬窗的没想到这是六楼。” “哈哈哈哈!原来你不是想爬窗,是想跳楼!” 看着楼下的高度,毕寺怒拍窗沿,又一次不客气的大笑了起来。 “那你怎么不跳下去?” 子桑倾瞟了眼身旁笑得不亦乐乎的毕寺,垂眸又看向周叶,不解道。 “靠!这么高,跳下去还不得摔死我!” 子桑倾看起来挺认真的,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周叶顿时又被气了一回。 “……墙根转角不是有水管么,爬下去不就行了。” 子桑倾见周叶是真的生气后,便将手探出窗户,指着左侧的水管,提醒道。 她们班的宿舍和周叶的宿舍,是最角落的一间宿舍,具有其他宿舍所没有的天然优势。 周叶顺着子桑倾的手指方向看去,当她看到那条生了点锈的大水管时,瞬间不淡定了。 “从窗户到水管位置,至少有两米!让我怎么过去!” 周叶觉得子桑倾简直是在开玩笑,那条水管她早就看到了,也衡量过想跳过去,但一点安全措施都没有,她还是担心自己摔下去。 万一摔下去。 六楼! 这个高度可不是开玩笑的! 为了躲避一个演习手榴弹,就把自己给摔死了,她还年轻,才不会干这种一点也不划算的傻事。 “当然是跳过去!你又不是壁虎,爬不过去的。” 子桑倾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周叶怎么这么不开窍呢。 “说得好像你能跳过去一样!有本事你跳一个我看看!” 周叶歪着脖子往上看,脖子酸死了,她还是觉得子桑倾在开玩笑,她已经从子桑倾那双眼睛里,看出了子桑倾的不靠谱。 想摔死她不成。 “说得好像你真以为我跳不过去一样!” 子桑倾汗颜,她太高估周叶了。 周叶不是时间不够,来不及跳下去就被炸亡,周叶是压根就不敢跳。 “有本事你现在就跳一个看……” 子桑倾说得太云淡风轻了,这严重刺激到了周叶,她还就不信子桑倾真的敢跳。 ‘哔——哔——’ 但是,周叶的话还没说完,宿舍走廊就响起了一阵阵的紧急集合哨音。 “集合!快!”子桑倾说话的同时,已经跳下窗户,双脚落到了床铺上。 周叶看着头顶快速消失的子桑倾和毕寺,她也连忙转身,跳回宿舍。 楼上楼下响起的集合哨音中,东阳西归是唯一一个没有吹哨子的教官。 站在宿舍门口,紧抓着门把手的东阳西归,侧耳听着一班女兵宿舍传出来的各种交谈声。 爆炸声是响起了,可是声音有些小,还有些远,似乎,他扔进去的手榴弹没在宿舍内爆炸? 东阳西归松开一直紧握着的门把手,但他并没有冲动的开门进去。 子桑倾一直在心里念叨着,哪个混蛋守在门外,把她们宿舍门抓得那么紧,从窗户跳下后,她也不急着穿戴衣服,跳下床就向宿舍门冲去。 然而,东阳西归没想到的是,他的手刚从门把手上放下,宿舍门就一下被打开了。 子桑倾清瘦的身影一下出现在门口,当她看到站在门侧,身姿挺拔的东阳西归时,子桑倾这小脸立马黑了一分。 “就知道是你!”和冷眉微挑的东阳西归对视着,子桑倾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一般人扔完炸弹也就走了,会那么敬业的守在她宿舍门口,子桑倾觉得也就只有东阳西归一个人了。 “我以为你看到我会很高兴!” 面对咬牙切齿的子桑倾,东阳西归快速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翻后,心情却是非常的开心。 东阳西归边说边朝子桑倾倾过去,大掌顶着她后脑勺往前一按,‘啵~’得一声在她粉嫩的唇上吧唧了一口 “五分钟!后山操场集合!” 东阳西归偷袭的动作非常之快,在子桑倾瞪着眼又要发火前,他奸笑着立马撤了回来,大喊着下了道命令,就转身走人。 “混蛋玩意!”被偷吻成功的子桑倾,气得抬起腿,对准东阳西归的屁股就是一踹。 东阳西归像是后脑勺长了第三只眼睛似得,猛然往前大跨了一步的他,子桑倾连他的衣角都没有踢到。 ‘哔——哔——’ 东阳西归头也不回的向后挥了下手,无声的和子桑倾道别,从他嘴角吹响的哨音,穿透宿舍门传进一间间宿舍。 一班女兵一听到只有五分钟时间,一个个穿衣穿鞋的动作更快了,压根没人留意门口到底发生了什么。 “五分钟!快!跑!” 最靠近宿舍门的钱浅,穿戴好衣裤鞋帽,最后拖起挂在床头的皮带,边往外冲边穿戴着。 当钱浅拉开宿舍门冲出去时,她刚好看到东阳西归消失在楼梯转角的背影。 心心念念着只有五分钟的钱浅,拖拉着穿戴到一半的皮带,继续冲。 单纯的轻装集合,不需要打背包的女兵,速度也都挺快的。 虽然从穿好衣服从跑下楼,再跑到后山操场,五分钟的确有些短,但绝大部分女兵,还是在规定时间前,跑到了集合点。 暮色下,空旷的操场中,一百零二号女兵,军姿笔挺一脸严肃的站成两个小方阵。 “全体都有!向右看齐!”姜三冬站在队列正前方,声声粗吼的下着命令,“报数!” “一……” “一、二……” “一、二、三……” “……” 女兵略尖锐的嗓音,回荡在夜晚寂静的操场上,声声有力,激动人心毫无睡意。 点完名后,原本面向女兵的姜三冬,突然一个转身,面向右侧的东阳西归,敬礼:“报告长官!女兵应到一百零二人,实到一百零二人,请指示!” 站在东阳西归右手侧的,是牧阳和左清源。 军队在训练的时候,难免会有些不可避免的正经程序要走,东阳西归先是回给姜三冬一个标准军礼,随即向姜三冬走去。 姜三冬所在的位置,是面对女兵的正中心位置,见东阳西归走来,他便识趣的,小跑着向牧阳和左清源靠拢。 “稍息!”漫不经心走到姜三冬位置的东阳西归,悠然一个转身,看起来有些懒散的他,沉冷的吼出的命令,却异常的有气势。 刷得一声,女兵们的左脚,纷纷顺着脚尖方向伸出约全脚的三分之二。 女兵们两条腿自然伸直,上体依旧保持着立正姿势,一双双在黑暗中闪着光的眼睛,全一本正经的投降了东阳西归。 “今晚!你们让我看到了,什么叫睡着睡着就睡死了!” 冷眸异常的森冷,东阳西归看向女兵的眼神,宛如黑夜里刚从地府爬出来的牛鬼蛇神,恐怖的气压肆无忌惮的喷向女兵。 “身为一名军人!要二十四小时都保持高度的警惕性!你们说说,你们谁有这个警惕性?” 夜风将东阳西归的怒吼吹进女兵的耳朵里,绝大部分的女兵,都羞愧的不自觉的敛下了双眸。 第243节 她们的确是在睡梦中,就不小心被手榴弹给炸死了。 可是…… 可是谁知道东阳西归会整这一出。 难不成让她们睡觉也睁着眼睛睡么。 “所以身上沾染上黄色弹灰的士兵,自觉出列到我的左手侧!” 东阳西归看着一个个羞愧难当的女兵,左臂往侧边一伸,沉冷命令道。 不需要东阳西归怎么重复,虽然被炸死很没面子,但因为人数太多,女兵便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一个个全往右侧,也就是东阳西归的左侧转移过去。 爆炸时,各个宿舍都陷入了混乱中,谁也不太清楚其他宿舍的情况,但可以预料的是,被炸死的肯定不少。 女兵的快速转移中,很快,原本的队列位置,秋风扫落叶似得空荡了起来,只有一班女兵的六人,还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怎么又是她们一班?” “一排一班真的没有被炸死么?” “早知道我也当什么都不知道,不站过来了。” “……” 看到一班女兵还站在原地不动,刚开始,有一小部分女兵,怀疑一班女兵是爱面子才不跟她们走过去的,便细细碎碎的低喃道。 但绝大部分的女兵,看着一班女兵身上,干干净净的作训服,干干净净的头发和脸蛋,心里也明白,一班女兵都没有被炸亡。 但她们好奇的是,一班女兵是如何躲过这一炸的,毕竟宿舍那么小,压根就没有躲的地方,躲了也会被炸死。 在他的眼皮底下,也敢轻声细语的偷讲话,东阳西归一个冷眸射过去,转移到他左侧的女兵,瞬间噤了声,一个个背脊挺得更直了。 “都给我睁大眼睛看看!一百多号士兵,就只有区区六名士兵逃过了手榴弹的轰炸!能和我说说,此时你们的想法么?” 东阳西归手指着正前方的一班女兵,脑袋微偏的看着左侧的众多女兵,光从他的语气里,就能知道他的怒火有多么的大。 东阳西归的吼声,无疑于又一个手榴弹轰炸向女兵,威力比真正的手榴弹还要大,还要吓人。 女兵们吓得脑袋微垂,没一个人敢去看东阳西归,都不敢正面承受他的怒火。 站在炸亡队列里,周叶觉得她委屈,委屈死了。 明明她没死的,都怪一班女兵! “怎么,都哑巴了?”鸦雀无声的寂寥操场,女兵们一个个垂头丧气,宛如丧家之犬的姿态,更激怒了东阳西归。 “不想说也行,那就给我练!三百个引体向上!” 此时此刻,女兵所表现出来的,做错事后的羞愧姿态,在东阳西归眼里就跟窝囊废一样。 一点也不想和这群废物浪费口舌的东阳西归,右臂又是一伸指着远处,靠山操场那边的障碍场,声声怒吼道: “立马给我滚过去训练!不练满三百个引体向上,死也给我死在器材上不准下来!” 东阳西归这命令一出,众多女兵都在心里嚎叫着,可她们也只敢无声的嚎叫,不敢在面上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她们平时的训练大纲,也就要求完成一百个引体向上而已,有些人手臂力量比较好,能练个一百多点。 这一下要做三百个引体向上,她们怎么做得完。 再不愿再不想,女兵也纷纷转身,一个字也不敢说的就一蜂窝跑走了。 另一旁一班女兵的脸色,可谓是有红有黑错综复杂的好看极了。 完了完了。 被炸死的士兵三百个引体向上,难不成她们又要加倍? 此时,毕寺突然就有些后悔起来了,早知道就不让子桑倾把手榴弹扔出窗去了。 因为根据东阳西归以往的脾性,她直觉东阳西归不会那么好心放过她们班。 “引体向上,你们想做几个?” 东阳西归的冷脸从炸亡女兵的身上,转移到一班女兵的身上时,他满含怒火的冷眸,也没有好转多少。 “……”毕寺的帅眼往左一瞟,暗淡的月光下,子桑倾的侧脸依旧显得淡定。 子桑倾都不敢说话了,学乖了的毕寺,自然不敢再贸然出声。 “让你们说就说!不说罚得更重!” 东阳西归知道,一班女兵估计是学精了,知道说得越多错得越多,但在他这里,不说也是错的。 “报告!”毕寺敢肯定她没有看错,东阳西归是看着她在说的! 她被吓得立马就反射性的喊起了报告。 “一……十……十个!”在东阳西归森冷眼眸的示意下,毕寺犹犹豫豫想说一个觉得太多,一百个又觉得太多。 在东阳西归那双冷眸的直视下,被看得每说一个字就哆嗦一下的毕寺,最后一紧张就说了十个。 “十个?你们呢?” 东阳西归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冷眸一转就去看其他人。 这一次,东阳西归刻意绕开了子桑倾,他并不去询问子桑倾的意见。 心里在万分挣扎,声声念念的祈祷着东阳西归别问她的钱浅,看向前方的视线,猛然就对上了东阳西归的冷眸。 “我……我、五十个!” 钱浅也被吓得结结巴巴的,但是她说得倒是很坚定。 她是真的觉得毕寺说得十个太少了,十个引体向上,那能叫引体向上么! “很好!那就五十个!” 出乎一班女兵意料的,东阳西归竟然不再问下去了,还一口就答应了。 在子桑倾轻皱着小眉头时,东阳西归唇角一勾,瞬间勾出一抹危险的他,又紧接着道:“加一个零!” 什么? 什么! 加一个零! 一班女兵瞬间眼睛大睁,就连子桑倾的眉头也小小的跳动了一下。 “五百个引体向上!向右转!出发!”东阳西归可不管一班女兵是什么震惊神色,看了眼操场中已经跑远的其他女兵,不容置疑的下着命令。 “是……是!” 担心一质疑,一反问就会在五百的基础上往上加的一班女兵,没一个人敢抗议出声。 因为她们太明白了,一但要加,东阳西归的底数都是一百起的,太坑人了! 哭丧着脸,脸色一点也不好的一班女兵,咻地一下转身。 抬起千斤重的双脚奔跑着,一步步朝前方的女兵追去的一班女兵,心情就跟去上坟差不多,已经快哭不出来了。 一班女兵一跑走,姜三冬这眉头,又微皱了起来。 “东阳,五百个引体向上,是不是有点多了?” 基地许多身强力壮的老兵,能一口气做完五百个引体向上,可没多少。 更何况还是几个身形消瘦的女兵。 姜三冬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他练了多久,才能完成五百个引体向上,东阳西归给一般女兵施加的压力,会不会太大了。 “三冬同志!你看你看,你又瞎操心了是不是?你之前不还说一班女兵跑不完四十四公里么?这还不是跑完了!” 又一次的不等东阳西归回答,牧阳就拍了掌姜三冬的肩膀,安慰道。 “而且,一班女兵跑完,还跟没事人一样。” 左清源刻意强调了‘没事人’这三个字的音。 刚才一班女兵和其他女兵站在一起,当真是看不出来什么。 这也从侧面说明,一班的六个女兵,体质都挺不错的,潜力大,恢复得也快。 “所以!三冬同志,你要相信,士兵就是要操练的!操练得越多,提升得越快,军事技能自然杠杆的!” 牧阳见姜三冬一张那么男人的国字脸,还是一脸担心的神色,便一掌拍向他硬实的胸膛,道:“三冬同志,你说是不是?” “所以,你们都觉得一班女兵挺耐操的是么?” 姜三冬在心里微叹口气,牧阳和左清源这两人,分明是喂东阳西归是从,这是助纣为虐啊! “额……这个,三冬同志,你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耐不耐操什么的,你应该要问他才对!” 牧阳明亮的眼睛一下大睁,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指着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的东阳西归,笑嘻嘻道。 “……你想什么呢!” 姜三冬脸色一黑,狠狠地刮了牧阳一眼。 想什么呢! “哈哈哈!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见东阳西归的冷眸轻瞟过来,牧阳连忙摊手装无辜。 他也就是实话实说而已,谁让他们大华夏的文化,如此的渊博呢。 女兵虽有一百人,看起来挺多的,但和基地品种众多的庞大训练器材相比,其实一点也不多。 一班女兵跑到众器材前时,其他的女兵,早就已经吊在或单双杠,或云梯等各种器材上了。 “子桑倾,你们怎么也过来了?你们不是没‘炸死’么,也要受罚么?” 双臂吊在比她还高的单杠上,丁小佳做完一个引体向上后,被吊着双脚垫不到地面的她,不解的看着黑暗中奔跑过来的一班女兵。 “不说也罢!” 毕寺冲丁小佳一挥手,这是一件说起来全是泪的事情,她一点也不想去回忆。 “你们要做多少个?四百?” 一旁的周叶,下巴垫在单杠上,从上往下高高的俯视着毕寺道。 第244节 “四百?哈哈哈!这个好!累死你们!” 丁小佳一听,立马就乐了,幸亏她被‘炸死’了! “不是吧?你们又加量?东阳教官到底怎么想的?” 向雪洋不太相信的看着走到她面前的钱浅。 下午的罚跑,一班女兵已经比她们多罚两倍多了,现在又加量,东阳西归是不是下错命令。 “不是四百。”钱浅旁边是一个空单杠,钱浅双膝微弯的轻轻一跳,双手就牢牢抓住单杠。 “不是四百?难道你们只罚一百?” 想到这里,丁小佳的心里就开始不平衡了。 她们要罚三百个引体向上,一班女兵就只有一百个,这差距也忒大了。 “也不是一百。”钱浅双臂用力撑起身体,下巴越过单杠后,身体又缓缓往下落。 “那是多少?两百?”向雪洋也好奇了起来。 “五十。”钱浅学着子桑倾云淡风轻的模样,但她心里别说有多后悔了,“加个零。” 他妈的! 早知道东阳西归会说加多一个零的话,她就说三十个了! 好歹说个四十也好,说什么五十! 简直是自作虐不可活! “五……哦哈哈哈哈!” 丁小佳被钱浅的‘五十’给吓到了,但她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钱浅后面那句‘加个零’,又一掌把她拍死了沙滩上。 五十再加个零,不就是五百么。 五百个引体向上! 还不得引死一班女兵。 “五百!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们一班向来就衰!” 丁小佳这心里,瞬间就大大的平衡了起来。 爽! 太爽了! 她们的三个百个引体向上,不是事! 丁小佳的笑声太刺耳了,听得人特别想冲上去胖揍她一顿。 但是,钱浅懒得去和丁小佳计较了。 大半夜的,还有五百个引体向上在不离不弃的痴痴地等着她,她要多留点精力,才能吃了它。 向雪洋看向一班女兵,一脸的‘你们默哀’的眼神。 哎,五百个引体向上,这不是开玩笑么,做到天亮都不知道能不能做完。 “哈哈……啊,掉……” ‘咚!’ 丁小佳太得意忘形了,笑得肚子直抽搐的她,忘记自己还吊在单杠上了,手劲一松,笑着笑着就从单杠上摔了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哈哈!哈哈……” 屁股摔得生疼的丁小佳,看着生无可恋努力吊在单杠上的钱浅,她就忘记自己的惨状了。 “叶子,她们……哈哈哈哈!” 没被炸死还比她们多两百个引体向上,丁小佳越想越觉得,东阳西归是在帮她们出气。 视线不小心瞟到吊在一旁的周叶,丁小佳有些奇怪,周叶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的样子,但她笑得肚子快疼死了,没空去理会周叶。 “子桑倾,你们真的要做五百个?” 周叶先看了眼躺在地上,笑得直打滚的丁小佳,这才转眸去看子桑倾,求证道。 “嗯。”子桑倾在第二排单杠上,就在周叶对面偏右位置。 “你要不要也来五百个?”子桑倾在犹豫了几秒后,看着对面的周叶道。 虽然暮色挺黑,但子桑倾看明白了,周叶并没有像丁小佳那样,露出任何的取笑之意。 “我、我看看。” 周叶没想到子桑倾会这么直接的问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上五百个引体向上的她,犹豫道。 丁小佳自己在地上笑得滚来滚去的翻滚得愉快,可周围的人,全看笑话似得的看着她。 一班女兵自然笑不出来,附近其他班的女兵,也不好意思当着一班女兵的面落井下石,笑得那么幸灾乐祸。 其实,这也没怎么好落井下石,毕竟一班女兵才是没被手榴弹炸死的那一个。 她们这些一个手榴弹丢过来就全军覆没的人,怎么好意思去笑她们。 “哈哈……”丁小佳再迟钝,笑着笑着也发现不对劲了。 笑得眼泪都蹦出来的眼睛,往一班女兵的方向一看。 子桑倾、步媚媚、阿史那一枝都不屑看她,正自顾自的一下接一下的做着引体向上。 毕寺眼神微冷的看着她,那样子,好像再说。 老子是懒得跟你计较,你丫再笑一下试试,老子扒了你的皮! 付絮和钱浅,都眼神凶狠又厌恶的瞪着她,恨不得一脚把她踩进地底里去似得。 “哈哈……我不笑了,哈哈……” 其他人都不笑,就她一个人在笑,还笑那么大声,丁小佳也觉得这种气氛有些诡异,夜风一吹,颇有点阴森的味道。 缓慢从地上爬起来的丁小佳,胸脯一震一震的,还在大力起伏着。 “咳……”丁小佳站起身后,憋着笑清咳一声,用力一下跳起。 “哈哈哈……”丁小佳也不知道是那句话戳中了她笑点,双手刚刚抓上单杠,她又一次憋不住的大笑了起来。 ‘咚!’ 看着又一次摔下,一屁股重重砸在地上的丁小佳,附近的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有那么好笑么? “哼……丁小佳,你是在当小丑给我们表扬节目么?” 付絮冷哼一声,忒看不惯丁小佳这副小人样了。 什么玩意儿,有种改天单挑,看她不挑死她。 “哈哈……你、你才是……小丑!哈哈……” 被别人骂小丑,丁小佳自然心里不高兴,但她还是止不住笑,躺在地上指着付絮的样子,更显得滑稽了。 “疯婆子!” 付絮也懒得去和丁小佳多说什么了,认真的做着她的引体向上。 凌晨不到一点,笼罩在夜色下的基地,除了远远近近的路灯,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听不到一点声响。 偌大的操场,灯光找不到的暗处,障碍跑附近的器材,隐约可见有不少在一上一下的缓慢运动着。 此时此刻,已经有很一部分的女兵,都累得吊在杆上不动,或者干脆先坐着休息,缓过气来再接着练。 清凉的夜风轻轻吹来,吹到鼻尖闻到的,清凉中带着一股子的汗味。 子桑倾均速的做着引体向上,她不知道其他人做了多少,但她已经做完三百个了,双臂还在不紧不慢的撑着往上。 “我越想越觉得太坑人了!临睡前废了我们一双腿,睡一觉起来就五百个引体向上,这是要把我们的双臂也废掉哇!” 不知何时换到较矮那条单杠上的毕寺,双手紧抓着单杠,脸上满是汗水的她,下巴一下又一下的越过单杠。 “两百五……两百五十一……两百五十二……” 如果仔细看的话,哪怕是在黑暗中,也可以发现。 嘴里念念有词在数着数的毕寺,双脚是站在地上的,双膝一弯蹲下,双膝一直站起,下巴也就越过单杠,完成了一个‘引体向上。’ 毕寺在第三排的单杠上,第二排的子桑倾,自然听到了她身后毕寺的碎碎念。 但是,专心做着引体向上的子桑倾,突然就见她对面的周叶,一边往上撑,一边朝她使眼色。 淡淡月光下,子桑倾不解的盯着周叶看了好几眼,才发现周叶在示意她往后看。 子桑倾在黑夜中也依旧晶亮的冰瞳,左右轻轻一转,看到许多面向她身后的女兵,都直勾勾的盯着身后某个方向,眼神发直。 ☆、179跳海敢不 一个个看向身后的眼神,有些发怵,看得子桑倾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难不成,她身后还有鬼? 这大半夜的,一旁就是乌漆抹黑暗藏着无数可能的密林。 另一旁,是空荡荡一眼看不到尽头的暗黑操场。 夜风一吹,子桑倾顿感身后阴风阵阵,清凉得人背脊发寒。 可是,淡定如常的子桑倾连眼都没眨一下,就缓缓回过头去。 乌漆抹黑的黑夜里,子桑倾猛然看到一张黑脸,仔细一看,站在她左后方,也就是毕寺正后方的挺拔黑影。 那个冷板着黑脸的人,不就是东阳西归么。 先前,她们在这里引体向上了那么久,没一个教官过来监督她们,也不担心她们偷懒什么的。 这乍然看到东阳西归,子桑倾这脑子突然自动倒带起来。 第245节 想起毕寺先前叽叽喳喳说得,先废掉双腿再废掉双手,然后也没说什么了,就是在默默数数而已。 子桑倾不解的冰瞳上下一扫,审视着东阳西归时,发现他一直盯着毕寺看。 顺着东阳西归的视线看过去,子桑倾赫然发现。 一下接一下在做着引体向上的毕寺,脚下生根似得,双脚稳稳当当的站在地上。 “干、干嘛都看着我?” 后知后觉的毕寺也发现不对劲了,黑夜中一双双眼睛无声无息的凝聚过来,莫名得有些恐怖。 步媚媚在子桑倾侧边,但她是面对着东阳西归的,只见她眉头一皱,美眸轻轻一眨,默默地冲毕寺使着眼色。 其实,当步媚媚看到东阳西归和牧阳朝她们这边走来时,由于距离太近了,不好直接冲毕寺喊出声的她,就已经拿眼神暗示毕寺了。 奈何,毕寺一心沉浸在自己废腿废手的悲伤中,没留意到步媚媚的神色变化。 “回头看你身后。”子桑倾抓在单杠上的双手,方向一转,就成了面对东阳西归的姿态,嗓音清冷的不轻不重道。 东阳西归是站在毕寺正后方的,他右侧还站着牧阳,两人的视线都不可避免的落到了毕寺的身上,眼神森冷无波,并没有太激动的神色变化。 毕寺这时候,浑身一颤,脊梁骨就跟被人拿针戳了一下,阴冷阴冷的吓人。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手抓单杠刚好半蹲在地上的毕寺,脖子僵硬的缓缓回头。 淡淡月色下,毕寺首先看到了四条修长的大长腿,缓缓抬头,就猛然撞上东阳西归和牧阳波澜不惊,却又暗含滔天怒火的眼神。 这一看,可把毕寺给吓得不轻,暗道着完了完了的她,垫在地上的双脚,立马反射性是抬起半吊着。 “我、教、教官、我可以……” 我可以解释! “啊——” 但是,毕寺战战兢兢结结巴巴的解释还没说完,暴怒不已的牧阳,直接甩出一条腿,一脚直接踹在了毕寺的屁股上。 毕寺惨叫一声,吊在单杠上再怎么弯曲双腿,再有几十厘米屁股也着地的她,被踢得直往前晃,吓得她连忙放下双脚,稳住身形。 此时,牧阳还没出手,应该是出脚前,都在默默做着引体向上,偷偷观望的女兵们。 这一下,是全停止了训练,一个个或趴或吊在单杠上,或站或坐在地上,不管背对东阳西归还是面对东阳西归的,视线全凝聚了过去。 “偷懒很爽是不是!” 鸦雀无声的操场,牧阳看着双手还挂在单杠上,身体倾斜斜双脚垫在地上的毕寺,他怎能不气。 他们几个教官不急着过来亲自监督,就是想看看女兵的自觉性,当然,他们在远处是有拿夜视望远镜随时掌握女兵动态的。 女兵累了就休息,休息完就自觉的再继续练,进展倒也还不错。 这会儿,绝大部分女兵也做完两百个引体向上了,最后艰难的一百个任务,他们亲自过来监督。 哪知道这么巧,被他们发现毕寺在偷懒。 “不!不是!我是在休息!我可以解释!” 毕寺激动了,激动得都快尿出来了,她没有偷懒! 万分激动的毕寺,憋红了一张汗湿的脸,不知道是累得脸红,还是因为被牧阳踹了一屁股而脸红。 双脚噌噌噌的后退,毕寺随即站直身体,紧张的看着东阳西归和牧阳。 “解释?就你刚才那个熊样,你还想怎么解释?信不信我把你这双狗腿给剁了!” 牧阳明亮的双眸一瞪,竟然还敢睁眼说瞎话。 虽然现在是晚上,夜色很黑,但真当他是瞎子么! 毕寺心里一惊,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报告教官!我真的没有在偷懒!我刚才看起来是在做引体向上没错,我还数数了!” 毕寺真觉得她是有理说不清了,她要怎么解释,东阳西归和牧阳,才会相信她真的没有在偷懒。 东阳西归沉默不语的看着紧张又激动的毕寺,冷眸锁定毕寺的他,就那么看着不说话。 “你看,你自己都承认了!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牧阳简直想撬开毕寺的脑子看看,训练偷懒都被当场抓包了,毕寺还想狡辩。 有本事偷懒,有本事承认,当了孬兵还这么没担当! “我擦!牧副教,你听我说完不行么?” 毕寺正心急火燎的造词组句,想着要怎么解释才能还她的清白。 牧阳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断她的话,有嘴说不清的她,顿时就发飙了。 “呦!你还有脾气了?”牧阳不知道女兵是不是都像毕寺这样蛮不讲理,他都快没法和她沟通了。 “那你倒说呀,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解释你刚才的行为!” 牧阳也是来气,偷了懒还敢这么理直气壮的狡辩,连男兵都这么厚脸皮。 “我说了我刚才是在休息!不是在训练中偷懒!”毕寺又一次的强调着她休息这个字眼。 但是,东阳西归森冷无波的冷眸,和牧阳满眼鄙视的眼神,显然不相信她所说的话。 附近停止训练的女兵,绝大部分都没有留意到,毕寺先前在做什么,也不太明白毕寺为什么会被抓包。 休息过后转移到毕寺身旁训练的钱浅,其实,她是知道怎么回事的,她只能说,毕寺是阴沟里翻船,运气太爆棚了。 “接着说。”东阳西归双手往身后一背,语气平常,不冷不热的说道。 “我在这条单杠上,已经做完两百四十个引体向上了!” 毕寺背靠着一条,只有她人高的矮单杠,她说着就伸手指着旁边那条两米多高的单杠。 “完了我就累了,累了我就下来休息。” 东阳西归和牧阳定定的看着她,毕寺越说越对自己没信心了。 “其他人休息都是直接坐在地上,或者站着不动。我一时兴起,就在这条矮单杠上做起立蹲下,缓慢的调整呼吸来着。” 毕寺的手搭在她身后的矮单杠上,一张帅脸可以用欲哭无泪来形容。 他娘的! 为什么她也越来越觉得她是真的在偷懒了! “你别说!我还没解释完!” 毕寺哭丧着帅脸,见牧阳一脸不信的又要张嘴,她快速伸手制止他。 “……继续!” 牧阳一副看好戏的神情,他倒要看看,毕寺还能编出个什么来。 “我刚才是在数数没错!而且是从两百四十往上数的,但是!” 毕寺说但是的时候,特别拿眼睛瞪了一下牧阳,瞪得牧阳嘴角抽搐了一下。 “我之前数到两百六十的时候,又倒回到两百四十,从两百四十往上数了,我准备第二轮数到两百六十的起立蹲下时,就跳上高杠,从两百四十继续做引体向上的!” 毕寺说得很认真,她的确是这么想的! 结果她念到第二轮的两百五十五时,东阳西归和牧阳就出现了。 她对天发誓! 她是冤枉的! 她没想要偷懒! “休息不好好休息,你觉得你的解释,有可信度么?” 牧阳的神色和先前无异,他瞟了眼一旁默不作声,看不出在想什么的东阳西归,他并没有急着发表自己的意思,而是反问着毕寺道。 “……有!” 毕寺反射性的摇头,因为她也不相信自己了,但她摇了两下立马又重重的点头,并且以嘹亮肯定的声音,给自己加油打气。 他娘的,她以后不整这些幺蛾子了不行么。 她以后训练就好好训练,休息就乖乖坐着不动。 但这一次,她真的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作弊偷懒啊! 靠他姥姥的! 她冤枉大发了! “你们相信她说得么?” 牧阳见毕寺说得这么坚定,眼神不躲不闪的直视着他,还一脸有气无处发的不满,心里仍有疑问的他,不由得看向其他女兵。 “报告!” 还挂在单杠上的钱浅,双手一松一下落到了地上,身板一直,她觉得,她这时候必须站出来说话了。 “说。” 牧阳一见出声的是钱浅,这兴趣就没多大了。 同一班的女兵,还不得相互包庇,可信度估计不太高。 毕寺一偏头,看着站在她右侧的钱浅,两只帅眼熠熠生辉又楚楚可怜。 她就知道,虽然大家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都在练着自己的引体向上,但肯定有人发现她先前不同寻常的举动了。 “她说谎!” 在毕寺期望的眼神中,钱浅左手一伸,就指着毕寺一脸正义的指责道。 “啊?”毕寺以为自己听错了,两只帅眼瞬间傻了。 “我擦!钱浅你个吃里爬外的小人!我怎么你了?你要这么捅我一刀?他妈的我哪里说谎了!” ‘啪!’一声大响,毕寺一掌拍掉了钱浅指着她的手指,她怒不可遏的反指着钱浅,被气得鼻孔都快冒烟了。 其他女兵也都惊异的看着钱浅,一班女兵在平日里表现出来的,貌似感情都还不错,难不成,一班女兵内讧很久了? 分布在毕寺和钱浅周围的一班其他女兵,也一脸不解的看着钱浅,不明白她想干什么。 “我靠!这么疼!” 第246节 手背被毕寺大力一拍,微微红起了一片,没想到毕寺会这么激动的钱浅,肉疼的轻轻搓了起来。 “你小子倒是说说,我哪里说谎了!” 气不过的毕寺,又一掌拍向了钱浅。 靠他姥姥的! 没看出来钱浅藏得这么深,亏她平时还对钱浅那么好,竟然在关键时刻捅她一刀! 毕寺很生气,但她有理说不清的是,她刚才说得也只是她脑子里的想法而已。 她事先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数完第二轮的两百六十后,就要跳到高杆上去的做引体向上。 否则,她要是和其他人说了,也不至于弄到现在这样,孤立无援,有苦说不出的地步。 “你丫的本来就说谎了!”钱浅非常不服软,脖子一仰比毕寺还硬气。 这一下,连牧阳也有些吃惊了,现在这是要干什么。 毕寺和钱浅,是想借着这次机会,解决内部矛盾么? “你说你数到两百六十,然后倒回两百四十往上数。我听得一清二楚,你丫的明明是数到两百六十一!然后才倒回两百四十开始数的!” 众人一头雾水的视线中,钱浅倒也爽快,张嘴就噼里啪啦的大声反驳道。 “……”毕寺帅眼一眨,看着愤怒不已的钱浅。 她这脑子听得有些发懵,不行,让她消化一下先。 “哈哈!噗……咳……咳咳!” 寂寥的安静中,反应过来的付絮,率先爆笑出声,然而,被牧阳眼睛一凛,她被吓得立马嘴巴一闭,硬生生被自己给笑岔气了。 “报告!我可以证明,毕寺同志没有偷懒!她除了脑子不太灵活,数学不太过关,所说的都属实!她从高杆上下来,抓着低杆起立蹲下到两百六十一后,的确又倒回两百四十开数了!” 钱浅双脚跟一靠拢,毕恭毕敬的冲东阳西归和牧阳敬礼。 她不傻,她当然知道她一开始坚定指着毕寺,说毕寺说谎,很容易引起误会。 但是,钱浅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能小小的揶揄毕寺一顿,她才不想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毕寺这脸色一阵青一阵黑。 看着如此一本正经的帮她说情的钱浅,她却很想揍钱浅一顿。 什么叫她脑子不太灵活? 什么叫她数学不太过关? 他娘的! 她看是钱浅皮痒痒了才对! 其实,毕寺也不太记得她先前到底是数到两百六十,还是两百六十一,但这压根就不是重点好么! “所以,你是要跟我们担保,她没有偷懒?”东阳西归冷板着脸,依旧没多大的表情变化。 “……” 担保? 钱浅顿时就沉默了。 虽然她刚才信誓旦旦的说,毕寺没有偷懒。 但她只知道,毕寺刚才说的都是正确的。 至于毕寺上了高杆会不会直接从两百六十开始数起,钱浅汗颜,毕寺还没有上高杆就被抓包,她怎么知道。 而且,听东阳西归的意思。 这个担保似乎没那么简单。 万一她担保毕寺不是在偷懒,结果毕寺真的有偷懒的心,岂不是她也会被连累。 你丫的倒是说呀! 毕寺急了,钱浅到底在犹豫什么! 她这一犹豫,会害死她的! “怎么不说话了?所以,你也觉得她是在偷懒?” 牧阳见钱浅跟个木头人似得站着不动,眼神还有些放空,不由得眉头微挑了一下。 “报告!没有!我担保毕寺没有在偷懒!” 钱浅自然知道毕寺在拿眼神射杀着她,怂恿着她,但她并没有去看毕寺,前一秒还挣扎不已的她,牧阳话一落,她就紧接着回答。 算了。 反正,就算被连累也是受罚而已。 没什么大不了的。 东阳西归要罚她们班,总会找到借口的。 她已经被罚习惯了。 毕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还好钱浅关键时刻没给她掉链子。 但也太不厚道了! “扰乱士兵的正常训练,不管你们两个因为什么原因,完成五百个引体向上后,自觉加跑一圈!” 东阳西归觉得他自己很好说话,钱浅担保完后,他立马就给出了他的意见。 “……” “……” 毕寺和钱浅,登时就震惊了。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 如果不是东阳西归和牧阳自己走过来,其他女兵能因为她们而终止训练么! 说到底,根源在他们身上,错的是他们! 凭什么因为他们的错,她们两个就要罚跑一圈? 这个一圈可不是八百米一小圈的操场,这一圈可足足有四千多米! 可是。 士兵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毕寺和钱浅再怎么觉得自己冤屈,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硬着头皮,挺直背脊,大声应道: “是!” “是!” “还愣什么?继续训练!”东阳西归的前半句话,是看着毕寺和钱浅说的,后半句,则是看着吊在杠上的一众女兵说的。 霎那间,四周围原先默默看着事态发展的女兵们,就跟被解开穴道一样,纷纷上上下下的引体着。 毕寺和钱浅,也默默地转身,跳起抓上高杆。 来也无声,去也匆匆的东阳西归和牧阳,训完毕寺后,边看女兵训练边走,逛了一圈就又走了。 “子桑,教官走了没有?” 由于被罚,钱浅不敢去看东阳西归和牧阳,背对着宿舍方向的她,看着与她面对面的子桑倾道。 “走了,在你身后四点钟方向,有说有笑的走了。” 额头脸颊满是汗水的子桑倾,臂膀肌肉一下鼓起撑了起来,下巴越过单杠,便又缓缓落下。 “呜呜,难怪他们就是专门过来,让我和寺哥加跑一圈的么?” 钱浅回头,发现东阳西归和牧阳是真的走了,融入夜色的两人不紧不慢的走着,身影模模糊糊的。 “别叫我哥!哥很想说不认识你!” 毕寺冷哼一声,一点也不给钱浅面子的说道。 “哼!你以为我认识你?要不是我,指不定你要加跑十圈了!” 钱浅一听,顿时也不满了。 早知道她就不帮毕寺担保了,整的她还要跑个四千多米。 帮了也就帮了,到头来还要被毕寺嫌弃,钱浅冷哼一声,好心当成驴肝肺! “老子差点被你吓尿了你知不知道!” 毕寺这心里也不爽,钱浅刚才还不如扛把刀,直接捅她一刀子算了。 说话说个半吊子,把她吓得屁滚尿流的,没把她算账就不错了。 “有本事你尿一个我看看!” 钱浅和毕寺在同一条单杠上,钱浅直接伸脚就去踢毕寺。 “滚你的!” 奋力撑起的毕寺,刚好下巴越过单杠,左侧屁股被钱浅一踢,她下巴就在单杠上嗑了一下,她气得抬脚也要踢回去。 “教官回头看过来了。” 子桑倾即不看毕寺和钱浅,也不看走远的东阳西归和牧阳,只淡定的缓缓道。 毕寺和钱浅都背对教官方向,吊在杠上的她们,你一脚我一脚,两人四条腿已经缠得不可开交了。 但是。 一听到子桑倾说的话,毕寺和钱浅,几乎是反射性的,立马就撤回自己的双脚,安静又正经的做着她们的引体向上。 “没胆量还爱玩,活该你们被罚一圈!” 两百九十九…… 还差一个就要三百个了,心里默数着数的步媚媚,无力的吊在杠上,喘息着粗气的她,嘴上却一点也不饶人的看着毕寺和钱浅道。 “媚媚,难道你不陪我们一起跑么?” 第247节 钱浅也累了,跟条咸鱼似得一动不动的垂挂在杠上,满头大汗的看着步媚媚道。 “不陪!姐都快累死了!”步媚媚连犹豫都没有,就坚声回绝道。 “……媚媚,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你看看周叶,她不是我们班的,都陪我们做五百个引体向上了!” 钱浅嘟了一下嘴,步媚媚这也太伤她的小心肝了,下巴轻抬,就指着步媚媚身后的周叶道。 步媚媚回头看向周叶,正巧听到她们对话的周叶,也抬眸看了过来。 周叶脸上的汗水,多得都能在月光下反光了。 “周叶,你做多少个了?”步媚媚觉得,周叶应该不会比她快吧,或者两人差不多。 “三百三十一。” 放平心态,不再和一班女兵针锋相对的周叶,倒也算老实的回着步媚媚,语气里并没有任何的敌意。 “什么?三百三十一!” 步媚媚美眸一下大睁,周叶竟然比她多了三十二个? “你没数错吧?” 自信心有些受打击的步媚媚,不太相信周叶能比她快那么多。 虽然周叶比她先到,比她先练,但前后相差不过几分钟,时间一长,这几分钟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她们可以说是在同一条起跑线上。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训练,这三十几个的差距,让步媚媚有些难以接受。 “你还先问一下子桑倾,她做了多少个吧。” 周叶嘴唇蠕动了一下,很想不客气的骂步媚媚几句,竟然说她数错,潜台词不就是她在放水偷懒么。 但是,周叶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仅仅不客气的朝步媚媚翻了个白眼的她,转而看向子桑倾道。 “子桑,你多少个了?” 步媚媚美眸一转,视线落在还在起起伏伏的子桑倾身上。 步媚媚之前就留意到了,子桑倾不像她们一样,做没几个就吊着休息几个呼吸,然后又接着做。 子桑倾好像都没怎么停过,她每做一个引体向上的速度都差不多,张着嘴吐露着呼吸。 也不见子桑倾有多喘的样子,虽然她脸上的汗水也很多。 “三百九十七。” 又完成一个引体向上后,双臂绷紧缓缓落下来的子桑倾,双手吊在单杠上,不再继续做的看着步媚媚,清冷道。 “什么!” 步媚媚听得真切,但她还是惊得美眸一下大睁:“你丫的已经三百九十七个了!” ‘咚!’ 步媚媚的惊呼很大声,小范围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来,许多喘息声与倒吸声中,其中一道重物跌倒的声响,动静特别的大。 “子桑,我、我是被你吓到的,绝不是……无力倒下的!” 从单杠上摔下来的付絮,躺在地上,她的两条手臂因为长时间的绷紧用力,已经控制不住的开始轻微打颤了。 但谁都累,她们班的其他人都还在默默坚持着,付絮绝不想在这时候,就承认她快不行了。 “太打击人了!我要歇会儿。” 被打击得体无完肤的步媚媚,本还想着硬撑完最后一个,做到三百个再休息。 顿感路漫漫其修远兮的她,紧抓着单杠的手掌,立马一松,整个人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越做到后面,需要休息的时间就越长,反正东阳西归也没说一定要在多少时间内完成,毕寺也想休息。 但是,被牧阳踢了一脚的毕寺,已经对休息这个字眼有些杯弓蛇影了,万一她双脚一着地又被谁踹一屁股,她的颜面就彻底失尽了。 所以,毕寺下去前,先回头看了眼,确定东阳西归和牧阳一直被对着她们走远,并没有回来的意思后。 毕寺才浑身无力一下滑了下来。 “哦……” 双脚站到地上后,毕寺弯腰一屁股坐在地上。 但是,才刚刚坐下,毕寺就立马撑着双手把屁股给抬了起来。 “哈哈!寺哥,是不是牧副教踢狠了,你屁股到现在还疼?” 其他班的很多女兵,已经纷纷从杠上下来休息了,钱浅也跟着下来,看到龇牙咧嘴的毕寺,她就又乐了。 “滚!” 毕寺当时太紧张了,被踢了一脚也没多大感觉。 但现在,他娘的是真的疼! 不会把她的屁股蛋给踢淤青了吧? “寺哥,我咋觉得牧副教对你特别关照呢?” 付絮也蹭了过来,凑热闹的站在毕寺身旁,看着她道。 “去你的!要不要我也特别关照你一下!” 毕寺刚小心翼翼的坐下,见付絮这么没眼力劲儿的撞枪口上,她抬手就猛拍了掌付絮挺翘的屁股蛋。 五分之四的士兵都下杠休息时,子桑倾还吊在单杠上,默默地看着她们笑闹排解压力,无声的继续着自己的训练。 周叶也累得手臂快打颤了,可她看着子桑倾一下接一下的撑起落下,就好像给了她源源不断的动力似得。 身体累得想下去休息,大脑却要赢要和子桑倾杠上,死撑着不让身体落下去。 “教官就这么走了,他们是真的不管我们了么?” 付絮一屁股坐在毕寺旁边,背靠着竖杠,不解道。 大家都是第一次当兵,都没什么军旅生涯经验。 但在付絮的印象中,教官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不是说东阳西归这几个教官不好。 而是,怎么说,好歹也应该像新兵连那样,士兵训练的时候,班长在一旁守着指导着,谁要敢偷懒,直接就一脚板踢过去。 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她们是被东阳西归放养了么。 这里可是有一百零二号女兵,不是区区十二个。 这么多士兵,如果不守着,东阳西归他们怎么知道哪个士兵做了多少个? 万一到最后,有的士兵累死累活的确做了三百个引体向上,而有的士兵即使做了两百五十个,也说自己做了三百个。 这样的话,岂不是不太公平。 东阳西归他们,又如何能知道哪个士兵是真的完成了任务,又有哪个士兵是偷了懒。 “丁小佳,你做了多少个了?” 思绪翻转的付絮,突然就看向隔着好几个人之外的丁小佳。 “我?我、我做了两百八十个了!” 丁小佳坐在地上刚抹了把脸上,冷不丁被付絮这么点名询问,脑子就不自觉的快速转动起来,末了,眸光闪烁的结巴道。 “什么?你两百八十个了!”付絮立马就震惊了。 因为她早就发现,丁小佳做得速度比她慢,她做十个引体向上,丁小佳也就做个七八个的样子。 现在,她也就做了两百四十六个而已,丁小佳怎么可能比她还快! 这一下,付絮也证实了一个信息。 女兵那么多,指不定就有谁和丁小佳一样,抱着侥幸心理,压根就在谎报数目! “你放屁!我看你是直接从一数到十,中间的二三四五六七八九都没算吧!” 钱浅显得比付絮还激动,直接从地上蹦跶着站了起来,指尖直指着丁小佳,一脸的不信。 “你、你凭什么这么说?你这是污蔑我!我自己数的怎么可能数错!” 被呛声得脸色微红的丁小佳,也激动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反指着钱浅怒道。 “就你这德性!你也不可能比我快!我也才刚刚两百八十个而已!你刚才有那个引体向上做得比我快了?” 毕寺也很激动,但她懒得跳起来和丁小佳争辩,坐着也照样怒喷丁小佳。 “我、你!我……” 丁小佳被气得鼻孔放大,一会儿指指钱浅,一会儿直直付絮,然后又去指毕寺,愣是我不出个什么来。 “别争!训练靠自觉,不自觉的,自然会有摄像头收拾她!” 一直安安静静训练的子桑倾,见她们班又要和丁小佳吵起来了,适时的出声制止道。 “摄像头?哪里有摄像头?” 步媚媚讶异的看向子桑倾,随即又扭转脖子,四处张望起来。 这里是操场,除了训练器材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能装什么摄像头。 步媚媚环顾四周的视线,猛然凝聚到了一旁的山上。 夜晚下的山林,漆黑一片显得有些恐怖,夜风一吹,树影摇曳更增添了几丝阴森。 步媚媚是一个无神论者,更不是一个怕黑的人,更何况这里有那么多人,没什么好怕的。 可是,步媚媚盯着乌漆抹黑的树林看了好半响,也没看出什么来。 子桑倾的话语一出后,听到的女兵,都纷纷寻找起她口中的摄像头。 一般来说,如果有摄像头的话,开启摄像后不是会有一个小红点么。 在黑夜里,任何的带有颜色的小点,都应该很显眼才对。 可是,山上操场上,她们什么也没有看到。 “哼!子桑倾,你骗人的吧?这里怎么可能会有摄像头!” 第248节 被子桑倾吓了好大一跳的丁小佳,搜寻一翻,见其他女兵也和她一脸的迷茫后,便开始质疑起,子桑倾只是在唬人了。 “算不上骗人,我说我的,你信不信是你的事。” 丁小佳一看就是做贼心虚的样子,子桑倾也不戳破她,依旧淡定的清冷道。 但是。 “你们可别好的不学,专学怎么偷工减料,到时被轰出南沧舰队,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子桑倾这话,是一个一个看着一班女兵,语气认真,音量微高的说出口的。 一般人也许看不出来,但是,只要做过,伪装得再好,也势必会露出蛛丝马迹。 早在站在这片器材区域时,子桑倾就发现了,山上多了几个不同寻常的东西。 而且,依她对东阳西归的了解。 放养士兵是绝对可以有的,并且这应该是一种常态。 但是,在放养士兵的同时,他不可能让士兵脱离了他的掌控。 也就是说,只要她们人在基地,也许二十四小时都干了些什么,东阳西归都一清二楚。 这也是一种变相的考验。 子桑倾其实挺理解的,自律,是军人必备的一种优良品质。 倘若脱离了掌控就胡来,这样的人,是不配成为军人的。 子桑倾更明白,东阳西归要的士兵,单单拥有自律是远远不够的。 阿史那一枝紧盯着子桑倾认真的小脸,落到地上还没休息几秒的她,突然就一下跳起,双手又抓上单杠。 步媚媚的视线从子桑倾脸上,转移到阿史那一枝脸上,阿史那一枝那双漂亮的大眼,有着不常见的某种决心,熠熠生辉,非常的耀眼。 很多事情,只要用心,不需要说出口也能知道明白。 付絮看到,阿史那一枝刚跳起恢复训练,步媚媚就也跟着抓上了单杠。 敛下眸,付絮默默地走回她的位置,抓紧单杠重新投入训练。 她们班早在刚好南沧舰队的时候,大家聊开了就说过,都想留在南沧舰队。 付絮知道,她在她们班的各项军事科目,都不算太突出。 如果想要留下,她得付出比别人更大更多的努力。 一坐一站的毕寺和钱浅对视一眼,毕寺默默地站起身,两人也默不作声的继续训练。 一班女兵的氛围,似乎突然之间就凝重了起来。 她们一个个都不说话,却一个比一个还卖力的撑起又撑起。 哪怕一张张脸因为用力,而面部肌肉微微扭曲。 这是手臂力量的训练,既然她们的臂力都趋近于无力了,可她们仍然在坚持着。 坚持再坚持,唯有坚持才能超越自己的极限,并突破自己的极限。 这一晚上,最后的最后,一班女兵在完成五百个引体向上的后五十个时。 除了子桑倾外,其他五人,包括自觉加练的周叶,她们都是每做一个,休息一分钟,然后再接着继续做。 当七人最终做完五百个引体向上时,其他班只做三百个的女兵,早拖着疲惫的身影回了宿舍。 其他人都太累了,陪着毕寺和钱浅加跑一圈四公里的,只有子桑倾。 “我觉得我手是真的废了!不过还好,手废了,我的两条腿又活过来了!” 毕寺心酸的跟在子桑倾身后跑,浑身汗湿的她,其实没多少力气跑了,但还是得拖着双腿慢慢跑。 “我只想感慨,原来基地的月色,这么的美……” 钱浅仰看着高挂月空的繁星,来到南沧舰队这么久了,她第一次有心情欣赏这里的月色。 “可是,呜呜,我好像躺床上不动,哪怕是我们宿舍的硬板床!” 钱浅刚悲伤秋月的感慨完,下一秒就瘪着嘴哀嚎起来,声音满满的全是怨念。 子桑倾知道毕寺和钱浅累,但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们的她,不能停下脚步,只得默默无声的领着她们前进。 隔日。 太阳当头,嗡嗡嗡的螺旋桨噪音中,小型运输机盘旋在海上,距离海平面五十米左右的样子。 此时,运输机屁股后面的机舱门,大大的敞开着,机上是全副武装的一百零二名女兵。 “妈妈呀!真要跳?” 一班女兵在最靠近的舱门的一侧,付絮往下看了眼碧波荡漾的海水,当即就腿软起来。 没有任何的安全措施,又是被背囊长枪的,真的要跳么?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文,《御宠腹黑贤妻》,偏方方 楚芊芊病了,痊愈之后因祸得福,会下厨,也会给人看病了。 曾因八字不好,被渣爹抛弃,后又因八字太好,被渣爹请了回去。 但此时的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懦弱无能的“她”。 要她嫁人,可以呀。 先把她娘亲的嫁妆吐出来,再把那个恶心的嫡母赶下台,还有那些企图抢她亲事的小白花—— “你让一下,我来。”不知何时,他站到了她身后,搂紧她腰身,宣告天下,谁欺她、辱她、害她,他就灭了他。 (宠文无虐,一对一,主打女主的幸福生活。) ☆、180开战男兵 “我也怕!” 钱浅攀着付絮探头往下看,波光粼粼的海面反射着太阳光线,一看就暗流汹涌的危险样子。 “别太紧张,五十米,闭着眼睛一跳,还没来得及害怕就入水了。” 淡定靠着舱壁的子桑倾,见付絮和钱浅害怕又还要硬往前凑,便安慰了一句。 “子桑,你别说得这么轻巧行不行?太打击人了!每次你说没事,然后我都觉得有事。” 付絮退了回来站在子桑倾身旁,还是站在子桑倾周围有安全感一点。 再往前跨个几步,一不小心摔下海里去就不好了。 “全体都有!都站好了!” 机舱里就只有东阳西归一个教官,东阳西归站在舱头位置,机舱两侧是分列站直的女兵。 “接下来的训练,是直升机空降入水,跳到海里后,十公里武装泅渡回基地!” 双手背握在身后的东阳西归,军装笔挺,不怒而威的气场,势不可挡的扑向女兵:“都听明白了么?” “明白!” 身板站得笔直的一众女兵,大声喊道。 “以班级为单位,相继入水!训练开始!跳!” 东阳西归说开始的时候,冷眸是看向舱门最左侧的,也就是一班女兵的位置。 付絮退了回去后,最靠近舱门的,就变成了钱浅,见东阳西归看过来,钱浅特没骨气脚跟一下后退,背后的背包直接顶在了舱壁上。 “子桑,你先跳!” 因为没跳过,实在不敢第一个跳的钱浅,脸色微白的低语道。 “之前跳伞可是从八百米往下跳,这才五十米,你有什么好缩的?” 子桑倾看着对面女兵的视线,转而看向一脸‘我不跳’的钱浅,也不逼她,自觉的左转身,朝舱门走去。 “那不一样!跳伞好歹还有伞,我们现在可什么安全措施都没有!” 钱浅说这话之前,还抬眸瞅了眼另一头,隔着众多女兵的东阳西归,小心翼翼的低声道。 左侧机舱排头的,是一班女兵,右侧机舱打头的是,是周叶她们班。 周叶她们班一个个往下看了一眼后,也都默默后退,谁都不想第一个跳。 “这是跳海,会游泳就行了!” 子桑倾已经站在舱门口了,脚尖再往前一公分,也就该悬空了。 “我知道,可我还是怕,你先示范一下,跳个我看看。”钱浅依旧摇头。 “飞机已经开始往前飞了,子桑倾,你跳不跳?” 周叶站在舱门口后,没和她们班其他人一样往后退,原本盘旋不动的飞机突然前飞,她吓得立马抬手撑住舱壁。 “跳!” 海风嗖嗖嗖的刮在脸上身上,子桑倾冰瞳沉静,连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没有。 双手抓紧挂在胸前的95式自动步枪,子桑倾绑紧身体往前一蹦,呈直线型的身体,就像一根木棍似得,直直的往下落。 ‘噗通’一声,子桑倾的跟条木棍一样的身体,快速淹没进海里。 溅起的水花中,探头看的钱浅和周叶,似乎还听到了子桑倾入水的水声。 “都磨蹭什么?没教过你们要怎么空降入水么?快跳!” 子桑倾已经跳了,站在最外边的钱浅和周叶却还睁着眼睛往下看,并没有跳的意思,东阳西归登时就出声警告了。 “我来!” 步媚媚和钱浅之间,还隔着一个付絮,她见钱浅的双手还后趴在舱壁上,脸色苍白的样子,便主动走了上去。 周叶刚想跳,听见步媚媚的声音便偏头看去,只见步媚媚美眸微闪的走到子桑倾先前的位置。 第249节 从周叶的方向看过去,她看到步媚媚深呼吸了一下,随即连停顿都没有,就一鼓作气跳了下去。 视线随着步媚媚的身影往下看,海上的大风中,步媚媚的身影好像要被吹飞似得,没几秒就落进了水里。 眼睛一抬,周叶看到,阿史那一枝也站了上来。 “等等!我先跳!” 一班都已经跳下去两个了,不想太落后的周叶,立马低喝道。 “那你倒是快跳呀!” 阿史那一枝双腿微弯,还没来得及跳下去就被硬生生打断的她,略有不满的看着周叶道。 被催促的周叶,眼神不满的上下扫了阿史那一枝一眼。 随即,周叶也不反驳什么,深吸一口气,抓紧95式步枪就跳了下去。 其实,周叶也有些不太敢跳,毕竟没跳过。 但凡事都有第一次,子桑倾和步媚媚,好像都没把空降入水当一回事的样子,她自然也不能示弱了。 飞机在缓慢的飞行着前进,后跳的人,不至于落到前跳的人的头顶上。 周叶跳下去后,阿史那一枝紧接着就蹦了下去。 “子桑浮出水来!” 一直靠舱壁站着钱浅,低头一看,海面上多了一个小小黑点,看距离,应该是子桑倾。 “别激动了,快跳!再不跳,你会被一脚踹下去的!” 站上舱门口的毕寺,扑面而来的劲道海风,让她刚说服自己的心跳,又加速跳动了起来,但面上还是不甚在意的提醒钱浅道。 “不行,我要先跳!” 付絮不想最后一个跳,之前在八百米的高空上,亲眼看到钱浅被东阳西归一屁股踹下去的她。 惊惧之余,付絮突然就跨出几步站在毕寺的右侧,在其他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她就快速跳了下去。 “勇气可嘉!钱浅,再见,希望你不会又被踹一脚!” 毕寺被付絮给吓了一小跳,还以为付絮是不小心摔下去的。 “喂!” 钱浅想喊‘等我’的,可毕寺的身影也紧跟着掉了出去,她伸出手呼唤,也没来得及挽留下毕寺。 她们班就只剩她一个了,钱浅回头,看向一直看着这边的东阳西归。 被东阳西归那双冷眸看着,钱浅顿时浑身一个激灵,立马转身背对着东阳西归。 “跳、跳就跳!反正会游泳,也摔不死!” 低喃着给自己加油打气的钱浅,是真的担心东阳西归又冲上来,等下趁她不注意,就又把她给一脚踹下去。 “死就死!” 钱浅眼睛一瞪,看着底下的蔚蓝海面,她就跟瞪着敌人似得,内心复杂的一下蹦了下去。 女兵们不管愿不愿意,敢不敢,身后有了东阳西归这尊冷面黑神守着,一个个再不想,也都内心挣扎的跳了下去。 来当兵,大家都是有心理准备的,只是第一次,大家心里都有些小小的难关需要克服。 另一边,伴随着海风跳入海的子桑倾,入了水身体就不断的下沉,惯性被周身的水波减缓后,便蹬着水开始往上游。 浮出水面的子桑倾,左手高举着95式步枪露出水面,右手抹了把脸上的海水。 越渐热辣的太阳照射下来,吹来的海风都带着点闷热,子桑倾抬头一看,已经有人开始往下跳了。 咋一看,步媚媚好像是当头砸下来似得,子桑倾还想着,真要那么巧落到她头顶,她得提前准备潜进水去。 不然,被步媚媚重重一砸,指不定她就被砸晕了。 好在,步媚媚‘噗通’一声,在子桑倾左前方到五米外入水了。 飞机往前飞,后面跳的人便落到了子桑倾的面前,第一个跳的子桑倾,反而落到了最后面。 她们已经不是第一次武装泅渡了,虽然身上的背囊很重,但子桑倾觉得也还好。 为防止枪械入水,子桑倾将95式自动步枪放在脖颈后,顶在背包上。 子桑倾担心游得太快,会被后面跳下来的士兵砸中,她便慢悠悠的往前游着,朝步媚媚的方向游去。 “子桑倾!游快点!你落到最后了,你知不知道!” 子桑倾慢吞吞的游了四五米后,在子桑倾右前方三四十米外,拿着大喇叭坐在橡皮艇的牧阳,便不耐的催促了起来。 哗啦一声水响,步媚媚也在这时候从水里冒出头来。 一出水,步媚媚就听到牧阳的声音,从喇叭里放大音量的传进耳朵里。 “明白!” 早就看到右前方有三条橡皮艇的子桑倾,原本不打算理会几个教官的。 这下被点名的她,只得抬手朝牧阳挥了一下,表示她知道了。 “这就开始催了?还让不让人喘口气了。” 猛摇头甩了甩脸上水珠的步媚媚,从远处的牧阳身上收回视线,和子桑倾一样把95式步枪放背包上扛着后,便和她一起往前游去。 “媚媚,你黑眼圈出来了。” 子桑倾浅笑了一下没回答,从侧面看过去,她倒是突然惊奇了起来。 她们班,步媚媚可是最注重保养的,这淡淡的黑眼圈,她可是第一次从步媚媚的脸上看到。 “太累了,昨晚又没睡好。” 步媚媚从水下抬起湿答答的手,无奈的摸了下自己的黑眼圈。 高强度的越野与引体向上,她到现在两条手臂也是酸痛得不行,黑眼圈都不算事儿了。 ‘噗通’一声水响,周叶落在她们左前方,紧接着又一声响,双脚先入水的阿史那一枝,也直直的钻进了水里。 姜三冬、牧阳、左清源,担心会有士兵入水后就浮不出来,都在心里默数着有几个士兵跳了下来,又有几个士兵钻出了水面。 “出水后就快点往前游!十公里可是有时间限制的!快点游!” 姜三冬和左清源往前方走时,牧阳便开着橡皮艇,朝落后的子桑倾几人开了过来,边过去边举着大喇叭,大喊道。 “就知道催催催!” 周叶还没钻出水面,就听到牧阳的声声催促了,浮出水面后,她正了正头顶的钢盔,不满的看着越靠越近的牧阳。 抬头看着机上不断跳下,却落得比她们更前位置的女兵,周叶不由得嘀咕了一句:“早知道就不先跳了。” 最后一个空降下来的女兵,估计都和她们拉开百米以上的距离了,她们要多蹬好多水。 “周叶,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变乖了好多?” 追上周叶后,双臂快速划动着海水的步媚媚,饶有兴趣的看着周叶道。 “关你什么事?” 周叶特别傲娇的瞟了眼步媚媚,收回视线的她,一脸我和你不熟,不想和你说话的神色。 “给你面子还不要脸了,什么东西!” 步媚媚就跟被人泼了盆冷水似得,周叶的眼神让她非常不爽。 嘴上恢复不饶人本色的她,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什么东西也不关你的事!说得好像你有面子一样!” 周叶也不点名道姓的骂回步媚媚,看着前方继续蹬水往前划的她,同样冷哼了一声。 周叶虽说下决心要静下心来专心训练,但她可不想和一班女兵同流合污。 一班可是她艰难刻苦训练大道上的假想敌,偶尔联手合作可以,至于其他的。 大家八字不合,她没想和一班的女兵成为多好的朋友。 “别跟我说话,我有洁癖!” 步媚媚没听到周叶说什么似得,嫌恶的掏了掏耳朵。 子桑倾夹在步媚媚和周叶之间,冰瞳左右一瞟。 察觉到步媚媚和周叶有可能要开战的她,双脚猛地一蹬,双臂再往外猛一划,溅起的水扑了步媚媚和周叶一脸的她,顿时游出去好远。 “靠!” 周叶已经因为步媚媚的话有些不爽了,突然又被子桑倾拍过来一脸的水,她顿时恼了。 “步媚媚!你信不信我把我三十七码的鞋子,一掌拍到你四十二码的脸上!” 子桑倾已经游走,真的动怒了的周叶,便将矛头对准了步媚媚。 步媚媚竟然说有洁癖,和她说话嫌脏,明明是步媚媚先找她说话的,有本事别和她说话! “说谁脸大呢?麻烦你低头看看,你面前那张脸,简直比一大坨的牛粪还大!” 步媚媚美眸一下大睁,右手在水面大力一啪,溅起一大波水花泼向周叶。 说她脸大? 绝对不可饶恕! “妈的!我忍你很久了!” 又被泼了一头一脸的周叶,这下也发飙了,划水的双臂立马改为拍打水面,就这么和步媚媚开战起来。 “你以为我没忍过你?” 步媚媚哪里肯示弱,她拍打着水面就朝周叶游过去。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俩个给我住手!” 牧阳刚调转船头向前开,听到身后巨大的水花声,回头一看,好样的,都快给他打起来了。 牧阳怒指着她们的警告声一出,步媚媚和周叶立即停止了水面上的争斗。 但此时,先前各向对方冲去的她们,已经靠得很近了。 看起来被训斥得很听话的步媚媚,装模作样继续往前游时,水下的双腿一蹬水,左脚就猛地一脚踢在了周叶身上。 第250节 右上腹被步媚媚踢中的周叶,怒火更是飙升了。 就在步媚媚奸计得逞的左脚要收回去时,周叶水下的手快速抓住她的脚,用力往后一拖。 往前游的步媚媚,瞬间被拖得以狗刨式的姿势乱抓,可水一抓就从指缝溜走了,她还是被回拖了大半米。 “找死!” 步媚媚很怒了,周叶把她拖了回来后,放开她就想先游走,步媚媚见状,刚得到解脱的左脚,又一脚猛踢过去。 这一次,周叶已经有所防备,在水下伸手格挡的她,手臂也被步媚媚给踢得不轻,她气得一拳就砸向步媚媚的大腿。 步媚媚和周叶看似安安分分的,一前一后的往前游,然而两人在看不见的水下,却是你一脚我一腿,谁也不放过谁的猛踢连踹。 “步媚媚!周叶!” 牧阳双脚大开站立在橡皮艇上,她指着步媚媚犹豫了一瞬,确定自己没叫错人后,便开骂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再给我整什么小动作,老子把你们扔到深海去喂鲨鱼!” 步媚媚和周叶周身的水波就没平静过,经验老道的牧阳,仅一眼就知道她们在水下干了什么好事。 “回头再找你算账!” 牧阳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步媚媚仰头看着右前方几米外的牧阳,不再和周叶纠缠的撂下一句狠话,便率先往前游。 “谁怕谁!” 周叶也不是吃素的,同样不客气的低声怒回了一句后,便奋力的游了起来,誓要把步媚媚给甩在身后。 才几下功夫,眼见周叶就超了她,步媚媚美眸一瞪,也和她较起劲来。 逃开步媚媚和周叶的战斗圈的子桑倾,没怎么发力的她,游得不快不慢。 突然之间,子桑倾就感受身侧有两条大鱼游了过去一样。 定睛一看,步媚媚和周叶,正你划我蹬争相着快速往前游。 牧阳冷眼旁观的看着,在他眼前快速游动的步媚媚和周叶,不打就好,要怎么较劲是她们的事。 “子桑,她们怎么了?” 阿史那一枝和子桑倾游到一起,不解的看着风风火火游走的步媚媚和周叶道。 一上来就游那么快,这可是十公里武装泅渡,到后面能有力气游么。 “谁知道,估计气场相斥,一句不合就开战了。” 以蛙泳向前游动的子桑倾,不甚在意的清冷道。 步媚媚和周叶这样的情况,子桑倾倒还好,反正吵吵闹闹,最多动手干一架。 不会不和到拿刀子扛枪子,誓要拼个你死我亡就行了,谁没点血性。 “子桑倾!还有那谁,啊、阿史那一枝!你们俩个给我游快点!你们已经垫底了!” 步媚媚和周叶你不让我不退,已经游出去十几米远了。 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还慢吞吞的在水里晒太阳,迟迟等不到她们追上来的牧阳,便又吼了起来。 “就知道催,又不是要赶着去投胎!” 阿史那一枝一听到从喇叭里传递出来的吼声,就耳朵发麻,只能加快速度摆脱这种折磨。 没多久,海面上就冒出许许多多的脑袋来,女兵们浮出水面后。 由左清源领头,姜三冬在中,牧阳断后,三名教官的催赶下,纷纷划动手臂往前游去。 不管敢还是不敢,闭眼还是睁眼入水,当所有女兵都跳下海后,东阳西归也站在机舱门口,俯视着海面上的情况。 劲道的海风吹在东阳西归脸上,视线低垂冷眸微眯的他,军装笔挺威风凛凛的站在机舱尾,颇有种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英勇就义的气概。 海面上蜿蜒出去一条长队,先跳下海钻出水面的女兵,都奋力的往前游着。 此时,左清源的橡皮艇位置,刚好就在飞机底下,东阳西归见状,一点征兆都没有,突然就直直得跳了下去。 “出水后就快点游!别偷懒!” 左清源看到最后一名跳下海的女兵,也从水里冒出头后,左手举着大喇叭到嘴边,就声声呐喊道。 泡在海水里的女兵,在教官的声声催促下,都奋力的摆臂往前游着。 波光粼粼的海平面上,海风清扬,女兵的身影给寂寥广阔的大海,增添的一抹靓丽的景色。 “速度!加快!快!” 左清源的右臂一挥一摆,指着基地方向,就片刻不停的催促着游得并不算慢的女兵们。 飕飕刮向耳边的风,似乎有些不太对劲,眉头轻轻皱成一个川字的左清源,几乎是反射性的抬头看去。 一抬头,左清源的双眼立马大睁。 东阳西归那道挺拔的身影,竟然就在他头顶上方不足五米的位置,直直向他砸下来。 这要是一把重砸下来,被东阳西归砸个正着的他,少说也得骨折。 站在橡皮艇中间的左清源,吓得快速移向船头。 ‘嘭!’一声大响。 东阳西归下落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在左清源刚转移到船头位置。 东阳西归就整个人砸到了船上,橡皮艇上还被他给砸得上下震动起来。 “咦……靠!” 从橡皮艇中间快速移到船头的左清源,双脚都没怎么站稳,东阳西归重重一砸船身剧烈震动下,他就身形不稳的摇晃起来。 不知道是东阳西归太重的原因,还是他跳下来的高度太高了,橡皮艇晃动得很厉害,底下的海水也被震起好几浪大波。 重心严重不稳的左清源,左右摇晃了一下后,身体控制不住的往右倒去,上身已经挽回不了的,以决绝的姿态扑向海面。 倒下前,左清源一直抓在左手的大喇叭,被他快速甩了出去,稳稳地落到了橡皮艇上。 ‘噗通!’一声大响,而左清源也光荣的摔进了海里。 “噗……哈哈!” “哈哈……” “……” 看着左清源一头栽倒进水里,泅渡在侧边的一众女兵,都不客气的嬉笑了起来。 稳稳当当落到橡皮艇上,一点水花也没沾染上的东阳西归,毫发无损的一下站起。 他傲然挺立在橡皮艇的挺拔身影,不怒而威的森冷气场,就如一尊冷面煞神似得。 吓得幸灾乐祸的女兵,仅看他一眼就立马收起笑脸,视线重新凝聚到前方,默不作声的以更快的速度奋力往前游。 哗啦一声水花溅起,左清源一下就从水里钻了出来。 “队长!你要跳就跳,但能不能先跟我说一声?差点砸死我!” 左清源双手攀着橡皮艇边沿,一边麻利的爬上艇,一边不满的对东阳西归控诉道。 其实,左清源摔下水前就发现了,东阳西归是落到船尾位置的,先前站在船中间的他,就算不躲也问题不大。 可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掉进了海里,全身湿透了。 “这不是没砸到么。” 东阳西归捡起脚边的大喇叭,待左清源一身湿答答的爬上船后,便把喇叭递了过去:“继续喊。” “队长,你不喊?” 左清源接过喇叭,有些不解。 “你喊,我给你开船。” 东阳西归说着就一个矮身,一屁股坐在船沿。 冷眸微微眯起,东阳西归抬头看了眼天空热辣的大太阳。 天气这么热,喊多了容易嗓子疼,这种事,还是交给左清源就好了。 “……” 左清源嘴角抽了一下,他很想告诉东阳西归,他们的橡皮艇装有电动马达,他们就直线回基地,不用专门一个人开。 “队长,你就承认了吧,你就是懒!” 左清源虽然不太想,但他还是用鄙视的眼光瞅了眼东阳西归。 太懒了! “你小子说什么?”东阳西归冷眸一眯,略危险的看着左清源,“直接跟着飞机飞回基地,这才叫懒吧?” “队长,我错了,你一点也不懒!要不是直接飞回去,显得你实在是太懒了。我拿人格担保,你现在一定不在这条船上!” 就算被东阳西归拿眼神威胁,左清源也勇敢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小子勇气可嘉!” 东阳西归点点头,嘴角一勾赞赏了左清源一句。 好小子,竟敢摸他底细。 就在左清源被东阳西归嘴角那么冷笑,给吓得后背发寒时,他只看到坐在船沿的东阳西归,突然抬起一条腿。 脚影翻飞间,他还来不及看清东阳西归的动作,屁股突然一痛的他。 就被东阳西归的反脚一踢,给踢得以凶猛之姿,重重得向海面扑去。 心里一凛,看着越来越接近的海平面,明白已无力回天的左清源,又一把甩出手里的大喇叭。 ‘噗通’一声溅起水花的大响。 左清源又一次光荣的摔进了海里。 被左清源甩出的喇叭,直直朝东阳西归飞来,东阳西归伸手一把接住,对着好奇看过来的女兵,就冷声大吼道: “有什么好看的?一个个都给我专心点训练!在规定时间内回不到基地,有你们好受的!” 冷眸射出丝丝危险的东阳西归,声声大喊犹如在女兵身后挥着鞭子般,听得她们双臂更用力的划水了。 “子桑,教官有说过要多长时间回到基地么?” 第251节 东阳西归的吼声传了过来,越渐追赶上其他女兵,不再落到最后一个的阿史那一枝,仔细想了想,不记得谁说过这个问题。 “没有。” 子桑倾坚定的摇头,的确没有谁说过。 但没说过更惨,时间还不是由东阳西归,她们游得再快,指不定最后跟她们说,全部不合格。 “磨蹭个什么劲?水下有你们情郎还什么怎么回事?游快点再快点!” 始终陪在女兵队尾的牧阳,那张嘴就跟复读机似得,片刻不停的冲女兵播发着快点快点再快点,声声催促,一口气也不给女兵喘一下。 “快快快!双臂用力点摆!双腿蹬水的力度大点!加速加速!” “……” 一路上,所有的女兵都不能幸免,在姜三冬、左清源,特别是牧阳的摧残下,没一个能偷得上懒的,全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泅渡着。 当距离基地还有五百米时,一百零二号女兵,头和尾已经拉出去几百米远了。 至于游得最快游在最前面的,貌似还是子桑倾。 远近跟在子桑倾身后,似乎还是一班女兵。 “队长,薛殇他们也在整武装泅渡。” 坐在船头拿着大喇叭的左清源,见前方海域三百米左右,有许许多多的人头在身影在浮动,便跟躺在艇上,悠闲地晒太阳的东阳西归道。 脑袋枕在船沿的东阳西归,拿下盖在脸上的帽子,眯起的冷眸向前看去。 波光粼粼的海平面上,五六百米外的基地,已经清晰可见,前方海域,的确有不少脑袋飘在海面上。 军帽一戴,已经小睡了一觉的东阳西归,懒懒散散的站起身,看向前方的冷眸,却显得异常的严谨。 “队长,前方海里游过来的,好像是女兵?” 东阳西归发现了薛殇和男兵,距离这么近,对方自然也发现了他们,齐川川指着女兵方向,冲另一条橡皮艇上的薛殇喊道。 薛殇原本背对女兵方向,听到齐川川呼喊,便转过身去。 茫茫大海,薛殇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东阳西归挺立在橡皮艇的身影。 仅一眼,薛殇就认出了那道挺拔身影,就是东阳西归。 隔着三百米左右远,薛殇的视线仿佛和东阳西归对视上了,两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 突然之间,薛殇心生一记。 长达三千米的海岸线,女兵在中间位置,如果女兵要上岸,直线往前游是最近的距离。 “川川!东方!贾豪!”眉目之间暗含激动的薛殇,呼喊其他教官,就指着同样背着背囊和枪械的男兵,大喊道,“把士兵都给我集合过来!” 原本散落在长长海岸线上的男兵,在薛殇的命令下,都慢慢聚拢到了海岸中间。 “最后五百米了!快!冲刺的时候到了!子桑倾!你加快速度!” 左清源的视线从前方的男兵身上收回,就催着游在最前面的子桑倾喊道。 “……” 一路被赶鸭子上架似得吼了近十公里,左清源再怎么吼,子桑倾也已经懒得去理他了,但她的速度果然是加速了一点。 “喊了那么久,左副教都不累的么?我快没力气了!” 钱浅以狗刨式的游泳姿势,机械的往前游,身上的背囊好像越来越重了,她都快被压沉下去了。 “他又不用游,能累什么。” 和钱浅一起在班级末尾垫后的付絮,本不想回答钱浅的,因为她也快没力气了,但还是喘息的低低的回道。 “别放慢速度!这么远都游回来了,再坚持坚持,上岸了就能休息了!” 左清源知道女兵们累,但是他不累,指着掉队二三十米远的钱浅和付絮,就鼓励道。 “……” “……” 钱浅和付絮连看不去看左清源。 虽然上岸休息的诱惑很大,但她们是真的累,能保持这种速度就不错了,加速,还是再练练吧。 橡皮艇的缓缓前进中,左清源不放弃的声声大喊着,给女兵加油打气。 前进了一百多米后,喊得嗓子快冒烟的左清源,不经意的一个抬头间,却发现前方有些不对劲。 男兵原先的泅渡队伍,在海面上横线拉出去挺长的,这会儿,怎么缩短到一百米长了。 太阳太大了,左清源抬起一只手遮挡在额头,眯眼仔细一看。 发现前方的男兵,绕着长一百米,宽五米的长方形在泅渡。 海面那么宽,男兵局限在一个长框里的绕圈泅渡,显得有些诡异。 打眼一看,颇有点战术谋略的意思。 等等! “队长,薛殇不会是想拦截我们吧?” 左清源还想笑薛殇不知道又在整蛊什么猫腻了,猛然惊觉到危险的他,连忙去看同条船上的东阳西归。 “才看出来?” 紧盯着前方的东阳西归,不冷不热的睨了眼左清源。 “这帮龟孙子!又想找茬!” 再次转头看向男兵的左清源,盯着横在男兵前的几条橡皮艇,气场突然就肃穆了几分。 游在最前面的子桑倾,和男兵相距不到两百米,她也发现了前方的异常。 “报告!” 子桑倾侧头,见右侧橡皮艇上的东阳西归和左清源,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前方,便大喊了起来。 “说!” 牧阳反射性的看向子桑倾,几乎是在子桑倾话落,就回喊道。 “前路被堵了,要不要绕道?” 明眼人一看都知道,薛殇摆明了不想让她们过去。 子桑倾是无所谓怎么上岸,但看看身后的女兵就知道,她们都挺累的了。 真要从男兵线上硬闯过去,不用想也是一件体力活。 “绕什么绕?路被堵了,就把路劈开了再光明正大的踩过去!” 东阳西归冷眸一转,凝视着子桑倾的眼眸,气场全开,颇有种血洗战场,誓要从敌人的身上踩过去的强大气势。 “不是吧!” 付絮也发现了前方的异常,她伸长了脖子一看,前方一长排密密麻麻的男兵,还有四艘橡皮艇护驾。 十公里武装泅渡下来,她们都快累趴下了,东阳西归还要她们劈过去? 就不能问问她们想不想劈,再下命令么! “一个个都给我听好了!冲不过去辗压不了男兵!你们就给我原路返回,再泅渡十公里!” 女兵的队伍拖拉出去太长了,但东阳西归丝毫不觉得人数少有什么问题。 他看着游在最前面的一班女兵,和稍微落后一点的十几名女兵。 东阳西归大手一挥,就要女兵冲上去。 东阳西归的命令一下,钱浅被吓得一下无力,直接被至少几十斤重的背囊,给压得半个脑袋沉进了水里。 “咳……咳咳……” 猛喝了一口海水的钱浅,被呛了一口,一钻出水面就猛烈的咳嗽起来。 原路返回十公里! 返回到出发的地方,可没有飞机在等着她们。 她们势必还要自己游回来。 如果她们冲不过上不了岸,岂不是说,这么一来回,她们还要再泅渡个二十公里! 钱浅被吓得尿都憋了回去。 她跟的是什么教官,她们好歹是女兵,就不能温柔点么! 女兵那边哀嚎一片,男兵这边,似乎状况也好不了多少。 “我再强调一次!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要是有任何一个女兵从你面前闯了过去,你们就洗干净了,给我好好等着!” 看着打头的女兵不偏不倚的径直游来,薛殇一个转身,就冲布好阵的男兵,威逼道。 “走!跟我去会会东阳西归!” 薛殇舍弃了自己的橡皮艇,跨步到一旁的齐川川艇上,装在船尾的马达方向一调转,就目标明确的朝东阳西归驶过去。 ☆、181深陷阴谋 薛殇几个教官一走,原本还奋力绕着长方形泅渡的男兵,速度立马就缓了不少,摆臂划水的动作也跟着无力起来。 “怎么回事这是?大海这么大,让女兵过去怎么了,非得这么折磨我们!” 明玄鸣看着渐渐走远,就跟去宣战一样的薛殇四人,游在于冷泊身后的他,不由得低声道。 “这叫一山不容二虎,狭路相逢勇者胜!” 跟在明玄鸣身后的池塘,一到了海里他就如鱼得水跟条泥鳅似得,分析道。 “东阳教官和薛教官,这不叫二虎,应该是一虎和一山大王。” 秦贞的语气并没有多少起伏,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跟特别平常一样。 第252节 “山大王?山猴子!哈哈哈……” 明玄鸣回头,看着一脸正经,笑都不笑一下的秦贞,他立马就笑喷了。 秦贞竟然把薛殇比喻成猴子,这也太有才了。 一想到薛殇那张眼神锐利的脸,变成猴子的脸,明玄鸣就克制不住的想拍桌大笑。 老虎和山猴子,亏秦贞能想得出来。 “群猴也是有大王的。” 秦贞并不觉得他说得话有什么好笑的,自顾自的划臂往前游。 “等等,群猴?薛殇要是猴大王,我们岂不是全成山猴子了!” 笑得猛拍打着水面的明玄鸣,游着游着又突然回头看向秦贞。 “你才是猴子呢!本大爷可是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池塘一听到猴子这个词,这心里就有些膈应,他小时候老被别人叫猴子。 激动转身和秦贞争论的池塘,入伍前白面书生似得白皙脸庞,现在一瞧,也被晒黑了不少,清秀的脸庞更有男人味了。 “得了得了!我是猴子,你们都是汉,行了吧。” 池塘因为太激动了,一时忘记往前游了,秦贞左手搭在他背包上,就推着他继续游。 “你们游快点,等女兵上来我们游到靠近海岸的那条边上,和女兵开战的就不是我们了。” 在秦贞身后的其他班士兵,催促道。 “这主意不错!小鸣子,游快点!” 池塘一听立马就赞同了那位同志打的小算盘,催着在他前面的明玄鸣道。 “去你的!说了不准叫我小鸣子!” 明玄鸣原本沉在水下的双脚,特意浮出水面踢蹬了一下,溅起一大朵水花,全拍在池塘的脸上头上。 “你个小贱人溅我一脸!” 池塘抹了把脸上的海水,就要去和明玄鸣算账。 习习海风吹得海面皱起一波波的细纹,悬挂在头顶的太阳越渐毒辣,海水温度也渐渐升温时,即使跑在水里,也不见得有多凉快。 子桑倾看着薛殇他们,四人两条橡皮艇的向她们驶过来。 准确的说,薛殇他们是冲着东阳西归去的。 “队长,他们来了。” 左清源也不喊着催着女兵加快速度了。 人多力量大,男兵连阵都摆好了就等着她们落网,集合多一点的女兵,再一举冲上去也不迟。 “来就来。” 东阳西归不甚在意的随口道。 都这样了,免不了又是一战。 只要一和薛殇遇上,他要是不为难一下,东阳西归才会觉得薛殇不正常。 薛殇特意迎合了过来,几条橡皮艇就要相撞上时,薛殇锐利的双眸放射出无数的利剑,势不可挡全射向东阳西归: “东阳上校,看起来兴致不错的样子。” “看到薛中校,心情再不好也好了。”东阳西归墨海一般的冷眸,深邃不见底,蕴含着无尽的危险。 “敢问东阳上校,你们是从多少公里的地方武装泅渡回来的?” 薛殇看向从他船侧游过去的钱浅和付絮,两个小女兵气喘吁吁速度缓慢,似乎浑身没劲的样子。 “十公里,薛中校要不要也下海去游一下?” 薛殇想探他对女兵的训练强度如何,忍不住在心里冷笑的东阳西归,却也毫不掩饰的告诉了他。 “只有十公里么?东阳上校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我们男兵的武装泅渡,可是十五公里起步的!” 薛殇的眉目似乎染上了丝丝笑意,他比东阳西归多出五公里,这一小战,他赢。 “薛中校来,就是想和我说这些?” 东阳西归一副不太想和薛殇说话的神情。 “训练太无聊了,聊聊还是不错的。” 薛殇的两条橡皮艇,拦截在东阳西归面前,显然不打算让东阳西归过去。 东阳西归嘴角浅浅一勾,勾起一抹阴风,给这燥热的海面,带来一丝清凉。 左清源的视线,时不时的在东阳西归和薛殇的脸上游移。 东阳西归没说要从薛殇面前硬闯过去,他也不好动手。 看看还身后几十米开外的姜三冬和牧阳,只有等他们追上来再说了。 照射在水面的太阳光线,在波光粼粼的海面时不时反照上来,偶尔有些刺眼。 男兵在固定的海域绕长方形井然有序的泅渡,靠近他们五十米时,子桑倾便停了下来,不再继续前进了。 子桑倾划水回身,距离她最近的阿史那一枝,也远在她十米开外。 东阳西归和薛殇几人,停在一旁不知道在说什么,看他们的神情,反正聊得也没有多开心。 牧阳和姜三冬的喊声,穿过大喇叭从后面传上来,反正除了催还是催,粗吼声震耳欲聋,霸气凛然的飘荡在海平面上。 “我快……累趴下了。” 当付絮好不容易追上来时,子桑倾已经休息好多分钟了。 “是要等所有人都追上来,还是我们先冲上去?” 除了一班六人和周叶,二班的华靖彤游得也挺快,她比付絮还先追上子桑倾。 八人原地浮动着,华靖彤看着前方严阵以待的男兵,心里有些没底。 她也挺累的,恨不得把背在身上的背包和长枪给扔水里算了,但她也只敢想想而已。 “我觉得我们可以先冲一下试试,不行再等大部队。” 毕寺虽然觉得人多力量大,但她们只要在男兵方阵里劈开一个小缺口,一个接一个冲过去就行了,又不需要撂倒所有男兵。 重要的是,毕寺觉得,她们这样浮在水上,也是要时不时的摆一臂蹬一下水,时间长了也挺累人的。 “冲!” 早有打算的子桑倾,肯定的点头。 女兵队伍拖延出去那么长,在这里等其他女兵,还不如她们先上岸休息。 “那走吧!” 毕寺粗眼一扫,她们一班的六人都齐了,便准备冲。 “等等!我刚追上来,让我休息两分钟先!” 付絮一听现在就要走,立马把身旁蠢蠢欲动的毕寺抓了回来。 “瞧瞧你这小样!” 付絮的骨架特别小,虽然不矮,但身子骨一看就弱不禁风的,毕寺见她这副有气无力的虚弱样,捞过她的手架在自己脖子上。 “寺哥,我果然没看错你。” 付絮也不客气,借势就倒在毕寺身上休息。 “靠!你什么时候这么……”重了! 后面两个字,毕寺没来得及说出口。 因为付絮一放松的倾过来后,她就被压得沉了下去,直接就没顶了。 周叶刚好也在毕寺身旁,见状,她立马抓紧毕寺的另一条手臂,用力把她捞出了水面。 “没能耐就别逞能!” 哗啦一声水响,周叶看着一出水面就大口喘息的毕寺,满目鄙视的说道,但她并没有放开紧抓着毕寺的手。 “你有能耐,你来!” 自己身上背着几十斤重的背囊,付絮好歹也快一百斤了,再加上付絮身上的背囊,毕寺是真的负担不起。 被周叶鄙视,毕寺口气虽不太好,但也没有太生气,捞着趴在她身上的付絮,就往周叶身上推。 接着海水的荡漾,付絮被猛地塞到周叶怀里,被迫接过付絮的周叶,双手一抱住付絮,她整个人也突的往下沉。 子桑倾在周叶身后位置,她一把抓住周叶身后的背包,水下的脚,也往前一踢,踢着周叶的屁股将她顶了起来。 “靠!她又不是我班里的,你们谁爱给她靠谁接!” 周叶自认她和付絮没什么感情,要她平白无故的给付絮当人肉垫子,她肯定不干。 “你以为我想靠你!” 在周叶放手前,付絮比她更嫌弃的一把推开了周叶。 “絮儿,这里来。” 抓着周叶背包的子桑倾,拎着她背包就把周叶往旁边带,把她身前的位置空出来。 周叶也不知道子桑倾怎么那么大力气,泡在水里的她,几乎是被子桑倾给拎到旁边去的。 阿史那一枝自觉的向子桑倾靠近,她们俩人一人借一条肩膀给付絮,给她趴着休息。 女兵队伍的前方,人数很少,绝大部分落在后半段。 两分钟后,付絮和钱浅没那么喘时,丁小佳也游了上来。 “我们走吧。” 子桑倾见付絮也休息得差不多了,便转身往男兵的方向游。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跟着游上去。 “喂!你们不是在等我么?” 第253节 丁小佳本来还以为,子桑倾她们飘在那里不动,是在等她,可她还差两三米才追上的时候,她们竟然就走了。 “谁在等你了?要跟上来就快点!” 华靖彤回头,见丁小佳激动的拍打着水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自作多情个什么劲儿,谁说要等她了。 钱浅看见了,华靖彤看向丁小佳的眼神,挺不耐烦的。 看来,丁小佳平时没少得罪人。 “你好像不太待见她?”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一直不太待见丁小佳的钱浅,顿时对华靖彤有了一丢丢的好感。 “难道你待见她?” 华靖彤眼神略怪异的看着钱浅。 她可还记得前一晚上,一班女兵被多罚两百个引体向上时,丁小佳那副乐不可支的小人样。 丁小佳都那么光明正大的幸灾乐祸了,华靖彤就不信,钱浅对丁小佳的印象,能有多好。 “切……你想太多。” 钱浅嗤之以鼻,她要是待见丁小佳才有鬼。 看着一个个说走就走的背影,丁小佳不爽极了,但她回头看了眼身后后,还是追上去,速度并没有很快就是了。 东阳西归先前说了,要从男兵阵里冲过去,她还是跟着一班女兵来得安全点。 “来了!快点快点!” 子桑倾几人在五十米外和男兵无声的僵持了几分钟后,排在第一线上的明玄鸣,催促着游在他前面的于冷泊。 五十米的距离,说短不短。 当子桑倾八人游到男兵面前时,男兵也渐渐停止泅渡,转而面向她们,双方隔了四米左右对峙着。 “你们好,要不你们就绕道吧?看看这边再看看那边,绕个几十米也就过去了!” 身材魁梧的史甜田,是首当其冲和子桑倾几人对峙的,但他脸上挂着些尴尬的笑容,显然不太想和女兵动手。 “你们也可以左右挪一挪,不用几十米,几米也就够我们过去了!” 东阳西归可是下了死命令,要她们硬闯过去的,钱浅当即就回道。 “那不行!位置一挪我们要受罚的!” 史甜田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绝。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看看谁放过谁!” 帅眼左右一扫,毕寺看到的,全身男兵排列又虎视眈眈的眼神。 “上!” 子桑倾将背在颈后的95式自动步枪取下,左手抓着枪,眸光坚定带着一抹肃杀。 霎那间,女兵们就跟水雷似得,快速划着水冲向男兵。 “真来!” 史甜田眸光微紧,随即和左右的男兵抬起手臂围了起来,形成一堵坚固硬实的人墙,气势宏大,绝对不能女兵冲过去。 女兵来势汹汹的冲上来,子桑倾可不管那么多,见男兵这种自保姿势,她抓紧枪管,左臂一甩,枪托就猛然砸向史甜田的肩膀。 “嘶……来真的!” 子桑倾这一砸是用了不少力,右肩猛地一痛,史甜田登时倒吸一口凉气。 子桑倾心想,她都冲上来了,还能来假的,当即右拳也朝史甜田挥了过去。 两人仅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水中大家都脚不着地,史甜田见子桑倾挥拳过来,围成坚固人墙的手臂连忙收了回来。 这时候要是被子桑倾一拳打中,指不定就人仰马翻直接栽倒进水里,史甜田便奋力格挡起来。 早有防备的子桑倾,击出去的拳头也只是虚招,她刚砸完史甜田的步枪,带着动荡不已的水花,强势的捅向史甜田的脖子。 始料不及的史甜田,双手刚挡下子桑倾的拳头,脖子一震一痛,他窒息了那么一瞬,本就浮萍般毫无根基的身体,直接被捅得往后倒。 步媚媚更狠,看着严阵以待的人墙男兵,她扛着枪直接就朝面前的男兵头部砸去。 从步媚媚那双美眸里透出来的狠劲,吓得谭勇军眼睛一下大睁,双臂一收划起一大波水花,立马往旁边游去。 ‘扑!’一声大响,步媚媚一记枪棍猛砸在水面,砸起一米多高的大水花。 步媚媚连停顿都没有,被她砸出的水花都还没完全落下,硬生生从男兵的人墙里砸出一条缝的她,就畅通无阻的继续往前游。 史甜田就在谭勇军的侧边,史甜田一退,子桑倾就步步紧逼,一枪托接一枪托速度奇快的捅过去。 被捅得眼花缭乱的史甜田,压根就没有丝毫的反手之力。 阿史那一枝可谓是一路笑着闯过去的。 还没游近就冲男兵露出灿烂笑容的她,直看得男兵眼冒桃心时,心里还直打鼓。 阿史那一枝不像子桑倾和步媚媚一样明着硬闯,她的动作全掩盖在水下,脸上洋溢起灿烂笑颜的她,一枪托直接击面前男兵的关键部位。 “啊——” 吕杠被阿史那一枝笑得直发懵,小兄弟猛然一阵剧痛传来,他甚至都没有怀疑过阿史那一枝。 吕杠痛苦的惨叫一声后,整个人就缩了起来往下沉,他身旁的向奋豪见状,哪还有时间去阻拦阿史那一枝。 他们可是在海里,可是会淹死人,吕杠的惨叫太痛苦又卷缩着身体,向奋豪吓得忙伸手去捞他。 由子桑倾、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打头,三人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就开辟出一条两米多宽的水路,身后的毕寺、周叶等人,纷纷涌上去。 “不是吧?这就被女兵给闯进来了!” 相隔五米身居第二道防线的明玄鸣,震惊的看着势如破竹的子桑倾几人。 不是说要一举拿下女兵么,史甜田他们就是这么拿下的? 一旁的洛寒舟,倒是显得很沉稳。 看到最后一个丁小佳也轻松的游进第一道防线后,洛寒舟振臂一挥,突然就如力缆狂澜的猛将般大喊道: “瓮中抓鳖!快!抱女兵包围起来!” ☆、182你过来吧 除了史甜田被子桑倾拿枪捅迫得步步后退,在水里扑腾打滚狼狈不堪外。 被步媚媚吓跑的谭勇军,听到洛寒舟雷霆万钧的大喊后,立马朝依旧在水里卷缩着身子的吕杠游去。 “吕杠,你没事吧?”谭勇军看了眼已经被他们包围起来的女兵,和向奋豪一起,左右捞着吕杠。 “擦!我这样像没事的样子么!” 关键部位已经没先前那么疼了,可吕杠还是疼得龇牙咧嘴。 他娘的! 刚才疼得他瞬间下沉时,他还在猛喝了好几口水。 这要是身边没人,阿史那一枝这一记狠捅,指不定他就淹死了。 “我靠你!又不是我把你整成这副鸟样的,你骂我干鸟!” 谭勇军气得推了吕杠一把,吕杠被他推得一个下沉,口鼻又淹没进水里后,他又连忙伸手捞起来。 “那女兵叫什么?是叫阿史一枝花么?” 吕杠甩了甩脸上的海水,在向奋豪和谭勇军的搀扶下,疼感稍减已经能直起腰的他,缓缓回头看向女兵堆里,压根就分不清谁是谁的钢盔后脑。 阿史那一枝的长相很美艳,五官很立体很深邃,是西域美女特有的那种长相,吕杠对阿史那一枝印象满深的。 在众多女兵里,要记住阿史那一枝的脸是很容易的,但她的名字太长了,一般人都打眼一过,很少能记住。 左右的男兵缓移过来,被女兵劈开的水路又合了回去,再次变成了一堵坚固的人墙。 “不是吧?好像是叫史啊花一枝。” 谭勇军反驳着吕杠,他觉得吕杠念的不对,但他自己念得好像也有些别扭。 “都不对!她叫阿史那一枝!” 向奋豪纠正道,见吕杠不再双手捂着他的下体后,便放开了紧抓着吕杠臂膀的手。 “阿史那一枝……好像是叫这个,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吕杠一字一句细细念了一下,越念越觉得顺口,但他还是看向向奋豪的眼神,有一丝惊疑。 他们三人是同班的,据吕杠所知,向奋豪和阿史那一枝并不熟的说。 阿史那一枝那么难记的名字,向奋豪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我还是觉得不对!我明明听到过,一班其他女兵有叫过她一枝花的!我当时还纳闷,一枝花,谁家父母那么有才,取个这样的名字。” 谭勇军继续否定道。 “那是外号!我在教官的训练名单上看到过,她就叫阿史那一枝没错!” 向奋豪看着谭勇军的眼神,激动好像随时能和他开战一样。 “向奋豪!你有猫腻!你好像很关心那个阿史一枝花?” 谭勇军目光微微凌厉,仿佛直接洞悉到向奋豪的眼底深处。 “是阿史那一枝,不是阿史一枝花!” 向奋豪眸光一闪,坚定的反驳道。 “你别转移话题,你是不是喜欢那个一枝花?” 被夹在中间的吕杠,开始有意见了,两人这么对着他两只吼,烦不烦。 被吕杠一针见血的说着,又目光毒辣的看着,向奋豪脸色微变,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254节 “你真喜欢她?她认识你么!” 被阿史那一枝砸了一下关键部位,吕杠先前对她的好印象,全没了。 太凶残了! 阿史那一枝是长得好看没错,但谁要找个这样的女朋友,还不得受罪死! 向奋豪是嫌命太长了不成! “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她了?” 不想当出头鸟的向奋豪,眸光闪烁个不停,却还是一口否定道。 “你瞅瞅,都结巴了!不喜欢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谭勇军湿手一抬,怒指不老实的向奋豪。 “你!喜、喜欢怎么了?老子喜欢个人还有错了!” 本想藏着掩着的向奋豪,一激动起来,也不打算遮遮掩掩,他又没有干什么犯法的事。 被这样指指点点,搞得他像个毛头小贼似得。 “切……早说不就完了!军营就那么几个女兵,谁没个暗恋对象。” 谭勇军不屑的嗤之以鼻了一声,但他的心情其实也和向奋豪差不多。 “你也有喜欢的人?谁呀?” 吕杠左右审视着向奋豪和谭勇军,他表示非常的震惊。 大家伙整日混在一起训练,他怎么不知道向奋豪和谭勇军这心里,还对女兵起了那些小九九。 “装什么装?老子不信你没有!” 谭勇军一点也不掩饰,但他并没有说出他对那个女兵有想法的意思。 “我擦!你们是在战斗知不知道!战斗!你们以为这是在谈情说爱的相亲会场呢?” 在谭勇军另一旁的王海涛,早已经调转方向,面向被他们包围在中间的女兵了。 他和谭勇军、吕杠、向奋豪虽然不是一个班的,但这并不妨碍他对他们产生了极大的意见。 他就说,怎么女兵一冲过来,谭勇军就想都不想就自觉让开,敢情是对女兵产生了感情,想表现绅士风度让着女兵呢! “我们当然知道这是在战斗!这才过了几秒钟,女兵不还被包围在中间没法动弹么!” 谭勇军一偏头转身,同样看着一班为主的九名女兵。 “在这里逞能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上去表白去!” 扰乱军心还敢呛声,王海涛对谭勇军的不满更大,指着水中央的女兵,就大声激将道。 王海涛这一声,音量可不低,最起码面对面相距五米的明玄鸣,听得是一清二楚。 “干什么呢?表什么白?警告你们!这是我媳妇儿!谁都不准打她主意!” 被子桑倾拿枪捅得节节后退的史甜田,最后干脆一个下沉消失在子桑倾面前,潜水走了。 面对女兵的步步逼近,明玄鸣为了捍卫自己的主权,指着直面而来的步媚媚,就跟对面的王海涛喊话道。 “王八蛋!” 步媚媚还有两米才能游到明玄鸣面前,见明玄鸣手指方向是指的她。 美眸瞬间激射出火光的她,原本抓在手中的95式自动步枪,带着凛冽之姿,毫不犹豫的就朝明玄鸣砸去。 “擦!” 看着直面飞来的长枪,明玄鸣明亮的双眼一下大睁。 枪身在半空中飞出一条完美的弧度,这一下要是被砸中,少说也会被砸出一个大包,指不定还会破相。 心里安暗惊的明玄鸣,连忙伸手去接劈头盖脸砸来的95式步枪。 “靠!这可是金属!你想砸死我?” 手法绝佳稳稳接住长枪的明玄鸣,单手抓着枪托,枪口就直指步媚媚这个凶手道。 好歹毒的心! 竟然想谋杀他这个情夫! “没砸死你是我的失误!” 双臂快速划动了一下,步媚媚一把抓住直指过来的枪管,反手一甩就把明玄鸣的手给甩了出去。 95式步枪再次回到步媚媚的手中,枪身在水面一捶,‘嘭’的一声瞬间砸出了巨大的水花。 趁着这阵水花能遮挡住双方视线,步媚媚就用95式步枪探路,左挥右拍的往前冲。 步媚媚和明玄鸣已经开战了,苗亦少看着小脸沉静的子桑倾,却迟迟没有动手。 “倾,你过来吧,我不拦你。” 苗亦少没想到他第一个要应战的人,恰巧就是子桑倾的。 子桑倾清冷的目光直直看过来,电光火石间,他浮在水中,都不知道该怎么出手了,唯有温柔一笑道。 “……这不太好吧?” 子桑倾汗颜,苗亦少笑得越如沐春风般清爽,她反倒越尴尬了。 “这像什么话?你到这边来!” 洛寒舟和阿史那一枝整整对视三四秒,两人谁也不移开视线,谁也不眨眼,看得毕寺就要怀疑他们两人有什么奸情时。 洛寒舟一听到苗亦少连打都不打就要放过子桑倾,他立马不干了。 游到苗亦少身后,洛寒舟就铁臂一挥,就将苗亦少推到他的位置,让苗亦少和阿史那一枝对战。 阿史那一枝漂亮的大眼微闪了一下,视线从洛寒舟洒脱不羁的侧脸收回来,看向面前的苗亦少。 “打不打?” 苗亦少依旧温温柔柔一脸和气的模样,整得想突袭的阿史那一枝,都不太好意思出手了。 碧波荡漾的海水时不时淹没过众人的肩膀,未免女兵撂倒一个男兵后,就势如破竹的直冲过去,附近的男兵都自发的围了过来。 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女兵包围在直径三米左右的圈里。 “当然打!”苗亦少连犹豫都没有就肯定的点头,但还是绅士的谦让道,“你先出手。” “还以为你会说不打。” 阿史那一枝眼神滞了一下,因为苗亦少回答得太过快速,语气也太过肯定了。 子桑倾那边就直接说放子桑倾过去,到了她这边,就直接说开打了,果然人比人会气死人。 “这种待遇不能谁来都有。” 苗亦少笑了笑,整个脸庞依旧散发着耀眼的温柔,说出来的话却有些刺激人。 “我也用不着你这待遇!” 脚不垫地的飘在海中,95式步枪成了双方唯一的武器,阿史那一枝抓紧细细的枪管举起,枪托就冲苗亦少劈头盖脸的砸过去。 她们已经被包围了,这时候不奋战出缺口一举冲出去,就只能等其他女兵追上来一起混战,那场面势必混乱。 从水中举起的95式步枪,带起一串水花。 太阳光线一照射,一串串水花点点晶莹的反着光。 仿若阿史那一枝势不可挡砸过来的长枪,全映照在苗亦少瞬间一缩的瞳孔里。 ------题外话------ 大姨妈势不可挡的汹涌而来,今天扛不住了,某爷儿明天努力万更,么么妹纸们 ☆、183踢错位置 ‘哐当——’ 金属撞击的刺耳声响,同样高举着95式自动步枪的苗亦少。 一手抓着枪托,一手抓着枪管,枪支横在头顶,硬生生挡下阿史那一枝砸过去的一枪。 “刚才我怎么就没想到还可以这样挡!” 谭勇军见苗亦少仅一招就格挡下阿史那一枝进攻,他不由得为自己可惜起来。 先前步媚媚拿枪砸他的时候,他脑子一发懵,第一反应就是先跑,现在想来,不该这么怕死的。 如果他没躲,步媚媚肯定也不敢那么大力的砸下来。 他们手里的枪可是真枪,一枪砸在脑袋上,脑袋不开花也得脑震荡。 又不是真的敌人,步媚媚不可能下那么狠的狠手才对。 失策失策。 “因为你怂!”吕杠和其他第一道防线的男兵,未免后面追上来的女兵加入混战,他们便坚守在第一道防线上。 围攻子桑倾九人的,主要是第二道防线的男兵。 “哼!命根子都差点不保!你以为你有多英勇?” 要不是场合不允许,谭勇军真想一拳过去,揍吕杠一顿再说。 竟然说他怂,他再怂,战斗力也比差点淹死的吕杠来得好! “……”吕杠脸色一阵黑,愤愤然的用眼神射杀着谭勇军。 可是,他能说什么,谭勇军说得是事实。 子桑倾左右两旁的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已经你一拳我一枪的战了起来,她和洛寒舟对峙着却还没有开战的意思。 “你怎么不动手?” 洛寒舟等了半响,也不见子桑倾出手,便率先提问道。 第255节 “我等着你出手。” 炙热的太阳挥洒着子桑倾满是海水的小脸上,显得她那双冰瞳,清冷得越加沉静了,一如大海的暗流汹涌。 “你是女兵……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洛寒舟本想说女士优先,应该让子桑倾先出招的,但想到人小小,却异常强悍战斗力,他立马改口了。 耳边不断的‘砰砰咚咚’捶砸水面的声响,洛寒舟将被在身后的95式步枪转到胸前挂着,但他并没有取下枪要和子桑倾枪斗的意思。 子桑倾见状,枪带往脖子上一挂,也准备赤手空拳的和洛寒舟对战。 周围都是人,虽不至于人挤人,但还是施展不太开手脚。 子桑倾和洛寒舟水下的双腿,片刻不停的踢蹬着海水保持漂浮平衡,两人浮在水面上的身体,海水荡漾间,倒也平稳得很。 洛寒舟硕大的拳头用力一握,手背青筋暴起,紧了又紧的双眸,眸光沉稳一如临战大敌,隐隐带着抹杀气。 子桑倾同样小拳紧握,目不转睛的盯着洛寒舟,冰瞳谨慎伺机而动,犹如随时能狂奔而起追杀猎物的小狮子。 “啊——” 不断的有水花从其他方向溅射到洛寒舟和子桑倾面前,哼哼哈哈打得火热的水战中,洛寒舟大吼一声,脚下一蹬水就要朝子桑倾冲过去。 子桑倾虽还没有出手的打算,但也是严阵以待。 但是,她和洛寒舟都没想到的是。 洛寒舟大喊一声刚要出拳,后背就被明玄鸣猛撞了一下,上身一个不稳,强大的惯性下他直接就一头栽进了水里。 戴着钢盔的大光头猛栽进水里,溅起的水花扑了子桑倾一脸。 洛寒舟直击出去还没碰到子桑倾的大拳,也在这一突发状况下,改为扑腾在水面,噼里啪啦溅起一朵又一朵的水花。 “……” 子桑倾看到略有些狼狈的洛寒舟,眼神透出一丝无语,抬眸看向罪魁祸首。 明玄鸣在步媚媚凶悍的追打下,他被打得只有防守之力,压根就机会反击,更没时间去理会被他误撞了一下的洛寒舟。 但是,洛寒舟狼狈归狼狈,子桑倾可不管他,一记小拳就趁着洛寒舟的钢盔快要浮出水面时,一拳击了过去。 ‘哗啦’一声水响,洛寒舟刚满头满脸湿答答的抬起头,眼睛都没来得及看清楚眼前的画面,一阵清香袭来,他的左脸颊就被猛揍了一拳。 “嗯……” 洛寒舟当即闷哼了一声,被揍得脑袋往后仰倒过去。 拳头一收,子桑倾在水下蹬水的脚,一点也不含糊的踢了一脚过去。 “嗯……” 洛寒舟的双手在水上划摆着保持平衡,腹部又突然传来一阵疼痛,他刚平稳下来的身体,又一次被迫后退。 水波动荡不安的摇摆着,洛寒舟后背撞上了另一个人,停止了后退。 洛寒舟回头一看,原来是明玄鸣。 “小心!” 也被逼得后退的明玄鸣,回头看到洛寒舟的同时,还看到子桑倾追击过来的右钩拳,忙惊呼着提醒洛寒舟。 “哦!” 胸膛被步媚媚一枪托捶过来,明玄鸣嚎叫一声,顶得洛寒舟也往前扑了一下。 “我看你还是自己小心点要紧!” 洛寒舟被顶得往子桑倾的拳头凑,就在他的脸要主动送到子桑倾的拳头上时,他反应迅速的一把抓住子桑倾的手腕。 刚才回头之际,洛寒舟看到明玄鸣之前,先看到的是步媚媚那双喷火般的猩红美眸,一副要跟明玄鸣决战到底的凶残。 “步媚媚,你别逼我动手!” 双手紧紧抓着顶在胸前的枪身,明玄鸣眼神认真的看着步媚媚,好像他之前都在和步媚媚玩一下。 进攻这么猛,步媚媚还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留,他都被捅了多少枪了。 晚上洗澡时衣服一脱,指不定一身都是步媚媚这个罪魁祸首捅出来的淤青。 “不动手是孬种!” 步媚媚冷哼一声,抓着枪猛一旋转再用力往回一抽,水花四溅间,她就重新夺回了自己的95式步枪。 步媚媚非常讨厌像明玄鸣这样的纨绔子弟,整天一副花花肠子没个正经,敢来招惹她,就要做好被揍的准备。 “你逼我的!” 已经有其他男兵参战进来,步媚媚忙着去对付其他男兵时,明玄鸣双臂一划水立马冲过去。 步媚媚右手抓着枪身,伸长了手臂在水面上狠狠一扫,将想要迫近她的男兵凶猛的逼了回去。 眼角余光看到明玄鸣冲上来,在他的手勒上自己脖子时,步媚媚屈起手臂,又尖又硬的手肘,带着哗啦啦的水珠一下捅上明玄鸣的脸。 “哦——” 明玄鸣已经勒上步媚媚的脖子了,刚想要勒着她拖走,脸就被狠狠一撞。 特别是直挺的鼻子,明玄鸣怀疑他鼻梁骨都被步媚媚给撞断了,巨疼,疼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勒着步媚媚的手也不由得一松。 “你给我滚!” 步媚媚撞了明玄鸣一肘子不算,趁着明玄鸣捂着鼻子痛呼时,她左手掐着他脖子就往外推,水下的脚还狠狠一脚将他踹远。 暂时将明玄鸣给打走后,步媚媚转去对付其他男兵,得尽快开辟出一条路来冲上岸。 海里不比陆地,要想把对方打趴下,就必须靠近对手,双方都必须靠近对手。 大家都离得很近,伸手就能够到对手那种近。 因为双方一旦离得远点,又还要保持平衡不沉下去,一直僵持下去体力消耗太大。 “你差点踢错位置了!” 被踢中腹部的洛寒舟,一抬头,子桑倾的左勾拳右直拳连番轰炸过来。 洛寒舟惊得双目一下大睁,双手交替快速格挡时,还不忘带着控诉意味的语气,提醒子桑倾道。 再下那么几公分,他的命根子就要不保了,子桑倾一个女孩子,也不好好掌握一下分寸。 “……” 两人拳影翻飞,四条手臂你击我挡,看得人眼花缭乱。 子桑倾眸光一闪,明白洛寒舟在说什么的她,并没有回话的意思。 洛寒舟一直以为,子桑倾是腿脚功夫好。 此时两人双腿用不上,被逼得一点点后移,格挡得左右就没停过的他,才知道子桑倾的拳头也不容小觑。 女兵被包围在一起的混战中,水花四溅,双方你一拳我一捶的火热激战着,时不时还来几枪桶过去。 人一多就挤,付絮被左右侧的周叶和丁小佳挤来挤去,她俩猛一挤就把她给挤到了身后。 付絮四下一看,男兵包围着女兵,而女兵背对背又自成一个小圈,她现在成了最最中间那个被女兵包围住的人。 实在是太挤,男女兵哼哼哈哈还骂骂咧咧的嘈杂中,付絮水灵灵的大眼咕噜一转,深吸一口气,她猛地潜了下去。 付絮下潜又下潜,水下全是一只只蹬着水的脚,多得人眼都花了。 要不,她就这么直接潜出男兵的包围圈,直接潜上岸得了? 付絮想了又想,眼睛发亮得觉得。 不错,这个主意可行! 就在付絮在众多脚下游出包围圈时,她一不小心就被不知道踢了一脑袋。 咕噜咕噜…… 嘴角冒出许多气泡的付絮,抬头一看,踢中她的那只脚,鞋子很大码,一看就是男兵的脚。 那只脚似乎在踢到她脑袋后,停顿了一下没蹬水,他似乎也清楚,踢到了不知道什么东西。 但是,他估计在和旁边那条腿没那么长,鞋没那么大码的女兵对战着,没空去看水下发生了什么,复又蹬起水来。 付絮不甘心她被踢了这一脚,划着水的双臂一抬,抓着踢她的那条腿,猛地往下一拉。 被子桑倾片刻不放松的连环拳,逼得连连格挡只能防守的洛寒舟。 突然眼眸一紧,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可以反击子桑倾的他,右臂的肌肉一下暴涨起来,挥拳就要开始他的第一记反击。 但是! 连续出拳打得有些累的子桑倾,已经做出了被洛寒舟反击的准备,但她还没来得及防守。 洛寒舟就突然下沉,快速消失在了眼前。 ------题外话------ 说好的万更,就这么泡汤了,某爷儿去shi一下先 ☆、184一身轻功 洛寒舟更郁闷,他看准时机要反击的拳头,还没击出去,脚下一重就被猛地撤进水里。 始料不及的这一下沉,让洛寒舟小小的惊了一下,没顶的同时,双手也杂乱无章的在水面拍打着,试图抵抗脚下拽他的那双手。 洛寒舟在踢蹬着甩腿,想把付絮给甩掉,但越潜越下的付絮,是铁了心要淹一淹洛寒舟。 失去先机的洛寒舟,被付絮拽得直往下沉,一时之间还没办法摆脱付絮。 子桑倾并不是要和洛寒舟拼个你死我活,她只是要从洛寒舟这里过去而已。 看到洛寒舟突然沉下去后,子桑倾一刻也不耽搁,双臂猛地一划水,就往前游。 从洛寒舟头顶游过去时,子桑倾不是故意的,但她双腿一蹬水,不小心也踢了洛寒舟一脚。 洛寒舟见甩不掉付絮,他刚想主动潜下去和付絮干一架,刚一弯腰,脑袋就被踢了一下。 抬头看去,泛着太阳光的,动荡不平的水面,一个人正跟条泥鳅似得从头顶游了过去。 第256节 洛寒舟知道,这个人肯定是子桑倾,准备下潜的他,双臂一抬快速往上,要去抓子桑倾的腿。 鼓着嘴憋着气往上瞅的洛寒舟,眼看着就要抓到子桑倾了。 奈何子桑倾又一个蹬水,再加上他脚下又被猛地拽了一下,突然下潜了十几公分的他,手指擦着子桑倾的鞋底摸过,愣是没抓到。 付絮并不知道她拽的人是谁,她见拽得差不多后,也就主动放开了洛寒舟,穿梭在水底往另一个方向游去。 双腿再次活得自由的洛寒舟,低头在心里仔细看了看,他认出了付絮。 看付絮的样子,是想趁乱从水底下悄无声息的冲刺过去。 洛寒舟见状,也不去管子桑倾了。 子桑倾好歹在水面,有其他男兵会拦截。 洛寒舟舒展开身姿,犹如饿鱼看到食物,箭一般就冲付絮追了下去。 头顶都是密密麻麻拥挤的士兵,敏感的察觉到锋芒在背的她,回头一看,赫然看到洛寒舟追了上来。 妈妈呀! 追她干什么! 看着犹如水中蛟龙紧盯着她的洛寒舟,付絮心里一紧,拼了命的划臂蹬水,速度突然快了不少。 一名男兵堵在子桑倾面前,他看着子桑倾,一脸的紧张,不知道该如何下手的样子。 子桑倾不认识这名男兵,见对方蠢蠢欲动又眼神闪烁,似乎不敢出手的样子,她直接一掌斜斜拍过去。 小小的手掌带着势不可挡的凌厉之姿,子桑倾仅一掌,就将拦在面前的男兵,给强势的拨弄到了一旁。 一个划臂前进了二三十厘米,子桑倾看到明玄鸣扑腾着钻出了水面,她快速上前,双手搭在明玄鸣的钢盔上,用力往下一摁。 “嗯……” 混战中,明玄鸣刚出水,睁开眼就看到眼前一张放大的小脸,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谁,脑袋一重他又一次沉了下去。 双臂撑直用力摁在明玄鸣脑袋的同时,子桑倾灵机一动突然心生一计。 被摁直往下沉的明玄鸣,挣扎着想把头顶的双手拨弄开,刚碰上子桑倾的手,子桑倾就突然放开了他。 明玄鸣一喜,立马摆臂要浮出水面和子桑倾战上一战。 可是,被子桑倾一招泰山压顶刚解放出来的明玄鸣,左肩突然一重。 是一只脚踩在了他的肩膀上! 被人踩着肩膀,第一反应自然是要拍掉这只该死的脚。 左肩斜斜下沉的明玄鸣,肩膀用力往上一顶,想要把子桑倾顶出去。 正巧的是,明玄鸣这一顶,刚好助了子桑倾一臂之力。 刚在水上哗啦啦站起身的子桑倾,借着明玄鸣这一顶,另一只脚直接踩上了右前方不足一米,正和钱浅扑打着的男兵的肩膀。 那名男兵被子桑倾一踩,失去平衡的身体,立马控制不住的下沉。 看到突然站起来的子桑倾,钱浅睁大了眼睛。 子桑倾这是这是在干什么? 钱浅睁得大大的眼睛,仅看了在水面拔地而起的子桑倾,与她纠缠扭打的男兵沉进水后,她就一点也不错失机会的转身前进。 一转身,钱浅面前就堵着一名,同样震惊的看着子桑倾的男兵。 钱浅想也不想就一个前扑,重重的扑在男兵身上,将他扑腾着压进了水里,水里的双腿踢蹬着他的同时,奋进往前游。 女兵周围,更多的是男兵。 子桑倾看准时机,左踩一下右踩一个,每一脚都很重,一脚下去,必将男兵给踩进水里没顶。 赶在男兵没顶后拨开她的脚前,子桑倾就已经快速挪脚,转移对象去踩其他的男兵。 子桑倾的速度很快,她就跟站在水面上似得,看到男兵就一脚踩下去,或踩肩膀或踩他们的钢盔,一脚接一脚,速度又快又准。 “怎么站起来了!” 尚在第一道防线上的谭勇军,看着子桑倾在水上走来走去的身影,脸上全是震惊的神情。 “靠!这是在上演轻功水上漂?” 吕杠眼神呆呆的,直愣愣的看着踩来踩去身影翻飞的子桑倾。 简直太帅了! 旁边好像有高大的身影投射过来,遮挡了不少的视线,苗亦少抬头侧目看去。 他看着一条长长的脚跨了过来,高仰着头的他,刚看清楚来人是子桑倾,肩膀被重重一踩,他来不及多看就立马沉了下去。 子桑倾的踩,也许用蹦来说更准确。 她的体重也就一百斤左右,借着身体的重量重重一踩,男兵在双脚踩不到底的情况,很容易就被她一脚踩进水里。 阿史那一枝也瞪大了眼睛,看着从她头顶咻一下跨过去的子桑倾,这也太疯狂了! “快走!” 子桑倾见阿史那一枝还没所行动,便低声催了一句。 心领神会的阿史那一枝,漂亮的大眼一眨,立马摆臂前进。 苗亦少要浮出水面时,阿史那一枝顺手一掌用力一摁,他脑袋一重又扑腾着沉了下去。 头顶的太阳依旧炙热,子桑倾站得太高太醒目了,吸引了一大片的视线。 海风吹在子桑倾湿答答还在滴着水的训练服上,带去了一丝炙热。 子桑倾冰瞳沉静,脚下还没被踩进水里的不少男兵,都眼睁睁的看着她。 双脚一抬一踩,子桑倾的速度又快有准,几秒的时间就踩下去了好几个。 女兵也机灵的很,不用子桑倾多说什么的。 子桑倾专门踩围在女兵周围,与女兵纠缠的男兵。 男兵一旦被子桑倾踩进水里后,女兵们一个个就把握好时机,趁机往前游,水花四溅。 男兵沉下去后,自然也会浮上来,子桑倾一个人是踩不过来的。 且,男兵看到她过来,也会游走,游得快得算走运,游得慢的,自然逃不掉她一脚踩下去。 池塘被踩浮出水面后,他拿起自己的枪,往子桑倾的方向游了过去,举枪挥臂就要去扫子桑倾的腿,想把她弄下水来。 池塘从子桑倾的左后方扫去,动作那么大,自然被子桑倾眼尖的发现了。 踩在男兵肩膀上的子桑倾,单脚一个转身,被她踩在脚下的男兵,只觉肩膀的肉被人重压着旋转着用力一磨,真心疼。 看着池塘扫过来的长枪,子桑倾冰瞳一凛,右脚一跨,在池塘的枪扫到她的脚之前,快准狠的一脚踩上枪身上。 ‘咚!’ 枪支与手臂重重拍打在水面上的声音传来。 子桑倾踩在枪上,连带着池塘的半个身体也往下沉了一沉。 “快冲!” 再踩下去也不是办法,且最后一个丁小佳也已经摆脱男兵往前游后,子桑倾清冷一喊,转向岸边的方向。 紧紧纠缠着女兵的男兵,被子桑倾解决后,最外围还是有一层男兵的。 但他们在女兵伸出爪子不顾一切的疯狂抓扑,与拿枪做武器的拍打下。 水花四溅的混乱中,枪支碰撞在一起的刺耳声响不断传来。 有一名男兵率先败下阵来,阿史那一枝第一个冲了出去,反手就和步媚媚联手,去对付旁边的男兵。 很快,旁边那名男兵禁不住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一枪接一枪的捅过来。 狼狈反击气势却一边倒的情况下,他不到两秒就被打得节节侧退。 身后想追过去补救的男兵,被子桑倾一脚接一脚的猛踩下去。 子桑倾左一脚右一脚,冷静强大,她清瘦的身影,就如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屹立在水面上。 男兵想过去,一过去就会变成子桑倾的垫脚石,不过去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兵冲出去。 缺口一旦被女兵冲开,女兵就势如破竹的冲出去,男兵见状也疯狂的涌上去,看得眼花缭乱的子桑倾就手忙脚乱起来。 “快!游快点!” 男兵都不甘心被子桑倾这么一脚接一脚的踩,纷纷举起枪要把子桑倾打下水来。 人一多,子桑倾就扛不住了,大喊着让女兵快冲,她一边闪躲着男兵袭击过来的枪,一边踩着他们的肩膀往前冲。 最外围的男兵,已经开始去追女兵了。 子桑倾跑得肯定比男兵游得快,她一路飞踩过去,就好像练就了一身轻功一样,身姿矫捷,姿态潇洒。 一脚踩上游在最前面的男兵,失去支撑力量的子桑倾,又往前跑了两步,半条腿已经沉进了水里,身体一倾就扑腾进水里。 一落水,子桑倾就不敢放松的快速往前游,但是,她刚一摆臂,腹部就被一个圆圆的不知道什么顶了一下,硬是把她的身体给顶得往上浮 ☆、185射击训练 洛寒舟比子桑倾还郁闷,他一路追着付絮游,奈何付絮游得太快,他没追上。 游过头顶拥挤的男兵后,洛寒舟心里明白,付絮已经潜出了他们的包围范围。 不再打算继续追的洛寒舟,便往上游准备浮出水面。 头顶波光粼粼的海面闪烁着亮眼的太阳光线,洛寒舟眼看着就要浮上去了。 偏偏子桑倾在这时候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还好死不死的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洛寒舟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划着水的双臂改为抓着子桑倾的纤腰,双脚一蹬水就往上顶。 哗啦一声水响,刚扑进水里的子桑倾,转瞬就又更势不可挡的浮了起来。 第257节 两人一浮出水面后,洛寒舟双臂一挥,就将一点也不重的子桑倾给扔了出去。 噗通又一声大响,子桑倾被狠狠丢出了两米开外,在水面砸出了一大朵水花。 砸得双眼紧闭的子桑倾,连眼都还没睁开,她咕噜一个翻身,就奋力往前游。 男兵在她的身后,只要她不被男兵追上,这一关也就算过了。 “……” 洛寒舟看着连停都不带停顿一下,就快速游走的子桑倾,脑子有些发懵的愣了一下。 他一开始没想那么多,被人砸了一脑袋,占据优势的他,把对方丢出去很正常。 没想到他这一丢,反正合了子桑倾的意。 “寒舟,快追!” 明玄鸣不甘心啊,他超过静止不动的洛寒舟,快速追赶着子桑倾。 他们废了那么大的劲儿,还没踩了,不能就这么放走了女兵。 “迟了,我们都脱离阵线了。” 洛寒舟没去追,他之所以浮出水面,就是因为距离远了,才放弃追付絮的。 要追早就不停歇的追上去了,犯不着现在才去死追。 “难道就这么放她们走?” 洛寒舟的语气并不太重,但听在明玄鸣耳朵里,颇有一种宣判的意味,他不由得停下,回头,不甘的看着洛寒舟。 “不然呢?她们是自己冲过去的,不是我们故意放走的。” 洛寒舟也有些无奈,这才几个回合,就被子桑倾几个闯了过去。 回头看看其他女兵,已经有几个追上来了,他转身便归队。 其他男兵听洛寒舟这么说,又见子桑倾几人的确甩开他们至少十米的距离了,便一个个转身,不再去追子桑倾她们。 “太气人了!”明玄鸣看看男兵,又看看子桑倾几人,抬臂狠狠的捶打着水面。 ‘咚!’一声大响,飞溅起的水花,足有两米高,足以可见明玄鸣有多生气。 男兵不追后,子桑倾几个没多久就上了岸,一个个或躺或趴在海岸,有气无力的喘息着。 另一边。 薛殇早在子桑倾突然站在水面上时,眼里就露出了震惊。 这会儿,他看到男兵重新整好队,又有几名女兵游了上去,却在等待时机没立即跟男兵开战。 而第一波冲过去的子桑倾几人,已经上岸了。 薛殇的脸色冷了不少。 一个个没用的东西! 那么多人,连几个女兵都拦不住! 东阳西归斜睨着薛殇黑了又黑的脸,他浅笑着不说话,全身上下无不散发着,没将薛殇放在眼里的气息。 “我们走!” 薛殇觉得这样不行,他得让人去现场指挥,不然这女兵来一波冲过去一波,他这颜面还往哪儿搁。 “薛中校慢走,不送。”左清源皮笑肉不笑的挥了挥手。 “哼!” 薛殇先去看东阳西归,奈何东阳西归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他冲左清源冷哼一声,橡皮艇就快速开走了。 刚才有薛殇几个在,左清源一直在憋着,他们一走,左清源就激动的看着东阳西归,道: “队长,子桑倾刚才是站在水上对吧?太刺激了!” 左清源眉头微挑眼睛微睁,真的挺兴奋的样子。 水战,特别是近身搏斗的水战,不论谁上场都挺混乱的。 刚才子桑倾身轻如燕跳跃在水上的样子,远远看去,左清源就觉得在看水上芭蕾一样,画面太美太帅了! “快开船,她们休息太久了。” 东阳西归脸上倒没什么反应,但从他那双隐藏颇深的眸底,可以看到他对子桑倾的表现,还是挺满意的。 东阳西归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跟一盆冷水泼下来一样,将左清源满身的热情都给浇没了。 左清源一边开船,一边拿眼斜站在船尾的东阳西归。 子桑倾不是东阳西归的媳妇么,怎么东阳西归还一脸这么冷淡的神情。 “累死我了,好想睡觉。” 付絮仰躺在沙滩上,一个海浪扑上来,还能将她的双脚给淹没,她双眼微眯的看着头顶的大太阳,随即闭上了眼。 “我也累,趁其他班还没上来,正好我们可以小睡一下。” 原本趴在沙滩上的钱浅,一个翻身躺着,也闭气了眼准备补眠。 才闭上眼没多久,橡皮艇电动马达的声音就嗡嗡嗡的传来,越来越近,直逼上岸。 子桑倾一个挺身坐起,身上又湿又沾着许多细沙的她,看到东阳西归和左清源跳下橡皮艇,朝她们走来。 “快起来,教官来了!” 子桑倾伸手,推着左右两侧的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低声道。 “谁让你们睡的?整队!” 左清源跳下船走没几步,就冲挺尸在沙滩上的女兵怒喊道。 霎那间,女兵一下从地上挺身站起,一个个快速移动,训练有素毫不拖泥带水的整起队来。 不到十秒的时间,一班女兵、周叶、丁小佳、华靖彤九名女兵,从高到矮站成一排,军姿飒爽的挺立在左清源面前。 “稍息!立正!” 这时候,慢吞吞走上来的东阳西归,身一挺声一吼,正气凛然的下着命令。 “向后转!” 女兵刷得一声,整齐划一的后转,背对着大海。 面朝宿舍楼看着,付絮这心里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其他女兵都还没追上来,怎么这时候让向后转,该不会是要先进行其他训练吧。 “目的地,后山靶场,起步跑!” 像是为了印证付絮的猜想,东阳西归气沉丹田的有力吼声,沉冷的传了出去。 几人心里都咯噔了一下,但她们都统一曲起手臂,虚握着双拳,由最高个的毕寺带头,抬腿朝目的地跑了起来。 双脚踩在沙滩上的脚步声,咚咚咚整齐划一的响起。 此时,付絮略显苍白的脸上,一副想死的表情。 怎么怕什么来什么! 后山靶场,是要她们打靶是么。 早知道就不那么快冲上岸来了,还以为能多休息一下,结果还得被逼得立即进行下一项训练。 “快点!跑快点!拿出你们的速度来!” 跟跑在一旁的左清源,拍着手催了又催,眸光还挺凌厉的,一点也不客气的吼着。 毕寺也挺累的了,但她被催得快不耐烦了,心一狠,撒开腿就加速了不少。 跟在毕寺身后跑的子桑倾,见状立马追了上去,其他人也纷纷加快速度。 “接下来要进行四种枪械的射击训练,分别是95式自动步枪、95式手枪、95式班用机枪、97式霰弹枪的射击。” “射击距离很近,也就四十米,每种枪械十发子弹,五发立姿射击,五发跪姿射击,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射击出去!” “明白了么!” 左清源一边跑一边讲解,说完就大喊了一句。 “明白!” 跑在最后面的丁小佳,气喘吁吁的想着,不就四十米么,这有什么难的! 后山操场太大了,直线过去,也有三千米长,连续的体能消耗,当九名女兵跑到靶场时,一个个都快坐直接坐在地上了。 她们面前放了四张桌子,每隔十米一张的样子,每张桌子上都放了一把枪,以及好几个弹夹。 “还磨蹭什么?没看见远处的靶子等得不耐烦了么!从95式自动步枪开始,快!冲上去射击!” 跑了几千米下来,东阳西归连喘都不带喘一下的。 左清源在一旁喊着催着女兵,东阳西归就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站着,冷眸却紧锁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兵。 “让我喘口……”气先。 武装泅渡完十公里,又一路跑了三公里过来,身上的背包重得泰山压顶似得,毕寺半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喘息道。 左清源见状,本想吼毕寺说累也冲上去,喘也得射击。 但毕寺还没说完,他的话也还没吼出口,浑身湿答答,背着几十斤重同样湿背囊的子桑倾,就从他面前冲了过来。 子桑倾几个箭步冲到第一张桌前,一把抓起桌上的95式自动步枪往旁边挪了一下。 站在桌子旁边的子桑倾,眸光沉静的冰瞳微微一眯,看着四十米外的半身靶,熟练的猛一下举起枪支。 ‘砰——’ 子桑倾冲上去的速度,毕寺看她好像瞄都没瞄一下,就开枪了。 “移动靶!” 就在子桑倾的第一枪枪响时,紧盯着远处枪靶的阿史那一枝,突然惊呼道。 靶壕里有人! “砰——” 第258节 子桑倾看着突然往左倾斜下去的枪靶,冰瞳一凛,枪口微移立马追击了过去。 子桑倾仅打两枪,枪靶突然就消失在了靶壕里。 ☆、186东阳偏心 其他人看着突然远处突然消失的枪靶,也都心中一凛。 这移动靶忽上忽下的,她们又喘得厉害,心跳一直不平稳,东阳西归这是放大招,要把她们给撩趴下了。 子桑倾能听到自己越渐缓慢下来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的怦然跳动。 两秒过去,四十米外的靶壕,一点动静也没有,好像时间突然停止了一般。 子桑倾维持着持枪姿势,眼也不眨一下,丝毫不敢放松的紧盯着前方靶壕。 仅仅不到一秒的时间,另外一个靶子又快速从靶壕里飞了起来。 ‘砰——砰——砰——’ 之所以说它是飞的,是因为枪靶是直接高高抛起的。 子桑倾见状,枪口立马上移,目光凛冽紧紧锁定移动靶的她,连连扣动了三下扳机。 开完五枪后,子桑倾即刻蹲下,挂在胸前她自己的95式自动步枪,‘哐’一声撞击到了膝盖上。 紧锁着前方随时可能出现的枪靶,子桑倾连眼都没眨一下,动作熟练的单腿跪在地上。 手里握着一把95式步枪的子桑倾,另一把步枪在她胸前微微摇晃着,姿势标准,气场沉静得慑人。 从子桑倾的侧面看过去,左清源看到,子桑倾那双冰瞳晶亮晶亮得闪着光,眸中有着一抹肃杀的清冷。 ‘砰砰——’突然响起的枪声,让左清源眸一闪连忙看向靶壕方向。 一个半身靶举高在靶壕里,时钟般左右快速摇晃着,枪靶晃得很快,影子都模糊有些扑捉不到了,而子桑倾在枪靶出现的那一瞬间,竟然连击了两枪。 ‘砰——’ 左右摇晃的半身靶很快又落进了靶壕消失不见,与此同时,左右分别有两个人头靶,同一时间冒了出来。 ‘砰——砰——’ 先左后右,眼神凛冽的子桑倾,在付絮刚看到枪靶冒出头时,她就已经连连射击了两枪。 ‘啪!’一声响,95式自动步枪的五发立姿,五发跪姿子弹都打完后,子桑倾立即起身将95式步枪放回桌上。 随即,子桑倾快速冲向另一张桌子,拿起95式手枪双手进握住,双脚微开站立在桌子旁的她。 气势冷冽的肃杀气场,不自觉的自周身散发出来。 ‘砰——砰砰——’ ‘砰——’ ‘砰——’ 子桑倾一动不动的站在哪里,枪声随着远处枪靶的现身,时不时的响起。 偌大的操场上,到处分布着忙碌训练的战士,没多少人注意到操场一角的靶场。 太阳的炙热光线下,子桑倾那道浑身湿透的清瘦身影,却在在场的其他女兵心里,烙印上了一道不同寻常的画面。 只因子桑倾给人的感觉太镇定了,体力消耗那么大,她们都累得不行了,可子桑倾还跟没事人似得打着枪。 且,看子桑倾那副淡定的样子,好像对自己打出去的每一枪,都有着无比的信心。 “太、太牛了,她都不累的么?” 毕寺半靠在步媚媚身上,两眼痴痴的看着子桑倾面不改色的身影,伴随着枪声的响起,时不时瞟一眼眼中快速移动的靶子。 “谁知道,也许这就是差距。” 步媚媚一大口一大口的深呼吸着,尽量不让自己喘息得那么厉害,但她丰满的胸脯还是掩饰不住的剧烈起伏着。 平常吧,步媚媚倒也不太觉得她们和子桑倾的差距,会有这么的大。 但现在,她累得双脚发软,强忍着才没跟摊烂泥似得倒在地上,子桑倾却跟没事人一样,上去就这么镇定的开枪打靶。 这份体力与定力,她突然就觉得自己有些望尘莫及。 ‘砰——’ 枪声不断的响起,子桑倾已经换到最后一把95式班用机枪了。 不单只一旁的女兵看呆了,就连左清源看向子桑倾的视线,也有些讶异。 许是子桑倾的枪法太准亦或者是其他,移动靶的移动速度,明显比最开始时快了很多。 甚至最多时,左清源看到,有四个靶子同时高举出靶壕。 子桑倾的枪法,左清源是有些了解的,移动靶对她而言,应该不算什么。 他惊讶的只是,这么长时间的体能消耗下,看看其他女兵,一个个累得就差躺在地上了。 可从子桑倾射击的姿势来看,她很镇定。 站在子桑倾侧面的左清源,还特意观察了一下,子桑倾的呼吸很平稳,并不像其他女兵那样,胸口大肆起伏着。 她就好像刚起床,热身运动做完,心态呼吸调整好,准备好了一切后,正式开始射击一样。 除了她身上那套湿透的训练服,子桑倾完全看不出刚经历过高强度体能消耗的样子。 ‘砰——’ 跪姿打完最后一枪,子桑倾缓缓起身,将97式班用机枪轻轻放在桌上,转身便归队。 “还愣着干什么?你!上!” 子桑倾一打完,其他女兵还在看向她们走来的子桑倾,左清源指着离他最近的毕寺,就命令道。 “……是!” 毕寺被吓了一跳,先是一个转头看向左清源,见他指着自己后,帅眼微睁的瞪了一下,这下应声跑向第一个桌子。 ‘砰——’ 子桑倾走向阿史那一枝她们的,她还没走近,毕寺的枪就打响了。 快要归队到女兵方阵时,子桑倾突然见东阳西归朝她招了招手,脚步一顿的她犹豫了一瞬,便朝他走过去。 “咦……东阳教官又想要给子桑透露什么秘籍了么?” 眼睁睁看着子桑倾从她们面前走了过去,钱浅瞄了眼一脸严肃站得笔挺的东阳西归后,这才小声的嘀咕道。 “枪都打完了,现在才透露秘籍,是不是太晚了?” 阿史那一枝略好笑的钱浅,钱浅总是一惊一乍的。 “我看,教官是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想和子桑多待会儿吧。” 步媚媚的视线,在毕寺和枪靶之间快速游转着,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 “说得挺有道理的。” 钱浅又去看东阳西归,他的视线都快黏到子桑倾身上了,钱浅越看越觉得是那么回事。 谈恋爱的人就是不同,不用异地恋就更爽了。 瞧瞧东阳西归,逮着机会就要和子桑倾腻歪,也不担心她们受刺激,太招人恨了! “有事?” 子桑倾在东阳西归面前两步站定,一双冰瞳清冷淡漠,一副面对上司时公事公办的样子。 “你累不累?” 东阳西归不答反问,面对子桑倾如此淡漠的眼神,他心里略有不爽。 他又不是子桑倾的仇人,就不能给他笑一个么。 “还好。”子桑倾轻轻摇头。 有话就快,这么干看着她是什么意思。 正常的操课时间,他们现在是在训练,东阳西归这半笑不笑的眼神,是想干什么。 “累了就把背囊卸下来,背着挺重的。” 东阳西归看也不看其他快累趴下的女兵,只目露心疼的看着气息稳定的子桑倾道。 “等下训练用不到背囊?” 背囊二三十公斤重,背在身上自然不轻松,但子桑倾并没有立即卸下背囊。 “用不到。”东阳西归肯定道。 打从子桑倾走到面前后,东阳西归的视线就没移开过她,眼神不算炙热,半温不火还渗着点冰冷。 但这丝毫不能掩盖住他想体贴子桑倾的温柔。 得到肯定回答的子桑倾,二话不说就开始卸下背囊。 衣服都湿透了,背囊也湿湿的贴在背上,重不重倒是习惯了,子桑倾就是觉得不太舒服,能不背自然用不着硬扛着。 ‘咚!’得一声轻响,子桑倾卸下背囊就随手放在脚边。 子桑倾这一举动,引起其他其他女兵的注意。 丁小佳见子桑倾卸了背囊,早就不想背的她,立马也解了下来。 但是! “你干什么?谁准你卸下背囊的?给我背着!” 眼角余光瞟到丁小佳的动作,东阳西归冷眸一抬,强劲的冷意全涌向了丁小佳。 “……” 丁小佳双手提着背囊的肩带,她都还没来得及把几十斤重的背囊放下。 被东阳西归这一冷喝,她立马就不敢动了。 第259节 “报告!那为什么子桑倾可以把背囊放下?” 丁小佳紧紧抓着手中的背包带,她不敢放下,心里却也不甘道。 东阳西归分明是偏心! 应该是他让子桑倾把背囊放下的。 都是同一批次到达射击场的女兵,凭什么子桑倾可以一身轻松的放下背囊,她却还要背着。 “你打完枪了么?等你射击完自然就可以卸下背囊了!” 东阳西归脸色微黑,还敢质疑他了! 以前训练偷懒这事,他还没找丁小佳算账,现在倒好,是时候该找机会一起把帐给结清了。 “……” 丁小佳死死的抿着嘴,面对铁血冷峻的东阳西归,她下意识的瞪了子桑倾一眼,这才重新背上背囊。 “好好训练,别老想着偷懒。” 周叶看着愤愤不平的丁小佳,语气不明的低声道了一句。 丁小佳看了一眼周叶没说话。 东阳西归对子桑倾这么明显的特殊待遇,她觉得,周叶应该比她还激动才对。 周叶这么淡定,一脸没事的样子,太见鬼了。 “你!上!” 毕寺刚放下枪,左清源指着阿史那一枝手一挥,命令道。 ☆、187恐怖射击 “是!” 阿史那一枝背脊一挺,气势强劲的回喊道,随即快速冲向第一张桌子。 阿史那一枝刚站好位,远处猫在靶壕里的战士,就立马举起了靶子给阿史那一枝射击。 砰砰砰的枪声再一次凛然响起,树影摇曳间,移动靶的移动速度很快,出奇不意的时左时右,看得人眼花缭乱。 空旷的操场上,阿史那一枝能听到吹在耳边的风,呼呼的灌进耳朵里,但她神情不变,整个人的气场静谧异常。 阿史那一枝异常平稳又快速射击的枪声,子桑倾能从她击打出的每一发子弹里,听到她无言的自信。 阿史那一枝虽然话不太多,却有一颗异常聪慧的脑袋,她的自信,不张扬却很嚣张的铸锭着。 “打得怎么样?” 毕寺一归队,步媚媚就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移动靶她们不是第一次打,成绩没有固定靶好是一定的。 但她们是第一次在一点准备也没有,体力还不太好的情况下进行移动靶射击。 “不知道,打得的时候,气息还是有些不太稳。” 毕寺轻轻摇头,她以为只要和子桑倾一样站着一动不动,要打出正常成绩不难。 上场了才知道,稍微一个大点的喘息,枪口就被震得微移一下。 临场发挥,光靠定力是不够的,还需要经验。 “赶紧深呼吸调整一下,等下就该你上了!” 步媚媚一身狼狈,虽双手叉腰却全身上下都透着股高雅气质,毕寺见她嘴都不张的呼吸,便催促道。 “我调整着呢!” 步媚媚连忙回了一句,没见她胸脯大起大伏的喘息着么。 “呼吸的时候把嘴张一下,这么斯文装给谁看呢!” 毕寺帅眼微微一瞪,这小小一口一吸一吸的,得调整到什么去。 “装给我自己看!” 步媚媚非常不客气的翻了个大白眼,她这叫内息调整,谁说大口呼吸就一定能更快平稳心率了。 其他女兵在等待上场,射击完的子桑倾,站在东阳西归身旁,沉静的凝视着她们。 “觉得自己能打出多少的成绩?” 阿史那一枝打完枪,步媚媚主动冲了上去射击,东阳西归的视线从远处的靶壕收回,看向一旁的子桑倾。 “一枪十发子弹,四枪就是四十发,我要说我能打出四百环,你信么?” 子桑倾浅笑着敛了一下眸。 再次抬起看向东阳西归时,那双冰瞳有着摄人心魄的流光溢彩,内敛得仿佛睥睨众生的强霸眼神,震得东阳西归心里一颤。 “全部满环?要不是没打出四百环呢?” 东阳西归微挑的冷眉有一丝惊喜,冷眸徒然间暗了不少的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子桑倾的问题。 满环这个词在东阳西归身上,如果不是满环才需要惊疑。 满环之于子桑倾,东阳西归是一百个放心。 但看着如此自信甚至有那么丁点自负的子桑倾,东阳西归不太想让子桑倾知道。 他太喜欢这样自信满满的她了! 那样闪着流光的纯净冰瞳,耀眼的刺目。 “不可能。”子桑倾轻笑了一下,“除非报靶的数错环了。” “这么自负,不太好吧?” 东阳西归微微带笑的冷眸一收,他怎么有种想掐子桑倾一顿,再狠狠收拾一翻的冲动呢。 “这不是自负,这是自信!因为我足够了解自己,嗯哼!” 子桑倾义正言辞的纠正东阳西归,末了还眉头一挑,特别傲娇的哼了一句。 “……公众场合,劝你别老勾引我!” 东阳西归冷眸深深一暗,头微微侧倾,暗含警告的跟子桑倾低语道。 小妮子越来越嚣张了,欠收拾! “禽兽!” 跟东阳西归那双深不可测的漆黑冷眸对视着,子桑倾太明白他在想什么了。 咬牙切齿的低骂一句,子桑倾抬脚就朝其他女兵走去。 惹不起,她躲行了吧! 自制力这么差,有本事别叫她过去! 混蛋玩意儿! “小样!” 东阳西归倒也没阻止子桑倾的离开。 但他看着子桑倾离开的眼神,就跟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似得,低语出的两个字,虽咬牙切齿,却带着不易察觉的丝丝宠溺。 一班女兵与周叶、丁小佳、华靖彤,九人都射击完毕时,她们身后,还没有其他女兵追上来。 于是乎。 “列队!” 左清源在看了眼东阳西归,无声的请示了他一下后,便看着九名女兵突然大喊道。 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传来,九名女兵从高到矮,不稍几秒就一字排开的站在左清源面前。 “立正!向右看齐!” “向前看!” “稍息!” 左清源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上面记录着女兵这场射击训练的成绩。 “想知道自己打了多少环么?” 从笔记本上抬眸的左清源,眉头深锁,似乎对上面的成绩很不满意。 “……” 九名女兵,一个个目视前方,沉默不语谁都不说话。 “都不想知道?既然都不想知道,那我就不报成绩了!” 左清源说着,啪一声合上了笔记本。 “报告!”左清源一脸严肃不爽,钱浅见他是真的不想报成绩的样子,连忙喊了一句。 别不报呀! 她还想知道自己打了多少环呢。 刚一个靶子一个靶子接二连三的冒出来,速度快得她心跳加速,手忙脚乱的,一口气打下来她差点没断气。 这么辛苦的一场射击,怎么能不告诉她们成绩! “说!” 左清源的两只眼睛满满的全是严肃,看向女兵的视线,冒着丝丝凉意。 “我、我就是想知道我打了多少环……” 左清源毕竟刚调过来训练她们,钱浅对他不太了解。 左清源都说不报成绩了,她还迎难而上的说想知道,担心会被左清源训的她,底气不太足的说道。 “你评估一下,你打了多少环?” 第260节 左清源反手一背,直接把笔记本转移到了他身后,看样子,他的肢体语言,似乎在说,他一点也不想公布她们的成绩。 “三、三百三十环应该有吧?” 钱浅的眼神有些闪躲,她自己也不太肯定的说道。 她的固定靶成绩,不出意外都是九环以上,十环更是常有的事。 四十发子弹,全部九环的话,也有三百六十环了。 移动靶难度比较少,减去三十环,三百三十环,钱浅觉得,她应该能打出这个成绩。 “没有!” 其他女兵也伸长了耳朵的聆听中,左清源连犹豫都没有,就一口否定了钱浅。 “零环!”女兵不解的目光中,左清源继续怒道,“四十发子弹,不打出四百环就是不合格!三百九十九环也是不合格!” 子桑倾眼皮跳了一跳,其余八名女兵,更是眼睛大睁,全是不敢置信的眼神。 一枪要十环容易,还枪数一多,谁没有个失手,以及外因等不定因素的作用。 四十发子弹,稍一失手,就会从十环偏移出去。 左清源这话说得,他以为十环是站在那里不走,等着她们上去抱的是么。 哪有那么容易! “只要不合格!不管你打了几环,和零环有什么分别?” 左清源可不管女兵们怎么想,他只知道,她们没有达到训练标准,射击成绩没合格。 “上了战场!只要你瞄准十环时打偏到九环,一枪出去,没把握百分百的打准,下一秒,丢掉性命的就将是你们!” 左清源的眼神突然就肃穆了不少,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一个个的扫视着站在他面前的女兵。 她们被挑选到南沧舰队来,肩上就扛了一种使命,这跟普通连队里的女兵不一样。 训练,在操场上不对自己严厉刻苦一点,到了战场上,就不单只是流血那么简单了。 “报告!” 丁小佳承认左清源说得有理。 但是,现在天下太平,哪有那么多战争可以打。 而且,四十发子弹,要每一枪都打出十环来。 他他妈的谁能做到? 整个南沧舰队,能几十发子弹发发都打出十环的,估计一个手的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她们还是刚当兵几个月的新兵,怎么能一上来就要求这么高,这不是坑人么。 “说!” 被打断话的左清源,很不爽,特别是他看着丁小佳一脸不服的样子,就知道丁小佳说不出什么好话。 “四十发子弹,我觉得没人能打出四百环的成绩来!” 丁小佳伸长了脖子在吼,见左清源不爽的看着她,她更是心里不服气。 “你觉得没人能打出四十环的成绩?” 左清源语气不明的反问道。 “是!”丁小佳胸脯一挺,说得更理直气壮了,隐隐有挑衅意味的接着道,“左副教,四十发子弹,要不你打一个四百环来给我们学习学习?” 丁小佳这话,分明是在挑衅左清源这个副教官的权威。 周叶不动声色的瞟了她一眼,丁小佳什么时候这么不怕死了。 “哼!你觉得我不打不出四百环的成绩是么?”左清源冷笑了一声。 自己训练不努力,自己做不到,还质疑别人也不可能做到,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 “我知道你们都觉得四百环的成绩太高了!你们觉得你们办不到!” 左清源双手靠背一动不动的站着,与一旁悠然自得的东阳西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子桑倾冰瞳微敛,轻轻瞥向东阳西归。 身为主教官,东阳西归就这么干看着不出声,也不亲自训练她们,这样真的好么。 不巧的是,子桑倾这一瞥,好死不死的被没事干的东阳西归,给逮了个正着。 电光火石的四目相对间,东阳西归的嘴角浅勾了一下,勾出一条只有子桑倾看得懂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浅笑。 子桑倾眼角一抽,一脸沉静的收回视线。 不要脸! “我倒是也想给你们露一手,但我在看过你们的射击成绩后,我觉得我就不用再上场浪费时间了!” 左清源说这话的时候,肃穆的眼睛,缓缓转移向子桑倾那张,自始自终都一脸沉静的小脸。 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眼睛同时一闪。 难道,她们九个人里,有谁打出了四百环的成绩? 咻地一声,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的眼睛,默契的眼睛动头不动的同时右瞥,眼神直直的射向子桑倾。 子桑倾的射击成绩,不单只是她们班最高的,还是全新兵营最高的。 除了子桑倾,她们想不到还有谁能打出这么恐怖的射击成绩。 “子桑倾!出列!”左清源突然点名道。 “是!”脚下站出一个湿脚印的子桑倾,往前一跨,军姿笔挺定定的挺立着。 “你觉得你能打出几环?”左清源语气不变,依旧一脸严肃。 ☆、188媚媚摔伤 阿史那一枝看着脸色发白,嘴唇发干的步媚媚,心里闪过一丝恐慌。 “媚媚?媚媚!” 步媚媚在虚弱的说完三个字后,美眸一闭就不醒人事了。 步媚媚躺在地上,头顶的太阳刺眼极了,她隐约看到阿史那一枝跑了过来,弯腰在她上方关心的身影。 “屁股、腰……” 步媚媚的尖叫太凄惨了,呆愣过后的阿史那一枝心里一惊,连忙从墙侧绕了过去。 “媚媚!你没事吧?” 她也没想到她竟然那么大力,直接就把步媚媚给顶了过去。 阿史那一枝目瞪口呆的看着眨眼就消失在墙头的步媚媚。 阿史那一枝这用力一顶,她就如毫无重量的风中落叶一般,竟被顶得翻过墙头,摔向了墙头另一面。 步媚媚还没墙头趴稳,浑身又没多少力气。 “啊……” 步媚媚快骑上墙头了,为了助她一举翻过矮墙,阿史那一枝双手托着她臀部,肩膀和双臂同时使力,猛地往上一顶。 “翻过去!” 双手重新攀上墙头,借着阿史那一枝的鼎力相助,步媚媚的右腿往上一跨,再次跨上了墙面,牢牢勾住。 步媚媚已经做好了后摔的准备,阿史那一枝这一顶,她心里还是暖了一下。 阿史那一枝见状,脚步一移立马闪了过去,肩膀顶着步媚媚的臀部,不让她摔下来:“快点!跨过去!” 可因为体力趋近透支几乎无力的原因,步媚媚双臂一抖,身体就又一次往后倒。 “不……”步媚媚的右脚已经搭上墙头了。 “上去了!”阿史那一枝刚准备撑起,见步媚媚先她一步,便鼓舞道。 “嗯……”步媚媚说完,一咬牙,双臂撑着墙头就往上跳。 其实,子桑倾已经比她们多练不止一趟了,步媚媚一开始时还有信心去追,追着追着,就变成子桑倾追她了。 “那就一起追吧,等她练完这趟再重头跑的时候,指不定我们就追上她了。” 但她还是盯着前方看,因为她知道,子桑倾在她们前方,子桑倾还没有停止训练。 长达上千米的障碍道,中间又还有其他女兵的蔚蓝身影,阿史那一枝已经找不到子桑倾的身影在哪里了。 “走吧,子桑倾还没停下,我看能不能追上去陪她。” “你走不走?”这一躺就想睡,越躺越累的步媚媚,也强撑着站了起来。 阿史那一枝强撑坐了起来,浑身无力似得扶着墙站起,她趴在矮墙上,跟还躺在地上的步媚媚道。 “你走不走?不走就到旁边躺着,别挡了其他人的道。” 两人一动不动的躺了一分钟过后,平衡木上有声音,她们偏头一看,是其他班的女兵。 阿史那一枝低低的嚎叫一声,双手立马捂着腹部,显然是有点疼。 “嗷……别打,我腹部肌肉酸痛得都快痉挛了。” “有、有本事,你过去给我看看!”步媚媚美眸一瞪,反手一掌,不客气的拍向了阿史那一枝的腹部。 看着头发汗湿,美艳脸庞就像从水里捞起来一样全是汗水的步媚媚,阿史那一枝不客气的笑了起来。 “嘿……嘿嘿……哈哈……我就知道,你、你过不去……” ‘咚!’的一声,步媚媚华丽丽的摔了下来,四仰八叉的躺在她身旁。 步媚媚的气势太足了,撑跳也很高,就在地上的阿史那一枝以为,步媚媚能一举跳过矮墙时。 她视线越过矮墙,看着身影很小,已经跑到障碍道尽头的子桑倾,一鼓作气的手臂强力一撑。 “我、我试试。”步媚媚双手虚扶在,与肩膀平高的矮墙上。 双臂没力,她刚撑起,脚都还没跨上矮墙,就手臂发颤的摔下来。 第261节 摔下后就瘫倒在墙角的阿史那一枝,无力的摆了一下手。 “不行,没力、气了……” 步媚媚都速度缓慢的走完平衡木了,阿史那一枝还没爬上去。 她开始上平衡木的时候,阿史那一枝就跟矮墙奋战着往上爬了。 “上、上不去、是么?”阿史那一枝又一次从矮墙上摔了下来,下了平衡木的步媚媚,走到她面前,虚弱道。 步媚媚身后,毕寺、付絮、钱浅和丁小佳她们,绕回障碍场的头端时,就已经跑不动的瘫倒在地了。 步媚媚已经嘴唇干干的,缓慢的行走在平衡木上的她,头有些晕,好像随时能歪倒着摔下平衡木一般。 日上枝头,两个小时后,操场上的老兵,慢慢的越来越少了。 热辣的太阳底下,子桑倾高爬在绳网上,每往上爬一步,脸上发上的汗水,就能甩下好几滴来。 上千米的障碍道来来回回跑了一趟有一趟,其他女兵也陆陆续续赶了过来。 一道道消瘦的纤细身影,穿梭在平衡木、云梯等等障碍器材上,没几个人出声,一个个都热情的挥洒着汗水。 障碍场也有老兵在训练,子桑倾几人跑过去后,湿背囊、钢盔往角落一放,就快速跑动了起身。 东阳西归说得云淡风轻,语气却有着坚决。 “不用,回去看视频就行,偷奸耍滑的全部不要。” “队长,不需要去监视着么?”女兵连背影都带着怒火,左清源看着是真有点不太放心。 女兵风风火火的跑向了障碍场,左清源走回到东阳西归身旁站定。 太无情了! “……”东阳西归嘴角一抽。 “说什么?这是在训练!”子桑倾不冷不热的斜了东阳西归一眼,抬腿就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你连话都不想和我说?”东阳西归表示深深地受伤了,非但没话说,子桑倾还瞥都不瞥他,这是把他当空气了么。 子桑倾跑回去的时候,她看也不看东阳西归,捡起背囊就往身上背。 其他女兵的背囊都堆在一个地方,唯独子桑倾的背囊,单独放在东阳西归身旁。 被加倍受罚罚怕了的一班女兵,可谓是跑得最快的,旋风般一下跑回,捡起自己的背囊就撒开腿丫子,一阵风似得又跑走了。 一溜烟的,听到东阳西归不是想惩罚她们,只是想让她们把背囊带走后。 这会儿她们一跑走,东阳西归可没闲工夫帮她们把背囊带过去。 有了东阳西归先前那句,要打完枪才能把背囊取下,一个个射击完后,就自动自发的甩下了背囊。 女兵们显然想多了,东阳西归只是指着地上的九个背囊,冷声命令道。 “回来把背囊都带过去!” 不是又要受罚吧,她好好训练,一定不吵不闹,别再罚了行不行。 “让你嘀咕!就不会跑远了再骂么!”付絮也一脸的菜色,低语着回着钱浅。 排成一字前进的女兵,猛然停了下来,钱浅小声的哀嚎着,东阳西归的耳朵,应该不会这么灵吧。 “完了!不会听到我骂教官了吧?” “站住!”女兵已经跑出去十几米了,东阳西归却突然命令道。 “王八蛋!”钱浅很生气,分明是把她们当畜生练,连休息都不让休息一下。 看着女兵跑走,左清源并没有跟上去的意思,声声大喊着提醒道。 “自觉点!跑到障碍场就立马开练!” 心里愤愤然的女兵们,整齐划一的一个转身,一点也不想甩左清源的快速跑走了。 “还愣什么?向左转!起步跑!”左清源当然知道女兵挺累,但他们要的,就是让她们累! 没人性! 哪怕十分钟也好! 刚打完枪,就不能让她们休息一会儿么! 操蛋教官,什么玩意儿! 一遍一遍不停歇的练下去,头顶的太阳再热辣,她们此刻的心情,也是暗无天日的。 女兵们一个个面无表情很严肃的样子,但他她们的心里,九个有八个在骂娘的。 “……” 左清源说着,抬臂往障碍场一指:“现在!目标,千米障碍场!我不说停下,就一遍一遍给我练下去!” “你们用不着震惊与难过,当你们四十发子弹也能打出四百环的时候,这就一点也不惊奇了!难过也没用,因为追不上去的人没资格难过!” 这种高强度的体能消耗下,子桑倾连气都没喘几口就冲上去射击,难度增加的可不是一点一点。 子桑倾第一个上场,武装泅渡的十公里,再加三公里的操场越野。 而且,她们不是在一般情况下上场射击的。 四十发子弹,一发都没有失误的全击打中十环,这得多牛掰的枪法才行。 这、不可能吧! 其他人更是震惊得眼睛都快凸瞪出眼眶了。 简直难以相信! 四百环! 虽然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都猜到过,子桑倾打出了四百环的成绩,但得到左清源肯定的回答时,她们俩还是惊得眼睛大睁。 子桑倾对于自己的成绩没什么反应,其他人可不这么想。 他得好好计划一下,得打击打击子桑倾才行。 东阳西归接收到子桑倾瞟过来的视线后,他睨了她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她的感觉是对的! 得到左清源的亲口承认,子桑倾只轻挑了一下眉头,冰瞳下意识的瞟向东阳西归。 一名优秀的超级战士,首先是一个对自己有极大自信的战士,懂得自己的优势是什么,知道自己最擅长的是什么。 左清源定定的看着子桑倾,眸中有些许欣赏。 “恭喜你!你的猜测是正确的!” 如果是他,几十发子弹射击出去,哪怕他心里有很大的把握,也不敢百分百保证,他每一次都能满环,他习惯给自己留点退路。 总有一天他会离开部队退役,但左清源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被其他新兵给赶超过去。 左清源从不觉得他自己老,但看着信心满满的子桑倾,他突然就有种长江后浪推前浪,他迟早会死在沙滩上的错觉。 “直觉……好,好!” 她又没有看过成绩,左清源也只是让她猜而已,猜几环都是猜,这么干盯着她是怎么回事。 “报告!直觉!”见左清源看着她不说话,子桑倾便又接着解释了一句。 还满环,能不能别老往自己脸上贴金! 子桑倾这也太不要脸了,以为说得理直气壮一点,就能打出四百环的成绩么。 中间隔着太多人,丁小佳还是看了眼子桑倾的方向,眼中满是厌恶。 子桑倾前世今生所打过的子弹,没有几十卡车也有十几卡车了,一枪出去能不能打中目标,基本在开枪的那一瞬间,她心里就一清二楚了。 任何一个枪法精准的狙击手,都是子弹喂出来的。 “没有理由!”子桑倾再次肯定道。 “……这么肯定?”左清源惊了那么一瞬,子桑倾这话说得,好像她看过来成绩单一样,“说说理由。” 左清源的话音一落,子桑倾连犹豫都没有,张嘴就肯定道。 “报告!满环!” ☆、189盛情相邀 “媚媚,你别吓我!” 阿史那一枝连忙蹲下,伸手去掀步媚媚的眼皮,步媚媚的眼珠子翻白,瞳孔有些涣散。 “媚媚!媚媚!” 阿史那一枝一下又一下的摇晃着步媚媚的肩膀,神情焦急,可步媚媚躺着还是一动不动。 “你可千万别出事,不然我就成刽子手了!” 步媚媚这一躺,阿史那一枝浑身的力气直接被吓了回来,她抓起步媚媚就往自己身上背。 “她怎么了?”周叶还没开始上平衡木,听到阿史那一枝着急的惊呼声从矮墙后传过来,便跑上前来。 “不知道是摔晕了还是摔傻了,还有呼吸,应该没摔死。” 阿史那一枝背着步媚媚就想朝医务室跑去,可看着辽阔巨大的操场,头顶大太阳,她瞬间就有点腿软。 “这么跑回去不是办法,先把她弄到树荫下吧。” 周叶扶着步媚媚,引导着阿史那一枝调转方向,往障碍道右侧的山体林荫走去。 将步媚媚放到山脚一棵树下避暑,从终点往回跑的子桑倾,眼尖的看到她们后,便快速跑了过去。 “媚媚怎么了?”子桑倾抬手在下巴一抹,甩出一手掌的汗水,胸脯起伏的看着平躺在树下的步媚媚。 “过矮墙,我托着她屁股……屁股用力一顶,她就翻了过去,好像是摔到屁股和腰了。” 阿史那一枝背靠树干坐着,指着障碍道上的矮墙,呼吸不太平稳的解释道。 子桑倾又抹了两把汗如雨下的脸,这次弯腰蹲下身去。 “她就是太累了,问题不大,休息一下就行了。” 第262节 子桑倾翻看了一下步媚媚的眼睛,又伸手在她的腰上屁股上按了几下。 步媚媚一点反应都没有,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屁股和腰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我觉得步媚媚需要水!看她嘴唇都干成什么样了!”周叶指着步媚媚干燥的嘴唇,提醒道。 “我背囊有带水壶,可水壶里没水!”阿史那一枝有气无力的说道。 又不是要到野外训练,为了不增加背囊重量,在基地武装训练时,绝大部分士兵都不会在水壶里装水。 “我水壶有水,我去拿来给她喝。”子桑倾紧盯着虚弱不堪的步媚媚,转身就走。 “子桑,你有水?我怎么没见你喝过?”阿史那一枝惊讶的看着说走就跑的子桑倾。 一上午了,她们都渴成什么样了,她不喝水是因为没水喝。 子桑倾有水也不喝,搞什么鬼。 子桑倾的速度很快,等阿史那一枝说完,她已经跑出去几十米了,她也没回阿史那一枝,一个劲儿的往起始点飞奔。 “这速度,子桑倾就不累么?”周叶两眼微瞪,子桑倾跑得都快飞起来了,她光看着就觉得累。 “我怀疑她是外星人。”阿史那一枝早已经见怪不怪了,随即指着自己身旁的草地,道,“周叶,你要不要坐一下?站着也不嫌累。” “外星人?你未免想太多了。” 阿史那一枝不说还好,她这一说,周叶还真觉得站着也是一件体力活,当即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外星人是不可能,但我还怀疑子桑有什么特异功能,这体能和战斗力也太逆天了!” 阿史那一枝依旧不死心的分析道,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不然她没法解释子桑倾这身强悍的本事,是从哪里来的。 因为,子桑倾并不刻意隐瞒她们什么,她们问过,当兵前,子桑倾就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而已。 当了兵就变得这么牛哄哄的,太不可思议了! “……”周叶略无语的瞅了一眼阿史那一枝,她沉默着不回话。 特异功能什么的,反正她是不信。 但子桑倾的战斗力的确让人侧目,太强悍太逆天,一点也不像初出茅庐的新兵。 热辣太阳下,障碍场上,随处躺着不少女兵的身影,有的还在坚持着,艰难在通过一道又一道障碍,速度极其缓慢,身影极其疲惫。 子桑倾拿了水壶又匆匆忙忙的跑回树下,这一来一回,她的脸上又冒出满脸的汗水。 “快,把媚媚扶起来!” 子桑倾还没跑到树下,就冲阿史那一枝和周叶喊道。 阿史那一枝和周叶,合力将步媚媚扶起坐着,子桑倾拧开壶嘴,便小心翼翼的往她嘴里倒水。 “媚媚,喝点水进去,慢一点。”子桑倾便喂便低唤道。 步媚媚只是体力消耗太大太累了。 当水壶递到她唇边,凉白开沁入心脾的流进她嘴里时。 步媚媚就跟突然恢复了意识一样,自觉又着急的吸着水。 阿史那一枝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水壶里的水流向步媚媚的嘴,周叶看着步媚媚喝水的样子,更加觉得自己嗓子眼在冒烟了。 一整个上午,她们一直在障碍场上练啊练,一趟有一趟,一口水也没喝。 也怪她们自己偷懒,早知道水壶里就装点水了。 热风习习吹拂着,吹在人身上一点也不凉快。 步媚媚喝着喝着就缓缓睁开了眼睛,嘴里还无意识吸着水。 子桑倾见步媚媚睁开眼,她立马就把水壶撤了回来。 “我还没喝够!” 喝了水恢复了点精气神的步媚媚,水源一断,她下意识的伸长了脖子去找水壶。 见子桑倾往后退了一步,摆明不再让她喝水后,步媚媚不由得瞪着她,眼神带着一丝幽怨。 她回去给子桑倾打一桶水来行不,快让她再喝点。 “你都喝了大半壶了!醒了就不用喝!” 子桑倾坚定的回绝了步媚媚,随即将水壶递给离她比较近的周叶:“周叶,你喝点水吧。” 周叶早就惦记上了子桑倾的水壶,她还担心步媚媚会一口喝光了一壶水。 这下看到子桑倾主动把水壶递给她,她看了眼不计前嫌的子桑倾,深怕子桑倾反悔似得,立马接过喝起来。 爽! 太爽了! 清凉的凉白开一入嘴,顺着干渴快冒烟的嗓子流下去,周叶顿觉整个身心都舒畅了不少。 “别喝那么多!给我留一点!” 阿史那一枝眼巴巴的看着周叶仰头就喝,见周叶咽了两大口后,她急了,伸手就去夺周叶手中的水壶。 “别……”犹自享受着清凉水源的周叶,一个没防备,水壶就易了手,被阿史那一枝强势抢了过去。 她还没喝几口,还没解渴! 周叶本来想抢回水壶继续喝的,看着阿史那一枝渴得仰头就喝,她伸过去快要碰到水壶的手,便缓缓收了回来。 出了那么多的汗,汗水都湿了好几遍衣服,从海里泅渡上岸,她们的训练服压根就干爽过。 四人都太渴了,一个水壶的水,肯定不够四个人喝的,更何况为了灌醒步媚媚,她一个人就喝去了大半壶的水。 阿史那一枝在猛喝了两口水后,水壶底还有一口水,她也没解渴,心里肯定是也想喝完的。 但是,子桑倾都还没喝,她忙压制住自己心底想喝光水的小恶魔,将水壶递还给子桑倾:“子桑,还有一口。” 子桑倾坐在步媚媚腿旁,她似乎还在担心步媚媚,冰瞳静静地看着步媚媚。 阿史那一枝看着满脸是汗,胸膛起伏气息不稳,小脸却异常沉静的子桑倾,她突然就有些心虚起来。 这是子桑倾的水壶,她藏了一上午也没喝一口,现在几下就被她们三人快瓜分光了。 她应该多留点水给子桑倾的。 子桑倾随手接过水壶,她倒没想太多。 饥饿、干渴也是一种训练,她也渴,但也还好,没到不喝就挺不下去的地步。 “快十二点了。”周叶将视线投放到被太阳炙烤着的大操场上。 子桑倾就连喝水都显得那么斯文,一点也不像她们那般狼吞虎咽的猛喝。 一起入伍当的兵,怎么差距就越来越大了呢。 “再这样练下去,我都能晒出油来了。”步媚媚有气无力的靠在树干上,她知道周叶是想说,饭点已经到了,“不会不让我们吃饭吧?” “应该不至于吧?不吃饭下午怎么训练?直接就饿晕过去了!”阿史那一枝这话是看着子桑倾说的。 训练一遇到难题的时候,问子桑倾,她的回答,十之八九和东阳西归的命令差不多。 “饭肯定有的吃,就不知道你们吃不吃得下去了。”子桑倾安慰她们般笑了一下。 基地不缺粮食,东阳西归也不至于那么抠不让她们吃。 问题是光一个上午,体力就消耗这么大,不好好休息一下,有几个人吃得下饭。 “咦……你们快看!那是不是教官他们的车?” 周叶突然指着几千米外,从宿舍楼方向开过来的,缩小了好多倍的军用越野车。 “军车都长那样,谁知道是不是教官的车。” 阿史那一枝伸长脖子眺望了几眼,随即又倒回树干靠坐着。 “其他营部的男兵都撤出操场了,这辆车偏就开了过来,肯定是教官他们!”周叶激动的一下站了起身。 肯定是来找她们的,让她们不用训练了,然后回去吃饭! “不想被当场抓到偷懒的话,还是继续练吧。” 子桑倾左手抓着水壶,起身就跑向障碍道,水壶放在一旁,双手撑着矮墙轻轻一蹦,就翻过了矮墙。 “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周叶眼睁睁的看着子桑倾翻过矮墙,一个助跑又翻上了两米高的高墙。 她心情复杂的感慨了一句,也跟着跑回了障碍场。 子桑倾都还在练,她没理由停下! 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也冲回了障碍场,体力跟不上,就算慢吞吞的也要冲过一道又一道障碍。 越野车行驶在空旷的大操场上,太显眼了。 其他女兵看到有车朝她们开来,不用多想,十之八九是两三个小时都没有出现过的教官们。 于是乎,原本随处瘫倒在长长障碍场上的女兵们,陆陆续续的站了起来,一个个都重新投入了训练中。 虽然,她们跨越一道障碍的速度,真的是慢得惨不忍睹,好在她们也拖着疲惫的身躯站了起来。 女兵在障碍场上挥洒着汗水,就连天际的太阳,似乎都在控诉着教官们的无情,温度越加的炙热了。 闷热的微风轻轻吹过,左清源的粗吼,伴随着热风吹拂在障碍道上。 “全体女兵都听清楚了!现在是正午十二点!你们可以停止训练了!食堂十二点半关门!要吃饭的速度点!” “全体女兵……” “……” 牧阳开着车从起始点驶向终点。 车上载着左清源,左清源拿着大喇叭,他重复响起的声音,从障碍道的起始点,一路响到终点。 还在起始点的女兵,听到左清源的命令后,纷纷掉头往回跑,拿起她们各自的背囊,就快速往食堂方向冲。 后山操场从山脚到宿舍楼的距离,是直线三千米。 这一路跑回去,再快也得十几分钟,更何况都累得快没体力了,速度肯定更慢。 只有三十分钟的时间,晚了可就没有饭吃了。 第263节 女兵们堆放在一起的背囊,在热辣的太阳照射下,早就干得透透的了。 子桑倾几人好不容易跑回起始点时,很多女兵都撒开腿丫子飞奔在操场上了。 “絮儿她们是不是先走了。”她们班的背囊是放在一起的,阿史那一枝看着地上就剩她、子桑倾和步媚媚的背囊了。 “她们肯定先走了,我们也跑吧!”周叶拿起自己的背囊背上,看着子桑倾三人道。 这又不是什么团体训练,有什么好等的。 “跑!”子桑倾背好背囊,也快速跑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填饱肚子要紧。 绝大部队分的女兵,都跑在子桑倾几人前头,落在她们身后的,基本都是快跑不动的了。 才跑没几百米,牧阳开着看似拉风的越野车,行驶到了子桑倾几人身旁。 女兵开始撤回后,大喇叭就被左清源扔到了座椅上。 左清源站在车上,和牧阳意味不明的对视了一眼后,他看着奔跑在一旁的子桑倾,张嘴就喊道:“子桑倾!站住!” “是!” 车声那么大,子桑倾早发现牧阳和左清源靠近过来了,但她并没有去看她们,这下被点名,她只得立马停下,目视前方的挺直了背脊。 步媚媚、阿史那一枝、周叶三人,都一直前前后后的跑在子桑倾周围。 见子桑倾被喊停,她们也都自觉的停了下来,转身看向左清源。 “用不着那么拘谨!”牧阳刹车一踩,越野车便停了下来,他看着一本正经的子桑倾,灿笑道,“我们就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饭?” 牧阳这话一出,不仅步媚媚、阿史那一枝和周叶愣住了,就连子桑倾也愣了那么一瞬。 吃饭? 什么意思? “报告!”牧阳笑得一脸灿烂,看起来不像捉弄子桑倾的样子,周叶这心里就开始打起小算盘了。 “说!”左清源锋利的眼刀子一甩,直直的射向周叶。 “……”左清源的眼神太锋利,周叶被看得背脊一寒,就像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从头顶冰到脚后跟一样。 “左副教,我就是想问问,你们是只邀请子桑倾一个人,还是我们也可以一起去吃饭?” 吃饭这回事,要是放在今天以前,周叶肯定不会问出这句话来。 但现在情况不同,她们都快累趴下了,这么急急忙忙的跑到食堂,吃也吃不了几口。 如果跟着教官一起吃饭,周叶觉得,先不管好不好吃,最起码时间不会被限制,她能好好的休息一下,再好好的吃一顿。 中午这餐吃不饱,午睡一觉起来,肚子就该空了,下午的训练她们还怎么熬过去。 子桑倾没想到周叶会问出这话来,她立马偏头去看周叶,随后发现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也一脸希翼的看着牧阳和左清源。 “报告!”子桑倾眉头一皱,赶在牧阳和左清源开口前,大喊道。 ☆、190惊呆东阳 她一点也不想和他们去吃饭! 坚决不能让周叶钻了这个空子,还拖累她。 “你想说什么?”牧阳已经从子桑倾那张沉静的小脸上,看出了她的倔犟。 但其实,牧阳想说的是,如果是拒绝的话,还是别说出口了。 “我去饭堂用餐就好了!”子桑倾先一口回绝了牧阳,紧接着又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子桑倾说完也不等牧阳和左清源回答,就又开跑了。 因为她怎么看,牧阳和左清源也不像有其他事情的样子。 摆明是来耍着她玩儿的。 “喂!”周叶正想着要怎么借着子桑倾的名号,搭上吃大餐这条大船。 子桑倾就一跑,她的计划顿时就泡汤了。 “就知道这饭没那么容易吃上。”步媚媚低喃了一句,就跟着子桑倾跑起来。 “哎,君子不受嗟来之食。”阿史那一枝也轻叹一声,也对,子桑倾这么低调,不可能这么高调的跟着牧阳和左清源走的。 “真走啊?”阿史那一枝也跑了,转瞬就剩她一个人留在原地。 “两位好教官,能搭个顺风车么?”周叶在犹豫了一秒后,又转头看着牧阳和左清源道。 其实,吃不吃,周叶倒也还好,反正饭堂的伙食还不算太差。 重要的是,这一路跑回饭堂,还有两三公里呢,太阳这么大,天气这么热。 如果可以不跑的话,她一定不会逞强的。 “不能!”牧阳坚定的回绝了周叶,油门一踩,越野车就咻地一声,无情的跑走了。 “……”越野车飞扬起的尘土,肆意的飘了周叶满身满脸。 “差别待遇!”周叶抬手挥了挥面前的灰尘,潜藏在心里的蛮横脾气,差点又被刺激上来。 女兵们疲惫的身影,在偌大的操场上蜿蜒出去很长很长。 当子桑倾跑到食堂时,原本落后的她,已经追到了最前面。 时间太短了,先冲到食堂的女兵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背囊也不卸手也不洗,端着餐盘就跑向打饭区。 新兵营的男兵和女兵是在同一楼层用餐的。 可因为女兵去的太晚了,男兵早用完餐离开了。 整个食堂,也就只剩下满头大汗的女兵,坐在餐桌前。 “渴死我了!”毕寺还没走到餐桌坐下,她餐盘里的那碗汤,就已经见底了。 “快点吃!还有十分钟就到十二点半了!” 最先坐下的子桑倾,已经将餐盘里的饭菜,消灭一半了。 她见毕寺和钱浅坐下后,并没有动筷子的意思,便催促道。 “这味儿真大!”付絮将餐盘往桌上一放,一屁股坐下。 “什么味儿?”坐在付絮对面的阿史那一枝,嘴里的饭菜塞得鼓鼓的,不解道。 “汗臭味!”付絮一脸的嫌弃,“我一进饭堂就闻到了,你们没闻到么?” 之前在操场上的时候,空间比较大,又有风吹一吹。 出了那么多的汗,付絮不把鼻子凑到身上仔细闻的话,倒也不觉得臭。 现在一走进饭堂,不知道是她们女兵身上的汗味那么大,还是已经用餐离开的男兵,遗留下来的味道。 飘荡在饭堂上空的汗臭味,浓郁又猛烈的刺激,付絮都快被熏晕了。 “多闻几下也就习惯了。”步媚媚眼也不抬,只想喝汤一点也不想吃饭的她,一口一口继续吃她的饭。 “你们说,可不可以把餐盘端回宿舍去,等我们睡醒了再吃?” 钱浅一筷子一筷子的往嘴里塞,似乎在思考什么重大问题。 “你认为呢?”付絮的视线在餐桌上浏览了一圈。 发现子桑倾都快吃完了,她还没动筷子开始吃,回了钱浅一句,就快速扒起饭来。 “不可能。”钱浅轻轻摇头,对这个问题,她显然清楚明白的很。 要是可以的话,她吃饭就不用塞得这么急了。 食堂大门,陆陆续续有女兵跑进来,她们一进来,全冲向打饭区,然后随便找个空位就坐了下去。 率先用完餐的子桑倾,默不作声的看着狼吞虎咽的步媚媚等人。 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刚把最后一口饭塞进嘴,她们都还没来得及嚼咬咽下,食堂门口就出现了两道不善身影。 “时间已到!全体女兵!都给我停止进食!立刻滚出食堂!” 左清源拿着大喇叭,双脚一踏进食堂,粗吼就爆喊了出来。 “速度收拾好餐盘!你们有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牧阳也在一旁拍着手大喊道。 “一分钟之内走不出这个食堂,就取消你们的休息时间!快!都给我麻利点!” 左清源站在门口不动,毫无商量余地的语气,与他军姿笔挺的身影,在女兵们的心里,刻下了一道仇人般的阴影。 大门外的太阳很大,牧阳和左清源背着光走来,一声声的粗吼催促,就跟招魂般,惊得女兵们瞬间就炸开了锅。 “靠!我还没吃完!”毕寺的餐盘里还有两口饭,一块猪手一块红烧肉。 心里在骂娘的毕寺,连忙低头,大张着嘴搭在餐盘边沿,筷子猛趴几下,饭就全进了她的嘴。 “快走!”子桑倾端起扫荡空的餐盘,站起身就走,末了也催了催同班其他人,“你们快点!一分钟!” “嗯!走!”毕寺夹起那块肥腻腻的红烧肉,一下塞进鼓着两个大腮帮的嘴里。 端起餐盘跟着起身的毕寺,另一只手抓起盘里的猪手,将空餐盘往旁边的推车上一放,就和子桑倾一起往外冲。 向外跑的子桑倾,抬腕看了眼时间,十二点二十八分! 还不到十二点半! 牧阳和左清源,又克扣了她们两分钟时间! “嗯……快癫!次不完……就瘪次了!” 一班女兵其他人都走了,只剩钱浅和付絮,嘴里再也塞不进去的钱浅,抓起餐盘里的两块猪手,一边起身,一边含糊不清的催促着付絮。 “嗯嗯!”付絮连点了好几下脑袋,却头也不抬的奋战在餐盘上。 一分钟,让她再多塞点,不然下午该饿肚子了! 最后,嘴里塞得实在是太多,没点空间一点也咬不动吞不下的付絮。 抓起盘里一块猪手和一块红烧肉,抄起空餐盘里就起身。 第264节 “去他的!我刚坐下还没歇几口!” “我都还没开始吃!” “我才吃了两口,喘死我了!” “三十分钟怎么这么快!我还以为教官说笑的呢,真要赶我们走!” “……” 走的时候,付絮放眼一看,散落在打饭区附近的女兵,绝大部分人的餐盘,至少还有一半的饭菜。 有些人在嘟嘟囔囔不满的发泄着,有得人则话都没机会说,光顾着埋头苦吃了。 咋一眼看去,付絮看着一个个满头满身大汗,不顾形象狼吞虎咽的女兵,她脑海里只浮现出这样的词。 狼狈不堪! 凄惨心酸! 太惨,太不忍直视了! 毕寺往外冲的时候,牧阳老远就盯着她看了,那种洞悉她一切小动作的锋利眼神,看得腮帮子鼓鼓的毕寺,心惊肉跳的。 从牧阳身旁经过的时候,毕寺的心脏砰砰砰的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好在的是,牧阳虽然一直目光不善的盯着她,却没有喊停她。 “下不为例!” 就在与牧阳擦肩而过时,毕寺清楚明白的听到了,牧阳暗含警告的低语。 脚步顿了一下的毕寺,抓着猪手的左手一抖,手软得差点就抓不住手里那块猪手。 那种惊险的气氛,毕寺就觉得好像上了断头台,却突然被宣布赦免死罪一样。 “嗯!”虚惊一场的毕寺,紧抿着鼓鼓的嘴,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随即,毕寺就担心牧阳反悔一般,以旋风般的速度,冲出了食堂。 从食堂出来,一路上,可以看到很多女兵一边走,鼓鼓的脸颊一边抖动嚼咬着。 回了宿舍,子桑倾还去简单的冲洗了一个澡,其他人则回了宿舍倒床就睡。 有些还嫌床铺太热,直接躺在地上就睡着了。 下午的训练,依旧是短距离速射、穿刺障碍场。 但下午的训练跟上午又有些不同,女兵进行完四种枪械的速射,穿越过一趟障碍道后,又绕回去速射训练,速射完继续障碍跑。 一整个下午,女兵就没停歇过,在两个训练科目上来回折腾。 中午短暂的休息恢复了不少元气的女兵们,下午这么一折腾,一个个就又蔫了下来。 天都黑了,下午的训练好不容易结束,东阳西归只给了她们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这一个小时里,她们要吃饭、洗澡、洗衣服,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休息。 晚上的理论课时间,这一天,主要讲解学习战术谋略。 偌大的阶梯教室里,女兵们累了一天,坐在座位上都有些软趴趴的。 可教官在讲台上站着,女兵们一个个还得被迫挺直了背脊,强打起精神,一副认真听课做笔记的好战士模样。 教室没空调,大吊扇倒是有好几个,风扇在头顶嗡嗡嗡的快速转动着,凉快倒是挺凉快,好在几个教官没变态到连风扇都不让她们吹。 东阳西归没出现在教室,牧阳阳光的脸庞褪去灿烂笑容,认真严肃的在台上讲课。 一整天的高强度体力消耗,女兵们实在是太累了。 她们坐久了自然会累,有些抑制不住睡意的,身体坐得笔直,脑袋却时不时一点,再一点的打起瞌睡。 于是乎,牧阳在台上奋力讲解,闲来无事的肖顺和左清源,手里拿着一个电击棍,在教室里游走着。 电击棍的电压被调到最小,他们见谁半睡不醒的打瞌睡,电击棍就不客气的击向谁的胳膊。 左清源从身旁走了过去,坐在过道旁的毕寺,眼皮就再也撑不住的半闭不合起来。 睡意一来,困得不要太快。 刚与左清源擦肩而过,几乎不到一秒的时间,毕寺脑袋一重,下巴就猛地往下点了一下。 左清源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般,毕寺瞌睡一起一点头,他反手一捅,电击棍就准确无误的击在了毕寺的右胳膊上。 “啊——” 电流瞬间在身体里快速流转,毕寺吓得惊叫一声,瞌睡虫什么的顷刻就跑得无影无踪。 吓死她了! 不是很疼,但那种被点击的感觉,太他妈的恐怖了! 身体到现在都还有点麻麻的,浑身上下好像有无数的虫子在钻着肉一样,太他妈的毛骨悚然了! 毕寺不是第一个打瞌睡被电击的,但她是叫得最大声的一个,之前被抓包的女兵,都闷哼着一个激灵,反应没她这么大。 毕寺这一记惨叫,打断了台上讲得津津有味的牧阳,也将其他昏昏欲睡的女兵,给刺激得醒了一半,纷纷朝她看过来。 面对这一个小插曲,牧阳眼神锋利的冷盯了毕寺一眼,便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继续讲他的课。 受了牧阳一记眼神警告后,毕寺就算不回头,也知道身后的左清源,正一脸不爽的盯着她。 眸光微闪,闪着浓浓委屈的毕寺,不自觉的微低下脑袋。 她知道左清源这个罪魁祸首就在她身后,可她连回头看左清源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毕寺这一叫,整个教室的气氛,似乎精神了不少。 女兵们这时候才明白,估计被点击挺痛的,之前其他女兵被电击没多大反应,她们还以为被电一下也没事。 整整两个小时的理论课,牧阳滔滔不绝的讲着,中间不带休息一分钟的,甚至,子桑倾都没见他喝过一口水。 好不容易回到宿舍,一行人直接就累得瘫倒在床上不想动了。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哇……” 钱浅写了满满六七页笔记的本子,被她随手扔在床头,一动不动的趴在床上道。 “我只希望,今晚能好好的睡个觉,明早能晚点起床。” 毕寺鞋子裤子一脱,大裤衩也不穿了,穿着内裤就躺上了床。 “今晚的战术谋略,你们都听进去了么?”一身轻松换好衣服的子桑倾,站在桌前喝水。 子桑倾会这么问,是因为她觉得牧阳讲得是真不错,单兵战术与当今的先进科技结合在一起。 这样的理论课,对以后上了战场,特别是敌后侦察非常有利。 “听是听进去了,但有些东西不是很明白。”付絮迷迷糊糊都快睡着了,“我做了笔记,改天再研究研究。” “牧副教给我的印象有点不务正业的样子,还以为他是一个草包,没想到肚子里还有点墨水。” 毕寺也睡眼惺忪的嘟囔道。 今晚的课,虽然被电击了很不爽,但毕寺倒也认可牧阳的课。 一切以实战出发来讲,跟课本上天花乱坠又难懂的知识点不一样。 听着还挺有趣的,或者说听着听着也挺热血的。 毕寺恨不得冲上场的那种血性,都给牧阳激发出了。 虽然上课时,她一直都显得很镇定,很想睡觉的样子,但当时她的血是热的。 听到毕寺的形容,子桑倾笑了一笑。 要是被牧阳知道,毕寺形容他是草包,还不定怎么暴跳如雷呢。 子桑倾倒觉得,牧阳比较像一个笑面虎。 “子桑,早点睡吧,明天指不定还怎么操练我们。” 阿史那一枝被子一掀盖在肚子上,催着还没上床的子桑倾道。 “嗯,马上就睡。”子桑倾又喝了口水,这才爬上床睡觉。 褪去燥热的基地,夜晚清凉得很,熄灯铃声还没响起,女兵的宿舍早就一片漆黑,一天的训练下来,一个个都累倒在床上了。 静谧的夜晚,能听到一阵一阵有节奏响起的海浪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午夜十二点,女兵宿舍楼下的大铁门,又一次被悄无声息的打了开来,几条黑影再次冲向女兵宿舍。 天气比较闷热的原因,子桑倾她们班的宿舍门,晚上睡觉的时候,为了凉快点也就没有关上了。 这一次,当那枚手榴弹故技重施的被丢进宿舍时。 手榴弹滚落在地的轻轻一声‘咚’传来,子桑倾一个睁眼,下一瞬就挺身而起下了床。 借着门外照射进来的白月光,子桑倾一眼看到翻滚在宿舍里的手榴弹,她一个箭步冲上去。 冰瞳冷冽的对着翻滚中的手榴弹用力一踢。 刚被扔进宿舍的手榴弹,突然从地上飞了起来,以极快的速度,以一条斜向上的直线,势不可挡的飞出了宿舍。 ‘嘭!’ 子桑倾一脚出去踢得很用力,她看到直直飞出阳台去的手榴弹,开始往下坠时,那个小黑点突然就炸开了花,飞扬起漫天的黄色粉末。 左清源才刚从一班女兵的宿舍门口撤走,还没走几步,手榴弹就爆炸在阳台外。 看着飞扬在楼前的手榴弹粉末,左清源心惊了一下。 这速度,快得惊人! 他刚才扔手榴弹进去的时候,虽然只是随手一丢并没有看宿舍里的情况,但左清源非常肯定。 宿舍里安静到连呼噜声都听不到的一班女兵,一个个都是睡着的。 出手前还在睡梦中的士兵,他才走了三步,结果扔进去的手榴弹,转眼就飞了出来。 这警惕性与反应能力,简直太出乎他意料了。 左清源反应了一下才想起,子桑倾就住在楼顶角落这间宿舍。 为了印证一下自己的猜想,左清源快速转身退了回去。 第265节 他果然看到穿着宽松短裤的子桑倾,凛然正气的站在宿舍中间,其他女兵这时候才从床上蹦跶起来。 “快点起床!一级战斗准备!五、五分钟后沙滩上集合!” 一本正经的严肃着的左清源,在看到毕寺时,他眸光突然闪了一下,结巴着命令了一句,就快速从门口消失了。 “我操!为什么教官可以随便进出女兵宿舍?我们是女兵!女兵!好歹这也是女兵宿舍!还能不能有点人权了!” 爆炸声响起,其他宿舍也接二连三的传来沉闷响声,毕寺一下挺身而起。 却在听到左清源粗吼着的男性声音时,吓得立马扯被子围在下身。 他奶奶个熊的! 她只穿了一条内裤! “让你睡觉不穿裤子,活该!”抹黑的视野里,麻溜起床的钱浅,快速脱下大裤衩扔在床上,伸手就去拿长裤穿上。 “这样下去不行!一点安全性也没有!子桑,我可以去投诉么?” 被看光光的毕寺,有些受刺激,这也太不像话了! 但刺激归刺激,见左清源速度滚走后,毕寺围在身下的被子一扔,也麻利的穿戴起来。 只有五分钟的时间,她得抓紧时间冲下去。 “当然可以投诉,但有没有用我就不知道了。”谈话间,已经穿戴好的子桑倾,提起背囊就快速冲出宿舍。 “靠!你就穿好衣服了?”毕寺眼前黑影一闪,子桑倾说话的尾音都飞出了宿舍,她心里一惊。 但是,下一秒,毕寺看到,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也紧跟着跑了出去,这下她更急了。 女兵们一蜂窝的冲想沙滩,一个个没睡醒的样子,但速度还不算慢,好在五分钟之内都到达了集合点。 肖顺在发号口令点名,子桑倾看了看,牧阳和左清源都在,唯独东阳西归不在。 点完名人数准确后,女兵们就被赶上停在一旁的小型运输机。 “这乌漆抹黑的大晚上,不会又要我们跳伞吧?” 飞机徐徐升起后,刚好在窗下的付絮,看了看窗外,黑不溜秋的,想起上次的跳伞,她还是有些小忐忑。 “你没睡醒吧?又没让我们背上伞包,跳什么伞?还不如直接摔死来得痛快!” 钱浅实在是不想鄙视付絮,她上次跳伞被踹了一脚的人,都还没紧张,付絮紧张个什么劲儿。 “对哦!我们没带伞包!”付絮醍醐灌顶般彻底清醒了过来,顿时就一身轻松了。 黑暗的机舱里安静得很,偶尔有些窃窃私语,但大部分时候都是安静的。 子桑倾留意了一下时间,她们升上空中飞行了约莫十五到二十分钟后。 机舱的灯啪一下亮了,左清源站在机舱里,其实,上了飞机的教官,只有两个人,牧阳在开飞机,另一个就是左清源了。 “起立!”灯一开,左清源的命令也紧跟着冒了出来。 女兵刷的一声,一个个全站了起来,挺直了背脊。 “都听清楚了!飞机底下是一片山林,你们绳降下去,什么时候回到基地,什么时候开始休息!” 简短的不能再短的命令后,左清源走的机舱门位置,一下拉开了舱门。 “你过来!降下去!”左清源将捆绑在机舱门顶的速降绳往下一抛,随手指着最靠近机舱门的毕寺,命令道。 “是!”毕寺应了一声,便朝舱门走去。 毕竟大半夜的,机下黑乎乎一片,毕寺站在机舱门上时,呼啸而过的夜风中,她看到脚下摇曳着一片片枝叶。 “磨蹭什么?没教过你怎么绳降么!快点速降下去!” 左清源等了一秒,不见毕寺跳下去后,他便猴急的开始催了。 毕寺的心里在咆哮。 先侦察一下地形不行啊! 但是,心里再怎么咆哮,毕寺面上什么也不敢说。 双手抓紧速降绳,毕寺倒也没露出害怕的神色,往外一蹦就跳了下去。 跳出飞机的一霎那,毕寺双脚连忙夹紧速降绳,直溜溜的跟条棍子似得顺着速降绳,滑降了下去。 毕寺一降下去,子桑倾就自动自发的走到机舱门口,不等毕寺降到陆面,她抓紧速降绳就也降了下去。 “大半夜的把我们扔到这个鬼地方,还动用飞机,用得着这么麻烦么,直接让我们绕着基地越野二十公里不就行了!” 毕寺和子桑倾一起跑到一旁,打量着这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地方,不满的嘟囔道。 这个地方,绝不是她们上次被追捕时降落的那片山林。 依然没人告诉她们,基地在那个方向,她们还要认真的辨认出基地的方向。 万一走错了,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基地了。 “这里虽然不是深山老林,但蛇鼠毒蚁什么的还是有的,在基地附近越野,能遇到这些小动物么?” 子桑倾抬头寻找着北极星的方位,高仰着脖子回道。 一级战斗准备,她们身上可是什么装备都备齐了。 这一次,她们距离基地的位置,肯定比上一次更远了。 “我知道是要训练我们,但白天都累得够呛的了,晚上还不让人睡好觉,这要怎么玩下去?” 毕寺无奈的哀嚎着,不敢和教官直接单挑,她也就只能过过嘴瘾了。 “你只要记住,训练比别人苦,上了战场,活命的几率就比别人大!” 子桑倾依旧一脸沉静,语气也很平淡,但她的话,却让毕寺侧目了。 毕寺直勾勾的看着仔细辨认方向的子桑倾。 银白月光挥洒在子桑倾的小脸上,她那双冰瞳显得越加晶亮了,清冷冰瞳的眼底,好像有着某种坚不可摧的信念。 “子桑,你不累么?被这么累死累活的操练,还不能有任何的反抗,你心里真没点意见?” 毕寺这心里,突然就涌现出平时不曾想到过的疑问。 不管是什么命令,什么训练,在毕寺的印象中,子桑倾从来不会有任何的怨言,往往命令一下,她就往前冲了。 那股任何时候都精力十足的劲儿,毕寺是羡慕的,可每个人的体力是不同的,她和子桑倾的极限不同,这是事实。 毕寺一直都想赶超子桑倾来着,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提醒着她,她们两人的差距太大了。 “毕寺,你为什么当兵?知道什么是军人么?” 子桑倾眼睛轻眨了一下,缓缓低下头,瞬也不瞬的直视着毕寺道。 “我、我……”子桑倾的眼神太过认真了,毕寺莫名的就犹豫了起来。 “毕寺,你要明白,当一名士兵,和当一名优秀的军人,是不一样的!” 毕寺的犹豫,让子桑倾没了等待她犹豫的耐心。 “你这话说得我有点懵,当了兵不就是军人了么?” 毕寺眉头微皱,看向子桑倾的帅眼,也有些一丝慎重。 “对,当了兵就是军人,但不是每一个军人都有军人的灵魂的。” 子桑倾话语很轻,轻启的唇齿间,吐露出的每一个字,却异常的坚定。 “你这说得就更深奥了。”毕寺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一副有听没有懂的神情。 毕寺当然知道一名优秀的军人是有血性的,忠肝义胆报效国家。 但她直觉,子桑倾说得不是这么简单。 “熬下去,再难再苦都熬下去,终有一天你会懂的。” 子桑倾冰瞳微敛,随即云淡风轻的解释道。 “……”毕寺沉默着没说话,只若有所思的看着子桑倾。 女兵陆陆续续全绳降下去后,左清源速降绳一收,机舱门一关,和牧阳就回了基地,一点也不管地面上女兵的死活。 子桑倾并没有要号召所有人都跟着她走的意思,毕竟每个人的想法与判断能力都不同。 哪怕她铸锭自己是对的,知道别人是错的,她也只是会提醒一句,而不会硬要别人改错纠正过来。 她不想活得太累,顾好自己与身边的人就够了。 于是乎,当所有女兵都绳降下来后。 “基地在东南方向!” 夜幕山林下,子桑倾抬臂指着树林一处,大喊着提醒其他班的女兵后,她和自己班的女兵,就跑了起来。 人群中,一班女兵突破重围,向东南方向跑去,引起了有商有量其他班女兵的注意。 “叶子,你看出来了么?是东南方向么?” 丁小佳看看北极星,边抬手在空中比划着,边询问道。 “是东南方向。”周叶肯定的点了一下头,便事不宜迟的去追一班女兵。 上次突然被扔到山林事件后,女兵们都学精了,回去基地就认真的记下了基地的地理位置。 只要天上有北极星,要辨认出了基地的位置倒不难。 先速降下来的女兵,辨认出基地位置是在东南方向后,也都跟在一班女兵身后跑了起来。 后面速降下来的女兵,还没来得及辨认方向,见其他班的女兵一蜂窝的跑向东南方向,便也跟着大众跑了起来。 一百零二号女兵,浩浩荡荡的穿梭在黑夜下的山林里。 一路上,山林里的什么小动物,她们人还跑进,也被她们人数众多的气势给吓跑了。 各女兵体力不同,渐渐的,女兵穿梭在山林里的队伍,拖拉着越来越长。 当一班女兵平安无事的回到基地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浑身汗湿,脚步虚浮的爬回宿舍,一个个背囊一解,鞋也不脱了,瘫在床上就睡。 看着倒了一宿舍的战友,子桑倾也懒得换衣服了,脱了鞋子就睡。 凌晨四点半,女兵们雷打不动的又要起床开始一天的训练了。 第266节 像子桑倾这班跑得比较快的女兵,被丢到山林跑回来,还能睡上两个小时,那些速度比较慢的,也就睡了一个多小时。 烈焰当头,繁星夜空,每一天每一夜,女兵都没在睡过一个安稳觉。 午睡的一个半小时,几天后也缩短到了一个小时。 晚上勉强能睡上个四个小时,且这四个小时还不是连贯的。 因为每一天晚上的午夜十二点,女兵宿舍都会准时准点的跑进去一枚手榴弹,然后她们每夜必行的训练,又开始了。 渐渐的,手榴弹在女兵宿舍里爆炸的情况,越来越少了,她们的快速反应能力都提高了不少。 就这样没日没夜的操练了大半个月后,女兵之间,连交流都比较少了。 一个个奋战在训练场上,一有空闲时间就忙着补眠,但再怎么补眠,一百零二号女兵,也一个个都顶着大大的熊猫眼。 这日中午,十二点二十八分,已经在基地消失了好多天的东阳西归,出现在了食堂门口,并且只有他一个教官。 暖暖烈阳的热辣下,当东阳西归踏进食堂的那一刻,信步而来的他,惊得脚步一顿,冷眸微怔的看着食堂里的女兵。 ☆、191想没想我 偌大的食堂,一眼看去空荡荡的,靠近打饭区的用餐区域,倒是坐着不少蔚蓝训练服的身影。 且,一个个都低垂着脑袋,准确的是,她们是趴在桌子上的。 女兵们趴着一动不动,安静异常的食堂里,女兵集体瘫趴的静谧,诡异得很。 她们就好像食物中毒了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微怔了一瞬后,东阳西归的眸色微沉,仔细一看,一堆趴在桌上的女兵堆里,有一名女兵倒是没趴下,正安安静静的进餐呢。 东阳西归脚步无声的走进食堂,目标是正在用餐的子桑倾。 子桑倾冰瞳微抬,瞬也不瞬的看着一步步靠近的东阳西归,手上的筷子一口饭一口菜的往嘴里塞,机械似得嚼咬着。 今天她冲回食堂时,都十二点二十四分了,打了饭坐下,她也才吃没几口。 顺着东阳西归的视线看去,子桑倾将视线转移到其他女兵身上。 空气中飘荡着浓郁的汗水味道,女兵们的衣服早已经被汗水湿透。 零零散散坐在餐桌上的女兵,有的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拿着筷子,微张的嘴里还能看到一些饭菜,可眼睛却是紧闭着的,她们睡着了。 更有些直接是半边脸压在餐盘上,肥腻的饭菜与汗湿的脸颊紧紧相贴。 她们估计是吃着吃着实在抵挡不住困意,头一垂就睡着了。 一张张脸上,熊猫眼大得可怕,神色也是疲惫不堪憔悴得很,乍一眼看去,这面色凄惨得就跟难民逃难似得。 子桑倾视线粗略一扫,不管是认识的不认识的,眼熟的不眼熟的,都无一列外的,或趴或撑在饭桌上睡着了。 场面有些壮观,氛围有些凄苦。 视线一收回,子桑倾看到她对面,嘴里塞着半个馒头的毕寺,因为嘴巴微张趴在桌上的原因,嘴角都流出了口水,透明液体垂涎到了桌上。 这大半个月来,除了每天四到五个小时的睡眠时间。 其余时候,她们就没停止过训练,不是身体在超越极限,就是脑子在快速运转。 这种连一分钟的休息时间都是奢侈的高强度训练,子桑倾一点意外都没有的挺了下来。 至于其他人,子桑倾不由得又看向,满桌狼藉,一个个疲惫又狼狈的女兵。 一百多号人,能挺到现在还没造反,也算是不错的了。 东阳西归一路走来,亲眼看到疲惫不堪,吃着饭都能睡着的女兵,食堂的这一片狼藉,让他心里有了一些感慨。 因为肖顺告诉他,女兵这段时间的表现都还不错,少说话多训练,提升得挺快。 当东阳西归慢条斯理的走到子桑倾面前时,子桑倾这顿饭也吃完了。 一个抬眸一个低眸,两人的视线便不意外的撞在了一起。 子桑倾有好多天没见到东阳西归了,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估计也是刚回到基地不久。 “累么?”平静对视的两人,东阳西归快速打量了子桑倾一眼后,视线便落到了子桑倾的淡淡黑眼圈下。 “还行。”子桑倾想了想,站起身,端起空餐盘。 东阳西归这个时间出现在食堂,不用说,也是来轰她们走的。 她还是识趣点,趁早离开食堂的好。 东阳西归随手一伸就将子桑倾的餐盘拿了过来,随即转身走了几步,将餐盘放在回收车上。 “你不打算叫醒她们?”手上突然一空的子桑倾,默默地看着东阳西归走回到她面前。 “算了,在饭堂睡也是睡,今天中午就让她们多睡个几分钟。” 一反常态不摆冷脸的东阳西归,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他牵起子桑倾的手,就往外走。 “有话就说,别老动手!”被乖乖牵着走的子桑倾,小心翼翼的看了下呼呼大睡的其他女兵。 子桑倾并没有急着抽回自己的手,只是提醒着东阳西归,光天化日之下,公众场合要注意分寸。 “没事。”近半个月没见,东阳西归觉得他能安分守己的只牵着子桑倾,已经很不错了。 炊事班班长老黄,这时候从厨房走了出来。 以往中午十二点半,女兵就噼里啪啦一蜂窝的往外冲,今儿个这么安静,一脸不解的他便走出来看了看。 黄班长最先看到的,是手牵手快要走出食堂的子桑倾和东阳西归。 黄班长也有好多天没见到过东阳西归了,但让他惊讶的是。 东阳西归竟然只带走了子桑倾,其他女兵他都不管了。 当黄班长看向还在用餐的其余女兵时,他的两只眼睛立马瞪了起来。 揉揉眼睛仔细一看,这些女兵竟然在餐桌上就趴着睡着了! 还不少是直接趴在餐盘上睡的,饭菜也全黏脸上去了。 女兵这狼狈困倦的睡姿,布满用餐区的一个角落,一张张睡得不醒人事的脸庞,惊得黄班长是嘴唇微颤。 “这也太不像话了,好歹是女兵,瞅瞅这一个个累成什么样了!” 黄班长声声低喃着,控诉着,心疼起这些女兵来。 好好的当个兵不行么,整这么惨,太不像话了。 也是时候该收回餐盘打扫卫生了,大王同志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当大王走到黄班长身旁,看到女兵一动不动的全趴在餐桌上时,简直惊呆了。 “怎、怎么都倒下了?班长,谁、谁放毒了么?” 放眼看去,全是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女兵,大王的第一个反应,是他们煮的饭菜有问题。 不会是食物相克什么的,一不小心就把女兵毒倒了吧? 真要出了什么事,他们炊事班可就全完蛋了! “谁放毒了?你放毒了?”当倒了一桌子的女兵映入眼帘时,黄班长的第一反应,是这么多天了,她们终于累趴了。 经由大王这么一提醒,黄班长也心惊了一下。 难不成,真的是他们今天的饭菜有问题? 可是! 也不对呀。 男兵比女兵还先吃饭,男兵吃了都没问题,一个个还活蹦乱跳的走出了食堂。 他们炊事班的伙食和男女兵的伙食也是一样的,他们吃了也没事。 前面吃的人都没事,没道理女兵吃了就都毒倒了。 “班长,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放毒!”大王又是一惊,怀疑谁也不能怀疑他。 他可是正直善良的好男人,好军人! “谅你也没这个胆!”黄班长也只是说说而已,“哎,她们估计是累的。” 这些女兵,当兵前都还是学生,估计在家的时候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 这一下入伍当兵,到了部队就是来受苦的,特别是还遇到东阳西归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变态教官,也真是难为她们了。 “不至于累成这样吧?吃着饭都能睡着,而且是睡了一大片!”大王难以置信的看着黄班长。 谁训练不累,他们炊事班的训练也挺累的,也不见得他们累得吃着饭都能睡着。 “前几天就有不少吃着吃着睡着了的,你没发现而已!”黄班长激动的反驳道,“有本事你去跟她们训练个几天,你小子扛不扛得住都难说!” 女兵每天起得那么早,四点半就起床,某天晚上黄班长起来上厕所,看到女兵又在集合训练。 这白天夜里的折腾,女兵的睡眠肯定不足。 “好!那就算女兵都睡着好了,那我们现在还收不收拾餐盘了?要不要去把她们叫醒?” 一听到黄班长让他去训练,大王立马就蔫了下来,不敢和黄班长争执了。 “别叫了,刚才东阳来了,他都没叫醒女兵,犯不着我们叫醒,就让她们多睡会儿好了。” 黄班长看着睡得一塌糊涂的女兵,真真是有些心酸。 哎,造得什么孽啊,累成这个鸟样。 出了食堂,东阳西归牵着子桑倾就要往他的办公室走。 “去哪儿?”走的路线不是回宿舍的方向,子桑倾立马就停了下来。 “好多天没见你了,去我办公室坐坐。”被迫停下的东阳西归,牵着子桑倾的大掌,握得更紧了。 “不去。”子桑倾眼皮一跳,想也不想就摇头拒绝。 “……我又不会吃了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子桑倾拒绝的太快太坚决了,东阳西归深不可测的黑眸,顿时染上了不满。 “……训练太累了,我不想坐,想回宿舍午睡。” 第267节 子桑倾打死也不会说出口的是,天干物燥的,她就是担心东阳西归容易走火。 上一次被他骗到办公室,羞都羞死了。 “我办公室有沙发,也可以睡,你还不用爬六七层的楼梯。” 东阳西归直勾勾的看着目光闪躲,不太敢看他的子桑倾。 这么多天没见,子桑倾就不想他么,太伤他心了。 “爬楼梯都习惯,很快的,蹭一下就上去了。” 沙发这两个字被东阳西归淳厚的嗓音低低沉沉的说出来,惊得子桑倾心跳都漏了半拍,冰瞳微敛,更不敢和东阳西归对视了。 “可我想和你聊一聊。”东阳西归浅笑了一下,嘴角勾起的弧度,暧昧不已。 他能感觉到被他握在掌心的小手,在刚才那一瞬间微紧了一下。 明亮的太阳光线下,他更看到子桑倾密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抖动着,像是一只被惊动的小兔子。 眸色一深,笑容更大的东阳西归,挺拔身躯继续往前走,右手依旧霸道的牵着子桑倾。 “喂!我不去!”子桑倾脚下生根的用力刹车,可还是被力气更猛的东阳西归,给牵得往前拖。 混蛋! 这分明就是强抢民女! “你这样也太没形象了,乖乖跟我走有什么不好的?” 走了三步,东阳西归就主动停了下来,有些好笑的看着拱着身体不愿前行的子桑倾。 “形象又不能当饭吃!乖乖放我回宿舍午睡有什么不好的?” 子桑倾也不想这样,显得她太窝囊了点,有损她形象,但她现在不想跟东阳西归动手,而且四周围也没人看到她这样。 “不好,你回宿舍就不能和我在一起了。”东阳西归后退几步,长臂一捞就将子桑倾抱进怀里。 “嗯……”直挺的鼻子猛撞上东阳西归硬实的胸膛,疼得子桑倾闷哼一声。 “我身上有很多汗!”在东阳西归嘿嘿嘿的轻笑中,子桑倾伸手就去推他。 她身上都湿了,全是汗水,这味道能好闻么,东阳西归抱这么紧干什么。 “没事,我又不嫌弃你。”东阳西归依旧在笑,还微低下脑袋,额头碰着子桑倾的额头蹭了一蹭。 “……” 我不嫌弃你。 这句话,东阳西归好像说过不止一遍。 子桑倾沉默不语的看着近在眼前的东阳西归,咫尺之外的熟悉冷眸,满溢着柔情,漆黑眸底闪着浓浓的宠溺。 睫毛轻颤间,子桑倾莫名的就失了魂,怔怔的看着突然凑到面前来的东阳西归。 “哎呀呀!东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首先我真不是故意偷看的!但大白天的,你能不能不这么秀恩爱?想酸死我呦!” 姜三冬从过道旁走了出来,瞥到食堂门口有人影,偏头一看,竟然是东阳西归。 基于挺多天没见到东阳西归了,这一出现竟然是和子桑倾抱在一起的,姜三冬不可谓不受刺激。 他不用凑前去仔细看,也知道被东阳西归搂在怀里那个侧影,定是子桑倾无疑了。 回来也不知道多关心一下训练的事儿,一回来就去找子桑倾,这也忒不像话了。 还有没有点身为教官的样子了,还能不能以身作则的当好一名好教官了。 姜三冬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惊了子桑倾一下,推搡着东阳西归的手更用力了,奈何东阳西归搂在她腰后的铁臂,更紧了,没推成功。 东阳西归本想和姜三冬说,滚去忙自己的,别来吵他的。 结果姜三冬倒是很识趣,说完也不等他回过头来,自己就先转身走掉了。 “你放手先,一会又蹦出一个人来!”子桑倾抓着东阳西归搂在腰上的手,有些急了。 最讨厌公众场合腻腻歪歪的了,东阳西归也不知道收敛点。 虽然突然出现的姜三冬,只留下一句话就潇洒走了。 但他这么一闹,东阳西归也没了兴致。 又但是,东阳西归更不想就这么放走子桑倾。 于是乎,东阳西归的铁臂依旧紧箍着子桑倾的小蛮腰,强势的搂着她就走。 “有事你就说事,我不想去你办公室!” 被迫跟着走的子桑倾,腰都快被东阳西归勒短了。 “别闹,我们好多天没见了。”东阳西归目光如炬,一点也不心软的搂着子桑倾。 “谁闹了?是你别闹了吧!”子桑倾小脸一黑,犹豫着,她要不要一拳把东阳西归给打跑。 “别打什么歪主意,有精力还是留着用在训练上比较好。” 东阳西归走得很快,看着前方的眼睛也没斜一下,可他就算没看子桑倾,似乎也知道了子桑倾心里在打什么小九九。 “……”子桑倾额头顿时落下几根黑线。 什么玩意儿! 她有说什么么? 混蛋! “别一副防着小人的样子,我找你是真有事!” 子桑倾沉默了下来,虽然双脚在乖乖跟着他走,但东阳西归冷眸一斜,就知道子桑倾随时准备逃跑。 “什么事?你现在说不就行了!”子桑倾一脸的怀疑。 东阳西归说找她有事,十次有九次都是没事,还剩一次是小事。 “不行!天太热了,现在我不想说。” 太阳很大,走没几步头顶就被晒得发热,东阳西归一脸严肃的解释道。 “……”子桑倾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分明是无赖行为! 一路上,倒也没遇到什么人,没几分钟就走到东阳西归的办公室。 “倾儿,想我没?”两人一进办公室,门都还没关,东阳西归挺拔的身躯一侧一压,就将子桑倾给圈在了他和墙壁之间。 ☆、192特工生涯 “……”子桑倾满头黑线的看着东阳西归。 “没……时间想。”直接否决的子桑倾,迫于东阳西归太过炙热以及暗含危险的冷眸,她清冷的说了一个字后,默默地追加了几个字。 “想我一下而已,嘭一下也就想了,这需要你多长时间?”东阳西归黑眸一冷。 这都大半个月了,竟然没想过他,子桑倾也太不把他当回事了吧。 还有没有把他放在心里了。 “……我忙着训练呢,连休息时间都快没有了!”子桑倾眸光闪躲,刻意不去看东阳西归。 有什么好想的! 她忙着呢! 主要是,子桑倾实在不习惯和一个人这么近距离的对视着,还一脸矫情的说我想你什么的。 这得多肉麻,她说不出口。 “真没想?”东阳西归知道子桑倾多半,是害羞了,伸手捏着她的小下巴抬起,强迫与他对视。 东阳西归冷眸微眯,眸中危险与柔情共存,赤裸裸的威逼利诱着子桑倾。 子桑倾这颗小心脏本就有些小鹿乱撞,猛然抬头,就深深的撞进东阳西归那双暗流汹涌的深情黑眸。 “……想,行了吧?”犹豫再三,子桑倾小嘴蠕动了好几下,最终忒没骨气的屈服在了东阳西归的淫威下。 好兵不跟军官斗。 她认怂总可以吧。 “说得也太勉强了,再说一遍。”东阳西归的气场突地一转,冷眸轻轻一扬,眉角眼梢都染上了丝丝无赖。 东阳西归是高兴了,可子桑倾眉角一耸拉,心里不爽了。 竟然当着她的面耍她! 基于东阳西归实在是太欠揍了,子桑倾小拳头一握,劲风凌厉又快又狠的拳头,猛击向东阳西归的腹部。 “嗯——” 一声哀嚎闷哼着响起。 东阳西归的注意力都放在子桑倾的小脸上了,再加上子桑倾一点迹象也没有的突袭。 子桑倾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腹部。 东阳西归被揍得腹部一紧,反手就一把抓住子桑倾未来得及撤去的小拳头。 这么用力! 也真下得了手! “我只是想告诉你,丫别太得瑟了,得寸进尺可不太好!” 右手手腕被东阳西归牢牢握住的子桑倾,左手一抬,食指挑起东阳西归的下巴,嗓音清冷蕴含警告。 这个无赖,年纪也一大把了,还这么折腾,也够闲得慌的。 下巴被轻挑着,东阳西归刚垂下的视线,又抬起看向子桑倾。 东阳西归一头黑线,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姿势,有点小白脸的嫌疑。 但是,看着女王气质突显的子桑倾,东阳西归被她强霸的清冷眼神,给小小的刺激了一下。 第268节 “倾儿,你觉得我在得寸进尺?”东阳西归神色突然一变,身体更往子桑倾身上压。 小样,都敢挑战他的权威了。 虽然,东阳西归觉得,子桑倾一直没将他身上所谓的权威放在眼里过。 “你别靠那么近!你不觉得我身上很臭么?”东阳西归一压,子桑倾就很没骨气的想要后退。 可身后就是墙壁,她再退,也退不到哪里去。 而且,一上午她都不知道大汗淋漓多少次了,她都能闻到自己身上有股汗臭味。 就她现在这自己都嫌弃自己的模样,东阳西归还一个劲儿的贴过去,他是嗅觉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 “臭也没关系,收服了你比较重要。”额头一下抵过去,东阳西归眼眸微弯,深深的看进子桑倾眼底。 电光火石间,面对突然软化般眼神炙热的东阳西归,子桑倾刚警惕的心头一跳,东阳西归微凉的唇就压了过来。 “……”子桑倾略无语的看着闭着眼,专心啃她的东阳西归。 她就知道会这样! 什么有事,全是借口! 可偏偏,乃乃个熊的,她还被半拖半拽的跟了过来。 “嗯……” 唇上一痛,似乎是东阳西归为了惩罚她的不专心,而故意咬了她一口。 冰瞳微瞪,子桑倾转念一想。 他们是挺多天没见的了,现在都这样了,竟然东阳西归都不嫌弃满身汗臭味的她,她也没必要再浑身带刺了。 仿佛要将对方拆吃入腹的痴缠深吻完毕,两人的身体也不留一丝缝隙的紧紧相贴着。 子桑倾清瘦的小身躯,整个都被东阳西归锁在怀里,那么小,那么和谐。 “别蹭……热。”子桑倾的双臂,不知何时已情难自禁的,攀上了东阳西归的脖子。 他的脑袋在颈侧暧昧的磨蹭着,平头短发刺得子桑倾脖子痒痒的,连带着砰砰砰跳动的小心脏也不安分起来。 东阳西归右臂用力一紧,子桑倾的小身板更贴进他胸膛了,另一掌罩着她后脑勺,轻轻抚摸着。 “我也热。”冷眸黝黑深不可测的东阳西归,话一出口,沙哑得不行。 “……”子桑倾冰瞳微闪,她很想说,热就放开。 可是,东阳西归的身体变化,让子桑倾不敢再开口了,任由东阳西归抱着她的双臂紧了又紧。 静谧无声的暧昧氛围中,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站在门边,相拥着抱了好久,谁也不说话,仅紧紧相拥着。 半个小时后,办公室的房门紧闭。 凉爽的空调下,子桑倾躺在沙发上午睡,东阳西归在办公桌前忙碌着,时不时抬眸看一眼睡得安稳的子桑倾。 整个办公室,只有东阳西归敲击键盘的声音,静谧的办公室里,连空气都飘荡着丝丝美好。 两点半,子桑倾准时睁开了眼睛。 乍然看到头顶不太熟悉的天花板,子桑倾眨了眨眼,反应过来此刻在东阳西归办公室的她,咻地一下挺身坐起。 “醒了?过来。”东阳西归浅笑着看向子桑倾,声音低沉醇厚。 “不出操么?”子桑倾的视线转向墙壁,时钟不偏不倚的指向两点三十分。 虽是在疑问,子桑倾却也乖乖起身,朝东阳西归走去。 “没事,让她们多睡一个钟好了。”想到女兵吃着吃着在食堂睡着的狼狈身影,东阳西归一反常态的心软了。 子桑倾走到东阳西归身旁时,东阳西归长臂一捞,子桑倾就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这是你这段时间各项科目的训练成绩,看看,对自己还满意么?” 东阳西归将记录着子桑倾训练成绩的表格,单独调了出来,随即便靠着椅背,贪婪的搂着子桑倾。 子桑倾的视线一下就被表格上的数据给吸引了过去。 目光流转间,子桑倾滚动鼠标下滑,这份数据,竟然详细的记录着她每天每个项目的成绩。 就好比昨天的射击,她都不记得她射击了多少回了。 可这份数据上却详细记录着她一共打了四十八靶,每一轮的射击,别说靶环了,就连时间都详细到了几时几分。 一点一点的往下看,子桑倾花了三分钟的时间,将这份数据一字不漏的看完并记下了。 这时候,面上并无过多表情的子桑倾,心里是有些心惊的。 明面上,几个副教官在指挥督察着她们训练,甚至很多时候,教官直接把她们丢到操场,人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毕寺还曾抱怨过,天气这么热,她们在操场上累死累活的训练,教官指定是跑到办公室吹空调去了。 依子桑倾对东阳西归的了解,或者说对一个军队的熟知,教官不可能真的不管她们。 肯定是表面松懈,暗地里在观察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可子桑倾没想到的,教官手里的第一手信息,资料竟然这么齐全。 一百零二号女兵,每个人女兵的训练成绩都记录得这么详细的话,得是一件细活。 东阳西归时不时就溜出基地,也就姜三冬、牧阳、左清源三人训练她们而已。 三个人要掌管她们的训练,还要每天整理出每个女兵的训练成绩。 子桑倾莫名的就有些肃然起敬,几个教官中,牧阳平时看起来最不着调。 在她们看不到的地方,牧阳再不着调,定也付出着她们所不知道的艰辛。 “怎么样?这成绩你觉得如何?”东阳西归见子桑倾眼也不眨的盯着电脑屏幕,却迟迟不说话,便又开口道。 “你觉得呢?我这成绩你满意么?”子桑倾缓缓回头,直视着东阳西归反问道。 子桑倾心里有数,她的这份成绩,在一百多号女兵里,肯定是非常不错的。 但东阳西归心里的标准,肯定得他自己才知道。 “对比一下你身为特工17时的巅峰水平,倾儿,你觉得现在的你,距离曾经的你有多远?” 东阳西归冷眸一眯,眸中竟闪过一丝犀利,这是他想到特工17时的下意识反应。 虽然子桑倾的表现很不错,可以说甩出其他女兵好几条街的成绩。 但东阳西归明白,这不是子桑倾的真正水平,目前的训练,还没达到子桑倾的极限,她突破不了极限,也就没有了所谓的超越极限。 “你知道巅峰时期的17,水平在哪儿么?”东阳西归简简单单一句话,子桑倾的记忆就被拉回去好远好远,她的眉头也轻轻皱起。 末了,不等东阳西归回答,紧盯着他的子桑倾,又紧接着追问道:“如果和巅峰时期的17交手,你觉得你能赢她么?” ☆、193被抓包了 子桑倾这么问东阳西归,也因为她心里明白,东阳西归对特工17可以说很了解。 但是,前世身为特工的她,只和东阳西归有过一面之缘,更没对东阳西归加以了解。 而且,她至今没和东阳西归真正战过一场,摸不到东阳西归的底,她不太清楚东阳西归的真实水平到底在哪儿。 子桑倾流光溢彩的眼神很认真,东阳西归看着这样的她却沉默了。 曾经只存在在绝密档案里的那个恐怖人物,此刻就坐在自己大腿上,想到此,东阳西归的冷眸更幽暗了。 “犹豫是什么意思?”子桑倾冰瞳一眯,虎口一下箍住东阳西归的下巴,强迫眼眸微敛的东阳西归看向她。 不就一个回答么。 就算东阳西归说,特工17不是他的对手,她也不会怎么样。 不说是几个意思。 “倾儿,你很棒!”看着小脸微怒的子桑倾,东阳西归冷眸一暖,浅笑着肯定道。 子桑倾的身体和特工17的身体,毕竟是两个人两具不同的躯体。 特工17的灵魂重生在了子桑倾的身体里,虽然特工17的意识必然存在,但身体不是原来那具躯体。 短时间内,子桑倾要想彻底恢复到特工17曾经的水平,没那么容易。 跟子桑倾交过手的仅有那么几招中,东阳西归就发现问题了。 子桑倾的招式无懈可击,反应速度也够快,但是,真战起来,东阳西归觉得子桑倾少了那么一丝力度。 倒不是说子桑倾的拳脚软绵绵的没力,和其他女兵相比,子桑倾是她们难望其项背的存在。 只是东阳西归觉得,特工17的那种爆发力,子桑倾还没修炼回去。 当然,东阳西归明白,不同的身体,哪怕拥有灵魂强大的毅力,水平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提升上去的。 更何况子桑倾这具的身体,可以说是荒废了整整十七年,子桑倾能有现在的水平,已经是非常非常的不错了。 “我当然知道我很棒!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子桑倾不假思索的肯定道,但冰瞳里的不满依旧没散去。 现在的她和东阳西归交战的话,子桑倾不想承认的是,其实,她也没多大把握。 但如果是前世的特工17,子桑倾这信心可不是一星半点。 她了解现在的自己,更了解曾经的自己,但从东阳西归那双深不可测的冷眸里,纵然她觉得自己足够了解东阳西归,也依然摸不透东阳西归的真正实力。 “真想知道?”子桑倾紧揪着这个话题,看来是糊弄不过去了,东阳西归不由得轻叹一口气。 没和17交过手,要他怎么说。 一般人倒也好糊弄,子桑倾这里,哎,他得小心点应付,不然子桑倾炸毛了可不好。 “废话!”子桑倾很想甩个大白眼给东阳西归,不想知道的话,她犯得着问么。 其实相对于东阳西归的回答,子桑倾更想知道的,是从东阳西归的回答中,推测出他大概的水平,这样她心里也能有个底。 “如果我说,你还差了那么丁点,你会生气么?”东阳西归想了又想,最终抓起子桑倾箍着他下巴的手,递到唇边轻吻了一下。 东阳西归觉得,特工17都已经不再了,谁比谁强无从考证。 在自家媳妇面前,其他的事示弱一下也无所谓。 但是,这种拳脚功夫枪械狙击的真本事,如果承认自己比她弱,似乎不太好吧。 第269节 不能灭了媳妇儿的威风,但也不能拔了自己身为雄鹰的翅膀。 身为一个男人,翅膀都没了,还怎么带她飞翔带她潇洒。 “就知道你会这么回答!”子桑倾眼睛一下大睁,不客气的瞪着东阳西归。 臭不要脸的。 正视自己的实力很难么! “知道你还问?”东阳西归一口咬上子桑倾的手指。 小妞不诚实! “嘶……你是狗哇!”子桑倾食指指骨一痛,子桑倾抽回手的同时,另一只手不客气的拍上东阳西归的峻脸,将他推开。 扒拉下子桑倾拍在脸上的小手,东阳西归往前一蹭,从背后搂着子桑倾的他,下巴枕在子桑倾的右肩上。 “那什么,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我想问一下,你最后会留下多少女兵在南沧舰队?” 本想起身不想和东阳西归腻歪的子桑倾,起身前突然想到什么,便又询问道。 “这个……你觉得留多少比较好?” 东阳西归犹豫了一下,长臂越过子桑倾,在电脑上操作着。 “这是你的事,问我干什么。”子桑倾斜睨着东阳西归,清冷道。 要留多少人下来,东阳西归心里肯定有数,不能说的话就直接告诉她,这个问题无法回答。 整得这么神秘兮兮的,又不是什么重大机密,早晚会知道的。 “你是想问,你们一班的其他女兵,能不能留下来是吧?”东阳西归有些好笑的看着子桑倾,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神情。 小样,套他的话套得这么光明正大,想过他的感受么。 “想说就说,不想说我也不勉强。”子桑倾刚刚收回的视线,又一次斜睨向东阳西归。 笑得这么奸诈,知道她想问什么,还吊她胃口。 混蛋东西! ‘啵~’的一声暧昧轻响。 东阳西归先是在子桑倾的小脸蛋上吧唧了一口,在子桑倾睨过来的清冷神色中,这才接着道: “这份数据是女兵的综合排名,可以偷偷地给你瞄一眼。” 偷偷地? 子桑倾嘴角抽搐了一下,视线却乖乖的转向电脑屏。 一眼扫去,子桑倾在排头看到的,就是一连串的熟悉名字。 她们班六人,付絮的排名最后,落在第七名,插在她们班人名中间的,是周叶。 周叶排名还挺高,第四名,都排在毕寺前面了。 子桑倾一直都清楚,周叶这个人除了脾气性格不太好之外,本事还是有点的。 对于周叶的这个排名,子桑倾倒不太意外。 让子桑倾有一丝丝意外的是,阿史那一枝的排名,在步媚媚前面。 她一,阿史那一枝第二,紧接着是步媚媚。 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子桑倾一直以为她们二人不相上下。 但是,综合成绩后面,有一个评分,她的评分是空白的,没评。 最高的是阿史那一枝,九十一分,步媚媚是八十五分。 第四的周叶是八十一分,第五的毕寺,八十分。 第五名往后的评分,都在八十分以下。 一百零二号女兵,只有五个人评了八十分以上,九十分加的,更是只有阿史那一枝一个人。 子桑倾意外的是,虽然是前后排名,可阿史那一枝的分数,整整比步媚媚高了六七分! 更别说是和其他女兵拉开的分数了。 “这个分数是你评的?”小脑袋微微一片,子桑倾看着依旧枕在她肩头的东阳西归道。 单这个分数看,子桑倾能看出,评分之人对阿史那一枝的期望很大。 “嗯。”东阳西归点头,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这个分数是怎么评出来的?”子桑倾的视线又转移回电脑,一点点下拉着,看其他女兵的综合成绩。 “综合成绩与潜力。”东阳西归双臂一收,将子桑倾整个腰身全圈进自己怀里。 这种抱满怀的感觉,让他心里有着丝丝满足。 “你是怎么看出一枝潜力这么大的?”子桑倾又倒回去看阿史那一枝和步媚媚的成绩。 她们俩的各科成绩都差不多,不是你前一名,就是我后一名,可以说咬得很紧,厮杀得很厉害。 成绩差不多,评分却相差这么大,肯定就出在潜力方面了。 “用眼睛看出来的。”东阳西归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这一解释起来,少不了是长篇大论,没那么多时间来浪费。 “……”子桑倾眼角一跳,冷睨东阳西归一眼。 子桑倾之前也发现了,阿史那一枝挺猛的,当然,步媚媚也猛,她只是没想到在东阳西归眼里,她们两人的差距会有这么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被东阳西归强搂着又腻歪了大半个小时后。 “三点了,是不是该出操了?”子桑倾见时间已经三点钟了,便一把拽出东阳西归在她衣服里作乱的手。 “不急。”掌心失去嫩滑的温暖,略有不满的东阳西归,一口咬上子桑倾的脖子。 “嘶……又咬!”虽然咬得不是很用力,但子桑倾被这一咬,给刺激出满臂的鸡皮疙瘩。 “快起开!我要走了!”不想再被东阳西归迫害的子桑倾,心一狠手肘往后用力一撞。 “哦……”右侧肋骨突然一痛,东阳西归又一次被子桑倾给偷袭成功,紧搂在她身上的手也松了一松。 趁机机会,子桑倾一把甩开东阳西归双臂,快速从他大腿上跳下,撒开腿就往门外冲。 “你逃什么逃?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关系耶!”东阳西归并没有起身追上去,但他冲着子桑倾逃也似得小身影,不满的控诉道。 还能不能好好的温存一下了。 子桑倾可不管那么多,东阳西归就是欲求不满。 子桑倾话也不回就拉开办公室的门。 但是,拉开门后,子桑倾立马傻眼了,呆呆的看着从面前经过的男兵。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 ☆、194训练结束 子桑倾的脑袋嗡得一下炸响,怔怔的冰瞳,刚好对上侧过头来的苗亦少。 她、她这算偷情被抓么? “一二……”喊着口号正步往前的苗亦少,突然就傻眼般禁了声,错愕的看着开门走出的子桑倾。 子桑倾,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东阳西归的办公室吧? 温雅眼眸猛地一闪,从半开的房门里看进去,双脚机械前进的苗亦少,看到了坐在办公桌前的东阳西归。 办公室里,似乎只有东阳西归一个人。 这么说,子桑倾之前是和东阳西归单独相处在一起了。 眸中快速闪过一丝痛楚的苗亦少,眼睛微微一弯,冲着怔眼看他的子桑倾,勾勾唇暖笑了一下。 子桑倾又是一愣,眸光呆滞的看着苗亦少收回视线,英姿飒爽的跟着队伍继续前进。 “一二一!一二……”苗亦少声声大喊的吼着口号,一声接一声铿锵有力的吼声,就好像在发泄着什么一样。 因为队伍正好从门前经过的原因,子桑倾一开门,自然不少男兵都发现了她。 一个个身板笔直,却偷偷斜视过来的视线中,男兵看到子桑倾站在门口的子桑倾,也都多看了几眼。 但他们的眼里,并没有过多的情绪变化,就跟在基地其他地方遇到子桑倾一样,没多想什么。 办公室的隔音效果还行,因为门大开传进来的口号声,让东阳西归抬眸看了出去。 越过子桑倾傻站在门口的背影,东阳西归看到从门外走过去的,是新兵营熟悉的男兵身影。 本想再忙活一下的东阳西归,突然起身了。 “走,操练时间到了。”东阳西归把堵在正门口的子桑倾往外轻推了一下,顺手带上门锁了。 当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走到食堂的时候,食堂早就已经没人了。 “完了,我迟到了!”子桑倾心头一跳,也不理会东阳西归,拔腿就往后山操场跑去。 该死的! 虽然东阳西归是主教官没错,但她怎么就忘记了,还有几个副教官呢! 肯定是午睡时间一到,姜三冬他们没看到女兵没从宿舍楼出来,结果找到食堂发现女兵全睡死了,指不定又是一顿狠罚。 东阳西归看着逃也似得飞奔走的子桑倾,他带着一丝宠溺的浅笑了一下,并没有追过去的他,转身就又往办公室走了回去。 每一天,女兵没日没夜被高强度的训练折磨着,一个个被操练得蔫蔫的,疲惫得好像随时随地都能倒下睡着的样子。 训练强度每一天都在增加,但是,有怨言的女兵越来越少了。 白天在高温下尽情的挥洒着汗水,晚上在月光的陪伴下,半梦半醒的奔跑越野着。 她们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睡眠时间,已经从原先的五个半小时,缩短到了四个小时。 一个个都睡眠严重不足,但一个个都在强自忍耐着,两个多月都撑过来,决不能在最后的关键时刻倒下。 第270节 太过高强度与高难度的训练,到了后期,女兵们已经不关心,最后到底能不能留在南沧舰队了。 身处大环境中,当其他人都拼了命的努力往前挤,向上奋斗时。 女兵体内的血性都被激发了出来,不服输和好胜心就跟地心引力一样,不可抗拒的强力拉扯着她们前进,坚持再坚持。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女兵们青春肆意的挥洒着汗水,再难再苦,一天一天也咬紧牙关熬过去了。 这日,女兵们依旧是凌晨四点半起床,绕着海岸线武装越野了十公里后,一个个汗流浃背的整队在教官面前。 姜三冬、牧阳、左清源,三人并排站立,在东阳西归右后方一点位置。 站在正中间与女兵面对面的东阳西归,黎明前半清明的朦胧下,他一一扫视着面前的女兵。 一张张柔美稚嫩的脸庞,比初入南沧舰队时,少了一分青涩,多了一分成熟与坚毅,一个个还黑了不少。 一双双眼睛,眸光坚定的看着他,平静而凝重。 “今天,是你们到南沧舰队,整整三个月的日子。” 看着女兵,东阳西归这话说得平静异常,连语气都没有多少起伏。 东阳西归低沉醇厚的嗓音一出,不少女兵都心里一酸。 许是大家心里都明白,离别之际即将来临,一个个都身板都挺得更直了,看向东阳西归的目光,都有些希翼。 三个月,她们挺下来了,为的就是今天,为的,就是能留在南沧舰队。 丁小佳眸光微闪,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她、她会不会留下来? 其实,丁小佳一直没觉得留在南沧舰队有什么好的。 被分配到其他连队的话,训练肯定不会像这些天这么辛苦,累得都快虚脱了。 但再苦再累,今天,站在这片操练了三个月之久的操场上,丁小佳突然就不想离开了。 她有种预感,一旦离开南沧舰队,她这辈子都难以再踏上这片土地了。 女兵沉默不语,只直直看向他的目光中,东阳西归背在身后拿着笔记本的手,不由得紧了一下。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时候了。 送走在自己手下训练了几个月的兵,就跟送战友退役一样,心情难免有些不好受。 “教官没想到最后一个半月的高强度训练,你们都能熬下来!身为你们的教官,我很欣慰!在教官心里,一百零二名战士,你们都是好样的!” 就在东阳西归说话的那一刻,远在大海尽头的海角,突然就发射出一抹亮眼的晨光,日出了。 东阳西归面对海平面而立,一丝暖黄的晨阳光线,打在他面无表情的峻脸上,看在女兵眼里,就好像他身上渡了一层金光一样,耀眼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冷眸微眯,东阳西归的瞳眸里,映照着浩瀚的大海,生机勃勃充满希望的日出,他突然就大声命令道:“向后转!” 刷的一声,女兵整齐划一的一个后转,面朝大海。 波澜壮阔的蔚蓝海面尽头,是肆意挥洒着金黄暖阳的日出。 日出刚从海面升起一小个角,天地万物一派静谧的壮观景色下,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仿佛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哇塞!好美!”付絮瞬间被撞入眼帘的日出给震撼到了,情不自禁的低喃出声道。 在基地好歹也几个月了,前期她们老在海边训练,日出看得不少。 但今天,不单只付絮觉得今天的日出特别美,其他女兵也觉得此时此刻看到的日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美得多。 照射大地的日出缓缓上升,海风徐徐吹来,没有人说话。 不管是女兵还是教官,都静静地的欣赏着震撼人心的日出。 离别的气氛,若有似无的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叶子,我紧张……”丁小佳揪着衣角,手心都被汗水汗湿了。 “放轻松,别紧张。”周叶静静地看着海平面尽头的日出,眼也不眨的轻声回应道。 “叶子,你说……我能留下来么?”丁小佳眼睛不停的眨巴着,嘴唇也紧张得蠕动了起来。 她第一次这么渴望,可以留在这里,看着远处的日出,她突然就觉得,她爱上了这里。 “应该……可以吧,你后期表现挺不错的。”周叶其实也紧张,只不过她掩饰得比较好而已。 丁小佳在后期的训练,的确挺刻苦的,进步也挺快的,就不知道上战场的时候,还会不会怯场。 周叶这一安慰,丁小佳反而更紧张了,她想回头偷看一下几位教官,可刚一偏头,就觉得自己回头的话,动作太大了。 且,这一偏头,丁小佳看向了一班女兵方向,从她这个侧面看过去。 一班六名女兵,好像都挺镇定的样子。 难道,她们就那么有把握,可以留下来么? 丁小佳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的想着,一班女兵的科目训练,的确各项成绩都名列前茅。 一整个班的成绩都这么优秀,如果都留下来,似乎也挺正常的。 哎…… 丁小佳不由得有些气馁,早知道,她当初就努力训练了。 “全体都有!立正!”日出自海平面上升到一半时,双双沉默无声了好半响的静谧中,东阳西归突然命令道。 站得笔挺的女兵,提臀收腹挺胸,顿时挺得更直了。 东阳西归依旧站在女兵的身后,他并没有绕到前面去,看着女兵的后脑勺就冷声道: “接下来,我念到名字的,自动出列到左侧!” 毕寺心下一紧,完了,分配的时候到了。 一百零二号女兵,都不是第一次接受这样的分配。 新兵连下连的时候,她们也被分配过。 那时候的她们,对于下联分配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去到那个连队,对她们而言,其实都差不多。 但在南沧舰队训练生活了三个月后,特别是东阳西归一开始就说得很清楚。 强者! 他会挑选强者留在南沧舰队。 谁也不知道留下来,等待她们的会是什么。 可是,谁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弱者。 她们自然都想留下来,留在南沧舰队。 “丁小佳!”东阳西归手里有三分名单,他翻过第一页,直接从第二页开始念起。 “到!”丁小佳眼睛一下大睁,眼里全是欣喜! 她、她、第一个! 东阳西归第一个念到的,竟然是她的名字。 “出列!”周叶眼睛一斜,见丁小佳喜上眉梢光顾着兴奋没点反应,便低声催促了一句。 “对、对!出列!”丁小佳就跟被刺激到一般,浑身一颤,右腿笔直一抬出列,正步走向左侧。 “向雪洋!”东阳西归看着一个个背对着他的女兵,继续念着名单。 “到!”向雪洋和丁小佳同班,眸光微闪,看不出是兴奋还是忧伤的她,出列到左侧,和丁小佳站在一起。 “吴芷林!” “到!” “包凤华!” “到!” “……” “……” 东阳西归一个接一个念着名单,女兵一个接一个的走向左侧。 当女兵向左走了约莫二十个后,付絮开始有些不淡定了。 “怎么还没有念到我们的名字?”子桑倾嘴唇微张,音量低低的,偷偷跟一旁的钱浅道。 “我也不知道,子桑的名字也没念到,再看看。”钱浅也有些紧张。 第一个念到丁小佳的名字,她还在懊恼,不会又要跟丁小佳共同训练了吧,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钱浅发现了,出列到左侧的女兵,一个个都挺不错的。 平时训练,名次不说排在前面,反正绝不是垫底的,中等偏上那种。 东阳西归将第二页的名单全念完后,出列在左侧的女兵,总共有三十名,没有子桑倾,一班女兵六人都没有被念到名字。 名单一合,站着一动不动的东阳西归,冷眸一沉,跨步一走,行动了。 ☆、195扑向东阳 晨曦挥洒在军装笔挺的东阳西归身上,给本就正气凛然的他,更增添了一抹硬汉的英气。 他从身侧走过去,子桑倾冰瞳轻轻一转,视线凝聚到他的身上时,莫名的就停止了转动。 冰瞳轻眨,子桑倾一直都知道,东阳西归穿军装非常的好看。 但这一刻,不知道是不是晨阳太过耀眼了,身形挺拔就这样从侧边走过去的东阳西归,竟诡异的有些闪到她眼。 仿佛是察觉到了子桑倾凝视过来的目光,背对着她的东阳西归,冷眸一敛,嘴角染上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完了,子桑,我怎么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毕寺突然就愁云密布了起来,整张脸看起来苦拉苦拉的。 “错觉。”被毕寺的低语唤回神的子桑倾,冰瞳一闪,连忙收回凝聚到东阳西归身上的视线。 大庭广众之下,她竟然看东阳西归的背影看呆了。 第271节 错觉! 这一定是错觉! “我有点忐忑。”阿史那一枝紧贴在裤缝上的手指,往旁边轻戳了一下,碰了碰步媚媚的手背。 最开始的时候,对于能否留在南沧舰队,阿史那一枝其实挺有把握的。 但是,东阳西归分了一批女兵出去,只有三十个人,她们班一个都没有。 走还是留,就两个选择,她就开始动摇了起来。 “我也紧张。”步媚媚反手回碰了一下阿史那一枝,美眸不太淡定的闪了又闪。 东阳西归这是打得什么主意,这也太折磨人了。 “我都还没紧张,你们紧张个啥?”不小心听到阿史那一枝和步媚媚的耳语,钱浅这就更紧张了。 比她厉害的都开始紧张了,就别来吓唬她这个小虾米了。 “都弄出去一拨人了,还没有念到我们的名字,我能不紧张么。”阿史那一枝不是很赞同的斜视向钱浅,声声低语道。 这都什么时候,生死就在此一念了。 万一一不走运,被踢出南沧舰队,哭都没地方哭去。 “子桑还在,东阳教官不可能抛下子桑的,我们跟着子桑走,准没错!” 为了肯定的说法,步媚媚分析出这句话时,还点着头给安慰自己。 “好好站着!不许交头接耳!” 几人的低声交谈间,不知何时走上前来的牧阳,反手一下,手背就‘啪’得一声轻响,拍向了步媚媚的后背。 “……”牧阳力气不小,步媚媚身体一个前倾,差点就往前扑倒下去。 “……”阿史那一枝漂亮的大眼狠狠一眨,身体一紧,身体挺得更直了。 东阳西归绕到女兵面前,他只需轻轻一扫,就不难发现,许多女兵的眼睛里,都有些迷茫不解。 她们都以为,被叫出去的那些人,是最终要留到南沧舰队的。 遗留在队列里的女兵,最开始时还在暗自伤心,有好几个都控制不住的红了眼眶。 但是,激动了十几秒后,她们突然发现,以子桑倾为首的成绩最好,军事能力最强的一班女兵,一个都没有出列到左侧。 这一下,女兵们就都迷茫了。 出列到左侧的女兵,心里也直打起鼓。 丁小佳也从一开始的开心兴奋,转变成了现在的哭丧着脸。 依旧面朝大海的丁小佳,悄悄偏头,向后遥看着列队最后一排的周叶,以及一班女兵。 她们都还在队列里,难道说,她们这些出列的,才是最终要被淘汰的么? 丁小佳鼻子一酸,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 呜呜,她不想离开这里,不想离开南沧舰队。 光芒万丈的晨曦下,原本排列整齐的女兵队伍,因为拨弄出去一拨人的关系,看起来有些零散。 乍一眼看起来不太整齐的队伍,一名名女兵却站得笔挺,抬头挺胸英气十足。 哪怕女兵们因为长时间的睡眠不足,导致黑眼圈奇大,但也掩盖不了她们发亮的眼神,一个个的精神面貌都非常不错。 “现在,我念到名字的,出列到右侧!”东阳西归左手一伸指着自己的左侧,也就是女兵的右侧。 没有人回应东阳西归,但她们都不由得更挺了挺胸,站得跟直溜溜的电线杆一样笔直笔直的。 “华靖彤!”东阳西归翻到名单第一页,冷眸从上往下一扫,视线落到名单最末尾,就从最后一个名字开始念起。 “到!”华靖彤心里一喜,顿时又失落起来。 出列往右侧走去,华靖彤心情非常的复杂,因为她不知道出列到右侧的士兵,会有怎样的命运等待着她。 “卫思彤!” “到!” “贝冬妮!” “到!” “……” “……” 付絮的两只手紧握成拳,站在她面前的女兵,一个又一个的出列到右侧。 她即想听到东阳西归念她的名字,又不太想听到,纠结死了。 “付絮!” “啊?”纠结中,乍然听到自己名字的付絮,吓得小心脏都快跳出胸腔了,反应过来后,连忙大喊道,“到!” “完了完了!你们会不会来?”付絮一个右转,从一班女兵的身后走向右侧,目光闪烁在在她们身后低语道。 “钱浅!” “到!”钱浅心下一咯噔,立马应了一声。 “你们快点过来!我等着你们呢!”跟着付絮往右侧转移,钱浅紧张得正步都有些僵硬了。 “毕寺!” “到!”本就站在队伍最右侧的毕寺,右转前轻碰了一下子桑倾的手背。 子桑倾眼睛往右一瞟,刚才那一下,她分明察觉到毕寺的手有些发抖。 “周叶!” “到!”周叶也是提着一颗心,但她看着只剩一半人的一班女兵,隐约觉得,她留下来的机会,非常大。 周叶的名字一念起,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不约而同的朝她瞟了过去。 “步媚媚!”时不时低头看一眼名单的东阳西归,他抬手看向步媚媚时,一直拿着名单的左手,垂了下来,往身后背了过去。 “到!” 步媚媚大声应了一句,右转前,对阿史那一枝低语道:“我突然就不那么紧张了。” 军姿笔挺不敢转动脑袋的阿史那一枝,硕大的黑褐色大眼,闪闪发亮的斜视着步媚媚,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阿史那一枝!”就算不看名单,东阳西归也接着点名道。 “到!”阿史那一枝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从子桑倾身后走过时,她轻声细语道,“子桑,你要是不来,灭了你!” “谁灭谁还不一定。”子桑倾唇角轻轻一勾,低声回应道。 越过重重人头,子桑倾的视线,径直落到前方,背朝大海的东阳西归身上。 从她的方向看过去,日出升起的方向,与东阳西归站立的方向,正好形成一条直线。 一眼看去,放射出万丈光芒的日出,就好像在东阳西归身后散开了花儿一样。 东阳西归整个人看起来金灿灿的,浑身上下就跟渡了一层黄金一样,闪得人眼花。 隔着十几的距离与其他女兵,东阳西归的视线准确无误的落到子桑倾那张小脸上。 四目相对间,冷板着脸的东阳西归,冷眸深处,不由得柔和了下来,厚薄适宜的唇瓣一张,直视着子桑倾念道:“子桑倾!” “到!” 今日的清晨,其他士兵都没有起床,基地一片安静。 也许是气氛太过美好了,心思一起的子桑倾。 右转前,她调皮的冰瞳一眨,高调的冲东阳西归抛了个媚眼过去。 东阳西归冷眸一滞。 没人发现,他背在身后的手,名单差点就从手中脱落出去,幸亏他反应够快,及时捏住了笔记本一角。 该死的! 竟然敢调戏他! 当子桑倾的名字被念到时,出列到右侧的十九名女兵,可谓是心花怒放。 她们都坚信,只要和子桑倾站在同一阵线,她们就不可能被淘汰出南沧舰队。 “呜呜,完了完了,我们肯定是被轰走的那个。”海浪声拍打上岸的脆响传来,丁小佳顿觉头顶乌云密布。 就连先前觉得美好至极的日出,此刻看在眼里,也一点都没感觉了。 “我怎么觉得有点奇怪?这一下都分出三批人来了。” 向雪洋等了好几秒,也不见东阳西归再念谁的名字,左中右,三批人。 离开和留下,只需要分出两批人就可以了,东阳西归搞什么名堂,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嘿嘿……哈哈哈……”不意外的听到子桑倾的名字后,毕寺就再也控制不住的轻笑起来,胸膛一颤一颤的,看起来憋得挺厉害的。 “别笑了!等下教官肯定就冲上来踹你一脚!” 先前因为低声交谈被拍了一掌的步媚媚,低声提醒着毕寺道。 虽然步媚媚在奉劝着毕寺,但从她微微扬起的眉角眼梢可以看出,她也挺高兴的。 “嗯!不笑不笑!我就是太兴奋了!”毕寺赞同的点点头,可嘴角却怎么也忍不住的紧抿着,憋笑憋得嘴角都抽搐了起来。 “悠着点,再笑就要憋出内伤了!” 出列到右侧的女兵,按先后顺序排成了两排,一排十人,子桑倾从毕寺身后经过时,从她一下一下轻抖着的肩膀,就知道毕寺在笑。 不多时,女兵就分成了三个队阵。 东阳西归看着中间这队零零散散的女兵,大喊一声命令道:“整队!” 霎那间,中间这队女兵,从高到矮,快速移动着整起队来。 不到十秒的时间,中间这队五十二人的女兵,便整整齐齐的列队在东阳西归面前。 “出列到左右两侧的女兵,各向左右撤出百米距离!”东阳西归左右一看,醇厚的低沉嗓音,又是一道命令,“向左向右转!起步跑!” 左右两侧的女兵,纷纷一个转身,向远处撤走。 第272节 “这是要隔离我们么?”转身前,丁小佳眺望着另一侧的一班女兵,内心死灰一片。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向雪洋这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已,但事已至此,她们除了听命令行事,还能怎么着。 分为三个方阵的女兵,各自远离出去后,子桑倾等人刚停下脚步,就发现左清源跟着她们跑了过去。 “全体都有!以右侧为排头!从高到矮,排三列,整队!” 左清源一走上前,跟女兵面对面站立的他,高举起自己的左臂握拳,就下了第一道命令。 二十个人,三排,一排六到七人,一班女兵六人全在这里,早就习惯排成一排的她们,不用三秒就默契的凑成一排,整好了队。 好歹也入伍当兵六个月,整队这种每日进行的小事,哪一个女兵不是训练有素。 只有二十人的小队,不用五秒,就飒爽英姿整整齐齐的列队在左清源面前。 “向右看齐!向前看!”左清源刻意板起的脸,严肃异常,“稍息!立正!” 站在面前的二十名女兵,可谓是精气神绝佳,直射过来的一双双眼睛,肃然坚毅。 光从她们的眼神来看,士气就不一般。 “你们一共有二十人,知道为什么会被分到这队么?” 左清源缓缓走动了起来,一一审视着面前的二十名女兵,听不出是喜是怒的询问道。 “……” 二十名女兵,各自沉默着,她们的眼睛并不随左清源的走动而动,一个个眼也不斜的目视前方,并没有人有回答的意思。 “让你们说话!别给我整什么沉默是金!” 左清源等待了五秒,见没人要应他,音量不由得提高了不少。 “报告!”又过了一秒,女兵依旧在沉默,左清源刚好走到她面前,钱浅担心左清源会拿她开刷,便喊了起来。 “说!”左清源在钱浅面前站定。 “因为我们留下来了!”钱浅突然就兴奋了起来。 “……谁告诉你,你们留下来了?”左清源眉头一挑,上下审视着钱浅。 小样,看起来很有把握的样子,莫不是钱浅提前知道了什么风声。 “没人告诉,因为子桑倾在这队,我们肯定不会被淘汰的!” 钱浅右手一抬,单单翘起来的拇指,就反手指向右排头第二位的子桑倾。 “你怎么知道有子桑倾在,就一定不会被淘汰?” 左清源眸色一暗,先看了眼目视前方不为所动的子桑倾,视线又转回到钱浅脸上。 “……报告!直觉!”钱浅一下语塞了,被左清源看得眸光闪躲,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 “你来说,你是不是也觉得,你们这队不会被淘汰?” 左清源并没有再露出其他的神情,眸光一转,就看着一旁阿史那一枝道。 “报告!是!”阿史那一枝连犹豫都没有,就快速回答道。 “这么肯定?”左清源眉头小皱了一下,本来还想捉弄一下这些女兵。 现在看来,这些女兵的消息,似乎还挺灵通的。 “是!”阿史那一枝又是一吼,喊声尤为肯定。 “为什么?”左清源略有不满了,还想耍猴子看,现在他倒觉得,自己比较像被耍的猴子了。 “……”回答前两个问题的时候,阿史那一枝直盯着一浪高过一浪的波浪,她并没有去看就在眼前的左清源。 但现在,阿史那一枝漂亮的大眼轻轻一转,不太确定的看向左清源。 她真的要说么? 左清源直直的盯着阿史那一枝不说话,他的眼神已经表露的很明显了。 有话快说! “报告!我觉得,东阳教官不可能让子桑倾离开南沧舰队!” 阿史那一枝回视着左清源犹豫了一秒,随即心一横,张口就回喊了出来。 子桑倾和她们一队,子桑倾不可能离开南沧舰队的话,她们自然也不会离开。 多浅显易懂的道理,弄那么复杂干什么。 “……”子桑倾小脸一怔,随即一黑。 阿史那一枝这是想干什么,不带这样拉她下水的! 其他人对于子桑倾和东阳西归那点事,早就心知肚明了。 可阿史那一枝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她们还是有些小小的意外,虽然她们也这么想,这么判断的。 反正她们就是觉得,只要和子桑倾一队,被淘汰的几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先不说子桑倾和东阳西归那点私事,单凭子桑倾的每一项科目,都强势拿下的第一。 如此当仁不让的军事技能,不管是哪个教官,不留下子桑倾,那都是脑子被驴给踢了! 而且,所有女兵一起训练,被分到和子桑倾一队的二十名女兵,平时训练成绩都挺不错的,她们对自己还是有点信心的。 “你们呢?也觉得自己不会能留下?”左清源在心里替自己汗颜了一下,看着其他女兵道。 “报告!是!” 这一次,没人再沉默,纷纷张嘴喊了起来。 喊声尤为响亮,仅二十名女兵的喊声,却气沉丹田似得震耳欲聋。 “……如你们所想!经过三个月的努力,你们二十人都留下来了!” 左清源被震得一个激灵,随即没好气的宣布,她们二十人,从今往后都能留在南沧舰队继续训练。 虽然大家心里都有些把握,但亲耳听到左清源说,她们能留下来,一个个脸上还是抑制不住的洋溢出兴奋。 “哈哈哈!今天开始,终于不用再瞎操心了!” 毕寺又一次闷声憋笑了起来,太他娘的开心了! “很高兴?”所有兴奋异常的女兵中,毕寺的低语是最大声的,左清源当即一个厉眼甩过去。 “咳……咳咳!报、报告!肯定高兴!”毕寺被看得一个岔气,差点就背过气去。 她们每天只睡四个小时的觉,白天累死累活,晚上半死不活的为的是什么。 她们拼得差点丢了半条命,不就是为了能留在南沧舰队么。 辛苦奋斗了那么久,终于愿望实现能留下来了,能不高兴么。 高兴都不让人笑一下,也太没人道了吧! “给你们一分钟时间乐呵一下。”毕寺呛得脸红红的,左清源眸光锋利的瞪了她一眼,“一分钟之后,谁要是还敢笑,我就扒了她的皮!” 看着面前一张张略有些黑的,线条略柔美的脸庞,左清源是真发现了。 训练女兵和训练男兵,有时候,还真的不能一视同仁的一竿子打下去。 “哈哈……咳!”一得到释放的命令,毕寺立马又憋不住了,刚想了两声,左清源又看了过来,吓得她又是一呛。 “……”左清源也没想到他一眼看过去,毕寺会那么激动,他嘴角抽了一下,便移开视线不去看她。 就这点承受能力,还有种笑! “妈呀!不是说好让我们乐呵一分钟么?这也太惊悚了!” 毕寺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帅眼不离左清源,还能不能好好的笑一下了。 “我看,是你心里有贼吧?不就看了一眼么,你丫紧张个什么劲儿!” 步媚媚觉得真是太丢人了,头一偏,没好气的看着毕寺道。 “啊啊啊啊!钱浅,我们留下来了!终于不用离开了!” 付絮很激动,一见左清源背过身去面朝大海,不再盯着她们瞧,她抓着钱浅的手臂就控制不住的猛晃猛摇。 “哦……我也高兴!但絮儿你轻点!你晃得我手臂都快脱臼了!”钱浅连忙去抓付絮的手。 三排女兵,各自兴奋的和左右两侧,或认识或不认识的人自我介绍着,笑闹着,脸上满满的全是开心的笑容。 “周叶,恭喜!”一班女兵在第一排,阿史那一枝听到身后有周叶的声音,回头一看,周叶在第二排,她的斜后方,她说着便伸出了右手。 阿史那一枝洋溢在美艳脸庞上的笑容,非常真诚,她是真的替周叶开心,也替自己开心。 “同喜!”周叶正和右侧的人相互认识着,看到阿史那一枝伸过来的手掌,她犹豫了一瞬,接着便握了上去。 听到声响的子桑倾,也回过头去,看到周叶在左后方,也就是步媚媚身后。 “周叶,你很棒!”子桑倾浅浅一笑,语气里有一丝丝的欣赏。 周叶这个人,给子桑倾感触最大的,是周叶性格的转变。 虽然和周叶接触不算太紧密,但周叶的确比刚认识那会儿,成熟了不少。 最起码,不会再那么莽莽撞撞的找别人麻烦了。 “谢谢,你也很棒!”周叶愣了好一下,对上子桑倾那双真挚的冰瞳,她回以真诚一笑。 随即,周叶非常自信,语气却不带刺的挑衅道:“总有一天,我会超越你的!” “我等着!”子桑倾小眉一挑,嘴角的笑容更大了。 左清源不准要女兵一本正经的时候,许多人抑制不住开心。 真让她们好好笑一下了,她们兴奋了十几秒后,反倒笑不出来了。 “怎么,笑完了?”身后的笑闹声过早结束,左清源一回头,二十名女兵,全军姿笔直的站着,脸上平静得很。 “……” 毕寺忍不住在心里腹诽,左清源这么大一个人杵在面前,她们再怎么笑也不敢太放肆。 再说了,笑笑也就过去了,又不是中了五百万大奖,怎么可能一直笑个不停。 “稍息!”左清源转过身来,“立正!” “鉴于你们这几个月挺累的,睡眠不太足,今天就不训练了!” 第273节 左清源一开口,就给子桑倾等人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一个个眼睛一亮的同时,左清源又接着道: “你们的宿舍换了!要全部搬到一楼住,三个人一间宿舍,你们现在就回去搬宿舍!” 要搬宿舍? 还是三个人一间宿舍? 女兵顿时有些傻眼,三个人一间,会不会太奢侈了点。 “还愣着干什么?今天时间自由,早点搬完早点休息,解散!” 任务交代下去了,面前的二十人没一个有动作的,左清源便又粗吼了起来。 “是!”二十人挺身齐吼一句。 黎明褪去,日出还没出圆,基地的老兵还没起床,她们今天的训练,就这样结束了。 这么长时间的高强度训练下来,一个个是真的,这么一松懈,连背在身上的背包,都快背不住了。 “子桑,快看!”子桑倾从右侧转身,想回宿舍,左臂却被步媚媚猛地一拽,向左侧转去。 步媚媚的语气有些激动,子桑倾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 她竟然看到百米外的女兵阵营里,突然冲了一名女兵出来,径直扑向列队前的东阳西归。 ☆、196隔空传情 走完最后的程序,交代完最后事宜的东阳西归,听到整齐排列的队伍里,有名女兵带着哭泣嗓音,突然喊道: “东阳教官,我可以抱抱你么?” 说时迟那时快,那名女兵都还没喊完,就动作迅猛的冲了上来。 东阳西归冷眸瞬间冰冷了好几分,泰山崩顶也依旧面不改色般,站着没动的他。 长臂咻地一出,伸向右侧一抓,抓到什么东西的东阳西归,紧抓着就往自己身前拽。 牧阳正惊愣的看着冲上来的女兵,心里还想着。 我艹! 胆儿这么大,竟然敢扑他们的冷脸队长! 惊愣中的牧阳,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压根就没注意到东阳西归快速出手的动作。 左臂一紧间,牧阳突然就被拽得一个踉跄,控制不住的朝东阳西归扑去。 牧阳踉跄着脚步还没站稳,腰身又是一紧。 与此同时,他脖子还痒痒的。 牧阳低头一看,冲上来带着帽子的女兵,正紧紧抱着他,脑袋蹭在他脖颈前,难怪会痒。 “这里交给你了!”轻而易举就解决掉这个投怀送抱的危机后,东阳西归拍拍牧阳的肩膀,转身就走。 “……”牧阳回头,东阳西归真的说走就走了。 不带这样儿的! 这分明是拿他当挡箭牌! 不过,还好不是挡子弹。 软玉温香什么的,这桃花运还是不错的! “抱完没有?抱完就赶紧给我归队!” 心里开心至极,面上却严肃异常的牧阳,高举着手臂在两旁。 他的行为,无非是无声的在告诉其他女兵,也告诉抱着他的女兵。 他没有趁机吃她的豆腐,他是根正苗红的一代好军官! 牧阳虽然说得一本正经,但他煎熬的哇! 这要是换到私底下,这要是他和这个女兵真有点什么,他早就抱回去了! 他都多少年没抱过女人了! 光天化日之下,这也太考验他了! 队列里的五十一名女兵,压根就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冲上去,想要抱东阳西归。 此时看到东阳西归转身就走,而冲上来的那名女兵抱错了人。 队列里的女兵,有幸灾乐祸的,有佩服她勇气的。 但她们的眼眶都红红的,眼里是掩饰不住的伤心。 再过几个小时,她们就要离开南沧舰队了。 离开这个夜里偷偷抹泪,奋战了好几个月的军营。 “……牧、牧副教?” 那名女兵一抬头,吓到牧阳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不伤心,看着他的眼神也傻傻愣愣的。 “行了,我知道要离开了,你们心里不好受,但下连队是好事!你们下连了,训练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牧阳这语气瞬间就软了下来,万一整个嚎啕大哭出来,他可承受不住。 “哇……”原本抱错人就够伤心的了,牧阳一解释,依旧扑在他怀里的女兵,顿时哭得更凶了。 这一哭,队列里原本默默流泪的女兵,这一下一抽一抽的哭出了声来。 她们这么多月的努力,就这么打水漂了,再加上又要离开,能不伤心么。 “……”牧阳这下是彻底不知道该什么办了,姜三冬和左清源都在其他方阵,东阳西归又走了,就剩他一个人了。 “别哭了,这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别哭这么大声行不?” 牧阳试图推开紧抱着他的女兵,但对方抱得老紧了,他又不能狠力推开,急得都成热锅上的蚂蚁了。 东阳西归转身走的时候,似乎知道远处的子桑倾在看着他一样,他还瞟了一眼过去。 隔着那么远,两人的眼睛就跟装了雷达似得,一眼锁定住对方的眼睛,两人平静而强大的眼神,莫名的溢出一种绝对的信任。 “啧啧啧!隔着这么远还能对视上,酸死了!别虐我们这群单身狗行不行?” 对于边走边侧过头来的东阳西归,阿史那一枝硕大的眼睛一眯,就知道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又在眉目传情了。 “你可以不看!”子桑倾冰瞳一斜,又是不她让阿史那一枝看的。 知道自己承受能力弱,就该乖乖闭上眼睛! “没劲!我还以为学长要被人吃豆腐了呢!” 看着如此轻松就潇洒离去的东阳西归,步媚媚摇着头微叹一气,还以为能有什么好戏看。 “东阳教官要是被揩了油,指不定有人要炸了!” 阿史那一枝接过步媚媚的话头,暧昧的看着子桑倾,眼里似乎有着幸灾乐祸。 要是能亲眼目睹一场,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大战,一定非常精彩! 她压子桑倾会赢! 因为她觉得,东阳西归不敢赢子桑倾! “你们两个皮痒痒了是吧?”子桑倾伸手一推,将步媚媚往阿史那一枝身上推去。 “哎呦喂!两女的有什么好抱的?要抱也是去抱帅哥来得痛快!” 步媚媚被推的一头撞进阿史那一枝怀里,阿史那一枝连忙稳住自己被撞得后退的身形,扶着步媚媚道。 “什么帅哥?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走出去好几步远的毕寺,回过身来,视线不停的在子桑倾、步媚媚、阿史那一枝身上流转着。 “早过了!你自己看,那边都抱上了!”步媚媚抬手一指牧阳的方向,哪怕隔得远,也能看出牧阳挺尴尬的。 “靠!真抱着?”毕寺定睛一看,眼睛一下大睁。 搞什么呢! 美好耀眼的日出海景下,上演这么情意绵绵的深情相拥,是想干什么? “一枝,你要的帅哥来了!”其他人都往回走了,子桑倾转身准备回宿舍时,赫然看到右前方一大队男兵,朝沙滩方向跑来。 “我要的是一个!来一打我可承受不住……”阿史那一枝放眼一看,顿时就蔫了。 “哈哈!”看着阿史那一枝略黑的脸色,步媚媚得意的大笑一声,搂着毕寺就走。 子桑倾是挺损的。 跑过来的男兵,都是新兵不是老兵,子桑倾这二十人没和他们的队伍撞上,相错着就错开了。 薛殇把男兵带到海岸左侧,他丢下男兵,就朝等候在一旁的东阳西归跑去。 “我要的人呢?”薛殇也不客气,上来就询问道。 “那边!”东阳西归拿眼睛一甩,指向了姜三冬带领的那队女兵,也就是丁小佳那队三十人的女兵。 薛殇眺望了一眼相隔至少两百米的位置,看人数,的确像三十人的样子。 视线再一转,薛殇看着零散着走回宿舍的子桑倾几人,粗略一看,也就十几二十人左右。 “你真的只要二十个女兵就够了?” 虽然东阳西归两天前就告诉过他,只要二十个女兵,但薛殇一直心存怀疑。 整那么大功夫,费那么大劲,东阳西归最终只留下二十个女兵,似乎有点少了。 “不可以么?”视线冷傲一凝,东阳西归一点也不动摇。 他又不是要组建步兵团,战士在精不在多。 二十个,只要训练好了,别说以一当十了,来几十都不是问题。 “留下这些女兵,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么?” 第274节 东阳西归看起来云淡风轻的样子,薛殇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来,犹豫半响,便询问道。 “当然有!”东阳西归非常肯定的看着薛殇,海风一吹,薛殇没看到他眼角的一丝揶揄。 “什么计划?”薛殇心中一喜,脸上却依旧虎着脸。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果知道东阳西归对这些女兵寄予的厚望,他也好从中找出并修改自己的不良。 “为什么要告诉你?”东阳西归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嘎一声,薛殇瞬间石化了。 他妈的,他又被耍了! 就知道东阳西归不傻,偏偏他还蠢得开口去问! 脑子秀逗了不成! 看着风中凌乱,犹自懊恼的薛殇,东阳西归腹黑一笑,男女兵的两名主教官短暂的交接后,他转身就走。 东阳西归还没走到男兵方阵,基地起床铃恰巧在这时打响了。 军歌起床铃在基地唱响,伴随着还没全部冒出头来的日出,提前起床的肖顺,飞快朝东阳西归跑来。 东阳西归远远的看着飞奔而来的肖顺,他一眼就认出了肖顺,并且,不用肖顺说,他就知道肖顺是来干什么的。 “队长!名单分配出来了么?出来了吧!” 东阳西归不紧不慢的走着,肖顺使劲冲刺着,终于在东阳西归走到男兵方阵前,将他拦截了下来。 一拦在东阳西归面前,肖顺连气都还没来得及小喘一下,就一脸焦急的看着东阳西归。 “出来了。”东阳西归扬了扬手中的笔记本,前三页是女兵的分配名单,三页后,就是男兵的名单了。 “队长,嘿嘿……我之前跟你说的,要几个人分到我陆战营的事,你怎么想的?” 肖顺那双憨厚的眼睛,急得两眼放光。 肖顺身为陆战营的副连长,他们营长知道他和东阳西归关系还不错。 早就在打新兵营好几个男兵主意的营长,前几天将肖顺叫到一边,说什么也要让肖顺,把他选出来这几个男兵,给弄到陆战营去。 “你说过这事?”向来喜怒不太形于色的东阳西归,冷眸微睁了一下,眼睛有着惊讶。 “……队长!你少装蒜!我前天晚上刚和你说的!” 肖顺眼中精光一闪,随即满眼都是愤怒不满。 又想懵他! “是么?我不记得了。”东阳西归冷眉一挑,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移脚就要离开。 “队长!”肖顺这脸一下就彻底黑了下来,一个侧身又拦截下东阳西归。 “队长!我就要三个人而已!男兵总共有三百多号呢!三个算得了什么呀!”肖顺激动得连连惊叹号。 “哪三个?”东阳西归双臂一环胸,好以整暇的看着火急火燎的肖顺。 “洛寒舟!”肖顺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东阳西归不为所动,冷峻的眼神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苗亦少。”东阳西归明明没生气,可被他如此平静的看着,肖顺就心里发毛起来。 “还有呢?”一脸冷峻的等了三秒,东阳西归见肖顺迟迟不说第三个名字,他便好心的提醒道。 “于冷泊。”肖顺的眼睛闪了一下,忽然就不太敢和东阳西归对视了。 “你们营长眼光不错,挑的都是拔尖的战士。”东阳西归依旧没什么反应,只是客观的评价了一句道。 “队长,你就直接说吧!同不同意?” 肖顺也是奉命行事,不然他一个副连长,犯得着插手这档子营长争抢兵源的事么。 “洛寒舟、苗亦少、于冷泊这三个,不单只你们陆战1营想要,陆战2营3营的营长也找我要!” 一直都轻描淡写的东阳西归,低沉嗓音突然就提高了不少。 “还有坦克营也找我要这三个人,炮兵营那个王八蛋更操蛋!想把一班六个男兵全要过去!谁都想要他们,你让我怎么分?” 东阳西归说得是事实。 这一个个的,平时见不到人,一到分兵的时候,就全凑上来了。 “队长!好歹我也跟着你混了这么多年了!怎么着也得给我留几名优秀战士吧?”肖顺一听急了。 他就知道其他营的营长早打好了小算盘。 炮兵营竟然还敢狮子大开口,一要就要整个班的战士,他以为是撒网打渔一捞一船呐! “混什么混?我这可是正规部队,别给我整得黑社会一样!” 东阳西归冷眸一扫,刻意抓着肖顺的字句纠结道。 “队长!哎呀!你别岔开话题!行不行就一句话的事,您老痛快点!直接说行不?” 肖顺是真急,等会儿还急着晨操呢。 “瞧你那样!”东阳西归特别嫌弃的上下扫了眼肖顺,随即一直捏在手里的笔记本,便朝他甩过去。 肖顺眼疾手快的接住扔到他胸前的笔记本,注意力一转,连忙翻看起来。 刷刷刷连翻了三页,肖顺才看到男兵的名字。 打头第一行,就是陆战1营这几个大字,下面便是几排名单。 池塘、耿大江、王海涛…… 肖顺眼睛转动得飞快,三四十个名字看下来,一班男兵只有明玄鸣分配到他们营。 再往下是陆战2营,打头第一个名字是明玄鸣,这个也是一班男兵。 一整页看下来,肖顺都没有发现洛寒舟、苗亦少、于冷泊的名字。 翻到第二页,依然没有。 第三页…… “队长!你也太那什么了吧?洛寒舟、苗亦少、于冷泊,你全整自己营部去了!” 三个连在一起名字,顶上赫赫然写着两栖战车营,这不就是东阳西归的营部么。 “太那什么是什么?他们三个,不管分到那个营部,其他营都会有意见,不够分,我就只能自己留着了!” 东阳西归冷眸一凝,并不觉得他这么安排有什么不妥。 “队长!别介!三个都弄到一起,你们营消化得了么?挪几个给我吧!嗯?” 肖顺还是不死心,他们营长点名要洛寒舟、苗亦少、于冷泊。 就算不能把三个都弄回去,他至少也得弄一个回去,不然这差事没法交。 “挪多费劲?其他营长轰炸我怎么办?” 东阳西归依旧不为所动,轻描淡写的拒绝着肖顺的提议。 “队长!你少蒙我了!其他营长少轰炸你了?你什么时候被轰倒过?” 一脸激动又焦急的肖顺,顿时换上一副不屑的面孔。 连他们旅的一把手金古月旅长,都没少被东阳西归气倒过,虽然这件事外人并不知道。 但就是打死肖顺,他也不信东阳西归会被其他营长给威胁到。 “队长!你就行行好!挪一下名单一点也不费劲的!不信你看……” 肖顺说着就从上衣兜里掏出一支笔,笔帽一拔,就将分配到两栖战车营的洛寒舟、苗亦少、于冷泊三个名字,快速划掉! ☆、197峰回路转 肖顺的笔峰游走得非常迅猛,眨眼间一条长横就划在了三个人名上。 手上划得痛快没错,可当肖顺抬起眸,看到冷眸一厉的东阳西归时,他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貌似,他太急太莽撞了点。 东阳西归这副刚从冰窖里走出来的,浑身散发着冷气的冷霸姿态。 活像要扒了他一层皮一样,渗得慌,幸亏他抵抗力够强。 “嘿嘿,队长,我这是铅笔,可以擦掉的!”手上握着黑色签字笔的肖顺,睁眼说瞎话的在名单着反复抹擦。 东阳西归看着肖顺不说话,那双满溢着冷霸之气的冷眸,直把肖顺看得心里发毛,直后悔自己一时冲动太鲁莽了。 “队长!消消气,消消气!”肖顺欲哭无泪的看着东阳西归,转而打柔情牌,继续努力道,“我不要三个人了,你就两个,行不?” 东阳西归冷眸闪也不闪一下,直直的盯着肖顺,冷霸的眼神深不可测,好像站在他面前的肖顺,已经不存在了一般。 “队长……一个总行了吧?再怎么着,你也得从洛寒舟、苗亦少、于冷泊三个人里,抽一个给我!嗯?” 东阳西归光站在哪里不说话,肖顺就觉得自己败了,底气一点一点的消失,人高马大的他最后都快撒起娇来了。 “我看你是欠收拾!”东阳西归并没有说可以还是不可以,从肖顺手里一把抽回笔记本,冷眸犀利的刮了肖顺一眼。 “队长……”东阳西归就这么走了,肖顺犹豫半秒,跟了上去,在他身旁轻声细语的哀求叫唤。 “叫春呢?滚!”肖顺夹着嗓子轻唤出来的柔声,刺激得东阳西归一阵恶寒。 “队长!我都为你当牛做马这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忍心看我回去被营长训么?那个老滑头会扒了我皮的!” 硬的不行软的也不行,肖顺灵机一动,立马就改走苦情路线。 “私自划我名单,你以为我不会扒了你皮?” 东阳西归低沉嗓音突然就挺高了不少,他还没找肖顺算账,肖顺还想威逼他了。 “队长……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就别和我一般见识了。” 本来绞尽脑汁血往头上涌的肖顺,顿时从头冷得脚。 他们营长会不会找他算账还不一定,但东阳西归如果惦记上他了,他是百分百难逃一劫。 “你现在滚蛋的话,还有一丝机会。”东阳西归不为所动的继续往前走。 第275节 “……队长!这可是你说的!” 肖顺本来还懊恼,东阳西归又赶他走,把话都听完后,他慢半拍的愣了一下,随即两眼一睁一喜,拔腿就往回跑。 身后有一阵风刮过,东阳西归微微侧眸,看着风也似得跑走的肖顺,轻声冷哼了一句。 抢人抢到他头上来了。 胆儿够肥的! “稍息!”东阳西归出现在男兵视野里,还没走到队伍正前方,就沉声命令道,“立正!” 东阳西归是已经有好长时间没站在他们面前,训练他们了。 这一次,看到东阳西归前来,男兵都挺胸又挺胸,一个个站得直溜溜的,士气十足。 “我就不跟你们废话了!三个月期限已到,今天是分配连队的日子,都伸长耳朵听清楚了!” 东阳西归当真是一点废话也不愿多说,上来就直截了当的说道。 “是!” 男兵齐声一吼,嘹亮有力。 海边的晨风吹得东阳西归冷眸微眯,他眸光严谨的看着面前的一众男兵。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一个个就跟蜕变了一样,轮廓有棱有角,比起刚入伍时的男孩模样,现在看起来男人多了。 翻开手中的笔记本,东阳西归刚低头去看,耳边就传来一道声如洪钟的大喊: “报告!” 顺着声源,东阳西归抬头一看,对上面容清新俊逸的池塘。 东阳西归眸色微深的回想着,初到南沧舰队的池塘,在他的印象中,长得白白瘦瘦的,就跟古代的白面书生一样。 现在仔细一看,黑了不少,块头也大了不少。 唯独那双黑白分明的狡狯眼睛,眸光流转间,依然闪动着扮猪吃老虎的古灵精怪。 “说!”东阳西归放下手中的笔记本,直觉池塘在这时候开口,事情不小。 以往训练的时候,池塘虽然一看就是鬼点子特多的人,但在训练中他不是那种多话的士兵,安安分分努力完成训练,总体来说很不错。 “报告东阳教官!我可以申请分配到两栖战车营么?” 池塘不动如松的挺立着,一个字一个字完全是呐喊出声的。 他深思熟虑的想过,那么多营部,被分配到其他营部的几率太大了。 趁着现在,这是唯一一个可以把握的机会。 再怎么着,就算最后不能分到两栖战车营,他也努力一把,不至于以后一心后悔。 池塘这话一出,在整齐笔挺如木棍的队伍里,可谓是炸开了锅。 分配这事还能申请,就算能申请,池塘也不能在这么正式的场合,就这么毫无顾忌的说出来吧。 明玄鸣带着一丝懊恼的眼睛,猛一下斜向池塘方向。 他乃乃个熊的! 他知道池塘为什么想要去两栖战车营。 海军陆战队,兵力最多的营部是陆战营,说得隐晦一点就是,陆战营是最受重视的。 其他人都争着抢着想去陆战营,池塘却张口就要去两栖战车营。 虽然两栖战车营也很不错,确切的说,是两栖战车营很重要,非常重要! 因为两栖战车营是登陆作战的先锋部队,至关重要! 但也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冲锋打头阵的都是炮灰。 两栖战车营一旦在登陆作战中冲出口,后续部队的战士登陆后,其实也就没两栖战车营什么事了。 在其他营部的战士还在拼死拼活的战斗时,两栖战车营的战士,也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这也是很多男兵不明白,池塘为什么要主动申请去两栖战车营的原因。 当什么兵不好,非要争着去当炮灰,这不是脑子有病么! 当然,这只是绝大部分男兵的想法。 若把视线转移到一班男兵的身上,就会发现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神色。 似乎在心惊池塘敢于出口的勇气,也似乎在懊恼自己慢了一步,早知道他们就先喊报告了。 不管是哪一种神情,一班男兵略震惊的脸上,都没有露出任何的不解。 从他们的眼神中,似乎他们也挺想去两栖战车营的。 “理由?”东阳西归冷眉轻挑了一下,压根没想到池塘会主动申请,到他的两栖战车营。 以往每一年的新兵下连,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士兵最想去的连队,是陆战营的陆战连,什么时候他的两栖战车营也这么吃香了。 东阳西归犹记得还没和子桑倾确定关系的时候,子桑倾特别鄙视的说过,他的冲锋部队就是一个炮灰来的。 “……”池塘古灵精怪的眼睛猛一闪烁,他要不要说实话? 不小心对上东阳西归的沉冷眼眸,池塘当即被敲了个警钟一样,这种时候,坚决不能说谎! 万一被东阳西归看穿,别说是两栖战车营了,指不定他会被分配到养猪场去喂猪。 “因为东阳教官也是两栖战车营的!”死就死吧,池塘眼睛一闭,就大声解释道。 池塘的喊声可谓是穿云裂石,可刚喊完,他立马就怂得双腿发软,眼睛微睁,却不敢去看东阳西归的脸色。 这个理由似乎说不太过去,东阳西归会不会生气? “……” 海风猛刮了一下吹拂而过,除了风声,男兵们都没听到其他的声音。 气氛死一般寂静,再看看东阳西归,冷板着脸,神色和先前并无二异,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然后呢?”东阳西归直直的凝视着不敢看他的池塘,他是真没想到,池塘的理由竟然这么简单。 “……”池塘眸光一转盯向东阳西归,他又一次语塞了。 然后什么? 没有然后了,他的理由就这么多。 池塘不说,东阳西归就直直的看着他,眼睛也不转一下,看起来很耐心的在等待他的回答。 池塘平时鬼点子再多,再怎么自喻足智多谋。 被东阳西归这么冷霸的盯着看,他的脑袋也当机的零件都散落了一地。 “亲密接触!” 嘴唇蠕动了好几下,脱口而出的池塘,脑袋一片空白的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些什么。 这一下,集体沉默的男兵方阵里,一个个眼睛睁得更大了。 亲密接触? 亲密接触! 池塘是几个意思? 难道他对东阳教官…… “我不搞基。”与男兵们的震惊相比,东阳西归却显得尤为淡定,语气也没起伏多少。 “啊?报、报告,我也不搞基。”池塘被东阳西归说得更呆了,至今没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他,反射性的摇头道。 他可是根正苗红的三好青年,他从小到大都喜欢姑娘来着。 “报告!”视线一直停留在东阳西归脸上的明玄鸣,在被池塘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惊吓了几秒后,适时的开口了。 东阳西归看起来不像生气的样子,趁着这个机会,他也想搭趟顺风车。 “不准说!”东阳西归冷眸一定,毫不犹豫的堵上明玄鸣的嘴。 “……”明玄鸣眼睛一瞪全是错愕。 什么? 不准说? 为、为什么呀! 东阳西归可不管那么多,再一次举起笔记本,把男兵的名额分配下去,新兵营的事,也就结束了。 “全体都有!都仔细点听清楚了!早饭后去自己的连队报道!”东阳西归突然大声命令道。 心情非常阴郁的明玄鸣,哭丧着一张脸,他觉得,东阳西归对他有偏见! 不然,怎么池塘喊报告的时候可以说话,轮到他喊报告的时候,东阳西归连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他。 “陆战1营!”东阳西归的视线落到打头第一个的名字上,是池塘两个字。 东阳西归抬眸,接受到东阳西归看过来的冷眸,池塘一个激灵,背脊挺得更直了,不躲不闪的直视回去。 “苗亦少!”东阳西归盯着池塘看了一秒,视线一转落到同排的苗亦少身上。 “到!”苗亦少心里一阵失落,面上却看不太出其他情绪。 视线又一转,东阳西归定定的看着于冷泊。 于冷泊被看得眸光一闪,心里默念着: 不要念我的名字,不要念我的名字! “于冷泊!”看着敛下眸不看他的于冷泊,东阳西归喊得更大声了。 苗亦少和池塘的营部调换,于冷泊,算是肖顺赚到的。 “到!”于冷泊心头一凉,非常不想应这声到。 冷眸轻转间,东阳西归的视线缓缓落到洛寒舟身上,看得洛寒舟心里一咯噔,不由得紧张起来。 ☆、198狼狈扑倒 第276节 东阳西归这眼睛看向谁,谁就危险。 洛寒舟纵使心里知道危险,但当东阳西归看向他的时候,他还是眸也不闪,眼也不眨,直直的回视了回去。 名单上的名额,估计早就分配好了,再怎么着,他不能在这时候回避。 没人发现东阳西归的眉头轻皱了一下,和洛寒舟对视的他,最终冷眸一转,移开了视线。 “耿大江!”东阳西归的视线在队伍里大略一扫,就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后三排的耿大江身上。 “到!”耿大江心里一喜,应得尤为大声。 他最想去的就是陆战营,还是陆战1营,他可以回去庆祝了! 面上沉稳的洛寒舟,心里不由得一松,还好还好,不是他。 但刚松没一口气,洛寒舟这心里又一次提了起来。 躲了陆战1营,还有陆战2营3营,还有炮兵营等等,能不能分到两栖战车营,似乎几率还是很渺茫。 而且,直觉告诉他,如果他刚才眼光闪躲的不敢和东阳西归对视的话,十之八九他就会被分到陆战1营了。 池塘这颗心也是一直悬着,东阳西归每念一个名字,他就紧张一分。 待陆战1营的三十五个名字念完时,他后背都出了一身虚汗。 还好,没有他,没有他。 远处,薛殇在丁小佳那队三十人的方阵里,振奋人心的激昂演讲着。 相对比于男兵这边,则显得沉静许多,除了从东阳西归嘴里蹦出的一个个名字,就是从男兵方阵里时不时响起的‘到!’ 一轮下来,最后只剩下两栖战车营的名单没念时,东阳西归笔记本一合。 “刚才没念到的名字,全部分配到两栖战车营!早餐后记得去报道!” 东阳西归特潇洒的双手往身后一背,连名字都懒得念了。 “……”池塘瞬间眉头一挑,眼睛顿时金光四射,就跟初升的太阳一样夺目。 没、没念到名字的都是两栖战车营的? 刚、刚才,他一直没听到东阳西归念他的名字。 洛寒舟这心里也是一惊,心跳都惊漏了半拍。 他听得特别仔细,刚才那么多人名轮下来,东阳西归并没有念他的名字。 “报告!”池塘心里一激动,为了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便又大喊了一句。 “闭嘴!再说我就把你踢出两栖战车营!”喊报告的声音一听就熟悉,东阳西归冷眸犀利一瞟,盯着池塘就不客气道。 池塘的心肝肺一颤,吓得浑身一紧。 洛寒舟则在心里暗自庆幸,他本来也想喊报告,幸亏池塘早了他一步。 “立正”东阳西归严肃着一张冷脸,冷眸扫视间,又是一声命令,“解散!” 东阳西归下完最后一道命令,转身就走,压根不理还身姿英挺的男兵们。 东阳西归走出去十几二十米远,男兵方阵依旧严阵以待的挺立着,没一个人说话。 池塘看起来两眼放空的样子,脑子却一遍遍快速回想着先前的一切。 东阳西归已经下令可以解散了,可队列里的他压根没想到现在可以随意出列自由活动。 上身微微前倾,池塘看向排头的洛寒舟,不太确定的疑问道: “洛哥,刚才,东阳教官是不是也没念到你的名字?” “没有!”洛寒舟点头,非常肯定。 今后,他就真的是两栖战车营的一名战士了! “我们班就你们俩是两栖战车营。”苗亦少看起来有些失落的样子,拍着洛寒舟肩膀道,“你说,东阳教官怎么就没看上我呢?” 整个新兵营三百多名男兵,苗亦少自认他要排到前五是绝对没问题的。 综合成绩在东阳西归眼里应该算是不错的,东阳西归怎么就把他排除在外了呢。 “东阳教官一看就是占有欲特别强的男人,估计是因为你看上了子桑倾。” 不等洛寒舟回答,一旁的于冷泊便不声不响的解释道。 于冷泊就不明白了,虽然子桑倾的军事能力是不错,但长相也就那样,性格更是清冷的不敢恭维。 一副无欲无求看破红尘随时可以出家的样子,跟子桑倾这样的人在一起能有什么激情。 苗亦少怎么就一头栽了进去,还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你确定?”苗亦少眸中的温雅一下褪了不少,他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宣扬。 虽然,苗亦少直觉东阳西归知道这事,但另一方面又心存侥幸。 毕竟和自己的教官喜欢上同一个女兵,貌似不是一件令人欢乐的事情。 “亦少,不要我要打击你,但以东阳教官的敏锐观察力,你觉得你能逃得了么?”明玄鸣一下跳了出来。 “要不你换个对象?凭你的条件,我给你打包票!看上谁直接上,绝对分分钟就手到擒来!”明玄鸣右手往前一伸一个握拳,显得比苗亦少还激动。 苗亦少太内敛了,追女孩子要他学习,追一回不行就追第二回,软的柔情攻势不行,就来硬得直接上! 反正他一猛起来,还没有哪个女孩子能逃得了他的手掌心。 “你那套趁早收起来!你以为谁都像你跟个土匪似得!” 洛寒舟见明玄鸣又要给苗亦少出馊主意,他往前一步手臂强势一伸,禁止明玄鸣靠近苗亦少。 “寒舟,我怎么觉得你老护着亦少?”看着硬生生横在他和苗亦少之间的手臂,明玄鸣开始有意见了。 洛寒舟的性子挺随性的,他和其他人聊天打屁的时候,不见洛寒舟这么爱插一手。 每次一调侃到苗亦少身上时,洛寒舟就显得格外的关心,这是什么毛病。 “散了吧,还要回去收拾东西。”苗亦少先是看了眼站在他面前,背对着他的洛寒舟,这才看向明玄鸣道。 “你少教坏人!”洛寒舟手臂一收,走之前,还提醒了明玄鸣一句。 “什么玩意儿?都还没怎么样,你们就联合起来排挤我了?” 明玄鸣表示他非常的不满,但他也没有怎么样,跑着就追上他们班的其他男兵了。 夏季的天色在日出时分已是大明,子桑倾一行人走回宿舍楼时,其他宿舍楼的男兵,正一蜂窝往下跑,赶着去做晨操。 “门上有名字!”钱浅走在最前面,一跨进宿舍楼的大铁门,想往楼上走的她,视线随意一扫,赫然看到门上有白条。 左清源说要他们搬到一楼住,还以为宿舍可以随意组合,钱浅冲上前一看。 宿舍门的玻璃小窗下,一条白条上贴有三个名字。 随后进入宿舍的女兵,也纷纷跑去看,一边说着谁谁谁在什么宿舍,一边寻找着自己的宿舍在哪间。 “寺哥!絮儿,我们一个房间!”走廊上一溜过去,快要走到尽头才看到自己名字的钱浅,连忙招呼着还在身后的毕寺和付絮。 毕寺和付絮听闻,快速跑了过去。 “你们三一个房间?那我和子桑、一枝花,也一个房间吧?” 步媚媚在走廊上边走边看,贴在门上的名字,似乎都是随机分配的样子,见钱浅站在倒数第二个房间门口,她反射性就跑向最角落的房间。 “呦呵!我们三还住一起!”跑到右侧最角落的宿舍,步媚媚一看,上面果然贴着她、子桑倾、阿史那一枝的名字。 眉目一喜的步媚媚,转身就朝不紧不慢走来的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道。 和熟悉的人住一起,总比和其他人一起住,还要花时间来磨合得好。 “你们一班六个人全部留下来就算了,怎么还住一起去了?我看其他房间的名字都是打乱的!” 华靖彤看着从身旁经过的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一脸的疑惑。 四排三班有两个人留了下来,华靖彤都认识,她刚才都看见了,那两个人虽然之前是同班,但现在都分到了不同的宿舍。 怎么到了一排一班这里,就全堆到一起去住了。 “邻居你好!这个要问教官去,问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哇!” 不用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开口,付絮双臂一曲,小臂一下撑在墙壁上,就姿势帅气一脸得意的看着华靖彤道。 “得瑟!你不就是排名比我前了那么一丢丢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华靖彤心肠不坏,就是看不惯别人太得瑟嚣张了 “我可没说什么了不起,我等着你追上来!”付絮眉头高高扬起,还得瑟左右摇晃了一下脑袋。 “呦!周叶和你同宿舍呢!追我算什么?周叶排名比我前多了,要追追她去!” 付絮刚说完上一句,就见周叶停在了华靖彤身旁,推开宿舍门就走了进去。 华靖彤先瞅瞅一声不响进入的周叶,又见付絮耸耸肩,一副要她多保重的模样。 华靖彤不知道付絮是不是在幸灾乐祸,她轻哼了一声,也进了宿舍。 看完隔壁两间宿舍的小插曲后,步媚媚就推开了宿舍门。 还没跨进去,步媚媚就先闻到一股浓浓的、刺鼻的灰尘味。 借着挥洒进宿舍的点点晨曦,步媚媚看到因为她的推门,空气中飘荡着一粒粒的小灰尘。 捂着鼻子定睛一看,步媚媚嫌弃的美眸微睁,满桌满地满床铺的灰尘,看灰尘的厚度,估计有些年头没人住了。 “哇靠!这么脏!”看着如此惊得往后退了一步,她们刚来南沧舰队的时候,楼上的宿舍可是挺干净的。 同一栋楼,怎么楼下的宿舍这么脏。 “我艹!我就说教官怎么这么好心,说什么今天不用训练,敢情是要我们大扫除来了!” 步媚媚听到隔壁宿舍也传来毕寺的惊呼,不用多说,她们宿舍肯定也一样灰尘满天。 “不就打扫卫生么,早饭前打扫完肯定没问题的!”阿史那一枝仅往宿舍看了一眼,就不甚在意的说道,“正好吃完早饭后,我们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觉!” “听起来还不错的样子。”步媚媚放下捂着鼻子的手,“那我们行动吧,早点打扫完我们也能早点搬下来。” 步媚媚说完就一脸赴死的抬脚跨进宿舍,从小到大,她都特别讨厌打扫卫生,烦都烦死。 “等等!”步媚媚刚走一步,子桑倾就一把伸手抓住,“什么都没有你想怎么打扫?先上楼把扫帚抹布拿下来再说。” 第277节 子桑倾微叹一气,步媚媚一看就没干过重活的样子,好在她虽然也没怎么干过,还是知道点打扫步骤的。 “还得把桶拿下来提水,这么多灰扫不干净,得用水冲!”阿史那一枝跟着子桑倾往回走,边走边念叨着。 “知道,你有洁癖。”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子桑倾睨了眼阿史那一枝道。 “说得好像你没有一样,媚媚也有点洁癖。”阿史那一枝被说得有点心虚,爱干净有什么错。 而且,当兵后,时不时在地上滚几圈,下雨天训练弄得满身泥是常有的事,她的洁癖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瞎说!那是以前的事!”一说到洁癖,步媚媚忽然想起东阳西归说过。 ‘什么癖,爱什么美,趁早给我戒了!’ 所以,她还是别那么纠结这些事好了。 看到宿舍这么多灰尘,其他女兵也都唉声叹气的嗷嗷叫着,陆陆续续的上楼拿工具。 一班的六人,先将楼顶的宿舍收拾干净,自己的私人物品都收拾整理好了以后,这才提着大扫除的工具下楼。 老兵们在操场上晨跑,一大早的,女兵宿舍的一楼,就热火朝天的清扫着,扫灰的扫灰,提水的提水。 因为地板实在是太脏了,几乎每间宿舍都倒了洗衣粉在地上。 十几分钟过后,走廊就成了一片汪洋,还是带着白色泡沫的水灾区。 子桑倾提着空桶走出来,准备去走廊另一个尽头的澡间提水。 一出宿舍,子桑倾就看到隔着铁栏的宿舍外,有一个人走过,那人要侧过头来,子桑倾一眼就认出他是于冷泊。 子桑倾和于冷泊,十之八九是八字不合。 两人虽然接触不多,但因为于冷泊的父亲,想要子桑倾做他们家的儿媳妇,而强制性的将于冷泊安排到南沧舰队的原因。 于冷泊就没看顺眼过子桑倾,对于莫名其妙就拿鼻孔看她的于冷泊,子桑倾自然也没有多顺眼于冷泊。 子桑倾前一次出来提水时,就看到男兵解散了。 她不明白于冷泊怎么会一个人晃荡到宿舍前,也不想知道。 不预期的看到子桑倾,潜藏在于冷泊心底那丝丝怨念,顿时就冒了出来。 哼! 于冷泊傲慢不可一世的锁定子桑倾的晶亮冰瞳,看到子桑倾就跟看到什么一样嫌弃,重重的用鼻子哼了一气。 隔着铁栏隔着至少三米的距离,子桑倾这耳朵竟然也听到了于冷泊的不屑冷哼。 甚少翻别人白眼的子桑倾,看着如此傲慢嚣张的于冷泊,她冰瞳一转,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给于冷泊。 什么东西! 对于于冷泊不待见她的原因,子桑倾心里一清二楚。 当初,于冷泊要是真的不想分配到海军的话,直接去他老子摊牌不就好了,大不了两父子战一场,谁赢谁说了算。 这件事她也受害者。 他乃乃的! 轮到头还整得她是罪魁祸首一样。 于冷泊已经打算撤开的视线,好死不死的看到了子桑倾的白眼,面上瞬间爬上微怒的他。 聚精会神的一个怒眼,精准无误的射向子桑倾,眼神凌厉,气势十足。 子桑倾本不想理会于冷泊的,但她被怒火滔天的瞪了三秒后,依然不见于冷泊收回视线。 趟在水里的子桑倾顿生不满,冰瞳也跟着冷了几分。 猛一偏头,子桑倾眼神冷冽的射了回去。 子桑倾在战场上浴血奋战过的眼神,一般人是抵挡不住的。 清冷淡漠的冰瞳冷冽异常,直直飞射过来就好像一把飞刀一样,直戳进于冷泊眼里,惊得他心里一颤。 太可怕了! 冷冽的眼神太过强霸,于冷泊心里一惊,他老爸都没有这么肃杀的眼神。 然而,就在于冷泊被子桑倾的眼神镇住,连脚步都不由得停下时。 行走在洗衣粉的泡沫水里的子桑倾,却冷不丁的脚下一滑。 一个眼神就气场十足,强势威慑住于冷泊的子桑倾,气场什么的顷刻消失,眼睛惊得一下大睁。 子桑倾清瘦的身体,狼狈的往前扑去。 ☆、199特种女兵 右脚踩着滑板般一下往后滑去,身体前倾的紧急情况,更是势不可挡。 千钧一发之际,眼看着就要光荣的扑倒在湿滑的走廊上,子桑倾提在左手的水桶,连忙往前一杵。 右手快速抓住绿色水桶的边沿,子桑倾刚稳住空空如也,在积水中漂浮的塑料水桶,她的身体就一下砸在水桶上。 ‘噗!’ 胸口碎大石般一下扑上水桶,担心塑料水桶被压爆的子桑倾,左手早已撑在了地上。 子桑倾好歹也有几十公斤重,这样重重一压,水桶底下的脏水,伴随着白色泡沫,一下就溅了起来。 看到有好几滴大水珠往上溅,子桑倾眼睛快速一闭,随即左脸颊‘啪’一凉,溅起的脏水拍在了她白嫩的小脸上。 在铁栏外过道上的于冷泊,隐约看到子桑倾眼睛一下大睁,随即就谁都拦不住的往下扑倒。 子桑倾并没有在发生惊险的时刻爆发出尖叫声,她就像无声的摔倒了下去一样。 看着前一秒还甩他一脸的子桑倾,转眼就消失在自己眼前。 于冷泊光从女兵宿舍大楼门口不断流出来的污水,不用多想,他也知道子桑倾百分百是摔倒了。 虽然吧,于冷泊看子桑倾不太顺眼,但惊觉到子桑倾摔倒的他,特别是那声‘噗’貌似摔倒在地的声音,还是惊得他连忙跑了过去。 隔着一米高的围墙,于冷泊从一竖一竖的铁栏向里张望,还没看清楚湿答答的走廊是个什么情况。 子桑倾那道身穿蔚蓝迷彩的清瘦身影,就猛地一起,吓得他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直溜溜的滑向身后,差点就劈叉成一字的右腿,缓缓收回,子桑倾左手撑在地板,右手撑着水桶边沿,小心翼翼又快速的一下挺身而起。 一站起身,子桑倾的眼角余光,就瞥到了于冷泊近在一米外的身影。 左手湿了,右手还是干的,子桑倾抬起右手,一把抹掉溅到脸上的脏水。 头往右一偏,冰瞳清冷的一下射进于冷泊眼底,子桑倾清脆的嗓音也紧接着响起: “看什么看?这是女兵宿舍!你小子还想翻墙进来不成!” 要不于冷泊,她能摔这一跤么? 虽然没彻底摔倒,但也是摔了! 混蛋玩意儿! 真是阴沟里翻船! “说谁小子?谁想翻墙了?我还以为谁那么走运摔了个四脚朝天,我能看个热闹而已!” 又被子桑倾眼神冷冽的凛了一脸的于冷泊,胸膛一挺,眼睛一怒。 输人也不能输气势! 再说了,他可什么都没干,子桑倾自己要摔的,跟他无关。 别弄得他害了子桑倾一样。 再说了,子桑倾身前的衣服还干净的很,一点也不湿,一看就没摔倒。 这一刻,看着子桑倾凛视过来的冰瞳,于冷泊反倒希望子桑倾真摔一跤了。 没摔都这么瞪他,再摔也活该! “咦……你们在干什么?”付絮从宿舍里扫水出来,一直弯腰扫到门口的她。 一抬头,她就看到子桑倾和于冷泊隔着铁栏,一里一外的大眼瞪小眼。 子桑倾眼睛微眯,又一个攻势凌厉的眼刀甩了过去。 随即,子桑倾视线一收,从于冷泊身上移开视线的她,俯身提起水桶,边走边一脸平静的看着付絮,道:“没什么。” “哼!”临走了还被瞪了一眼,于冷泊见子桑倾一脸冷傲,完全不想鸟他的样子,他又从鼻腔冷哼了一下。 眼眸子一转,于冷泊转身不再去看子桑倾,连背影都能看出丝丝火气的他,状似潇洒的走了。 “有猫腻!”看着从她面前走过去的子桑倾,再看看一脸傲娇走远的于冷泊,付絮直觉这两人有问题。 于冷泊喜欢子桑倾? 子桑倾脚踏两条船? “咦……不可能!”荒谬的念头一出,付絮连忙就自己先摇头否定了。 就算子桑倾甩了东阳西归,她也应该是跟苗亦少在一起才对。 再说了,付絮觉得,子桑倾是不可能甩得掉东阳西归的。 “絮儿,快让让!你堵在门口还让不让水出去了?” 又从宿舍扫着一大波水出来的毕寺,见付絮站在门口不动,扫着水一扫帚推过去,脏水就没过了付絮的脚掌。 “寺哥,你消息比较灵通,你知不知道于冷泊的感情史?他有没有女朋友什么的?” 打着赤脚的付絮,早把鞋给脱掉了,踩着脏水就退回宿舍。 “怎么?你不会是看上于冷泊了吧?”毕寺讶异的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付絮。 大家朝夕相处这么久,付絮什么时候发春了,她竟然不知道! “我去!看什么上?我就刚好看到他不可一世的从宿舍外走了过去!” 付絮水灵灵的大眼一瞪,真想一扫帚捅到毕寺脸上,什么眼神儿! “没有就好!”毕寺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第278节 “于冷泊是个军人世家出身的,将来他要娶回家的,肯定是个家世背景相匹配的,你充其量就是个暴发户的女儿,就别凑上去找伤心了!” 毕寺继续清扫着地板,头也不抬的解释道。 毕寺觉得,既然付絮都问了,她还是提醒了一下好。 毕竟于冷泊的背景摆在哪里,自身条件也不差,万一谁真栽了进去,赔了人又赔心,多不好。 “什么暴发户?你这话可别让我爸听到!” 付絮滴溜溜的大眼一直,商人而已,顶多是个奸商,怎么就成暴发户了。 “你们两个都是暴发户!有钱人就别来刺激我这个穷鬼了!” 擦着桌子的钱浅,黑黑的抹布往桌上一丢,深深觉得她受伤了。 经她多方了解,女兵并不全是家庭富裕背景骇人的。 可她们班的其他人,一个比一个牛掰,就她一个要钱没钱要背景没背景,反正要什么,什么都没的纯大学生。 于是乎,钱浅就不懂了。 当初是哪个不长眼的安排的分班名额,把她一个农村穷娃丢到非富即贵的班级里,这纯属刺激她来的。 是想看看她的内心到底强不强大,抗压能力到底强不强么。 好在她们一班的人都挺低调的,基本不讲自己的家世或炫耀什么,不然都像周叶当初那样蛮横跋扈的话,她非得被整疯不成。 “老爸的钱又不是自己的,我和你一样是穷鬼!” 毕寺理直气壮的反驳,她老爸哪怕溺爱她一点,她也不至于每个月都不够钱花。 “钱浅,你可以去找你们村的二狗子!嫁给……” 付絮突然想到什么的,饶有兴趣的看着钱浅道。 “是隔壁村的!不是同村的!”钱浅不等付絮说完,就立马打断了她纠正道。 “隔壁村?上次听你说,我明明记得你说同村的!”卷着裤腿拿着扫帚的付絮,顿在一旁,水灵大眼溢满不解。 “说不清楚,同村隔壁村都一样!就隔了一条小水沟而已,我家还能看到他家房顶呢!” 钱浅拿起抹布一挥,不甚在意的解释道。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二狗子在外企当……”毕寺也豪迈一挥手,试图扭转一下,钱浅打算和二狗子老死不相来往的信念。 “还不一样是给人打工的?我说过的,我小时候手狠把他打哭过,他说这辈子都不会娶我的!” 钱浅继续擦桌子,头也不抬。 “我怎么感觉你挺想嫁给二狗子的?”毕寺似乎闻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气息。 钱浅这一次谈论二狗子,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样。 难道说,是因为她前几天去通讯室接了个电话的原因? “滚你毛驴的!我跟他这辈子都没有可能!” 钱浅突然就激动了起来,脚下一踢,踢起一束小水花,全往毕寺的方向溅去。 “心里没鬼的话,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毕寺往旁边快速一闪,越来越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懒得和你说!”明显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的钱浅,专心致志的擦起桌子,一下一下重得仿佛要把桌子擦掉一层漆一样。 钱浅平时挺乐观的,一放松下来,反倒破天荒的心事重重了。 见钱浅这副模样,毕寺和付絮同时看向对方,两人对视一眼,识趣的不去打扰钱浅。 当兵这么久,大家伙都手脚麻利惯了。 半个小时后,一楼全部住满的女兵宿舍,也算是从天花板到地板都彻底打扫干净了。 整个宿舍焕然一新,宿舍楼前的泥土地面,湿了一片也是真的。 打扫完一楼的卫生,已经有不少女兵上了楼,子桑倾等人上楼时,刚好遇到丁小佳这批刚解散完的,三十人的队伍。 “丁小佳,你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怎么着,踩到狗屎了?” 付絮走在最后面,见丁小佳蹬蹬蹬的冲上楼梯,便饶有兴趣的询问了一句。 “哼!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见识!但走狗屎运是真的!” 丁小佳说着还得意的摇晃了一下脑袋,整张脸洋溢着大大的笑容,看起来是真的很高兴的样子。 “呦,高兴成这样,走狗屎运算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吃了狗屎呢!” 毕寺上楼的脚步一顿,回头就见丁小佳笑开花的左摇右晃。 “狗嘴吐不出象牙!”丁小佳笑脸一收,本想和毕寺再唇枪舌战一翻的, 但想到今天之后,她们就井水不犯河水了,临走前,怎么着也该留个好点的印象,她便没了兴致和毕寺计较。 “你的狗嘴能吐出象牙?你吐一个我看看!”毕寺手一抬,伸到丁小佳下巴前,示意她赶快吐出个象牙来。 “你才狗嘴!”丁小佳一掌猛拍向毕寺伸到面前的手,奈何毕寺缩得太快,他没打到。 “丁小佳,你们先出去的三十人,是不是要去薛殇的特种部队?” 已经转弯上到二楼半的子桑倾,弯腰探头出楼梯扶手,看着还停留在一楼半的丁小佳,清冷道。 “你怎么知道?”丁小佳惊讶的猛一抬头,满眼错愕的仰看着子桑倾。 “等等,特种部队?”付絮觉得她脑子一下就炸了。 特种部队? 丁小佳要去特种部队! “薛副教是特种兵?”钱浅也傻愣愣的看着子桑倾,当初,薛殇五个教官空降到他们基地时,似乎没说他们是特种部队的。 “……我以为你们都知道。” 见其他人都惊疑的看着她,子桑倾冰瞳轻眨,不紧不慢的回道。 “知道个鬼!”步媚媚也低咒了一声,“难怪薛殇那么嚣张,原来是特种兵。” 她还以为,薛殇就是普通部队一个比较厉害的角色,她也怀疑过薛殇几个是特种兵。 但之前男女兵演练时,子桑倾几下就将薛殇撂倒。 在步媚媚的认知里,哪有特种兵这么弱的,她就自动摒除了这个想法。 “哼!我告诉你们,别以为你们能留下就比我强多少,今天开始,我可就是特种兵,女子特种兵!” 惊愣过来,丁小佳突然就骄傲的仰起下巴,得意得很。 “切……”对于丁小佳也能当特种兵这个事实,毕寺表示有些受打击。 不屑的切了一声的毕寺,刚想再说什么回击一下丁小佳,楼下就突然响起熟悉的哨声。 紧急集合! ☆、200出岛烧烤 哨声一响,原本在爬楼梯的众人,纷纷调转方向,快速往楼下赶。 吹哨子的人是姜三冬,那些还没上楼的女兵,见楼下的姜三冬冲着女兵宿舍猛吹海吹,她们一个激灵,快速整起队来。 子桑倾几人跑下楼来时,已经有好几排的女兵整好队,严阵以待的排成了一条直线。 一班女兵六人往右侧的空地走去,不稍三秒,一个个井然有序又快速的站进了队伍。 三分钟后,一百零二号女兵,身姿笔挺,军容却是不太整洁。 最终留在南沧舰队的二十名女兵,因为刚刚大扫除完的原因,无一列外的高卷裤腿露出白皙的小腿,脚上套着拖鞋。 “全体都有!向右看齐!”姜三冬就好像没看到女兵略狼狈的装扮一样,一本正经的下着命令,“稍息!立正!” 因为临近早饭时间,各楼过道时不时会有其他士兵走过,看到女兵集合整队,好些会好奇的看几眼。 “报数!” “一……” “一二……” “一二三……” “……” 女性嗓音一个接一个响起,人数齐后,姜三冬一刻也不耽搁,接着下令道: “目标,食堂!向左转!跑步前进!” 姜三冬一声令下,女兵一个转身,井然有序的往食堂方向跑去。 女兵跑到食堂的时候,男兵已经在食堂门口整队完毕了,一排排一列列全堵在了门口。 跑过去后,女兵自觉的男兵左侧站定,她们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没和男兵站在一起过了。 东阳西归站在食堂正门口,他的左后方一点位置,站着牧阳、左清源,姜三冬跑过去后便站在左清源身旁。 东阳西归的右后方,则站着薛殇、齐川川、蔡东方、贾豪。 这一次,所有教官都齐了。 一左一右跑步而来的脚步声,非常的整齐,女兵一站好队列,东阳西归便敛下了冷眸,睨了下女兵高卷的裤腿。 一双双露出半截小腿的双腿中,东阳西归的视线一扫而过后便落到了子桑倾白花花的小腿上。 冷眸一抬,东阳西归意味不明的紧盯着子桑倾,对所有士兵的命令,也随之而来:“稍息!” 男兵女兵纷纷出腿稍息,目不斜视的目视前方。 “今天,将是你们四百三十七名战士,最后一次聚在一起拉唱饭前军歌!” 东阳西归的沉冷嗓音,带着一丝低沉的严谨,他本不想说最后一次的。 男兵虽然都能留在南沧舰队继续服役,但女兵一分配去其他连队,面前这一批人,要想再全部聚在一起,这辈子都几乎不可能了。 男兵们都知道,这顿早饭后,东阳西归就不再是他们的教官了。 就算东阳西归不是他们的直属上司,大家也都还在南沧舰队,要见到对方也不太难。 第279节 但是,本来没多大感想的男兵们,听到东阳西归说最后一次时,莫名的就有些伤感起来。 再怎么说,大家也一起训练了那么久,就算平时吵吵闹闹有些小矛盾什么的,一到分别,一切就都成了过眼云烟。 特别是那些要离开南沧舰队的女兵,鼻子一酸,眼泪就差点掉下来。 “团结就是力量!都给我使出劲吼出来!”从不懂得什么是煽情的东阳西归,上来就开唱,“团结就是力量!团结……预备唱!”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 嘹亮的军歌仿佛要冲破云霄,一字一句都蕴含着他们这几月来的艰苦训练,以及即将分别的不舍。 丁小佳唱着唱着眼泪都下来了,声声哽咽着却还拼出全力的呐喊着歌唱。 从小到大,丁小佳自认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 当初从新兵连分配到南沧舰队的时候,她可是笑着离开新兵连的。 别说哭了,她连一点伤心的感觉都没有,就那么大笑着没心没肺的走了。 但这一次,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也控制不住喷涌而出的泪水。 视线不小心看着最前排的一班女兵,看着她们黑黝黝的后脑勺,丁小佳的脑海就莫名的闪现出,她们在孤岛上演习时的一幕幕。 总体来说,那次的男女兵对战演练,对她而言,并不是一次多美好的回忆。 时隔多日,她以为就那么过去了,现在才发现,那次演练的每一幕,她都记的如此清楚。 姜三冬看着一张张脸上闪着泪光的女兵,他心里也感慨万千。 平时老用恨铁不成钢的眼光看她们,觉得女兵叽叽喳喳挺烦挺多事的,现在看着默默流泪的女兵,却突然觉得她们可爱得不行。 因为训练都放在男兵身上的原因,薛殇的视线则落到了男兵身上。 原本目光还算平静的薛殇,视线不经意的扫过一班男兵时,突然就顿住了。 看着洛寒舟他们班的六名男兵,薛殇的锐利双眼就复杂起来。 这一个班的男兵都太优秀了! 天赋好,也够努力,肯拼肯干。 薛殇都不知道东阳西归是怎么从三军那么多的新兵连,那么的新兵里,眼光毒辣的看中这几个男兵,还把他们挑出来凑到一起的。 这个班的新兵,潜力太好,比许多老兵的开发性都要好很多。 薛殇和东阳西归商量过,一班男兵他们能不能也带走,结果自然是不用多想,东阳西归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要把一个班的男兵都带走,的确有些不太可能,于是薛殇又商量着,看能不能带走一两个、两三个,依然遭到东阳西归的无情拒绝。 “……让一切不民主的制度死亡!向着太阳向着自由!向着新中国发出万丈光芒!” 激昂的一曲军歌完毕,没人说话,东阳西归也只是看着他们,迟迟不下命令。 “团结就是力量!团……” 一道高亢的男高音突然响起,队伍中,不知道谁又唱了一句,于是乎,其他士兵也紧跟着唱了起来。 东阳西归并没有出声阻止,沉冷的看着又一次呐喊起来的男兵女兵。 就这样,士兵们又唱了一遍《团结就是力量》。 第二遍军歌落音后,伴随着越渐高升的太阳,食堂门口依旧寂静一片。 “要下连了,教官只有一句忠告要给你们。”东阳西归犀利的冷眸,从左往右一一扫过去,他光站在哪里就自带威慑力,“好好干!能做到么?” “能!一定好好干!” 霎那间,士兵们震耳欲聋的吼声又响了起来,引得走进隔壁食堂用餐的老兵,侧目了又侧目。 东阳西归眸光略复杂的看着面前的士兵,脑袋往右一偏,看着薛殇,音量放低了不少:“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薛殇犹豫了一秒,轻摇了一下头。 就这样吧,他也不太喜欢废话。 “立正!”东阳西归一声令下,士兵又是身一挺,“由女兵开始,陆续进入食堂用餐!” 一排一班的子桑倾等人,率先进入食堂。 一顿饭,吃得人是百感交集,阿史那一枝看到好多女兵吃着吃着眼泪就啪啪啪的往下掉,连空气中都飘着一股伤感的感觉。 “哎,以后吃饭,饭堂就只有我们二十个女兵了。”阿史那一枝有感而发的低语了一句。 子桑倾抬眸大致扫了一眼,并没有说话。 离别,什么时候都有可能发生。 步媚媚头也没抬,自顾自的吃着早饭,她一点也不想面对这样的时刻。 食堂一眼看去全是人,却没人说话,寂静得很。 一个小时后,随着运兵车缓缓驶离南沧舰队,偌大的整个基地,真的就只剩下二十名女兵了。 地板还有不太干燥,但子桑倾她们已经搬到一楼来住了。 “睡不着。”阿史那一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多次了,思绪有些空白的看着天花板道。 “突然少了三个人,总觉得这宿舍空落落的。”步媚媚一个翻身,看着阿史那一枝,她也睡不着。 “早上起床的时候,谁嚷嚷着不想起床想继续睡,这会儿让你睡还睡不着了,我看你们是被虐待惯了,对你们好点还不习惯了。” 子桑倾一个翻身,环视一圈宿舍。 六张床,她们三人一人睡一张,还有三张空床铺,的确看起来有些怪异的感觉。 “这床能搬么?隔壁睡着空床,总感觉不对劲。” 阿史那一枝一下挺身坐起,她们一左一右一正对面的睡,看起来太不合群了。 “应该可以搬吧,我们搬到一起睡吧,那么多空床,我看着也不太顺眼。”步媚媚也坐了起来。 “想怎么搬?”三个人,投票表决的,子桑倾就是投反对票,也败下阵来了,她便也跟着坐起。 “这样,你们俩的床竖着摆,床头靠窗下,正好可以放三张床。” 子桑倾和步媚媚就睡在正对门的窗下,两张床横着放,阿史那一枝是真不习惯对面两张空床,隔壁又还有一张空床,这睡得也太孤单了。 “那就来吧。”子桑倾大概衡量一下宽度,便起身准备行动。 三人说干就干,拖动床铺时,床脚刮在地板上发出嘎嘎嘎的声音,有些刺耳,好在房门紧闭,又在一楼,不至于太吵。 子桑倾、步媚媚、阿史那一枝三人,是真有点精力太过旺盛了。 其他宿舍的女兵,早就呼呼大睡了,有一整天可以睡,因为太过放松,钱浅都小声的打起了呼噜。 “哎呀,现在感觉好多了!” 快速搬好床后,阿史那一枝左右一个翻身,睡在中间的她,左翻右翻都能看到人,这种感觉还真不赖。 “纯属折腾,睡吧。”子桑倾看着一脸欣喜的阿史那一枝,好笑的评价了一句。 大白天的睡觉,又是在一楼,女兵势必得紧锁房门。 前段时间训练太累了,女兵们睡下后,午饭时间,没一个人醒来。 洛寒舟和池塘吃完午饭经过女兵宿舍,看着依旧房门紧闭的一楼宿舍,池塘不免有些疑问: “洛哥,女兵是不是不在基地?一个上午没看到她们。” “不知道。”洛寒舟的视线也转向房门紧闭的女兵宿舍,大铁门没关,上午训练的时候,操场上的确没看到女兵。 另一边,食堂。 “东阳,女兵没来吃饭。”姜三冬喝口汤,离用餐开始时间都过去十分钟了,见女兵还没出现在食堂,便提醒了一句。 “估计还在睡,没事,就让她们好好补个眠。”刚好用完餐的东阳西归,放下筷子。 “这都累了一个多月了,要不,晚上庆祝一下?” 牧阳眼睛发亮的看着东阳西归,桌子底下的脚,还踢了踢对面的左清源。 他们都做牛做马了一个多月,女兵都有得一天时间可以休息了,身为教官,也应该给他们一点福利才对。 “我也觉得可以适当的放松一下。”左清源虽然缩了缩被牧阳踢中的腿,心里却也赞同牧阳的提议。 就算牧阳不说,左清源也打算找个机会和东阳西归说说的。 他们已经好久没出去吃过夜宵了。 “你呢?”东阳西归放在桌上的手,食指轻搓了一下,睨了眼牧阳和左清源后,冷眸转向正对面的姜三冬。 “……我觉得也可以!”姜三冬本来想说他没什么想法的,但看到牧阳正眼抽筋的使劲冲他挤眉弄眼,他便附和了一句。 “那就晚上出岛烧烤吧。”东阳西归说着就站起身。 牧阳和左清源在想什么,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牧阳眉头高高挑起,兴奋的朝左清源抛了计谋得逞的眼神过去。 管他出不出岛,这天气,晚上烧烤还是挺不错的。 刚走一步,东阳西归好像想起什么般,转身一侧,吓得牧阳笑脸一收。 因为变脸太快,牧阳脸颊的肌肉都控制不住的轻微抽搐起来。 “下午你们出去采购,晚上六点出发,去沙石岛,女兵也一起去。” 东阳西归掏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张银行卡,半放半丢的扔到了牧阳面前。 “一定完成任务!” 牧阳本来是想着,他们几个教官出去喝一顿也就行了。 听到女兵也一起,他虽然愣了一下,倒也答应得很爽快。 叫上女兵更好,夜黑风高,正好是滋生爱情因子的好时机! 东阳西归丢下银行卡就走了,姜三冬却盯着桌面那张银行卡发呆。 “你知道卡的密码么?”姜三冬不解的看着牧阳,他看得很仔细,东阳西归留下的是银行卡,不是信用卡。 有卡没密码,等于白搭。 “知道,654321。”牧阳不甚在意的拿起银行卡,随口回道。 牧阳说得太随意了,看样子,他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第280节 “……这密码是不是太简单了点。”姜三冬的注意力一下转到了密码本身上。 一般人的密码,不是生日就是自己喜欢的数字。 但东阳西归这个密码,一看就不在这两种里面。 不落俗套也就算了,密码还弄得这么简单,银行卡要是掉了,多危险。 “已经不算简单了!以前是123456,后来还是我去改成654321的!” 牧阳显得有些激动,看他多好,都操心到东阳西归的银行卡密码上了。 姜三冬这下就更惊奇了,牧阳还帮东阳西归改密码? 这是个什么事儿? 不过,姜三冬的注意力,一下又从密码身上转移了出去。 “真是你改的密码?里面有多少……嗯哼?”姜三冬黝黑的国字脸挑起眉来,怪异得让牧阳觉得他是土匪。 “这么多。”牧阳还在犹豫时,左清源已经举起了手比划起来。 但是,姜三冬盯着左清源比划出的一个ok手势,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30?30是什么意思?三千还是三万?”姜三冬从低往上的估测道,见左清源摇头,又道,“30万?” 左清源继续摇头。 “三百万?”姜三冬眼睛一下大睁。 他知道东阳西归不缺钱,但没想到东阳西归这么豪,他们一个月津贴才多少钱,三百万简直不敢想。 “不是。”左清源继续摇头,他放下手,平静道,“数得头晕,反正好多个零。” 深受打击的姜三冬,眼睛瞪了一下,反倒突然冷静了下来,心里却也忍不住疑问。 好多个零是多少个零? 牧阳本想告诉姜三冬,据他所知,这张卡只是东阳西归的零用钱。 但是,看到姜三冬如此精彩又平静的脸色时,他决定,还是别再打击姜三冬好了。 反正,他就觉得吧,自从跟着东阳西归后,他就很少嘴馋了。 一楼的女兵宿舍,房门可以说是关了一整天。 子桑倾一觉睡到了下午五点,她起床的时候,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都还在睡。 伸伸懒腰运动了一下,子桑倾端着脸盆就去澡间洗澡了。 洗完澡洗完衣服出来,子桑倾左手端着脸盆,里面是干净的湿衣服,毛巾搭在头上,时不时的擦一下湿发。 从最靠近澡间的宿舍走过去,这间宿舍的房门依旧关着,子桑倾犹豫了一秒,便退了回去。 ‘嘭!嘭!嘭!’ “起床了!天都黑了!”子桑倾抬手就在房门上猛拍了三下,边拍边喊道。 ‘嘭!嘭!嘭!’ “起床了!天都黑了!”拍完就走的子桑倾,走到第二间宿舍,依旧抬手就猛拍。 ‘嘭!嘭!嘭!’ “起床了!天都黑了!” “……” 子桑倾就这么一路拍回了自己,位于走廊另一个角落的宿舍。 “着火了!着火了!” 回到宿舍,子桑倾果不其然的看到,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还在呼呼大睡,她张嘴就胡说八道的乱喊着。 “着火?”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几乎是在睁眼的同时,人就已经从床上蹦了起来,“哪里着火了?哪里着火了!” “澡间着火了。”子桑倾将脸盆放在空床铺上,转身去柜子拿衣架,边走边漫不经心道。 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不知道是不是睡迷糊了,两人一听到澡间着火,二话不说就往外冲。 子桑倾特别的淡定,看也没看旋风般就冲出宿舍的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 她们两人刚冲出宿舍不到一秒,子桑倾就看到她俩气冲冲的跑了回来。 “耍我们呢!” “你也太混蛋了!” 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往外冲的时候,两人这心里都升起了怪异,但她们睡了一天,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大脑,还没及时的反应过来。 如果真着火了,子桑倾怎么可能还那么淡定的在宿舍里磨蹭。 当她们俩人反应过后,快速一个转身,火气甚大的冲回了宿舍。 “干什么?你们可不是我的对手!” 从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身旁刮过的风,都带着火气,子桑倾见状,右脚一抬,拿着衣架的左右手立马开弓,立马开启防守姿势。 “太坏了你!好好叫起床会少块肉哇!” 步媚媚一握拳,拳头就一下揍在子桑倾屈起的右腿上。 “这是在锻炼你们的快速反应能力,效果还不错,看你们,连拖鞋都没穿就跑出去了。” 步媚媚只是轻揍了一拳,看出她拳头没劲的子桑倾,被揍了一下便放下了脚。 “我都还没睡够。”阿史那一枝双手高高抬起,伸懒腰的同时,脚下一滑,一个劈叉顺带拉了下筋。 虽然睡得挺饱,但直接睡到明天早上的话,也是很不错的。 “吃完晚饭再睡,中午没吃,再睡一夜会饿的。”早上睡之前,子桑倾本以为她中午会醒的,结果睡过头了。 两人被子桑倾赶去洗澡,子桑倾便在走廊里晾衣服。 其他宿舍的人,在子桑倾敲门后,也陆续起床了。 “子桑,刚才是不是你敲门?呀……这都傍晚了!” 毕寺从隔壁宿舍出来,见子桑倾在晾衣服,她右脚一抬搭在围栏上,直接伸腰压起腿来。 “睡了一天,也该起床尿尿了。”宿舍外偶尔有男兵路过,弄得晾衣服的子桑倾怪不好意思的。 还有内衣裤得晾呢! 住一楼这么尴尬,睡觉连门都不敢开,果然还是住高点比较好。 “鸟什么鸟,我都饿了。”不醒还不知道,毕寺刚睁眼没几秒,就觉得自己肚子都饿扁了。 “快去洗澡,然后去食堂。”子桑倾冰瞳左右一瞄,趁着没有男兵,快速撑起内衣裤挂上头顶的晾衣杆。 刚挂好令人羞涩的贴身内衣,子桑倾的撑衣杆还高举着,右侧两栋宿舍楼之间的过道,突然就走了一个人出来:“子桑倾,刚好你在!” 突然冒出来的男性嗓音,把子桑倾给惊了一小下,抓着撑衣杆的右手一松,小小一根的撑衣杆,直接从她手里滑落。 ‘咚’一声,撑衣杆撞到了地上,她手一捞连忙抓住脱手而出的撑衣杆。 “牧、牧副教,有事?”晾着内衣突然有男兵出现,子桑倾忍不住在心里低声咒骂了一句。 “你跟其他女兵说一声,六点在沙滩集合!” 身为一名男性教官,牧阳怎么不好意思进女兵宿舍,他本想在宿舍外吼几句的,现在看到子桑倾,正好可以免了他的尴尬。 “六点?要训练么?”这个时间点让子桑倾有些不解,六点天都快黑了,去沙滩上干什么。 “不是。”已经调转方向走了一步的牧阳,回过身来。 他本来不打算现在说的,但对方是子桑倾,他想了想,便放低音量:“低调点别让其他连队的士兵听到了,晚上带你们出岛烧烤去!” “哦。”子桑倾的小眉头轻轻一挑,面上却没什么表情的轻应了一声。 烧烤? 不错,还知道拿美食来犒劳她们一下。 牧阳知道子桑倾的性子比较清冷,但他还以为子桑倾好歹会高兴一下,结果深深地被子桑倾的清冷给刺激到了。 “就这股清冷劲儿,队长得多热情才能融化她?”无趣走开的牧阳,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起来。 他以后还是找个热情的媳妇儿好,不然问十句答一个字的,他可受不了。 “子桑,牧副教说什么?”毕寺伸长了耳朵,也没听清牧阳说得是什么,见牧阳转身走了,她连忙凑到子桑倾身边。 “他说六点到沙滩集合,带我们出岛烧烤!”子桑倾浅笑着解释道。 “真的?真的是烧……”毕寺帅眼一下大睁,眼前顿时浮现出一串串的烤肉,但她还没惊讶完,子桑倾就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别声张!牧阳说了,不能让其他连队的士兵听到!”子桑倾真想敲毕寺一顿。 “嗯嗯!”毕寺猛点头。 五点不到五十分,洗完澡后的女兵,就一蜂窝冲向了沙滩。 这时候,东阳西归刚从办公室出来。 洛寒舟和池塘,被他安排到了同一个班。 前往集合点的途中,东阳西归刚好遇到洛寒舟和池塘在散步。 “教官好!” 洛寒舟和池塘在东阳西归的左前方,洛寒舟不经意的一个偏头,看到身后的东阳西归,便立马转身敬礼。 “教官好!”池塘跟着看过去,看到是东阳西归后,也连忙敬礼。 东阳西归抬手回了个礼,打量他们一眼,便询问道:“你们两个,吃饭了么?” ☆、201洛哥实力 “吃了!” “吃了!” 洛寒舟和池塘同时回答,这个点,食堂都快关门了,他们是吃完饭出来散步的。 第281节 “出岛烧烤,去不去?”东阳西归点了下,随即又接着询问道。 机会难得,吃饱了也可以去玩一下。 “出岛?”洛寒舟有些没反应过来,今天晚上没有理论课要上,不过,据说阶梯教室有电影可以看。 “烧烤?”池塘就更没反应过来了。 烧烤? 烧烤! 对于在部队大半年,没吃过一次烧烤的而已,都快忘记烧烤是什么滋味了。 “一句话!去不去?”洛寒舟和池塘的眼神都傻傻地,有些发呆,东阳西归便用起了命令的口吻。 赶上机会可以吃一顿,还没吃呢,这就快傻了。 “去!” “去!” 东阳西归好像有些生气的样子,洛寒舟和池塘,猛地又喊起来。 “那就走吧。”得到肯定回答的东阳西归,修长的右脚一跨,步伐坚定的继续往沙滩方向走。 “教官,我们就这样走了,班长不知道也没关系么?” 洛寒舟虽然坚定不移的跟着东阳西归走,但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东阳西归是两栖战车营的副营长,他们就只是一个小列兵而已,头顶有班长、排长、连长,然后才是营长,中间隔了那么多级。 班长好歹也是他们现在的顶头上司,刚分配到两栖战车营第一天,他们就这么走了,不跟班长说一声是不是不太好。 “今天晚上不是自由活动么?熄灯前会回来的。” 东阳西归头也没回,暖红的夕照照射在他宽厚的背影上,连他的短寸都照得根根清楚。 “你们要是担心的话,可以不去。”东阳西归刚说完上句,仅想了不到半秒,又接着说道。 不能让洛寒舟和池塘认为,是他逼迫他们去的。 这俩小子要是真担心跟着他去吃个烧烤,会出事要担责任,就趁早给他滚回去。 就当他看错人,他可不要没胆的窝囊废。 “我去!” “我去!” 霎那间,东阳西归话音一落,洛寒舟和池塘又一次异口同声起来。 乍一听,他俩这回答,还有点骂人的意思。 听到二人急切又肯定的回答,东阳西归嘴角浅浅勾起,勾出一抹还算满意的弧度。 担心东阳西归真不让他们去,洛寒舟和池塘默默跟在东阳西归身后,都不敢再说话了。 两人默不作声的跟在东阳西归身后,走了约莫十几米后,池塘不由得拿手肘捅了捅右侧的洛寒舟。 ‘刚才不该多嘴的。’池塘右眉一皱左眉一挑,无声的和洛寒舟交流着。 刚才那一瞬间,池塘觉得东阳西归是真的生气了。 洛寒舟也皱眉回捅了池塘一下。 他们就这样跟着走,的确有些冒失,好在今晚没有正式课程。 总归,问问还是比较好的。 如果他们班长真追究起来,他们也可以把东阳西归推出去,表明是东阳西归说没关系,让他们去的。 班长就算再怎么耿耿于怀,也会卖东阳西归几分面子,不会太为难他们的。 东阳西归领着洛寒舟和池塘走到集合点时,姜三冬已经整好队点好名了。 “向右转!”姜三冬一声令下,二十名女兵,纷纷右转。 右转后,她们就看到了走上前来的东阳西归,以及他身后的洛寒舟和池塘。 子桑倾冰瞳一斜,打量了一眼洛寒舟和池塘。 他们两个也要跟队出岛? “目标!矮山背面的港口!距离!三公里!起步跑!” 姜三冬臂膀往前一挥一指,不容置疑的下令道。 女兵们瞬间曲臂在肋骨两侧,双手虚握成拳,就朝着姜三冬所说的目的地,奔跑了起来。 女兵跑出去十几米后,姜三冬指着洛寒舟和池塘,询问着东阳西归道:“他们俩也去?” “教官好!” “教官好!” 洛寒舟和池塘特别的识趣,见姜三冬的注意力放到他们身上,立马身一挺右臂一抬,毕恭毕敬的敬着军礼。 姜三冬随意的抬手回了个礼,心里暗想着。 这两小子,眼见力不错,特别是池塘,竟然主动申请要到两栖战车营,看来是知道跟着东阳西归有肉吃。 “上车吧。”旁边停着一辆军用越野车,东阳西归不冷不热的说了句,就走上车去。 女兵不紧不慢的沿着海岸线往前跑着,没跑多久,就看到越野车呼啸而过。 “跑快点!慢了可没得吃!”姜三冬开着车,从女兵身侧快速行驶过去时,不忘大喊一句。 “……”女兵没人回应姜三冬,只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快速跑走的军车。 “靠!他们坐越野车,我们用两条腿越野!”看着箭一般快速冲出去的越野车,毕寺不由得出声骂了一句。 开车过去就算了,还存心从她们身旁开过去,摆明了是故意刺激她们的。 “认清楚事实吧,这就是军官和士兵的区别!” 奔跑中,步媚媚提醒了一句。 反正这都不是第一回了。 “你们没看到车上的洛寒舟和池塘么?他们两个可不是军官!” 钱浅伸手戳了下跑在她前面的阿史那一枝。 “看到了!但他们胜在人数少,要是女兵两个,男兵二十个,现在坐在车上的肯定是我们!” 冷不丁被戳得细腰往前一挺的阿史那一枝,也伸手戳了一下她面前的步媚媚。 “一枝花,别乱戳,痒!”步媚媚本身就比较怕痒,当即就缩了一下腰。 “钱浅听到没?别乱戳!痒!”阿史那一枝反手拍了下钱浅,提醒道。 钱浅一挡一推,就挥掉了阿史那一枝拍过来的手。 “但是,怎么就洛寒舟和池塘两个人?他们班的其他人怎么没来?” 付絮看着越走越远的军车,有些不解的说道。 她的第一反应是,东阳西归要叫也应该是叫一整个班的人才对,不太可能只叫两个出来。 “男兵已经分配下连了,洛寒舟和池塘估计分到两栖战车营,和东阳教官同一个营部。” 女兵呈三排纵队前进,中间那排的周叶,听到右侧这排叽叽喳喳说了不停,便解释了一句。 “有可能。”毕寺瞅了眼身旁并肩前进的周叶,还算赞同的应和了一句。 海风习习中,跑到港口的女兵,上了一艘勤务舰船,是训练舰。 训练舰迎着海风在停泊着众多舰艇的港口,背着夕阳缓缓驶出海。 几个教官都在船舱里不知道干什么,甲板上放着三个大烤架,里面有黑木炭。 地上放着两个大大的黑色袋子,子桑倾看着这两个大黑袋,越看越是垃圾袋。 “这里面装得是什么?可以打开看看么?” 付絮用脚踢了踢其中一个大黑袋,心里蠢蠢欲动着。 “不用看也知道是食物,看这几箱啤酒就知道了!” 毕寺走到一旁垒起的三箱啤酒前,拍着箱子得意道。 “不用猜了,一袋是肉,一袋是菜!” 不知道从哪儿绕出来的池塘,走上甲板,对围着烤架的二十名女兵,解释道。 “这袋是肉?”钱浅手一伸,指着最大的那个黑袋子。 “对!”池塘肯定点头,“里面全是鸡腿、鸡翅、鸡柳、火腿什么的。” “难怪这么大一袋!”钱浅了然的点头。 虽然地上有两个大黑袋,但其中一袋,光一眼看去,分量就比另一袋要大了一倍不止。 男兵果然是肉食动物,肉菜比素菜多了那么多! “洛哥,你们分到什么营?”阿史那一枝见洛寒舟也走上甲板,温柔一笑,询问道。 “呦……”洛寒舟看向阿史那一枝,还没来得及回答,毕寺就语气不明的出声了。 “洛……哥!”步媚媚刚好站在阿史那一枝身旁,只见她形状优美的眉头轻轻一挑,暧昧的重复了一句。 子桑倾的视线也不由得转向阿史那一枝,冰瞳有着光然大悟的眼神。 子桑倾也听到过一班男兵的其他人,称呼洛寒舟为洛哥。 但是,阿史那一枝刚才的那句‘洛哥’,她总觉得语气与意味都不太一样。 “……什么呀!”阿史那一枝硕大的大眼一瞪,故意板起脸看起来有些生气的样子。 但是,这也掩盖不了她漂亮的脸蛋沾染上红霞。 经由毕寺和步媚媚这一惊呼,原本没觉得有什么的其他女兵,也纷纷调转视线看向阿史那一枝。 “我和池塘都分到两栖战车营。” 洛寒舟眼睁睁的看着阿史那一枝成了视线焦点,知道她有些穷迫,便开口打破这一怪异气氛。 第282节 就像周叶说的,毕寺也猜到洛寒舟和池塘分到两栖战车营了,这没什么好惊喜。 只见毕寺话锋华丽一转,就跟炫耀什么物品般,走到阿史那一枝身前,一把搂着阿史那一枝的脖子,就看着洛寒舟暧昧道: “洛寒舟,怎么样,我们一枝花美吧?” “……”看到毕寺走过来,阿史那一枝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但她也没想到毕寺会这么直接,又羞又气的去推毕寺:“别闹!” 开什么玩笑! 这让她以后还怎么面对洛寒舟! “你们好像误会了什么,我和她可清白得很。” 虽然阿史那一枝红了脸,但洛寒舟也没往别的地方想,略好笑的轻笑了一下,光明磊落的解释道。 “听到没有!我们是清白的!” 阿史那一枝一下就放松了下来,被调侃的微红的脸颊,也慢慢褪去红晕。 “真清白的话,你红什么脸?” 被强力推开的毕寺,打量了眼看似洒脱的洛寒舟,又在阿史那一枝耳边低语道。 “废话!被当面调侃,他又是个和尚,我能不激动么!” 阿史那一枝没好气的反驳着毕寺,洛寒舟比她大了好几岁,她尊称一下哥有什么问题。 一个个都什么眼神,弄得她对洛寒舟有意思似得。 “我还俗了。”阿史那一枝和毕寺的低语,本就不算很小声,洛寒舟不小心听到后,又光明磊落的解释了一句。 “呵呵……嗯,还俗了。” 交头接耳也能被听到,阿史那一枝这脸又是一红,都不知道该怎么笑了,只无奈的冲洛寒舟假笑了一下。 这一个个,关键时刻不帮她也算了,还落井下石,忒不够意思了! 一小段插曲过后,为了不成为箭靶子,阿史那一枝默默地往后退了退。 大家相处还算融洽的氛围中,任大家和池塘你一句我一句交谈得欢快,她也绝不插嘴一句。 别人没发现刻意回避,走到外围的阿史那一枝,子桑倾却不动声色的走了过去。 “一枝,你和洛寒舟,也是当兵前就认识的?”凑到阿史那一枝耳边,子桑倾低问道。 子桑倾也是现在才发现,貌似阿史那一枝的人脉还挺广的。 “嗯,我和他是不打不相识。”阿史那一枝点头。 刻意压低声音的她,见子桑倾冷眉一挑,似乎误会了,便又接着低语道: “不是我和洛寒舟打,是我爸和他打了一场!” “你爸?”子桑倾这下更讶异了,阿史那一枝的老爸,应该也五十多了吧,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争勇好斗? “最后谁赢了?”惊讶了一瞬后,子桑倾显然更关心洛寒舟和阿史那一枝父亲的实力问题。 “你猜。”阿史那一枝灿烂一笑,卖起了关子。 “……”关键时刻被卡顿,子桑倾简直想暴揍阿史那一枝一顿! 但是。 子桑倾也没再逼问,而是自己认真想了起来。 阿史那一枝的父亲是佣兵,回想起他们在北极时唯一的一次会面。 对方保养得很不错,看起来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 气场虽然挺温和无害的,但五官长相很男人就是了,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非常有担当的男人。 至于洛寒舟,子桑倾的视线不由得瞟了过去。 她记得东阳西归说过,洛寒舟的一身少林功夫,不容小觑。 子桑倾也和洛寒舟交过手,她是知道洛寒舟的实力。 她们班六人,除了她之外,阿史那一枝的拳脚功夫最好。 倘若,阿史那一枝和洛寒舟交战的话,子桑倾认为,阿史那一枝的胜算非常小。 打十场,阿史那一枝都未必能胜一场。 “你得没得你爸的真传?”粗略分析了一翻后,子桑倾想通过阿史那一枝,来分析出她父亲的实力水平。 “差远了!小时候练功,我经常偷懒。” 阿史那一枝一说到这个就一脸可惜,早知道军队里高手这么多,她小时候一定发奋刻苦。 子桑倾了然的点了点头。 阿史那一枝是独女,母亲又不在了,她父亲肯定很疼她。 以至于阿史那一枝偷懒什么的,想必她父亲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平手?”经过仔细分析后,子桑倾试探着给出了一个答案。 “……”阿史那一枝本就硕大有神的大眼,这下睁得更大了,好像第一次认识子桑倾般,又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你怎么猜到的?” 阿史那一枝是真的被打击了一下。 她还以为子桑倾会猜她老爸赢,当初两人对战的时候,她也一心以为她老爸一定会赢。 毕竟洛寒舟再怎么着,也可以说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小子。 和她父亲这个久战沙场的佣兵相比,两人身份一看就知道谁轻谁重。 对于自己猜中结果这件事,子桑倾也只是轻挑了一下眉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要是把洛寒舟和你爸扔到军事战场上,肯定是你爸赢,这个无需多想。” 子桑倾心里自有她的想法,当兵前的洛寒舟,绝对是空有一身功夫,军事知识相对老佣兵,少得不是一点半点。 “但如果两人单单是赤手空拳对打的话,洛寒舟的优势还是很突出的。” 在补充后面这句话时,子桑倾说得非常肯定。 “你就对洛寒舟这么有信心?” 阿史那一枝眉头微皱,她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的感觉。 “不是我对他有信心,是东阳教官对他有信心。” 子桑倾声音压得低低的,这么久了,她还是不太称呼东阳西归为教官,别扭极了。 “东阳教官?”阿史那一枝这心里更奇怪了,怎么又牵扯到东阳西归身上了。 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凑在一起,两人脑袋蹭脑袋的嘀咕着,压根就没去注意周围的情况。 阿史那一枝刚询问完,看向子桑倾的漂亮大眼,突然就凝聚在了子桑倾的身后。 子桑倾张嘴刚想解释,见阿史那一枝的眼神怔怔的怯怯的不对劲,她顿感后背有些发寒。 缓缓回过头,子桑倾一眼就看到东阳西归沉冷的冷眸,直盯着她的后脑勺, ☆、202受她刺激 “……”乍然看到东阳西归出现在身后,子桑倾嘴角一裂,除了假笑,暂时想不到该和东阳西归说什么。 该死了,她周围好歹围着二十一二个人。 怎么东阳西归都走到她身后,其他人不提醒她一下也就算了,怎么一个个连点暗示都没有。 “你跟我来!”东阳西归大手一抬,食指拇指捏着子桑倾后脖的衣领,拎着她就走了。 虽然东阳西归并没有拎着她直接提起来,但被这么拎着走,子桑倾还是觉得很丢脸。 “干什么?你先给我放手!” 子桑倾低语着悄悄挣扎,奈何东阳西归无动于衷,依旧我行我素的拎着她走。 东阳西归出声要带子桑倾走后,其他人就再也不敢出声了,默默看着子桑倾被压迫着强势拎走。 “啧啧啧!东阳教官简直太帅了!” 毕寺一下搂着步媚媚的肩膀,看着子桑倾心不甘情不愿离去的清瘦背影,古感叹道。 “这辈子没投胎成男人,你是羡慕不来的!” 步媚媚一掌下去,不客气的拍在了毕寺胸口上。 这胸平的,估计洛寒舟的胸都比毕寺的大。 “少刺激我!”毕寺的食指勾着步媚媚的下巴,暧昧抬起,帅眼猛放电,“信不信我把你拖回家去?” “切……姐姐我喜欢男人!就你……姐真看不上!” 步媚媚一点也不配合的驳了毕寺的面子,美眸上下一扫,还特别嫌弃的打量着毕寺。 “去你的!老子不就是没带把么?不然一定把你追到手!” 毕寺一下推开步媚媚,忒没默契了,纯属刺激她。 “好歹是女孩子,说话能不能斯文点。” 池塘有些汗颜,毕寺不单只长得偏男性化,这行为举止也不太像一般的女孩子。 虽说当兵的女孩子是会比较彪悍点,但毕寺这样的,分明和男兵没啥分别。 “不能!我就喜欢这样!”毕寺毫不犹豫道。 她十几二十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早习惯了。 再说了,她老爸老妈都没让改,有什么好改的。 “话说,池塘,你这几个月,是不是重了很多?我怎么觉得你身形都肥了一圈的感觉?” 付絮看着毕寺那副随时能和男兵扳手腕的架势,话锋一转,就转移到了池塘身上。 在付絮的印象中,她第一次见池塘的时候,虽然男兵众多,但她对池塘印象挺深刻的。 第283节 因为池塘太瘦了! 一眼看去,跟个瘦猴似得,好像一个排骨架在行走。 但是,那是以前,现在再看看池塘。 短袖外露出的手臂,肌肉块可不小,肩膀似乎也壮硕了不少,胸肌也撑得作训服鼓鼓的。 几个月过去,池塘全身上下,只有那张清俊的脸还和当初一样挺白的,乍一看还是一个白面书生。 至于脖子以下部分,他的身材完全和脸不搭,完全就是一个猛男的身材! “肥什么呀?用词要精准一点,我这叫壮!”池塘对于付絮说他肥,有点耿耿于怀。 只见池塘袖子一撸,右拳一握,臂膀一曲,右臂的肱二头肌肱三头肌,立马就跟吹气似得鼓起来。 “哇塞!这么大!”华靖彤是离池塘最近的。 见池塘一下露出肌肉,她眼睛一亮一激动。 一个跨步上前,华靖彤就伸手戳向了池塘的手臂肌肉。 “手感怎么样?”步媚媚看着池塘肌肉鼓鼓的手臂,顿时就来了兴趣。 他们基地的伙食的确是不错,但蛋白含量也没这么高吧。 这才三个月,池塘这身瓢少说也有二十几斤,长得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挺硬的!”华靖彤默默地退了下去,看着步媚媚点头道。 “池塘,这三个月,你一共长了多少斤?” 毕寺也来劲了,这长得是快了点,就跟新生儿每天吃吃吃,几个月后就大变样了一样。 可他们每天还训练呢,咋长得,忒牛了。 “这个,不太好意思说吧?”被十几二十个女兵盯着瞧,池塘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女人还不让问体重呢,他能不能也保密一下,不然显得他以前的体重,也太不堪入目了。 “不就重了二十几公斤么,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洛寒舟可没池塘想得那么多,看着突然害羞起来,放下袖管的池塘,他特别仗义,直接就给他抖了出来。 “二十几公斤?池塘,你喂猪呢!” 霎那间,女兵传来一阵倒吸声,钱浅震惊得更是眼睛都快凸瞪出来了。 二十几公斤就是四十到六十斤不定,才三个月,岂不是一个月要长十几二十斤? 天呐,这个……池塘吃的食物是和她们一样的么。 “……”池塘脸色一阵青红交加。 没看出来,洛寒舟在关键时刻这么靠不住! 忒损了! “还以为你是吃不肥的体质,敢情你以前都没得吃!” 毕寺啧啧称奇,这也太刺激了。 要是这几十斤肉长到女兵身上,女兵还不得哭死。 “什么没得吃?我长身体不行呐!” 十几二十个上下一起打量他,池塘浑身不自在,却也不能在这时候败下阵来。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怎么吃都肥不了。 新兵连的时候也没怎么长肉,一到南沧舰队,就疯一样长起来。 好在长得肥肉都幻化成了肌肉。 重要的是,池塘怀疑。 东阳西归是因为他长了这么多肉,比以前壮了不少,东阳西归才同意把他安排到两栖战车营的。 虽然东阳西归没这么说,但早上他主动申请要到两栖战车营,东阳西归盯着他打量时,他是从东阳西归的眼神看出来的。 要是他还跟以前一样瘦,东阳西归指不定就不同意他的申请了。 “噗哈哈哈!行,不就是青春发育期长身体么,没什么好害羞的!” 毕寺突然就忍俊不禁的大笑出声。 她可以理解,但十几二十岁才开始猛长身体,这青春期是不是来得有点晚。 甲板这边在热闹着,被拎走的子桑倾,则是心情一片阴郁。 东阳西归就这么拎着她走,也太有失她颜面了。 “我自己会走!别动手动脚的!”走出一段距离后,子桑倾果断的甩开了东阳西归。 给他面子让他拎着走一下也就算了,还想一直拎下去不成。 “我只是听到你跟阿史那一枝在谈我,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不就行了?” 东阳西归改为搂着子桑倾的纤腰,强势的拥着她走。 “谁谈你了?别自作多情了!”子桑倾心里小惊了一下。 她和阿史那一枝是在低声耳语,东阳西归的耳朵会不会太灵了。 “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多情了?本教官专情得很!” 看着子桑倾愤愤不平的稚嫩小脸,东阳西归伸手过去,在她的小鼻子上快速偷刮了一下。 “你找我又有什么事?” 被搂着前行的子桑倾,猛拍了一下东阳西归猛缩回去的手。 就不能在人少的时候找她么,专挑人多的时候蹭过来,多尴尬。 “也没什么事,就想让你过来坐坐。”东阳西归推开一扇船舱门,拥着子桑倾就走了进去。 “……”子桑倾一阵无奈,就知道是这样。 看着一本正经威严刚正的样子,东阳西归却总干假公济私的事,仗着自己军职比她高,老压迫她。 “你都多久没跟家里联系了,打个电话回家吧,你爷爷想你了。” 关上门后,在子桑倾小心谨慎提防着东阳西归的心思中。 东阳西归却一反常态并没有对她动手动脚,而是把手机递给了她。 “哦。”子桑倾瞅着还算正经的东阳西归,乖巧的接过手机,心里却想着。 之前训练那么累,连休息都要没时间了,没给家里电话,还不是东阳西归的错。 由于东阳西归前科太多,子桑倾打电话的时候,在船舱缓缓走动着,就是不靠近坐在椅子上的东阳西归。 东阳西归姿态悠然的坐着,他并没有要打扰子桑倾的意思,只那双深邃如古井的冷眸,分秒不移的凝聚在子桑倾身上。 “爷爷出院了,精神还不错。” 十几分钟后,子桑倾挂断了电话,走到东阳西归对面坐下。 子桑倾手撑在木桌上,把玩着手机的她,眼神有些落寞。 爷爷一把年纪了,她又不在身边,再担心也只能是远远的问候。 “想回家么?”东阳西归依旧靠在椅背上没动,看着如此伤感的子桑倾,他冷眸有些波动。 “能回么?”冰瞳一颤,子桑倾立马抬眸看向东阳西归。 “不能。”东阳西归摇头,虽动作轻缓,却蕴含着无声的坚定。 当了兵进了部队,家,不是想回就能回的。 子桑倾刚亮起来的冰瞳,瞬间又暗淡了下去。 她知道当兵后,家不是那么容易回的。 子桑倾也第一次知道,其实她也挺恋家的,以前,她总以为自己很独立。 “过来,会有机会回去的。”东阳西归实在看不得子桑倾伤心的样子,冲她招手哄道。 “不过去。”抬眸看向东阳西归,虽然他看起来并没有动歪脑筋的脑子,但子桑倾还是摇头。 东阳西归就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地雷,她一过去,指不定就当场踩爆了,还是悠着点的好。 “……”东阳西归伸在半空中的手一顿,非常受伤的直视着子桑倾。 他有那么可怕么。 名面上他们是教官与士兵的关系,私底下他们可是恋爱关系。 子桑倾却老想躲着他,这算怎么回事。 “大白天的,我又没想干什么,你老这么提防我不太好吧?” 东阳西归仔细回想了一下,每次和子桑倾独处,他似乎都不太淡定。 但这也不能全怪他,一个男人的正常反应,他是无辜的。 “首先,现在是傍晚,马上就到晚上,不是大白天了!再者……”子桑倾先严声纠正了东阳西归,随即停顿了一下,“你想干什么你自己知道。” 被强一回是她没准备,被强两回是她反应不够迅速,被强三回还不知道防着点,她就是脑子有问题了。 一般来说,男女朋友之间亲吻一下什么的,子桑倾是不反对的,但东阳西归动手动脚的经常热情过头,好几次差点就过界了。 他们是在部队,万一整出事来多不好,她可不想因为这个被迫退伍。 子桑倾这番话,摆明是把他看透了。 东阳西归的双手在身前交叉一握,眼眸冷霸的盯着子桑倾,内心在咆哮着: ‘想干你怎么了!老子连自己女朋友都不能碰了?’ 当然,东阳西归也只敢在心里咆哮着抗议一下,没敢当着子桑倾的面说出来。 憋屈! 忒憋屈了! 这和两人没确定关系前,有什么区别! 第284节 还是不让碰!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爸和你说过什么,你还记得么?本姑娘才十九岁!你少动歪脑筋!” 子桑倾不躲不闪的迎视着东阳西归,清冷的冰瞳比东阳西归还强势。 “你爸和你说过?”东阳西归冷眸紧紧一皱。 他老哥,应该不会这么算计他吧! “你觉得呢?我可是他亲生女儿!他能不向着我么?” 子桑倾眉头高高挑起,两道眉毛特别得瑟的冲东阳西归飞舞中。 其实,子桑谦元真没和她说过这件事,子桑倾也是从她妈妈的话语间抽丝剥茧,推断出这件事的。 东阳西归的反应也明确的告诉她,她的猜测是对的。 子桑倾也是难以想象她爸爸在和东阳西归谈论这件事,该是多么的尴尬。 幸亏她当时不在场,否则的话,她绝对会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太丢人了! “啊……”东阳西归顿觉天地灰暗一片,眼一闭头一仰,就自暴自弃的仰靠在椅背上。 完了完了! 他还想着怎么忽悠子桑倾上当,这下全完了。 子桑谦元这是要彻底断了他后路! 奸商! 太奸了! 这是要憋死他么! 船舱里没开灯,夕阳的余晖从窗户照射进来,暖人的微黄中,子桑倾把握着手机的小手,突然一顿。 冰瞳直视过去的凝聚点,是东阳西归后仰着的脖颈,古铜色的修长脖颈上,喉结异常突出。 东阳西归轻声哀嚎的时候,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这种雄性荷尔蒙爆棚的画面,看得子桑倾眼睛瞬间就直了。 太他妈的性感了! 原来男人扬起脖子露出喉结的时候,会性感的这么致命! “警告你呀,不过来就别盯着我看,小心我生扑过去!” 东阳西归眼也没睁,厚薄适宜的唇瓣轻启,就不轻不重的沉冷道。 “……”有些看呆的子桑倾,浓密的睫毛轻颤了一下,随即嘴角弯出一条明媚的弧度,轻声低笑了起来。 “你还笑!”东阳西归郁闷得都快憋出内伤,听到子桑倾得瑟的轻笑声,他冷眸咻地一睁。 微怒的冷眸,满眼狂霸,似乎下一秒就能朝子桑倾猛扑过去。 “不笑就不笑!”子桑倾小嘴一抿,果真不笑了,但那双弯成月牙儿的晶亮冰瞳,却难掩满目的笑意。 “……”东阳西归冷眸深深一沉,他也跟着唇一抿。 三秒过去了,子桑倾还紧抿着嘴,她看着眼神发怒黑脸的东阳西归,嘴角怎么也抑制不住的抽搐着。 哈哈哈哈! 假正经! 难得能取笑一下东阳西归,子桑倾就算憋着偷乐,也毫无顾忌的肆意着。 不知道是子桑倾憋得太明媚了,还是东阳西归的自控力越来越不顶用了。 看着不声不响却笑得眼睛都快闭起来的子桑倾,东阳西归冷眸深深一眯。 忍无可忍之下,原本悠然靠在椅背上的他,猛然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冲向对面的子桑倾。 笑得太过头了,子桑倾看到猛冲过来的东阳西归,快速起身想躲。 奈何。 东阳西归双手猛一下撑在座椅的扶手上,挺拔身影一压,就强势截住子桑倾的逃跑路线。 ------题外话------ 妹纸们,给大家推荐一篇首推中的好文! 强推好基友的文文有木有! 《王牌狙击之霸宠狂妻》/水果店的瓶子。 咳咳,好吧,之前推荐过瓶子的这篇文,没去看的妹纸,去瞅瞅撒。 瓶子的这篇文,也是军旅文哦! 军旅哦! 内什么,瓶子这人吧,咳咳,节操快没了,哈哈哈! 她也软萌,妹纸们不要客气的去调戏她吧。 正着来反着来的调戏,左搓搓右揉揉,力要把她压倒! ☆、203突发任务 “我不就笑了一下么?笑还不让了?” 笑脸一收的子桑倾,屁股刚离开座位,东阳西归这一截,跑不走的她,便缓缓坐了回去。 该死的,笑过头了! 竟然被东阳西归突袭成功。 “你那是笑一下么?”东阳西归冷眸一炙,“分明是很多下!” 东阳西归心里的火气直往上冒。 该死的小妞,竟然敢取笑他! 还笑得那么得瑟! “……都是笑,一下和很多下有什么分别?” 子桑倾汗颜,冰瞳闪现着无语的眼神,东阳西归竟然会跟她计较这些。 “当然有分别!”东阳西归抽出一只手,缓缓捏上子桑倾白嫩的小下巴。 “倾儿,不想我太过放肆,你就该安安静静的坐着。” 东阳西归的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说完就倾身压了上去,一把擒住眼前的粉嫩小嘴。 招惹了他还想跑,没门! 看着眸色瞬间深暗的东阳西归,子桑倾浓密的睫毛轻颤,知道东阳西归又逮着了一个看似光明正大的机会。 这一次,子桑倾倒没有闪躲,面对强势亲吻下来的东阳西归,她在唇上一软一热时,主动回吻了上去。 不就是接吻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没亲过。 越渐火热的缠吻中,小小的船舱里,连空气都漂浮着暧昧的因子。 舰艇在海上目标明确的航行着,甲板上的女兵与洛寒舟、池塘,依旧在欢快的聊着,后来,牧阳和左清源也加入了进去。 同一个时间段里,另一侧的船舱,火热依旧。 不知过了多久,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位置对调了过来。 东阳西归坐在子桑倾原先坐的椅子上,怀里抱着的子桑倾,则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谁都没说话的静谧中,子桑倾的小嘴异常红润,仔细看的话,还有些微的肿。 子桑倾那双黑白分明的晶亮冰瞳,罩着一层水雾,眼神更带着一丝慵懒与不经意间流转的妩媚。 依靠在他怀里的乖巧牧阳,更是惹得东阳西归想要大咬一口。 东阳西归的视线一直凝在子桑倾的小脸上,本就深不可测的冷眸,以看得见的速度一下一下更暗沉了。 想到就做的东阳西归,右掌托着子桑倾的小脑袋,就往自己唇上摁。 “嗯……”子桑倾被摁得刚凑到东阳西归面前,小脸蛋就被咬了一口,惹得她小眉一皱,轻吟出声。 “轻点!”子桑倾连忙去推东阳西归的峻脸,在她脸上咬出个痕迹来的话,多尴尬。 “嗯。”东阳西归冷眸微闭,不愿退开的轻啄着刚刚咬过的粉嫩小脸蛋。 子桑倾就像是罂粟,独属于他的致命毒药,每一回,一旦沾惹上,就再也不愿离开。 两人在船舱里你侬我侬的温存着,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我们是不是该出去了?”子桑倾看向窗外,总觉得舰艇又好一会儿没走了。 “嗯,差不多了。”东阳西归轻声回应着,可他枕在子桑倾头顶的下巴,并没有挪开的意思。 “别磨蹭了!快走!”子桑倾想起身,腰腹却被东阳西归紧紧搂着,身体一正,就捏着东阳西归的脸颊催促道。 “你是不是饿了?”看着子桑倾刻意板起的小脸,东阳西归铁臂一松,放开了她。 “早饿了!”得到自由后,子桑倾轻拍了拍东阳西归的峻脸,轻轻一蹦就跳下东阳西归的大腿。 子桑倾也不等东阳西归,拉开船舱门就跑了出来。 浅笑着目送子桑倾走出船舱后,东阳西归这才起身,不紧不慢的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东阳西归的手机就响起了有信息传进的声音。 随手掏出手机察看信息,东阳西归往前走的修长双腿,却突然定住了。 抬眸看了眼过道上背对他离去的子桑倾,东阳西归转身就又进了船舱。 船舱的角落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东阳西归关上门,就直奔电脑走去。 子桑倾走到甲板上,发现人都没了,烤架和食物也全都不在。 向沙石岛看去,子桑倾才发现其他人早就下船了,在一百米左右的岛上,热火朝天的忙活着。 第285节 准备下船的子桑倾,回头看向身后,意料中的东阳西归,并没有跟在她身后。 “又在捣鼓什么猫腻?” 一旁就是碧波动荡的深蓝大海,子桑倾看着一眼望到尾,空无一人的过道,嘀咕了一句,便不去理会东阳西归,率先下船了。 “子桑,这里!” 三个烤架,钱浅在其中一架上井然有序的忙活着,步媚媚在旁边给她打下手,瞥见这时候才上岛来的子桑倾,步媚媚招手就喊道。 子桑倾不是第一次来这座沙石岛,踩着不是沙就是大小不一石头的不平道路,子桑倾脚下生风,快速跑了过去。 “怎么样?还不错吧!” 钱浅这摊负责烤肉,她在烤架上摆了两长排的鸡腿,见子桑倾盯着鸡腿看,她便自豪的显摆了起来。 烤架上的炭火还没完全烧起,架子上就被钱浅摆满新鲜的鸡腿,有的鸡腿还在滴着油。 “嗯,不错。”子桑倾冰瞳一抬,看着钱浅点了一下头。 “什么嘛?你这也太敷衍了吧!” 钱浅被子桑倾看过来的眼神,给小小的伤了一下,连点波动都没有,摆明了是在敷衍她。 “敷衍算什么,烤出来好吃就行。” 子桑倾又冲钱浅笑了一下,夕阳西下的余晖里,她笑得很真诚。 钱浅这么积极勤快,不能打击她的自信,她也不好意思去打击。 毕竟,她自己也烧烤过,也不太懂,钱浅光看架势,还是挺专业的。 “看那边!”钱浅刚想再说什么,一旁的步媚媚,就盯着隔壁摊看,眼睛也不眨一下。 子桑倾和钱浅顺势看过去,就看到戴着手套的阿史那一枝蹲在地上,她一个接一个的从袋子里拿出鸡翅,递给站在烤架前的洛寒舟。 这副画面,搭配昏黄的夕阳与蔚蓝大海,从他们那个方向轻抚过来的海风,都让子桑倾闻到了一股和谐美好的气氛。 “啧啧啧!这是夫唱妇随么?” 钱浅满目惊讶的微微摇头,这个也那什么了,她第一次见阿史那一枝这么的……这么的,反正气场和平时不太一样。 “他俩要是没什么,我真不信!” 步媚媚也缓缓摇头,阿史那一枝这也太不克制了,那满脸的温柔,能骗得了谁! “阿史那一枝藏得也太深了。”恍然大悟后的子桑倾更加确定了,以前压根没从阿史那一枝嘴里,听到过她说洛寒舟什么。 子桑倾、步媚媚、钱浅三人都盯着洛寒舟和阿史那一枝看,隔得又近,他们二人自然会有所发觉。 洛寒舟转眸偏头,看到子桑倾、步媚媚、钱浅盯着他,双眸沉稳的他,倒没多大的感想,看起来光明磊落的样子。 阿史那一枝偏头看过去时,也被子桑倾三人太过直白的眼神,给看得愣了一下。 随即,阿史那一枝便脸色微僵,她知道,子桑倾、步媚媚和钱浅,肯定又是想歪了! 其他女兵找着借口落跑了,她不帮洛寒舟一下,也太说不过去了。 “嘿嘿……你们继续,继续。” 钱浅见阿史那一枝想解释,连忙伸手无声的制止她,奸笑着怂恿道。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解释就是掩饰! 越描越黑! 反正两人男未婚女未嫁的,有好感是个多大的事儿! 只不过,钱浅这心里忍不住膈应,阿史那一枝这口味也忒重了点,竟然喜欢一个和尚! “鸡腿。”洛寒舟从钱浅脸上收回视线,他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伸手就朝蹲在一旁的阿史那一枝道。 没人看见阿史那一枝的嘴角抽了又抽,什么嘛,一个个思想就不能纯洁一点么! 阿史那一枝虽然在心里腹诽着子桑倾三人,面上却一句话也不说。 只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又一个的鸡翅,递给一旁的洛寒舟。 牧阳抱着两箱饮料从船上下来,远远就看到烤架前只有为数不多的七八个人。 “其他人呢?怎么就剩你们几个了?”牧阳将饮料放在一旁的石地上,走到了池塘和付絮这边的烤架前。 “有的说要去看看附近有没有水源好洗菜,有的说天马上就要黑下来了,去侦察一下附近安全不。” 付絮在烤玉米,忙着给玉米刷油,仅抬眸看了眼牧阳,解释道。 “……”牧阳听完后没说话,向岛内眺望,果然看到女兵三两成对的欢快蹦跶着,往更深处走去。 “还真以为是出来野餐呢?”牧阳眉眼一耷拉,他才慢了一步下船,结果一个个都溜这么远了。 “你们怎么不走?”牧阳并没有立即叫回其他女兵的意思,而是话锋一转,看着付絮询问道。 “走什么?我可是出来吃的!”付絮讶异的抬起眸,直视着牧阳,“烤好了我先吃!” 等她吃饱喝足,她就不烤了,其他人要吃自己烤! 吃饱再去玩,这才痛快! 牧阳沉默着没说话,他已经从付絮的眼神里,读懂了她的想法。 算了,反正今天不训练,难得放松下来,他就别管那么多了。 自给自足,谁烤谁吃,挺好的。 三个烤架一排过,没人去打扰最左边的洛寒舟和阿史那一枝。 当洛寒舟在烤架上摆满烤翅时,阿史那一枝站了起身,什么也没和洛寒舟说,就走向了中间的烤架。 “你过来干什么?快去跟和尚培养感情去!” 阿史那一枝一走过来,钱浅就异常嫌弃的看着她,低声奉劝道。 “去你的!我和他清白得很!”阿史那一枝直接一拳揍向钱浅的胳膊,末了又替洛寒舟解释道,“他已经还俗了,不是和尚了!没看他头发都留起来了么!” “和尚还俗了更好!你俩就可以光明正大的……” 后面的话步媚媚没说出来,只眉毛上下挑动的看着阿史那一枝,满脸满眼的暧昧。 “天呐!”阿史那一枝硕大的大眼痛苦一闭,一副无语问苍天的无奈,“我和他要是有可能,早就发酵了好么!” 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洛寒舟,而且,她认识洛寒舟那会儿,洛寒舟还是一个和尚! 虽然洛寒舟五官周正,长得还挺帅的。 但面对着一个和尚,她怎么可能起邪念! “子桑,我知道你最具慧眼了,看得也最透彻!你说说,我和洛寒舟哪儿就看出来有奸情了?” 阿史那一枝一把抓住子桑倾的手臂,她必须将这个邪恶因子扼杀在摇篮里! 幸亏现在毕寺不在,不然经由毕寺一传播,她的名声可就彻底毁了! 子桑倾眼皮突地跳了一下,她很想说,她也觉得挺有奸情的。 “你……”子桑倾纠结着,她该不该说实话。 不等子桑倾纠结完,不知何时下船来的东阳西归,隔着几十米,喊声就突然打断了子桑倾,大喊道: “牧阳?清源呢?” “跑了!”牧阳立马抬头看向跑上刀来的东阳西归,一边指着岛内,一边大声回应道。 “快叫他回来!把冬子也叫回来!” 东阳西归视线快速一扫,好样子,只有牧阳一个教官,左清源和姜三冬都不在。 牧阳跟着东阳西归也不是一天半天了,虽然东阳西归的神情看上去和平常无异,但他此时一看到东阳西归,就知道有事。 东阳西归的命令一下,牧阳就反射性向岛内跑,跑了几步,他才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傻!不是有手机么!”牧阳低咒了一声,连忙从兜里掏出手机,先拨打了左清源的号码。 “清源,不管你在哪里,快点回来!”牧阳这时候再怎么眺望,也已经看不到牧阳的身影了。 牧阳劈头盖脸传达完东阳西归的命令后,末了又接着道:“你和冬子在一起么?把他也叫回来!” “我马上回去,冬子没和我一起,你打电话给他吧。”左清源一接电话,就听到牧阳火急火燎的声音。 快速沉下眼来的左清源,挂断电话后,招手召集归他看管的五六个女兵:“都过来!” 女兵们难得放松下来,可以在沙石岛上玩耍,虽然没什么玩,但休息了一天的她们,光走着看看天看看海,也挺兴奋的。 听到左清源的召集,她们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就朝他跑了过去。 “天快黑了!快点回去!”将跟着他的六名女兵集合过来后,左清源领着她们,便快速往回赶。 天快黑了? 华靖彤反射性的抬头看天,现在正是昼长夜短的季节,傍晚时分,天还大亮着呢,晚上七点后才慢慢天黑,这天哪有那么黑。 虽然心里有疑问,但华靖彤也没说出来,默默跟着左清源越走越快的步伐。 牧阳给左清源和姜三冬各去了一个电话后,转身便朝上岛的东阳西归走去。 子桑倾一双冰瞳左转右转,最终凝聚到东阳西归和牧阳身上。 直觉告诉她,有事。 “队长,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牧阳走到东阳西归面前,两个距离子桑倾等人约末二十米的样子,他张口就低问道。 “时间还够,最迟三个小时后出发。” 东阳西归点头,但他也没多说什么,仅拍了下牧阳的肩膀,似乎是安慰他放心。 “要多少人?”三个小时,牧阳暗想,他们还可以好好的吃一顿再出发。 围在烧烤架前的子桑倾、步媚媚、阿史那一枝、钱浅、付絮,以及洛寒舟和池塘,都眼盯盯的看着东阳西归和牧阳。 东阳西归的冷眸在子桑倾几人身上转身了一圈后,这才回答牧阳道:“五个。” 五个。 左清源暗想,也许东阳西归会派他和肖顺几个,最常搭档的人一起执行此次的任务。 但,左清源想归想,东阳西归接下来的话,有些出乎他意料。 第286节 “你觉得,洛寒舟怎么样?”东阳西归的冷眸先看了眼牧阳,便缓缓投射到洛寒舟的脸上,刚好与洛寒舟的沉稳视线,对视上。 ☆、204有人误闯 “洛寒舟?”牧阳微微讶异,回头看向洛寒舟。 洛寒舟自然不知道东阳西归和牧阳为什么看他,但他也不躲不闪,眸光沉稳的回视他们。 “基础与天赋都挺高,进步也很迅猛,目前来说,军事技能非常不错,远远超出一般战士的水平。” 牧阳从洛寒舟身上撤回眸,犹豫几秒,他站在教官的立场,客观评价道。 “如果让他和我们一起执行任务呢?” 牧阳对洛寒舟的评价,东阳西归还算满意,他紧接着又丢出了一个问题给牧阳。 这一下,牧阳的眼睛微睁,眼中的惊讶,足以表明他此刻的心情。 “队长,洛寒舟还不是我们队里的人!”牧阳之所以说还,是因为他觉得凭洛寒舟的实力,东阳西归提拔他是早晚的事。 只是,他没想到这么器重洛寒舟,这么快就打算让洛寒舟加入他们。 “提前锻炼也是可以的。”东阳西归当然明白洛寒舟还不是他们队里的人,但这并不妨碍他想培养他的计划。 “……”牧阳沉默着不说话,东阳西归这话的意思很明白。 其实不管他的意见是什么,东阳西归都已经准备好,让洛寒舟参加这一次的任务了。 “子桑,有猫腻。”步媚媚下巴微微抬起,无声的指着在前方嘀嘀咕咕的东阳西归和牧阳。 “他们不让我们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子桑倾帮着钱浅一起,给烧烤架上的鸡腿刷油,头也不抬的回应道。 “我也觉得有问题!刚才,东阳教官和牧副教一直盯着洛寒舟看。”阿史那一枝也适时的搭话道。 被步媚媚几人取笑了几回后,为证她和洛寒舟的清白,阿史那一枝在她们面前时,就支持叫出洛寒舟的名字,而不是被有色眼镜看待的洛哥了。 “喏喏喏!注意力能不能别老放在你‘洛哥’身上?” 钱浅一下就来劲了,虽然她刚才也发现,东阳西归和牧阳瞅了洛寒舟好几眼。 “哎!哎哎!”步媚媚也冲阿史那一枝轻轻摇头,一副你没救了的神情。 “……”阿史那一枝五官深邃的美艳脸庞,直接就黑了一下。 靠! 敢情她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 “我看你们被毕寺传染的不轻,不八卦会死啊?”阿史那一枝硕大的大眼直接冲步媚媚和钱浅甩飞刀,“而且,你们这纯属造谣!” “我只能说,无风不起浪!”钱浅低头用力嗅了嗅鸡腿,肉香味已经慢慢出来了。 “子桑!”步媚媚和钱浅同一阵线,落单的阿史那一枝势不力敌,唯有找子桑倾求救。 “我保持沉默!”子桑倾已经尽量不参与这个话题了,听到阿史那一枝热情呼唤她,她连忙摆手,表明自己的态度。 就算要帮阿史那一枝,也得回了宿舍再说。 现在就三个人一间宿舍,门一关,她若和阿史那一枝同一阵线,步媚媚不战自败。 阿史那一枝不满的微嘟着嘴,子桑倾竟然也这么不辨是非,太伤心了。 其实,阿史那一枝不介意被调侃,只是,和洛寒舟抬头不见低头的,弄得怪别扭的。 东阳西归和牧阳走到烤架前时,左清源和姜三冬领着其他女兵,才出现在远处视野内。 “牧阳,把炭火弄旺一点。” 东阳西归站在子桑倾身旁,他低下头,透过摆满鸡腿的烤架往里看,仅看了眼缓慢旺起来的炭火,就对牧阳道。 “好。”牧阳先走到池塘这边的烤架,看了一眼后,试了试还不算烫的烤网边沿,就对付絮和池塘道,“你们两个把烤网抬起来。” 付絮和池塘也不多问,一人抓着烤网一边,就将摆满玉米、茄子的烤网抬离烤架。 池塘自小生活在海边,烤鱼这种事他常干,火候还是比较能掌握的。 见牧阳试图燃烧起所有的木炭,池塘便提醒道:“牧副教,火太旺了容易烤焦。” “注意点多翻几下就行,火旺容易熟。”牧阳头也不抬,不能耽搁太长时间,烤好了他好打包带走。 牧阳依次将三个烤架的木炭全烧旺了,弄得烤架前的几人,腾不开手的忙着刷油添料左翻右翻。 赶回来的女兵,老远就闻到香喷喷的肉香味了,一个个就跟长了支持似得,欢快的蹦了回来。 落到最后的左清源和姜三冬,是一起走回来的。 他俩一回来,东阳西归就将姜三冬叫到了一旁,左清源见状,唯有向牧阳走去。 “冬子,等下我和牧阳、清源得先走,你负责把女兵安全带回基地。” 东阳西归一点也不废话,上来就跟姜三冬直白道。 “嗯,明白。”姜三冬点头,反正东阳西归把女兵丢给他管,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洛寒舟我也得带走。”对于洛寒舟的去留问题,东阳西归似乎又犹豫了一瞬,但他最后还是决定带走洛寒舟。 “什么?洛寒舟也去?”姜三冬的这声‘去’,已经表明他知道东阳西归为什么要先走了。 但是,这种事还是别挑明的好,毕竟他就是问了,东阳西归也不会说。 姜三冬惊讶的是,洛寒舟明明还是个第一年入伍的新兵,东阳西归这么做,貌似不太妥。 东阳西归冷眸微斜,看了眼站在侧边的姜三冬,对于姜三冬的惊讶,他只拍了下对方的肩膀,轻描淡写道: “注意女兵的安全!” 所有女兵聚到一起后,伴随着海声风声,传进耳朵里的,还有女兵叽叽喳喳的笑闹声。 第一批的烤肉快好了,牧阳闻着诱人的香味,连忙跑回了船上。 再次下船时,牧阳手里多了好多个透明保温盒。 “池塘,烤好的装饭盒里。”牧阳走到烤架前,递了三个保温盒给池塘。 “好。”池塘暗想,都可以直接吃了,还装盒里多麻烦,但想归想,他还是夹起一根根玉米装饭盒。 “装进去。”走到中间的烤架,牧阳也递了三个保温盒给子桑倾。 “嗯。”子桑倾接过,打开,钱浅就自动自觉的夹起鸡腿放进盒里。 “来,放这里。”牧阳走到洛寒舟面前时,左手抱着两个空饭盒的他,右手直接将打开盒盖的饭盒,递到鸡翅前。 洛寒舟见状,夹起一个又一个鸡翅往空饭盒里装。 装完一个又一个,当三个饭盒装满时,烤架上的鸡翅也全没了。 牧阳双手托着三个全是鸡翅的饭盒,走到子桑倾面前,不容置疑道: “子桑倾,把饭盒叠上来。” 出来烧烤,烤好了就该吃才对,装饭盒里还密封起是什么意思? 子桑倾看着牧阳,虽有疑问,却还是将三个装满鸡腿的饭盒,叠起到牧阳手里。 左清源也从池塘手里,拿走了另外的三个饭盒。 四下找了一下,左清源看见东阳西归和姜三冬,还在十几米外,嘀嘀咕咕着不知道说什么,便喊了一声:“东阳,走了!” 东阳西归的身份比较特殊,队里的只在私底下才叫东阳西归为队长,有外人在的时候,他们都是直接叫姓名的。 走? 空气中都还飘荡着烤肉的香味,女兵的注意力,也被牧阳和左清源手中的饭盒吸引去了。 乍一下听到左清源说要走,她们顿觉疑惑,随即便知不妙。 看样子,牧阳和左清源准备把烤肉打包带走。 “左副教,你们要走去哪儿?”付絮暗戳戳的看着还站在烤架前的左清源,完了,她烤的玉米要没得吃了。 “袋子里还有食物,你们继续烤。” 左清源看向付絮,从付絮刚从饭盒里抬眸的视线,他就明白付絮的小脑袋瓜在想什么了。 众目睽睽之下,牧阳和左清源,端着饭盒就那么背对她们走了。 他们两人堪称土匪的打劫行为,惹得不敢多问的一众女兵,视线全凝聚到了他们身上,眸光痴痴,活像在目送情郎离去一样。 “洛寒舟,你跟着他们走!” 东阳西归和姜三冬一起走了回来,还未走进人群,东阳西归就冲洛寒舟的背影,命令道。 洛寒舟惊了一下,连忙回头,看到东阳西归的冷眸凝在他身上,的确是在说他后,他才身板一挺,严声道: “是!” 在女兵们转移向洛寒舟的视线中,洛寒舟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 但他还是丢下空空如也,烧得正旺的烤架,不卑不亢的跟上了牧阳和左清源的步伐。 乍然听到洛寒舟的名字,左清源惊讶回头,对此,他也万分意外。 “牧阳,队长怎么回事?”左清源快步凑近牧阳,试图打听到第一手的信息。 “能有怎么回事,重点培养呗。”牧阳牧阳耸耸肩,有些吃味,反正他当初没这待遇。 “……”左清源这下不说话了。 想当初,他大半夜的被东阳西归折磨个半死,吃了多少苦头才得以进入小队。 子桑倾就不提了,毕竟她和东阳西归关系不一般。 但洛寒舟现在又这样,所以,他现在是属于空降部队,直接就空降进他们小队了么? 人生头一回遇到这种事,左清源这心里有些不平静。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早在牧阳打电话让左清源赶紧回来的时候,子桑倾就起疑了。 现在看到洛寒舟跟着走,她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第287节 “跟我走。”子桑倾还在想着,从她身后走来的东阳西归,长臂一伸,搂着她的小肩膀就走。 “你……”又一次被迫跟着走的子桑倾,这次倒没有反抗,只说了一个字后,后面未出口的话就自动消音了。 一个个接二连三的走,女兵们都不淡定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说话,气氛有些诡异。 “都愣什么愣?还要不要吃烤肉了?都麻利的快动手给我烤!” 姜三冬自然知道女兵心里有疑问,但他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张嘴就大吼道。 “姜副教,他们去哪里?”这一走,沙石岛上就剩他和姜三冬两个男兵了,池塘这心情有些微复杂。 “他们回基地吃。”姜三冬的语气淡淡的,显然不想多谈这件事。 步媚媚收回凝聚到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身上的视觉,收回视线时,刚好和同样收回视线的阿史那一枝,对视上了。 两人嘴角轻微一勾浅笑了一下,无需言语,心中便了然了对方的想法。 各自猜测却又故意不提的怪异中,气氛倒也很快就融洽了下来。 但是,看到大船开走时,钱浅又不淡定了。 “船没了,我们怎么回去?”眼睁睁看着船掉头驶回基地方向,钱浅顿时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刚才左清源说走的时候,她完全没想到船也会跟着离开。 “我还在这里呢!放心,会有人来接我们的。”姜三冬没好气的看着钱浅,瞎担心个什么事儿。 子桑倾几人走后不久,沙石岛上又一次的恢复了热闹,好像提前离开的几人,从来就没出现过一样。 回到基地时,天已经黑了,子桑倾跟着队伍走,一路回到那个报废仓库。 “奇怪,铁门怎么是开的?” 走在最前面的牧阳,早已将饭盒都转移到了左清源手上,东阳西归给他钥匙,他刚想开锁,就发现锁是开的。 ☆、205空降丛林 子桑倾也惊疑的看着已经被打开的大锁,生锈大铁门是虚掩着的。 “应该是肖顺进去。”东阳西归倒是一点也不奇怪,伸手推开大铁门,就率先走了进去。 “原来是肖顺那小子,我还以为谁误闯进去了呢!” 牧阳一下放松了下来,害他白白担心了几秒钟。 子桑倾一直以为仓库只有一层,跟着东阳西归绕到左侧一个角落时。 她看着直上二楼的楼梯,才发现被吊得老高的天花板上面,竟然还有一层楼。 几人脚步甚是轻缓踏上楼梯,第一次进来这个废弃仓库的洛寒舟,心里可谓是震惊不小。 外表看起来锈迹斑斑,年代也有些久远的报废仓库,内在竟然这么的干净倘亮。 而且,东阳西归和牧阳几个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 “队长!”东阳西归的头刚从楼梯口冒出来,二楼的肖顺,就喊了一句。 “顺子。”东阳西归冷眸一凝过去,回应了一句。 “顺子,你说你怎么不锁门?万一被其他人误闯进来,多不好?” 牧阳人还上去,声音就先质问了出来。 “我这不是想着你们差不多也该来了,就没锁了。” 肖顺倒没觉得这有什么,大晚上的现在这个点,很少有人会到这个僻静角落来。 再者了,他人在里面,怎么在外面上锁。 仓库二楼隔出在楼梯口这一边的房间,就像是一个大客厅,子桑倾一眼看去,井然有序的全是高科技设备。 肖顺已经提前把电脑打开,东阳西归一上来就坐到电脑边上了。 看到子桑倾的那一刻,肖顺倒也不算惊讶。 和子桑倾执行了几次任务后,虽然子桑倾还没正式加入他们队伍,但他心里已经把子桑倾当自己人看待了。 只是,子桑倾上来,肖顺看到紧跟在她身后上楼来的洛寒舟,这下就惊讶了:“洛寒舟?” “班长好!”洛寒舟高壮的身板一正,就冲肖顺敬礼。 对于肖顺能一口叫出他的名字,洛寒舟这心里有些怪异。 他和肖顺不太熟,连话都没怎么说过,倒是见肖顺找过好多次东阳西归。 肖顺眉头微皱,回了个礼给洛寒舟后,这才转向牧阳,低声道:“队长叫来的?” “不然呢?难不成你以为,我敢叫他来?” 牧阳非常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给肖顺,他要是敢叫别人来这里,东阳西归指不定怎么扒他的皮! 肖顺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他暂时还没想通,东阳西归怎么这么急着把洛寒舟找来了。 “你们还没吃么?”视线一垂,肖顺就看到左清源抱着好多个饭盒,一股脑儿放在长桌上。 “没,快饿死我了!”牧阳走向一旁的角落,搬了一箱饮料过来。 这下好了,连酒都不能喝,只能喝汽水了。 有烧烤不能配啤酒喝,也太折磨人了! 上楼后,子桑倾的视线便追随着东阳西归移了过去。 “你们俩个还傻站着干什么?不饿啊?” 左清源打开饭盒,看着香喷喷的鸡腿口水直流,一抬头,却见子桑倾和洛寒舟,还站在楼梯口位置。 子桑倾见东阳西归估计一时半会儿忙不完,便视线一收,经左清源这么一提醒,她一偏头果真看到洛寒舟还站在她身旁。 “走吧。”子桑倾率先向牧阳他们走去。 “子桑倾,这是个什么组织?”洛寒舟大跨一步就追上子桑倾,在她身侧低声询问道。 虽然这几个都是熟人,但心思缜密的洛寒舟,还是觉得有问题。 这分明是个废弃仓库,外表破败不堪,内里却别有洞天,这是一个极大的反差。 古人云,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不知道。”子桑倾摇头,轻声回应道。 洛寒舟看向子桑倾的眼神,顿时惊愣了起来。 子桑倾不知道? 怎么可能! 子桑倾和这些人,明明看起来很熟的样子。 “我真不知道!他们没和我说过。”不用洛寒舟说,子桑倾光从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么久了,东阳西归的确没和他说过这些事,只说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让她知道了。 子桑倾也不急,反正她现在已经打进内部来了,拨开云雾是迟早的事。 洛寒舟怀疑的看着子桑倾,多看好几眼,才确定子桑倾没敷衍他,她是真的不知道。 “你俩嘀嘀咕咕什么呢?来,吃鸡腿!” 牧阳看着交头接耳走过来的子桑倾和洛寒舟,暗道洛寒舟这个没眼力,竟然敢和子桑倾讲悄悄话,就不怕东阳西归一掌劈了他么! 并排往前走的子桑倾和洛寒舟,各自眼睛一斜瞅了一眼对方。 嘀咕什么了,他们就说了一两句话而已。 “给,手套。” 左清源已经拿起一个金黄色的烤鸡腿在啃了,见子桑倾和洛寒舟走过来,便递给他们一次性手套。 “这还真是什么都有。” 子桑倾接过手套带上,不由得又一次环视起四周的环境来,除了各种高端设备外,家具等生活用品也都挺齐全的。 看看堆放在角落,垒起五六层高,足有几十箱的啤酒与饮料。 就能猜测出,估计肖顺他们在闲暇之余,没少来这里放松。 左清源笑了笑没说话,最开始的时候,这里只有设备。 后来他们出去一趟就搬点回来,慢慢的就变成这样了。 当然,买这些东西的大款,必须得是东阳西归。 东阳西归这时候起身了,终于从电脑前离开的他,向坐在沙发上的其他人走去。 洛寒舟本来和子桑倾一起,坐在长沙发上的,一见东阳西归走过来。 又见肖顺坐在右侧,牧阳和左清源坐在左侧,刚啃了口鸡腿的他,眼皮一跳连忙起身,几步蹿到肖顺这边的沙发上。 对于子桑倾和洛寒舟坐在同一条长沙发上的事情。 因为那条沙发都快两米长了,子桑倾和洛寒舟各坐两端,这点距离,东阳西归是真没多大感想。 看到洛寒舟机智的起身就跑,他的冷眸也不由得跟着他转移了过去。 看到洛寒舟火烧屁股的跑过来,肖顺有些想笑,牧阳和左清源看似专心啃着鸡腿,然而他们抽搐的嘴角,却出卖了他们。 “你小子还算有点眼力劲,哥哥奉劝你一句,以后离子桑倾周身一米远,你就不会有危险了。” 肖顺最终还是强忍住了笑,只小声的跟坐在身旁的洛寒舟道。 洛寒舟偷偷抬眸,却冷不丁的撞上东阳西归睨过来的冷眸,他惊得立马敛下眸。 “嗯。”洛寒舟轻嗯一声回应肖顺。 肖顺说得对,东阳西归那眼神森冷的,活像他抢了他的所有物,要将他抽筋扒皮似得。 也就在这时候,洛寒舟才真切的明白,东阳西归对子桑倾是认真的。 子桑倾低眉敛眸的吃着鸡腿,就跟没发现其他人的小互动一样,其实她内心早狂暴起来了。 乃乃个熊的! 第288节 有什么好笑的? 有种笑出来试试! 东阳西归走到桌前时,子桑倾正对面那片,雪白光滑的墙壁,突然投影出了一副画面。 那副黑底白字的画面,居中有这样几个大字: ‘db探索任务。’ “看资料,不懂的看完后提问。”东阳西归一边戴着一次性手套,一边看向投影出的视频。 “洛寒舟,看仔细了,每一个字都要记住!明白么?” 带完手套的东阳西归,冷眸一转,直盯着洛寒舟,沉冷道。 “明白!”洛寒舟的鸡腿递到嘴边,刚想咬一口,东阳西归这么一点名,他立马放下手不敢咬了。 每一个字都要记住? 每一个字都要记住! 洛寒舟沉稳的眼眸顿时转向屏幕,连眼都不太敢眨了。 视频已经播发了起来,没有声音,只有图片与文字。 东阳西归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拿起一只鸡腿就啃,他直接拿走了一个未开封的饭盒,里面全是鸡翅。 已经看过一遍资料的东阳西归,他坐到了子桑倾那条沙发上,但他是坐在正中间的,并没有走到侧边和子桑倾贴坐在一起。 子桑倾的视线也转移到了屏幕上,但她的眼角余光,依旧瞥到东阳西归在坐下时,向她看了过来。 不用仔细去看东阳西归的眼神,子桑倾也知道东阳西归是想让她坐过去。 子桑倾盯着屏幕,时不时的啃一口鸡腿,就好像没注意到东阳西归的小眼神一样。 视频不是很长,十分钟左右的样子。 看到一半的时候,子桑倾的鸡腿啃完了,她也就不和东阳西归倔了。 子桑倾的眼神时时刻刻聚焦到自动播发的资料上,她站起身,眼睛焦点不移,脚下一步步的向东阳西归挪近。 坐到东阳西归身边后,左手抓着鸡骨头的子桑倾,空空如也的右手,直接伸向东阳西归放在大腿上的饭盒。 就算没刻意拿眼去看,子桑倾也准确无误的抓住了一只鸡翅。 子桑倾的阅读速度不慢,可资料的换页速度太快了,一眨眼的功夫就换到了下一页,她不太敢移开视线。 和其他人聚精会神的挺直了背脊,眼睛不敢放松,只时不时的咬一口烤肉的情况不同。 东阳西归慵懒的倚靠在沙发背上,慢条斯理的啃着鸡翅。 子桑倾的阅读能力有多快,东阳西归不是很清楚,但他知道肯定不慢。 这里的其他人,除了他,肖顺的阅读速度是最快的。 当然,这份资料刚传到东阳西归手里的时候,翻页速度自然没这么快。 东阳西归刻意将播放速度调得这么快,是因为他觉得这份资料太多了。 播放速度一慢,时间就要越长,他压根就没想过肖顺他们能不能看得这么快,记得这么多,特别是被赶鸭子上架的洛寒舟。 眼力与脑力,也是要训练的。 “就知道我们华夏境内,肯定还有尸洞是我们没发现的!” 十分钟的视频一播放完,牧阳就两眼冒火的愤怒道。 “这帮倭寇竟然还敢来!”左清源的眼神也凶狠了几分,他亲自执行过的尸洞任务,这已经是第四个了! 前三次发现的尸洞,参与的都没有外人,全是华夏自己人。 但这一次明显不同,尸洞的规模显然比先前找到过的都大得多。 且,华夏与倭寇的关系向来就紧张。 战败撤离的倭寇在几十年过去后,又一次潜入华夏境内,试图寻找到这个尸洞。 这次的这个尸洞,势必有倭寇念念不忘,时隔几十年也依旧想要得到的东西。 这足以说明,这个尸洞里面,倭寇想要的东西,不管是对倭寇有力的还是不利的,价值都是无法衡量的。 “东北地区范围这么广,具体坐标粗糙的就一个省,一个省那么大,要怎么找?” 洛寒舟的眼神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了一遍,见其他人都眸光深沉不太想说话的样子,他便说出了他的疑问。 光看这次的任务名称就知道了,探索任务,洛寒舟自然知道是要找东西。 刚才看的这份资料,关于其他部分,详细的让洛寒舟心惊。 他甚至想,如果这份视频泄露出去,不单只社会上会掀起大波,就是对国际而言,也是一次地震。 视频的重要性先不说,他知道肯定是绝密级别的。 洛寒舟想吐槽的是,任务的其他资料那么详细,偏偏任务地点那么任性。 东北地区的身份占地不要太广,一个省那怕没具体到省市,好歹也来个东西南北的方向吧,结果什么都没有。 这个db探索任务,估计就他、东阳西归、子桑倾、肖顺、牧阳、左清源六个人。 难道说,他们六人要在那么大的一个省份里,从东到西,从南到北的一路探索过去么。 这得探索到何年何月去。 “我也想问你们怎么找,对于尸洞的坐标,说说你们的想法与猜测。” 东阳西归啃完一个鸡翅后,动作优雅的又拿起一个鸡腿,冷眸缓缓环视着在座的几人。 “……”肖顺看东阳西归一眼,又去看坐在对面的牧阳和左清源,他便垂下眸沉思。 “……”牧阳和左清源对视一眼,两人也不说话。 洛寒舟就是因为没头绪,才提出这个问题的。 在学校读书的时候,他的成绩也就一般,对这些历史遗留问题,真心不太清楚。 东阳西归一个两个的看过去,见没人要先开口,冷眸往身旁一定,就看着子桑倾道:“你先说。” ‘咔嚓’一声轻响,子桑倾两手一使劲,鸡翅骨被她掰断了。 “我饿,等我吃完再说。”子桑倾冰瞳一斜,眸光沉静的回视着东阳西归,就往嘴里塞鸡翅。 之前训练量那么大,吃得也多,胃都撑大了。 现在一整天了,虽然没训练光睡了一天,但上一顿是早上吃的,这都十二个小时过去了,她的胃早空了,有事等她填饱肚子先。 “……”东阳西归看着子桑倾吃得满嘴油的小嘴,立马败在她那双无辜的小眼神下。 “那就先吃饱再说。”东阳西归刚说出口的话,这才过了几秒,立马就在子桑倾这里出尔反尔,溃不成军了。 饿了是该吃,不然还以为他虐待她。 “……”肖顺的背一下就直了不少,精光一闪的眼睛,也立马瞟向子桑倾和东阳西归。 他们队长什么时候这么没原则了? 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要是他们问能不能吃完再说,东阳西归肯定就直接不让他们吃了! 半个小时后,一行人从二楼走了下来。 这一次,他们穿上身的作战服,是橄榄绿的丛林迷彩,他们得在丛林中作战。 又过了半个小时,东阳西归接了个电话后,便命令穿戴好装备的他们走出仓库上直升机。 执行任务的时候,身上不能带有任何能识别身份的物品,东阳西归将自己的手机关机,锁在柜子上,紧接着便也出了仓库。 从他们基地到任务地址,少说也要飞行四五个小时。 心中有数的一行人,上了机就开始补眠,据时一落地,他们能不能睡个安稳觉就不一定了。 其他人训练忙活了一天,现在天也黑了,要睡倒也容易。 可子桑倾是睡了一个白天的人,这会儿再让她睡,她是真睡不着,只得闭着眼一边闭目养神,一边仔细分析这次的任务。 先不说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尸洞,找到尸洞后,他们对尸洞一点也不了解,能不能安全进去,也是个问题。 五个小时后,凌晨下的夜幕山林里,有一架直升机飞到了一处山谷处降落。 随后,有一道道背着大背囊的黑影,从直升机上走了下来。 直升机上接连下来六个人后,连螺旋桨都没停止转动的直升机,便又缓缓起飞,快速飞走了。 一下机,除东阳西归在察看地图外,其他人就举枪戒备。 子桑倾握着久违的awsm狙击枪,心情非常的不错。 常在丛林行走的人,附近安不安全有没有异常,不太难判断。 肖顺精光闪现的眼睛快速扫向四周丛林树木,侦察完附近的林木,暂时安全后,他便看向洛寒舟,小声道: “洛寒舟,你代号是什么?” “代号?这个问题没想过。”洛寒舟摇头,之前也没人跟他说要取代号。 “赶紧想一个。”执行任务的时候,最好不说名字,肖顺便催促道。 “你的代号是什么?”洛寒舟一时半会儿也没头绪,便反问着肖顺道。 “虎鲸。”肖顺见东阳西归收起地图,随口回着洛寒舟。 “你以前在少林寺的时候,不是有法号么?用法号也行。” 牧阳见洛寒舟垂着眼在想代号,便提示了一句。 “法号还是不要了。”洛寒舟摇头,他师傅说过,还俗后,不能再用法号了,“那就电鳗好了。” 此刻在洛寒舟脑中浮现的,全是水中生物,刚好想到电鳗的他,便随口道。 “电鳗?电鳗的体形也忒小了吧?别人都是鳄鱼、鲨鱼什么的大型动物,你的电鳗小的都快和蚯蚓有得比了!” 牧阳一听,顿时惊呆了。 代号就是要凶猛一点好,让敌人一听就知道对方不简单,弄个电鳗,光气势上就弱了不少。 “我记得你的是木鱼吧?连鱼都不是,就是一块木头而已!” 第289节 子桑倾一听牧阳嫌弃洛寒舟,她立马反驳了回去。 她早想吐槽牧阳的代号了,弄个木鱼,他身为一个整天在寺庙被僧人敲了又敲的木鱼,简直站在代号链的最底端,他怎么好意思嫌弃别人。 “木鱼?这个代号不错,你用了?” 身为曾经是一名和尚的洛寒舟,对木鱼再熟悉不过了,有些兴奋的看着牧阳道。 “别抢!木鱼这个代号我用好多年了!” 牧阳一看洛寒舟那副兴奋的小样,就有种洛寒舟想横刀夺爱的错觉。 几人在小声争论着,收拾好地图的东阳西归,夜风清凉一吹到耳侧时,他冷眸一厉,突然沉声道: “别说话!” ------题外话------ 说好今天万更的,然后某爷儿又作死的坑爹了,说什么都是借口,某爷儿给妹纸们打pp吧…… ☆、206目标出现 东阳西归的低喝一出,一行人顿时鸦雀无声,握着长枪的双手,也不由得紧了一紧。 子桑倾竖直了耳朵,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闻到的也是丛林树木的清新味道。 皎白月光下,一片漆黑的丛林树影摇曳,似乎任何一草一木都存在着危险。 子桑倾警惕了又警惕,四周丛林环视一圈又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全体都有!呈扇形,往正北方向前行!” 东阳西归的视线从西南方向一收,转身就面对着正北方向,低声命令道。 其他人一从耳麦里听到东阳西归的命令,纷纷调转方向排列开来。 东阳西归走在最中间,子桑倾在左侧最外面一个,每人左右间隔一米,踩着踩着膝盖高的草丛,向正北方向进发。 一行人默不作声的前进了半个小时,丛林里除了虫鸣鸟叫的声音,一切都还在正常。 这片丛林离城市比较远,较近的村落民风朴实。 毕竟不是战争时期,大晚上的,一般人也不会没事跑丛林里玩。 “这片丛林绵绵山脉这么多山,尸洞是在山上、地面、还是地下都不知道,这样漫无目的摸索着找,不等于是大海捞针么?” 已经快凌晨三点了,牧阳走着走着就轻声嘀咕道。 虽然他们根据历史遗留问题,推断出尸洞在正北方向的可能比较大。 但资料关于尸洞的地理位置,就一个xx省。 丢个四五十万平方公里的省过来,就要他们找到区区一个尸洞。 牧阳第一次觉得,上头领导也太信任他们了。 好在的是,这一次的任务没有限制时间,不然要他们一个星期或半个月就找出这个尸洞的话,他对自己都没信心。 “你们说,那帮倭寇既然都不怕死的来找尸洞了,他们会不会知道尸洞的位置?” 牧阳的声音从耳麦里消失后,心有疑问的洛寒舟,便接着低语道。 “不是没有可能,但几率不大。”脚下突然一硬的子桑倾,低头一看,踩到石头上了。 “倭寇当年战败撤走的匆忙,主要军官也都阵亡了,底下的小喽啰对华夏地理未必熟悉。” “再者几十年过去,事物变迁,换一批年轻倭寇再回来找,就算他们有大致范围,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找到。” 子桑倾就自己所知道的,又分析了一遍道。 这里地形本就复杂,大山小山高山矮山交错,峡谷山谷纵横交叉。 不是长年累月生活在本地的居民,进了山都容易迷路。 尸洞入口肯定不会太大,哪怕认错一个山头走错路,要想找到可不容易。 洛寒舟本来还想着,如果倭寇知道尸洞在哪里,他们只要找到倭寇,跟踪过去就能找到尸洞了。 经由子桑倾这么一说,他就再次沉默着不说话了。 不知道把正北方向十几万平方公里的丛林走完,他们能不能找到尸洞。 东阳西归听着几人的交谈,并没有插嘴说话的意思,只带队领头在前面,眸光沉冷的前进着。 子桑倾本以为这次跟着东阳西归出来,还能像前几次一样,好好的舒展一下筋骨。 可这都三天过去,他们每天走啊走,除了走还是走。 饿了吃点干粮,运气好遇到点野味的话,他们还能有点肉吃。 白天黑夜的走,再这么走下去,她激情都要走没了。 第四天中午,正午太阳太烈了,赶路不太合适,大家随便的吃了点干粮后,便爬到树上休息。 一点半小时后,一行六人陆续从树上或滑或跳的下来。 花凛筝身姿轻盈的一跃而下,军靴踩到地上时,脚尖部分又是一硬。 低头一看,她正好踩在了婴儿拳头大小的小石块上。 子桑倾站起身就想走,但她却在站起身时,眉头突然一皱,复又蹲了下去。 一般来说,长久无人涉足的丛林,石块与地面会适应对方,而形成一个贴合的形状。 可这个椭圆形的碎石块,边沿露出一条半只宽的缝隙。 这条缝隙的颜色,比附近的地面颜色略浅,一看就是很久没暴露在太阳下的色彩。 子桑倾刚才这一跳的时候,她踩在上面并没有去移脚辗压,就算石块有些微移动,也不太可能移除这么大的缝隙来。 更重要的是,子桑倾还看到这个碎石块附近,围绕着很多蚂蚁。 她上树的时候,是从另一面上的,并未注意到这些蚂蚁。 带着一丝疑惑,子桑倾轻轻拿开这个椭圆形的碎石块。 石块一拿开,压在石块下的众多蚂蚁,就被惊动的一蜂窝慌乱了起来,四处乱蹿着。 然而,子桑倾的注意力不在蚂蚁身上,而在被蚂蚁包围着的那根两厘米长的,三根牙签粗的骨头上。 骨头是白色的,并没有发黄腐臭的味道。 “有情况!”子桑倾还拿在手里的碎石块,随手往旁边一放,头也不抬,声音不大不小的呼喊道。 东阳西归早发现子桑倾蹲在树下,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了。 见她呼喊,忙快步走了过去。 子桑倾拿着食指长的小木棍,挥赶着骨头附近的蚂蚁。 东阳西归第一走过来蹲下时,子桑倾指着那根骨头,眸光沉静,道: “这根小骨头像是鸟类的,骨头表面还未完全干,从嘴里吐出不超出五小时。” 牧阳一走过来,就听到子桑倾指着地上骨头的分析,他蹲下一看,反驳道: “五个小时,早风干了,怎么可能还保存的这么好。” 牧阳深深打量着这根小骨头,是挺像小型鸟类动物的骨头。 且看这色泽,的确挺新鲜,不像食用太长时间的样子。 重点是,再看这骨头被啃咬的干净程度,的确像是人类所为。 山林动物吃这种小鸟类的话,一般都直接把骨头给吐了。 还有重要的一点是,这根骨头一点血迹也没有,说明这是动物煮熟了之后才被吃掉的。 “被石头压在地上,风吹日晒不到,自然保鲜时间久一点。” 子桑倾的小木棍一点旁边的碎石块,对牧阳解释道。 “我还以为你们在讨论什么美食呢。” 左清源这时候才走过来,没地方蹲的他,站在牧阳身后,上身前倾的俯视着被包围那根小骨头。 “你们的意思是,这根骨头极有可能是倭寇留下的痕迹?” 过来后,洛寒舟的视线就一直盯着地上的小骨头,仔细思索一翻,便看着其他人询问道。 “居民上山,有肉吃肉,有酒喝酒,他们上山后的一切行为都是大大方方,坦坦荡荡的。” “吃了肉吐了根骨头,还这么小心翼翼的藏在石块底下,你觉得一般人会这么做么?” 肖顺并没有正面回答洛寒舟的问题,而是侧面讲解道。 “不错,你小子脑子还挺灵活的。” 肖顺解释完后,一旁的左清源,一掌拍了下洛寒舟的大背包。 想当初,他第一次跟着执行任务的时候,可谓是从头懵到尾,精神高度紧张,全程都没怎么说过话。 毕竟实战和演习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他们往那个方向去了?” 对于左清源安慰的一掌,洛寒舟可不认为这有什么好值得安慰的。 因为他发现和这些人站在一起的时候,他不知道不懂的人事物,都太多了。 “现在可以断定,有另一伙小心谨慎的人,几个小时前从这里经过,至于是不是倭寇,不能妄下结论,但他们的嫌疑最大。” 东阳西归站起身,看着四周林木,冷眸带着一抹肃杀,沉冷道: “至于往那个方向去了,附近仔细找找,凡走过必留痕迹!” 子桑倾将碎石块,重新盖回了那根小骨头上,跟着其他人一起,分散到附近仔细寻找起来。 此时,子桑倾是有些懊恼的。 如果她在上树时,是从这一边上的话,也许会更早发现这根骨头。 这样他们就不会耽搁了一个半小时的午睡时间。 第290节 一个半小时如果赶路的话,可以走出去好多公里了。 “这边!” 子桑倾弯腰低头在地上寻找着,有人走过的痕迹,才找没几分钟,耳麦就传来的东阳西归的声音。 头一抬,子桑倾就看到东阳西归往西北方向跑的身影,她连忙撒开腿跟上去。 一行人奔跑了起来,向着敌人前进的方向。 一路上小心翼翼的追踪着,可一直到天黑了,东阳西归他们也没有追到可疑人物。 甚至于追着追着,线索就断了。 最终,一行六人,追到一座山脚后,就不再继续往前了。 “这茫茫大山,要追个人也确实不容易。” 整整一个下午,一路上紧赶慢赶的就没怎么停止过跑动,左清源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感叹道。 不单只丛林,他们还在森林里追踪过目标,那时候在复杂万分,惊险夺命的环境下,他们都没跟丢过目标。 这片地形远没森冷危险的丛林里,他们从最开始目标明确的追踪。 一直到追失目标,一切就是这么的自然而然。 左清源明白,他们遇到对手了。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对方肯定不简单。 洛寒舟仰头喝了口水,侧着身把水壶塞回背包时。 银白月色下,他的视线一下就被身后的草丛吸引去了视线:“那里不太对劲!” ☆、207进展神速 洛寒舟指着的那处山脚,草丛比人还高,藤脉攀着山墙蜿蜒而上。 子桑倾顺势看去,月色下,山还是山,草还是草,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什么不对劲?”牧阳紧盯着洛寒舟手指方向,也没看出来什么线索。 他们走了那么久,这里已经是深山位置了,少无人烟,草木长这么高这么茂盛,没什么好奇怪的。 “有个飞镖!”洛寒舟左右看了一下,草丛太茂密了,其他人的方向估计看不到。 洛寒舟说完,就朝月光下反射着寒光的草丛走去。 草丛比洛寒舟还高,他一拨开草丛进去,身影即刻就淹没在了草丛堆里。 “真有东西,还会反光!” 左清源走到洛寒舟先前的位置,脑袋左移右晃的找了好几圈,这才锁定住草丛缝隙间,反照着一点白光的物体。 “我看看!”牧阳一下推开左清源,皱着满是汗水的浓眉,向草丛方向张望。 “小心有毒!”牧阳很快找到那个反光物体,见洛寒舟伸手就要拔下来,连忙唤道,“戴上手套!” 洛寒舟有戴手套,不过是半指套。 牧阳一提醒,洛寒舟反手从包里拿出擦枪的黑布与小手电。 飞镖插在山体的位置,与洛寒舟的肩膀同高。 电光一照在蹭光发亮的飞镖上,洛寒舟看到飞镖附近的泥土,有脱落旧土,落出新土的痕迹。 这说明这把飞镖,是不久前才插到这里来的。 洛寒舟将黑布一扔,包住半截刀尖插在土山上的雪白飞镖,用力拔了出来。 洛寒舟拔下飞镖后就往回走,并没有去看被黑布包着的飞镖。 “飞镖很新,壁上也有新插进去的痕迹。” 洛寒舟走出来后,一边摊开被黑布包着的飞镖,一边讲解道。 他这么说,就是想表明,这把飞镖不是历史遗留物,是近期认为留下的。 “三菱飞镖!”牧阳一看到静躺在黑布上的,呈三头锋利尖角的三菱飞镖时,眸色瞬间一沉。 “这下基本可以肯定,这枚飞镖是倭寇留下的了。”左清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洛寒舟看着牧阳和左清源没说话,随后又去看东阳西归。 一枚三菱飞镖就判定是倭寇的,这么简单? 难道是因为这枚三菱飞镖,刚好和倭寇的汽车品牌重名么。 “据我所知,国际上最喜欢使用三角形物体的黑暗组织,就是倭寇。” 子桑倾仅一眼,就已经确切的肯定,这枚三菱飞镖出自倭寇之手了。 前世还是特工的时候,她曾经潜入倭寇境内,和倭寇的间谍交过手,对方朝她甩过多枚飞镖。 子桑倾清楚的记得,那些飞镖的形状,和洛寒舟手里这枚三菱飞镖,一模一样。 眸色漆黑又深沉的东阳西归,盯着三菱飞镖看了几秒,突然从背包里拿出地图。 下机后,他们这几天从南向北前进,一路上,东阳西归专挑有可能存在尸洞的路线走。 这三天来,他们已经排除了五个有利地形。 东阳西归后退几步,仔细看着面前这座大山,随后在地图上找到他们现在的位置。 地图用红笔圈出了好多个地方,有五个划上了一个叉,是他们排查过并没有尸洞的位置。 “尸洞在这里的可能性,非常大!” 东阳西归点着地图上圈出的一个大山头,眼前这个近千米高的山头,就是地图上圈出来的位置。 他们先是在前方发现可疑人物的行踪,一路追过来却在追丢的时候,发现这枚飞镖。 说明他们的追踪路线是对的,敌人也在怀疑这个山头。 “倭寇就在附近的可能性,也很大!” 子桑倾‘哐当’一声,一气呵成的开保险上膛。 双手紧握着awsm狙击枪戒备,子桑倾清冷的冰瞳暗含肃杀,警惕的侦察着四周丛林。 “木鱼,清理这里的痕迹。”东阳西归将三菱飞镖重新包起,并从洛寒舟手里拿了过来装进背包。 “绕山脚走一圈,看有没有入口可以进里面的山谷。” 东阳西归下完命令后,丢下牧阳,便带着其他人先走了。 这座大山的主体形状,与其他山体相比,可谓非常特别。 它的形状就跟围龙屋差不多,山体在四面八方围成了一个圆,然后山体中间掏空,形成一个落差上千米的山谷,也可以说是一个巨大的天坑。 这个山谷之所以特别,还因为这个山谷的四周围都是悬崖峭壁,根本就没有路可以下到谷里。 要想进去山谷,只有两条路,一条是从天而降,另一条是在山脚下钻洞,钻出一条直通里面山谷的路来。 牧阳快速清理完洛寒舟进去拔飞镖时,在草丛里制造出来的痕迹,随后便快跑着追上小队。 一行人绕着山脚不快不慢的前进,眼睛凝聚到山体一侧,试图寻找能进入山谷的小路。 另一方面,他们还时不时的前后左右环视一圈,阻止一切可疑人物的靠近。 一个半小时后,绕着山脚走了一圈的子桑倾等人,又绕回了拔下飞镖的地方。 这一圈下来,别说能进入里面山谷的小路了,他们连个拳头大小的洞都没找到。 “接下来怎么走,上山么?” 牧阳一仰头,清风扑面的夜幕下,他看着树影摇曳一眼望不到头的高山,很想说可不可以休息一下先。 “累了?”东阳西归头微微一偏,看向牧阳的眼神,异常的平静。 “没有没有!一点也不累!”东阳西归是真的在关心询问,可牧阳却被他给吓得连忙摇头。 开玩笑,这时候就是再累也不能说累,不然任务结束回去基地后,东阳西归指不定制定出什么变态方案来训练他。 抹黑踩着月色上山,葱葱郁郁的山林上,山坡山顶都有着树木。 不久后,子桑倾六人安全爬上了山顶。 穿梭在山顶的树木间,一行人继续往前行走,十多分钟后,他们看到了被山体包围的天坑,一个巨大的看不到底的天坑。 “我靠!这坑够深够大的!” 左清源一往下看,就忍不住惊呼出声。 呈不规则圆形的天坑,光直径就宽约八百米,坑下黑不隆冬的。 就这地形条件,如果长年累月没人下去过的话,坑底说不定就是个原始森林。 再看看山壁这边,陡峭得很,分明就是悬崖峭壁。 要想从这陡峭山壁上通行,不管是要下去还是上来,没点能耐的人,一准是个死。 “我滴个乖乖,这一失足就该成千古恨了!” 牧阳也满目惊愕的俯视着天坑。 先不是坑下到底有没有尸洞,他们这一下去。 万一坑底有条大蟒蛇,就等着他们这些食物爬下去时,张开血盆大口来接应他们,他们会不会被吞吃入腹。 “你在想什么?” 子桑倾就站在牧阳身旁,她听到牧阳时不时发出一声惊恐的‘嘶嘶’声。 从侧面看过去,月色下的牧阳低着头,看不太清他脸上的神色。 但是,子桑倾从他那双时不时闪烁一下的眼睛里,看到了令人鸡皮疙瘩顿起的嫌恶。 “蛇!”幻想着坑底一切可能出现的危险的牧阳,反射性的就回答道。 “哪里?”子桑倾眸色一正,枪口立马随着自己的视线移动。 他们站在天坑边沿,脚下没有蛇,悬崖峭壁上没有蛇,转身看向身边,地上也没有蛇。 第291节 “没蛇呀!”左清源四处转动的脑袋,最后又凝聚到了牧阳脸上。 牧阳有蛇的信号一出,唯一没有四处寻找蛇的踪影的人,就是东阳西归。 东阳西归站着天坑边,冷眸一直盯着脚下巨大的天坑,动也没动过。 “我、我是说天坑底下很可能有蛇,我们大家要小心点!” 对于将自己的幻想脱口而出的牧阳,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掩饰着极力解释道。 “你大爷的!就天上那点月光,你以为你有火眼金睛,能看到坑底的情况?” 左清源真想一脚把牧阳踹下坑算了,什么玩意儿! 就眼下这情况,谁都知道坑底存在许多危险,用得着牧阳这么神经兮兮的大惊小怪么。 “去你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提醒大家注意安全,有什么不对的!” 牧阳脖子一仰,理直气壮的反驳着。 “小声点!山顶空旷,声音能传出去很远!” 东阳西归眼见牧阳和左清源越说越大声,一直盯着坑底的他,抬眸的同时,低喝了一句。 “……”牧阳和左清源相视一眼,双双闭上嘴不再说话。 “那里也有东西反光!”牧阳和左清源是沉默了下来,但洛寒舟的声音又突然响起。 子桑倾顺着洛寒舟的手指方向看去,果真看到右前方靠近坑沿的一棵大树下,反着一道细小的白光。 “过去看看!”东阳西归眼一眯确定有反光后,立马转身,向那边走去。 “没看出来,你眼神挺厉害的。”牧阳手臂一屈,就用手肘捅了一下洛寒舟。 怎么什么反光的都能被洛寒舟看到,这眼神装了雷达不成。 “也没有。”洛寒舟笑了笑,没觉得这有什么。 他在少林寺的时候,因为住在山上的原因,山里又一年四季都有野果子。 不管白天黑夜,空闲时间或者睡不着了,他就往山上跑,这眼神估计是找果子找得太勤快,找太多练出来的。 一个绑着结实粗绳的三角倒钩,有两个钩深深的勾在树干上,连在倒钩上的绳子,一路垂下了天坑。 “又慢了一步,他们已经下坑了!” 从倒钩插进树干的地方看,被刮掉树皮的树干,颜色非常的鲜嫩,这钩插进去不久。 “倭寇也找到了这里来,尸洞十之八九就在天坑底下了!”这一次,牧阳更加敢肯定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还以为他们至少得找个十天半个月呢,结果三四天就发现了这么重大的线索。 “不知道他们下到底没有。” 洛寒舟想去拉一下绳子,试一下绳子重不重,又担心如果底下还有人掉在绳子上的话,他这一拉会被对方发现。 东阳西归手握军用匕首,蹲了下去。 好几双凝聚过去的视线中,东阳西归那把闪着寒芒的刀锋,坚定的移向了结实的绳子。 东阳西归手腕翻飞,刷刷刷割了三四下,将拇指大小粗的绳子,割得只剩三分之一时,这才停下手。 远离被发现的绳子的另一个方向,东阳西归站在天坑边,拿着夜视望远镜向下观望着。 他的身后,是忙活着的五个人。 “这绳子有多长?” 子桑倾看着牧阳从背包里拖出一大坨的军用绳,幸亏背囊够大,不然这么大一捆,光塞一捆绳子,背囊就没空间装其他东西了。 “不长不短,刚好一千两百米,万一还下不到坑底,就只能跳下去。” 牧阳抓着三角倒钩往树干里插,低声解释道。 出发前他们早把要遇到的艰难险阻都预料到,这根超长绳子,就是为这个天坑准备的。 不然以往执行任务,他一般带四百米的绳子就够用了。 通过夜视望远镜侦察着天坑情况的东阳西归,躲在望远镜后的冷眸突然一紧。 随即,东阳西归便自言自语般的低喃道:“还真是倭寇!” ☆、208横尸遍布 夜风刚好从东阳西归的方向吹了过来,子桑倾隐约听到了他低喃的声音,却没听真切他讲得是什么。 “你刚才说什么?”走到东阳西归身旁站定,子桑倾俯视着夜幕下的天坑。 偌大的天坑漆黑不见底,仿佛有着无尽的危险。 “坑底十一点钟方向。” 东阳西归并没有直接回答子桑倾的问题,而是把夜视望远镜递给了她。 子桑倾心下一惊,明白东阳西归发现目标了。 接过望远镜往下看,满眼绿色的景物中,子桑倾顺着十一点钟方向看过去。 坑底众多比人高的茂密草丛里,丛中出现一条明显被人踩踏过的痕迹。 往更远的地方直到对面崖脚下的坑底,有四个穿着紧身黑衣,身材并不壮硕的人影。 从对方衣着的某些特征中,子桑倾一眼认出,这是倭寇习练忍术的忍者。 这些人,可以确定是倭寇无疑了。 “他们只有四个人。”四个人都背对着他们,他们似乎在山脚下寻找着什么。 “得早点下去,不能让他们先进入尸洞。” 东阳西归说着便转身,和其他人部署着下坑的任务。 三分钟后。 子桑倾站在天坑边沿,随时留意着坑底倭寇的情况。 绳子投放下天坑后,东阳西归打头阵,他第一个下坑去。 “队长,小心点。” 他们唯一的安全措施,就是这根深深插进树干里绳子,东阳西归背对天坑站在边沿时,牧阳担心的嘱咐道。 “嗯,我下去情况安全后,你们再下来。” 东阳西归没再多说什么,留下一句话,便脚下一蹬,挺拔的身影在往外抛出一个弧度后,快速滑了下去。 子桑倾目送着东阳西归姿态潇洒的滑降了下去。 他双脚踢蹬着崖壁,一路几乎没有停顿,动作尤为纯属的快速滑降着。 “有情况!”同样拿着夜视望远镜在张望的左清源,突然就低声惊呼道。 子桑倾也再一次举起望远镜。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倭寇已经转移到了他们两点钟方向,正手忙脚乱的拨开一处足有两三米高的草丛。 倭寇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子桑倾就看到被拨开的哪处草丛,出现了一个直径约一米的洞口。 这个洞口不是在正山脚的位置,这个洞口的地势略高,比坑底的地面高了一米的样子。 找到这个洞口后,四名倭寇似乎有些兴奋,紧接着,子桑倾就看到他们四人,接二连三的爬进了漆黑的洞口。 “莫非,那个就是尸洞的入口?” 倭寇进洞后,他们就失去了目标,左清源锁定那处洞口,也显得有些兴奋。 他们这次的任务是探索任务,目的是找到尸洞,并侦察尸洞里都有些什么。 只要找到尸洞,他们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一半。 又但是,因为倭寇的介入,他们的任务,势必不会那么简单。 千多米的距离,东阳西归的滑降速度非常快。 没多久,已经安全降落到天坑的东阳西归。 一边警惕的审视着甚是荒凉的天坑底,一边通过耳麦,呼叫着还在天坑顶上的队员: “黑鳄呼叫小队,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完毕!” “白鳄听到!黑鳄请讲!完毕!” “木鱼听到!黑鳄请讲!完毕!” “虎鲸……” “海蛇……” “电鳗……” 东阳西归的一声呼叫,立即换来了坑上五人的回应。 “坑深一千一百五十米,安全,速降!完毕!” 东阳西归传达上千米坑顶的信息,简短有力。 “明白!完毕!”五人异口同声的低声回应着东阳西归。 “黑鳄,在你右前方两点钟方向,有一个直径约一米的椭圆形洞口,倭寇钻了进去,哪个洞口极有可能是尸洞入口。完毕!” 东阳西归传递完他的信息后,肖顺也连忙将他们侦察出的最新情况,及时汇报给东阳西归。 “明白!我先过去,你们下坑后,自行跟过来!完毕!” 暗影浮动的草木间,东阳西归看向肖顺所说的方向,全被疯狂生长的一草一木遮挡住了视线,什么都看不到。 “通话完毕!”肖顺。 “通话完毕!”东阳西归。 “我先下去吧?”待肖顺和东阳西归结束通话后,子桑倾看着肖顺,率先提议道。 “嗯,你先下。”肖顺点头,他本就打算先让子桑倾先下的。 第292节 子桑倾将望远镜往背包的侧兜里一塞,awsm狙击枪往身后一挎,弯腰抓起地上的绳子,就麻利的双脚一蹬,滑了下去。 “雷厉风行,还真是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牧阳看着子桑倾动作迅猛,赶着去汇情郎的麻溜速度,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小两口一起执行任务就是不一样,这么心心念念的赶着要去见对方,太刺激他们这群单身狗了。 “别磨蹭,等会你接着下。”肖顺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子桑倾的降落情况,见子桑倾下降了快一半后,便催着牧阳道,“你下,快点!” 牧阳知道,他又被肖顺给当枪使了,但谁让肖顺是副队长呢,他也不敢多抗议什么,抓着绳子就眼不见为净的滑了下去。 坑底的植物长久无人光顾,势头那叫一个疯长。 快要下到坑底的子桑倾,夜风飕飕的刮在小脸上。 她看着底下比她还高的茂密草丛,时刻提着心,担心一脚下去,会不会踩到条大蛇什么的。 这个地方,狮虎等大型野兽肯定没有,但蛇肯定不少。 先下来的东阳西归,已经在草丛里劈出了一条小道。 子桑倾安全降落后,向上仰看了眼,黑漆漆的除了陡峭的崖壁,什么都看不到。 “我先去洞口方向!完毕!” 子桑倾不想在坑底干等着,低声和其他队员交代了一句后,便踩着东阳西归劈出来的那条小道,一路追踪了过去。 万物寂静的繁星夜空下,华夏大地的某处丛林。 有好几道黑影,借着夜色的隐蔽,接二连三的从千米高的悬崖峭壁上跳了下去。 从他们毫不犹豫以及熟练的矫健身姿中可以看出,这道对普通人而言望而生畏的悬崖,在他们眼里,似乎和平地并没有什么区别。 “你敢下么?”下到最后,就剩肖顺和洛寒舟两人了。 洛寒舟毕竟是第一次跟他们出来执行任务,能照顾到的地方,还是要照顾一下的。 肖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子桑倾一站出来说要下,他就一点也不担心。 总觉得这点悬崖对子桑倾而言,不在话下。 但现在看着一旁的洛寒舟,肖顺莫名的就替他捏了把汗。 明明子桑倾比洛寒舟看起来要弱小很多,怎么他不替子桑倾担心,反倒替洛寒舟担心起来了。 关于这个想法,肖顺自己也觉得诡异。 “敢!”洛寒舟本来挺紧张的,被肖顺这么一问,他一个激灵反倒不紧张了。 在基地,从楼顶速降下去的训练都练过那么多了。 这个悬崖不就距离长点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降不到底。 “做好准备了就下,我断后。”肖顺也不催洛寒舟,语气轻松的鼓励道。 这是悬崖,他们不是在训练,底下是没有安全气垫的。 一个不小心失足的话,可是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肖顺才不信洛寒舟不紧张,他第一次下千米高悬崖的时候,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但其实也就是自己吓自己而已。 只要基础够扎实,技术掌握得够好。 悬崖滑降简直是一种享受。 降落中,会让人怀疑再长双翅膀,他们就可以飞起来了。 “嗯!下!” 洛寒舟从来就不是一个知难而退的人,他整理枪支挎好,抓起绳子背对天坑站着,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就蹬了下去。 子桑倾一路小心翼翼的穿梭在草木间,没多久就看到东阳西归站在尸洞入口的侧边。 东阳西归侧站着向里张望,乌漆抹黑的什么都看不到。 拿出夜视眼镜戴上后,瞬间全变绿的视野里,从洞外往里张望的东阳西归,看到这就是一个很普通的石壁山洞。 洞内的空间比洞口大,但也没有很大,高约两米,宽约三米的水桶型山洞。 山洞直线前进了十米的距离后,便偏向右侧缓缓转了个弯,再深的情况就看不到了。 夜幕下,东阳西归看到子桑倾追过来,和她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 子桑倾不知道洞内有没有人,她猫着腰站到了洞口的另一侧,偷偷探头向洞内张望进去。 哇塞! 黑漆漆的跟个黑洞似得,两眼一抹黑什么都没看到! 无奈之下,子桑倾连忙从背包里拿出夜视眼镜,还好这是此次任务的必带装备之一。 “瞧你这小心翼翼的小样,里面没人。” 洞口周围全是倭寇拨弄开的茂密草叶,东阳西归好以整暇的倚靠着洞口的山壁,冷眸溢满笑意的看着子桑倾。 “我这是谨慎!”带上夜视眼镜后,子桑倾再往洞里看,什么都一清二楚了。 这个山洞的构造,大致框架比较像天然构成,细节之处再后天人工加以修整的。 里面是石壁,将洞口堵起一半高的却是土墙。 这个堵起的土墙,估计有两个用途。 一是堵住入口不轻易让外人发现。 至于为什么不全堵死。 估计就是第二个原因了,为了有朝一日重回此地时,比较容易找到这个洞口。 一行六人,很快就集合到了洞口。 夜幕下,他们一个接一个,悄无声息的钻了进去。 石头山洞,回音会比较大。 毕竟已经知道倭寇先进了山洞,他们进洞后。 戴着同一款军用夜视眼镜的六人,一个个默契的只用眼神与手势交流,为避免暴露,绝不开口说话。 山洞似乎很深,一行人脚下无声的前进了五十米。 弯弯转转并没有分叉路口的山洞,洞宽依旧是三米,和洞口处的环境相比,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又往前走了二十米后,洞内的环境突然开阔了起来。 视野开阔的同时,几人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突然加大五倍不止的山洞,地上白骨森森,白得渗人的人骨横尸遍布,连处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大晚上的,透过夜视眼镜看出去的绿色视野里,地上的白骨直让人脚底发寒。 一颗颗密密麻麻散落各处的骷髅头,就好像在阴森看着他们一样。 这个布满白骨的偌大山洞,走到这里就不再是单一的通道了。 一个大圆形的白骨山洞,包括子桑倾几人站着的这条入口,左右前方各有一条通道分散出去。 站在右侧靠进石壁的子桑倾,冰瞳突然一闪,眼镜下的沉静冰瞳,一点一点轻转,缓缓又坚定的,向右前方的石壁看过去。 谁也不说话,也没人有任何指使的死寂中。 子桑倾突然抬起脚,小心翼翼的避开地上的白骨,率先往偌大的白骨尸洞跨进去。 看到子桑倾突然往前,并且是往右前方走去时,东阳西归的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 心里在怒骂着子桑倾乱来的同时,他也紧跟着跨进尸洞,朝子桑倾走去。 ☆、209真的杀人 洞内压抑的氛围中,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一进洞,其他人便也跟着缓步进去。 几人小心翼翼的落脚,一不小心踩到白骨上,发出的‘咔哒’时不时轻响起。 在这个自觉阴风阵阵的地方,任何一点声响,都能刺激的人后背直发冷汗。 看似随意前进的子桑倾,仅在外面时瞟了眼右前方。 此时的她,冰瞳从右往左察看着,缓步前进的她,显得谨慎又小心。 察觉到东阳西归边察看洞内情况,边朝她靠近,子桑倾轻瞟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别靠近。 接受到子桑倾不让他靠近的眼神,东阳西归冷眸一沉。 东阳西归也不再刻意靠近,但他往前的脚步,还是跟在子桑倾左侧三米外,不远不近的一起前进,无声的保护着她。 右前方十米处的石壁,子桑倾自始自终只看了一眼。 十米的距离,子桑倾没多久就走了过去。 子桑倾走到右前方十米的位置时,一直端着狙击枪缓步前进的她,突然停了下来。 子桑倾这看似突然却又意料之中的一停,离她最近的东阳西归,又往前跨了一步后,便也跟着停步,不再往前。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停下后,眼睛都在四周张望着,眼神并没有刻意停留在哪一点上。 六个人里,要说最不淡定的,估计就属洛寒舟了。 看着地上到处都是的白骨,洛寒舟的脑中就不由得浮现出。 这些人还活着时,是如何的撕心裂肺,活生生困在这里被杀害。 阿尼陀佛。 这些可都是人! 单看地上这些白骨,丧命在这里的人,少说也有好几百号。 子桑倾的视线从地上的森森白骨,缓缓上移,转向前方通往不知何处的另一个通道,随即轻轻左移。 向左侧看去时,子桑倾清瘦的身影也跟着轻轻一转,似乎左侧的环境更吸引她的注意力。 第293节 子桑倾本就靠近石壁,她这一转,就成了背对石壁的姿势。 右侧平滑石壁和子桑倾的背包,仅隔了不到一米的距离,子桑倾只要往后退一步,就能轻易的靠在石壁上。 子桑倾这缓慢左转身的行为,可是让东阳西归心下一惊,恨不得一把将子桑倾拽回自己怀里。 子桑倾这冲动一转,也让在她左手侧,走得没她快的肖顺,后背突然直冒冷汗,眼神却不敢过多的停留在子桑倾身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站在白骨堆里的六人,谁都没动一下,六双眼睛散落在洞内各处,无声的察看着是否有异情。 洛寒舟不知道其他人为何停下,诡异渗人的气氛中,他也不敢轻易前进。 就在子桑倾转身背对石壁的第五秒,站在她左后方六米远的洛寒舟。 原本直视前方的沉稳视线,突然转向右前方。 他好像看到子桑倾身后,原本空无一物的石壁,突然闪现一道黑影。 霎那间,洛寒舟还没来得及张嘴呼喊子桑倾小心,他就看到子桑倾猛然一个旋身后转。 ‘啪!’一声痛响。 双手紧握着awsm狙枪身的子桑倾,旋身后转的同时,一枪托狠狠砸上身后突然冒出的黑影。 “嗯……” 死寂无声的阴森尸洞,似乎传来一道似有似无的轻声闷哼。 子桑倾所在位置的石壁,洛寒舟清楚看到有个身穿紧身黑衣的人影,被子桑倾一枪托砸得顺着石壁往下倒。 与此同时,洛寒舟还看到动作迅猛的抬起右脚,狠狠往下一踩。 ‘咚!’重物摔倒在地上的声音,还有几根白骨被砸得往上弹了一弹。 子桑倾在抬脚的同时,一把抽出捎绑在大腿上的军用匕首。 匕首的寒芒闪现间,她的身体也快速矮了下去。 ‘呲!’一声利物刺激肉体的声音,令人寒毛竖起的轻响在洞内。 一切又静止了下来。 前后不到两秒的时间里,子桑倾已由背对石壁的站姿,突转为面对石壁半蹲在地上。 子桑倾的右脚,踩在黑衣人的胸膛位置。 紧握在她右手的匕首,准确无误的狠插在黑衣人的左胸口心脏位置,闪着寒芒的刀身,已全部消失在了黑衣人的身体里。 身形不算壮硕的紧身黑衣人,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此刻和森然尸骨一起躺在地上的黑衣人,眼睛睁得大大的看向洞顶,闪着茫然的眼神,似乎没明白他是怎么被瞬间杀死的。 一刀插得脚下的黑衣人没法反击后,子桑倾本想立即抽刀起身的。 但她看到黑衣人大睁的眼睛微微下敛,似乎想清楚她的脸。 子桑倾冰瞳森森一冷,一股嗜血冷情的气场,自她周身瞬间暴涨开来。 就连洛寒舟,也被气质突变的子桑倾,给惊得眼睛微微大睁。 此刻的子桑倾,给他的感觉非常陌生。 子桑倾紧握着匕首柄,手腕轻轻一转。 深深插进黑衣人心脏的匕首尖,便在他拳头大小的心脏上,狠狠的转了一圈,将他的心脏彻底搅烂。 原本还残存着一丝若有若无气息的黑衣人,突然就被电击似得身体一下僵直。 他似乎大张着嘴想呼吸,却怎么也呼吸不上空气,大睁的眼睛更是瞬间凸瞪起。 一秒后,黑衣人的身体彻底软了下去,他歪着头了无生气的躺在白骨上。 这一下,凸瞪着眼珠子,前几秒还试图偷袭子桑倾的紧身黑衣人,是彻底的死透透了。 子桑倾的脚从黑衣人胸膛上退开,她往后挪了一步,半蹲在地上的她,猛然拔出匕首时,快速往后一退。 ‘兹!’一声轻响,伴随着匕首的拔出,一股猩红血液从黑衣人的左胸口喷射而出。 猩红血液滴落在地上白骨上,更让人觉得血腥。 幸亏子桑倾躲得快,不然这血就该喷到她身上了。 从子桑倾出手,到此时也不过六七秒钟的时间而已。 洛寒舟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鲜血直涌,了无生气躺在地上的紧身黑衣人,他心里的震惊是铺天盖地的。 子、子桑倾杀人了! 先前还没跨进这个尸洞的时候,他们站在外面,除了洛寒舟外,其余五人都察觉出了洞内的不同寻常。 换句话说,常跟死神打交道的他们,都知道气氛不对,洞内有危险。 但最开始的时候,只有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发现了这个倭寇忍者。 当子桑倾走了十米就突然停止前进时,肖顺、牧阳、左清源,也都知道了这个倭寇忍者的存在。 对于子桑倾特意送上门去的行为,他们是不解与震惊的。 特别是看到子桑倾轻轻一个转身就被对石壁,也就是背对着隐身起来的忍者时。 他们更是恨不得拖走子桑倾,再把她狠狠教训一顿,那有多危险她知道么! 可现在。 看着转眼间,就躺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的倭寇忍者。 肖顺、牧阳、左清源三人震惊不已的同时,都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咒骂了起来。 害他们白担心一场! 牧阳看向身旁的左清源,不意外的看到左清源转向他的眼睛,眼里有着惊天骇浪的震惊。 松开紧握着枪把的右手,牧阳抬手在脖子上横划了一下,无声的用手势跟左清源表达着他的想法: ‘他妈的!这简直是秒杀!’ 左清源简直是秒懂牧阳的想法,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 ‘她!牛死了!’左清源指了指子桑倾,又冲牧阳竖起一根拇指,无声的回应着牧阳。 此时的牧阳和左清源,是大受刺激的。 虽然子桑倾已经不是第一次刺激他们了。 但是,单凭子桑倾比他们先发现这个倭寇忍者的存在,并无所畏惧的勇往直前。 重要的是,她不单只有勇有谋,还有能耐解决了倭寇。 就这一战,子桑倾这个出手,就让牧阳和左清源震惊的同时,还在心里叹息。 哎,子桑倾的实力,绝不在他们之下。 队友强大,自然是好事,但让他们心里略有膈应的是。 子桑倾才几岁? 她才十九岁! 想想他们十九岁的时候还在干嘛,顿时感觉到了来自这个世界的深深的恶意。 至于洛寒舟,则是眼神有些呆滞,直勾勾的盯着站在他右前方,一身冷然的子桑倾。 对于子桑倾顷刻间就解决了倭寇忍者这一事实,反应最小的,估计就是东阳西归。 “瞎闹!”东阳西归冷眸微怒,对着耳麦轻声细语的批评了一句。 但是,东阳西归批评完子桑倾,向她走过去时,语气顿时变了:“你想吓死我!” “……”子桑倾清冷的回睨了眼东阳西归,东阳西归有那么胆小么,骗谁呢。 洛寒舟听到东阳西归说话人,虽然话不是对他说的。 “这里没其他倭寇了么?”洛寒舟犹豫一瞬,一边低声对着耳麦小心翼翼的询问着,一边紧张的看着尸洞四周。 刚才他可是什么都没有看到,突然就冒出了一个倭寇来。 倭寇这隐身术也隐得太好了点,不知道怎么练的。 “没有。”肖顺拍了拍洛寒舟的肩膀,摇着头低语道。 被肖顺这一安慰,洛寒舟顿觉有些不好意思了,平时还较为沉稳的他,略尴尬的轻勾了下嘴角。 别人都是杀敌的,好歹他也一个大男人,反过来还要别人安慰。 这实在是不好了。 非常不好。 洛寒舟突然明白,他在队伍里的定位,似乎有点拖后腿的嫌疑。 暗暗下定决心,他不能这样下去,子桑倾一个女孩子都敢往前冲,他更不能退缩。 趁着现在尸洞没其他人,左清源赶忙从背包里拿出相机,将尸洞这些白骨和洞口分布拍了下来。 当然,左清源不会忘了这个,偷袭子桑倾没成功反被杀害的倭寇忍者,扯下他的面罩,将他从头到脚照了好几张。 这些资料带回去,可是很有研究价值的。 一共进来了四名倭寇,现在解决了一名,还有三名不知道往哪个通道去了。 上下左右四个方向,各有一个通道口,仔细看的话,还可以发现每个通道的石壁上,都标有编号。 他们进来的通道写着一,然后逆时针从右往左依次是二、三、四。 几人站在洞中间,看着这四个通道,视线不由得凝聚到了东阳西归的身上。 东阳西归是队长,执行任务只要有他在,自然是听从他的命令行事。 东阳西归再次环视一圈洞内情况后,抬手直指正前方的三号通道。 他们对这个尸洞一无所知,每个通道都必须进去看看。 至于为什么不按顺序先去第二个通道,而是直接去三号通道。 是因为东阳西归发现,其他通道都差不多三米大小,唯独三号通道,一米半宽的样子,明显小了一半。 有了前进方向,一行人便默不作声的往前走。 第294节 这一次,东阳西归不离子桑倾那么远了,通道比较小,他走第一个,让子桑倾紧跟在他身后走。 六人呈一排陆续往前,洛寒舟本打算走倒数第二个。 左清源跟着子桑倾进入通道后,他等着牧阳先进,结果牧阳见他不走,直接把他推了进去: “你走中间!” 牧阳的声音很低很低,但音量再小,通过耳麦传递过来,洛寒舟还是听得很清晰。 他知道,牧阳是担心有危险,不敢让他走在太后面。 哎…… 洛寒舟又在心里无声的叹息了一声,但他身为一个有血性有冲劲的男人,这也激起了他很大的斗劲。 沉稳双眸闪着斗志昂扬的炙热,洛寒舟在心里下着决心。 他一定要努力,加倍努力强大起来! 夜视眼镜下的绿色视野里,毕竟不知道前路的情况,六人不敢走太快。 五十米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和洞口到达白骨尸洞的距离差不多。 当东阳西归领着六人进入三号通道,走了五十米后,他们面前出现一个四方形的房间。 之所以说这是个房间,是因为这里有石床、石桌、石椅,这个不大不小的石洞,分明就是一个卧房。 看到这个并无任何尸骨的卧房,肖顺的眼中升起一丝怒火。 这肯定是战争时期的倭寇军官,当年居住的地方。 他妈的还挺懂的享受! 几十米外被杀害的华夏人那么多,躺在这里的倭寇能睡得着么! 简直不是人! 六人走进去站在通道一侧,牧阳仔细的将这个石洞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环视了一圈后,便抬脚往前走。 洛寒舟刚开始的时候不敢乱动,见其他人也陆续进入这个全由石头打造成的卧房,他才跟着进去。 “真是个死路,这就走到底了!”牧阳走到石床附近察看了又察看,并没有机关什么的。 这个卧房并没有其他的分叉路线,他们进来的三号通道,就是唯一的出入口。 “……”洛寒舟看着这个一眼就能看到尽头的卧房,沉默着没说话。 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是一块被暴晒后脆得都能掉丝的海绵,他急需吸收一切的水分丰富自己。 肖顺和左清源将整个卧房,包括角角落落都找了一遍,当年的倭寇并没有遗留下任何的东西。 也或许,有留下什么,但被先他们一步进来的倭寇,给拿走了也不一定。 但是这间卧房在他们进来之前,也不像被人搜找过的样子。 “撤!”三号通道,基本可以排除了,东阳西归一个转身,低声命令道。 后退时,由肖顺打头,一行人按照进来的顺序,以比来时快得多的速度,后撤着。 一从三号通道出来。 走在前面的肖顺和牧阳,两人刚在白骨堆里走没两步,牧阳就突然低声惊呼道: “人呢!” 通道口刚要往外跨的洛寒舟,惊得脚下一顿。 四下一看,除去地上白骨还算空旷的尸洞,洛寒舟一眼看到。 原先被子桑倾秒杀掉的那名倭寇。 不见了! 绿色视野里,倭寇先前躺着的地方,洛寒舟还能看到地上还有些血以及一滩水渍。 可再将尸洞仔细一看,真的没有了倭寇的踪影。 听到牧阳这一惊呼,还未走出通道的其他人,纷纷快速走了出来。 尸洞再大也就这么大,一眼可以看到尸洞四周的石壁。 看到倭寇的尸体凭空消失,站在三号通道口的子桑倾六人,眼里都有一丝震惊。 三号通道走到底也就五十米的距离,他们不过是进去出来,前后绝不超过五分钟。 短短五分钟里,一具尸体竟然就这么消失了,而他们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有人来过!”洛寒舟打量着尸洞的沉稳双眸,突然凝聚到二号通道口。 “我清楚记得,我们进去的时候,那个骷髅头是面向我们的,现在它却面向二号通道!” 观察细微的洛寒舟,指着二号通道口右侧的阴森窟窿头,低声却又坚定的说解释道。 洛寒舟说完后,大家显得更沉默了,尸洞的气氛也显得更诡异渗人。 一个个看着白骨满地的尸洞,都在心里快速分析着。 现在的情况,有两个可能。 一、比他们先进来的四名倭寇,除了被子桑倾杀害的这名,其他三名隐藏在其他通道,其实刚才并没有走远。 等他们进入三号通道后,另外三名倭寇便走了出来,将被杀死的这名倭寇毁尸灭迹了。 二、让倭寇尸体消失的人,也许不是先他们进来的倭寇,也有可能是他们进来后,身后又跟来的第三个队伍。 但不管是比他们先进来的,还是比他们后进来的,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都是倭寇。 如果是其他人,进来了也就进来了,不可能会那么大费周章把倭寇尸体弄走。 洛寒舟怎么也想不通,一具尸体怎么会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那个倭寇被子桑倾一刀插进心脏,如果是被人扛走的话,地上怎么也会留下一点血迹才对。 可是,这个尸洞,除了倭寇死时躺的那个地方,其他地方并没有任何血迹。 脑中灵光乍闪间,洛寒舟盯着血迹那处的一滩水渍,他突然想到一个神乎其神的事情。 “这世上不会真的有散尸粉吧?”洛寒舟眼中有着浓浓的怀疑与不敢置信,偏头去看其他人。 他在古代电视剧中,看到过散尸粉的存在。 粉末一洒下去,一具尸体就那么眼睁睁的化为灰烬了。 当时他还和师兄弟说,这不是糊弄人么。 洛寒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突然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反正我没见过。”面对如此奇异的一幕,其实,牧阳也和洛寒舟有同样的怀疑。 毕竟这世上的各行各业各个领域,还有太多的他们所不知道的事情。 一双双察看着尸洞异常的视线中,东阳西归将尸洞整个儿又侦察了一遍。 “海蛇!拍下!”指着尸体消失的地方,东阳西归对左清源道。 “是!”将相机装在背包侧兜的左清源,反手拿出相机,便朝那滩水渍走去。 “其他人,二号通道,追!” 东阳西归一点也不怠慢,拔腿就踩着无处落脚的白骨,率先跑过去。 其他人追着东阳西归,陆续冲向二号通道,左清源快速拍了几张照片后,也紧跟着追了上去。 二号通道,前进了二十米后,右侧出现了一个房间。 房间里散落着七八具人体白骨,角落有一个木头架子。 随着时间的流逝,木头已腐坏的破败不堪,但隐约可以看出是一个刑具的样子。 东阳西归在门口张望了几眼,见没有异常后,便继续前进。 通道足有三米宽,可以容纳好几个人并排行走,东阳西归继续向前后,其他人看了一眼房间也紧跟上去。 再前进五米,左侧又出现一个房间,和先前那个房间差不多,只不过第二个房间的尸骨比较多,小小的房间足有十五六具尸骨。 二号通道的路线比较直,一路往更深的尸洞,左右两侧错落有致的分布着一个个小房间。 几乎毫无例外的,每一个房间里,都有不少白骨森森的人体尸骨。 左清源没多久就追了上来,六人前进约莫一百米后,面前出现了一个分叉路口。 分叉路口一出现,六人便又停了下来。 呈y字形的分岔路口,两条路都是一眼看不到尽头。 黑洞洞寂静无声又无风的两条路,给人一种一走进去,仿佛就再也走不出来的错觉。 东阳西归一双冷眸森冷严谨,左右各看了一眼后,二话不说抬脚就走右侧这条路。 左清源见状,立马跟上东阳西归。 无需言语,一行人在三岔路口停留了两三秒后,快速涌进了右侧这条通道。 分叉后的通道,两侧不再有小房间,就是一条不知通向何处的通道。 路还算挺宽,六人走着走着,就成了两两成行。 东阳西归和左清源一左一右走在最前面,子桑倾和洛寒舟在中间,肖顺和牧阳断后。 尸洞里一点声音都没有,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一直前进的六人,气氛分外的压抑。 六人进入分叉路段前进了三十米左右,走在最后面的肖顺和牧阳,两人四只眼同时一紧。 封闭的空间里,不可能会有风的。 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阴风的肖顺和牧阳,同一时间往两侧石壁,快速一闪。 霎那间,就在牧阳突然闪走的位置。 一把刀身瘦长约三十厘米长的刺刀,闪着寒光从上往下狠戾的劈了下来! 如果牧阳没发觉到身后的异常,而继续往前走的话,这一刀下来,他不死也得重伤难愈。 二十到三十厘米长的刺刀,非常适合在近战与野战中使用。 突袭他们的这把刺刀,肖顺只一眼,就知道这把现代刺刀非同一般,杀伤力绝不是普通刺刀可以比拟的。 第295节 来者一出手就要置他们于死地,肖顺更不客气的立即开保险上膛。 ‘砰——’ 倭寇忍者在他们的后方,对准斜后方的忍者,肖顺以最快的速度扣下扳机,但就在他开枪的同时。 他也看到骤然冲过来劈了他们一刀的黑衣忍者,速度奇快的一闪,刚才显现在眼前的黑影,顿时又不见了。 肖顺不确定他有没有打中。 走在中间的子桑倾和洛寒舟,子桑倾回头转身的动作,比洛寒舟快了一步。 肖顺开枪时,子桑倾正好看到黑衣忍者朝她和洛寒舟冲了过来。 ‘砰——’ “木鱼不准动!” 早在转身的同时,就已经开保险上好膛的子桑倾。 子桑倾在右侧位置,忍者黑影闪动消失间,未免伤到左侧贴着石壁的牧阳,她开枪的同时立马低喝出声。 牧阳已经动作迅猛的上膛准备要开枪了,突然听到耳机传来子桑倾的严声警告。 ak47式突击步枪平举到一半的他,立马跟点穴似得,僵直着一动不动。 ‘哐当!’一声清脆声响。 子桑倾开枪后,一把寒光闪闪的刺刀,猛然掉在了石板地上,脆响刺得人耳朵一麻。 “嗯……” 洛寒舟只听到刺刀掉地的声音,他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胸口就被人狠狠揍了一拳,闷哼着不由得快速后退。 毫无准备而被打得步步后退的洛寒,就算是戴着夜视眼镜,也可谓是两眼一抹黑的。 虽然洛寒舟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但他至少知道了,忍者现在在攻击他。 洛寒舟好歹也是练武出身的,就算看不到忍者在什么方位,用什么招式,怎么出手的。 后退的同时,洛寒舟几乎是反射性的上身后仰,不让脑袋门面暴露在敌人易攻击的范围。 就在洛寒舟后仰的同时,他面上把扒拉了一下,随即夜视眼镜就脱离了他的脸。 这一下,洛寒舟更无奈了,现在他真的就是两眼一抹黑了。 通道也就两三米宽,他们六人聚到一起显得更狭窄了。 未免伤及到自己人,若没有万分的把握,大家都不敢开枪。 好在的是,枪施展不开的他们,忍者的手里也没有了长刺刀。 开完枪的子桑倾,右手抓着枪身,左腿猛然拔地而起,一个脚风狠劲的正踢,以势不可挡的凌厉之姿,狠狠踢向虚空。 “嗯……” 一声不属于他们六人的闷声痛呼,在这个万分死寂的尸洞里响起。 子桑倾虽然没看到忍者的身影,但她踢出的左脚,感觉到她踢中的是对方侧腰。 ‘嘭!’一声撞击声响,被子桑倾一脚踢中的黑衣忍者,一下撞在左侧的石壁上。 黑衣忍者的闷哼还没完全落下,走在最前面,完全来不及插手的东阳西归和左清源。 就在这时,他们也面临着突击而来的危险。 被子桑倾的低喝警告吓得不敢动的牧阳,同样靠着左侧石壁的他,看到黑衣忍者突然在他前方现身。 牧阳脚尖一移,就要朝黑衣忍者冲过去,结果跨出去的脚还没落地,对方又不见了。 “该死的!隐术这么牛?”牧阳又站立不动了。 他听说过不少倭寇忍者的事,但这是他第一次和忍者交手。 两个人打架却看不到对方,这种感觉可一点也不好受。 没了夜视眼镜,连点月光都照射不进的尸洞里,两眼一抹黑的洛寒舟,只能模糊的黑影。 本就放不太开手脚的洛寒舟,视线严重受阻的情况下,就更不敢乱走乱动了。 守前方的东阳西归和左清源,也在刀光剑影的左移右闪着。 他们俩人守得很死,前方的忍者根本就穿不过东阳西归和左清源,没法帮被子桑倾打伤的忍者一把。 子桑倾、洛寒舟、肖顺、牧阳,各自不动的沉默了三秒。 这个静止,是因为受伤的忍者没出手,他们也还没找到忍者的藏身位置。 三秒后,洛寒舟隐约看到子桑倾动手,模糊的黑影快速冲到了他的面前。 紧接着,洛寒舟就感觉什么东西扑面而来。 下一瞬,两侧太阳穴被什么插了一下的洛寒舟,视野突然一绿。 子桑倾把她自己的夜视眼镜,一下插戴到了他的脸上。 洛寒舟还没来得及有过多的想法,子桑倾给他戴完眼镜的右手,一下搭在了他的右侧肩膀上,随即他的右肩狠狠一沉。 子桑倾右臂用力一撑,借着洛寒舟的肩膀支点,黑暗中,她清瘦的身体一下高高跃起。 牧阳一下眼睛大睁。 前一秒还站在地上的子桑倾,下一秒就飞了起来! 她的双脚是真的一下就往上飞踹起来的那种,起势异常的快速凶猛,完全不需要助跑。 不明白子桑倾怎么突然来此一招的肖顺。 就在这时。 他看到左侧的石壁有一滴猩红血液,从高处落了下来。 ‘啪嗒’一声滴落的石板地上。 子桑倾的一双冰瞳异常冷冽,头下脚上斜斜飞起,看似虚空踢向石壁的双脚,左脚却猛得踢中了一堵肉墙。 ‘砰——砰——’ 一脚狠踩上去,定住忍者的同时,子桑倾紧抓在左手的awsm狙,毫不犹豫的连击了两枪。 开完枪的子桑倾,双脚交替高踩在石壁上。 几个快步一路往前踩的子桑倾,撑在洛寒舟肩膀上的右臂又用力一撑。 牧阳清楚的看到,子桑倾的身子轻轻一跃,就身手敏捷的落到了洛寒舟身后。 ‘咚!’一声大响。 子桑倾朝着高处石壁开枪的地方,一名黑衣忍者贴着石壁,已无法使用隐术的他,快速掉落了下来,重重摔在地上。 有了夜视眼镜,洛寒舟清楚的看到。 摔落下来的黑衣忍者侧躺在墙角,他的胸口有两个枪口,枪口正源源不绝的往外涌着血液。 地板很快就染了一片血液,就连空气不太清新的空气中,洛寒舟都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砰——’ 又一声枪响,子桑倾、洛寒舟、肖顺、牧阳连忙往前看。 东阳西归和左清源不知道谁开的枪,他们看到右前方有一名黑衣忍者,往后倒了下去。 此时此刻,洛寒舟的心情异常的复杂。 子桑倾在他面前眼也不眨的杀了两个人! 活生生的人! 真的杀死了! 现在又有一个人在他面前倒下。 虽然洛寒舟明白,这些是敌人,可他是第一次接触到,真正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敌人。 他的心情有多复杂,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刚平复下来的心,又一次暗流汹涌了起来。 阿尼陀佛…… 洛寒舟只得在心里默默念经,他回去得好好整理一下思绪。 东阳西归和左清源也回头,见子桑倾几人也都没事后,便继续往前走。 洛寒舟深呼吸几口,跟着众人前行,刚走没两步,就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 洛寒舟知道肖顺走在他右后方,不然他就要以为是凭空冒出来的忍者了。 肖顺知道洛寒舟的心里不平静,拍着他肩安慰他的同时,只能用强硬的语气告诉他道: “这就是战场!” 上了战场,就要拼尽全力活下去! 第一次手刃敌人的时候,肖顺没告诉别人的是,任务结束回到基地后,他失眠了好多天,做了好几晚的噩梦。 但这是他身为一名军人的使命。 军人,就要保家卫国。 为了国家人民而战,没什么好怕的! “你必须得记住,这不是演习,提起精神来!”牧阳也用力的拍了洛寒舟好几掌,“我们杀的不是无辜的人,慢慢习惯就好。” 牧阳不想说,这些倭寇忍者天生就是该死的。 没有谁天生就该死。 如果倭寇不闯来这里,如果倭寇不对他们起杀意,他们也不会下死手。 上了战场绝不能仁慈,这时候的仁慈就是软弱。 一旦被敌人看到自己的软弱,失去性命冷冰冰躺在地上的,就一定会是他们。 “我明白的!”洛寒舟重重的点头,抛开教官与士兵的身份。 他第一次觉得,原来肖顺和牧阳这么好相处,这么的好说话。 洛寒舟是真的明白,他只是还没适应过来。 第296节 虽然他曾经是出家人,但敌意若要杀他,他不可能傻子般站着任由敌人杀害,他的求生欲也是很强的。 无声的前进中,洛寒舟不由得看向走在他面前的子桑倾。 为什么子桑倾杀人的时候,可以那么的冷静,就好像她对这种事情,已经麻木的没有了反应一样。 许是洛寒舟凝聚到子桑倾身上的视线太久了,早就有所察觉的子桑倾,在犹豫了一瞬后,猛然回头。 绿色视野里,盯着子桑倾陷入沉思的洛寒舟,猛然看到子桑倾回头只射过来的冰瞳,他顿时吓得心里‘咯噔’了一下。 “干什么?”对于洛寒舟被她吓了一跳的事实,子桑倾嘴角一抽。 被吓得该是她吧! 洛寒舟盯着她看了有十几秒了。 大晚上的,在黑洞洞的尸洞里,被人这么盯着看,会令人毛骨悚然的好么。 “你、你杀过多少人?”洛寒舟连忙摇头,他本来想说‘没什么的。’ 结果话一出口就完全变了一个意思,洛寒舟更是被自己惊得立马停止前进。 该死的! 他竟然讲心中所想给脱口而出了! 洛寒舟这话一出,肖顺和牧阳也紧跟着停了下来,他们在惊了一瞬后,也将目光投向了子桑倾。 他们也对这个问题有着极浓厚的兴趣! ☆、210混战枪击 子桑倾本来只是回头看向洛寒舟,洛寒舟这话问的,她心里‘噔’了一下,不单只停下了脚步,还回转过身去。 洛寒舟问她。 她杀过多少人? “你说什么?”子桑倾严重怀疑,她听错了。 “没、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 洛寒舟本就后悔的要死,子桑倾这么一追问,他立马摇头,坚定的否认自己曾说过的话。 他是脑子发抽了,才会问子桑倾杀过多少人。 这件事,以后还是别提的好。 “别介!”牧阳的想法则和洛寒舟完全不同,问都问了,怎么能说什么都没问,“他问你,你毙过多少人?” 牧阳看向子桑倾的双眼,眼神微微发亮,他是真的想知道。 子桑倾这手法,熟练得可不是一点半点。 就算子桑倾军事技能再好好了,当一个生命活生生的结束在自己手下时,只要是一个人,就不可能没有任何感想。 可子桑倾这样一点反应都没有的态度,牧阳觉得太恐怖了。 他跟着东阳西归上真正的战场后,可是适应了挺长一段时间,才能像现在这样镇定的。 “难道你会拿个笔记本专门记录,自己杀过多少人?” 子桑倾真想翻个大白眼给牧阳,问得这是什么问题。 其实洛寒舟这个问题,让子桑倾的心里略有些膈应。 特工时期,她杀过多少人,她自己都数不清楚。 至于转换到子桑倾这个身份后,她也就跟东阳西归执行任务的这几次,才有可能大开杀戒。 “那倒不会,谁会记录这个!” 牧阳眸光一沉,这个话题,似乎真不是什么好话题。 再怎么敌对,对方也是一条生命,记录这些,未免有些残忍。 几人谈话间,东阳西归和左清源并没有停下来,他们俩头也不回的不紧不慢的前进。 杀过多少人这个话题,暂且告一段落后,子桑倾和其他人,便继续往前走。 洛寒舟低垂着眉目,似乎对自己先提起这个话题,挺懊恼的。 又暗自做了自己一番思想工作的洛寒舟,抬起头打起精神,他们还深处危险境地,这时候绝不能胡思乱想! 不大不小的通道看不到尽头般的通道,直直看向前方的洛寒舟。 突然看到走在最前方右侧的东阳西归,猛然加快了速度。 东阳西归背着大背包的黑影,咻地一下就往前冲了出去。 洛寒舟刚恢复沉稳的双眸,瞬间又是一个大睁。 东阳西归的速度太快,他看不太真切,但他还是隐约看到,东阳西归抬起右臂,在平滑的石壁上,快速划了一下。 让洛寒舟震惊的是,东阳西归所过之处,竟突然闪现出一个黑衣忍者。 紧贴着石壁站立的黑衣忍者,就那么缓缓往前扑,左清源早已移步闪到了一旁。 而那名黑衣忍者,‘嘭’的一声,就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子桑倾连停顿都没有的继续前进,洛寒舟顿了一下后,紧跟着上前,走近一点后。 他看到突然倒下来的那名黑衣忍者,正面朝下扑在地上,他脖颈下的地板,很快就流淌出一滩血迹。 洛寒舟在忍者旁侧一米站定,他看到刚才快速一冲就蹿到两米外的东阳西归,慢悠悠的走了回来。 东阳西归特别淡定的蹲下身,染血的军用匕首在黑衣忍者的背部一擦。 将匕首的正反两面都擦拭干净,匕首再次闪现着森冷寒芒后。 东阳西归起身,匕首一下插回了,绑在他大腿上的刀鞘。 洛寒舟眼睁睁的看着发生在面前的一切。 这才短短多少秒的时间? 东阳西归就这么快步往前冲了一下,就解决了一名他连看都没看到的忍者。 这一晚上受了大多打击,或者说硬承受下太多震惊的洛寒舟,喉咙干涩的咽了咽口水。 他现在有些弄不清楚,是他身边的这些人太过强悍了,还是地上这些倭寇忍者太过柔弱了。 要说这些倭寇忍者太弱,可刚才他胸口被狠揍了一拳,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的情况来看。 其实,对方身手并不弱。 如果是他单独上场的话,至少光这个忍术,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既然这些倭寇忍者都不弱,可他们又分分钟就被子桑倾几人给撂倒了。 洛寒舟这脑子在快速的转来转去,看着他身边这些战友,他突然觉得他们有些陌生。 没有人说话,围绕着六人周身的气息,依旧显得死寂与不平静。 洛寒舟盯着连出手都没有出手,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击,就被东阳西归一招撂倒在地的忍者。 几秒后,洛寒舟不由得看向离自己最近的右侧石壁,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表面平滑的石壁。 东阳西归出手前,他看得非常清楚,石壁上什么都没有。 结果呢,东阳西归拿着匕首在石壁上这么一划,就有一名黑衣忍者从石壁上冒了出来,并且死得透透的。 眼眸轻轻一眨,洛寒舟默默地想着。 如果他走着走着,石壁上突然冒出一名黑衣忍者,而他又没有发现的话。 岂不是对方一刀下来,他也会瞬间被抹了脖子? “看什么呢?”牧阳见洛寒舟眼睛死死地盯着石壁,好像这石壁跟他有仇似得。 “你小子!”牧阳伸手重重一摁,一下就将洛寒舟的脑袋,摁得猛一点头。 “这面墙没有忍者!”牧阳也不敢拍得太用力,只轻拍着快被洛寒舟瞪出窟窿来的石壁,提醒道。 牧阳微微叹息,这次的任务跟以往不太一样。 洛寒舟平时看着挺沉稳的,第一次执行任务就遇上这事,看起来吓得不轻的样子。 “我、我知道。”洛寒舟弱弱的低喃着。 他们就站在这里,要有忍者的话,就算忍者不出手,其他人早出手了。 他就是有点担心而已。 不过还好,他走中间,不是打头阵的那个。 就算被忍者突然现身捅刀,捅得也是走在前面的东阳西归和左清源。 东阳西归一出手就秒杀完这名忍者后,他看了眼自信渐无的洛寒舟,并没有要安慰他的意思,带队继续前进。 东阳西归刚走了几步,就突然回过头来,冷眸直射向子桑倾。 子桑倾裸眼前进,她脸上并没有佩戴夜视眼镜。 东阳西归也不说话,抬手就要摘下自己的夜视眼镜。 “不用!我看得见!”子桑倾见东阳西归这动作,立马开口阻止了他。 走了这一会儿后,视线早适应尸洞里的黑暗了,她看得挺清楚的。 东阳西归已经摘到一半的手,停顿了下来,冷眸直勾勾的和子桑倾对视着。 子桑倾那双清冷的冰瞳,有着无比的坚定。 犹豫一瞬,东阳西归也没在说什么,重新戴上夜视眼镜,继续前进。 锻炼子桑倾一下也好,这夜视眼镜也不能时时刻刻带着,裸眼的夜视能力,还是很重要的。 这一下,洛寒舟的心里更不好受了。 他的夜视眼镜,先前被倭寇扒拉掉了,等解决了倭寇后,发现他掉在地上的夜视眼镜,已经被踩碎没发戴了。 洛寒舟本来想把夜视眼镜还给子桑倾的,他看着子桑倾想脱下夜视眼镜。 第297节 结果,他抬手刚碰到眼镜,就被子桑倾瞪了一眼。 从子桑倾略凛冽的眼神中,洛寒舟明白,子桑倾让他好好戴着。 洛寒舟不知道子桑倾没戴夜视眼镜,看到的景象是什么样的。 他没戴眼镜的话,看得很模糊,人影可以看到,对方有动作的话,也可以看出个大概,但细节看不到。 现在六个人的队伍,他本来就是拖后腿的那个。 虽然洛寒舟不想承认,但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目前来说,这的确是事实。 都已经快要掉队了,倘若还两眼一抹黑的什么都看不见,这队就掉得更离谱了。 洛寒舟犹豫再三后,最终还是接受了子桑倾的夜视眼镜。 万一再出现险情,他不能让其他人在跟敌人战斗的时候,还要分心来照顾他。 他不求能帮其他人多大的忙,现在他只求自保,不给其他人拖后腿就行了。 洛寒舟默默地跟着前进,他看着走在他面前的东阳西归和左清源,再看看走在他左侧的子桑倾。 嘴唇蠕动了好几下,洛寒舟犹豫了好半响。 脑子里有许多的问题,有许多的话想问。 可这安静得诡异的气氛里,他愣是没勇气开口提问。 “有话就说。”洛寒舟的气息不太稳,好几回了,子桑倾都以为洛寒舟要说话,结果愣了忍着什么都没说。 再这么憋下去,洛寒舟指不定憋出什么来。 洛寒舟讶异的看着子桑倾,他的情绪有那么明显么。 “你们怎么知道忍者藏在什么地方?我什么都看不到!” 仅犹豫一秒,洛寒舟就不失时机的问了他最想知道的事情。 他看不见忍者,其他人的眼睛也和他的眼睛,不可能有什么特异功能才对。 怎么其他人能找到忍者,他就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也看不到。”牧阳摆弄着手里的ak47突击步枪,低声回答道。 牧阳也看不到? 洛寒舟讶异的看向牧阳,看不到还能躲得过? “谁都看不到,凭感觉。”肖顺见洛寒舟傻愣愣的盯着牧阳看,便又解释了一句。 “感觉?”洛寒舟还是疑惑? 怎么去感觉? “气息,是活人都要呼吸。”子桑倾更深层次的解释道。 肖顺这些人,都是久战沙场的老战士,都不知道在鬼门关溜达过多少回了。 在尸洞这个连点风声都没有的死寂洞穴,只要静下心来屏息静气,以他们丰富的实战经验,要发现忍者其实并不难。 “只凭气息就能找到忍者的藏身之处?” 洛寒舟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心里的震惊不言而喻。 一个人的呼吸,如果不是大口喘息的话,要听到本就很难。 忍者都是经过训练的,气息肯定更徐更缓。 人要听到自己的呼吸声都难,更何况是他人的,更别说经过特殊训练的人的气息了。 这耳朵得多灵敏,才能听得到别人的气息声? “这事急不来,慢慢练。”肖顺又拍了下洛寒舟的肩膀,安慰道。 “哥哥传授你一招从不外传的秘诀!” 牧阳突然就一把搂住洛寒舟的肩膀,凑到他耳边轻声道: “你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躺床上仔细听其他的呼吸声,这招特别有用!” “你这也叫不外传?我都听你讲了不下十遍了!” 几人的通话频道都开着,牧阳这一低语,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 听得走在前面的左清源,嗤之以鼻的回头,唾弃了一句。 “去去去!肯定是你记错了!” 被当场揭穿的牧阳,要不隔得太远,都想踹左清源一脚了。 他们小队好不容易来了愣头青,他正好可以大展身手展示一把他的威风,拆什么台拆! “有用么?” 洛寒舟见牧阳如此被嫌弃,不由得反问了一句。 “当然有用!”牧阳立即肯定。 这小子,竟然敢怀疑他说的话。 “用还是有点用的,你回去可以试试,长久坚持下去,耳力会灵敏很多。” 肖顺适时的补充了一句,肯定了牧阳的提议。 “我们还没下天坑的时候,看到有四个倭寇进入了尸洞,现在已经解决掉四个,应该没有其他的倭寇了吧?” 洛寒舟现在也挺担心这个问题的。 如果尸洞里只有他们六个人,当然是最好的。 最起码,他不用提心吊胆,什么时候又凭空冒出一个忍者来。 伤害力太大不说,紧张得心还容易被吓破胆。 “这个不一定,第一个堆满的白骨尸洞,可是有一个倭寇尸体凭空消失了。” 肖顺的眼眸,瞬间更暗沉了。 如果那具消失的尸体,是被杀死的三名倭寇所为的话,也许尸洞里就没有其他的倭寇。 但他们谁也不敢保证。 问了两个问题后,洛寒舟便再次沉默不说话了。 这时候,还是别分心的好,有什么不懂的,等回程的时候再问也不迟。 先后四名倭寇忍者,死在子桑倾几人手下后,他们再前进时,一路没再遇到阻碍。 通道没再出现分叉路,石壁右侧冒出一个房间,房间挺大的,一行六人便走了进去。 房间的地板上,依旧静躺着许多人体白骨,左清源忙着拍照,其他人落脚尽量不踩着尸骨,小心翼翼的进入房间。 牧阳走到一个长方形的木桌前,桌面什么都没有,弯腰低头看去,桌子底下和桌子背面也什么都我没有。 挪脚想走开的牧阳,脚尖轻轻一移,不小心踢到了木桌的桌子腿。 ‘轰隆’一声不大不小的倒塌声响,在这个白骨满地的房间里,听得人耳朵发麻。 牧阳眼皮直抽搐着,双眼微睁的看着面前,瞬间就破碎不堪,倒了一地的木头渣渣。 大家都尽量不弄出声,不破坏尸洞里的任何物品,这在牧阳脚下瞬间成渣的桌子,自然为牧阳吸引去了众多视线。 “我保证!我只是不小心的,轻轻的碰了一下桌子腿!” 牧阳见其他人都‘咻’地一声,目光全聚集到他身上,他连忙解释着自己是清白的。 没有人回答牧阳,都各自撇开视线,分散在各处的他们,独自寻找着这个房间的可疑物品。 牧阳抬脚,将落在军靴上的桌子碎末抖掉,便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转向其他地方。 洛寒舟拉开一个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一本资料,抖抖灰尘,翻开一看,全是倭寇文,他看不懂。 “这是什么?”洛寒舟翻开了几页,他看不懂的情况下,只能询问其他人了。 其余五人,纷纷看向洛寒舟,见他手上拿着一本书页泛黄的小本本,离他最近的子桑倾,便走了过去。 “你看得懂倭寇文么?”洛寒舟将小本本递给走过来的子桑倾。 “眼镜给我。”子桑倾左手接过小本本的同时,右手一抬,直接从洛寒舟脸上拿走了夜视眼镜。 哗的一声,洛寒舟立即从满眼绿色的视野,变成了两眼一抹黑的境地。 洛寒舟扭头环视了一圈房间里的其他人,大家都在可以藏匿物品的地方,翻找搜寻着。 “上面写的什么?”太黑了,洛寒舟看不真切也不敢乱走,便询问着一旁低头察看小本本的子桑倾,低声道。 “活体试验资料,你拿个密封袋出来。”子桑倾在第一页快速浏览几眼,再往后翻几页,就不想再翻下去了。 “嗯。”无缘无故的,要密封袋干什么,虽然洛寒舟一头雾水,却还没有多问,就从背包拿出了一个白色透明的密封袋。 “装好,这本资料带回去有用。” 子桑倾将小本本装进密封袋后,摘下夜视眼镜往洛寒舟脸上一插,便替他戴上了眼镜。 “要不眼镜就你带着吧?” 视野又一次清明起来的同时,洛寒舟一边封好密封袋,一边看着子桑倾提议道。 眼镜给子桑倾戴,明显作用比较大,他找到东西也看不懂是个什么鬼。 “不用。”子桑倾果断拒绝。 洛寒舟本来就挺紧张的,身处尸洞再黑得什么都看不到,就更紧张了。 “对了,你怎么会倭寇文?” 洛寒舟将装有小本资料的密封袋,装进背包时,突然想到这个就问道。 “学的呗。”子桑倾先在心里懊恼了一瞬,随即一脸轻松的浅笑了一下。 她貌似一不小心就暴露太多了,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的。 牧阳在一个站在一个架子面前,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有。 一个转身看向对面的左清源,想朝左清源走去的牧阳,眼角余光却猛然看到斜对面的门口,突然黑影闪了一下。 眸光一沉的牧阳快速扭头看向门口,他竟然看到‘咻咻咻’的有好几道黑影一晃而过,直接冲向了更前方。 第298节 “门外有人!”牧阳低喊一句,拔腿就往外跑。 这个房间,本来就找得差不多了,除了洛寒舟发现那一小本资料,其他人就再没有其他的发现了。 “追!”听到牧阳的低呼,东阳西归一声令下,快速追了出去。 拉上背包的拉练,洛寒舟一边背上背包,一边快步追出了房间。 出了房间,一行人急速奔跑疯狂追踪。 通道就这么大,两侧没有房间可以躲人,更没有分叉路口。 六人前前后后跑得非常快,尸洞里的阴风扑面而来又从脸侧刮向身后。 他们以百米冲刺的追了七八十米,还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踪迹。 继续追了二十米后,他们突然跑进一个类似石洞尽头的大房间。 一下从狭窄的通道,进入这个大房间,跑在最前头的牧阳,不由自主的慢了下脚步。 尽头这个房间挺大的,差不多一个半篮球场大小,地上的人体尸骨也就更多了。 六人在尽头的这个房间小心翼翼的侦察着,牧阳看到有人跑了过来,他们一路追过来却没看到人。 “这有个路是绕回去的!”左清源走在房间左侧,突然发现左侧石壁还有一条通道。 通道比他们来的这条通道要小很多,且,小通道的方向,竟然和他们来时的方向,是同一个方向。 肖顺朝左清源跑了过去,两人在小通道口处张望着。 “这个房间,有倭寇么?”洛寒舟向子桑倾靠近了过去,看着她,对着耳麦低声询问道。 房间这么大,随便哪个地方要藏个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刚才他们一直追不到人,也许倭寇就藏在这个房间也说不定。 毕竟这个房间好像已经到了尽头,另一个通道都绕回去了,并没有其他的通道可以走。 “暂时没发现。”子桑倾在房间里站着不动,冰瞳冷冽的仔细环顾一圈,轻轻摇头道。 子桑倾说没有忍者,洛寒舟这心就稍微安定了下来。 不用再担心哪个地方,又随时蹦出来一个人来了。 “哪里是不是有个洞?”子桑倾突然指着右前方二三十米处,角落的一个黑洞,对洛寒舟道。 “好像是。”洛寒舟点了一下头,便快速朝子桑倾说的那个洞走去。 东阳西归将房间的上下左右,前前后后都仔细侦察了一遍后,也锁定了子桑倾说的那个小洞。 洞口有半人高的样子,不是很宽,刚好能容纳一个人进去。 “怎么样?”东阳西归见洛寒舟在洞口张望好几眼了,走过去的他,便嗓音沉冷的询问道。 “里面的空间似乎越来越大。”洛寒舟直起腰,从洞口让出了位置给东阳西归。 从这个小洞口看进去,一眼望不到底的感觉,有些恐怖。 东阳西归仅弯腰低头在洞口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个洞口虽然小了点,但人是可以进去的。 “虎鲸,你们那边有情况么?”东阳西归直起腰,看向站在另一个回绕通道口的肖顺和牧阳,询问道。 “就是一个比较窄的通道,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肖顺转身,朝东阳西归的方向走去。 暗黑白骨森森的尸洞了,东阳西归一招手,其他人便向他聚拢了过来。 “那个通道如果真是回绕出去的话,应该就是我们先前遇到的那个分岔路口,分支出来的路线。” 走到东阳西归面前时,牧阳又补充了一句。 山的整体构造,他们是知道的,山体中心被掏空出一个天坑,整个山体就像一个圆柱体,中间是空心的。 天坑底下的尸洞就像是围龙屋的根基,山体根基的宽度有限,挖出来的尸洞两侧,不可能一味扩充。 “那边角落有一个洞口,人可以通过。牧阳如果没眼花看错,真的有倭寇一闪而过,我们追了一路又没追到,对方很有可能通过这个洞口,继续前进。” 东阳西归指着他和洛寒舟观察过的小洞口,简单明了的阐述道。 “我不可能看错,尸洞里肯定还有其他的倭寇!” 牧阳说得非常肯定,他整整看到了两眼,怎么可能眼花! “这里也许还会有其他的线索。”东阳西归指着他们脚下这个尸洞。 “我带他们两个从小洞先走,虎鲸,你们三人留下探索,随后跟上!” 东阳西归说第二句话,指着子桑倾和洛寒舟,跟肖顺交代道。 “明白!”东阳西归要带走子桑倾和洛寒舟,肖顺肯定的点头,表示明白。 “你们两个跟我来。”东阳西归对着子桑倾和洛寒舟一招手。 留下肖顺、牧阳、左清源三人,子桑倾和洛寒舟连忙跟上东阳西归的步伐。 三人站在小洞前,为了尽早追上倭寇,东阳西归一点也不耽搁,弯腰就开始钻洞:“我先过去,你们两人速度跟上。” 洞高也就一米左右的样子,子桑倾看到东阳西归猫着腰,屈着腿,双手抓着长枪,挺拔高大的身影就钻了进去。 “我断后,你快跟上!”东阳西归进去后,子桑倾见洛寒舟还站着不动,便催道。 “你……好。”洛寒舟本来想说,让子桑倾先进的,见子桑倾眼眸冷冽,坚持要他先进,他也不拖沓,弯腰就钻洞。 三人陆续钻进了洞,子桑倾尽量不碰到两侧的墙壁,但空间太狭窄了,她还是会时不时的碰到。 也就因为手碰到了墙壁,子桑倾才发现。 钻进这个小洞后,墙壁就不再是石壁了,是土墙。 且,这个洞也就洞口比较下,越进到里面,洞穴的高度就越高,两侧也越来越宽了。 走着走着,他们就可以直立起来行走了。 子桑倾原本还担心,洞穴的另一头,会有倭寇埋伏着袭击他们。 可她跟着东阳西归和洛寒舟走出去后,结果什么也没发生。 子桑倾回头看了一下,洞口右小到大,他们现在站的这个地方,洞高约两米,宽约一米半,又是一条长得看不到尽头的通道。 只不过,这条通道不再是天然的石壁通道,而是人为打造出来的洞穴。 “注意安全。”东阳西归‘哐当’一声,枪上膛了。 叮嘱了子桑倾和洛寒舟一句后,东阳西归便提枪继续往前,奔跑的速度其实不太慢。 长枪早已上膛的洛寒舟,紧跟着东阳西归跑。 这种前面有人打头阵,后面有人断尾的感觉,让跑在中间的洛寒舟更不是滋味了。 子桑倾好歹也是一个女兵,他身为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兵,竟然还要子桑倾给他断后。 这实在是不应该。 他要进步的空间,还很大。 三人仅前进了不到四十米左右,右侧又突然出现了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很长很长,顺着洞穴往前的路线,长方形的房间,足有七八十米长的样子。 东阳西归带走,三人进了房间。 一点也不意外的,地上是满地的森森尸骨。 洛寒舟看到了好几个木制笼子,里面的尸骨层层叠叠,他甚至可以想象出这些尸骨的主人还活着时,是如何拥挤在不大的笼子里的。 心怀慈悲的洛寒舟,看着这些尸骨,能做的,唯有又一次在心底默念着。 阿尼陀佛,善哉善哉。 三人一路过去,除了满地的尸骨,他们并没有其他的发现。 他们先前进去过的房间,都只有一个门,子桑倾本来还以为,这个几十米长的房间,他们走到头的时候,还得倒回去退出房间。 好在的是,长方形的房间走到尾的时候,还有一个后门可以出去。 三人毫无所获的出了长方形的房间。 东阳西归想继续往前的步伐,就看到右侧又出现一扇没有门的门。 东阳西归毫不犹豫的跨了进去,结果他却意外的,在不大的四方形房间,看到了一抹紧身黑影。 这个小小的四方形房间,摆放着许多的架子,一个倭寇左手拿着密封袋,右手小心翼翼的在架子上拿起一根试管。 倭寇显然没想到东阳西归几人会这么快就追了上来。 乍然看到东阳西归冲进来,倭寇忍者拿着试管的手轻微的抖了一下。 看到倭寇,东阳西归的第一反应自然是开枪射击,可他枪口一指刚要扣动扳机,就眼睁睁的看着站在架子前的倭寇,突然隐身不见了。 东阳西归明白,这一枪即使开出去也是浪费子弹,他紧搭在扳机上的食指,便松动了一下。 “房间里有一名倭寇,他手里拿了一根试管,不能让他出去!” 虽然是仅仅一眼,但也足够东阳西归看清楚,倭寇刚才站在架子前,是在干些什么。 “明白!”洛寒舟正好站在门上。 他都还没完全跨进房间,东阳西归就突然停了下来。 虽然洛寒舟没看到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也知道绝不能放过房间里这个倭寇,更不能让倭寇把那个试管带走。 “明白!子桑倾冰瞳一冷,沉吟了一声。 “对方没有枪么?”三人站在门口,洛寒舟低声询问出,之前就想问的问题。 他们看不到对方,对方却可以看到他们。 如果忍者用消音枪一枪过来,他们基本很难逃过一劫。 可是从一开始到现在,这些倭寇就没有开过一枪,都是用刀。 “有些忍者认为,用枪是对他们的侮辱。” 子桑倾冰瞳冷冽,宛如扫描仪似得扫视着小小的四方形房间,轻声解答着洛寒舟的疑问。 “……”洛寒舟这下不说话了。 第299节 像前面几个忍者,命都要没了,还有什么侮辱可谈的。 “电鳗,你守在门口。”东阳西归低声命令了一句,抬脚就向房间内部走去。 东阳西归只说洛寒舟一个人守着门口,没说她也要守在门口,子桑倾便也跟着东阳西归进去。 东阳西归往右,子桑倾便往左,两人一前一后一左一右,与守在门口的洛寒舟,形成一个不规则的三角形。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都察觉到了忍者的藏身在两个架子的缝隙中间。 可是,东阳西归还没走前去,对方又突然换了位置。 东阳西归甚至感觉到前方不远处,有一阵阴风轻轻刮过,是忍者换位走动时,带动起来的细风。 洛寒舟比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紧张多,但他是替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紧张的,并不是替落单的自己紧张。 早知道他刚才就把夜视眼镜还给子桑倾了,她这样两眼一抹黑的走进去,裸眼的夜视能力再好,也没有夜视眼镜看得清楚。 倭寇忍者一直没出手,不知道是不是没把握一下对付子桑倾、东阳西归、洛寒舟三个人。 他和子桑倾、东阳西归玩起了捉迷藏,每当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发现他,要准备攻击他时。 不等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出手,他就机灵立马转移阵地。 这样来回几次后,子桑倾快失去耐心了,她都已经将小小的四方形走了一遍了。 子桑倾此时站在一张桌子前,桌子上放着两本类似日记本的厚本子。 之前一心在寻找藏起来的忍者,子桑倾的注意力没怎么放在其他物品上。 还没找到忍者的藏身之处的子桑倾,确定对方不再她周身三米之内。 于是乎,子桑倾竖直了耳朵,耳听八方的同时,顺手伸向桌子上的两本日记本。 就在这时! 子桑倾右前方的另一张桌子方向,突然刮起了一阵阴风,以龙卷风般的迅猛速度,卷向子桑倾。 前方一有动静,子桑倾伸出去的手立马一顿,冰瞳也深深一凛! 忍者没现身,子桑倾看不到人,只见她脚步一转闪电般移左侧的同时。 右手飞快的抽出绑在大腿处的匕首,弯腰就着旋风来袭的龙卷风方向,紧握着匕首的手臂,从右后方向左前方,狠狠一划。 ‘啪!’一声‘咯吱’响。 一把刀锋锐利的刺刀,从上往下狠狠劈向子桑倾先前所站的位置。 忍者的速度快,子桑倾的速度更快,已经提前闪走的她。 忍者一刀下来,直接砍在了木桌上。 木桌在尸洞里经过几十年的腐败,早就不坚固了。 忍者这一刀狠狠劈下去,直接将木桌劈了个稀巴烂。 摆放在桌面上的两本日记本,书页翻飞的随着破碎的木桌坠落,‘啪啪’两声摔进了一堆木桌渣里。 子桑倾这一刀划过去,她非常肯定她划破了忍者的腹部。 忍者冲到子桑倾面前砍向她时,他已经现身了,被子桑倾开膛破肚的划了一刀后,他周身的气息,瞬间暴怒起来。 “呀!”腹部瞬间一痛的忍者,大吼一声,双手紧握着刺刀的他,转身就要劈向弯腰闪到他右侧的子桑倾。 子桑倾距离忍者不足一米的距离,对方一刀劈下来,直接将她劈成两半都有可能。 早在忍者突然冲向子桑倾时,在房间另一个方位的东阳西归,也立即冲了过来。 东阳西归担心会误伤到子桑倾,他不敢开枪,此时他已经冲到忍者右后方。 见倭寇忍者提刀要砍向子桑倾,东阳西归猛然抬起脚就要踹飞他。 子桑倾、东阳西归和倭寇忍者打成了一团,三个人所占的范围直径不超过两米。 ‘砰——’ 可是,就在这万分紧急的混战一刻,门口方向传来了枪声,貌似是洛寒舟开枪了。 ☆、211惊险连连 枪声一响,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以及倭寇忍者都心里一惊。 门口方向传来的枪声,除了洛寒舟没别人。 倭寇忍者心惊的是,完了,他不单只被前后夹攻,还被放第三名敌人放暗枪了。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心惊的是,他们三人现在混战成了一团。 洛寒舟这一开枪,她和东阳西归的命中率占了三分之二。 这也太疯狂了! 东阳西归踢出去的脚,最终还是在忍者的刺刀落到子桑倾身上时,一脚踹飞了对方。 子桑倾的就地一滚,从一堆森森尸骨上辗压而过的她,也身手敏捷的在刺刀落到她身上前,瞬间滚出了一米远。 倭寇忍者被东阳西归踢了一脚后,直接就被踢到在地了。 ‘哐当’一声响,倭寇忍者手中的刺刀,也猛然掉在了地上,刀刃上闪烁着锋利寒光。 东阳西归犀利的冷眸,看得清清楚楚,倭寇忍者侧倒下去的时候,下意识的伸手护着绑在腰上的黑色小包。 ‘砰——’ 倭寇忍者一倒,东阳西归动作迅猛的立即端起mp5冲锋枪,毫不犹豫的给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倭寇忍者,补了一发子弹。 死寂无声的尸洞里,东阳西归一枪下去看到倭寇忍者的身体抖了一下,确定一枪命中了倭寇忍者。 洛寒舟先前射击了一枪,东阳西归自己没事。 他一心担心刚才那一枪,会误伤到子桑倾,连忙偏头去找子桑倾的身影。 绿油油的视野里,他看到地上森森白骨的同时,也看到子桑倾滚倒在白骨上的身影。 站在门边的洛寒舟,双手平举着ak47步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东阳西归三人所在的方向。 看到倭寇忍者倒下去,而东阳西归还安安稳稳的站立着,洛寒舟立马转目去看的子桑倾。 刚才那一枪,对准倭寇忍者开枪的时候,他是非常有把握的。 但东阳西归的脚太快了,他不确定倭寇忍者是被他开枪打倒的,还是被东阳西归一脚踹倒的。 且,毕竟三人离得太近,洛寒舟这心里也在隐隐担心,万一误伤到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就不好了。 不过短短几秒的时间,倭寇忍者便倒在了地上。 敌情解除后,东阳西归和洛寒舟的视线,也立即投射到子桑倾身上。 就势一翻滚的子桑倾,停止滚动时,是单膝跪地单手撑地的姿势,正面朝下的她,小脸离地面很近。 翻滚时晃动的视线一定格下来,黑暗但夜视能力极佳的子桑倾。 清冷冰瞳就看到地上一颗骷髅头,在距离她脸不到三厘米的位置,白骨森森的看着她笑。 “……”一眼看进对方两个黑洞洞眼窝的子桑倾,小脑袋瓜‘哐’的一声响。 咻地一声以史上最快的速度爬了起来。 他大爷的! 她不是第一次和骷髅头对视。 她连手握利剑的大活人都不怕,更不会怕已经死了的,不会对她有任何危害的尸骨。 但大晚上的,在尸洞突然来这么一下,毫无预警的她,还是被小小的吓了一跳。 看到子桑倾安然无恙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速度快得前一秒还在滚在尸骨堆的她,眼一眨就直直站立着了。 东阳西归见子桑倾脸上有些杵,低头一看,正好看到地上有个面朝上静躺着的骷髅头。 看位置,骷髅头之前刚好和子桑倾面对面。 “你不会亲到它了吧?”东阳西归盯着地上的骷髅头冷眸一闪,突然就指着它,惊讶的看着子桑倾。 子桑倾刚才明显是被吓到了,然后才突然那么一下,快速站起身的。 “去你的!没有!” 子桑倾微怒一瞪,音量一点也不小的怒骂了一句。 想什么呢! 她怎么去亲一个不知道是谁的骷髅头! 就算意外也坚决不允许发生! “……”东阳西归也想着不太可能。 但是,东阳西归现在看着地上这个骷髅头,突然就看它非常不顺眼了起来。 枪身往下一垂,东阳西归的手腕轻轻一甩,抵在骷髅头上的枪口,一下就将正面朝上的骷髅头,给戳的脸朝下了。 身中两枪的倭寇忍者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败下阵来。 尚存一口气的他,心有不甘的往门口方向看了看。 如果不是洛寒舟暗枪偷袭他,他也许可以躲开东阳西归那一脚的。 只要躲开了东阳西归的攻击,他就不会这么被动的一倒下没及时起来,又被东阳西归给补了致命一击。 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倭寇忍者想要去去拿掉落在面前的刺刀。 他不能被敌人杀死,要死,他也得死在自己刀下! 微微举起的无力手掌还没挪到刺刀旁,倭寇忍者的手就突然一软,再也无法动弹的瘫软在了刺刀旁。 暗黑的视野里,子桑倾隐约可以看到,倭寇忍者的眼睛,死不瞑目的大睁着。 “死了么。”将倭寇忍者当木头靶子射击的洛寒舟,见倭寇倒下好一会儿没动了,便小心翼翼的低声询问道。 “死了。”东阳西归肯定的回了一句,随后又看着还在门边的洛寒舟,语气不明的赞赏道,“枪法不错,但记得别乱开枪!” 他刚才是从右后方快跑着冲向倭寇忍者的,他还在奔跑中,洛寒舟就开枪了。 第300节 万一他直接冲到倭寇的正后方,他可就要当冤大头,替倭寇挡子弹了。 “明白!”洛寒舟心里一咯噔,连声应道。 洛寒舟没敢说,他这个方向,直线过去,是没有任何阻拦物,可以一枪直击倭寇的,所以他才会冒险开枪。 洛寒舟还想的是,他这么一路过来,什么忙都没帮上。 倭寇忍者好不容易现身,子桑倾、东阳西归跟倭寇纠缠在一起,他出手的话正好可以出奇不意。 他不想一直拖后腿当个没用的战友。 东阳西归在倭寇身前蹲了下来,将他一直护在腰上的手挥开,从腰包里拿出一个透明密封袋。 袋子里有一个试管,试管里装着的是,是浅蓝色的透明液体。 “这是什么?该不会是什么病毒吧?” 洛寒舟进入房间,看着东阳西归拿在手上的透明袋,再想到子桑倾先前跟他说的活体实验,猜测道。 “房间里肯定有关于这个试管的资料,找一下。” 从倭寇忍者临时也要护着这个试管的态度看,这个试管肯定很重要,东阳西归拿在手里便直起了身。 不管这个试管里的是什么,完好无损的带回去就对了。 在倭寇忍者死不瞑目的注视下,子桑倾径直走向破碎不堪的木桌碎前,从里面拿出两本挺有厚度的日记本。 之前倭寇忍者一直藏着不出来,就是因为她伸手要碰这两本日记本,才突然冲了出来要砍她的。 不用多说,这两个本子,一定很重要。 “给。”子蹲在地上的子桑倾拿起两本日记本后,一旁的洛寒舟,直接摘下夜视眼镜递了过去。 子桑倾的夜视能力再好,这黑不隆冬的,看个人影容易,想要看清楚本子上的字,开什么玩笑。 抬头和洛寒舟对视了一眼,子桑倾也不拒绝,直接就接了过去。 没有夜视眼镜,她真什么字都看不到。 洛寒舟两眼一抹黑的,眼睛适应黑暗后,也只能模糊看到房间的大型物体。 实在不敢乱摸乱动,万一一不小心弄坏什么重要东西,可就不好了。 “上面写的是什么?”洛寒舟没办法,只在子桑倾附近转悠了一圈的他,又凑到了子桑倾身旁。 “日记,一个倭寇军官的日记。”子桑倾的声音很低。 从她的清冷嗓音里,洛寒舟仿佛听出了她的不平静。 “上面记录着这名倭寇军官,自从踏上华夏的土地后,每日杀害了多少人,有多少人被抓来做实验而死,有多少人因为倭寇士兵的杀人乐趣而惨死刀下……” 子桑倾轻声念叨着,念着念着,她就念不下去了。 最开始的时候,日记上每一天的惨死人数,都非常具体。 日记越到后面,无辜惨死的人数越来越大,多到连亲身经历的这名军官,都只能用大概多少人来形容了。 子桑倾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真的有人,会一字一句的亲自记录下,自己到底杀了多少人! 且日记本上被杀害的这些人,全是无辜的老百姓,他们没有做任何罪大恶极的事情。 一帮其他国土的人,肆意冲进到华夏的国土,疯狂的杀戮着华夏人,这是一宗绝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 这两本日记本,肯定不是一开始就放在桌面上,估计是忍者找出后放到桌面上,准备拿了试管后一并带走的。 奈何,恰巧之时,他们冲了进来。 子桑倾猜测,忍者要找的东西之一,这两本日记本一定在内。 因为这个日记本丧心病狂的令人心惊! 倘若将这个日记公诸于世的话,不单只华夏和倭寇的外交关系会紧张。 这也必然会在国际上,引起一场不小的震荡。 这是人性的泯灭,制造出这场人为灾难的倭寇,简直不配称之为人! 连畜生都不如! 子桑倾的声音非常的低缓,洛寒舟听着听着,气场也不太稳定了。 森森白骨就在脚下,这么多无辜惨死的百姓,倭寇难道就不愧疚么。 事隔几十年,这些倭寇还有脸重返这个尸洞,他们到底是想干什么! 他们还有没有人性! “密封袋!”子桑倾双眸冷冽,肃杀之气下,强力压制着嗜血的红光。 特工时期,17对爱国这两个字,并没多大的感触。 但现在,子桑倾体内的热血,被愤怒激起。 这些忍者死得也太便宜了,把他们碎尸万段都不为过! 看着又翻看起第二本日记本的子桑倾,洛寒舟连忙拿出一个大密封袋,从子桑倾手里拿走她看过第一本日记本,装起。 “这本也带走!”子桑倾快速翻看了几眼第二本日记本,双眸难掩愤怒的她,顺手将第二本日记本也装进密封袋。 东阳西归手里捧着一个大大的资料本,他只大概翻阅了一下,就决定要带走。 “倭寇重返尸洞,要找的东西,估计都在这个房间里。” 东阳西归从另一个抽屉里,拿出三个资料本,一一装进袋。 他们先前遇到倭寇忍者,除了阻拦他们前进外,并没有发现他们进入过任何一个房间。 之前,他们在房间里仔细搜查时,后面追上来的倭寇,更是直接无视他们径直往前冲。 这也从侧面说明一个问题,这些倭寇对尸洞的内部结构,其实很熟悉。 见洛寒舟将两本日记本装进背包,东阳西归走过去,将他找到了几本资料,也一起装进了洛寒舟的背包。 “这个试管你带着,小心点别弄破了。” 东阳西归转向子桑倾,用透明密封袋装着的试管,直接塞进了子桑倾背包的侧兜。 “嗯。”子桑倾点头。 这个尸洞,以前就是一个人体实验室。 这个试管里的液体,指不定有什么毒,她就是瞎也不能去弄破。 另一边留下来的肖顺、牧阳、左清源,他们在东阳西归三人走后不久,就遇到了情况。 在肖顺、牧阳、左清源分散在大厅搜查时,回绕小通道里,突然就蹿出了三名倭寇,提着刺刀直接就朝他们砍去。 “靠!来了!”侧对回绕通道口的牧阳,眼角被刀光闪了一下,大喊一声就提枪反击。 ‘砰——’ 这一次,倭寇忍者不知道是不是仗着人比较多,他们连身也不隐了,直接就冲了出来。 看到牧阳开枪后,倭寇忍者才想起要隐身似得,刷的一下又不见了踪影。 “人少了!我之前看到,至少有四个忍者从门口一闪而过,现在只有三个!” 牧阳一步步后退向肖顺和左清源聚拢过去,移脚的同时眸光严谨的四处侦察,对着耳麦低声道了一句。 “如果没猜错的话,重头戏还在后面,这三个是留下来拦截我们的。” 肖顺暗想,也许这些倭寇没想到,他们在这个看似尸洞尽头的地方,这么快就找到继续前进另一个小洞口。 倭寇忍者肯定是分组行动,一个人或几个人继续前进窃取重要的东西。 留下的这三个人,估计是想集中力量一举解决了他们。 很快,肖顺、牧阳、左清源三人背对背站立,三人手握长枪,目光肃杀的环视着黑洞洞的,随时都有可能冒出忍者来的大厅。 通过夜视眼镜看出去的绿色视野里,左清源看到左前方十一点钟方向,突然有一道光闪了一下。 一个身着紧身黑衣的忍者,突然就在面前现形出来。 ‘砰——’ ‘砰——’ 霎那间,刀光剑影与枪声大作同时炸响! 左清源对着大致方向连连射击了两枪,可枪响过后。 他并没有看到倭寇忍者倒下,突然闪现出的忍者,更是瞬间又消失不见了。 就在左清源打完两枪后,注意力也主要放在了左前方。 恰在这时,黑衣忍者突然从左清源的右前方出现,离他近得不到两米。 黑衣忍者现身的同时,闪着森森寒芒的刺刀,自高而下的带着杀气,劈头盖脸的就砍向左清源。 “闪开!” 左清源眼睛一下凸瞪。 两人距离太近,这时候就算再开枪,射击到忍者的同时,对方的刺刀也已经砍了下来,势必会重伤。 且,他和肖顺、牧阳是背对背站立的。 左清源快速挪脚往左侧闪移时,大喊提醒着肖顺和牧阳闪开。 不然就算他闪离了忍者的刀下,刺刀一顿劈下来,也极有可能会伤到肖顺和牧阳。 其实左清源大喊的同时,肖顺和牧阳也同样大喊了一句,提醒着对方。 因为他们两人,也遇到了和左清源一样的情况。 忍者的反应能力太快了,一看到一刀突袭落空,在躲过一劫的左清源,连忙举枪要射击时,黑衣忍者又一次隐身了起来。 ‘砰——’ 食指搭在扳机上刚要扣下,左清源又一次看到忍者凭空消失了。 懊恼的左清源,还是不甘心的忙补了一枪。 一枪过后,大厅一阵死寂。 哎,估计他刚才打出去的那枪,又没打中。 第301节 “有本事光明正大的打一场!这样躲着藏着算什么?简直窝囊废!” 牧阳愤怒也跟着涌了上来,张嘴就对着尸骨满地,空荡荡又诡异的大厅怒喊道。 “有本事你们把枪放下!”平地一声雷!倭寇竟然说话了!而且还是说得非常标准的华夏语言! ‘砰砰砰砰砰砰——’ 第一声声音响起的方向,正好是左清源的正前方,倭寇的声音一响起,他二话不说就毫不犹豫的朝发声方向连连扫射。 可是,倭寇忍者似乎早就知道他一开口说话,左清源就会毫不留情的开枪。 所以,那名忍者说话时并没有站在原地不动,他从第一个字开口到最后一个字落音,速度奇怪的绕着大厅跑了大半圈。 左清源的子弹也追着忍者的发声处,一路扫射了过去。 可是,似乎效果不太大。 音落枪声也停下时,并没有任何的人倒下。 在倭寇忍者早有准备的情况下,左清源又一次的没有射击中倭寇忍者。 “我们把枪放下了,要捡起来可就难,而你们要隐身可是说隐就隐的!” 倭寇的一口流利华夏语,倒是让肖顺挺惊讶的,但他还是冷哼一声。 他明白,倭寇忍者也惧怕他们的枪,有意要跟他们谈条件的意思。 但是,用他们放下枪的条件,来跟忍者交换他们不隐身,这明显不划算。 上了战场,枪就是他们的命根子,放下枪,枪还有被忍者捡去使用的危险。 再说,倭寇的信誉度简直是负数,倭寇的话,谁信谁是傻子。 “我找到一个。”牧阳缩短了句子,对着耳麦轻声细语了一句。 牧阳的话听在肖顺和左清源耳朵里,他们都明白,牧阳找到了距离他最近的倭寇忍者。 “这边不太确定。”左清源躲在眼镜后的目光,在一点钟方向和两点钟方向徘徊。 “同时开枪,各绕着大厅扫射一圈!”肖顺一发狠,简短命令道。 他就不信这些倭寇还能插上翅膀逃了。 牧阳和左清源一听肖顺的命令,顿时眼睛一亮,不等他们二人回答,肖顺就紧接着道: “一二三!射!” ‘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霎那间,尸洞大厅枪声大作,不等倭寇三名忍者合谋好下一步的作战计划,肖顺三人先出击了。 一道道连续不停从枪口炸出来的火花,将大厅中间肖顺三人的迷彩身影,照得若隐若现,三双黑眸染着同样的肃杀与狠绝。 左清源边开枪脚掌边微微移动,一个扫射一圈,三人就是重重叠叠的三圈。 就这密集的枪火,要是还没有一枚子弹击中倭寇,这就邪门了! 倭寇忍者会隐身没错,可他们没有瞬间移动这项技能。 面对肖顺三人如此密集疯狂的扫射,倭寇忍者顿时慌了,一个个自乱阵脚的朝通向大厅的两个通道,拼命狂奔过去。 可是,一个人的奔跑速度再快,也不可能抵得过子弹的速度。 更何况倭寇忍者面临的,是有预谋的疯狂扫射,就算他们侥幸躲过了一个人的子弹。 面对来势汹汹的另外两个人的狂猛射击,他们除了逃,再也无能为力。 能不能逃得过,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三人脚步微移的转了一圈后,他们要将尸洞掀顶的枪声,也终于停了下来。 信心满满的牧阳,快速环视一圈大厅,看到两个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枪的黑衣忍者,缓缓栽倒在地上。 “只有两个!还少了一个?”牧阳皱眉,还有一个会飞不成。 硝烟过后的尸洞,弥漫着枪火的味道,肖顺和左清源也惊异的察看着大厅。 “应该是趁乱逃进了通道。”左清源眸光一转,落到两个黑洞洞的通道口。 整个大厅,能躲避子弹的地方,真的也就只有两个通道口了。 子桑倾几人钻过去的那个洞口太小了,还没钻进去,屁股就被打开花了。 所以,小洞口那个通道,可以第一时间排除嫌疑。 牧阳沉吟几秒,突然就朝通道口的方向跑过去,肖顺和左清源见状,也忙跑过去。 奔跑中,谁都没空去注意脚下,一路不平的踩在白骨上飞奔。 牧阳先跑到他们来时那个比较大的通道,刚才的疯狂扫射已经打空一个弹夹的他,边跑边快速换弹夹。 跑到距离通道口五米的位置,牧阳举枪就扣下扳机。 ‘砰——’ 就在牧阳开枪时,他果真看到通道里有动静了。 好几道冷光闪闪的飞镖,刷刷刷的冲他飞了过来。 “妈呀!”牧阳只看到好多闪光点,惊呼一声就地倒,翻滚在白骨上。 冲过来的左清源,本也想开枪的,惊得连连撤退。 飞镖‘飕飕’而来,三枚飞镖,两枚‘哐当’一声落到了地上。 牧阳清楚的看到,有一枚三菱飞镖,精准的插在了一根白骨上,直直竖起。 左清源将长枪在身后一插,牢牢插在后背与背包之间。 改为使用手枪的左清源,快速一上膛,踢开挡在面前的一颗骷髅头,上前一个前倾就地一滚。 ‘砰——砰——砰——’ 在人体白骨上翻滚了一圈的左清源,一出现在通道口的位置时,便冲着什么人影都看不到的通道,连连发射了三枪。 左清源这一个翻滚,和牧阳一样,直接就滚进了另一条比较小的通道。 肖顺还在纳闷,怎么这么忍者,先前都不使用飞镖。 现在看到飞镖出现,肖顺直接从掏出了一枚手榴弹,保险环一拔,毫不犹豫的扔进了通道。 牧阳和左清源的注意力都放在只剩一名忍者的通道里,他们看到肖顺扔了个东西进去,但并没有看清楚他扔的是什么。 ‘嘭!’一声爆炸声响。 将守在小通道口的牧阳和左清源,都吓了一跳。 “这可是尸洞!你竟然用手榴弹!” 牧阳震惊了,万一尸洞承受不住爆炸的威力,倒塌了怎么办。 他可不想被活埋在这里! “这也是石头砌成的石洞,坚固得很!” 手榴弹的烟雾还没褪去,肖顺不敢冒然探头去察看炸没炸死倭寇忍者,便有空反驳牧阳道。 他也是想速战速决。 这些忍者来了一批又一批,万一这个没解决完又来一拨忍者。 双手难敌四手,更何况还是看不到的忍者,来得太多,他们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子桑倾这边,先前就听到枪声大作了,知道是肖顺他们遇到了麻烦。 三人刚从小房间出来,爆炸声更是轰然炸响,不知道是不是子桑倾的错觉,她觉得脚下的地板都震动了一下。 “怎么回事?这么大阵仗!” 头顶的泥土掉了一块下来,刚好落到洛寒舟的头盔上,惊得他以为尸洞要塌了。 “回去看看!”东阳西归冷眸一沉,本想继续往前的脚步,连忙后转,往回跑。 子桑倾和洛寒舟也跟着往回跑。 刚跑没四五步,断后跑在三人最后一个的子桑倾,突然觉得身后不太对劲。 连忙回头看的子桑倾,毕竟没戴夜视眼镜,入眼既是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黑暗通道里,她惊得伸手就一把拽住洛寒舟的背包,惊呼道: “别跑!” ☆、212找死的人 奋力往前奔的洛寒舟,被子桑倾拽得艰难前行,重重往回拉的背包,带得他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就往后摔回去。 听到子桑倾的惊呼,东阳西归猛一下停止奔跑,咻地一声飞快转身。 东阳西归夜视眼镜下的绿色视野,看着延伸出去不知道多少米的通道,沉冷的眼眸染着一抹凝重。 就在子桑倾、东阳西归、洛寒舟三人都回转过身,面对着另一面还没走过的通道时。 一眼望去,除了子桑倾三人什么都没有的漆黑通道,洛寒舟心一提,紧张得呼吸都快停止了。 不太好闻的空气中,似乎酝酿着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静得让人寒毛根根竖起。 ‘飕!飕!飕!’ 空气中突然传来飞镖快速飞行,穿刺在空气中发出的声音。 洛寒舟沉稳依旧的双目一下大睁,亲眼看到前方虚空中,突然冒出了两枚飞镖,速度非常快速的朝他们飞了过来。 从倭寇手里扔出来的飞镖,指不定有毒! 洛寒舟反射性的挪脚,动作飞快的往旁边闪去。 手臂刚触碰到墙壁躲过飞镖的飞行轨道,洛寒舟就看到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面对直面而来闪着寒芒的飞镖,子桑倾清冷冰瞳深深一冷,提起手中的awsm狙击枪,从右往左斜向上一捶。 第302节 ‘叮’的一声脆响,飞镖猛然撞击上枪管的声音。 随即,距离子桑倾最近,不到一米就要射到她脸上的飞镖,与狙击枪正面相撞后,以更快的速度飞向来时方向。 撞飞了一枚飞镖,还有两枚飞镖势不可挡的直射而来。 单手紧握着枪把手的子桑倾,双眸自始自终都沉静冷肃,飞镖闪烁着的寒光,自她眸中一闪而过,她的手腕便用力左右一转。 ‘叮!叮!’ 接连两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原本要从子桑倾两耳侧掠过去的两枚飞镖,瞬间被撞飞到两旁。 两枚飞镖‘咻’地一声,狠狠插进通道两侧的泥土墙壁。 靠近石壁的洛寒舟,清楚的听到,飞镖刺进墙壁的刺耳声音。 看着距离他不足一米的,一个角插进墙壁的三菱飞镖,一夜之间承受下太多震惊的洛寒舟,都快要麻木了。 子桑倾练了多久,才能轻而易举的破解同时飞来的三枚飞镖。 站在通道中间的子桑倾,她的双脚移都没有移动一下。 此时此刻,站在黑暗中的子桑倾,目光冷然带着杀伐果断的肃杀,她往那儿一站,全然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倭寇似乎没想到他们飞射出去的三枚飞镖,会被子桑倾毫不费工夫的就阻挡了下来。 被子桑倾反撞回去的那枚飞镖,径直飞向右前方的墙壁,猛一下刺入墙壁。 一名隐着身的忍者,目露惊恐的看着插进墙壁近在脸侧的飞镖。 要不是他刚才反应够快,在子桑倾一提枪的时候就往后退了一步。 这枚被反射回来的这枚飞镖,就该一镖插中他的脑袋了。 子桑倾刚才除了手动之外,身体压根就没动过一下。 她这一招不动如山的见招拆招,足以见得她的功力深厚。 暗黑的通道,再一次死寂无声了下来。 洛寒舟紧紧握着手中的ak47步枪,紧张得看着空无一物的通道,总担心哪一个虚空又突然冒出几枚飞镖来。 ‘嗖!嗖!嗖!’ ‘嗖嗖嗖!’ 霎那间,沉寂两秒后通道,突然又有数枚飞镖寒芒闪闪的飞向子桑倾三人方向。 站在首位首当其冲的子桑倾,嘴角一抿,眸光一厉,从五米外突然冒出来的飞镖,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共有十二枚飞镖! 洛寒舟都快吓傻眼了。 这是飞镖雨么? 如果是他单独面战的话,这么小的通道,同时飞来三四枚飞镖,身手矫捷的身影翻动间,他还可以抵挡得了。 一下丢来这么飞镖,能不自乱阵脚就不错了,被射成马蜂窝也是正常的。 在子桑倾右后方一点位置的洛寒舟,马步一开全身心的备战。 刚才那三枚飞镖,东阳西归没有出手。 这一回一次来这么多飞镖,洛寒舟以为,东阳西归一定会出手的。 但是…… 面对雷阵雨般突然狂泻而来的飞镖,从洛寒舟的方向看,子桑倾依旧站如青松的傲然屹立着,徒增的气场强悍摄人。 在子桑倾的眼中,疾驰而来的飞镖,就像突然放慢了速度一样,每一枚飞镖的位置,一一纳入她的眼中。 脚尖微微向外一移,子桑倾气息一沉,握在手中的awsm狙击枪就跟剑一样,顿时被她舞动得剑影翻飞起来。 洛寒舟稳稳站立着,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前方,就等着解决即将飞到他面前来的洛寒舟。 在场三人,要数最淡定的,应该是东阳西归了。 只见东阳西归动也不动的站在子桑倾身后,深邃不见底的冷眸,锁定每一枚飞向子桑倾的飞镖。 一般情况,这种危险时刻,不管是身为队长,还是身为子桑倾的男人。 东阳西归都应该第一时间冲到子桑倾面前去才对。 本来吧,东阳西归也是这么想的。 但他看到子桑倾出手的第一招后,就打消了冲上前的念头。 洛寒舟注意力主要放在靠近墙壁的这几枚飞镖上,但他的眼角余光,依然能看到子桑倾左移右闪,快得快看不到身形的身影。 子桑倾手腕从右往左用力一扫,快要飞到她面前的三枚飞镖。 登时‘叮叮叮’在被枪身撞击后,接二连三转而飞向左侧墙壁。 三枚飞镖,间隔距离分毫不差的排列而过,狠狠插进了泥土墙壁。 扫到左侧的awsm狙击枪,枪口突然向前一指,黑洞洞的枪口,竟然精准的接住了一枚飞镖。 三菱飞镖的一角,直直插进了直溜溜的枪口。 冲撞力与平衡性不太稳定的情况下,眼看着三菱飞镖要从枪口掉落下去。 子桑倾手腕一用力,长枪往前冲了一下,枪口的飞镖就跟上了马达似得,穿刺着风声猛地往左前方,极速飞驰而去。 寒光四射的小小通道里,子桑倾右腿往上一提用力一踢,背着大背包的清瘦身影,便凌空一个帅气旋转。 一心等着与飞镖大战一场的洛寒舟,眼看着飞镖直直朝他飞来。 可飞镖还没飞到他出手击打的范围,就在子桑倾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的出击下。 一枚枚飞镖,或调转了方向,或落掉在地上,或直接插进了一旁的墙壁。 子桑倾抓着枪,速度奇快的左一下右一下,洛寒舟都没看清楚她怎么出手的,飞镖就被拦截了下来。 洛寒舟已经无暇顾及有没有飞镖飞向他了,一双眼睛全黏在了子桑倾看不清身影的身上。 前方的飞镖带着寒光左飞右蹿,洛寒舟连眼都不眨一下。 当他终于看清楚子桑倾的动作时,却见右脚站在地上的子桑倾,左脚顶在左侧的墙壁上。 子桑倾的右臂伸得长长得,连接在手掌上的awsm狙击枪,都快能戳到右侧的墙壁了。 洛寒舟眼睛猛眨了一下,刚看清楚子桑倾的枪身上,转动着三道闪闪寒光。 结果子桑倾枪身往前一甩,枪身上的三枚飞镖,也紧跟着往前飞了出去。 三枚同时飞射出去的飞镖,带着刺破苍穹的力道与速度,往前飞射的速度,快得让洛寒舟咂舌。 洛寒舟不敢置信的看着同一处飞射出去的飞镖,竟然在飞了一两米后,在半空中突然就分散开来,往三个不同的方向极速飞去。 “嗯……” 空气中突然传来几声几不可闻的闷哼,洛寒舟眼睛快速一扫。 猛然看到左前方的墙壁,突然现身出了一名忍者。 再看向右侧,洛寒舟不意外的看到也有两名忍者现身了。 但是。 让洛寒舟意外的是,三名现出身来的忍者,他们的身体竟然缓缓往下倒。 缓慢而又坚定的倒下中,洛寒舟震惊的发现。 三名倭寇忍者的额头,准确的说是眉心处,各插着一枚三菱形状的飞镖。 “……”洛寒舟又一次呆立在了原地,他扎着马步的双腿,突然就不自觉的轻抖了一下。 ‘嘭嘭嘭!’接连三声砸响,是三名倭寇忍者摔倒在地的声音。 绿色视野里,看着瞬间犹如死人,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的三名黑衣忍者。 洛寒舟顿觉喉咙干渴得厉害。 眼珠子缓缓转动,洛寒舟的视线缓缓转移向子桑倾。 只见子桑倾缓缓收回顶在墙壁上的左脚,又一次不动如山的站立着。 子桑倾并不高大,身形清瘦,洛寒舟打从认识子桑倾,第一次见面就败在她手下后。 洛寒舟就明白,子桑倾的拳脚功夫比他厉害了点。 至于厉害多少点,他以为不会很多点。 但现在,洛寒舟再次审视着近在眼前的子桑倾时,突然就觉得她小小的身体里,蕴藏着无数的力量。 这种力量,不是靠着大块肌肉拼出来,而是一种内在的爆发力。 洛寒舟说不太清楚,但就是觉得子桑倾的实力,绝对在他之上上上。 “用时有点长了,只有十二枚飞镖,你可以再快一秒的。” 危险再一次解除后,针落可闻的安静下,东阳西归冷眸紧盯着通道幽静的前方,缓步走到子桑倾身边。 洛寒舟的内心还在惊涛骇浪的翻滚着,东阳西归的话一出口,他吓得脚一软,差点就窝囊的一屁股摔倒在地。 刚才的情况那么危险,哪怕漏了一枚飞镖没阻挡住,他们三人,就极有可能被射伤。 在洛寒舟看来,子桑倾刚才身影翻飞,‘刷刷刷’连眼都不用眨,就瞬间解决了十二枚飞镖的战斗,是一场再完美不过的对战了。 可是,到了东阳西归嘴里,怎么就变得那么嫌弃了? 东阳西归是在开玩笑么? 子桑倾抚摸枪身的小手一顿,冰瞳清冷的瞟向站在她身旁的东阳西归。 “嗯。”轻声一道回应,算是子桑倾赞同东阳西归的说法。 子桑倾一点一点的抚摸着awsm狙击枪的的枪身,摸到枪口后,食指还特意绕着枪口,细细摸了一圈。 她刚才阻拦飞镖的唯一武器,就是手中这把awsm狙击枪。 三菱飞镖有棱有角的,她担心枪身会一不小心被刮出几条小痕,特别是枪口位置。 万一枪口有磨损,精准度是会受影响的。 好在的是,她的枪强壮得很,一通抚摸下来,完好无损一点事儿都没有。 第303节 东阳西归回以子桑倾的眼神,幽暗深邃,眸中有着显而易见的凝重,似乎在传递着某种信息。 神情同样凝重的子桑倾,点点头,表示她知道。 又一次恢复安静无声的封闭空间里,洛寒舟看着并排站在一起的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张嘴想说什么。 “你……”洛寒舟刚开口说了一个字,下意识的就咽回了未出口的话语。 他这时候也发现不对劲了,立马就噤了声,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通道。 洛寒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刚才那一瞬,他觉得有一股阴风扑面而来,虽然前方什么都没有。 “……”洛寒舟又一次怀疑起了自己,因为整个通道,一点动静都没有。 如果真的又有几个忍者来了,场面应该会和先前一样,忍者还没现身,就先攻击他们了。 可现在,他眼睛看不到忍者,耳力也不行,完全感觉不到忍者的存在。 “是……”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就在洛寒舟犹豫着,又一次想开口时,东阳西归先说话了。 “既然来了,要战就战。”冷眸直直射向右前方一点钟方向,东阳西归嘴角冷冷一勾。 东阳西归一开口,洛寒舟的眼睛又是一瞪,这一晚上,他受到了太多的刺激。 他没耳聋,他听得真真切切,东阳西归刚才说得,是倭寇语言! 而且,从他偶尔听到过的几句倭寇语来辩听的话,东阳西归的倭寇语,说得还挺标准流利的。 被东阳西归直接用眼神锁定的,一点钟方向的倭寇,本来没想现身的。 明白已经彻底暴露的他,‘咻’地一下现出了身形,和其他倭寇忍者一样,穿着紧身黑衣。 “没想到,你们华夏军人,也有倭寇语说得这么好的。” 一点钟方向现出身来的一号忍者,浑身包得严严实实的,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似笑非笑的回视着东阳西归道。 这一下,洛寒舟眼睛睁得更大了,是他出现幻听了么。 一号忍者说得话,竟然是他们的华夏语言! 虽然蹩脚了点,但一字一句还是能听清楚的。 子桑倾的眼睛直视前方,注意力则放在了右前方的那道门上,如果她的感觉没出错。 刚才,有一名忍者第一时间就溜进房间。 一号忍者现身后,他身后又有两名忍者现身了。 几秒后,一号忍者的身旁,又凭空出现了一名忍者。 子桑倾的冰瞳锁定住了他,这个忍者,就是先前溜进房间,就在刚刚又溜出来的那名忍者。 只见进入过房间的忍者,警惕的看了几眼子桑倾、东阳西归、洛寒舟后,附耳在一号忍者的耳边,不知道在低语着什么。 一号忍者哪怕在听着小报告,两只眼睛也没从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身上离开过。 好像在担心子桑倾三人会随时偷袭他们一样。 听完小报告后的一号忍者,眼神明显波动了一下。 “不管你们是什么部队的,其实我不想和你们大动干戈。” 一号忍者的语气比先前软了那么一丢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他,看似友好的和东阳西归道。 “……”东阳西归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冷睨着一号忍者没搭话。 他们是什么部队的,还不到一个倭寇来管。 不想大动干戈还敢跑到他们的地盘上来,这摆明了是不好明目张胆的枪,便想偷鸡摸狗的来盗。 “只要你们把从这个尸洞拿的东西交出来,我可以不跟你们计较,死在你们手下的这些倭寇。” 一号忍者一副天下无敌的嘴角,指着墙角镖中眉心一命呜呼的三名倭寇,口气狂妄的威胁道。 ☆、213 子桑倾一听顿时乐了,一号忍者这口气可不是一般的大。 听他这话的意思,是认为一旦动手,他们一定会是手下败将么。 “你笑什么?” 就算子桑倾的脸上涂满迷彩,视野又黑,一号忍者还是看到了子桑倾嘴角,那一抹不屑的冷笑。 “华夏有一句话,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管你听没听过,死无葬身之地的人,一定会是你!” 子桑倾冷语冷气的说这话时,冰瞳轻飘飘的瞟了眼躺在地上的三名倭寇。 同伴都死在脚下了,一号忍者真有能耐,这还能不要脸的威胁他们。 子桑倾一开口,几名倭寇忍者的视线,瞬间凝聚到了她的身上。 她是个女兵! 一号忍者刚才就觉得奇怪,怎么子桑倾的个子比东阳西归矮了那么多,原来是个女的! 又一次沉默无声的对峙中,洛寒舟这时候坚定不移的往前走了几步,坚决不落后的站在子桑倾的另一侧。 洛寒舟的想法很简单,就算他实力不如子桑倾和东阳西归。 面对敌人,他也绝不允许自己窝囊的躲在战友身后。 他是来战斗的,不是来贪生怕死的! 一号忍者看到无所畏惧站在对面的子桑倾、东阳西归、洛寒舟,他狂妄的眼神明显沉了不少。 在其他忍者以为,一号忍者会出其不意的先发制人时,一号忍者却不动声色的瞥向了,子桑倾三人手中的长枪。 “我知道,你们在忌讳忍者的隐术。” 知道子桑倾是名女兵后,一号忍者就不打算和她对话了。 眼珠子在洛寒舟脸上转悠了一圈,视线便落到了东阳西归身上。 地上的三名忍者,致使他们失去生命的,不是令人忌讳的子弹,而是他们忍者自己的飞镖。 即使让同伴死亡的不是不是杀伤力巨大的子弹,一号忍者还是心有忌惮。 就算隐了身,他们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得过子弹。 万一子桑倾几人来一阵疯狂扫射,通道这么窄,他们逃都没地方逃。 对于一号忍者特别不屑的,从她身上移开的视线,子桑倾深深觉得她被鄙视了。 “隐不隐都没差,你们一样照死不误!” 宠辱不惊的子桑倾,眼神毫无波动的冷哼了一声,在东阳西归开口前,倔着性子呛声了回去。 女兵怎么了,什么眼神! “个子小口气倒不小!”一号忍者眸光一凝,没想到子桑倾这么呛,他不想和她对话,还撞他枪口上来。 “你个子不见得比我高!” 子桑倾在心里冷哼一声,倭寇的平均身高本就比较矮,竟然还敢嘲笑她个子小? 和东阳西归、洛寒舟站在一起,她的确矮,但在女兵堆里,她可一点也不矮。 她敢保证,倭寇国家的女兵,平均身高绝不可能超过他们华夏国的女兵。 自己就长得跟个矮冬瓜似得,还好意思嘲笑别人。 听子桑倾的嗓音语调,年纪估计不太大,一号忍者本来是想说,子桑倾人小口气不小的。 把‘人’说成‘个子’的他,被子桑倾这么一呛声,脸色立马就拉了下来。 虽然一号忍者带着面巾,其他人看不到他拉下来的黑脸。 但从一号忍者身上突然散发出的爆怒气焰,谁都知道他很不爽。 面对一号忍者毫不掩饰的愤怒,站在一号忍者身后的两名忍者,不自觉的脚步微移,悄无声息的后退了半步。 其实,子桑倾说得是事实,一号忍者的身高,不足一米七,的确没有她高。 子桑倾不躲不闪,连眼都不眨一下,眼神更为强霸的直射着一号忍者。 想要用气场吓唬她, “我们谈个交易如何?” 暗握着拳头强自隐忍的一号忍者,盯着子桑倾怒视了良久后,气焰突然一灭,转而直视着东阳西归,仿佛什么也没发生的说道。 “我和倭寇没什么好谈的。”东阳西归连想都不想,沉冷着嗓音,一口回绝的冷道。 “我还没说要谈什么,没必要直接拒绝吧?” 东阳西归太过坚决,一副毫无商量余地的态度,一号忍者愣了一下,却还是不死心的说道。 东阳西归只有三个人,他们的人数可不止三个,光人数上,东阳西归三人就不占优势。 处于劣势还口气这么大,一号忍者愤怒的想着,等会要他们好看! 东阳西归冷睨着一号忍者,依旧不说话。 他倒要看看,这帮倭寇还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相比较于子桑倾和东阳西归镇定从容的淡然,洛寒舟的面部神经显然要绑紧得多。 洛寒舟的视线,在几米外的几名倭寇身上,移来移去,担心他们会放暗箭。 “如果你们放下枪,我可以跟你保证,我们不使用隐术!” 一号忍者下巴微抬,主动提出要谈交易的他,姿态却摆得尤为高。 对于一号忍者狂妄自大的自信,东阳西归都不想和他对话,想直接开打了。 但是,东阳西归转念一想,眸光犀利的冷了眼一号忍者身后,便又冷哼道: “哼!你们的诚意呢?” 显出身来的忍者,包括一号忍者在内,有四个人。 东阳西归嗤之以鼻的想,倭寇的信誉还是一如既往的低。 第304节 站在他们对面的忍者,绝对不止四人! “……”一号忍者暗暗心惊,东阳西归的眼神明明白白的告诉他。 东阳西归早就知道他带来的忍者,远不止四人。 “出来吧。”事到如今,一号忍者迫于无奈,只得低声怒道。 洛寒舟的眼睛又是一阵转悠,现场真的还有其他人? 很快,眼镜下的绿色视野里,洛寒舟眼睁睁的看到,一号忍者的身后,刷一下就又多了四个人。 洛寒舟握着枪的手,又是一紧。 他奶奶的! 跟他们耍阴招! 竟然还藏着这么多人没出来! 自己藏着捏着还想和他们谈交易,太狡猾了! 狗日的! 子桑倾看着刚现出身来的四名忍者,脸上却依旧没什么好脸色。 冰瞳轻轻一敛,子桑倾正好看到,脚下有一枚掉落在地上的飞镖。 子桑倾几乎连想都没有想,右脚轻轻一抬。 脚尖对准地上两点钟方向,二三十厘米处的三菱飞镖,子桑倾就用力一踢。 霎时间,静躺在地上的那枚飞镖,‘咻’地一声从地上飞了起来。 飞镖斜斜向上,划破空气的三菱飞镖,以强硬的姿势径直射向子桑倾的右前方。 子桑倾的速度太快太突然了,飞镖飞射出去的速度,异常的快与狠。 一号忍者发现子桑倾的动作时,飞镖已经从他左侧快速飞向了身后。 “嗯……” 紧接着,一号忍者就听到自己的右后方,传来一声轻声闷哼。 一号忍者微偏着头向后看了一眼,最后一个没现身出来的忍者。 竟然被子桑倾一镖锁喉,有毒的飞镖,深深插在那名忍者的咽喉处。 ‘嘭!’一声砸响,是忍者倒地的声音。 此时,黑暗通道里的气氛不单只死寂了,还瞬间凝固了一般冰冷。 洛寒舟偷偷的瞟了眼站在他左侧的子桑倾,他都没发现子桑倾动脚,怎么就踢了一枚飞镖出去。 而且,对方竟然连躲都没来得及躲。 子桑倾先动手后,其他忍者就按耐不住了。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也随时做好了准备,但一众忍者刚身形一动,却被一号忍者喝止道: “住手!” 这一下,气氛似乎更紧张了,洛寒舟也越加警惕着。 一号忍者又想耍什么花招? 对于一号忍者的喝止命令,其他忍者显然是不太理解,并且有着不满的情绪。 但是,一号忍者站在这里,他们却不敢有任何的反抗,连话都没人说一句。 “你还没回答,我的提议如何?” 一号忍者似乎非常忌惮子桑倾三人手里的枪,又一次看着东阳西归,重复道。 “不如何!”东阳西归嘴角冷冷一勾,周身气场微微波动的他,冷霸的对着耳麦低声道,“战!” ‘砰——砰砰——’ 东阳西归说完就开枪了。 子桑倾和洛寒舟一听到他的命令,枪口早已经指向对面忍者的他们,更是立即扣下扳机。 ‘砰砰——’ ‘砰——’ 枪声响得太突然,一号忍者刚听到东阳西归的回答,枪声也随之而来。 这枪声一响,不带一号忍者下令,其他忍者早就按捺不住的,掏出一把把飞镖,一手甩出去就能甩出四枚飞镖。 三人最先射击出去的几枪,枪法精准的撂倒了好几人。 闪着寒光的飞镖一扔过来,子桑倾开枪射击的同时,还得小心翼翼的闪躲。 ‘砰砰’的枪声打得有些混乱,忍者一隐身,三人便又失去了目标。 迎面飞来一枚飞镖,洛寒舟猛然一个下蹲,飞镖堪堪擦过头盔从他头顶飞过。 ‘砰——’前方空空如也的通道里,洛寒舟是对着虚空射击的,他压根就找不到忍者的藏身之处。 就在洛寒舟往下一蹲时,刷刷两声格挡开射向自己的两枚飞镖的子桑倾,突然蹿到洛寒舟面前。 洛寒舟不解的抬头并起身,眼睛一下大睁,一把刺刀,正从子桑倾头顶,势不可挡的劈下来。 ☆、214 “小心!”洛寒舟伸手用力一推,将子桑倾猛的一把推向旁边的墙壁。 胸前挎着狙击枪的子桑倾,双手紧紧抓着忍者的手腕。 劈头而下的刺刀,刀锋在劈到她头顶三公分距离时,猛然停止了下降。 和倭寇喷火的眼眸对视上,子桑倾眸光一凛,双手一用力。 可是,控制住倭寇手腕的子桑倾,还没来得及扭转对方的刺刀方向。 被洛寒舟重重一推之下,她的身体猛得往右偏移,抓住倭寇的双手,却死死抓着不放。 ‘砰——’ 突然响彻在面前的枪声,让子桑倾心里一凛。 手中与自己力争着刺刀的倭寇,手劲顿时松了不少。 黑暗中,子桑倾定睛一看,手执步枪的洛寒舟,黑黝黝的长枪指着他们面前的倭寇,枪口直接顶在倭寇的腹部开了一枪。 这名倭寇显然也没想到,洛寒舟会就这样顶一枪过来,他反射性的低头看去。 就在这时,子桑倾一把夺过倭寇手中,有些松懈就要往下掉的长刺刀。 瞬间到手的寒芒刺刀,锋利的刀尖在子桑倾手中华丽一转。 冰瞳一凛,紧握着长刺刀的子桑倾,一刀快准狠的刺进倭寇左胸口。 洛寒舟眼睁睁的看着利刃入体,扑哧一声,他仿佛听到了肉疼的细微声音。 原本被洛寒舟一枪打成重伤,却还没死透的倭寇,子桑倾这一刀下去,彻底没了生还的可能。 刺刀插在倭寇胸上,子桑倾盯着前方极射过来的两枚飞镖,她握着刀柄左右用力一甩。 接着刺刀的连接,子桑倾硬生生将被刺刀刺中的倭寇,给甩的身体左右一移,刷刷两声,倭寇的后背瞬间中了两枚飞镖。 倭寇时不时露个马脚,只有在倭寇出手的时候,洛寒舟才能找到对方的藏身位置。 看似没几个活敌人的通道里,洛寒舟看着子桑倾身手敏捷的一招一式,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的心情了。 子桑倾就这么左右一下,就又解决了迎面飞来的飞镖? 洛寒舟闪躲不及的毒飞镖,到了子桑倾这里,却成了风中落叶似得,轻轻一挥手就飘走了。 值得赞赏的是,洛寒舟不管心情再怎么复杂。 虽然他的双眸,依旧时不时染上一丝震惊,但总得来说他整个人的状态,还是挺沉稳的。 子桑倾用力一抽,刺刀从倭寇的心脏位置抽出的同时,她右脚微移的往旁边闪了一下。 刺刀带出了不少倭寇的鲜血,还有几滴顺势射在了洛寒舟的脸上。 “斩草要除根!一枪毙不了敌人,也许你就再没机会开第二枪了!” 手执刺刀的子桑倾,刀尖朝下,刀刃上的猩红血液顺着刀刃蜿蜒而下,缓缓低落到地上。 “以后对准敌人的心脏开枪!训练让你练的是胸环靶,不是腹部靶!” 子桑倾目光冷冽的跟洛寒舟说完上一句后,不太放心的又补充了一句。 心有愧疚的洛寒舟,看着杀伐之气顿生的子桑倾,他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字,子桑倾提着染血刺刀,又快速冲上前去。 ‘叮!叮!叮!’疾风般飞驰而过的子桑倾,身旁不断传来金属撞击的声响。 这是她手腕翻飞的挥舞着刺刀,刀光剑影下击落下一枚又一枚飞镖的声音。 子桑倾往前冲的步伐甚是诡异,毫无章法的跨步上前的她,单手执刀反手一握,左臂用力往前一刺。 随着她刺出去的刀尖消失不见,她左前方不到一米位置,也现身出一名忍者。 子桑倾的刀,从忍者的左后背刺进,一刀精准的刺进对方心脏。 暗黑的通道除了枪声,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 估计飞镖用得差不多的倭寇,开始扛着刀正面冲刺了过来。 左闪右移着不敢站在原地太久,担心被飞镖瞄中的洛寒舟,见忍者不狂甩飞镖后,他这紧张的心情立马放松了不少。 然而,洛寒舟刚放松了一瞬,就又提起了心,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已经冲到了前方。 未免误伤到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洛寒舟没法再开枪了,他随手捡起一把刺刀,也冲了上去。 双手各握着一把刺刀的东阳西归,对着虚空左刺一刀,面对他杀红了眼般上前的冷霸气场。 一名逃窜到一半的忍者,被东阳西归一刀下去,整个后背从右上到左下,狠狠划了一道又深又长的刀口。 犀利着冷眸的东阳西归,左手挥刀的同时,右手往上一抬。 第305节 ‘哐当!’一声金属撞击声,东阳西归一刀格挡住劈头砍下来的刺刀。 快速收手回刀的东阳西归,紧握刺刀的左手往前一刺。 站在东阳西归右前方,被他一刀格挡住攻击的倭寇,还没来得及做出第二招反击,左胸口就被东阳西归一刀刺穿了。 洛寒舟心惊的看着东阳西归左右手开弓,刷刷几下就撂倒了忍者。 耳朵还不够灵敏,辩听不到忍者隐身位置的洛寒舟,唯有脚步不停的绕圈转动,握着刺刀对着虚空,左右不停的挥舞着。 没法进攻,他就只能想办法不让敌人进他身了。 混战中,子桑倾清瘦的身体一旋,一个后踢腿猛踢向右后方的忍者。 举刀而来的忍者,被子桑倾一脚踢中腹部,身体控制不住的往后连退了几步。 子桑倾刚从另一名倭寇身上拔下的刺刀,回头的同时往后一甩。 ‘呲!’的一声利刃刺进肉体的细微声响。 子桑倾甩出去的刺刀,狠狠刺进被她踢中后,后退了几步的倭寇胸口。 然而,就在子桑倾的这一个回击时。 原本还在几米外的一号忍者,突然冲到子桑倾身旁。 一号忍者似乎是早有预谋的,冲到子桑倾身后的他,并不举刀刺向子桑倾。 趁着子桑倾对付其他忍者,无暇分身顾及其他时。 一号忍者的手,径直伸向子桑倾的背包。 当子桑倾解决完周身的其他忍者,快速转身面对一号忍者时,已然慢了一小步。 装在她背包侧兜的试管,已经被一号忍者拿到了手里。 子桑倾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试管被别人抢了去,当即伸手就要抢回来。 右手牢牢握着试管,一号忍者见子桑倾动作迅猛的要抢回去,他连忙左手抽出刺刀,单手刺向子桑倾。 子桑倾也不是吃素的,面对突然刺过来的利刃,她不退也不躲,抓起挂在胸前的awsm狙击枪,枪身一横往前一挡。 第一刺被子桑倾及时挡下后,一号忍者手腕一偏,连忙刺出第二刀。 但是,一号忍者的速度,子桑倾的速度也快。 ‘砰——’ 子桑倾枪口方向一转,黑暗中对准一号忍者的左腿,扣下扳机就是一枪。 子桑倾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一枪就将一号忍者的膝盖骨给打碎了。 瞬间失去一半支撑力的一号忍者,被枪击的立马单膝下跪。 ‘砰——’ 看到一号忍者屈腿下跪,子桑倾枪口上移,瞄准一号忍者握着试管的右手,又是一枪。 “啊……”两枪后,一号忍者再也忍不住的痛呼出声。 因为子桑倾的第二枪,一号忍者紧握着试管的右手,在右小臂瞬间被嘣出一个血窟窿时,五指反射性一松,试管便从他手中脱落下去。 子桑倾狙击枪一收,立马去接一号忍者往下坠落的试管。 这玩意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可千万别摔碎了。 仿佛慢动作回放一般,子桑倾伸长了手臂去接试管的同时。 黑暗中,她还看到左侧从下往上踢过来一条腿,看样子是要把她的手踢开。 就算看到有人要踢她,子桑倾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先把试管拿到手要紧。 子桑倾弯腰半蹲着往下伸的左手,一点点接近下落的试管。 从下往上踢的脚,则一点点接近子桑倾的手。 好不容易,手指碰触上一点点下落的试管,子桑倾手指一曲一收。 就在子桑倾牢牢接住装在透明密封袋的试管时,那条踢向她手的腿,也狠狠一脚踢了上来。 ‘啪!’一声清脆声响。 子桑倾被踢得小手一痛时,她似乎还听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声音。 手掌心传来了一阵刺痛,并不是手被脚狠狠踢中的钝痛。 踢子桑倾那名忍者,似乎也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两只眼睛惊恐的瞪着子桑倾抓着试管的小手。 一刺刀刚撑在地上,堪堪稳住身形的一号忍者,啪的玻璃破碎的声响就清晰的响在他的耳边,他惊得连忙偏头。 虽然视线挺黑,但子桑倾闭着眼也能感觉到。 试管……破了! 原本安安分分装在试管里的蓝色液体,随着试管的猛然破裂,蓝色液体漏到了密封袋的底部。 子桑倾缓缓张开手掌。 不单只试管破了,液体流了出来,破碎的试管玻璃还刺破密封袋,好几片玻璃碎片深深扎进了她的手掌心。 “e……e……病毒,破了!” 一号忍者目光惊恐的,他似乎忘记了手脚上的枪伤疼痛,两只眼睛死死的瞪着子桑倾握着试管的小手。 “破……破了……病毒破了!” 本来要踢飞子桑倾的手,却误踢中试管的忍者,他的眼神,似乎更为恐怖。 只见他嘴唇颤抖的喃喃自语了一句,子桑倾就见他架也不打了,拔腿就往来时的路飞奔,连身都不隐,就迫不及待的想跑。 除了一号忍者,已经踢破试管拔腿就跑的忍者,现场还有一名倭寇还活着。 “什么!试管破了?病……病毒挥发了?挥发了!” 最后一名忍者,听到试管破碎后,也同样的不淡定,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颤抖发音。 随后,最后一名忍者,也和前一名忍者一样,既不和子桑倾、东阳西归、洛寒舟打了,也不管受伤的一号忍者,惊慌的拔腿就跑。 ☆、215心神一颤 子桑倾并不知道试管是装的是什么病毒。 但看到唯一行动健全的两名忍者,火烧屁股的拔腿就跑。 她也知道,装在这个试管里的液体,必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然而,看到忍者连身都不隐就想逃,东阳西归冷眸一厉,左右手同时出击。 ‘咻’一下,东阳西归手中的两把刺刀,便被他扔得同时往前刺去。 刺刀脱离了东阳西归的手后,以穿墙而过的雷霆之势,势如破竹的飞向逃跑的两名忍者。 洛寒舟默默看着刺刀宛如脱弓而出的利剑,刺刀闪现在黑暗中的寒芒,就跟夺命之光一样冰冷。 在洛寒舟不知道该觉得意外,还是情理之中的眼神下。 两把刺刀,先后插中两名忍者的背部,快速奔跑的他们,脚步一偏就‘咚咚’两声,两人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东阳西归一甩完刺刀,也不看解没解决逃跑的两名忍者,他就一个箭步冲向子桑倾。 一号忍者见一队人马在短短几十秒后,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内心有些悲凉又不敢置信的他,想着反正横竖都逃不过这一劫了,垂直撑在地上的刺刀一起,便想刺向离他最近的子桑倾。 “滚蛋!”洛寒舟也在子桑倾身后不远,见一号忍者突然有所行动,他冲上前就是一脚。 一号忍者的左脚,本就基本报废支撑不住身体,肩膀被洛寒舟重重一踢之下,半弯着腰的他,就控制不住的往后倒。 ‘砰——’ 在一号忍者往后倒的同时,洛寒舟看着他还在犹豫。 但当一号忍者一屁股后倒在地时,洛寒舟不敢再犹豫了,直接一枪射击在对方胸口。 “别……”子桑倾想让洛寒舟留个活口的,但洛寒舟速度太快,她还没来得及阻止,洛寒舟就开枪了。 一号忍者应该是知道试管里是什么病毒的。 现在好了,倭寇一个不留的全死了,什么也问不到了。 虽然就算给一号忍者留口气,他也未必会说。 “没事,资料上有记载这种病毒。” 东阳西归知道子桑倾在担心什么,解释了一句的同时,他更担心子桑倾。 转过子桑倾的手腕,东阳西归一眼看到密封袋里的试管,早碎成了好多片。 蓝色液体流散在透明袋里的同时,东阳西归还看到子桑倾的手掌心里,有一滩血迹,几片玻璃碎片还插在她掌心里。 “来,把试管装到这个袋里!” 洛寒舟也看到子桑倾的手掌流血了,他连忙收枪,拿出一个新的密封袋。 子桑倾依旧抓着密封袋的手指一松,装着破碎试管,以及一滩蓝色液体的透明袋,便落进了洛寒舟承接好的密封袋里。 随着透明袋的掉落,还有两片玻璃碎片插在子桑倾手心里。 子桑倾小心翼翼又快速拔下碎片,一同装进洛寒舟那个袋子。 “他们说这个是什么病毒?” 洛寒舟心有余悸的装好已然破碎不堪的试管,不知道该把它怎么样了。 装进背包里,试管都碎了,颠簸中,玻璃碎片再次划破密封袋就不好了。 不装进包里,就只能一直手拿着了。 重要的是,洛寒舟不知道试管里装的,到底是什么病毒。 但不管是什么,肯定不是好东西,连前一秒还誓死要抢走试管的倭寇,这一下全都逃了。 第306节 其实,洛寒舟也在心里暗暗的想着,倭寇都跑了,他们要不要也跑? “别问!拿好!我们现在就离开尸洞!”东阳西归冷眸深沉不已。 只见他快速从背包里拿出卫生包的,拿出绷带帮子桑倾包扎因为试管碎片刺得太深,而‘嗒嗒嗒’留着血的手掌。 肖顺、牧阳、左清源三人,恰好这时候也跑了过来。 “现在就走?” 听到东阳西归说要走,肖顺不由得反问道。 刚才这里枪声大作,他们还想赶过来帮忙,但看看倒了一地的倭寇,看来不用他们出手了。 “对!”看着子桑倾掌心的血渗透纱布往外冒,东阳西归浓眉紧皱,眸中溢满心疼。 他应该把试管放自己身上,不该交给子桑倾的。 “受伤了?被刀刺的?”东阳西归一直埋头帮子桑倾包扎,牧阳见状便快步上前,眉头微皱。 牧阳没注意到洛寒舟拿在手里的破碎试管,以为子桑倾是被忍者的刺刀刺到了。 “不是,是这个!”洛寒舟适时的将手里的试管,递到牧阳面前。 “这不会是什么病毒吧?”牧阳一看到装了两层袋子的破碎试管,眼皮就预感不太好的跳动了一下。 “不清楚,我只听到倭寇在说什么e病毒。” 洛寒舟摇头,他也想知道这是什么病毒,但又直觉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说完后,洛寒舟担心的看向子桑倾,她的手被划破了,透明袋里还有她的血,试管里的液体,她肯定也沾染上了。 牧阳和左清源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他们都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全体都有!”东阳西归包扎好子桑倾的手伤后,便一脸严肃的下着命令,“虎鲸,你带其他战友继续前进,我带她去医院!” 东阳西归说得这个‘她’,自然是指子桑倾。 基于倭寇在看到试管破碎后,便见鬼也似得飞奔逃走。 其实,东阳西归想让所有人一起走的,但任务还没完成,他们不能全部撤退。 “是!”听到要去医院,肖顺的心一下降到了冰点。 在外执行任务本就凶险万分,子桑倾只是手上一点小伤而已,换了以往,他们谁受点这个皮外伤,早就稀松平常了。 这一次,东阳西归这么重视,还要弄到医院去。 肖顺、牧阳、左清源都明白,子桑倾这伤,估计出大事了。 “这个给我!”洛寒舟怔怔的站在原地,东阳西归拿过他手中的试管袋,拉着子桑倾就走。 子桑倾全程没说过一句话,东阳西归一拉,她也二话不说就跟着走。 “……” 肖顺、牧阳、左清源、洛寒舟,目送着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双双离开,他们的神情都有些复杂。 “走!”肖顺察觉到气氛有些凝固,便率先转身,继续往前探索这个尸洞。 穿过来时仅够一人通过的小洞穴,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便又走回了天然石壁砌成的石洞。 快速往回奔的东阳西归,一刻也不放开子桑倾的手,他边跑边呼叫着总部。 “黑鳄呼叫海洋!黑鳄呼叫海洋!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完毕!” 子桑倾不吵不闹无声的紧跟着东阳西归,哪怕洞穴里再黑暗,她偏头看去。 可以从东阳西归的侧脸,看到一丝焦急,他那双黑如古井的冷眸,更是沉吟得宛如闪着沉重。 子桑倾微敛下眸,看向自己被熟练包扎起的手掌。 她感觉不到多大的疼痛,就一点皮外伤而已,虽然血流得有点多。 过了约莫五六秒的时间,子桑倾才再次听到东阳西归的声音。 “海洋!有一名战士被病毒感染,需速度就医!完毕!” 东阳西归来不及解释太多,只得用最简短的语言,传递着他现在必须以最快的速度,送子桑倾去医院的想法。 “报告你的方位,直升机随后就到!其他队员呢?完毕!” “其他战士继续在尸洞探索,尸洞进来不少倭寇,但试管破碎病毒挥发时,倭寇的第一反应是逃!完毕!” 东阳西归刻意这么解释,是想让海洋知道。 他怀疑病毒会传染,不单只是直接接触到病毒的子桑倾有危险,在尸洞里的其他战士,也同样有危险。 但是,就算猜测到病毒会感染,任务还没完成,东阳西归也不能下令终止任务。 毕竟他不确定,装在试管里的病毒,到底具不具有传染性。 在一切未知的可能性下,不畏艰险的完成任务,才是他们绝不容推卸的使命。 “……”通话另一端的海洋,似乎沉默了下来。 “让你的人即刻撤退!封锁入口!我派另一队人马去接应你们!完毕!” 沉默过后,海洋似乎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刻不容缓的命令道。 “明白!完毕!”东阳西归沉声应道。 “黑鳄呼叫虎鲸!黑鳄呼叫虎鲸!带上其他人,速度撤退!完毕!” 一结束和代号海洋的通话,东阳西归便立即通知肖顺道。 “是!完毕!”肖顺带着其他人,正畅通无阻的一路前进,听到东阳西归的命令后,立马掉头往回撤。 回程的路,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没再遇到一个倭寇。 奔跑中一路无话的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很快就出了尸洞。 从般人高的尸洞洞口爬出来,突然亮了不少的月光中,子桑倾仰头看向夜空里的半圆月亮。 “今晚的夜色真好。”子桑倾看着月光,突然就浅笑着感叹了一句。 虽然东阳西归藏得比较深,但子桑倾还是明显感觉到了东阳西归的紧张,甚至,她觉得东阳西归有一丝丝的慌乱。 子桑倾没看到关于病毒的记载,但东阳西归找到的几本资料里,应该是有记载的。 子桑倾明白,东阳西归一定知道点什么,不然他不会这么紧张。 月色下的子桑倾,看起来那么沉静,就好像她是坐在家里舒服的阳台上赏月一样。 “倾儿……”东阳西归心神一颤,长臂一伸就将子桑倾一把揽进怀里,低沉嗓音有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轻颤。 ☆、216修哥住院 “我没事。”冷不丁被东阳西归拥入怀,还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子桑倾有些别扭。 单兵装备里都配备有视频装置,谁知道镜头后会有多少人在看着他们。 但是,纵使子桑倾觉得有些不自在,她也任由东阳西归抱着没推开。 因为她能感觉的到,东阳西归抱得有多紧,他的心就有多不安定。 “对不起……”两人紧靠在一起的作战头盔磨蹭了一下,在子桑倾看不到的角落,东阳西归满目疼惜与懊悔。 他太大意了,他早知道试管危险,却还交给子桑倾保管,他不该这么疏忽大意的。 “你想什么呢!”子桑倾小眉一皱,用力将东阳西归推离一点。 “这不是你的错,你道什么歉?”子桑倾之前就想拿盆冷水浇醒东阳西归了。 试管破裂,她有很大的责任,是她保管不当,东阳西归现在这样,她更不好受了。 她的错,不该东阳西归来承担。 “你没有错!你做得很好!”东阳西归显得有些激动,一口否决了子桑倾。 东阳西归轻抚着子桑倾涂满迷彩的小脸,一点也不掩饰他的心疼。 “我觉得……你最好离我远点,这病毒,也许会传染。” 子桑倾冰瞳闪烁了一下,随即轻缓又坚定的推拒着东阳西归。 这件事他们都心知肚明的猜疑着,只不过谁都没说出口而已。 子桑倾觉得,不单只东阳西归要离她远点,就连还在尸洞里的肖顺、牧阳、左清源和洛寒舟,都应该和她保持距离。 先前东阳西归让其他人继续在尸洞探索的时候,子桑倾本想说,他们应该一起出来的。 但她更明白,他们是来执行任务的军人,一切未知的情况下,不可能一遇到突发困难就掉头当逃兵。 “瞎说什么?你会没事的!”对于子桑倾的推拒排斥,东阳西归很不满,手臂一用力将子桑倾搂得更紧了。 就算会传染,他也绝不会丢下子桑倾不管。 “……”子桑倾沉默着没说话,有喜有悲心情非常复杂。 高挂在夜空的银白月光显得有些寂寥,东阳西归拥得太紧,子桑倾被两人挂在胸前的枪支硌得有些痛,但她依旧任由东阳西归紧抱,不吭声。 各自心头思绪万千的两人,静谧相拥着。 但两人难得独处的美好画面,不久就被打断了,肖顺等人从尸洞爬了出来。 “队长,怎么突然要我们撤退?”肖顺一出来就不解的询问道。 这尸洞他们才探索了不到一半,就这么撤退,显然不太符合以往执行任务的风格。 “我们先弄清楚试管里的到底是什么病毒,任务会有其他部队的人来接手。” 东阳西归站在子桑倾身旁,轻描淡写的说道。 这次的任务,最主要的是找到尸洞的具体位置,他们已经找到了。 “把洞口封死!”东阳西归又下了一道命令。 如果病毒真的会传染,这个尸洞的探索,也就到此为止了。 虽然尸洞没有全部探索完毕,但他们带出来的资料,价值不容小觑。 尸洞貌似就一个入口,只要牢牢守住尸洞洞口。 第307节 不管尸洞里还有没有倭寇,对方都出不来。 至于还在外围没赶到尸洞的倭寇,来了也进不去。 倭寇国家对这个尸洞再有想法,也是枉然的。 肖顺、牧阳、左清源、洛寒舟,四人在天坑底挪石搬土,没多久就把半人高的洞口给堵住了,还拔了点草掩盖住洞口。 “你小子想什么呢?一天到晚愁眉苦脸的?” 几人站在洞口附近,谁都不说话,牧阳觉得有些压抑,便一掌拍上了洛寒舟的肩膀。 洛寒舟本就不是一个啰嗦的人,这次跟着出来执行任务,牧阳觉得他更沉默了。 “没想什么。”看着故作轻松的牧阳,洛寒舟犹豫了一瞬,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我就是觉得自己挺没用的。” 在基地训练的时候,洛寒舟有一身不俗的功夫做基础,可谓是各项训练科目都名列前茅。 洛寒舟虽然没怎么表现出来,但他心里还是挺有自豪感的。 能在强者如云的军队里,被战友刮目相看,换了谁谁都会高兴的。 但是,洛寒舟在新兵营里增长起来的自信。 随着这一次任务,特别是进入尸洞的这个晚上。 自信被打击的哗啦啦直线下降,简直到了惨不忍睹的程度。 洛寒舟第一次觉得太没用了。 什么都不懂,他还跟着出来执行任务,他是不是有点太不自量力了。 想到这里,洛寒舟的视线又不由得瞟向了子桑倾。 竟然他又一次对子桑倾刮目相看了。 “我还以为你在想什么,原来是这个,你今晚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牧阳的手,立马从洛寒舟肩上缩了回来。 “我当兵也五六年了吧,还第一次遇到这些该死的忍者,你小子第一回执行任务就遇上,运气不错!” 牧阳是在感慨,虽然他是第一次和倭寇国家的忍者正面撞上。 但好在他对忍者不算陌生,资料里研究过好几回了。 哎,可惜他到现在也没研究出来,忍术到底是怎么练成的。 “压力别太大,我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可没你这么沉稳。” 肖顺憨厚一笑安慰着洛寒舟,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洛寒舟回以苦涩一笑,他能感觉到肖顺对他的照顾。 不管肖顺是不是在故意安慰他,他的心里着实好受了些,但心情还是挺低落的。 部队里当真的是卧虎藏龙的强者如云,他以后要走的路还有很长。 被打击也没关系,正好可以让他认清自己,他会努力追赶上去的。 “崖壁上有人!”侦察着四周环境,举着望远镜到处乱看的左清源,突然低声惊呼道。 他们下来的那条绳子,距离坑底五百米左右的位置,一上一下有两个人正快速往上爬。 “我看看!”牧阳拿过左清源手里的望远镜,眺望起来。 “又是这帮倭寇!队长,打不打?” 牧阳看到攀崖而上的紧身黑衣人影,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些倭寇太不把他们华夏军队放在眼里了,真以为华夏的国土,是他们想潜进来就进来,想走就走的么。 “几个?”东阳西归冷眸微眯的看向前上方,语气不冷不热。 “两个!”牧阳说得咬牙切齿。 这帮狗日子! 必须得给他们一些教训! “打。”东阳西归的视线顺着崖壁继续往上,仰看着漆黑夜空的点点繁星,轻描淡写的下令道。 牧阳还担心东阳西归会说不打了,放过崖壁上的那些倭寇,不过想来也是不可能,他们队长面对敌人就从没仁慈过。 “准备!我给你观察!”牧阳手肘一撞身旁的左清源,就又一次举起了望远镜。 敌人就在眼前,不打是傻子。 左清源当即举起了m60式7。62毫米通用机枪,瞄向对面的崖壁。 “两点钟方向,距离坑底五百六十米,风速可以忽略不计。” 站在洞口外的牧阳身姿笔直,一脸的严肃。 ‘砰——’ 左清源快速锁定目标,右眼一眯,对准还在崖壁上攀着绳子往上爬的黑色背影,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 “往上三十米,还有一个!”牧阳继续将侦察到的目标报给左清源。 从左清源的瞄准镜里看出去,第一声枪响后,更高处的第二名倭寇,已经警惕的回头看向他们的方向了。 ‘砰——’ 左清源又是一枪射击了出去。 看也没有,没着没落的吊在崖壁上,对方还能怎么反击! 洛寒舟安静的看着事态发展,几秒后,他就看到对面崖壁有黑影掉落下来。 ‘咚!咚!’两道声响,两名倭寇毫无意外的摔了下来。 听到象征死亡的摔落声,洛寒舟的情绪又一次激起些微波动。 都是活生生的人命,说开枪就开枪,说打就真的打了。 这倭寇,就算打不死也真的摔死了。 洛寒舟轻轻垂下眸,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生命是如此的脆弱,说没就真的没了。 击落崖壁上的两名倭寇后,众人更警惕了起来,天坑这么大,谁知道哪个角落还有没有藏着倭寇。 “倭寇怎么这么多?他们的后备力量会不会太足了点?” 牧阳一点也不放心的四处张望着,还要担心身后被封锁住的尸洞洞口,会不会又硬闯出一个人来。 “这些倭寇显然是有备而来的,看来他们对这个尸洞势在必得!” 肖顺眉头深锁,眸光的憨厚褪去,精光闪现。 “势在必得的话,他们逃什么?” 洛寒舟指向正前方,几十秒前刚掉落到坑底的两名倭寇,道。 “因为病毒……”破了,可能会感染。 肖顺解释着,后面的话在瞟到子桑倾时,就自动消了音。 “算了!谁都别说话了!越说越紧张!” 打从他们从尸洞出来开始,气氛就压抑得有些诡异,牧阳突然就挥手点明道。 他们的心情都是一样的,都是在没话找话,就为了缓解病毒带给他们的莫名恐慌。 毕竟倭寇费了那么大功夫潜到华夏找到尸洞,结果一见病毒破碎就跑。 他们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病毒,谁脑子里不会多想一些有的没的。 “……” 牧阳破罐子摔破的一番话后,当真没人再说话了,气氛慢慢的就凝固了起来,压抑得很。 子桑倾眸光沉静的看着比她还高的草丛,其实她的心情挺平静的,反倒是一直站在身旁默不作声的东阳西归,给了她挺大的压力。 压抑又难熬的时间一分一秒慢慢流逝,直到他们听到直升机的嗡鸣声时,都没有再看到其他的倭寇。 “这么多架直升机?” 牧阳抬头张望,发现从天坑顶上缓缓降落下来的武装直升机,足足有三架。 接他们走的话,一架直升机也就足够了。 这接手尸洞任务的其他战士,来得也够迅速的。 “来得正好,省得我们走也走得不安心。”左清源冷静道。 “呸呸呸!你说话能不能说好听点?什么叫走得不安心?滚你的!” 牧阳语气听起来有些冲,但其实他的心情不算太低落。 毕竟东阳西归早就和他们说过,每一次的任务,他们都有可能会丧命。 这几年执行过多少任务,他早被自己给吓麻木了。 有一架率先降落到天坑底下,巨大的螺旋桨风吹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有没有其他情况?没有的话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还旋的半空的另一架直升机,突然传下来一句没有招呼没有问候,直接询问的话语。 “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牧阳一听到通过扩音器传下来的声音,心头就起了一丝疑问。 “是薛殇。”东阳西归倒是一下就听出了薛殇的声音。 随即,东阳西归朝直升机上挥手,用手势无声的告诉直升机上的人。 除了他之前汇报给海洋的消息,没有其他的情况了。 洛寒舟知道直升机上的人是薛殇,倒是抬头看了好几眼,奈何除了直升机,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子桑倾六人,陆陆续续快速上了降落到天坑底的直升机。 坐着缓缓高升的直升机时,洛寒舟的心里还在想着一件事。 薛殇都不敢下来和他们直接接触了,得等他们走了,另外两架直升机,才敢降落下去。 直升机飞往医院的途中,子桑倾还看到好几架运输机飞往尸洞方向。 这几架运输机的兵力送过去,将整个山头包围起来都绰绰有余了。 第308节 看来,不单只倭寇重视这个尸洞,华夏更重视这个尸洞。 子桑倾低头看向自己染着血的手心。 暗想着国家再重视这个尸洞,他们这一离去,关于尸洞的秘密,他们估计再也没法知道更多了。 直升机直接将子桑倾六人空降到了最近的军医院。 飞到医院上空开始降落时,子桑倾透过窗户往下看了看,这一看,可让她惊讶不小。 大半夜的,医院花园里,竟然站了一排排一列列,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这人数多得出乎她意料。 “我滴个乖乖!这么多人?”牧阳看到这么多等待在花园里,这颗心开始不淡定了。 不用说了,看底下那帮医生护士,伸长了脖子抬头张望的姿势就知道。 肯定是冲着他们来的! 紧靠着花园的住院病房,某一层某一间没开灯的病房窗户前,站着一个挺清秀的男人。 北野修打着石膏的左脚,高高的掉在床尾,被吵得睡不着的他,看着站在窗前的月白,询问道: “月白?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217误闯禁地 “修哥,有直升机。”夜风吹在月白脸上,将睡梦中被吵醒的他,吹醒了几分。 “废话!”要不距离太远现实情况不允许,北野修肯定飞起一脚踹向月白的屁股。 他都听到直升机的嗡鸣声了,不用看也知道窗外有直升机。 “修哥,是武装直升机!武直-10!”月白回头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北野修,强调了一句。 花园里那么多医生护士等着候命,直升机里的人肯定很重要,指不定会下来个将军。 昨天他就跟北野修说,他们的身份回国后应该低调行事,不应该住院,更不应该住到军医院里。 现在大半夜的又整这么一出,军医院的武装力量肯定会加强。 万一他们和暗战有关系的身份被曝光,他们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北野修现在腿断了行动不便,他们就是逃都各种不方便。 哎…… 月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在这军医院住院一天,他就得二十四小时提心吊胆了。 “废话!这是军医院!私人直升机敢随便降落在这里么!” 看着月白的认真劲儿,北野修激动的一下坐在了床上。 “讲点有用的,花园里是不是有挺多的医生护士?” 见月白一直讲不到重点,北野修抬手抓爬了一下圆寸短发,主动询问道。 “不是挺多,是非常多!我怀疑其他医院的医生也调了一些过来!” 月白这么说是有依据的,他先前上厕所的时候,无意间看到有好几个头发发白,一看就五十以上的人往医院赶。 现在又看到医生护士,一个个口罩手套齐齐上阵,从头武装到了脚,就好像刚从手术室出来还没来得及换装一样。 这也正是让月白心惊的地方。 出动了这么医生护士,每一个人的穿戴又都这么隆重,指不定发生了什么事。 而且,医院人一多戒备肯定会更严,月白担心火会烧到他和北野修身上。 “过来,把我脚放下来。”北野修沉思几秒,指着自己被高高吊起在床尾的左脚,对月白道。 军区总医院可不是什么小医院,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他得亲眼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才放心。 月白又看了眼窗外已经降落到一半的直升机,这才走回床前,将北野修吊起的石膏腿放了下来。 单人病房里依旧没有开灯,北野修杵着拐杖,在月白的搀扶下,一步一步挪到了窗前。 飞机降落后,螺旋桨呼呼转动的大风中,随着子桑倾六人的陆续下机,送他们来的直升机驾驶员,也跟着一起下了直升机。 除了驾驶员,子桑倾六人的脸上都涂着迷彩条,他们不认识这些医生护士,医生护士也不认识他们。 但是,尽管大家都不认识。 子桑倾几人一下直升机,医生护士们就好像提前得到了指令一样。 每从直升机上下来一个人,他的身边立马就围上来一堆的护士,二话不说就抓着他们往担架上躺。 “诶……你们干什么?我可以自己走!” 牧阳是第一个下直升机的,看着一堆不知是美是丑的护士,一蜂窝的涌上来抓他胳膊,他连反抗都不敢太用力了。 万一手劲太大,伤到这些护士可就不好了。 而且,牧阳知道,她们并没有恶意。 “……” 没有护士理会牧阳的抗议,几人合力,将他强制性的摁到了担架上,紧接着就立马推走。 第二个下直升机的洛寒舟,自然也遭遇到了和牧阳同样的待遇。 一大堆的医生护士,除了牧阳的嚷嚷,真的就没一个人说话。 背包没卸下来,躺在担架上不是很舒服,洛寒舟被推着走时候,还不死心的抬头看向子桑倾他们。 这些医生护士,都没有人问他们什么,就这么把他们推着走,他总觉得怪怪的。 “别担心,会没事的。”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是最后下机的,从机舱出来,东阳西归见医生护士这种迫不及待的阵仗,便安慰子桑倾道。 “嗯。”子桑倾点头,她还好,明明是东阳西归比她还紧张。 其他人从直升机上下来的时候,只有护士围上去推走。 当子桑倾下机后,一直站在一旁没动的十几位老医生,看到子桑倾缠着纱布的左手时,立马就冲了上去。 面对踩着箭步冲上来的一众医生,子桑倾的脑子是懵的。 “担架!这边!快!” 一名声如洪钟的男性嗓音在子桑倾耳边响起,她听得出来,这道声音的主人,已经上了年纪了。 担架快速推到了子桑倾的面前,看似混乱却又井然有序的忙碌中。 默不作声冰瞳乱转的子桑倾,同样被强制性的架躺在了弹夹上。 窗前杵着拐杖的北野修,俯视着花园里乱成一团的白大褂身影,眉头越锁越紧。 除去驾驶员,直升机上一共下来六个人。 六名战士,无一列外都穿着丛林迷彩战服,脸上也涂着迷彩,看样子是刚从战场上回来。 夜色太黑了,北野修看不清楚楼下战士的臂章,认不出对方是什么部队的。 当子桑倾被推得躺在担架上时,她的脸一下就面向夜空。 人头攒动的混乱中,北野修刚好看向了子桑倾的方向,当他看到子桑倾那双闪着清冷的晶亮冰瞳,视线立马就顿住了。 花园里的情况太混乱了,北野修的视线停留在子桑倾的脸上还没一秒,子桑倾就被推走了。 人影交错的包围中,北野修就再也看不到担架上被推着走的子桑倾了。 北野修眉头轻皱着,刚才看到的那张迷彩脸,与晶亮的清冷冰瞳,让他心里起了一丝异样。 但北野修还没来得及扑捉到什么,那种感觉就又消失了。 仅仅几分钟后,连直升机的螺旋桨都还未完全停止转动,花园里就再也看不到一个人了。 先前站在花园里的医生护士,全走光了。 “修哥,你看出什么来了么?” 月白的眼睛还盯着没一个人影的花园,询问道。 从直升机上下来的七个人,一个个有胳膊有腿的行动自如,也没见谁有大出血的重伤。 乍一眼看去,那几个穿着迷彩战服的战士,一个个好得很。 怎么军区总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会这么紧张。 月白竖直了耳朵,本来还想着,能不能听到点什么有用消息的。 结果几十人的医生护士队伍,愣是没几个人说话,他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听到。 “没有。”北野修回得特别快,语调也没什么起伏。 “我怎么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了?修哥,要不我们现在就出院吧?” 月白这颗心越发得不安稳了,又一次跟北野修提议道。 他们应该远离一切军警的活动范围,反正北野修的断腿也打石膏了,他们完全可以出院的。 “瞧你那胆小样!越有大事发生,我们越不能出院!” 北野修第一次坚定的否决了,月白的这个提议。 本来吧,北野修就只觉得在住院比较省事,省得还得去住酒店什么的。 现在降落下来一架莫名其妙的直升机。 就像月白说得,真有什么大事发生的话,他更要接近事发中心。 “……”月白表情蔫蔫的,默默看着北野修不说话。 他这是为两人的安全着想,怎么北野修就一点也不担心呢。 “你到外面去转转,看能不能发现些什么。” 北野修杵着拐杖一点点挪向病床,吩咐着月白道。 “大半夜,我这时候出去转悠,是不是不太好?” 月白脸色一僵,一点也不赞同北野修的想法。 第309节 楼下刚刚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他现在出去,也太明显了。 “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住院!其他病人肯定也有被吵醒的,出去看看能有什么事!” 北野修依靠着完好的右腿金鸡独立着,邪肆的帅脸一激动,一拐杖就拍向月白的屁股。 以前也没见月白这么胆小,怎么一回国就这么神经兮兮的了。 他们脸上又没写着,‘我和恐怖组织有关系,’月白未免太紧张了。 “我这不是小心为上嘛。” 被敲了一屁股的月白,认命的往外走,嘴里却还不甘心的嘀咕道。 他们和暗战的关系,万一被发现了,就是不被枪毙也得把牢底给坐穿了。 万一暴露了,下半辈子的幸福可就没了,他能不小心点吗。 听到月白的嘀咕,北野修忍不住微瞪了他一眼。 奈何月白背对着他往外走,没看到他的不满。 月白出了病房后,果然看到不远处的走廊里,也有一个二三十岁的年轻男人好奇的走了出来。 但是,整层病房,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走了出来,幸亏走廊有灯,不然安静得可怕。 最先被推着走的牧阳,一路躺着被推进了电梯。 牧阳也不说话,拿两只眼睛轮流审视着,全身上下包得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的护士们。 没注意看电梯上到第几层,牧阳又被推出了电梯。 牧阳被推进了一个房间,他没仔细观察这个房间,袖子就被一名护士撸了起来。 “要干什么?”牧阳虽然好奇,但并没有反抗,垫着背包半躺着询问道。 “抽血。” 牧阳本以为,没人会回答他的,谁知道有一名好心的护士回答了他的问题。 明白要抽血的牧阳,乖乖的伸长了手臂给护士消毒。 “要抽这么多?” 但是,原本还挺淡定的牧阳,在看到护士拿出的针筒时,眼睛一下大睁。 这不是平常去医院验血时抽得一小管血。 牧阳看到的,是一支最起码20毫升的大针筒! 直接拿针筒抽,这些护士怎么想的,他又不是猪! “对!” 直接一道有些冷漠的回答,听得牧阳顿时生出一种暗无天日的错觉。 被迫抽血的牧阳,默默看着护士从他手臂上抽走一大针筒的血。 一点一点快速从身体流逝的血,牧阳虽然没什么感觉,但这心情又低落了一点。 抽完血,牧阳本来想再询问点什么的。 可是,一帮护士压根就没给他机会。 抽了他的血后,给了他一根棉棒让他按着抽血处,然后就直接转身走人了。 “喂!抽了我的血!好歹跟我说点什么,安慰我一下吧?” 几次张嘴都被无视的牧阳,见六名护士当真头也不回的走向门口时,他便激动得嚷嚷了起来。 ‘嘭!’ 随着鱼贯而出的护士,无情的关门声,冷漠的回应着牧阳。 “什么嘛!还锁门?” 牧阳不管是耳力还是眼力都是非常非常不错的。 日光灯大亮的房间里,他明显看到门把手动了几下,还听到了反锁的声音。 眼睁睁看着护士从走廊里走了过去,牧阳这时候才惊觉。 这个房间是个玻璃房! 四下一环顾,除了门,不管是面向走廊的墙,还是左右两侧的墙,竟然全是玻璃墙。 至于另外一扇面向花园的墙,则是全封闭的砖墙,连个窗户都没有。 “完了,完了,我这是被囚禁隔离了?” 牧阳看着完全被透视的玻璃房,心情又一次复杂了起来。 他都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了,又或者他小哭一下,比较符合现在的场景。 因为是全透视的房间,牧阳看到隔壁房间的门开了。 牧阳仔细一看,又一个人被推了进来,担架旁也围着五六个护士。 不知道这玻璃墙隔音效果太好,还是隔壁房间一直没人说话,牧阳什么都没听到。 有一个走开了,牧阳被挡住的视线,也一下看到了隔壁担架上的人,是洛寒舟。 牧阳静静的看着没出声,他没猜错,洛寒舟也被抽了一大针筒的血。 然后,隔壁房的那几个护士,抽完血也就快速离开了。 牧阳看了下一直按着的抽血口,发现不出血后便下了床。 将止血棉棒随手扔到垃圾桶,牧阳就走到和洛寒舟相隔的玻璃墙,伸手敲了敲玻璃:“洛寒舟!” 被丢在房间的洛寒舟,正张望着观察环境,听到声响看过去,这才发现隔壁站在玻璃墙前的牧阳。 “牧副教!” 洛寒舟还以为他被抛弃了,乍然看到牧阳,他兴奋一下从担架上坐起下床,边喊边朝牧阳走去。 “……”牧阳看到洛寒舟的嘴唇动了,也看到了洛寒舟有些兴奋的脸,但他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 “混蛋东西!db军区总医院什么时候这么高级了,玻璃墙还带隔音?” 牧阳先是不满的嘟囔了一句,随即指着单兵装备的通讯耳机,示意洛寒舟打开讯通频道。 “牧副教,怎么把我们丢这里就不管了?是要隔离我们么?” 洛寒舟也看到牧阳在碎碎念了,什么都没听到的他,连忙打开单兵通讯装置。 “谁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但估计我们真被隔离了。” 牧阳和洛寒舟隔着玻璃面对面的诉着苦。 就这一会儿时间,洛寒舟另一边的隔壁房,又进来一个人。 “是东阳教官!” 洛寒舟见牧阳眼睛发直的看向他身后,他回头一看,立马丢下牧阳跑向另一扇玻璃去了。 “……又不是去约会,跑那么快干什么!” 牧阳见洛寒舟激动的转身就跑,额头顿时落下几根黑线。 几分钟后,肖顺和左清源也被推进了隔离室。 一整排过去的隔离室,一间房一个人,包括送他们来医院的驾驶员,也被隔离了进来。 抽完血后,东阳西归立马就从担架上下来,房间够简单的,一张病床,一张桌椅,此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东阳西归卸下背包后,快速环顾了一圈四周环境。 在隔离室最角落的东阳西归,连忙往另一边张望。 一间间隔离室过去,他依次看到了洛寒舟、牧阳、左清源、肖顺、驾驶员,再过去就没有了。 没有子桑倾! 东阳西归冷眸一沉,浓眉深深紧锁。 他之前就有预料到,子桑倾会和他们隔离开,但现在其他人都在,唯独缺了子桑倾,他这心里还是不好受。 破碎的试管病毒,东阳西归已经交给医生了,不知道那些医生能不能研究出什么来。 军区总医院太大了,月白在各栋相连的楼房绕来绕去,寻找着子桑倾几人最有可能去的科室楼层。 此时,月白站在六楼的电梯前,他观察过了,左右两个电梯,在刚才上到了同一个楼层,十五楼! 迫于北野修的嘱咐,月白在犹豫了大半响后,进了电梯,按下了十五楼层的按钮。 电梯很快就上升到了十五楼,电梯门徐徐打开。 月白犹豫着要不要踏出去时,门外刚好站着一名从头包到脚的护士。 小护士看到月白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她看着月白劈头盖脸就问: “谁让你上来的?” ☆、218逮个正着 月白也没想到电梯外会有人,被小护士这么劈头盖脸一质问,本来就心虚的他,顿时就更虚了。 好歹月白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再心虚也不至于被吓得两脚发软。 只见月白脸色一正,就一脸无辜的看着门外小护士道: “这里不能来么?” “不是不能来,是没事最好别来!这里是隔离区,今晚之前并没有病人被隔离,你应该不是家属吧?” 月白长得比较清秀,又摆出一脸无辜的神情,小护士以为他是点错楼层误闯上来的。 今晚的病人刚刚才隔离开,隔离的又都是战士,家属没那么快得到消息才对,更别说是来探望了。 “不、不是。”月白连忙摇头。 原来是隔离区,今晚之前没人被隔离的话,他就是想假装是家属也不现实。 第310节 “赶紧下去!以后都别上来了,被感染到可就不好了!” 小护士进了电梯,一边提醒月白一边关上电梯门。 “会感染到什么?”月白偷偷瞄了好几眼小护士,感染这两个字,听得他提心吊胆的。 他不应该这么莽撞闯上来的,怎么着也该带个口罩什么的。 “还没检查出……”小护士脱口而出,话说到一半突然就警惕了起来。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记住了,以后不准上十五楼来!” 小护士侧头面对一旁的月白,虽然她脸包着月白看不到,但她还是一脸严肃的提醒道。 “好,好,我记住了!”面对小护士的严肃提醒,月白连连点头。 隔离、感染。 这两个字眼一出现,不用小护士提醒,他都再也不想靠近十五楼了。 万一被感染上什么,他可不想这么早就死于非命。 小护士见月白这么乖这么听话,便没在为难他,两人静静等待着电梯的下落。 月白的眼角余光,瞄到小护士看了他好几眼,他一警惕,暗暗想着这个小护士该不会认出他了吧。 “你是不是六楼住院部那个断腿的家属?” 小护士在第四次打量月白时,视线就没再移开了。 月白眼皮一跳,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 “呵呵……是,是六楼断腿的家属。”月白陪着笑脸。 要是让北野修知道,他有个响亮的名号叫做‘断腿的,’也不知道北野修会不会生气。 “嗯。”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小护士便又转回了头,面对电梯门站着。 但是,月白看着全副武装的只剩一双眼睛的小护士,总觉得她眼睛闪亮亮的,刚才有一霎那的眼神,似乎不太单纯。 “断腿的那个是你哥哥么?”约莫五秒后,小护士又扭头看着月白道。 “……呵呵,是,是哥哥。”月白从小护士略兴奋的眼神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都到这份上了,他总不能说北野修是他老大吧,这关系一听就不太光明。 “那什么,你哥哥有女朋友了么?” 小护士的眼神更亮了,满眼希翼的盯着月白。 “……”月白的脸黑了一丢丢。 他就知道,北野修就是腿断了,光那张邪肆的帅脸也能勾到不少老幼妇女。 “我没有女朋友!”神色一直都有些紧绷的月白,突然就绽放出大大的笑脸。 北野修那个人太花心了,月白觉得,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护士跳入火坑。 而且,北野修看起来挺喜欢住院的,他的腿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 这军医院要是住久了,万一和小护士整点什么出来,这不是玩弄小护士感情么。 小护士的眼睛一下大睁,她似乎被月白的吓到了。 “……你这么清秀长得太正太了,我不喜欢姐弟恋!” 小护士看着月白灿烂的笑脸,突然就转移开了视线,婉转的拒绝了月白不像表白的表白。 电梯这时候刚好下到第九层,门开了,小护士就逃也似得跑了出去。 “……”月白看着小护士小跑着溜走的背影,嘴唇蠕动了好几下,“我不小了!我应该比你大点!” 他就是长得清秀,看起来比较小而已。 再怎么样,他也比刚才那个小护士年龄大吧? 小护士才到他肩膀高,虽然看不到脸,但她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实习小护士。 一个实习小护士,竟然嫌弃他比她小! 虽然月白不是真的跟小护士表白,但小护士这个拒绝的理由,还是让他备受打击。 月白失魂落魄的回到病房,在北野修看来,月白的确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你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掉粪坑刚爬起来?” 灯光明亮的病房里,北野修无聊的在看电视,见月白推门进来,看了他一眼随口道。 “哥哥。”月白头一抬看着北野修,突然就没头没脑的唤道。 “什么?”北野修一时没反应过来。 哥哥? 什么哥哥? 他不是让月白去打探消息么,哥哥是个什么消息? “以后要是有护士问你,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就说我是你弟弟。” 打从进入军医院就开始提心吊胆的月白,唯恐北野修说漏了嘴。 “白天已经有护士问过我了!”北野修真想跳起来揍月白一顿,“那些护士太腐了,以为我们俩搞基,我说你是我亲弟,满意了吧!” 北野修以为月白是看上哪个小护士了,想追小护士,又担心小护士误会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月白不知道北野修误会他了,两人沟通好后,他便在病床前坐下。 “修哥,我打探到了,那些战士在隔壁楼层的十五楼。” 月白说着便指了指,隔壁那栋楼的方向。 “隔壁楼层的十五楼?”北野修反问了一句,不等月白回答,他又接着道,“隔壁的十五楼,不是隔离区么?” “你怎么知道是隔离区?”月白愣了一下。 反正小护士告诉他之前,他不知道隔壁楼的十五楼是隔离区域。 “医院有平面图!”北野修这次是再也忍不住了,伸手就拍了掌月白的后脑勺。 他们长得又不像坏人,脸上更没写着他们是坏人,月白瞎担心个什么劲儿! 都担心到智商直线下降了! “先不说这个了。”被拍了一掌的月白,算是被拍醒了一点,连忙转移话题道,“那些战士不知道干什么了,小护士说会感染。” “感染什么?”北野修的眉头皱了一下。 好好的一个人,一来就弄到隔离区去,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不知道,小护士不说,也可以说,小护士也不知道具体的事,估计医院也在检查。”月白解释道。 月白清楚的记得,他问什么感染的时候,小护士的回答是‘还没检查出……’ 小护士的话没说完,但意思表达得也差不多了。 “你没看到被隔离的都是些什么人么?”北野修问道。 “没有。”月白摇头。 他还从电梯出去,就被小护士严声提醒的赶了下来。 本来吧,小护士出了电梯后,月白可以再上去十五楼的。 但一想到小护士的提醒,月白也担心真的被感染到什么,就没再上去了。 “我想,我可能知道被隔离的都是些什么人了。” 月白一问三不知,北野修却在月白离开的这段时间,自己琢磨出了一点蛛丝马迹。 “你知道?”月白的眼里全是惊讶。 北野修腿都断了,哪里都去不了,他走后,北野修应该没出过这个病房,怎么会知道隔离的都是谁。 “你还记得南非钻矿那次,我们遇到的华夏军人么?” 先前在窗户前张望的时候,北野修就觉得有几道身影挺熟悉的。 后来仔细一想,北野修自然而然就联想到了。 毕竟和他交过手的华夏军人,并不算太多。 “南非钻矿?”这段时间跟着北野修走南闯北的,月白想了好一会才想起。 “你是说,隔离区的那几名战士,就是南非钻矿的那几个?” 月白显得有些兴奋,颇有一种老友偶遇的感觉。 又但是,月白这心情在兴奋了一秒后,转瞬又跌落谷底。 完了完了。 他们这时候,最忌讳的就是遇到老熟人了。 特别是在战场上遇到的熟人。 对方还是军人! 这分明是死对头,北野修怎么还这么淡定? “可能性很大!”北野修也不敢确定,毕竟没看到真人。 只要这些人里面有子桑倾,北野修就敢肯定。 隔离区的战士和他在南非遇到的华夏军人,肯定是同一个小队了。 “真要是他们的话,我们可就惨了!修哥,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院吧!” 月白至今都还清晰的记得,他被东阳西归一掌扇趴在地上的事实。 天时地利人和,三个因素他们都不占上风。 再加上他们才两个人,北野修又是个断腿的,真要是正面碰上,他们连逃都没地方逃。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北野修手里的遥控器,直接扔向了月白。 第311节 月白虽然紧张,但动作可不迟缓,眼疾手快的一把接住,对准脑门扔过来的遥控器。 “db军区总医院这么大,他们在楼上的隔离区,我们在楼下乖乖住院,要遇上哪那么容易!” 北野修说得挺无所谓的。 当真是一点也不担心,更不紧张,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姿态。 “你忘了我们回国是干什么来了?我怀疑这事和隔离区那些人有关。” 北野修见月白还是一心想离开军医院,便转了个弯提醒道。 “不太可能吧?”月白的眼神一下就凝聚了起来,一脸的不相信。 “不排除这种可能!”原本半躺着的北野修,说着就彻底躺了下去,“把我脚吊起来。” “……可我还是担心,你都一瘸一拐的了,万一被发现,我们怎么逃?” 月白起身,将北野修打着石膏的左脚吊起,心里还是担心。 要是北野修从头到脚都健全的话,他用得着这么担心吗,北野修怎么就一点也不为自己着想。 真要有个什么,他总不能自己逃了,就丢下北野修不管吧。 “到时再说。”正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北野修是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闭眼前又吩咐了一句,“把电视关了。”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隔离室区里的几人,除了那个驾驶员,东阳西归五人都没有睡。 “你们说,我们会不会被关一辈子?” 背包和枪械早被牧阳随手放在了担架上,他躺在病床上,翘着二郎腿,无聊的看着天花板。 这隔离跟囚禁也没什么区别,门都锁了,他们想出去都出不去。 幸好隔离室里还有卫生间,不然撒泡尿都没地儿撒,想想就觉得憋屈。 “牧副教,不可能吧?”洛寒舟有些激动,他当兵可不是为了被隔离一辈子的。 “你先别激动,我也就说说而已。”牧阳接着又纠正洛寒舟道,“你以后别再叫我牧副教了,听着生分,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 牧阳依旧在无聊的胡思乱想着。 好在他们还有当兵通讯装置,不然,一个人一个隔离室的隔离开,连话都说不上,他早晚会被逼疯。 “嗯。”洛寒舟想了想,点头回应着牧阳道。 一个称呼,知道叫得是谁就行了。 “东阳教官,子桑倾应该会没事的,你别太担心了。” 坐在床上的洛寒舟,一偏头看到坐在床尾墙角的东阳西归,好几小时都没动过了,便有些担心他。 “洛寒舟,别去打扰队长!”隔着几个隔离室的距离,左清源张望了眼一动不动的东阳西归,便又躺回了床上。 左清源挺理解东阳西归的。 此时此刻,东阳西归肯定想和子桑倾在一起。 要不是他们身为军人的身份,左清源觉得,东阳西归十有八九会硬闯出隔离室去找子桑倾。 可说到底,他们是一名职业军人,肩负着保家卫国的职责。 这是左清源特别钦佩东阳西归的一点,在他眼里,东阳西归在任何时候都理性得可怕。 就像现在,将东阳西归困在区区隔离室的,不是身上有可能被感染上的病毒,而是他心中身为军人的信念。 闯出这个隔离室,如果把病毒传染给他人,这是一种极为不负责的莽撞行为。 厚重的军衔压在他肩上,东阳西归再想出去,他也不会这么做。 平日里在基地艰苦训练,老想着什么时候放几天假就好了。 可现在真的没事干了,隔离室的几人反倒睡不着了。 虽然到现在为止,他们一个个都正常得很,身上并没有什么特殊反应。 但牧阳这心里也会担心着,会不会一觉睡下去就醒不来了。 彻底与外界隔离的隔离室里,天色亮了又渐渐转暗。 一天过去,到了傍晚时分,除了东阳西归外,隔离室里的其他人,天还没黑反倒睡着了。 久坐不动沉浸在思绪里的东阳西归,直接门上有动静时,他才发现有人靠近隔离室。 被锁上的门把在动了几下后,门开了,进来两个从头包到脚的护士。 “你好,请问和我们一起来的那个女兵在哪里?她怎么样了?” 东阳西归一下站了起来,看着进入隔离室的两名护士,语气有些焦急。 “她在楼上,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先进来的护士还算友好,并没有直接无视东阳西归的询问。 “你把袖子撸起来,要打疫苗。” 后面进来的护士端着一个托盘,她似乎不太想在隔离室待得太久,不等东阳西归询问其他,就催促道。 东阳西归异常配合的撸起袖子,冷眸看了眼后进来的护士,便直视着先进来的护士,继续询问道: “检查出是什么病毒了么?有没有生命危险?” “这个我真不清楚,护士长不告诉我们。”被东阳西归冷霸的眼眸一直视,先进来的护士顿时脸红了,有些为难道。 东阳西归的神色一下就暗淡了下来。 保密性这么好,怎么这么严密。 “不过,我偷听到护士长说,那个女兵的情况还不错,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先进来的护士帮东阳西归消毒手臂,见东阳西归神色不太好,便又补充了一句。 “谢谢。”听到不会有生命危险,东阳西归不由得暗松了一口气。 “不客气。”先进来的护士冲东阳西归笑了笑,奈何她口罩至少戴了三层的脸,包得太严实,东阳西归看不到她的笑。 帮东阳西归注射完疫苗后,两名护士便快速退出了隔离室。 东阳西归留意了一下,隔离室的门,依旧被锁上了。 隔离室的门外是一个隔离外间,跟走廊不直接相连。 过了没多久,东阳西归就看到有两名护士进了隔壁,洛寒舟的隔离室。 “洛寒舟!醒醒!你问问那两个护士,给我们打得是什么疫苗。” 东阳西归不太确定洛寒舟隔离室的两名护士,是不是刚才给他打针的那两个,但看着身形挺像的。 刚才一心担心子桑倾,东阳西归都忘记问疫苗这回事了。 护士的动作很轻,加上昨晚一夜和白天一整天没睡,此时的洛寒舟睡得挺沉的。 听到东阳西归的呼叫,洛寒舟一下就醒了,一头雾水的他,在看到进门来的两名护士后,便明白了东阳西归说得疫苗是怎么回事了。 “你们好,是要打疫苗么?” 洛寒舟从床上坐起,看了眼托盘里的针筒,询问道。 “是。” 回答洛寒舟的,依旧是先进入隔离室的护士。 她对洛寒舟知道要打疫苗这件事,似乎有些惊讶。 但是,在看到洛寒舟依旧戴在耳边的耳机后,护士朝东阳西归的隔壁房看了眼。 见东阳西归一直盯着他们的方向,便也就不奇怪了。 “请问,是什么疫苗?” 洛寒舟不用护士提醒,就自觉得撸起袖管,坐在床沿伸出了胳膊。 “这个……不好说。” 护士似乎没有告诉洛寒舟的意思。 “不好说?是不能说,还是不知道?” 洛寒舟沉默了一秒,又接着追问道。 身为帮他打疫苗的护士,怎么可能不知道打的是什么疫苗,洛寒舟直接护士在隐瞒着什么。 “这个,先打完疫苗再说。” 洛寒舟这么一追问,护士故意不敢去对视洛寒舟的眼睛了。 “……”见护士这番模样,洛寒舟便不再多说了。 本以为打完疫苗后,护士会解释什么的,哪知道护士打完疫苗,就脚底抹油的溜了。 洛寒舟汗颜,这护士摆明了是在躲着他的问题。 东阳西归见状,心情倒也没多大起伏,他早料到会是这种一问三不知的境地了。 一圈下来,两名护士轮流给每个人都打了疫苗。 “不会是把我们当试验品了吧?”两名护士一离开隔离区,牧阳就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打什么疫苗也不说,估计打了疫苗这些个医生护士也不知道效果,拿他们当活体研究呢。 “哎,不当试验品也没办法,如果真感染上了病毒,拿我们研究出疫苗是最快捷有效的办法了。” 左清源百无聊赖的躺在病床上,他们现在还能怎么办,等着呗。 进了丛林就生龙活虎的几人,被关在隔离室里,就跟蔫了的茄子似得,要多无趣有多无趣。 好在的是,护士每天进来帮他们检查身体各项体征,就这么检查了三天后。 从进医院开始,从头到尾就没出现任何不适的他们,被宣布无事,不用隔离了。 一从隔离室出来,东阳西归就直往电梯冲。 子桑倾在楼上,他得上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东阳西归一冲,肖顺几人自然跟着他跑,整的给他们开门的护士,见鬼似得看着火急火燎的他们。 “队长,你别担心,我们都被无罪释放了,子桑倾肯定也会没事的。” 第312节 被隔离了三天后,牧阳真心觉得跟坐牢没什么区别。 “都别急,上去看看就知道了。”肖顺看着上升到十三层的电梯,一点也不着急的安抚着东阳西归道。 几分钟前。 月白推着坐着轮椅的北野修,从病房出来径直走向电梯。 “修哥,我们就这样上去,不太好吧?” 月白整理了一下戴在脸上的口罩,心有疑虑的跟北野修低声道。 “有什么不好的?天刚好黑了,又是医生护士交接班的时候,没人会注意到我们的!” 同样戴着口罩的北野修,脚痒的伸手挠了挠,奈何隔着厚厚的石膏,伤腿再痒也挠不到。 “但是……” 月白还是想劝北野修几句,他一个人上去还好,推着北野修上去,目标太大了。 “你给我闭嘴!再啰嗦你就回去,我自己上去!” 北野修这几天快被月白给啰嗦死了,脸一板就喝止了月白未出口的话。 “……”月白连忙闭上了嘴。 其他人都不在,就他一个人负责北野修的安危,他能不紧张么。 两人乘坐着电梯往上升,月白看着一下一下跳动的楼层数,心脏就突突突的快速跳动。 偷瞄几眼坐在轮椅上的北野修,月白简直想一拳打晕了北野修,然后拖回病房去。 北野修竟然突发奇想想亲自去隔离区看看,这不是送货上门么。 都隔离了,还能有什么好看的。 从六楼到十三楼,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了又出去。 电梯的上升速度再慢,也好不容易上升到了十五楼。 ‘叮’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时,月白抓在轮椅把手上的手,不由得紧了一下。 万一又遇到护士,他就说不小心按错楼层了。 五个穿着蓝白条病服的男人守在十五层的电梯门口。 “来了!”电梯门刚一开,牧阳就轻呼了一句。 北野修和月白一听到牧阳雄厚的声音,不由得抬眸看去。 徐徐打开的电梯门中,电梯里坐在轮椅上的北野修,以及他身后推着轮椅的月白。 好死不死的与等候在门外的东阳西归、肖顺、牧阳、左清源、洛寒舟撞了个正着。 ☆、219揍扁你丫 随着电梯门的打开,五对二的对视间,北野修和月白都愣了一下。 东阳西归看进电梯的冷眸轻轻一扫,先和月白对视,又和北野修对视的他,并没有发觉到什么可疑之处。 其他人的反应也和东阳西归差不多,五人看着戴着口罩的北野修和月白,他们都没有多想什么。 谁能想到,此刻电梯里坐在轮椅上,戴着口罩穿着病服的断腿病人,就是他们在战场上追捕的敌人。 见北野修和月白并没有出电梯的打算,一颗心遗落在子桑倾身上的东阳西归,率先抬脚跨步,几人先后进了电梯。 一看到电梯外的东阳西归几人,月白就眸光闪躲的快速敛下眼,抓着轮椅直接将北野修往后拖。 月白不敢仔细去看东阳西归几人,视线低垂连偷瞄都不敢。 虽然没见过东阳西归几人的真面目,但月白直觉在南非钻矿和他们激战的华夏军人,就是面前这几个。 这一个个全是平头短发,眼神坚毅磊落,正义凛然的气场又这么强大,一看就是军人无疑了。 十五楼隔离区的军人,除了他们几天前看到的那几个,又还能有谁。 电梯很长很宽,是一个足以放下担架床的电梯,北野修和月白退到最深处,默不作声的停留在东阳西归几人身后。 北野修看着杵立在他面前的几个病人,没人发现他口罩下的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竟然这么好运就给他遇上了。 他只一眼就确定,这些人和子桑倾铁定是一伙的。 让北野修奇怪的是,怎么少了两个人,子桑倾不在,直升机驾驶员也不在。 从隔离室放出来后,驾驶员就迫不及待的乘坐另一台电梯下楼出院,正好和上楼的北野修错过了。 电梯门徐徐关上,东阳西归看着从十五缓缓上升到十六的字数,这颗心也不由得提了起来。 到了十六楼,他就能看到子桑倾了。 电梯上升到一半的时候,东阳西归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浓眉轻皱的东阳西归,脑中后知后觉的浮现出,刚才看到北野修时的画面,以及和月白的短暂对视时,月白飘忽闪躲的眼神。 脑筋飞速转动着的东阳西归,冷眸突然一沉,猛地转过身去。 北野修正盯着东阳西归的背影瞧呢,东阳西归冷不丁这么一个转身,毫无预警的把他都给小吓了一下。 将北野修瞬间的怔愣看在眼里,东阳西归盯着他的圆寸平头和邪肆眼眸,冷眸顿时深深一沉,语气森冷的一字一句道: “北、野、修!” 北野修这三个字一在电梯里响起,在场的除了洛寒舟外,都对这个叛国贼的名字印象深刻。 霎那间,齐刷刷的几双眼睛,纷纷回头射向北野修和月白。 一听到北野修这三个字,心理反应最大的,莫过于一直紧绷着神经的月白了。 “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强装镇定的月白,赔着僵硬的笑脸,紧张的直视着冷眸喷火的东阳西归,和气道。 月白死死的抓着轮椅把手,因为太过用力,指骨都泛白了。 完了完了!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出师不利! “北野修?你是北野修!”牧阳的视线在看了一眼月白后,突的下移转到轮椅上的北野修身上。 “你还有脸回国!”肖顺憨厚的眼眸突然一厉,咬牙切齿道,“上!” 顷刻间,洛寒舟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见肖顺、牧阳、左清源三人,一蜂窝的以电闪雷鸣的雷霆之姿,迅猛扑向北野修和月白。 戴着口罩也会被认出来,月白都想一头撞死算了。 但再怎么懊恼的,月白也不可能会坐以待毙,身手敏捷的就跟扑上来的肖顺三人战斗。 “……”眼见着肖顺三人穷凶恶极的扑过来,北野修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电梯就这么大,轮椅也就刚刚好坐他一个人而已,又加上行动不便,他连躲都没躲。 无奈之下,脸上神情依旧显得十分镇定的北野修。 唯有小心翼翼地护着自己打着石膏的伤腿,任由不知道谁的手掌快速一抓,一把扒下他脸上的口罩。 电梯门也在这时候缓缓打了开来。 门外推着担架床的两名护士,电梯门刚打开一条缝时,她们就看到电梯里混乱一片了。 “你们干什么!”护士丘瑜,见电梯里有病人打架,眼睛一瞪脸一板,就不客气的怒声道。 “……” 护士的怒喝一起,电梯里纠缠打斗的人影,瞬间就被点穴般定住了身形。 东阳西归背对着门口站立,一直云里雾里的洛寒舟,傻傻地看着肖顺几人。 自始自终就没反抗过的北野修,双手被肖顺反抓在身后,脖颈也被肖顺死死勒着,一张帅脸都憋红了。 至于反抗到底的月白,则被牧阳和左清源狠狠摁扒在墙上,动弹不了丝毫。 “美女护士!护士姐姐!有人攻击我和我哥哥!他们无缘无故打人!” 清秀的脸紧贴在电梯墙上,被摁得大半张脸都变形的月白,第一时间求助外援道。 病人之间打架斗殴,不是没有过,只是比较少见而已。 丘瑜见北野修和月白的确被压迫得厉害,被一腔怒火的冲进了电梯。 “你们这帮兵大头就知道欺负普通病人!医院是给你们打架的地方么?都给我放手!” 丘瑜最讨厌那些仗着自己是军人身份,就对普通病人吆喝的兵痞子了。 她在军医院上班也好几年了,什么样的军官没见过,兵痞简直丢军人的脸! 愤怒之中的丘瑜,冲上前就用力扒拉着肖顺紧勒着北野修的手。 肖顺都多少年没碰过女人了,丘瑜用力抓着他手时,手劲一松的他,就这么把丘瑜给抓着甩开了北野修。 “让你们放手!没听到么!军医院岂是你们放肆的地方!” 丘瑜扒拉开肖顺后,转身又冲牧阳和左清源发飙,抓着他们的病服就往旁边推。 面对丘瑜突如其来的搅局,牧阳和左清源见肖顺都松手了,便也不甘心的放开了月白。 反正电梯就这么大,医院就在这里,量北野修也跑不到哪里去。 丘瑜好歹也是军医院的护士,他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算是给她一个面子。 现在收拾不了北野修,还怕之后没时间没机会么。 场面都这样了,东阳西归也不怕北野修逃得了。 给肖顺使了个眼色,让肖顺控制住北野修后。 一心惦念着子桑倾的东阳西归,便转身准备离开。 东阳西归不转身不要紧,一转身就看到电梯外的担架床上,躺着一个身穿蓝白条病号服的清瘦身影。 “倾儿!”东阳西归心头一颤,几步冲到担架前,一脸焦急的看着子桑倾。 第313节 躺在担架上的子桑倾,脸色发白,还输着液,看起来了无生气的样子,东阳西归一颗心顿时就揪了起来。 “倾儿?”子桑倾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怎么呼叫也叫不醒,东阳西归心急的询问着另一名护士道,“她怎么样了?” “她没事,就昏睡过去了而已。” 丘婉儿见东阳西归这副焦急样,便先回答了他的问题。 “你别靠那么近,她现在要转去隔离室观察。” 随后,丘婉儿推开东阳西归抓在担架床上的手,解释道。 她知道这几个人都是刚从隔离室放出来的,关心子桑倾是情理之中的事,但她不能让这些人离子桑倾太近了。 “她要转去隔离室?我们都没事,怎么她还要去隔离室?” 洛寒舟也走出了电梯,丘婉儿的回答也让他担起心来。 进来时还好好的人,怎么这会儿就虚弱不堪的躺病床上了。 “你们别靠太近了!”护士又一声喝止了想要靠近的子桑倾。 刚好这时候隔壁的电梯也上升到十六楼了,丘婉儿推着担架床就往隔壁电梯走。 “不管你们在部队是什么!这里是军医院,就不容你们放肆!都给我安分点!” 丘瑜成功分开拳脚相向的两方人马后,身板一挺,两手一叉腰,严厉的吼道。 “……” 肖顺、牧阳、左清源一年到头见不着几回女人。 现在一来就来个这么泼辣的护士,他们纵使心里各种翻江倒海,也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月白看着丘瑜这个泼妇样,也不敢再说什么刺激她了。 男人之间的事情,还是交给男人解决好了,就不用女人插手了。 丘婉儿见丘瑜在电梯里教育那几个兵痞子,她去往隔壁电梯时,并没有去唤丘瑜,反正就是推到楼下而已,很快的。 但是,丘瑜见丘婉儿推着子桑倾走,怒瞪了肖顺几人好几眼,便快速出了电梯。 洛寒舟刚看到丘瑜从电梯出来走到他面前,下一秒就见丘瑜突然伸手推他。 “你给我进去!没有特殊情况,十五楼不准上来!” 丘瑜不容置疑的将洛寒舟推进了电梯后,就按了关门键。 这些人还真不让人省心。 快速进了隔壁电梯的丘瑜,这才发现东阳西归已经在电梯里了,一脸担心的看着担架上的子桑倾。 “算了,就到楼下而已。” 丘婉儿见丘瑜看向东阳西归的眼神不太友善,知道丘瑜又想发飙了,便率先开口安抚道。 东阳西归也没干什么,看样子是真的挺担心子桑倾的,没必要为难他。 丘瑜微张的嘴还没说出话来,见丘婉儿这么帮东阳西归,又看看眼神发直,直勾勾盯着子桑倾的东阳西归,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她算看出来了,这两个兵,一看就有猫腻,关系肯定不一般。 东阳西归克制着自己想要拥抱子桑倾的冲动。 既然护士说子桑倾没事,现在能看到她,对他而言已经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根据这几日的观察,具体的情况,估计他就是问了,这些护士的回答。 不是不知道就是不能说,问了也白问。 丘瑜一走出电梯时,月白就想推着北野修开溜的。 奈何被推进来的洛寒舟正好挡在了面前,肖顺也脚一抬踩在了轮椅的车轮上,不让他们走。 二对四,月白偷瞄了眼北野修的伤腿,准确的是说,是一个半对四,他一点胜算也没有。 于是乎,月白脑筋快速一转,突然就装可怜道: “我说,你们真的认错人了吧?刚才打我们不说,现在又拦我们,到底想干什么?” “认错人?他就是裹成干尸我也认识!” 肖顺踩在车轮上的脚一转,就要去踢北野修裹着石膏的伤腿。 “干什么干!看准了再踢!” 北野修似乎早料到肖顺会踢他的断腿,只见他动作也异常快速,弯着腰两手一捞,先一步将自己的石膏腿给抬了起来。 “怎么着!还不能踢了?” 另一旁的左清源见状,以更快的速度,趁机踢了脚北野修抬高在半空的伤腿。 都落他们手里了,还敢对他们摆脸色看,以为他们这么好说话是吧。 “啊——” 北野修抱着左腿痛呼一声,左清源的脚劲可一点也不小,他都有种石膏要被震碎的错觉。 “想干架冲我来!打他一个瘸腿的算什么本事!” 北野修的惨叫,月白听着都觉得疼,上前一步就猛推了下左清源的肩膀。 “你以为你很耐打么!”看着强逞能的月白,牧阳抓着月白的肩膀一扯。 牧阳仅一招,就将月白摁回在墙壁上紧贴着。 “你们这些混蛋!把你们队长叫来!我要跟他谈!” 北野修觉得必须跟东阳西归直接对话,不然东阳西归一走,肖顺这几个简直就无法无天了。 看他虎落平阳,就把他往死里虐。 疼死他了! 不知道他腿有没有二次骨折。 “你说叫就叫?想得美!”左清源抬脚又一踹。 不过他这次没那么狠,没去踹北野修,但也将北野修的议论给踹得转了个方向,面向他对面的肖顺了。 “北野修,没想到你还敢跑回国来,还跑到军医院来,你胆子可不小!” 肖顺抬脚一顶,制止住要撞上他的轮椅,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北野修,讽刺道。 “他是谁?”洛寒舟看着抱着伤腿,被踢来踢去的北野修,觉得他挺可怜的。 在洛寒舟的印象中,肖顺几人都挺沉稳的,不是那种冲动的人。 怎么遇到这个叫北野修的断腿男人,就这么冲动的一蜂窝冲了上去。 “叛国贼!”肖顺似乎一点也不想看到北野修的脸,脚下用力一蹬,又将轮椅从面前踢走。 “日了狗的!”轮椅一转回来,左清源也飞起一脚又踢了出去。 “我艹!”北野修抱着石膏腿本就不敢有太大的动作,被这么踢来踢去,他也怒了。 只见北野修暴怒一声,旋转的轮椅中,他看准时机单腿一蹦,就从轮椅上下来,金鸡独立的蹦跶到了一旁。 “警告你们别动手!” 北野修屈起半吊着的伤腿,小心翼翼的移到身后,哪怕站姿不太好看,气场却依旧挺足的。 “警告?你现在有资格说这两个字么!” 在场的几个大男人,谁会喜欢受别人威胁,肖顺也不再手软了,冲上前就以一个出其不意的过肩摔攻击北野修。 “艹!”北野修看着冲上来的肖顺,他当然想躲,问题是行动不便,就算他眼疾脚快的往旁边跳了一步,却还是被肖顺给抓住了。 右臂被肖顺猛然一抓,北野修想要反勒肖顺一下的。 但是,肖顺的出击太过迅猛,单脚着地的北野修腹部被用力一顶。 北野修还没勒上肖顺,身体就被肖顺顶得控制不住的往前摔。 “啊——” 一阵天旋地转,后背重重砸在地上的那一刻,北野修皱着五官惨叫出声的同时,不忘抬高自己的左腿。 左腿真要再一摔,估计他以后就真的要残废了。 电梯空间就这么大,肖顺出手时,洛寒舟就快速闪到了一旁。 看着地上痛呼哀哉的北野修,洛寒舟真心替他肉疼,这也忒惨了。 打斗中,几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电梯在缓缓下降,下着下着就下到了负一层。 电梯门开了,门外却没有人,肖顺见状,抓着北野修一把拽起,强势的拖着他就往外走。 “你们要干什么?我可告诉你们啊,滥用私刑可是要坐牢的!” 月白这几天早就将军医院给摸透了,见肖顺拖走行动不便的北野修,他抬脚就要追。 月白没追成,因为他是被牧阳和左清源强制架着走的。 “你去找队长。”出电梯前,牧阳在傻愣着的洛寒舟耳边,意有所指的低语道,“电梯里有摄像头。” ☆、220修理修哥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你们什么证据都没有,这样抓我们走,小心我去告你们!” 被强制性的架着走的月白,试图用大声囔囔来吸引附近人的注意。 奈何,负一楼的停车场,傍晚时分,一眼看去,除了他们几个,真心没有其他人。 洛寒舟目送着被强行拖走的北野修和月白,伸手一按就关电梯。 之前丘婉儿说得话,洛寒舟记得很清楚,说要把子桑倾送到隔离区,他便又回到了十五楼。 十五楼的隔离区,整个走廊只有一个人。 洛寒舟一眼就看到站在玻璃窗前的东阳西归。 子桑倾在左侧最角落的隔离室,洛寒舟走过去站在东阳西归身旁时。 第314节 透过不大不小的长方形玻璃窗口,再透过里面落地窗,他看到了隔离室里的子桑倾。 子桑倾躺在雪白的病床上,右手输着液,左手手指夹着好几个夹子。 与夹子连接的,是床头的好几台医疗设备,洛寒舟看不懂那是什么。 “东阳教官,她会没事的。”洛寒舟的视线从隔离室里移转出来,看着身旁的东阳西归道。 他们从隔离室出来,没想到子桑倾反倒进去了。 但既然他们能从隔离室出来,就说明子桑倾会没事的,她一定也会从里面出来。 “嗯。”东阳西归轻应一声,冷眸自始自终都没有从子桑倾苍白的小脸上移开过。 东阳西归的自责,从试管破裂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停止过。 “北野修被带到了负一楼的停车场,双方在电梯里动手了,牧副教跟我说,电梯里有摄像头。” 洛寒舟犹豫了几秒,接着说道。 从东阳西归的侧面看过去,可以明显看到他好几天没刮胡子的冷硬侧脸,给人的感觉,冷气压非常低。 “以后在私底下时,你可以叫我队长。” 东阳西归就像没听到洛寒舟的话一样,没头没脑的回应道。 “……”洛寒舟有一秒没反应过来,随即不自觉的立正严声道,“明白!” 洛寒舟暗暗的想,他有种奇怪的想法,总觉得东阳西归是嫌‘东阳教官’四个字太长了。 对于队长这个称呼,洛寒舟虽然面上没多大的反应,但其实他心里甭提多高兴了。 他之前就发现了,肖顺、牧阳、左清源,他们在私底下的时候,都是尊称东阳西归为队长的。 这一刻,洛寒舟的眼神璀璨生辉。 有一种被认可的感觉,满胸腔的溢着一种荣誉,虽然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丘瑜和丘婉儿还在隔离室没出来,东阳西归和洛寒舟不说话后,整个走廊都静悄悄的。 双双沉默着又过了五六秒,洛寒舟想着要不要再催东阳西归一下。 毕竟子桑倾在隔离室出不来,她又没醒,东阳西归光这样看着,似乎也没多大用处。 子桑倾躺在病床上的苍白小脸,深深地印刻在东阳西归溢满各种情愫的冷眸里。 身穿病号服的东阳西归,静立玻璃窗前,在洛寒舟又一次想开口时,他率先说道: “走!” 东阳西归说完果断转身,视线不再贪婪的黏在子桑倾脸上。 子桑倾暂时是安全的,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洛寒舟看着说走就走的东阳西归,连忙就跟了上去。 他还以为东阳西归只顾着子桑倾,没听到他刚才说得话。 洛寒舟跟着东阳西归走,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副图片前,医院布局的平面图。 两人仔细研究着平面图,洛寒舟还没看完一半,东阳西归就又转身走了,他连忙又跟了上去。 “爬楼梯?队长,我们要去哪里?” 天已经黑了,楼层角落较偏僻的楼梯并没有人,洛寒舟一说话,声控灯突然就亮了。 “上楼,别说话!” 东阳西归提醒了一句后,放轻脚步,速度却非常快的一跨跨好几个台阶。 洛寒舟不敢再说话了,黑灯瞎火的跟着东阳西归爬了好多层后,东阳西归突然转身拐进了走廊。 走廊灯已经大亮了,一整条长达百米的走廊寂静无声,左右两侧的房间,每一房门也都紧闭着。 东阳西归目标明确,走过三四个房间后,他停下脚步,大掌直接抓上左侧房间的门把手。 洛寒舟站在东阳西归身后,特意抬头看了一下,门上有个门牌,上面写着监控室。 门并没有锁,东阳西归小心翼翼的拧开门,推开门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快进来,上锁。”东阳西归闪身进去,轻声提醒跟在身后的洛寒舟。 进去前,洛寒舟警惕的左右张望了一眼,长长的走廊除了他和东阳西归,并没有其他人。 “这么多摄像头?” 进入监控室后,洛寒舟看着一排排的屏幕,每一个屏幕还划分出若干个小画面,他直接就看眼花了。 他们在电梯里打人的摄像头,在哪里? 这得找到什么时候去? 让洛寒舟惊讶的是,东阳西归仅站在门口扫视了几眼不大不小的监控室,就径直走向左侧。 完全无从下手的洛寒舟,跟着东阳西归走过去。 洛寒舟来来回回看了好几眼,众多显示出电梯的画面,还是没找到他们要找的那个电梯。 可在洛寒舟一头雾水的时候,东阳西归拉开椅子坐在电脑前,眸光严谨的凝视着面前的摄像头画面,修长的手指就在键盘上敲击起来。 不知道怎么帮忙的洛寒舟,唯有站在一旁默默看着。 几秒后,被切分出若干份画面的屏幕,就回放出他们在电梯里的画面。 洛寒舟快进的看了一遍北野修和月白被揍的画面。 随即,他就见东阳西归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着。 再然后,那段画面就突然变黑了。 “走。”当屏幕恢复成最初的若干份画面时,东阳西归也站起了身。 “这就好了?”洛寒舟有些讶异,却还是乖乖跟着东阳西归走。 “不然呢?”东阳西归头也不回,“这个点,值班人员估计去打饭吃了,出门了就跑,小心点别被发现。” “哦。”洛寒舟反射性的点头。 他的脑子还在想,他们爬了那么多层楼梯,结果进了监控室没一分钟,就又要出去了。 东阳西归出去时,走廊上还是没有人,但他眼尖的发现,电梯跳动的字数,已经上升到二十楼了。 “关门,快走!”东阳西归一出监控室,穿着医院拖鞋的他,就快跑了起来。 洛寒舟哪敢耽搁,轻轻关上监控室的门,就飞奔着去追东阳西归。 想到要去修理北野修,两人顺着楼梯下到十五楼时,东阳西归便又绕回了走廊。 两人上去下来,正好遇到丘瑜和丘婉儿刚从隔离室出来。 “你们好,我想请问一下,之前收走我们的装备,放在哪里?” 东阳西归快步走到丘瑜和丘婉儿面前,拦住了她们。 按理说,他们应该枪不离身的,但一被隔离,很多事都不好说了。 再加上这是军医院,东阳西归也就没有阻止。 “在保管室锁着,放心,没人会去碰你们的东西,你们还要住院观察几天,出院的时候自然会还给你们的。” 丘瑜这会儿倒也挺和善的,看着东阳西归解释道。 “我现在需要用到一些东西,可以让我进去拿吗?” 东阳西归表示了然的点头,又继续道。 他们是被隔离,又不是囚犯被囚禁。 医务人员要是敢碰他们的装备,或者少了什么的话,看他怎么收拾他们。 当然,东阳西归也就想想而已,军医院的医生护士也都是军人,基本的纪律还是有的。 “住院部什么生活用品都齐全,你需要用到什么?” 心里有着另一番打算的丘瑜,并没有立即答应东阳西归,而是反问道。 “我要拿回自己的东西都不可以?”东阳西归本就不苟言笑的峻脸,突的沉了一下。 “当然可以!但你拿什么?干什么?” 丘瑜见过不少的军人,但像东阳西归这样气场足又帅气的男军人,她见得还真不多。 东阳西归都快把病号服穿出潮牌的味道了,这身材简直没话说,她就是想和东阳西归多说几句话而已。 “你不是我上级,我没必要向你汇报吧?” 子桑倾具体什么情况,他一点都不知道,本就有些烦躁的东阳西归,耐心已经快被磨完了,直接冷脸道。 “……”丘瑜的脸色也不太好,好歹她也是女的,她没想到东阳西归这么不给面子,竟然甩她冷脸。 “我带你去。”丘婉儿见气氛有些冷有些尴尬,便主动道。 东阳西归不再理会丘瑜,二话不说就跟着丘婉儿走了。 洛寒舟临走前,不忘多看了几眼丘瑜,还特别扫了眼她挂在胸前的胸牌。 明明很好解决的一件事,竟然刻意为难他们队长,这个护士什么意思。 脑袋被驴踢了吗。 “你什么眼神!” 洛寒舟太不客气了,满目的轻视,丘瑜的脾气一下又起来了。 “没什么。”洛寒舟跟上东阳西归的步伐,头也不回。 明显被排斥的丘瑜,气得在原地跺脚,却也无可奈何。 洛寒舟以为东阳西归要拿什么,原来是拿通讯装备。 丘婉儿见东阳西归拿了通讯装备,跟她道了谢就走出保管室,她也暗松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东阳西归要拿枪,要真是拿枪的话,她可不敢立即放东阳西归走。 万一东阳西归拿了枪要去干什么坏事,她责任可也不小。 东阳西归让洛寒舟坐电梯下负一楼,他自己则拿着通讯设备走楼梯去了。 第315节 洛寒舟默默地看着东阳西归离去,视线落到了东阳西归拿在手里的通讯设备。 东阳西归肯定会在黑暗的楼梯里,有所动作的。 如洛寒舟所说,东阳西归在下了几层楼梯后。 他在上下两个楼梯间侦察了几个来回,见没什么人后,便拿起单兵通讯设备呼叫起海洋。 “黑鳄呼叫海洋!黑鳄呼叫海洋!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完毕!” “……海洋听到!黑鳄请讲!完毕!” 东阳西归等了几秒,才等来海洋的回应。 “海洋,我在db军区总医院看到了北野修,请指示。完毕!” 东阳西归压根就没想到会突然遇上北野修,还是在国内,重点是还在军医院。 北野修这是嫌命太长了的节奏。 “军医院?他在军医院干什么?完毕!” 东阳西归说完上一句后,他明显听到海洋停顿了好几秒才回应他。 “他左小腿打着石膏,骨折了估计。完毕!”东阳西归如实汇报道。 “你想把他怎么样?完毕!” 海洋又一次沉默了几秒,随后反问着东阳西归。 东阳西归没想到海洋竟然问他这个问题,这还用说吗,当然是:“逮捕他!” 难得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到北野修。 这么好的机会若错过了,把北野修放回暗战的话,只会是后患无穷。 东阳西归语气坚决的说完后,通讯那头的海洋,再次沉默了下来。 几分钟后,东阳西归出现在了负一楼的停车场。 一眼望去车挺多的,东阳西归在停车场仔细看了一圈,最后找到了停车场角落的卫生间。 走进卫生间,东阳西归就看到肖顺、牧阳、左清源、洛寒舟,正百无聊赖的盯着男厕。 “队长。”肖顺见东阳西归进来,不自觉的挺直随意站着的身体。 东阳西归无声的点头回应了一下,他再往前几步,就看到月白一脸警惕的站在厕所里。 至于北野修,则揉着青紫的嘴角,一脸无所谓的坐在马桶上。 “你!”一看到东阳西归,北野修揉着嘴角的手一伸,就激动地指着东阳西归,“看看你手下,把我打成什么样了!” 北野修说着还特意仰了仰下巴,将肿起一小块的嘴角暴露给东阳西归看。 东阳西归仔细审视一番,附和北野修道:“是该惩罚一下,这打得也太轻了!” “你!”北野修指着东阳西归的手指,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的,微颤了一下。 “你们到外面守着,我和他谈谈。”东阳西归突然跟身旁的肖顺道。 肖顺有些讶异,就北野修这一身的罪状,这还有什么好谈的,直接禀告上级,让人来抓走北野修不就行了。 “是!”虽然肖顺心里有着许多疑问,却还是什么也没说,冲牧阳和左清源使了个眼色,转身就往外走。 月白听到了东阳西归不算低的低语,他更紧张了,莫非是东阳西归也想揍他们一顿? “等等。”看着一脸紧张的月白,东阳西归唤住了擦肩而过的牧阳,“把他拖出去!” 顺着东阳西归的手指方向,牧阳看到他指着的是月白。 “你是要自己乖乖出来,还是我动手拖你出来?” 牧阳并没有立即上前,他看着月白,一脸‘有种你给老子出来’的眼神,威胁道。 “我、我自己出去!”月白现在是浑身上下哪一处都不舒坦,仅跟牧阳对视了一眼,就特别没骨气的说道。 一对一的打,他还有点胜算,二对一的战,他只有当人肉沙包的份。 月白这心里,甭提多愤恨,又无可奈何了。 几人走出卫生间后,牧阳指着一旁的墙壁,看着月白,就一点也不客气的命令道:“立正靠墙站!” “我又不是兵!”月白一听到立正这个词,连声就反驳道。 牧阳这几个哪里像兵了,分明就是土匪! “这语气……看不起当兵的还是怎样?”牧阳被反驳得眉头一皱,抓着月白的衣领就往墙上摁,“你以为你有资格当兵吗!” 后背重重撞上墙壁,力道重得月白心肝肺差点撞出来:“靠!有种一对一的干!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 月白之所以不反抗,就是担心他一反抗,肖顺、左清源、洛寒舟也会插手,四打一,他这不是找虐吗。 “你还挺硬气?”牧阳不满了,抡起一拳狠狠揍向月白的肚子,“给我好好站着!立正站好!” 心里憋着再多怒火,月白看着其余三个默不作声,却又虎视眈眈的看着他的肖顺几人,唯有默默立正站好。 他大爷的! 只要他能躲过这一劫,早晚有一天,他得让这些个兵大头好看! 要不是嫌弃黑人太显眼了,如果北野修把黑人那个大块头也带回国的话,他们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被压制得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简直太憋屈了。 厕所外的动静,东阳西归和北野修都听到了,但他们都没有去理会的意思。 “你回国是想干什么?”站在门外,看着坐在马桶上的北野修,沉冷道。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北野修的石膏腿姿势别扭的垂放在地上。 他全身上下一副悠然自得的姿态,就好像坐在豪华办公室一样,丝毫没有弱者的气场。 东阳西归并没有过多的反应,他自然知道北野修不会告诉他,他也就是随口问问而已。 两个气场同样强大的男人,穿着同样的病号服,一里一外一坐一站的对峙着。 他们看向对方的眼神,有着谁都不示弱的霸气。 东阳西归动了,他朝步伐缓慢的朝北野修走去,冷笑道:“你似乎有恃无恐?” ☆、221被围攻了 东阳西归的一步步靠近,就好像自带北极冰川的森冷气场,寒气一点一点的逼近北野修。 “有恃无恐?你这话说得可不太对,我有什么好恐惧的?” 北野修就像没看到东阳西归目露狠冷的眼神,他悠然自得的甚至想翘起二郎腿。 右腿一抬,左脚就不自觉的加重力道撑住身体。 可左脚这一用力,北野修就疼得心里一抽。 北野修看着自己打着石膏的左腿,无奈之下,他便动作轻缓的垂放下右腿。 被赶到厕所也就算了! 竟然连翘个腿都这么憋屈! “你有什么好恐惧的?就你做的那些事,你觉得没人知道是吧!” 北野修嘴角闪过一丝冷笑,走到门边的他,修长的腿脚一抬,以闪电之姿踢向北野修的石膏腿。 就算北野修再镇定,也洗脱不了他背负在身上的那些罪名。 “啊——” 北野修察觉到东阳西归的动作时,抬踢腿都不方便的他,连忙弯下腰,伸手抱起自己的左腿。 可东阳西归的动作太快了,北野修的双手刚抱上左腿,腿脚一震,顿时疼得他直冒冷汗。 北野修这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好不容易回个国还弄断了腿。 好好的住个院还遇到了熟人。 遇到谁不好,偏偏遇到了战场上交过火拼过命的对手! 北野修知道东阳西归在军医院,还不躲的原因,真不是他心存侥幸心理。 是因为东阳西归一看就不是来医院养病的。 像东阳西归这样的人,进了医院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他又不是来搜查整个医院的。 医院那么多病人,北野修压根就没必要为了,东阳西归这几个隔离区的病人,刻意去转院。 又可是,千算万算再聪明,也顶不过倒霉透了的运气。 这几天他第一次离开住院部六楼,结果只是坐个电梯上楼而已,就好死不死的撞上了东阳西归几人。 “我警告你!再动手信不信我告你!” 剧痛疼过去后,北野修头一抬,怒视着东阳西归,愤怒的提醒道。 北野修不是傻子,他既然敢住军医院,敢在看到东阳西归时不躲,他就有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什么?告我?”东阳西归以为自己出现幻听,顿时被气乐了一瞬,抬腿又是一脚,“有种你去告一个试试!” 北野修一个潜伏在国际恐怖组织的恐怖分子,竟然说要告他这个堂堂正正的职业军人,他没听错吧? 还是北野修的脑子也和腿一样,该裹个石膏好好的修理一下了。 “啊——”北野修痛苦的嚎叫一声,额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混!蛋!”抱着石膏都被踢出裂纹的左腿,北野修咬牙切齿的挤出了两个字。 门外的月白,被迫身姿笔挺的贴墙立正着,北野修的痛呼惨叫,他听着都觉得疼,偏偏牧阳几人目光不善的盯着他。 好像他就是动动手指这种小动作,他们都要冲上来暴揍他一顿一样。 迫于牧阳几人的淫威下,月白别说动了,连话都不敢说一句。 这些人有朝一日若落到了他的手上,看他怎么收拾他们! 第316节 “你小子这眼神什么意思?想翻盘?美得你!” 月白的眼神愤恨得都快要喷火了,牧阳看一眼受一下刺激,看一眼受一下刺激,终于是不再忍耐的一脚踹向月白。 都被打得趴下又趴下,就差哭爹喊娘了,还敢动歪歪肠子,摆明了缺教训! 被牧阳的大脚板一踢,月白顿觉整个大腿都麻痹了。 他大爷的! 下脚这么重! 不让说不让动,连睁着眼也被踢,又气又恼的月白,干脆眼睛紧紧一闭。 眼不见心不烦,他就当遇见一群疯狗,被狗咬了! “嘿……你还有脾气了?” 月白看着清清秀秀跟个小白脸似得,牧阳没想到他脾性还挺硬。 “好好闭着!敢睁开眼看我怎么收拾你!” 牧阳上上下下又审视了几眼月白,看着一身休闲装扮的月白,他突然飞起腿又是一脚踹过去。 “……”靠他大爷的! 又硬生生吃下一脚的月白,腮帮子紧绷,一口牙齿都快咬碎了。 以后他就是化成灰,也会牢牢记住牧阳这张该死的脸! 卫生间外面的月白被踢得敢怒不敢言,卫生间里的北野修,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刚刚固定住的断腿,被东阳西归这么踢了两下,那种钻心的疼痛只有尝过的人才知道。 待剧痛过去后,北野修邪肆的帅脸上,冷汗更多了。 他知道这下完了,他还没好的腿骨肯定又一次骨折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北野修也不管快要报废的伤腿了,抬手怒指着东阳西归,眸光阴冷的怒道,“黑鳄!” 在北野修的印象中,和他交过手的对手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死人。 另一种是还活在世上,但底细被他摸得一清二楚,在他眼里跟透明人没什么区别的活人。 唯独东阳西归是个例外。 不对,准确的是说,是东阳西归身边的人都是个例外! 不管他用尽什么办法,能查到的关于东阳西归、牧阳几个的资料,都少得可怜。 哪怕是查各国政要的资料,都没这么艰难,在北野修这里,他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所以,北野修更坚信,东阳西归这个小队的身份不简单。 他曾和华夏以及他国的特种兵,都交过手。 那些所谓的拔尖特种兵的身手,和东阳西归这个小队的实力相比,恐怕是被横扫的节奏。 北野修不是在夸大其词,这是他深有体会的一件事实。 这也让北野修更加的确定,华夏这个正在高速发展的大国。 除了明面上公布出来的特种部队,肯定还有外人不曾知道的,比特种兵更厉害的部队。 只是这个部队太隐秘了,外人探测不到,恐怕部队里的很多士兵,都不知道这个神秘部队的存在。 而东阳西归所带领的这个小队,十之八九和这个神秘部队有关。 “除了黑鳄这个代号,恐怕你连我真实姓名叫什么都不知道吧!” 代号曝光,面对北野修阴鸷的愤怒,东阳西归连眼神都没变一下,只冷冷的说道。 “不知道又怎么样?”北野修突然想到了什么,轻浮的挑了下眉头,“我知道你们部队有个叫子桑倾的女兵就够了!”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关系不简单,只要他顺藤摸瓜,他就不信对方不漏一点破绽。 哪怕现在查不到什么,但总有一天他也会弄清楚这一切的。 东阳西归的冷眸瞬间一沉,右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往前一抓。 看到东阳西归速度奇快伸过来的手,北野修反射性的往旁边躲。 可北野修坐在马桶上,再怎么躲也只是侧弯个腰的距离,东阳西归的手还是一下就抓住了他的衣领。 一把抓住北野修的东阳西归,手臂用力一提,拎着北野修就猛撞上侧边的墙壁。 ‘嘭!’一声撞击,北野修的后背重重撞在墙壁上。 “嗯……”北野修闷哼一声,撞击的力道太大,震得他五脏六腑都要散架了似得。 “你敢打她注意试试!”东阳西归冷盯着五官疼得紧皱的北野修,眼神异常的冷霸,眸底蹿起丝丝怒火。 和北野修认识,是子桑倾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 东阳西归事后越想越懊恼,虽然当时情况紧急,但他不该那么莽撞,抓着子桑倾就出去执行任务的。 子桑倾的档案没有被保护起,一查就查得到。 那次任务之后,北野修就趁机查了子桑倾的底细,他想要补救也已经来不及了。 “你这是间接承认,你和子桑倾关系不一般了?” 单脚着地,被拎小鸡一样拎起的北野修,不怒反笑的看着东阳西归,阴冷眼眸闪着莫名的神色。 两人的身体靠得很近,两张脸更近得快要亲上了。 东阳西归近距离的直视着北野修,北野修亦不闪躲,狂妄的直视回去。 两人的眼神热辣得就要着火般,空气中似乎能闻到噼里啪啦闪着火星的紧张味道。 北野修知道,东阳西归被他一针见血的戳中重点后,东阳西归的情绪终于有了比较大的起伏。 于是乎,北野修嘴角一勾,瞬间荡漾起邪肆浅笑的他,不怕死的冲东阳西归挑眉,示威般暧昧道:“我亲过子桑……” “啊——啊啊——” 东阳西归冷眸深深一沉,修长的五指狠狠一握,抡起大拳就狠狠揍向北野修的腹部。 看着北野修那张欠扁的得意笑脸,拎着他的东阳西归,打了一拳不过瘾,接二连三的狠狠揍了三四拳。 东阳西归下手是真的一点情面也没留,一拳接一拳,打得北野修憋红了脸,嗷嗷惨叫。 北野修以为东阳西归打两拳也就算了,见东阳西归的第五拳又不客气的打过来,他忍着痛,快速伸手拦住。 东阳西归揍向前的拳头,拳头正面被北野修手掌一挡,手腕又被猛地一抓的情况。 在距离北野修的腹部不到三厘米时,东阳西归的拳头被拦了下来。 “我艹!我可是有华夏户口本的老百姓!军官私自打人,我告得你当不了兵你信不信!” 北野修脾气被揍出来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要不是腿脚不变,担心反抗会被揍得更惨,他早就大展身手了。 又要告他?东阳西归的回应是,换一只手又一拳狠揍向北野修腹部。 “啊——” 失去东阳西归拎着他衣领的支撑,北野修这下是真撑不住了,双手捂着腹部弯下了腰。 北野修不用掀开衣服看,也知道他拥有八块腹肌的腹部,铁定红了一片。 让北野修更怒的是,东阳西归这么多拳,竟然认准了一个位置打。 拳拳到肉只打在一个位置的巨痛,让北野修怀疑,他的左肾都要被打碎打穿了。 东阳西归甩了甩手,似乎碰到北野修让他觉得不干净一样。 对付北野修这种人,东阳西归向来不喜欢废话,有什么事先把对方打趴下再说。 “你别以为我不敢告你!黑鳄,就算你知道我所做的任何事,可你没有任何的证据!” 北野修缓缓直起腰,他被揍得中气都快要不足了。 没有证据,一切都白搭! “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是么!”北野修这话一出,听得东阳西归又一把拎起他。 东阳西归怒就怒在,他妈的北野修说得是对的! 他娘的! 就算他知道北野修是暗战的人,可他手上没有任何关于北野修犯罪的证据。 就算把北野修抓回去,官司一打,北野修依旧会无罪释放。 “你能有什么办法?我不在华夏境内活动,就算你逮捕了我,国际上的事,你以为华夏警官的手能有那么长,抓了就能关得住我?” 北野修眼神狂妄,嘴角依旧挂着邪肆的笑容,他是真的不担心被逮捕。 除了像东阳西归这种站在塔尖上的神秘部队,就连一般的特种兵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只要不是在战场上当场抓的他,他就没什么好怕的。 “叛徒!” 这一次,咬牙切齿的是东阳西归了,他气得拳头一紧,又一拳狠狠击向北野修腹部。 “哦……”不知道是不是被打麻木了,北野修觉得这一拳没那么痛了,“叛徒你个鬼!我又不是你们的人,叛哪门子的徒!” 只有内部人员才能叫叛徒,他一身轻松无门无派的,叛他娘的徒。 北野修的惨叫一声接一声传出去,偌大又空旷的地下停车场,隐隐回响着他的悲惨痛呼。 外面天色已经黑了,虽然停车场有几盏灯光,但毕竟是医院,在一个连脚步声都有回音的地方,气氛隐隐有些紧张。 在这紧张的气氛中,有一个女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她刚出电梯走没几步,就听到停车场角落传出一声惨叫。 痛呼难耐的悲惨叫声,吓得对方连尖叫都不敢叫。 看着空旷的停车场,她趁电梯门还没关时就惊恐的转身,一脸惨白的飞奔回了电梯。 “哈哈哈!有什么好怕的!” 停车场卫生间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左前方两点钟方向的电梯,牧阳见身穿红裙的长发女人,飞也似乎跑回了电梯,不由得笑了出来。 第317节 “北野修一个大男人,叫成这样,跟被人强奸似得。” 左清源看着被吓回电梯的女人,不由得唾弃起北野修来。 “队长不会把人打残了吧?”洛寒舟有些担心,毕竟北野修的哀嚎太凄惨了。 “残了也活该!”牧阳有些激动。 像北野修这种投身恐怖主义的人,就该见一个灭一个,免得对方去祸害无辜的天下苍生。 “我看他……也不像坏人的样子。” 洛寒舟的视线一一看过肖顺、牧阳、左清源,犹豫着还是说出了他的想法。 北野修五官端正,给人的感觉虽然阴冷了点,但不像凶神恶煞,坏事做尽的恶人。 洛寒舟当过和尚有点慧根,相由心生,从面相上看,他不觉得北野修是个坏人。 “北野修不坏?那天底下还有坏人么!”牧阳几个大步蹿到洛寒舟面前。 “我倒觉得,你早该从少林寺那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出来历练一下了,人心隔肚皮,看光一张脸你怎么知道对方好坏?” 洛寒舟看起来挺沉稳的,牧阳现在才发现,洛寒舟的社会经验不多,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心向佛太久了,他未免太单纯了点。 月白在洛寒舟为他和北野修说话时,便悄悄睁开了眼,视线直直看向洛寒舟。 这个光头他喜欢,以后落他手里了,他会好好招待洛寒舟的! “我没说他是好人!我就是感觉他不像个坏人而已。” 见牧阳这么激动,洛寒舟连忙解释。 他就是说说而已,并没有要帮北野修和月白的意思。 几人的谈话间,东阳西归挺拔的身影,突然出现了卫生间门口。 “队长!有什么指示?灭了他还是灭了他?” 身穿病号服的牧阳,一下立正,他的这个‘他’,自然是指北野修。 东阳西归杵立在卫生间口,冷眸微眯,浓眉微皱的他。 刚想回答牧阳,就见两点钟方向的电梯,突然涌出来一波人,有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也有身穿普通衣服的家属。 然后,停车场的就响起一声带着惊恐的声音: “真的是闹鬼了!我刚才听到一声鬼叫,好像是哪个方向!” 停车场的灯光不暗,东阳西归一眼就看到,率先囔囔起来的红裙女人,伸手指着他的方向。 ☆、222子桑安危 闹鬼? 有了其他人的壮胆,卫生间门口的牧阳几人,眼睛瞬间一阵错愕。 他们都真真切切并且听明白了红裙女人的声音。 他大爷的! 把他们当鬼了! 顺着红裙女人的手指方向,跟着她一起下来壮胆的医护人员以及家属,也都看到了卫生间门口的东阳西归六人。 除了月白外,其他人都穿着蓝白条的病号服。 因为距离有点远,足足有三四百米之外,再加上卫生间又在停车场角落。 从卫生间里投射出来的一点光线,暗淡的让卫生间门外的几人。 特别是刚好站在卫生间门口的东阳西归,身影显得有些模糊不清,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于是乎,在牧阳几人嘴角抽搐着,他们竟然被当成鬼时。 红裙女人的方向,在看向他们时,一个个猛然眼睛惊恐一瞪,顿时面容扭曲的爆发出一阵惊恐尖叫。 “啊——” “啊——真的有鬼!” “啊——这么多鬼!” 跟着红裙女人下来壮胆的,最大胆的要数体形最为壮硕胖大的中年男人曹忠海了。 在其他人尖叫着各自抱团,甚至还有几个蹿回电梯时,只见曹忠海屹立在原地,凝视着卫生间方向呢喃道: “都说地下停车场阴气重,但今天又不是七月十五鬼节,怎么一下子冒出这么鬼影来?” “……” 此时此刻,心情最为复杂的,铁定要说站在卫生间门口的几人了。 他们是活生生的人! 鬼什么鬼! “我们是人,不是鬼!” 牧阳觉得即好气又好笑,张嘴就大喊道。 一个个都什么眼神,要说鬼,红裙女人第一次从电梯出来的时候。 大晚上的,红裙长发,又独自一人,她的装扮更像鬼吧,他们也没把她当成鬼。 现在倒好,叫了一波人来要抓鬼了。 想到‘抓’这个字眼,牧阳心里一咯噔。 偏头看看立正靠墙而立的月白,再想想厕所里的北野修。 他们的暴力行为万一曝光,可就不太好了。 “队长,现在怎么办?” 前一秒还嚷嚷着自己是人的牧阳,这一刻却非常想当鬼,把电梯出来的人都吓跑就完美了,他们正好可以偷溜。 东阳西归睨了眼牧阳,随时冷凝向一旁的月白,声音不大的冷声警告道:“知道该怎么做了么?” “不……知、知道,我知道!” 月白反射性的就不想配合东阳西。 但是,在东阳西归的冷眸警告下,又想到北野修一心要住院,他们怎么也逃不掉,月白便又立马改变主意。 东阳西归就这样空着手出来,看样子并没有把他和北野修就地正法的意思。 月白暗想,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憋屈着躲过这一劫,以后不怕没机会反击回去。 “别鬼叫了!他们说他们是人不是鬼!” 曹忠海越看越觉得卫生间门口的几人不像鬼,又听到牧阳中气十足的声音,便大声喝止了身边鬼嚷鬼叫的其他人。 鬼看到人也会怕,怎么可能还站着一动不动。 关键是,站在卫生间门口的这些人都有影子,不是说鬼没有影子的么。 “走、走过去看看!” 丘瑜也就刚才远远张望了一眼,曹忠海这么一大喊,她倒也定下神来,她看着卫生间门口的几道身影,觉得有些眼熟。 猛然之间,丘瑜想到还放在电梯里的那个空轮椅。 之前她还十六楼遇到坐着轮椅的北野修,以及东阳西归五人,刚好就是这一个电梯。 丘瑜眯着眼仔细一看,越看越觉得站在卫生间门口的六道鬼影,就是东阳西归他们。 一旦确定对方是人不是鬼,而且可以算是有过几面之缘的熟人,丘瑜的胆子一下就大了。 “你们在停车场干什么?是不是又打人了!” 只见丘瑜一下甩开抱头尖叫的另一名护士,怒气冲冲的率先朝东阳西归几人大步走去。 丘瑜挺生气的。 说了医院禁止斗殴,这些病人还都是军人,竟然屡教不改! 牧阳眼皮一跳,丘瑜这声音,他一下就听出来了。 他大爷的啊! 又是这个泼辣的护士! “我去!怎么又是这个人!” 左清源也是抚额头疼,很显然她对丘瑜的印象也不太好。 都从楼上避到地下了,怎么走哪儿都能遇到这个护士。 “点背!”肖顺同意无奈。 哎,他们又不能跟医护人员,特别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护士动粗。 丘瑜不管不顾就往前冲的姿态,也给心神未定的其他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于是乎,包括曹忠海在内,一行近十人的队伍,浩浩荡荡朝卫生间奔近。 相比较于牧阳几人的头疼,在场几人最高兴的,莫过于月白了。 他姥姥的! 他们有外场支援! 他们得救了! 一直到丘瑜领着其他人逼近卫生间前,牧阳几人都没有说话。 但他们每一个人的眼睛,都没有离开浩荡前来找茬的丘瑜等人。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丘瑜怒气冲冲的视线,一一看过在场几人,最后落在气场最为强大的东阳西归身上。 “没干什么,楼上太闷了,下来透透气。” 第318节 东阳西归不躲不闪的直视着愤怒的丘瑜,不冷不热的回道。 丘瑜差点就被气岔气了。 东阳西归的眼神好像从里到外都在说:‘你算老几,我们的事,你管得着么?’ “你!”丘瑜知道,东阳西归摆明了是故意不拿她当回事。 楼上有什么好闷的? 楼上再闷能有地下室闷? 东阳西归仅一句话,就把丘瑜给气得七窍生烟的,牧阳看着丘瑜喷火似得的双眸,这心里猛烈的鼓着掌。 这种多事的女人,就该好好治治! 月白可谓是眼巴巴的瞅着丘瑜,现在这场面,估计只有丘瑜这个泼辣的护士,能解救他和北野修了。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月白的眼神太过热切了,再加上丘瑜在东阳西归这里吃了瘪,视线便又转回到月白身上。 “……”月白嘴刚刚一张,就接受到牧阳和左清源突然凛视过来的视线。 特别是牧阳的眼神,隐隐带着股肃杀,好像只要他敢说点他们不好的,牧阳一定会扒了他皮一样。 月白微张着嘴,在牧阳和左清源无声的警告下,他的话顿时哽在了喉咙,语塞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察觉到几人之间无声的互动,丘瑜狠狠地瞪了眼牧阳和左清源,催促着月白道。 “也、也没什么事,我们是老熟人了,找个僻静的地儿凉快凉快,聊聊天而已。” 月白犹豫着,只要东阳西归不抓他们的话,被打一顿而已,他还吃得消。 毕竟事情真的闹大的话,东阳西归是职业军人,光东阳西归身后的靠山,就够他和北野修吃不了兜着走的了。 “聊天?”丘瑜一脸不相信。 她又不是没脑子,当她瞎子看不出来他们之间的矛盾么。 现场火药味浓得都能烧着火了还聊天,聊个屁的聊! “真聊天!兄弟久未见面,好好聊聊有什么不对的?” 为了打消丘瑜的怀疑,月白上前,一把搂着月白的肩膀,哥俩好的解释道。 月白在给双方找台阶下,但被他搂住的牧阳,却非常不客气的一把挥开他的手。 “他妈谁是你兄弟!”牧阳的声音虽然不太大,但语气又愤怒又嫌弃。 他是军人! 月白是个恐怖分子! 他就是战死在沙场上,也不可能和月白这种人成为兄弟! 他不是叛徒,交不起月白这个兄弟! 给了牧阳面子,反倒被牧阳当众打脸的月白,脸色一暗。 丘瑜等其他人不解的眼神中,月白唾沫横飞的就冲牧阳喊道: “不就是去年抢了你女朋友么?这都几个月了还生气?大不了明年不跟你抢了!” “……”东阳西归波澜不惊的冷眸一斜,饶有兴趣的直视着月白。 “……”肖顺和左清源顿时错愕,月白抢了牧阳女朋友? 他们两个闪现在脑海中的质疑,不是月白抢了牧阳的女朋友。 而是,他妈的牧阳什么时候有过女朋友了! 洛寒舟睁着一双沉稳又无辜的眼神,打从在电梯里遇到北野修和月白开始,他从头到尾都是一头雾水的状态。 “他娘的!抢了我女朋友还敢跟我横!” 牧阳眼睛突然爆瞪,盯着月白瞪了一秒,他就知道月白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虽然双方冲突的矛盾,在月白给了这样一种解释后,被巧妙的化解了。 但是,被迫推下这种台阶的牧阳,非常的不爽,抡起拳头,就迅猛的砸向月白清秀的小白脸。 他大爷的! 他连女朋友都没有就被抢了,这是要让他打一辈子光棍么! 去他姥姥的! 他一定揍得月白连姥姥都认不得! “啊……” 牧阳出手太快了,再加上月白事先没有准备,来不及闪躲的他,被结结实实的揍了一脸,下巴都快被打掉了。 “住手!不准打架!” 丘瑜很生气,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此等斗殴事件! 月白被打得往后退,下颚疼得他在心里骂娘,本想反击的,听到丘瑜愤怒的声音后,便硬忍下了这口气。 牧阳和月白看向对方的眼神,都要吃了对方似得愤怒。 他俩看起来,的确像情敌的样子。 丘瑜再回想起电梯上的情景,两方人马因为兄弟女人被抢的事情打起来,倒也说得过去。 “那个断腿坐轮椅的哪儿去了?我看他的轮椅都还在电梯里!” 找到了事情的源头,丘瑜似乎挺理解牧阳的,倒也没那么生气了。 反倒是她先前见牧阳几人以多欺少去帮月白,现在知道月白竟然横刀夺爱之后,不由得甩了月白好几个白眼。 没看出来,长相比较温和的月白,竟然还有抢兄弟女友的嗜好! 这种男人,太渣了! “找我么?” 令人没想到的是,瘸了一条腿的北野修,一蹦一蹦的从男厕里跳了出来。 北野修的声音一出,众人纷纷回头看去。 东阳西归回头看的时候,北野修还没蹦出来,他往旁边站了一站,几秒后,北野修就蹦到了他刚才站的位置。 “嘶……” 一看到北野修背光而立的身影,丘瑜就听到一阵抽气声,她自己也看得眼睛一下大睁。 她先前在电梯里看到北野修的时候,北野修还好好的。 丘瑜这个好好的,是指北野修的脸还完好无损。 可现在,瞅瞅,北野修的左侧脸颊,红肿起一块,嘴角那抹青紫更是明显。 “美女,你找我?” 左臂一屈一抬撑在门框上,石膏腿微吊着金鸡独立的他,依旧嘴角一勾,一脸邪肆的看着丘瑜调戏道。 “……” 丘瑜一颗心扑通扑通的快速跳动,但她不是被造型独特的北野修电到的,而是被吓到的。 “你、你脸怎么了?” 丘瑜观察还算细微,她发现北野修不自觉微微收腹。 虽然看不到北野修的病号服下身体怎么样,但丘瑜直觉,北野修的腹部也有问题。 北野修住院那天,正好是丘瑜值班,她当时看到北野修那张脸时,可谓是惊为天人,帅得都掉渣了。 可现在这个,肿着半张猪头脸的北野修,也太刺激她了。 “没事,上厕所踩着狗屁摔了一跤而已!” 北野修说这话时,阴冷眼眸微瞥向一旁的东阳西归。 那眼神,好像他踩得那堆狗屎,说得就是东阳西归。 东阳西归不为所动的站在一旁,似乎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置身事外一副漠不关心的淡然姿态。 “摔得?”丘瑜自动忽略北野修的不文明用语,但她明显不信,指着东阳西归就反问道,“他打的吧?” 一个人再怎么摔,怎么可能脸上一点擦伤都没有,反而青紫红肿的。 北野修的视线一斜,东阳西归冷眸一瞥,两人的视线正好撞到了一起。 “呵呵……”北野修皮笑肉不笑的冷笑着,右腿一蹦往前跳了一步,左臂一抬就要去搭东阳西归的肩膀,“怎么会,我们哥俩关系好着呢!” 早在北野修往前蹦时,东阳西归就收回了视线。 也不知道东阳西归看没看到北野修搭过来的手,反正北野修抬起手就要搭上他肩时,他冷不丁往旁边移了一步。 手臂一搭落空,刚好又是在北野修伤腿的这一侧,重力一下不稳的北野修,脚下一个踉跄。 谁也没想到东阳西归会躲开北野修这一搭。 丘瑜看着北野修左右摇摆的身影,心里一紧刚想上前扶住,就见北野修眼疾手快的扶着墙壁撑住,摇晃的身体这才止住了摔倒在地的可能。 “就是你打他的对吧!” 丘瑜的视线在东阳西归和北野修身上流转了一圈,虽然两个都是大帅哥,但她关键时刻可不犯花痴,公事公办的对东阳西归道。 她这话说得很肯定,并不是询问。 任谁都看得出,真要是兄弟,打一架也就和好了,怎么可能会跟东阳西归和牧阳一样,这么不待见对方。 “聋子都听到他说自己摔得了!” 东阳西归心情本就不太好,面对丘瑜一而再再而三的搅局,他冷睨了她一眼,抬脚就走。 东阳西归一走,肖顺也跟着走,牧阳警告着瞪了月白一眼,也走人。 洛寒舟见一个个都走,他连忙跟上左清源的步伐,女人多的地方,他还是离远点好。 “事情还没完,谁准你们走了?” 丘瑜没想到东阳西归几人这么雷厉风行,二话不说说走就走。 第319节 “你只是一个护士而已,我们去哪儿你管不着吗?” 左清源早就不待见丘瑜了,刚好从她身旁走过,左清源便暗讽了一句。 护士就做好护士的职责,没事管那么宽干什么! “你!”丘瑜被气得心里一堵,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左清源。 北野修看着东阳西归潇洒离去的挺拔背影,阴冷眼眸暗暗一沉,抬手摸了摸青紫的嘴角,心里低咒了一声却也没多说什么。 东阳西归五人需要留院观察,在东阳西归的提议下,他们住到六楼,就在北野修左右隔壁的两间病房住下。 五个人住院期间,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暗中观察北野修和月白,防范着北野修任何的可疑行为。 以二对五的双方人马,就这么你监视我,我监视你的过了三天,气氛诡异的连护士都不太愿踏进这三间病房了。 第四天的时候,吃完早餐的北野修和洛寒舟在病房里看电视。 交接完班的丘瑜,推开了病房门,看着东阳西归道:“隔离室的女兵可以转到住院部了,你要不要……” 丘瑜是看东阳西归这几天,一有时间就往隔离区跑,知道他担心子桑倾,这才好心来告诉他的。 谁知道她话都还没说完,前一秒还半躺在病床上的东阳西归,下一秒就旋风一般从她身旁冲出来,带起的风刮得她耳朵嗡得一声。 “她没事了?”洛寒舟同样心里一喜,遥控器一丢,也不去管丘瑜,就紧追着东阳西归冲了出去。 ☆、223别诱惑我 依旧站在门边的丘瑜,有些傻眼的一动不动,她第一次看到这么迅猛的速度。 ‘嗖’的一声,人就没了。 东阳西归跑到电梯前的时候,正好赶上了一趟电梯,不然他十之八九就跑去爬楼梯了。 当东阳西归和洛寒舟上升到十五楼的隔离区时,电梯一开,一幕熟悉的画面又重现了。 电梯门口有一架担架床,子桑倾躺在床上,似乎还没醒过来。 “她怎么样了?”东阳西归快速瞟了一眼推着担架床的护士,她的胸牌上写着丘婉儿了。 知道丘婉儿要推着子桑倾进入电梯,东阳西归便没出去了,而是闪到电梯一侧,让道给丘婉儿。 “病情基本控制住了,住院再观察几天,没什么异常的话,也就可以出院了。” 丘婉儿看到东阳西归这么及时的出现在电梯里,她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这几天,要是哪天没在隔离区的走廊遇到过东阳西归,这才是奇怪的。 “她怎么还没醒?”电梯的徐徐下降中,洛寒舟看着担架床上,依旧闭着双眸的子桑倾,还是有些担心。 这都多少天了,听其他护士讲,子桑倾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压根就没醒过。 “中午应该能醒过来。”丘婉儿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说了个时间让他们别担心。 站在担架床旁边的东阳西归,视线一直凝聚在子桑倾的小脸上。 子桑倾还稍显稚嫩的小脸,似乎更苍白了,以往粉粉嫩嫩的唇瓣,也呈现出毫无血色的样子。 东阳西归伸手轻轻抚开子桑倾额头的碎发,冷眸里有欣喜又疼惜,复杂的眼神更多的是懊悔。 这么多天了,他终于可以碰触到她,不用再隔着玻璃远远张望了。 这一刻,东阳西归这心里突然有些酸楚。 当兵这么多年,执行过的危险任务不计其数,但他第一次觉得死亡离自己如此的近。 如果子桑倾一直都醒不过来,他简直不敢想象他会做出什么来。 “丘护士,她要转到哪个病房?” 洛寒舟见东阳西归一心沉浸在子桑倾身上,便替东阳西归询问了一句。 因为洛寒舟觉得,东阳西归肯定不会让子桑倾离他太远。 听到洛寒舟这话,全身上下密封得严实的丘婉儿,口罩下的脸似乎偷笑了一下。 “护士长说了,她就住你们隔壁。”丘婉儿无奈,住院部的护士,全都知道东阳西归对子桑倾有不一样的情愫了。 不少肖想东阳西归,却又不死心的美女护士,都在等着子桑倾醒来后的反应。 她们都在翘首以盼着,如果东阳西归只是一厢情愿,子桑倾对他没那种感情的话,估计以后抢着上夜班的护士,会有不少。 听到子桑倾转到住院部后,会住到他们隔壁病房,洛寒舟这下安心了。 这样方便他们照顾,不然东阳西归肯定又该折腾了。 北野修和月白那天晚上被修理了一顿后,月白这几天一直都提心吊胆的。 总担心什么时候就听到警鸣声。 昨天一辆警车送来一名就诊的囚犯,吓得月白不敢出来的躲在厕所观察。 他一直以为警车是来抓他和北野修的。 为此,月白还被北野修给嘲笑好一顿。 自从他们左右两侧的隔壁病房,都被东阳西归和肖顺包围后,北野修就再也没出过病房门了。 倒不是北野修怕他们,实在是他懒得动了。 那天晚上他重新拍片打了石膏,医生跟他说了,再不好好养养,没有个半年是不会好的,以后走路还很有可能会一瘸一拐的。 北野修可不想后半辈子和瘸腿这个字眼牵扯上关系。 再加上腹部被东阳西归揍得很,他连呼吸都有些隐隐作痛,拄着拐杖走路就更不用说了。 于是乎,这几天来,北野修基本都在病床上躺着。 这天,躺在病床上的北野修,边啃着苹果边看着无聊的电视。 门口传来护士推着担架床行走的轮子声。 北野修随意的看向门口,正巧看到东阳西归走在担架床旁边,两只眼睛紧盯着担架床上的人。 子桑倾的小脸一闪而过,很快就被推走了。 但是,哪怕仅一眼,北野修也一眼就认出了,担架床上苍白着小脸的病人,就是第一次见面,就让他吃了个大亏的子桑倾。 “月白!”月白站在窗户前伸着懒腰,北野修手里的苹果核,猛地就朝他扔过去。 “干什么?”北野修的语气有些急,正观看着花园景色的月白,连忙回头。 月白一回头,就看到一个苹果核扑面而来,他眼睛一瞪,反射性的快速下蹲,堪堪躲过北野修扔过来的水果武器。 担心苹果核会砸到花园里散步的病人,不明白北野修为什么扔他的月白,快速起身看向花园。 月白的眼珠子左右一转,很快看到静躺在小石子过道上的苹果核。 还好,没砸到别人。 “你快出去看看,子桑倾是不是从隔离室出来了!” 北野修不等月白回过身来,就有些焦急的吩咐道。 “子桑倾?”北野修很少说这个名字,月白听到隔离室的时候,才明白北野修说得,是和东阳西归一起进来的那个女兵。 “我马上去看。” 月白速度很快,拔腿就快跑出了病房。 跑到走廊上时,月白正好看到洛寒舟进了隔隔壁的病房,他便追了过去。 站在门侧探头探脑的月白,往病房里张望,看到东阳西归抱起子桑倾,将她从担架床上移到了病床上。 这应该是月白第一次看到子桑倾的真面目。 他看着子桑倾还带着一丝稚嫩的苍白小脸,不由得呢喃出声:“原来子桑倾长这样。” “你做贼似得趴在门框上是想干什么?” 肖顺是来找东阳西归的,见隔壁病房没有人,又见月白贼头贼脑的,走过来就踹了月白一屁股。 “啊——” 月白之所以趴在门框上偷看,就是担心被东阳西归发现,结果肖顺这一踹,直接把他给踹进了病房。 刚把子桑倾安稳放在病床上的东阳西归,抬眸冷瞥了眼门口的月白。 洛寒舟和丘婉儿,也惊讶的看过去。 “嘿嘿……我、我路过,路过!” 月白趔趄着堪堪稳住身体,直起身就见洛寒舟和丘婉儿盯着他,他连忙解释道。 一脸尴尬假笑的解释完后,月白就逃命般转身跑出了病房。 肖顺见月白跑也没有阻止,冷哼一声就抬脚走进了病房。 北野修才调没几个台,就月白见鬼似得跑了回来:“跑什么?见鬼了?” “我看到人了,是子桑倾!” 月白就像猛然踩到刹车一样,突的停下站好。 “她怎么样了?”北野修想起身,上身才起了一点,腹部就被压得一阵酸疼,他便又躺了回去。 这几天,北野修就跟孔雀开屏似得,色诱着跟他接触的所有护士。 奈何无论他怎么色诱怎么套话,都没得到半点关于子桑倾,以及东阳西归几人的任何消息。 北野修只能在心里无奈叹息,他第一次知道,军医院的护士跟普通医院的护士,还是有点区别的。 又或者,北野修怀疑,其实这些护士,并不清楚子桑倾的病情到底怎么回事。 不然的话,凭他的魅力,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打听不到。 “好像还在昏迷状态。”月白摇头,他就没见子桑倾睁开眼睛过。 前天的时候,错开东阳西归上隔离区探望子桑倾的时间。 月白也偷偷溜上了隔离区,那时候的子桑倾就处于昏迷状态了。 “嗯。”北野修本来想下床去看看子桑倾的,听到子桑倾还没醒过来后,便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第320节 他还是等子桑倾醒了,再去看看好了。 肖顺、牧阳、左清源、洛寒舟都来看过子桑倾,看过之后,东阳西归就以子桑倾还没醒别吵着她,把他们都给轰走了。 东阳西归守在病床旁,一个上午了,视线就没从子桑倾身上移开过。 十一点二十分左右,一直握着子桑倾小手的东阳西归,突然感觉到子桑倾的手指动了一下。 垂眸看向握在掌心的白皙小手,子桑倾的五根爪子安安分分的任由他握着,并没有在动的迹象。 “倾儿?”东阳西归不会感觉错的,他非常确定子桑倾刚才动了一下,冷眸一喜的他,连忙轻声呼唤着。 病床上的子桑倾,苍白的脸色和雪白的病床相映成辉,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倾儿,你要醒了是不是?我在这里,别怕,快点睁开眼睛。” 东阳西归右手依旧握着子桑倾的小手,左手轻扶着子桑倾的小脑袋,俯低身子,在她耳边低唤道。 轻声呼唤的同时,东阳西归的视线一直盯着子桑倾睡得安稳的小脸。 他说完后,果真发现子桑倾的眼睫毛颤动了一下,似乎有醒过来的迹象。 “倾儿!倾儿,快睁开眼,我知道你听得见。” 东阳西归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他在床前坐了一上午,一直担心子桑倾会醒不过来。 睡梦中的子桑倾,觉得浑身没劲极了,好像身体不是自己的一样,一点劲都使不上。 她听到了东阳西归的声音,很近,好像就响在耳边,他叫她快点醒过来。 眼皮跟泰山压顶似得沉重,子桑倾半梦半醒间,费了好大的劲,才缓缓掀开眼皮。 “倾儿!倾儿……” 眸光一直凝聚在子桑倾脸上的东阳西归,激动的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嘭嘭嘭’跳得飞快。 醒了! 醒了就没事了! 子桑倾一睁开双眼,看到的不是雪白的天花板,而是东阳西归放大的峻脸。 耳边听着东阳西归激动的轻唤,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漆黑冷眸。 脑子还处于发懵状态的子桑倾,眼也不眨的看了好几秒,才反应面前这个人是东阳西归。 “别……”子桑倾微微张嘴,想说别叫了,她听得头晕,但一开口才惊觉自己喉咙发干。 “是不是渴了?我给你倒水。” 哪怕子桑倾只说了一个,东阳西归一听声音也知道不对劲,连忙放开她去倒水。 “来,喝点水先。”东阳西归坐在床沿,扶起子桑倾喂她喝水。 温水穿喉而过,舒服的子桑倾身心都舒畅了起来。 “我睡了多久?怎么身上一点劲都没有。” 子桑倾推开盖在身上的被子,顿觉手劲小了不少,整个身体也软绵无力的。 “你整整昏迷了六七天。” 东阳西归挪了一下位置坐到子桑倾身后,将她轻轻搂在怀里。 直到这一刻,真实的拥抱着子桑倾时,东阳西归悬了这么多天的心,这才彻底安定下来。 下巴轻轻蹭着子桑倾的发顶,东阳西归蕴含着各种眼神的冷眸一闭,无声的在心里呢喃道: ‘真好。’ “昏迷?这么久!”子桑倾以为她就是睡了一觉而已。 昏迷也是睡,但感觉还是不一样。 这段时间,她什么都不知道,一点感知都没有。 子桑倾努力回想着。 之前下了直升机上了担架后,她记得她被推进了一个类似手术室的地方。 然后,医生给她打了一针,说是镇静剂。 再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所以说,她竟然一睡就睡了一个星期? “除了没劲,你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么?” 东阳西归早看透了,他们就当了一回白老鼠而已,没人会告诉他们事情的真相。 现在,东阳西归也不想知道,从尸洞里带出来的,到底是什么病毒了。 只要他们都没事,只要子桑倾好好的,其他都不重要了。 子桑倾仔细感受了一下,轻轻摇头:“没有,就没劲。” “那应该没事,这几天你昏迷进食不了,一直在给你输营养液,没劲应该是正常的,缓缓就好了。” 安静的病房里,东阳西归拥着子桑倾,这种静谧的感觉,美好的让他想一直这样下去。 “研究出是什么病毒没?不会传染吧?” 子桑倾能感觉到东阳西归不太想说话,但她还是想知道事情的发展状态。 睡一觉醒来就告诉她已经过去了六七天,这也太缺失了。 不过,这个病房看起来很普通,她应该没被隔离起来。 没隔离,就说明病毒应该不会传染的。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病毒,医院的人不说,上级也保密不说,但现在的情况看,病毒的问题应该不大。” 东阳西归说着说着,不自觉的紧了紧拥着子桑倾的双臂。 什么都不重要了,他们出来执行任务的六人,一个个都没事就好。 “嗯……别抱那么紧,疼。” 东阳西归这么一勒,子桑倾都觉得勒到她肋骨了。 低头看了看,身上穿着宽松的病号服,子桑倾拉开衣领看了看,她里面什么都没穿,仅一眼,她就发现自己瘦了。 “我衣服谁换的,不会是你吧?” 东阳西归紧紧拥着的手臂刚松了一松,子桑倾便小脸微红,嘴角微抽的询问道。 子桑倾一想到东阳西归帮她换衣服的画面,就觉得晴天霹雳,连忙摇头晃走脑海中的幻想。 不可能的! 医院里还有那么多的护士,应该是护士帮她的吧? 对! 一定是护士换的! “……我倒是想帮你换,可直到几个小时前,我才有机会接触到你,我之前也被隔离了。” 子桑倾不说这个还好,东阳西归只要一想到别人看过她的身体,就算是女护士,他也一肚子的火。 “你也被隔离了?”子桑倾转过身面向东阳西归。 转过身仔细看时,子桑倾才发现,东阳西归脸上连胡渣子都没刮干净。 “你几天没刮胡子了?”难怪她先前就觉得东阳西归有些怪怪的,清醒了几分钟后,才找出源头来。 子桑倾说着,抬手就去摸东阳西归的胡渣子,嘴角有着掩饰不住的偷笑。 以前在部队的时候,东阳西归都很注重仪表仪容,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乍然看到满脸胡渣子的东阳西归,她觉得还挺好看的。 这让东阳西归看起来更成熟,更有男人味了。 担心了这么多天,东阳西归只想安安静静的抱着子桑倾,真真实实的把她抱在怀里。 见子桑倾在偷笑,嘴角又被摸得痒痒的,东阳西归不由得眯起冷眸,危险乍现:“警告你,别诱惑我!” ☆、224子桑反扑 “我又没干什么。” 东阳西归这一警告,子桑倾当真收回了手,不满的瞪着他嘟囔道。 睡了这么多天醒过来,刚睁眼没多久,东阳西归就虎着脸要警告她,这还不如不醒来呢。 “你是没干什么,可你这么多天一睡不醒的,我都担心成什么样。” 好歹这里是军医院,又是大白天的,东阳西归冲动了一瞬却又硬忍了下来。 托着子桑倾的小脑袋,东阳西归就强势的将她摁进自己怀里。 他煎熬了这么多天,不能再让子桑倾折磨他了。 气氛一下子静谧了下来,子桑倾能明显感觉到东阳西归的气压不太稳。 靠在东阳西归的怀里,子桑倾除了闻到他身上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外,还闻到了病号服上的消毒水味道。 子桑倾知道,东阳西归这几天估计没休息好。 在心里叹息一声,子桑倾伸手回抱着东阳西归。 子桑倾看着病床上雪白的被单床单,轻轻闭上双眸,小脑袋在东阳西归的怀里轻蹭了一下,抱他抱得更紧了。 还能这样相拥的感觉,真好。 进医院前,子桑倾一直不太敢去想,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事。 东阳西归会怎么办,爷爷爸爸妈妈会有多伤心。 她也不甘心就这么离开。 牧阳和左清源从外面回来,听闻子桑倾转移到住院部后,便赶紧过来看看。 第321节 大白天的,一整排过去的病房门都没有关。 牧阳和左清源俩人一进入病房,就看到病床上紧紧相拥的子桑倾和东阳西归。 眼神一震,两人的脚步立马顿住。 走到门口的牧阳和左清源,犹豫着他们是该清咳一声进去,还是悄无声息的退出去。 东阳西归正好是面对门口的方向,他抬眸看向牧阳和左清源,紧拥在子桑倾背后的双臂,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病房里的气氛,似乎更寂静了。 还在犹豫着是进是退的牧阳,一对上东阳西归看过来的冷眸时,嘴角立马挂一抹尴尬的假笑。 牧阳反手就抓着左清源的手腕,东阳西归的眼神在无声的告诉他,让他们快滚! “来了就进来吧。” 子桑倾虽然背对着门口,但她耳朵没聋警惕性也没下降。 再加上东阳西归身上的气场变了一下,她还没发现身后有人的话,未免太迟钝了点。 牧阳和左清源刚转完身还没抬脚跨步,子桑倾的声音就传到了他们的耳中。 两人斜视着看对方一眼,回头看去,子桑倾已经从东阳西归怀里出来了,正坐在床上看着他们。 “我们也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牧阳又瞧了眼脸色不算太黑的东阳西归后,这才转身朝病床方向走去。 “谢谢,我挺好的。”子桑倾浅笑了一下,回应道。 “转到隔离室前,医生都对你做什么了吗?” 左清源一直没和其他人说得是,他还一度担心子桑倾会被当成白老鼠,被医生来个开膛破肚什么的。 但现在看子桑倾的神色,似乎没什么太负面的情绪,身体应该没受到伤害。 “不知道,这几天发生的事,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左清源的眼神挺认真的,子桑倾眉头微皱的细想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那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吗?” 有东阳西归在场,牧阳不敢太仔细的审视着子桑倾,只粗略的看了她一眼,询问道。 子桑倾腰腹以下都盖着被子,除了她的脸色比较苍白外,牧阳也没看出什么来。 “没有。”子桑倾又一次摇头。 浑身没什么劲而已,不算什么不舒服的。 “看完就可以回去了。” 子桑倾这个病房是双人房,东阳西归见牧阳身体一矮就要坐到另一张病床上,他冷不丁的出声道。 “……” 牧阳撅着屁股还没坐下去,东阳西归这一赶人,他就跟屁股底下放着一盆仙人掌似得,愣是没敢坐下去。 他又没干什么,他就是来关心关心子桑倾而已,他们队长犯得着这么提防着他么。 “……”子桑倾冰瞳‘咻’地往右一斜,不满的看向东阳西归。 她和牧阳、左清源,好歹也是一起奋战过的战友,他们是来看她,东阳西归赶什么人。 “……差不多该开饭,我们去食堂给你们打饭。” 左清源眸光微敛的瞟了眼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一把抓上牧阳的手臂,拉着他就走。 子桑倾醒后,医生护士来看过她,只说病情状态不错,其实的并没有多说什么,然后就走了。 虽说昏迷了六七天,可子桑倾吃完午饭后,还是觉得困倦,便又睡了过去。 东阳西归守着子桑倾,他也不午睡,就那么坐在床侧看着子桑倾睡,深邃漆黑的冷眸,满目深情。 下午三点,子桑倾还没醒,肖顺却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病房门口。 东阳西归抬眸看去,肖顺看了眼依旧在沉睡的子桑倾,便朝东阳西归招了招手,示意他出来。 肖顺没什么事的话,最多来看几眼也就走了,不会叫他出去,东阳西归又看了眼睡得沉稳的子桑倾,这才起身走出病房。 再过去一间病房,就到走廊尽头了,东阳西归和肖顺站在走廊尽头的楼梯口。 “队长,刚才护士长通知我们说,可以出院了。” 肖顺靠在窗户前,声音不大不小的说道。 虽然吧,肖顺说得很平静,其实他内心特别的激动外加狂喜! 那些个倭寇太操蛋了! 在尸洞的时候试管一破裂,一个个就跟海啸来袭似得逃命。 吓得他以为什么致命病毒挥发感染了。 结果在医院隔离几天,又无聊的住了几天院后,竟然就告诉他,没事了可以出院了。 白费一场功夫,害他揪心了那么多天,以为自己命不久矣。 “都可以出院了?”东阳西归是真有些讶异。 怎么这么快,子桑倾刚从隔离区转移出来。 早上丘婉儿护士还跟他说,子桑倾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我们是可以出院,但子桑倾还不能出院。” 肖顺以为东阳西归会错意了,看着长长走廊的视线,转移到东阳西归脸上,连忙补充了一句。 凭东阳西归这份紧张在乎子桑倾的劲儿,肖顺百分百肯定,东阳西归不可能把子桑倾一个人丢在军医院。 更何况,北野修还住在他们隔壁病房呢。 有北野修这个危险分子在,子桑倾一个人住院的话,说实话,他也不太放心。 毕竟,北野修就是一个不分场合,随时都有可能会爆炸的不定时炸弹,并且杀伤力不容小觑。 “这样,你带牧阳、清源、洛寒舟先回去,我等倾儿完全好了再一起回去。” 东阳西归甚至连犹豫都没有,就如此吩咐道。 “也好。”肖顺点头。 他们住院四天,期间除了做各种检查,别说打针输液了,连药都没有吃,现在这么简单就可以出院了。 他觉得,子桑倾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再过个几天,子桑倾也就可以出院了。 又但是,肖顺并没有立即出院离开的意思。 “队长。”肖顺似乎有些烦躁,他抬起双手抓爬了一下寸头短发,忧心道,“到底是什么病毒,医院一直不肯说!你说,这个病毒会不会有个潜伏期什么的?” 不是肖顺杞人忧天,毕竟事关性命,职业军人,虽说他早已经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但他也不想无缘无故的倒下。 军人,要死就战死在战场上! 被个病毒折磨倒下的话,也太憋屈了。 像那些个什么艾滋病病毒,潜伏期短则半年,长则二十年都有可能。 一个病毒而已,院方这么保密,连他们当事人都不告知,他总觉得这里面有古怪。 毕竟这么多年他看得见识得也多,越神秘的事情,隐藏在背后的阴谋便越大。 “别想太多,医生不是说没事了吗?如果真有事,上级也不可能放你回部队祸害其他官兵。” 东阳西归垂眸沉默了一秒,随即抬眸安慰道。 东阳西归虽然不是医学专业的人,但其实他也和肖顺有着同样的担心。 可是,站在东阳西归的立场,他不能去扰乱军心。 近距离战斗队的队员,暗地里说,东阳西归是他们战斗队的灵魂人物。 所以,就算东阳西归也心存质疑,可他也不能质疑出声。 只有他稳住了,小队才能稳住。 “说得也是,部队那么多军官士兵,真有潜伏会感染的话,上级不可能拿官兵的性命开玩笑。” 肖顺顿时就醍醐灌顶般瞬间醒悟过来,双手一合拍了一掌,激动道。 “我联系一下,让人来接你们回部队。” 东阳西归说着便想回病房,拿卫星通讯装备。 没有手机,他能上级联系的,也就只有内部通讯了。 “说到这个,之前送我们来军医院的直升机驾驶员,怎么从隔离室转到住院部后,就没见到他了?” 肖顺跟着东阳西归走,疑问道。 他之前就在奇怪,一直没问而已。 “提前出院了吧。”东阳西归也无奈,这一趟军医院之行,他知道的不比肖顺多。 人不算很多的军医院里,一切都进行得挺顺利的。 肖顺、牧阳、左清源、洛寒舟,当天下午四点,就离开军医院回部队去了。 子桑倾醒来的时候是四点半,她一觉起来,肖顺几人全都走了。 天色很快的就黑了下来。 子桑倾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到同样洗完澡的东阳西归,穿着病号服坐在她的病床上,门还关着。 “你不是可以出院了吗?怎么还穿病号服?” 子桑倾莞尔,她问完才发现,他们是出来执行任务,然后直接被送到医院的,压根就没有换洗的衣服可以穿。 “当睡衣穿挺舒服的。” 东阳西归见子桑倾拿着干毛巾擦着湿发,边招手叫她过来,边随口道。 子桑倾走过去,搬了张椅子放在床侧,她坐在椅子上,身后的东阳西归坐在床上。 第322节 “医生说,你这几天的睡眠会比平常多点,这个没什么事的。” 想起子桑倾下午醒来后说了一句,她怎么睡了那么久的问题,东阳西归便解释道。 “嗯。”毛巾被东阳西归拿了去,子桑倾轻应着,任由东阳西归帮她擦头发。 短发比较容易干,东阳西归撩拨着子桑倾仅有些湿润的短发,将毛巾放在一边后。 东阳西归弯下腰长臂一伸,直接将椅子上的子桑倾公主抱抱了起来。 “这里是医院……”小屁屁下的座椅一下变成了东阳西归的大腿,子桑倾低语着抗议了一声,下意识的看向房门。 病房门都不是全封闭的,和她们基地的宿舍一样,门上还有玻璃小窗口。 门外有什么人经过的话,往病房里一瞧,就能看到他们了。 好在的是,大晚上的,走廊上挺安静的,没什么病人行走。 “我抱我的人,关医院什么事?” 食指与拇指轻捏着子桑倾的小下巴,东阳西归不让子桑倾看向门口,轻抬起她的小脸让她看向他。 “你怎么不刮胡子?” 被迫盯着东阳西归看的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对视了两秒,视线又落到他的胡渣子上。 “留着扎你!” 东阳西归说着峻脸一倾,吧唧一口亲在了子桑倾的额头上。 “咦……真有点扎。” 东阳西归温热的唇瓣贴上来的同时,伴随着胡渣子的刺痛,子桑倾的小脑袋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下。 “怎么,嫌弃?” 东阳西归状似生气的板着脸,似乎下一秒就能将子桑倾拆吃入腹。 子桑倾挂在嘴角的浅笑越渐加大,看着下一秒就极有可能扑上来的东阳西归。 她小手一抬搂上东阳西归后颈的同时,粉唇微微一嘟,对准东阳西归微微抿紧的胡渣子嘴,直接就反扑了上去。 ☆、225螳螂捕蝉 唇上一软,东阳西归顿觉馨香扑鼻,看着眉眼弯弯主动扑上来的子桑倾,他心里一怔的同时,冷眸深深一暗。 将东阳西归的怔愣看在眼里,子桑倾的眉梢眼角全是笑意。 眸中似有狡猾一闪而过,子桑倾缓缓闭上双眸的同时,贴在东阳西归唇瓣上的粉唇微动,主动纠缠起东阳西归来。 虚惊一场的医院之行,就在刚才洗澡之时,子桑倾想通了。 每一次的任务都是一份危险,能不能安然无恙的活着回来,谁也不敢保证。 她不应该想得太多,想得太长远。 珍惜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上一世,她短短二十几年的生命,不到三十岁就暴毙了。 憋屈的是,直到她跳下悬崖一命呜呼时,她连个男人都没有过。 活了那么多年,她连男人是个什么滋味都不知道。 这一世,怎么着也不能这么悲剧了。 东阳西归万万没想到,子桑倾会如此主动。 胸前一软,对于子桑倾热情贴上来的行为,再加上她径自享受,却毫无章法的亲吻。 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以及身上所感受到的一切,都让他热血沸腾起来。 这是你自找的! 东阳西归在心里狠狠的咆哮了一句,立马就化被动为主动的掌箍住子桑倾的后脑。 唇舌强势的霸道着,狂风暴雨般的席卷回去。 东阳西归担心了这么多天的恐慌,全在这一刻化为狼血,通过缠绵放肆的深吻,尽情的宣泄着他对子桑倾的感情。 夜风从窗户时不时吹进,给病房带来一丝清凉的同时,也被病房里越渐升温的暧昧气氛,给羞得退出了房间。 两人的身体贴合得太紧,火热的深吻掠夺得又太过疯狂,没过多久,子桑倾就觉得快呼吸不过来了。 子桑倾微微睁开双眸,水润的冰瞳突然觉得病房里亮如白昼的日光灯,亮得有些刺眼。 呼吸交融间,子桑倾的眼角余光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把闪着森森寒芒的水果刀。 子桑倾搂着东阳西归双手一松,被抱紧深吻得上身动弹不了的她,好在手还能动,她伸手就去抓柜面上的水果刀。 距离不远,伸长左臂的子桑倾,伸手就够到了水果刀的刀柄。 东阳西归狼血沸腾的纠缠着子桑倾缠绵,察觉到子桑倾有其他动作,他冷眸微开。 东阳西归深邃又炙热的眸光,瞥见子桑倾在拿水果刀后,他冷眸一合,继续掠夺着怎么也吻不够的馨香檀口。 子桑倾手上拿着水果刀,被迫回应着东阳西归的深吻,重新搂上了他的颈项。 在东阳西归的颈后,水果刀从子桑倾的左手交换到了右手。 随即,子桑倾微偏了一下脑袋看向右前方,病房门的侧边,正是日光灯的开关按钮所在位置。 瞄准开关,子桑倾的右手猛地往前一甩。 霎时间,脱离子桑倾小手的水果刀,在日光灯下闪现出一道寒光。 刀身翻飞着在空中划出一条帅气的弧度,径自飞向日光灯的开关按钮。 灯光下,就在水果刀撞击向开关时,整个病房忽的就暗黑了下来。 下一秒,‘哐当’一声响,传来了水果刀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灯一黑,子桑倾的上身便往前猛力一倾。 黑暗中,她和东阳西归紧拥的身体,便连体婴般双双倒在了病床上。 由于东阳西归一直掌箍着子桑倾的小脑袋,他俩这一倒,两人紧贴的唇瓣依旧没有分离开。 原本侧坐在东阳西归大腿上的子桑倾,挪动左腿往旁边一跨,就变成了跨坐在东阳西归腰腹上的姿势。 子桑倾这一行为,也让东阳西归放开了她一直吻不过瘾的粉唇。 静谧又漆黑暗淡的病房里,两人都轻微的喘息着,漂荡在两人周身的气氛,异常的暧昧诱惑。 微暗的点点灯光,从门上窗户投射进病房,东阳西归性感的八块腹肌突然一紧。 他敏感的察觉到,子桑倾的小手钻进了他的病号服里。 “倾儿……” 话一出,东阳西归才发现他声音暗哑得厉害。 子桑倾从没有这么热情过,他被吓到了。 “嗯。”子桑倾轻啄着东阳西归上下滚动的喉结,闪烁的冰瞳有着某种坚定。 执行个任务结果被折腾进了医院,干他们这个的太危险了,该享受的时候就得享受不是。 只要对象是东阳西归,她一点也不介意和他发生亲密关系,反正是早晚的事。 “倾儿!”东阳西归浑身上下的血液直往某处涌,他连忙抓住子桑倾在他身上作乱的手,眸光危险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若是换个时间地点,东阳西归一点也不介意子桑倾如此火热。 可他们现在是在医院。 场合不对,门外随时都有人在走动,趴在小窗口上一看,就算黑也能看出个大概来。 重点是,他们身下的是病床,又窄又不稳固,肯定会不舒服。 而且,医院的病房隔音不好,他可不想被别人听到什么。 “你不喜欢?”子桑倾小眉一挑,提高身子往上蹭了一下,鼻尖对鼻尖的直视着东阳西归,调笑道。 以往,东阳西归都迫不及待的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得。 难得她现在想开了,怎么东阳西归反而退缩了呢。 这可不太像他的性格。 “该死的!”东阳西归一个翻身将子桑倾压在身下。 看着子桑倾笑容大大的灿笑脸庞,东阳西归的眼神呆滞了一下。 他该拿子桑倾怎么办,老天是派她来收他的吧。 “你不想要么?”子桑倾早就发觉到东阳西归的火热难耐了。 见东阳西归光盯着她看不行动,子桑倾伸手搂着他后颈拉下他的峻脸,‘吧唧’一口亲了一下。 “……”东阳西归真想将子桑倾给就地正法了。 他当然想要! 早就想了! 可东阳西归强忍着没回应,他呼吸急促的忍了又忍,额头都忍得冒出细密热汗了。 最终,东阳西归只将子桑倾一把拥进怀里,紧紧拥着,力度大得好像要把子桑倾揉进身体里。 子桑倾被勒得都快呼吸不了,可她眉头一皱冰瞳微深的同时,并没有推开东阳西归,反而搂得更紧了。 她能猜到东阳西归在想什么。 他一定是不想他们的第一次就这么仓促的浪费了。 就在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无声的紧紧相拥时,走廊由远而近的传来了脚步声。 不轻不重的脚步声,每走十几步后,就稍微停一下,然后再接着走,再停再走。 这种脚步声,东阳西归很熟悉,每天晚上这个点,护士都会在走廊上走一遭,象征性的查一下房。 若没有特别情况,这个时间段的查房,护士都不会进入病房。 第323节 晚上九点半,丘婉儿从走廊那头一路走过来。 差不多也到休息时间了,基本上病人都在病房里没离开。 一间间病房或开灯或关灯,绝大多数的病房都还亮着灯。 子桑倾这个病房,在走廊左侧的倒数第二间,倒数第一间没病人住。 因为子桑倾是第一天转到住院部,她这个病人又有点特殊。 所以,丘婉儿走到病房前时,并不是象征性的往里看,见病人在病房也就走了。 病房里黑灯瞎火的,只有走廊上的一点灯光照射进去。 丘婉儿站在病房门口,向病房里张望着。 卫生间的灯没开,估计卫生间没人。 视线在暗黑的病房仔细察看着,丘婉儿看了好几眼,才发现这个双人病房的其中一张病床上,鼓起一堆黑影。 那堆黑影,在丘婉儿看过去的第二眼时,眼睛一下大睁的她。 看得挺清楚的,那是两个人重叠着压在一起的身影! 哐当一声响,丘婉儿的脑子一下就炸了。 这个病房只有子桑倾一个人住,肯定有一个人是子桑倾。 她敢肯定,和子桑倾抱在一起的另一个人,是东阳西归! 东阳西归住隔壁那间病房,她刚才还在想,东阳西归怎么没在病房。 走廊上的脚步声走到门口就没了音,子桑倾和东阳西归都明白,那人一定站在病房门口。 子桑倾本想推开东阳西归的,但东阳西归并没有松开她的意思,她便也不去理会,任由东阳西归紧抱着。 有人站在门口,会有影子投射进病房里,东阳西归原本没打算理会丘婉儿的。 但他发现丘婉儿在门口站得太久了,冰冷无波的冷眸,便突的抬起射向门口。 丘婉儿正有些发傻的看着黑暗中的黑影,冷不丁被东阳西归如此冰冷的眼神一射,她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黑暗中,东阳西归漆黑的冷眸好像渡了一层光。 冷霸的双眸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宛如饿极即将出击的野狼,让人想忽略都难。 毫无预警的和东阳西归对视上的丘婉儿。 下一秒,在她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时,她就下意识的转身,逃也似得快步往回走。 完了完了。 她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你急什么?见鬼了?”同样值夜班的丘瑜,正坐在值班室喝水,见丘婉儿神色闪烁的快走进来,不解道。 “不是!我、我……”丘婉儿一急就有些口干,直接就抢过丘瑜的水杯灌了口水。 丘瑜盯着丘婉儿,双眸依旧洋溢着不解。 她一直坐在值班室里,也没听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丘婉儿怎么了吗。 “我看到!那个女兵和他们的小队队长,抱在一起滚到床上去了!” 丘婉儿将水杯猛地放在桌上,火急火燎的解释道。 东阳西归一个小队六人,包括那名送他们来的直升机驾驶员,上级有交代,入院的时候不能登记真实姓名。 所以,东阳西归他们住院,名字一栏都直接是一二三四五六七的数字,丘婉儿并不知道他们到底叫什么。 又但是吧,好歹东阳西归几人也住院了几天。 从他们私下的交谈中,有些护士偶尔会听到他们称呼对方的名字。 对于东阳西归,一个个都直接叫他队长,整个医院,完全没人知道他到底叫什么。 北野修还吩咐过月白,偷偷去查东阳西归几人的档案,为的也就是想知道东阳西归叫什么名字,他回去以后好调查。 奈何,月白除了数字,什么都没捞到。 “滚了?他们在病房里滚床单了!” 丘瑜激动得一下就站了起来,两只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 医院可是公共场合! 他们的身份还是军人呢! 虽然病房里没外人,可这是不是太放肆了点? “没、不知道,我就看到他们抱在一起……” 丘婉儿连忙摇头想反驳,转念又觉得她毕竟没看到全过程。 她只看到了一幕而已,不能妄下定论到底滚没滚。 “你要干什么?” 丘婉儿刚说完,就见丘瑜气势冲冲的往外走,她连忙一把拉住。 她都被吓回来了,丘瑜不会是还想去看吧。 “当然是去看看!”被拉住的丘瑜,理所当然道。 “不能去!他们关着门呢,你总不能推开门冲进去吧?”丘婉儿不赞同丘瑜的做法。 “再说了,人家你情我愿的亲密一下,又不犯法,医院也没规定病人不能滚床单,你就算去了,能有什么用?” 丘婉儿拉着丘瑜不放手,一点点的分析道。 东阳西归的气场很强大,冷霸的太慑人,丘婉儿担心丘瑜真去打扰的话,会被东阳西归揍。 “说得也是。”丘瑜仔细想了一下,觉得丘婉儿说得对。 “这么说的话,他们真的是一对儿?”丘瑜叹息一声,坐了回去,“岂不是我没机会了?” 她就说嘛,东阳西归不仅长得帅,身材又好,这要是在全部男兵部队里,没女朋友还勉强说得过去。 子桑倾一个女兵和他们一起进了医院,说明东阳西归所在的部队是有女兵的。 凭东阳西归的条件,她就知道不可能没有女朋友。 怎么她觉得不错,可以试着发展一下的男兵,全都有主了! “早跟你说别肖想了。”丘婉儿一副‘你活该’的表情,“你见过到军医院就诊,连姓名都不告知的军人么?就这份神秘劲儿,一般人肯定高攀不上。” “我这不是抱着一丝希望也不放过的心态吗。” 丘瑜蔫了吧唧的趴在桌上,唉声叹气道。 算了,她放宽条件,不盯着军人找了,当军嫂不随军的话,还得两地相隔,也挺苦逼的。 丘婉儿被东阳西归凛视得逃走时,脚步声轻了不少,子桑倾偏头看了一下,见门上小窗口没人后,试图推开东阳西归。 “快被你勒断腰了。” 子桑倾的小手搭在东阳西归的肩膀上,推得并不大力。 东阳西归横在腰后的手臂,就跟铁臂一样,除了越勒越紧,连动都不动一下。 “你瘦了。”东阳西归又一个翻身不再压着子桑倾,让子桑倾趴在他身上。 东阳西归松了松紧搂着子桑倾的双臂,轻扶着子桑倾的小脑袋,将她摁到肩上趴着。 子桑倾的小脸出现在他面前,就算她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诱惑力也太大了点,他担心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又吻了上去。 不能做更亲密的事,连接吻都成了受罪,点燃了火还得自己灭,太难受了。 “嗯。”子桑倾也觉得睡一觉起来,她真的瘦了点。 两人静静地相拥着,长久的时间里,谁都没有再说话。 夜色越来越深,住院部的病房,接二连三的熄了灯,整个医院陷入了沉默中。 第二天早上,七点钟,不少病人陆陆续续的起床了。 一晚上过去,丘瑜还是没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还没交接班时间,就提前查房了。 一间间病房走过去,丘瑜发现。 洛寒舟已经出院了,只有东阳西归一个人住的病房,连被子都整齐叠好,似乎一晚上没人睡过。 视线从东阳西归的病房里收回,丘瑜加快了步伐,往隔壁的子桑倾病房走去。 丘瑜还没走到房门口,子桑倾的病房门就开了。 东阳西归一出来,就看到丘瑜站在一旁,眼睛瞪得大大的,惊愣得看着他。 冷眸不冷不热的瞟了眼丘瑜,东阳西归没去理会她,直接从她身旁走了过去。 他得回自己的病房洗簌一下,然后去食堂帮子桑倾打包早餐。 丘瑜眨巴了一下,回头见东阳西归进了隔壁病房后,她犹豫了一瞬,便推开子桑倾的房门走了进去。 没人发现的是,盯了一早上的月白,趴在门边听到隔壁病房开门的动静。 知道东阳西归回了病房后,他贼头贼脑的探出头。 在北野修的催促下,月白见走廊上没人,便假装正经的挺了挺身,走出病房就直奔子桑倾的病房。 ☆、226踢到铁板 子桑倾虽然醒了,但她还没有起床。 这么多年了,她第一次升起了睡回笼觉的念头。 子桑倾在病床上翻了个身,看来医生说得嗜睡是真的,就算醒了也睡眼惺忪的,实在是不想起床。 但是,再不想起床,子桑倾一个翻身后,还是发现门一开进来了一个人,她不得不睁开睡眼。 东阳西归出去她是知道的,而且她听到东阳西归锁门了。 前脚刚走,后脚又打开的房门,显然不太可能是东阳西归。 第324节 丘瑜以为子桑倾起床了,毕竟东阳西归都从病房里出去了。 可门一开进入病房时,丘瑜一眼就看到翻过身睁开双眼的子桑倾。 清晨的晨曦中,两人的视线,就这么不预期的对视上了。 “住院不可以睡懒觉吗?” 子桑倾误以为丘瑜是来叫她起床的,但她侧躺着依旧没有起床的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子桑倾太淡定了,丘瑜盯着她平静的小脸,看了两三秒后,才慢半拍的回应道: “可以睡懒觉。” “有事?”懒得动的子桑倾,连姿势都没有换一下。 “没有。”一大早的,还不到查房时间,也还没到子桑倾检查身体的时间,丘瑜反射性的摇头。 子桑倾冰瞳沉静的看着丘瑜,眉头略微皱了一下。 既然不是来叫她起床的,又没有其他的事,那丘瑜进她的病房是想干什么? 等等! 子桑倾后知后觉的惊觉到,东阳西归前脚刚走,丘瑜后脚就推门进来。 莫非是,丘瑜知道她昨晚和东阳西归睡在一张病床上? 子桑倾又想起,也许昨天晚上在她病房门口查房的护士,就是丘瑜。 这么想的话,丘瑜应该知道她和东阳西归的关系了。 转念又一想,子桑倾便又释然了。 自从家人认可她和东阳西归在一起后,她就没打算隐瞒和东阳西归的关系。 外人知道就知道了,她没什么好介意的。 子桑倾的小脑袋在沉思,丘瑜看着她还未褪去稚嫩的小脸,也脑筋飞快的转动着,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你和你们队长是男女朋友关系?” 在子桑倾又一次看过来,眼神似乎在说‘你进来到底想干什么’时,丘瑜脑子一当机,就将心里的想法脱口而出道。 话一说完,丘瑜差点就咬到自己的舌头。 天呐! 她在干什么? 她是一名护士! 打探病人的隐私不是她的职责! 疯了不成! “是。” 让丘瑜没想到的是,子桑倾的反应很平静,更没有生气的样子,直接就承认了。 丘瑜眼睛一下大睁,承认了! 子桑倾竟然承认了! 部队的男女兵,已经可以光明正大的谈恋爱了么? “那个,你介意我再问几个私人问题吗?” 丘瑜犹豫着,要不是子桑倾的神情太冷清,她就直接问问题了。 “介意。”子桑倾的清冷冰瞳连眨都不眨一下,冷然道。 她是病人,病情上的事,护士有问题询问的话,她自然会回答。 但既然是私人问题,她现在很困,一点也不想和不熟识的过多交谈。 “……”子桑倾说完就闭上眼,看样子是准备睡回笼觉,独留下丘瑜风中凌乱的站在门口。 丘瑜当护士也有两三年了,什么样的病人没见过,但一般年轻女病人都挺好说话。 像子桑倾这么清冷淡漠的女病人,她倒是第一次遇上。 病房再一次寂静了下来。 月白站在门外侧,他先前不知道护士在子桑倾病房里,他以为护士查完房就绕走了。 偷听到了子桑倾和丘瑜对话的月白,明白丘瑜踢到铁板后,再过几秒估计就要出来了。 再加上之前回房洗簌的东阳西归,这会儿估计也洗完了。 未免暴露,月白转身就往回走。 “子桑倾的病怎么样?没事吧?” 月白一回到病房,拄着拐杖从卫生间出来的北野修,急忙询问道。 “不知道,我没见到她。”月白的语气带着一些惭愧。 打从到了军医院开始,北野修交代他的事情,他顺利完成的就没几件。 “黑鳄不是离开子桑倾的病房了吗?怎么见个人你都见不到!” 北野修一下就抬起了拐杖,转念想到拐杖还有些用处,他这才没有把拐杖扔向月白。 “有护士查房!”月白为自己辩解着,“而且,我听到了一条重要信息!” “什么信息?”北野修一脸怀疑的看着月白。 不是北野修不相信月白的能力,是不知道月白怎么搞得。 一回国就战斗力呈直线下降,一点也没有暗战时的凶悍能力了。 “子桑倾亲口承认,她和他们队长是男女朋友关系!” 月白觉得,这件事还挺有价值的。 毕竟北野修之前只是怀疑,并不确定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是不是真的在一起。 “真承认了?”北野修显然没想到月白要说的是这件事。 “真的!”月白肯定的点头,他亲耳听到的,还能有假吗。 北野修顿时就沉默了下来,有型的眉毛微微皱起。 这事千真万确是真的! 病房里响起‘咚咚咚’的拐杖杵到地板的声音,月白目视着北野修一步步挪回到床上坐着。 东阳西归洗簌完又去看了下子桑倾,发现她又睡了回去。 经过北野修的房门口时,东阳西归见北野修背对他,似乎在发呆,而月白则看着北野修发呆。 “嘿!”东阳西归突然出声喊了一下,“饭点到了,不去打早餐可要饿肚子了!” 毕竟就住隔壁,伙食又都吃医院食堂的,这几天,他们就算提防着对方,生活节奏倒是挺同步的。 东阳西归会叫月白一起去打早餐的原因,主要是因为他担心月白会去打扰子桑倾。 “修哥,我去打早餐。”月白看向门口时,正好看到东阳西归说完就走的挺拔身影。 月白走出病房后,一直没什么反应的北野修,拿起一旁的拐杖又站了起来。 住院部离食堂有点距离,一来一回没有十分钟是回不来的。 现在东阳西归走了,他正好可以去找子桑倾。 让北野修没想到的是,他一瘸一拐的走到子桑倾病房门口时,伸手一拧门把,竟然反锁了! 北野修探头往里瞧了瞧,大白天的视线很好。 他看到一张病床有些凌乱,被子鼓鼓的,床头有一个黑黝黝的小脑袋瓜背对着他,病床上的人显然还在睡觉。 ‘叩叩!’北野修抬手敲门。 “……” 北野修一直往里张望着,病床上的人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怎样,连动都没动一下,更别说翻过身来看他了。 ‘扣扣!’一天一夜了,北野修好不容易逮到东阳西归不在,机会难得,他又敲了敲门。 “……” 子桑倾是真睡着了,但北野修第一次敲门的时候,她也是真的被吵醒听到了。 虽然子桑倾不知道敲门的人是谁,但她太困了,是真的不想去理会。 如果是护士的话,护士有钥匙,用不着她起来开门。 如果是东阳西归的话,他不用钥匙也能有打开门,更用不着她起来开门了。 要是身上有工具,北野修也能直接撬门进去,但问题是他现在身上除了一根拐杖,什么都没有。 腿脚不便,回了病房再找什么东西来撬门,东阳西归就该回来了。 北野修盯着病房里鼓鼓的被子,他不确定子桑倾是真的睡太熟没听到,还是听到了不想开门。 在门口犹豫了几秒后,北野修折身往回走。 算了,昨天的匆匆一瞥,他发现子桑倾脸色苍白,看起来挺虚弱的,就让她多睡会儿好了。 估计子桑倾还得住好几天的院,总有时间逮到她的。 东阳西归打了早餐回到病房时,子桑倾还在睡,他吃完早餐了,子桑倾还没醒。 “倾儿,起来吃点,等下越睡越没劲了。” 东阳西归从卫生间拿了湿毛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子桑倾还在睡梦中的小脸,试图唤醒她。 “嗯……小叔叔,我还想睡。” 湿毛巾一碰上脸,冷得子桑倾一个激灵,可就算被东阳西归扶着坐起,她还是没睁开眼。 突然听到子桑倾唤他小叔叔,东阳西归怔了一怔。 子桑倾似乎很久没这么叫过他了。 看着半梦半醒却任由他为所欲为的子桑倾,东阳西归的嘴角染上一抹温柔。 第325节 他知道,这也是子桑倾对他的一种信任。 “乖,吃了早餐再睡。” 东阳西归捧着子桑倾的小脸一点一点的擦着,声声诱哄道。 医生说子桑倾会比较嗜睡的时候,东阳西归还以为就是睡得时间比较长点而已。 从昨天到现在的情况来看,子桑倾压根就不是睡得时间长,而是醒得时间太短了! 他就没见过子桑倾这么能睡的时候。 “嗯。”子桑倾随口应着,两眼艰难得睁开一条缝,没一秒就又闭了回去。 子桑倾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反正身体一沾上床,就不想起来了。 十几分钟后,在东阳西归的碎碎念下,子桑倾终于被他烦了起来,送进了卫生间。 刷完牙回到床前的子桑倾,看着东阳西归带回来的瘦肉粥,食欲顿时就起来了。 “别动,我喂你。”东阳西归半路拦截下子桑倾的手,自己拿起了饭盒。 “我又不是手不能动,用不着喂吧。” 东阳西归勺起一勺粥就递到她嘴边,子桑倾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被试管扎伤的手掌。 这么多天了,伤口早就愈合了,只不过结疤还没脱落而已,一点也不碍事。 “送到嘴边就尽管吃,哪那么多废话。” 东阳西归也不管那么多,在子桑倾说完话,嘴还没合起来时,一勺子送进了她嘴里。 “……”子桑倾看着东阳西归不说话。 这样的东阳西归,她很难跟当初那个一脸冰冷,不拿正眼看她的小叔叔相提并论,现在这个也忒温柔了点。 “看什么?胡子刮掉你又不习惯了?” 东阳西归见子桑倾一直盯着他脸看,眉头微挑的戏谑道。 “你不觉得你性格变化挺大的吗?” 子桑倾一口一口的吃着东阳西归喂到嘴里的瘦肉粥,突然就有些感慨道。 刚到海军陆战队那会,她还以为她会和东阳西归水火不相容的杠个你死我活。 谁知道几个月过去,她和东阳西归的关系就变得这么亲密了。 子桑倾回想一下,真觉得有些邪乎。 当初那个把她丢进北极冰河就不管的冷酷男人,竟然被她给拿下了! 子桑倾想着想着,突然发觉,原来自己还挺有魅力的。 她把她家的冰山小叔叔给拿下了! 光想想就令人激动! “在你面前是有点。” 子桑倾眉梢眼角全是暖暖的笑意,看得东阳西归嘴角也勾起了浅笑。 东阳西归暗想,这一趟医院之行也没白白浪费时间,貌似子桑倾开窍了。 早餐过后,未免子桑倾倒床上又睡回去,东阳西归拉着去花园散步。 下楼的时候,东阳西归还特意选择了走楼梯,为的就是不想从北野修的病房前经过。 月白又一次偷窥回到病房时,惊讶的对北野修道:“他们不知道去哪儿了,人不在病房!” “嗯。”北野修仅瞟了眼月白,一脸的无所谓。 大白天的,这个时间,东阳西归十之八九在子桑倾身边。 他们去哪儿不重要,反正得回来。 没过多久,北野修上了个厕所从卫生间出来,站在窗前往外看时,突然看到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在花园里。 花园里的一条长形石凳上,同样穿着病号服的东阳西归坐着,而子桑倾正头枕在他的大腿上,躺在石凳上闭目养神。 “月白,把轮椅推过来,去花园!” 北野修仅犹豫了三四秒,便将拐杖靠放在一旁。 “好!”北野修在病房里好几天都没出去过,一听到他说要去花园,月白比他还高兴。 这几天,光看北野修每天躺在病床上,他这个看着的人都觉得要憋死了。 东阳西归带子桑倾到花园散步,是想着晒晒太阳,子桑倾估计就不会一心想着睡觉了。 谁知道走没几圈一坐下,子桑倾没过多久就躺了下去。 两人选了个树下的石凳,就算子桑倾仰躺着也不至于太晒眼。 轻微的轱辘声传来,和子桑倾一样闭着眼睛的东阳西归,眉心一挑,睁开眼往左侧看去。 进入花园的细碎石子道路上,有一辆轮椅徐徐而来。 东阳西归看着被月白推过来的北野修,要不是子桑倾还枕在他腿上,他就走过来拦截下他们了。 四目相对间,北野修邪肆一笑,哪怕东阳西归冷眸里满是警告的眼神,他也坚定的向他们靠近。 一方是军人,一方是恐怖分子,而且还是在军人的领土上,北野修怎么看都不占优势。 月白低垂着眉目不去看东阳西归,径直往前推着轮椅,他的底气可没北野修那么足。 东阳西归和北野修看向对方的双眸,一个凶悍冷霸,一个阴冷邪肆,北野修完全是一副无所畏惧的神色。 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他就不信东阳西归能把他怎么样! 东阳西归在心里冷笑着。 他就知道北野修会想方设法的接近子桑倾。 他倒要看看,北野修到底想干什么! 月白将北野修推到东阳西归面前,两人一坐一站就不走了。 清风细细柔柔的吹拂着,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一下。 双双沉默了两分钟后,一直低垂着眸的月白,偷偷朝东阳西归瞥去。 东阳西归眸光沉冷,冷霸带着警告的眼神,定定的直射着北野修。 然而,北野修却像没有看到东阳西归的警告一样,他染着邪肆的两只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睡得安稳的子桑倾。 这次和子桑倾重逢,出乎北野修的意料,唯一让他不太满意的,是子桑倾枕在东阳西归大腿的小脑袋。 几人之间的气氛太不和谐了,偶有护士或其他病人路过,都眼神怪异的看着他们四人。 整什么呢这是? 子桑倾躺着躺着又真的睡着了,但北野修一直盯着她看。 向来警惕的她就算睡着了,也察觉到气氛不对劲,然后子桑倾就被盯醒了。 脑子清醒过来的子桑倾,鼻尖嗅到了东阳西归的气息,在眼睛睁开前,平躺着的她一个翻身。 小脑袋在东阳西归的腹前蹭了一蹭,子桑倾连看都没看周围的情况,就背对着北野修打算继续睡。 不是子桑倾太迟钝,是她觉得他们在医院,又不是基地随时要准备训练。 她现在是病人,需要静养,难得能什么都不管的好好睡一觉。 反正有东阳西归在,有事东阳西归会解决,用不着她操心。 北野修似笑非笑的双眸一怔,随即眼角狠狠地抽搐了起来。 子桑倾竟然无视他! 心有不甘又突生怒气,或者说怨气的北野修,终于开口了。 只见北野修阴鸷着双眸,盯着子桑倾的后脑勺,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道: “子!桑!倾!” ☆、227艳福不浅 突然听到有人叫她,而且听声音明显不是东阳西归的。 更重要的是,这声叫唤,似乎对她意见很大? 子桑倾冰瞳一睁,入眼的是东阳西归的蓝白条病号服。 侧着身的子桑倾猛一回头,看到一个病人坐在轮椅上。 仔细一看,子桑倾赫然发现,这个病人的脸有些熟悉。 “北野修!”子桑倾的脑子‘叮’得一声,一个翻身挺身坐起。 子桑倾凛冽的冰瞳,快速将北野修从头到脚审视一边,视线在他的石膏腿上停留了一秒。 再看看北野修身后,低眉敛眸的月白。 子桑倾满头雾水,北野修和月白,怎么会出现在华夏的军医院? 这一幕,她怎么觉得有点不靠谱。 “呵……看来还认识我。”北野修眸光冷了几分。 一看到子桑倾这张小脸,他就会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他被她坑惨了的事情。 女人心海底针,果然没几个可靠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 子桑倾先朝身旁的东阳西归看了一眼,这才冲北野修疑问道。 东阳西归的神色特别淡定,他似乎早就知道北野修在军医院了。 子桑倾看着北野修突然就膈应了起来。 北野修这样子,不像是第一天住院的,莫非他早就知道她在军医院了? 第326节 然后,她这几天一直被他监视着? “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北野修并没有回答子桑倾的疑问,反而是反问道。 月白偷偷去瞄东阳西归,他最担心东阳西归出手捣乱了,他至今对东阳西归一掌把他拍趴在地上的事情,心理阴影很大。 但让月白没想到的是,子桑倾醒来后,东阳西归反而收起了他犀利的眼神,一脸淡定的看着北野修。 “住院当然是生病了。” 子桑倾看向北野修的眼神,似乎在说‘你有病吧。’ 虽然两人问对方的问题都差不多,但她问北野修的‘这里’,是指北野修为什么会出现在华夏,而不是单纯的军医院。 “什么病?” 北野修神色不变,耳朵却是竖了起来,唯恐听漏了什么。 “关你什么事?”子桑倾轻哼了一声。 别以为她不知道北野修打得什么主意。 想套她的话,想查他们的底细,没门! 北野修睫毛一颤,看着子桑倾的眼神,也变化了一下。 四周看了看,北野修确定他们周身没有其他人后,一脸邪肆的看着子桑倾和东阳西归道: “如果我没猜错,一个星期前,你们是从某个尸洞里刚出来吧?” 北野修这话一出,子桑倾不自觉的冰瞳一厉,莫非北野修也是冲着尸洞来的? 尸洞的事非常保密,一般人不可能知道。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东阳西归冷冷一笑,气势慑人的冷眸,直直射向北野修。 北野修不可能无缘无故回国,他回国必有所图。 虽然东阳西归目前并不知道北野修在图什么,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你用不着这么紧张,我对尸洞没兴趣。”北野修状似不屑的耸耸肩,“听说尸洞里有很多倭寇当年遗留下的病毒,我可不想太早丧命。” 月白默默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并没有插嘴的意思。 子桑倾这下更警惕了,北野修对尸洞这么了解? 东阳西归冷眸犀利的看着北野修,似乎想从他那双阴冷的双眸中,查探出北野修对尸洞的事情,到底知道多少。 “十天前,边境入侵了一伙毒枭,新手。” 东阳西归审视的眼神太过犀利,惹得一直注视着子桑倾的北野修,抽空看向他时,东阳西归适时的冷声道。 据东阳西归所知,这一次入侵的毒枭团伙,行踪轨迹与以往的犯罪团伙都不同,极有可能是新一批毒枭的杰作。 北野修恰巧在这个时间地点出现在军医院,他自己又说对尸洞没兴趣。 东阳西归也的确没在尸洞附近,侦察到除倭寇以外的第三方人马。 排除北野修对尸洞的兴趣,东阳西归不能不怀疑北野修和毒贩子有关。 “凡事讲究证据!”东阳西归虽然只有短短一句话,但北野修一听就知道东阳西归在怀疑。 为此,北野修显得有些激动,立马就反驳道: “没凭没据的!你这是诬蔑诋毁你知不知道!” “我们都是华夏人!修哥说过,不碰华夏业务的!” 月白也同样有些激动,一直不出声的他,着急的解释道。 “呦!看不出来,你俩还有点良心?” 子桑倾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一下,嗤之以鼻的讽刺道。 还不碰华夏业务? 这都专业的划分到业务了。 说得倒是冠冕堂皇,不碰华夏业务,之前绑架华夏人质的人,难道不是北野修? 华夏军人去解救人质的时候,北野修一枪接一枪的射击,那时候怎么没见北野修手软? “……”月白被子桑倾冷嘲热讽一句后,顿时又蔫了,微低着脑袋,低眉敛眸的继续保持沉默。 月白觉得他真是憋屈! 以前在国外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现在回到生他养他的国家。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有种抬不起头的感觉。 他承认他在国外做得都不是什么好事。 可他又没对华夏的人民群众干什么坏事,这心里还真不好受。 北野修被子桑倾给气得狠狠倒吸了一口凉气,竟然敢怀疑他! “他是谁?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气了几秒后,北野修很快就平复了下来,对着子桑倾转移了另一个话题。 虽然月白告诉他,子桑倾亲口承认过她和东阳西归的关系。 但北野修还是想听子桑倾在他面前承认。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子桑倾不是想隐瞒,只是看着北野修隐隐有着逼问意味的嘴脸,她就不太想和他说话。 他以为自己什么身份,竟然还想质问她。 “怎么,不好意思说吗?” 北野修眉头微微一挑,勾起在嘴角的笑容,顿时溢满邪肆。 “哼!是不屑和你说!”子桑倾不屑的冷哼一声。 北野修脑子有问题,他们很熟吗? 凭什么以为他问,她就一定会回答! 子桑倾懒得和北野修这种人说话,她起身就要走。 “你才十九岁!这么小就和其他男人睡在一起,这么不自爱你家人知道吗?” 见子桑倾要走,北野修就突然刺激道。 子桑倾抬起跨出去的右脚,顿时停在半空不动。 冰瞳凛冽一转,对上的是北野修轻浮的阴冷双眸。 “你管得着吗!” 子桑倾心里的火气‘噌噌噌’得就往上冒,抬起脚顿时方向一转,狠戾的踢向北野修的石膏腿。 竟然说她不自爱! 他妈的她看起来很水性杨花吗! “嗯!” 子桑倾出脚太快太突然,北野修没办法自主闪躲的石膏腿,硬生生吃下了这狠戾一脚。 霎那间,北野修唇一抿,上下牙狠狠一咬。 哪怕隔着石膏,子桑倾这一脚也踢得他钻心疼。 “说就说,你动什么脚呀!” 月白见北野修被踢得背脊一挺,担心北野修这条腿真要废了。 “你不是我对手,别逼我出手!” 子桑倾冰瞳凌厉一射,强霸狠绝的气场顿时全开。 月白心里一紧,只觉得周身的气氛突然有些压抑。 仅跟子桑倾凌厉的冰瞳对视了半秒,月白就弱弱的撇开眼,不去看子桑倾。 好男不跟女斗! 子桑倾用气场震慑住月白,又见北野修虽咬牙切齿,却也不在啰哩吧嗦后,她转身就走。 东阳西归并没有立即跟着子桑倾走,他看着一坐一站的北野修和月白,姿态悠然的缓缓站起身。 子桑倾一走,北野修的心境也变了。 指腹摩搓着轮椅扶手,北野修看着自己的石膏腿,语气不轻不重的对东阳西归道。 “还以为你会多帮她出头,看来她在你心里也没那么重要!” 刚才他和子桑倾对话的时候,东阳西归连出声帮子桑倾一句的意思都没有。 北野修开始怀疑,如果子桑倾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东阳西归真的会舍命相救吗。 东阳西归作为一名军人,北野修不怀疑他对国家的忠诚,更不怀疑他誓死捍卫国家人民的使命感。 但是,那子桑倾呢? 子桑倾在东阳西归心里,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北野修自己就是男人,责任大过天,他太明白有一种男人在危机关头,是可以为了所谓的国家正义舍弃妻女的。 而这种世俗上的伟大男人,绝大多数出现在部队的军人当中。 “她在我心里重不重要,我没必要告诉你。”东阳西归背对着北野修站在一旁。 “我只是比你明白,对付你,她一个人就够了,用不着我出手。” 东阳西归依旧没有转过身去看北野修,他看着一步步走远的子桑倾,淳厚嗓音沉冷道。 “说到底,还是因为她在你心里的份量不够重。”北野修冷笑了一下,“有担当的男人,是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冲锋陷阵,而自己却无能的躲在女人身后不敢出头的!” 今天之前,北野修一直敬佩东阳西归是条汉子。 第327节 但东阳西归刚才的表现,却让他大跌眼镜。 如果他和东阳西归的立场交换,如果是他坐在子桑倾身边。 早在东阳西归坐在轮椅靠近的时候,他就把东阳西归给打趴下了。 他是不可能让其他男人,居心叵测的接近他的女人的! 其他不论,光从这一点看,东阳西归就做得不够男人! 北野修明显带着指责与不屑的话语,让东阳西归冷眉轻轻一皱。 他怎么就没担当了? 还无能的躲在女人身后? 他什么时候做过这么窝囊无耻的事了? “估计你遇到的女人都太弱,没了男人的保护就活不了。” 东阳西归本不想和北野修说太多的,但北野修说出来的话他太不赞同了。 子桑倾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他也不希望子桑倾太过脆弱了。 再说了,北野修从头到脚完好无损,战斗力爆表的时候,子桑倾都没败下阵来。 就北野修现在这副半身不遂的残疾样,他还能把子桑倾怎么样? “你一定不知道和自己的女人并肩作战是一种什么滋味吧?” 临走前,东阳西归给北野修留了这么一句话。 他不需要擦破点皮就哭着喊着囔囔疼的女人。 男人的肩膀当然可以给女人依靠,女人也需要这份依靠。 可太过矫情,分分秒秒都需要男人保护,离了男人就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女人,谁要谁拿去,反正他不稀罕。 东阳西归并没有过多的解释,更没有多么激烈的反驳北野修说他不够男人。 但东阳西归扬长而去后,北野修久久都没有说了一句话。 月白看着北野修沉默不语的脑袋瓜,犹豫着是推他在花园走一走,还是把北野修推回病房去。 “月白,咱俩并肩作战,跟和女人并肩作战,有什么不同吗?” 北野修虽然说睡过不少女人,但正事上的事,他还真没跟女人合作过。 “这个……我也没战过,我哪知道哇?”月白没想到北野修竟然在纠结这个问题,“但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好处肯定是有的!” 子桑倾的战斗力,月白是见识过的,挺强悍的,狠起来不比男人还凶残。 他估摸着,真要和子桑倾这样的女战士合作,估计就不会把子桑倾当女人了,那还不是跟男人差不多? “你个猪脑子,越来越蠢了!”北野修往后一退靠在椅背上,“推我走走,好久没晒过太阳了。” “修哥,你急匆匆的赶下来,就是来挨骂的呀?” 月白以为北野修找子桑倾有什么事呢,结果也没见北野修干什么事。 “你懂什么!我在套话!”大大的轮椅轮子在石道上滚动着,北野修没好气道。 什么叫挨骂? 他有被骂吗? 月白哪只眼睛看到他被骂了! “那套到什么话了吗?” 月白仔细回想着北野修和子桑倾、东阳西归的对话,没觉得哪句话有什么用处。 “没有,他们都被训练得成精了,哪那么容易被套走话。” 北野修本身就没抱多大希望,连东阳西归叫什么名字都没套出来。 “之前让你入侵海军数据库的事,进展得怎么样了?” 子桑倾的资料,北野修可谓是倒背如流了。 东阳西归一看就和子桑倾同个部队的,反正他们已经知道东阳西归长什么样了。 只要入侵到海军的数据库,一个个筛选只要找出东阳西归的头像,东阳西归的档案资料还是不手到擒来。 “我找过三个黑客都没入侵进去,军队的防火墙太难攻了。” 月白越来越觉得华夏军队太多高手了,他以前还以为军队养得,就是一群只吃饭不干正事的兵痞子。 “要找顶尖黑客!你找一般的黑……”此时,一名病人从右侧穿了过来,北野修便自觉的闭上嘴了。 “一般的黑客顶个屁用!” 两人周身二十米都没其他人后,北野修又出声了。 “我找得都是顶尖的黑客!”月白辩解道。 他又不傻,普通的防火墙他自己就可以入侵,哪犯得着找其他黑客,要找肯定找技术过硬的黑客。 “继续找!”北野修已经不想和月白说话了,他快被气死了!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离开后,军医院的花园又恢复了一片和谐。 同一片天空下的另一个地方,坐落在海边的海军基地,涛声阵阵阳光依旧。 率先吃完中饭的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一左一右的从食堂出来。 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走出食堂没几步,双双看到洛寒舟就在她们左前方十米处,两人就同时喊道: “洛寒舟!等一下!” 洛寒舟和班里的老兵走在一起,听到有女兵呼喊洛寒舟的名字,他身旁的老兵回过头去。 看到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一起跑过来时,老兵语气酸溜溜的对洛寒舟道: “我说洛寒舟同志,你这艳福不浅呐!” “……”洛寒舟略无语的瞟了眼身旁的老兵,随即对着追上来的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不解道,“有事?” ☆、228全身发热 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看着洛寒舟,又看看他身旁的老兵,两人都没有说话。 “呵呵……你们聊,我先回宿舍。” 老兵被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这么一看,立马识趣的转身先走。 但是,老兵转完身走之前,抬手就猛拍了掌洛寒舟的屁股,神色暧昧的低声道:“你小子还挺有一手的!” “……”洛寒舟那个汗颜,说得什么呀! 老兵虽然说得小声,但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还是听到了。 “没个正经!”步媚媚可不管那么多,对着老兵还没走远的背影,不客气的反击道。 她们就找洛寒舟问点事情而已,说得好像她们和洛寒舟有什么奸情一样,思想一点也不纯洁。 步媚媚并没有刻意压低音量,老兵听到她的暗讽,顿时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没脸见人似的逃走了。 “……”先瞄向一脸不平的步媚媚,再看看敛眸偷笑的阿史那一枝,洛寒舟的双眸溢满无奈。 “说吧,什么事?”三人站在食堂外的主要通道上,人来人往的,洛寒舟不想停留太久。 “子桑和你一起出去的,怎么你回来,她没回来?” 步媚媚也懒得拐弯抹角,张口就问道。 “她不会有什么事吧?”相比较步媚媚有些高冷的询问,阿史那一枝的声音则要柔和许多。 “东阳教官也没回来,你们不用担心,她没……没什么事。” 洛寒舟本来语气肯定的回答,末了自己先没了底气。 虽然他觉得子桑倾会没事,但毕竟他离开军医院的时候,子桑倾刚从隔离室放出来。 谁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他话不能说得太满。 “她真出事了?” 步媚媚看出了洛寒舟的犹豫,她一担心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一起出去的,结果却没一起回来,她就知道子桑倾可能出了什么事。 阿史那一枝虽然没加以追问,但直勾勾看着洛寒舟的漂亮大眼,写满了担忧。 “哎呀!你们别太担心,她在医院挺好的!” 被两名美女围着猛问,洛寒舟哪里受过此等待遇,再加上身旁路过的男兵,时不时偷瞄过来的视线,他一急就脱口而出道。 “医院!子桑在医院?”阿史那一枝硕大的眼睛顿时更大了,惊呼道。 完了完了,子桑倾怎么会在医院,是受了很重的伤吗? 不会出太大问题吧? 阿史那一枝越想越担心,她就知道跟着东阳西归出去挺危险的。 洛寒舟出去一趟回来,好像瘦了不少,想必他们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头。 “都进医院了还说没事,她到底怎么样了?” 步媚媚美眉深深一皱,洛寒舟这样,更让人担心子桑倾了。 自从当兵后,大半年来,步媚媚和子桑倾就没怎么分开过。 万一子桑倾真出了什么事,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疯了!”洛寒舟低咒了一句。 他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他怎么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呢! “我回来的时候,子桑倾是真的没事!”洛寒舟说的很肯定。 见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还是不太相信的眼神,洛寒舟便又接着解释道: 第328节 “她能吃能睡,更没缺胳膊少腿的,真没事!” 有事也是大事,真要出了大问题,估计他也得有事。 “真没事的话,她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步媚媚平滑的眉心皱得更紧了。 洛寒舟说的话,越听越有问题。 她们就是想知道子桑倾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而已。 真出了什么事就直说,她们又不会把他怎么样。 子桑倾都进医院了,有必要这么遮遮掩掩的吗。 “东阳教官和子桑倾单独在一起。”陆陆续续越来越多的士兵走出食堂,洛寒舟想尽快离开,“东阳教官比你们更紧张更担心,他能让子桑倾出事吗?” 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对视一眼,好像是这么回事。 “好好训练!瞎担心个什么劲儿!” 见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被哄住了,洛寒舟学着东阳西归的语气,端着气势教训了一句。 洛寒舟说完就走,独留下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怔怔的看着他。 “嘿!这小子什么意思?”步媚媚美眸微瞪,洛寒舟不就比她们大了几岁吗,还摆起架势来了。 “他就是想说子桑没事,让我好好训练不用担心了。” 阿史那一枝拉着步媚媚就走,替洛寒舟解释道。 “你个吃里扒外的,洛寒舟还没把你怎么样呢,你这颗心就跟着飞走了!” 被拉着走的步媚媚,看着心急如焚帮洛寒舟辩解的阿史那一枝,不满道。 “你说什么呢!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阿史那一枝无语的瞪了眼步媚媚,反正她一帮洛寒舟说话,说什么都是错的。 “做人要诚实!思春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步媚媚早认定阿史那一枝看洛寒舟的眼神有猫腻了,心思通透的开导道。 郎有情妾有意,男未婚女未嫁的,喜欢就是喜欢,有什么好害羞的。 “思你个大头鬼!我要是真喜欢,我就直接扑上去了!我又不是子桑,死鸭子嘴硬!” 阿史那一枝被说烦了,激动地反唇呛声道。 毕寺那个八卦婆误会也就算了,反正在毕寺眼里听风就是雨,步媚媚怎么也跟着瞎掺和。 阿史那一枝就差把心掏出来给步媚媚看了,什么玩意儿! 她可是带着血性来当兵的,又不是到部队来谈恋爱的,思哪门子的春。 真思了她就直奔相亲场所去了,犯得着在女兵堆里摸爬打滚吗。 “你敢扑吗?洛寒舟可是个和尚!” 步媚媚状似了然的挑了挑眉,那她就暂时相信阿史那一枝一回。 “和尚怎么了?他已经还俗了!” 阿史那一枝不满得又瞪了一眼,没看到洛寒舟都开始留头发了吗。 和尚是过去式,洛寒舟又不是一辈子都当和尚。 步媚媚没再接话刺激阿史那一枝,但她怎么看怎么觉得,阿史那一枝还是有问题。 不然阿史那一枝怎么每一句话都向着洛寒舟? 说得好听,喜欢上了就扑,指不定真喜欢上了就成怂蛋了! 基地的士兵们日复一日的训练着,军医院那边,也风平浪静没发生什么重大事件。 下午的时候,军医院来了一个五十多岁,身着便装的中年男人,他到了住院部就直奔东阳西归的病房走去。 东阳西归一个人在病房里,中年男人进去后,就把门给锁上了。 “你怎么现在才来?还以为你第一天晚上就会派人来。” 东阳西归看着进入病房的中年男人,站起身笔直挺立。 因为对方身穿便衣的原因,东阳西归虽态度恭敬,却并没有举起手臂行军礼。 这个人近中年依旧身形健朗的男人,就是东阳西归每次执行任务时,卫星通讯另一端,代号为海洋的上级领导。 “你看起来气色还不错。”海洋爽朗的笑了一笑,上前就拍着东阳西归的肩膀道。 东阳西归眼皮微抽,他还是比较了解海洋的。 海洋分明是不想回答他的回答,摆明了糊弄他。 他一个身强体壮正值壮年的职业军人,气色能不好吗! “东西在哪里?” 海洋看着满目审视的东阳西归,清咳一声,立即切入了中心。 他总不能告诉东阳西归,是院方说没事了,病毒不会传染他才来的吧。 虽说安全第一,但这话说出来未免太伤人心了。 东阳西归没说话,直接转身走回床前,从床头柜拿出一袋东西。 袋子是印着医院名称的白色塑料袋,装在袋子里的东西挺多的,看形状像是几本书籍。 “都在这里了。” 这是他们小队冒险从尸洞带出来的资料,东阳西归随手就递到海洋面前。 “这些资料你全都看过吗?” 海洋并没有立即伸手接过,炯炯有神的双眸直直的看着东阳西归,询问道。 “在尸洞的时候扫过几眼。” 东阳西归并没有犹豫,回答得很肯定。 他怎么着也得大概看一下,才能知道自己带回来的是什么东西,到底有没有用处。 他们总不能冒着生命危险,结果却带回来一堆废纸。 东阳西归之所以只说扫过几眼,而不是看,他为的是撇清关系让海洋安心。 毕竟从他们到军医院之后的种种迹象来看,上级的态度很明显。 有些事情,就连他们这些亲身经历的战士,上级都不想让他们知道。 “东阳,我一直都相信你,但你知道的,我也是奉命行事,你别介意。” 面对东阳西归如此坚定的深沉眼神,海洋有些尴尬的接过他手里的资料。 上下级之间,特别是他们这种每一次通话都关乎生命安危的关系,信任很重要。 东阳西归洞悉事物的本领太通透,他刚才的一番话,隐隐有着质疑的意思,海洋不想让东阳西归误会。 “长官说笑了,我明白的。” 东阳西归浅笑了一下,事关国家大事,国际外交的安危,他自然不会去计较。 再说了,资料在他手上这么多天,他到底看没看过,这世上除了他也没第二个人知道。 “那个女兵,子桑倾还好吧?” 虽然时间有些紧,但海洋觉得就这么转身走人的话,似乎不太好。 “还好,没出现其他状况。”东阳西归点头。 “东阳,子桑倾是你侄女,你跟她……” 海洋犹豫了一秒,趁着这次和东阳西归面对面的机会,他还是想亲口问问。 东阳西归什么底细,海洋不可能不知道,也正因为知道,所以他才更觉得惊讶。 叔叔和侄女,这也太刺激人的大脑神经了。 “你应该知道,我和她没有血缘关系。” 东阳西归从没打算否认这件事,间接承认道。 “我当然知道。”海洋点头,“但你们家人知道吗?万一他们反对,你们怎么办?” 就是因为知道,一直以来他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有悖常理,他早就把子桑倾给调走了。 坚决不能让子桑倾影响到东阳西归的大好前程。 “家人全票通过,这个用不着担心。” 东阳西归说到这个,话语间是掩饰不住的自豪,他们家一向民主,不存在独裁专治。 “老将军也知道了?他同意了?” 海洋这下震惊了,不敢置信的看着东阳西归追问道。 子桑老将军都那么大岁数了,这么前卫偏激的事情,他能接受得了? “嗯,同意了。”东阳西归冷眉微微挑动了一下,肯定道。 “……你们家够开放的。”海洋沉默了好几秒,“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忙,你多保重。” “嗯,你也保重。” 两人都没穿军装,又是私底下的秘密会见,太正式了反而不太好。 东阳西归反射性想敬礼的右臂,举到一半又猛地放下去。 东阳西归送走海洋,回到子桑倾的病房时,子桑倾还在睡,压根不知道他离开过。 住院的日子对东阳西归而言,无聊透了,但对子桑倾而言就没那么大感想了。 她一天能睡十五六个小时,其他时间除去一日三餐,看看电视也就过去了。 “倾儿,这才晚上八点半,你又要睡了?” 东阳西归见子桑倾洗完澡又瘫倒在床上,深怕她睡傻了。 第329节 “我也不想睡,可是好困。” 子桑倾躺着没动,她也觉得自己睡得太多了。 她怀疑不是病毒作祟,就是医生之前给她打的针有问题。 “你先别睡,看会电视,等下没病也给你睡出病来了。”东阳西归把电视打开,拉起睡意朦胧的子桑倾靠坐在床头,“我去洗个澡再过来。” “嗯。”子桑倾点头,睁大双眼的她,看着电视的眼神倒也挺精神的。 “我回来要跟你说点事,别睡着了!” 东阳西归临走前,特意抚摸着子桑倾的小脑袋道。 “嗯,你去洗吧,我不睡。”子桑倾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东阳西归走了两步又不放心,倒回来在子桑倾的额头亲了一口。 子桑倾一心一意的看电视,可东阳西归走没两分钟,她的眼皮就开始打架了。 当东阳西归洗完澡回到子桑倾的病房时,电视上依旧播放着连续剧,男主在跟女主表白。 可是,靠坐在床头看电视的子桑倾,已经躺了下去,安静的小脸无一不在诉说,她睡得挺沉。 “哎……你都成睡虫了。”东阳西归无奈之极,帮子桑倾盖了盖被子。 子桑倾睡了,东阳西归没什么事做又没人说话,没多久便也躺上了床。 睡到半夜,东阳西归被热醒了。 不是盖被子太热,是他抱在怀里的子桑倾太烫了。 子桑倾整个身体都散发出不正常的热度,东阳西归伸手去摸她的额头,烫手得很。 “倾儿?倾儿你醒醒!” 黑灯瞎火的,东阳西归嘴里唤着子桑倾,第一件事就是去按床头的呼叫器。 东阳西归见子桑倾完全没点反应,连忙起身去开灯。 “倾儿,醒醒!”东阳西归心里焦急。 子桑倾这热得太不正常了,不像正常的发烧,睡前还好好的没事,怎么会突然就热得这么厉害。 有两名护士很快就赶到了病房,日光灯下,她们看到病床上的子桑倾,小脸通红散发着不正常的红晕。 “快去叫李医生过来!” 率先进入病房的王护士,催促着身后的何护士道。 “好!” 何护士才刚跨进病房,仅看了眼病床上的子桑倾,转身就又跑走了。 “她全身发热,好烫!” 两人睡一张床,被东阳西归环抱着的子桑倾便卷缩在病床左侧。 东阳西归见护士进来,连忙让出靠近子桑倾的位置,自己绕到病床另一厕。 “别太担心,她这种发热是预料之中的。” 相较于东阳西归的紧张,王护士则显得镇定多了。 预料之中? 东阳西归不再出声了。 看着摸向子桑倾额头、手、脚试探体温的王护士,东阳西归的冷眸深深一沉。 他越来越觉得这是一场阴谋了。 这名护士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隐瞒着他们。 半夜两点,寂静的夜里,推车的车轮声行走在走廊的声音异常清晰。 几十秒后,一名戴着眼镜,约莫四十岁的青年男人,快步走进病房,直奔向子桑倾。 ------题外话------ 妹纸们,今天开始,每天的更新将稳定在早上七点钟。 还请各位妹纸多多支持撒,抱抱哒,么一个 ☆、229重返尸洞 随着李医生进入病房,走廊里的车轮声也由远而近。 跟在李医生身后的何护士,推着装满药物的推车,也紧跟着进入了病房。 医生护士来了,就没东阳西归什么事了。 什么忙都帮不上,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忙的东阳西归,在床尾一角默默站着。 看着李医生在子桑倾身上听心率,翻眼皮的检查着。 李医生弯着腰一番忙碌,他直起身时跟王护士说了一句话,东阳西归没听清说得是什么。 然后,东阳西归就见王护士在药车上拿出一小支透明药水,将药水抽进一支5毫升的小针筒。 再然后,东阳西归就看到何护士将子桑倾翻了个身,背朝上趴着。 最后,王护士右手举着小针筒,左手就伸向子桑倾的裤腰带。 东阳西归看到此,已经明白王护士要帮子桑倾打屁股针了。 但是! 东阳西归心里一惊的看着还站在床前的李医生,李医生可是个男人! 就算是医生他也是个男人! 就在王护士的手马上要碰到子桑倾的裤腰带时,东阳西归立即冷声喝止道: “等一下!” 王护士已经抓在子桑倾的裤腰带上了,东阳西归冷不丁一喊,语气既急又强势,她吓得回头看他。 “肌肉针我会打,我来帮她打就可以了!” 李医生依旧没有离开病房的迹象,东阳西归先看了他一眼,这才看着王护士边朝她走去,边解释道。 “你帮她打?”王护士微微皱眉,有不解也有惊讶。 东阳西归并不是护士,他能行吗? “对,我以前帮她打过,有经验。”东阳西归也不管王护士同不同意,顺手就拿走她手里的小针筒。 “也行,那你快打,慢点推。” 打这个肌肉针也出不了事,王护士见东阳西归如此坚持,便也不和他争。 只不过,王护士不明白东阳西归为什么非要自己帮子桑倾打,打个针而已,谁打不都一样吗。 东阳西归拿着针筒,却没有立即帮子桑倾打,他冷眸一转,犀利的眸光直直射向李医生。 “……哦,你介意我这里是吗?”李医生不解的看着东阳西归,整整被看了两三秒他才反应过来。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关系,在住院部就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李医生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东阳西归是担心他把子桑倾的小屁股给看了去。 东阳西归没说话,冷眸依旧犀利的盯着李医生。 “她问题不大,有其他情况就按铃叫我。” 李医生又不是第一次看护士帮病人打针,他哪里想到那么多,但见东阳西归的眼神充满敌意,他转身就走出病房。 光从东阳西归的身形气势,以及他那双坚毅犀利的冷眸,李医生就能看出东阳西归这个人不简单。 李医生自己也是军人,他不会傻得为这种小事,去跟东阳西归起冲突。 目送着李医生离开,东阳西归麻利的扒下子桑倾的裤子,动作熟练的在她的小屁屁上打了一针。 这期间,子桑倾不知道是睡得太沉,还是体温太烫烧迷糊了。 她就跟案板上的鱼肉似得,任人宰割没半点反应。 东阳西归帮子桑倾打了一针后,何护士又配了两瓶药水,要帮子桑倾输液。 “她的发热症状会慢慢退下来,若半个小时后还一点都不退的话,你就再按一下铃。” 几分钟后,何护士推着车往外走,王护士走之前,叮嘱着东阳西归道。 “嗯。”东阳西归表示明白的点头,随即接着询问道,“完全退下来大概要多久?” 子桑倾浑身上下都烫得很,特别是小脑袋瓜热得跟火球似得,他担心一直烧下去,子桑倾烧坏脑子怎么办。 “需要慢慢退,不可能一下就退下来,明天早上起来应该就没事了。” 王护士说着就要往外走,走没几步又回头指着挂在床头的,两瓶250毫升的药水,提醒道: “药水没了你可以自己换,或者按铃叫我换。” “嗯。”东阳西归再次点头,这一次王护士没再叮嘱什么,直接就走出了病房。 东阳西归坐在床侧,看着小脸通红不醒人事的子桑倾,这心全揪在了一起。 相比较于其他黑灯瞎火的病房,子桑倾的病房里灯光大亮,门也没关。 月白出现在病房门口的时候,看到东阳西归心疼的抚开子桑倾的额前短发。 “她怎么了?” 没有东阳西归的允许,月白不敢进入病房,犹豫了几秒,他站在门口轻声询问道。 他是被何护士推车行走在走廊上的声音吵醒的,他和北野修估摸着是子桑倾出了什么事。 然后,月白就被北野修赶来看看情况了。 “发热。”东阳西归抬眸瞟了眼门口短袖大裤衩的月白,不冷不热的回道。 月白没奢望东阳西归能回答他的,他就是问问,没想到东阳西归今晚这么好,竟然会回答他的问题。 第330节 要是换了其他情况,东阳西归会将月白无视的彻底,更别说回答他的问题。 但子桑倾毕竟是病了,而月白又是来关心的,回答一下也无妨。 月白观察着子桑倾露在被子外的小脸,红扑扑的连耳朵都挺红,看样子烧得挺厉害。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月白在门口流连忘返了一分多钟,终于鼓起勇气,冲一门心思全在子桑倾身上的东阳西归道。 “有。”东阳西归头也不抬,视线依旧凝聚在子桑倾红润的小脸上。 “……你说。”月白被吓了一跳,他就是随口问问,东阳西归竟然真的有事要他帮忙。 “不要来烦我。”东阳西归的语气不轻不重,但声音很冷。 “……”月白的半边脸不自然的抽搐着。 然后,月白见东阳西归连看都懒得看他后,他就灰溜溜的走了。 “子桑倾怎么样了?”月白一回到黑漆漆的病房,躺在病床上的北野修,就连忙询问着。 “发热,在输液,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月白如实回道。 “发烧了?白天不是挺好的吗。”北野修嘟囔了一句。 东阳西归在子桑倾的病床上守了一晚上,直到天亮也没睡。 天亮后,子桑倾的烧退了,幽幽转醒的她,眼睛睁开到一半,就看到东阳西归坐在床前,直勾勾的看着她。 “起这么早?”子桑倾往窗外看了眼,天色看起来还很早。 东阳西归没回话,伸手就去碰子桑倾的额头。 “你昨晚没睡好吗?怎么看起来有点憔悴?” 子桑倾先抬眸看了眼东阳西归伸过来的手,这才盯着他淡淡的黑眼圈道。 “你昨晚发烧了,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东阳西归眉头微皱,子桑倾的眼神清澈见底的太过纯净,似乎完全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本以为,子桑倾就算烧得迷迷糊糊,醒过来后,多少也该有点印象的。 但看子桑倾现在这副傻样,一点也没感觉的样子。 “发烧?没印象。”子桑倾先疑问了一句,见东阳西归说真的,便摇头道,“只觉得昨晚睡得不太好,睡着了也挺难受的。” “哎,希望你这脑子不会变笨。” 东阳西归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俯身在子桑倾褪去红晕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我好着呢,怎么可能变笨!”一大早还没起床就说她会变笨,子桑倾不满的微微嘟起小嘴。 ‘啵~’看着子桑倾嘟起的粉唇,东阳西归刚抬起几分的峻脸,便又吧唧了下去。 “……”子桑倾冰瞳微瞪,她没刷牙,亲什么亲。 “醒了就起床洗簌,老躺在床上不好。”东阳西归说着就扶起子桑倾。 因为前一晚上发了烧的原因,子桑倾吃完早餐不久,就被护士带着在医院穿梭来穿梭去,一系列的检查做得子桑倾都快吐了。 没人告诉她和东阳西归,为什么要做检查,更没人将检查结果告诉他们。 要不是想到这里是军医院,院方的一切都是上级领导批准,子桑倾真想甩甩衣袖直接走人。 这根本就是拿她当小白鼠做实验! 北野修自从在花园里被子桑倾无视后,他就没再找过子桑倾麻烦了,只有月白会偶尔路过她的病房门口,然后再往里瞅一眼。 第二天晚上,子桑倾又发烧了,但烧得不怎么厉害,只打了一枚屁股针,没再输液了。 之后几天,子桑倾白天黑夜都没再出现其他症状,睡得也一天比一天少了。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每天被困在医院里,就这么过了一个星期之后,院方直接告诉他们,可以出院了。 一大早,护士长跟子桑倾说可以出院的时候,正好被月白给听到了。 “修哥!他们可以出院了!”月白快速跑回病房,对躺在床上,石膏腿依旧高高吊起在床尾的北野修,激动道。 “可以出院了?”北野修似乎愣了一下,“把我腿放下来,我们过去看看。” 月白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北野修,他们两人刚走到子桑倾的病房门口,护士长就刚好从里面出来。 “北野修同志!我早就跟你说过,你可以出院了,老住在医院祸害小护士,也太不像话了!” 护士长一看到轮椅上的北野修,脸色就不是很好。 好在他们这段时间,住院部的床位不紧张,不然她一定把北野修给赶出院去。 一般病人打完石膏也就回家修养了,北野修倒好,直接把医院当家了。 “护士长,你这话可不对了,我可没祸害你们医院的小护士。” 北野修一脸邪肆的反驳着,他住院期间多正经,一个护士都没碰过。 “反正你没事的话就趁早出院!”省得一帮小护士整天心猿意马的老想往他病房跑。 护士长不是第一次催北野修出院,但每次北野修都跟耳边风似得没当一回事。 北野修也没拖欠医院的医药费,她也不好强制性的把北野修轰出医院去。 门外的声音不小,子桑倾听到动静不解的走了出来。 护士长扬长而去了,门口只有北野修和月白。 “有事?”看样子,北野修和月白是来找她的,子桑倾杵立在门口双手一环胸,并没有放他们进病房的意思。 “要出院了?”坐在轮椅上矮人一截的北野修,微抬着头仰视着子桑倾,反问道。 “对。”子桑倾的回答简洁得不能更简洁了。 子桑倾俯视着北野修上看下看的审视。 她就不明白了,北野修除了长得帅点,到底有哪点吸引到步媚媚,步媚媚竟然会对北野修念念不忘。 北野修估计不知道她认识步媚媚,子桑倾更不会傻得告诉北野修,她认识步媚媚了。 子桑倾甚至想着,北野修这种人渣,最好一辈子都没机会再见到步媚媚。 “你最好别干什么坏事,不然你再次住院可就不止断腿那么简单了!” 子桑倾不太想和北野修说话,但她还是警告着提醒北野修一句。 ‘嘭!’一声响,子桑倾说完往后退了一步,啪唧关上门,直接把北野修和月白拒之门外。 “……”北野修的帅脸顿时一黑,他就这么不被待见? “……修哥,你是不是得罪过她?” 据月白这几天的观察,他觉得子桑倾看他时,虽然冷着脸不待见,但还不至于多恨他的样子。 可到了北野修这里,子桑倾就一副恨不得将北野修大卸八块似得。 “回去!”北野修依旧黑着脸,他和子桑倾的梁子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结下的。 估计子桑倾特别膈应,他曾经轻薄过她。 子桑倾就这么把北野修给打发走了,她和东阳西归在军医院关了这么多天后,也终于可以出院了。 蓝天白云的高空,重新穿戴上丛林迷彩作战服的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坐在直升机上回程基地。 但飞着飞着,子桑倾看向窗外俯视着地面的山林,发现不太对劲。 “小叔叔,这怎么像去尸洞的路线?” 子桑倾不常唤东阳西归的名字,私底下她还是习惯称呼东阳西归为小叔叔。 按照子桑倾刻印在脑海里的地图,直升机底下的这片山林,他们寻找尸洞的时候走过。 如果是回南沧舰队的基地,应该要反方向飞才对,这么飞的话摆明了越飞越远。 “我们就是去尸洞。” 东阳西归戴着作战头盔,却没涂上迷彩的脸,也往外看了眼。 “还要回去尸洞?” 子桑倾不太想承认,她现在只想离尸洞远远的。 不是因为她怕死,是她担心再去一趟尸洞,她又得被软禁到医院大半月,还得被当成小白鼠的折腾来折腾去。 “别担心,尸洞里的情况已经检查过,现在是安全的,我们再回去看看。” 东阳西归知道子桑倾的忧虑,抬手将她清瘦的小身板揽在了臂弯下。 “嗯。”子桑倾轻声回应着。 虽然东阳西归没明说,但她明白,一定是上级有命令,要东阳西归回去看看的。 大半个月过去,当子桑倾再次看到这片山林时,她发现围龙屋般的大山山体外侧,竟然有不少士兵在把守。 直升机飞到天坑上空时,子桑倾更眼尖的看到。 山顶上,以及草木快要被踩踏平的天坑底部,一样有不少橄榄绿的军服身影在走动。 “这么大动作?” 子桑倾有些震惊,偌大的天坑底部,每隔一小段距离,竟然到处都是士兵。 看到此情此景,子桑倾突然也就释然了。 难怪她在医院被当成小白鼠试验不说,还一点风声都探听不到。 看来这一次,国家对这个尸洞是真的非常重视。 东阳西归一双犀利的冷眸缓缓扫动着,他光看着没说话,这一幕,倒也在他意料之中。 直升机降落到天坑底部后,直接就停飞了。 它还要在这里等着,然后载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回基地。 进入尸洞的洞口并没有被破坏,半人高的泥土墙依旧拦在洞口,要进入尸洞,还是得爬着进去。 子桑倾从直升机上下来,整个坑底虽说有很多全副武装的战士,但除了螺旋桨的声音,一点人声都没有,静得出奇。 把守在四周围的战士,偶尔会看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一眼,但谁都没有要理会他们的意思。 第331节 子桑倾的冰瞳左移右瞥,这气氛有些诡异。 ☆、230神秘男配 一点点渐渐缓慢下来的螺旋桨旋风中,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朝尸洞入口走去。 “倾儿,你在外面等着,别进尸洞,明白吗?” 距离尸洞入口还有十米时,东阳西归突然停下脚步,一脸严肃的看着子桑倾道。 “明白。”子桑倾看向东阳西归的冰瞳有着不解,但她还是乖乖的点头。 不进就不进,她还不想进呢。 “你注意安全。”子桑倾停在原地,看着健步往前走的东阳西归,她不太放心的叮嘱道。 虽然尸洞里没倭寇了,但和倭寇相比,明显病毒的杀伤力要大得多。 “好。”东阳西归回头浅笑了一下,冷眸里满是柔情。 目送着全副武装的东阳西归进了尸洞,子桑倾的视线依旧盯着洞口没移开。 发呆般盯着看了半响后,子桑倾眉心微动,敏感的扑捉到一道投射在她身上,许久没挪开的视线。 子桑倾冰瞳一凛,凛冽的视线径直射向右前方,距离尸洞洞口十米左右的山脚。 她知道那边有人,也知道对方盯着她看,但一般人看几眼也就移开了视线。 偏偏右前方的那人,盯着她大半响也不见挪眼,谁喜欢被别人无缘无故盯着瞧。 水易欢安安静静的坐在踩踏平的草堆上。 看到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从直升机上下来时,他本没多大兴趣的随意瞄了眼。 却在瞄到子桑倾的眉目神色,特别是她那双晶亮沉静的冰瞳时。 水易欢刚移开的视线,又立即看了回去,一向洒脱不喜多管闲事的双眸,溢出丝丝震惊。 怎么会? 怎么可能! 水易欢的视线第二次看向子桑倾后,就再也没挪开过,甚至连眨眼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不可能才对……” 隔着十几米的距离,水易欢仔仔细细的看着子桑倾的五官,眸光如炬就好像发现了惊天大秘密一样。 水易欢心绪翻飞着,看到子桑倾后,心神与脑神经都快速运转起来,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一直到子桑倾的凛冽冰瞳直射过来,凌厉的眼神瞬间将水易欢惊醒,水易欢才快速收起眼眸里的一丝震惊。 子桑倾一对上水易欢的眼神,就知道他这个人肯定不简单。 一双深邃的眼眸,眼神波澜不惊的得宛如大海,一眼看进去,似乎世上没有任何的人事物可以惊动得了他。 再看看他漆黑浓密却有些凌乱的碎短发,胡子拉碴的下巴,以及看起来不是很白净的脸庞。 子桑倾仔细审视着水易欢挺端正的五官,长得还不懒,就是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太过不修边幅了。 打量着如此不在意自己外形的男人,子桑倾凭着自己两世的生活经验。 她对水易欢的第一眼印象是,这是一个活得非常洒脱的男人。 年龄估摸着三十出头,不算很大的年龄,却有一双看透世事般的透彻双眸。 两人你打量我我审视你的对看了十几秒后,子桑倾心神微动了一下,有种想要撇开视线逃离的冲动。 被水易欢这么打量着,她突然升起一种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被看穿的错觉。 强压下心里的怪异感觉,子桑倾紧抿着小嘴,小下巴微微抬起,倔着性子不甘示弱的和水易欢对视着。 想让她认输先移开视线,没门! 看着如此倔犟,不再刻意压制自己,气场越渐强霸起来的子桑倾,水易欢波澜不惊得双眸,显得更暗沉了。 各怀心思的两人,又对视了几秒,水易欢眼睛一闭一睁,不再严肃着脸打量子桑倾的他,眉目顷刻间就柔和了不少。 再次睁开双眼时,水易欢的眼神,瞬间就转变成了洒脱无畏的色彩。 子桑倾默默看着水易欢站起身,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浅笑,一步步向她走来。 冰瞳轻轻一眨,子桑倾沉静着双眸,她能感觉到水易欢没有恶意。 但是,整个人的气质看似洒脱无害的水易欢,他嘴角的那抹笑,她却一点也不喜欢。 “可以给我看看你的手吗?” 穿着牛仔裤黑体恤的水易欢,走到子桑倾面前三步远站定,他直视着子桑倾,开口就如此道。 水易欢的嘴角依旧挂着高深莫测的笑意,他的眼神挺柔和的,一点恶意都没有,但也看不穿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子桑倾看着莫名其妙的水易欢,不自觉的轻握了一下自己的小手。 这人肯定不是神经病! 在重兵把守的尸洞周围,这人能安然无恙的坐在尸洞洞口,就说明此人的存在,是被允许的。 虽然水易欢没有穿军服,但子桑倾知道,他是自己人,反正不可能是敌人。 又但是,对于来历不明的自己人,子桑倾依旧不敢放低警惕性。 于是乎,眸光沉静的子桑倾,就那么看着水易欢。 直升机螺旋桨的巨大嗡鸣声,已经很小了,吹拂在他们身上的劲风,也小了许多。 子桑倾和水易欢,两人面对面的站着看着,又是一阵沉默。 水易欢看着眼神警备的子桑倾,知道他唐突了点。 估计没有谁会愿意把手给陌生人看的吧。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水易欢往前跨了一步。 水易欢声音特别低,但以子桑倾绝对听得到的音量,直视着子桑倾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的双手沾满鲜血。” “……”子桑倾轻握的小手猛然一紧,指节微微泛白。 就算子桑倾被水易欢的话,给刺激得心跳渐渐加快,但她那双和水易欢对视着的冰瞳,沉静得依旧半点波动都没有。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说她双手沾满鲜血? 此时此刻,子桑倾的心头涌上各种各样的想法。 从上一世她还是特工的时候,她就知道,双手沾满鲜血,意味着杀生过多。 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上来就这么跟她说话,莫非他知道了什么? 可是,不可能才对。 子桑倾眼眸微眯,冰瞳更为凛冽的凛视着水易欢。 太过离谱的重生事件,她只跟东阳西归说过,东阳西归不可能告诉第三个人的! 而且,水易欢刚才就坐在离洞口不远的地方。 东阳西归进入尸洞的时候,并没有跟水易欢打过招呼,说明东阳西归是不认识他的。 一个不认识的人,东阳西归更不可能把她的事情,告诉一个不相识的外人才对。 停在子桑倾身后的直升机,旋转的螺旋桨速度缓慢得,已经数得清几片桨叶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沉默中,又过了六七秒,水易欢又开口了。 “你杀过人,很多,很多……” 水易欢没再继续靠近子桑倾,他的神色依旧潇洒得很,语气也淡淡的,并没有刻意强调。 ‘哐当!’一声脆响,子桑倾突然拿起跨在右肩的awsm狙击枪。 子桑倾动作熟练又快速的上膛,狙击枪的枪身往前一指,黑洞洞的枪口直接抵在了水易欢的左胸口。 子桑倾冰瞳深深一冷,眼底全身冰冷的弑杀之气。 不管这个男人是谁! 她一点也不喜欢! 看到子桑倾突然举枪相向,守在尸洞外面,距离他们最近的一名战士,震惊得眼睛一下大睁。 “你们干什么?都是自己人!” 郭觅并没有朝子桑倾和水易欢走去,隔着约莫二十多米的距离,远远地主要冲子桑倾吼。 刚才还好好的,子桑倾怎么突然就这样了,莫不是水易欢调戏她了吧? 守卫在附近的其他战士,听到郭觅的吼声,也都看了过来。 战士们的一双双眼睛里,全写满了不解,但并没有人要上来劝架的意思。 相比较于郭觅的紧张,当事人水易欢却显得很淡定。 他依旧那副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洒脱样,似乎没有把子桑倾戳着他的枪放着眼里。 “你!到底是谁?” 子桑倾动怒了,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 子桑倾能感觉自己的血液在沸腾,她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她深深藏在心底阴暗处的嗜杀血性,在这一刻,成功的被水易欢给激怒了出来。 这种感觉让她非常的不爽! 她和水易欢面对面的站着,水易欢似乎知道她的一切! 不管是前世的特工17,还是今生的子桑倾,水易欢似乎对她非常非常的了解。 可是,她却对面前的这个洒脱男人,毫无所知! 第332节 如果是战场上,敌人对她了如指掌,而她却对敌人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她就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死的! “你别太生气,我没有恶意。” 螺旋桨旋转出来的最后一点风,将水易欢额前的短发吹起了一些,露出了他左侧额头的一小块伤疤。 就在子桑倾盯着水易欢额头那道指甲盖大小的伤疤看时,水易欢笑容柔和的友好道: “我叫水易欢,一个研究所的研究员。” “……”子桑倾不说话,依旧警惕性十足。 谁知道全国有几个水易欢,谁知道全国上下有多少个大大小小的研究所! “一年多前。”水易欢见子桑倾不理他的自我介绍,他便微倾了一下上身,顶在他胸口的枪口,把他的胸肌戳凹了一点,他直直看进子桑倾眼眸深处,音量更低的轻声道,“你死了……” 子桑倾满是弑杀之气的眼神,瞬间沉入谷底。 这个人! 到底是谁! “然后……你又活了。”直视着子桑倾眼眸深处的水易欢,满意的收回视线,微倾的上身也直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子桑倾的声音很冷。 她明白,水易欢已经知道了她以特工的身份死去,而后又莫名重生在子桑倾身上的事情。 子桑倾已经不想去问,水易欢是怎么知道的了。 水易欢到底想干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没想干什么,就是想告诉你,能有两次生命不容易,要珍惜生命好好活着。” 水易欢往后退了一步,他的胸口也脱离了一直抵着他的枪口。 虽然说得风轻云淡的样子,但水易欢看着子桑倾的双眸,波澜不惊的表面下,却是暗流汹涌得厉害。 这个女孩的命运,未免太…… “……”子桑倾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妈的谁不知道要珍惜生命好好活着! “刚才进去的那个军官,是你男朋友?” 子桑倾不知道该说什么,水易欢倒是有很多的问题想问她。 “……”子桑倾看了眼水易欢身后的尸洞洞口,洞口很安静,并没有人从里面出来。 当子桑倾的视线重新移回到水易欢身上时,她看着依旧看不懂的水易欢,依旧没有说话的意思。 刚才她和东阳西归的行为很正常,并没有过多的亲密。 一般人看到他们,应该会认为他们是上下级关系。 但这个水易欢,却开口就判断出她和东阳西归的真实关系。 水易欢是自己人,不能杀,子桑倾现在特别想走,她一点也不想和水易欢说话。 但另一方面,她又不太想走,她想弄清楚水易欢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妹子,你还小,你和他……不太适合在一起!” 对于子桑倾的沉默,水易欢表示理解,但有些话,他还是想提醒子桑倾一下。 ☆、231懒得理他 “你有病吧!” 子桑倾的眼神异常凛冽,竟然说她和东阳西归不适合在一起? 合不合适,她自己会不知道吗! “你和他虽然不是亲属关系,但应该挺亲近的吧?他年龄又比你大十岁,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水易欢觉得,他要是早点认识子桑倾就好了,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感情发展也不至于这么快。 “你!到!底!是!谁!” 水易欢又一次的一语道出她和东阳西归的真实情况,子桑倾快要压抑不住心底的怒火了。 这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怪物? 怎么会对她的事情这么了解! “我刚才说了,我叫水易欢。”水易欢又自我介绍了一遍。 “职业!”子桑倾对准水易欢的枪口,依旧没移开半分。 “研究所的研究员。”水易欢回答得倒是挺快。 “研究什么?”子桑倾直觉研究员不是水易欢的真正身份。 “研究……阴阳风水。”水易欢本不想告诉子桑倾的。 但看子桑倾的样子,不告诉她的话,指不定真一枪毙了他都有可能。 “……原来你就是一个神棍!江湖骗子!” 子桑倾愣了一下,她活了两辈子,第一次接触到这种类型的人。 仔细一想,子桑倾觉得水易欢也许没骗她。 对于水易欢的真实身份,她刚才光往什么神秘组织,什么档案局方向想了。 她可是一个扛枪靶子的人,什么妖魔鬼怪的东西她是绝对不信的,她也从没遇到过。 但是! 子桑倾坚定的心,却在这一刻微微动摇了起来。 虽然她不太了解什么阴阳风水,但是,对于华夏古代流传下来的神秘秘术,她虽不信却保持着尊重态度。 毕竟老祖宗的东西,很多都不是用科学解释得了的。 几千年的时间洪流,能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东西,肯定有其可取之处。 试想一下,几分钟前,如果水易欢换个出场方式。 水易欢在两人一对视上时,他跑到她面前说: ‘我是神棍,给我你的生辰八字和你的手,我能从你的手相面相,断出你的前世今生什么巴拉巴拉的。’ 子桑倾肯定一脚就把水易欢给踹飞了。 但现在,子桑倾被水易欢给说懵了。 如果水易欢不是从其他地方得到了她的档案资料,莫非他真的是有点道行的神棍? 毕竟,她从小到大的资料都是记录进档案里的,如果水易欢也是部队里的人,还真有可能事先了解过她的资料。 让子桑倾动摇的是,她从特工身份重生到富家千金身份的事情,世上只有她和东阳西归知道。 这个水易欢没道理,也不可能知道的。 可现在的情况是,水易欢已经一针见血的,正面道出了她的重生事情。 这一切的一切,若不是水易欢凭着神棍身份推断出来的,子桑倾真想不到什么更具科学的解释。 “什么神棍?什么江湖骗子?我是术士!术士你懂吗!” 一直表现出洒脱姿态的水易欢,浓眉突然一竖显得有些激动,他平生最反感别人说他是神棍! 他和江湖上那些坑蒙拐骗的神棍可不一样! 完完全全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不一样! 水易欢给子桑倾的第一印象太过深刻了。 看着洒脱自如无欲无求的水易欢,突然如此激动。 子桑倾看傻眼般怔了一秒,随即果断摇头道: “不懂。” 水易欢是她见识到的第一个神棍,她哪懂术士是个什么鬼。 “……”这下轮到水易欢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过交流到这里后,围绕在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好转了那么一点。 最起码子桑倾的敌意没那么大了,尴尬也少了点。 “你真能算出我一年前的事情?” 子桑倾看着张口想解释的水易欢,率先开口堵住了他。 子桑倾自己也觉得讶异,她竟然这么轻易的就开始相信水易欢了。 防线决堤得太快,子桑倾不知道她的原因,还是水易欢的原因。 “我这么说吧,你不是特工就是佣兵。” 水易欢见子桑倾警惕性没那么高了,他神色一正,便想引导她。 “……”如果子桑倾前一秒还在犹豫,她到底要不要相信水易欢,这一秒,她彻底没了底气。 “所以,是特工?” 哪怕子桑倾没有说话,水易欢也从她的神色变化间,扑捉到了一点信息。 “你刚才说要看手相,不用看也能知道?” 子桑倾放下一直对准水易欢的枪口,但她双手紧握着枪身。 不管怎么样,就算她觉得水易欢有些本事,她也不可能把自己的手给他看。 像水易欢这种人,她把手伸出去的,指不定就是把自己的命给伸出去了。 重要的是,她不喜欢活在别人眼里的自己是透明人。 自己的一举一动,对话都知道她想干什么话,危险性太大了。 第333节 “现在不需要了。” 水易欢轻轻摇头,他刚才只是有件事不太确定,现在他已经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子桑倾知道这问题问得有些白痴,但她犹豫再三,还是想问出来。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我可以讲它个三天三夜,你有兴趣或者有时间听?” 水易欢抬手抓爬了一下自己的短碎发,感慨道。 “这个尸洞之前病毒挥发,挺严重的,怎么你过来不怕死吗?” 水易欢说得对,她没兴趣也没时间听他啰嗦,于是乎,子桑倾换了个问题继续询问。 先前是水易欢一个又一个甩向子桑倾,现在正好反了过来,询问问题的变成了子桑倾。 子桑倾之所以问这个问题,是因为她直觉水易欢知道前因后果。 她在医院什么都探听都不到,也许能从水易欢嘴里知道点风声。 子桑倾和水易欢站在尸洞洞口前,两人依旧面对面站着,眼睛也基本没从对方身上移开过。 自从子桑倾举枪指向水易欢开始,郭觅就一直留意着他们这边的情况,深怕子桑倾一个不小心的就走火了。 现在,隔着不远不近的一段距离,郭觅能感觉到子桑倾和水易欢的紧张气氛,稍微缓和了点,他便也稍微放下心来。 真要在这里出点内部自相残杀的戏码,他可担待不起。 “死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我肯定是因为这里安全了才过来的。” 水易欢并不知道子桑倾在套他话,他以为子桑倾也了解尸洞的情况,毕竟子桑倾都出现在这里了。 更重要的是,和子桑倾一起来的东阳西归进去了尸洞。 水易欢来这里一个星期了,能进入尸洞的研究员和战士,不超过十个。 虽然都是兵,但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身份,肯定和尸洞外面把守的战士不太一样。 “病毒的研究工作那么保密,你怎么敢肯定这里就一定安全了?” 子桑倾依旧不依不饶的询问道。 “……”水易欢眸色微变,他察觉出子桑倾是在套他话了。 哪怕被水易欢神色不明的审视着,子桑倾也不躲不闪,反而以更凌厉,并隐隐带着怀疑的视线打量回去。 “病毒的研究工作就是我们研究所研究的,你说我敢不敢肯定?” 水易欢以为子桑倾还在怀疑他的身份,为了让子桑倾相信他,他便也不太保留的解释道。 “你不是神棍吗?神棍也能研究病毒?” 子桑倾小眉一挑,清新的山风吹到她脸上,她一脸的怀疑更明显了。 “术士!”水易欢义正言辞特别纠正道,“研究所又不是全部都是术士!” “……”子桑倾依旧一脸怀疑的看着水易欢,反正就一副,你说什么我都不信的眼神。 “我知道你在试探我,我明说了吧,有人拿错病毒了,破碎挥发的病毒只是普通病毒,ess病毒还安然无恙的躺在隔壁房间。” 水易欢以为子桑倾知道一切,只是在怀疑他的身份,便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 “……”子桑倾从鼻子里呼出来的气息瞬间粗重了不少,但她整个人的神情依旧没什么变化。 他姥姥的! 倭寇拿错病毒了? 我去! 所以说,她抓破试管感染到的病毒,仅仅是普通而已? 此时此刻,子桑倾的心里万马奔腾的厉害。 整得这么神秘,敢情到头来就是乌龙一场? 至于水易欢嘴里说得ess病毒,估计和当初倭寇嘴里颤抖着没说完的e病毒,是同一个病毒了。 想到此,子桑倾悬在心里的一颗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 害她担心了这么久,原来是虚惊一场而已! 水易欢看着依旧盯着他不说话的子桑倾,他没整明白子桑倾到底在想什么。 但是,水易欢隐隐觉得,莫非他说错话了? “为什么说我和他不合适?” 子桑倾转眸看了眼水易欢身后的尸洞洞口,探听到真相的她,果断的转移了话题。 “也没有说一定不合适,只是你们俩如果在一起,磨难比较多。” 水易欢以为子桑倾是相信他的身份了,便也没再过多的纠结。 说到这个感情问题的时候,水易欢看向子桑倾的眼神,明显暗沉了不少。 “那又如何?” 子桑倾的神情明显和先前不一样,桀骜不驯得仿佛水易欢再说他们不合适,她就要开战一样。 “……”水易欢看着一点也不听劝的子桑倾,心里只有一个感想。 年轻气盛! “小姑娘,我刚才和你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水易欢依旧不死心,试图开导子桑倾。 子桑倾莞尔,刚才水易欢说了那么多,她怎么知道他指的是那句。 就在水易欢看着气场强霸,眼神又一次恢复警惕的子桑倾,还想在说什么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动静。 水易欢回头看去,发现东阳西归竟然这么快就出来了。 东阳西归从不大不小的尸洞洞口跨了出来,抬眸就看到子桑倾和水易欢面对面的站着,似乎在交谈什么。 水易欢眉头轻皱了一下,东阳西归的气场更为强大。 如果他连子桑倾都没说服的话,显然更不能说服东阳西归。 “你好。”东阳西归向前方的两人走去,见水易欢一直打量着他,东阳西归便率先开口,沉冷道。 “你……”水易欢眉目一喜,不修边幅的洒脱姿态,明显正了一正。 “他说我们不能在一起。” 水易欢这个人诡异得很,子桑倾不想东阳西归和他说太多话,直接就出声抢断了水易欢未出口的话语。 东阳西归眉心微微一皱,他和子桑倾不能在一起? 霎那间,东阳西归本就比常人冰冷的视线,看向水易欢时更为犀利了。 这个男人想干什么? 到底想干什么! 他和子桑倾怎么就不能在一起! 王八羔子! “……”水易欢一听到子桑倾说的话,就在心里暗道不妙。 接受到东阳西归冷视过来的犀利眼神,他更是心里为之一颤。 这眼神太恐怖了点,再加上东阳西归顷刻间释放出来的冷霸气场,这个男人强大得仿佛随时都能了结他一样。 东阳西归一步步往前走,一点一点的靠近回过身的水易欢。 两个男人,就这么一个强势,一个没什么所谓的对视着。 水易欢暗想,他也就好心提醒一下,如果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真的不开窍,他也没什么办法。 当然,他也明白,他这种好心,在感情深厚的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眼里,基本跟敌人没什么差别。 三人都各怀心思,东阳西归在与水易欢擦肩而过时,眼神更为犀利的最后警告了一眼。 “……”水易欢经常跟军人打交道,气场强大的战士,他不是没见过。 但眼神如此犀利有气势的战士,他却见得不多。 今日这短暂一见,很显然东阳西归也位列到了为数不多的其中一位。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就这么走了,独留下水易欢伫立在原地。 渐渐高升的直升机,带出的旋风吹得水易欢眼睛眯成一条缝。 他仰看着缓缓高飞离去的直升机,神秘莫测的低喃道: “也许,还会再见面的。” 一路飞回基地的途中,子桑倾和东阳西归都没怎么说话。 回到基地仓库卸下装备的子桑倾,理了理身上的作训服,便去找柜子另一侧的东阳西归。 “小叔叔,水易欢说,倭寇拿错病毒了,我们感染上的病毒,只是普通病毒。” 子桑倾一点保留都没有,就将她所知道托盘而出的告诉东阳西归。 其实,子桑倾觉得感染上病毒的人,估计只有她一个。 普通病毒挥发的话,也没说一定会传染。 肖顺、牧阳、左清源、洛寒舟都比她先出院,也许他们并没有感染上病毒。 “水易欢?就是尸洞洞口的那个男人?” 东阳西归从柜子里拿出手机开机,他似乎不太关心病毒的问题,反而抓住水易欢的名字反问道。 “嗯,他说他是一个研究所的研究员,其实就是一个神棍。” 子桑倾点头,走上前背靠着柜子,眸光沉静的看着东阳西归回道。 虽然吧,子桑倾相信了水易欢的身份,但不说她和东阳西归的事还好。 水易欢这么一说,子桑倾就对他没什么好印象了。 第334节 她活了这么多年,就没信过邪,想吓唬她,没门! “有没有说是什么研究所?” 东阳西归又一次询问道。 “没有。” 子桑倾摇头,东阳西归怎么对水易欢这么感兴趣? “病毒的事已经过去了,没事就好,不用再担心了。” 东阳西归伸手轻抚着子桑倾的小脸,黑眸带笑的安慰道。 “嗯。”子桑倾轻点着头,她怎么觉得就算她不说,东阳西归也知道这件事了。 莫非是东阳西归重返尸洞的时候,尸洞里面的人告诉他的? 也有这个可能。 在子桑倾独自沉思时,东阳西归看着她冰瞳半敛的沉静小脸,往前一跨,挺拔的身体就缓缓压了上去: “倾儿,这次任务回来,你有什么感想吗?” ☆、232主动邀约 子桑倾看着东阳西归悄然靠近的峻脸,小脑袋不由得往后退了一退,后脑勺直接就顶到了柜子上。 “没什么感想,就是倭寇的忍术挺厉害的。”子桑倾如是说道。 此时尸洞一行,子桑倾才惊觉到。 原来倭寇国家养着这么多的忍者,她以前以为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十人而已。 单单为了尸洞里一个病毒,倭寇就派出了不下十人的忍者,这说明整个倭寇的忍者数量,比想象中要多得多。 手机一开机,就传来接二连三的信息声,东阳西归看也不看就把手机装进了兜里。 “还有呢?”东阳西归冷眸一眯顿时犀利了起来,步步紧逼的直视着子桑倾。 之前在军医院的时候,是谁一醒来就那么主动的扑倒他。 怎么这一切子桑倾都忘了吗? “没有了吧?” 子桑倾以为东阳西归是要她对这次的任务做个感想。 这次的任务太坑人了,才收拾了几个倭寇,就被送到医院,到了医院就被软禁了大半个月。 子桑倾仔细回想了一下,只想到军医院的伙食太难吃了,没他们基地的伙食好。 除此之外,子桑倾暂时没有其他的感想。 “真没有了?” 东阳西归冷眉一挑,眼神突然就邪魅了起来。 低垂着头的东阳西归,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得狂霸了起来。 仿佛子桑倾的回答再让他不满意,他就要动手将她就地正法了。 “……”子桑倾的脑子‘叮’一声,就跟被人敲了个警铃一样,瞬间就明白东阳西归为什么这么反常了。 “大白天的……不合适吧?” 子桑倾犹豫着结巴着,眸光闪躲看起来摇摆不定的她。 却在话落时,右脚轻轻一抬一跨,清瘦的身影以闪电之姿‘咻’地一下,就从东阳西归的怀抱蹿了出去。 “下午还要训练,我先走了。” 子桑倾一从虎口下脱身,立马就马不停蹄的逃之夭夭了。 “……”原本面对着子桑倾的东阳西归。 看着平滑的柜子,他眼中的邪魅一收,瞬间面无表情了,但他没有追上去的意思。 两人一前一后,悄无声息的走出仓库。 这个时间,基地的战士们都在午睡。 子桑倾走回到女生宿舍时,下意识的想要上楼。 左脚踏上一级台阶后,子桑倾才慢半拍的想起,她们的宿舍已经搬到一楼了,转身就朝一旁的走廊走去。 子桑倾推开宿舍门,宿舍还跟她走之前一样。 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正一左一右的躺在床上午睡。 抬眸看向墙壁上的挂钟,距离起床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她还可以躺一下。 睡梦中的步媚媚,似乎睡得不太安稳,或者是警惕性提高后,被周围环境的变化惊醒的。 当步媚媚睁开眼时,就看到子桑倾悄无声息的关起宿舍门。 “子桑!”一看到子桑倾那抹熟悉的清瘦身影,步媚媚惊得一下坐起。 步媚媚的声音惊醒了一旁的阿史那一枝,阿史那一枝也紧接着睁开了硕大的双眸。 “吵到你们了?” 子桑倾也小小的惊了一下,她动作很轻,怎么还会吵醒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 “我去!子桑你没事吧?洛哥说你进医院了?” 阿史那一枝躺着快速将子桑倾从头到尾打量一遍,缓缓坐起身的同时,惊呼道。 洛哥? 洛哥这两个字在子桑倾脑海中转了一秒,子桑倾才反应过来,阿史那一枝说得是洛寒舟。 洛寒舟把她住院的事情告诉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了? “没事了,我好着呢。” 子桑倾说着还抬起两条胳膊转了一圈,展示着她没缺胳膊没少腿的身体。 “真没事?”步媚媚还是有些怀疑。 毕竟洛寒舟都回来一个星期了,他回来时就说子桑倾在医院,这说明子桑倾在一个星期前就已经在医院了。 估计子桑倾前前后后在医院的时间,肯定在一个星期以上。 一般的小感冒生病的话,怎么可能住院那么久。 “真没事!”子桑倾肯定道,她什么时候骗过她们。 “你回来了,那东阳教官也回来了吧?” 阿史那一枝见子桑倾不瘸不拐还挺活蹦乱跳,心想她应该是真没事了。 “嗯,都回来了。”子桑倾点头,走到床前一屁股坐了下去。 步媚媚见子桑倾往后一倒就躺在了床上,她一下站起,直接从自己床上跨到了子桑倾床上,道: “你怎么会进了医院?” “受了点伤。”子桑倾说着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将左手掌摊开在步媚媚面前。 “哪儿呢?”阿史那一枝也跳了过来,和步媚媚一起盯着子桑倾的手掌看。 “一点皮外伤,早结疤脱落了。”子桑倾说着抽回被步媚媚翻来覆去的手掌。 “你就因为这么点长的一点皮外伤!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的院?” 子桑倾抽回手的时候,步媚媚正好看到她掌心有一条,还没指甲盖长的已经愈合好的伤口。 阿史那一枝没看到子桑倾的伤口,但她看到了步媚媚伸着食指与拇指,比划出的不到两厘米的长度。 看到此,阿史那一枝也无语的看着子桑倾。 这么点长度的皮外伤就住院,在东阳西归眼里,子桑倾是不是太娇弱了一点? “……”子桑倾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从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的眼神中,她知道她已经被鄙视了。 但再被鄙视,她也不能告诉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她是因为感染了病毒才住院的。 “我还以为中弹快要死了呢!” 此时此刻,子桑倾的沉默便代表了默认,阿史那一枝抬手就拍了下子桑倾的大腿,亏她担心了那么久。 和洛寒舟一起出去,却没和洛寒舟一起回来,她还以为出了天大的事。 太欺骗她感情了! 深深被刺激到的阿史那一枝,转身就跳回了自己床上。 “就这点破伤你怎么好意思住院!” 步媚媚也不客气的拍了下子桑倾的大腿,她也不想理子桑倾了,蹦回自己床上就倒头睡觉。 “……”子桑倾看着快速远离自己的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落下了满头的黑线。 明明她什么都没有说! 可正是因为她没有说,她被嫌弃的更深了。 又不是她想住院的! 在医院她都快住成废人了! 下午的训练,当子桑倾的身影出现在队列里的时候,其他女兵纷纷侧目。 子桑倾竟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回来了。 姜三冬看到子桑倾时,也愣了那么一下,他还没看到东阳西归,但估计东阳西归也一起回来了。 半个月没训练的子桑倾,回来就照常跟着训练。 有几个女兵嘀咕着,子桑倾这半个月也不知道去那儿鬼混了,不知道能不能跟得上训练进度。 第335节 结果出乎她们所料的是,子桑倾一出手,十公里武装越野依旧没人比她快,跑第一名那个人依然是她。 晚饭后,几人从食堂出来,子桑倾在人群中看到洛寒舟的身影,二话不说就旋风般往前跑。 “她干嘛呀?”毕寺刚从后面跟上来,结果就往前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吓跑了子桑倾呢。 “不知道,好像是找洛哥的。” 阿史那一枝本想追上去的,见子桑倾朝洛寒舟的方向跑去,想了想还是算了。 估计子桑倾有什么事要和洛寒舟说,不然不会丢下她们,自己一个人跑上去。 “洛~哥~”毕寺暧昧的眉头一挑,眉飞色舞的看着阿史那一枝,还拖长了尾音。 阿史那一枝再怎么否认都没用,她就不信阿史那一枝和洛寒舟真没点什么! “洛!寒!舟!这样行了吧?” 阿史那一枝硕大的眼睛一瞪,尊称懂不懂! 怎么到了毕寺那里,什么都变味了呢! “行!当然行!”毕寺点头,点得非常肯定,“有种以后别和他在一起!” 毕寺笑得特别贼,她眼光这么毒,怎么可能看错! “……”阿史那一枝瞪着毕寺不说话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阿史那一枝想跟步媚媚求助一下,却见夹在两人中间的步媚媚撩了额前的刘海,一副事不关己的高冷姿态。 夹在人群中的洛寒舟,独自一人身旁并没有闲杂人等。 “洛寒舟。”子桑倾跑上前,走在他左侧,看着他唤道。 “什么时候回来的?” 洛寒舟看到子桑倾时,明显愣了一秒,他以为子桑倾等住好久的院,才能被放回来。 “中午。”子桑倾清冷的回道。 “身体还挺硬朗的!” 就在子桑倾和洛寒舟说话间,肖顺从另一旁走了过来,抬手就一掌拍在了子桑倾的肩膀上。 一般情况下,肖顺肯定会避免和子桑倾有肢体接触。 毕竟子桑倾是女兵,最重要的是,东阳西归是个醋缸,被东阳西归看到还不定怎么整他。 肖顺这一次之所以这么热情,是想间接观察一下,子桑倾的身体是不是真的好了。 “拍这么重!”子桑倾被拍得肩膀往前一倾,不满得道了一句的同时,也一掌拍了回去。 男兵的手劲本来就比女兵大不少,被肖顺这重重一拍,子桑倾的整个左肩都麻了一下。 “没事了吧?”对于子桑倾拍回来的这一掌,肖顺就跟没反应似得,盯着她的小脸关心道。 子桑倾的手劲不小,看来没什么大事。 “没事。”子桑倾轻轻摇头,随后冰瞳左右一转,看着一左一右的肖顺和洛寒舟,低声道,“我有事和你们说。” 担心被走在身边的其他士兵听到,子桑倾刻意放低了音量。 她追上洛寒舟,就是想和他说这件事。 “知道怎么回事了?” “知道怎么回事了?” 见子桑倾如此小心翼翼的神情,肖顺和洛寒舟对视一眼,默契的异口同声道。 “拿错了!”子桑倾言简意赅的解释了一句。 见肖顺和洛寒舟的眼神有些迷茫,不是太明白的样子,子桑倾又接着道: “危险病毒在隔壁房间,破得是普通病毒!” 关于病毒这件事,上级那么保密,按理说就算知道无意中探听到了线索,子桑倾也不应该告诉其他人的。 但是,他们都是当事人,肖顺和洛寒舟也都感染到了病毒。 如果不说清楚,不告诉他们,这件事会成为各自心里的一个结。 毕竟当初,倭寇一见病毒破碎就飞也似得逃命,这就足够说明病毒的危害性有多大。 就算他们在军医院检查一翻安全出来。 谁的心里都不敢保证,自己的身体就一定没事了。 也许日后,上级某一天会想通了,告诉他们真相。 但谁知道这一天会不会到来。 子桑倾觉得,他们是为国家卖命的,他们是活在太阳底下的正义军人。 她自己心里安定的同时,不该让自己的战友心里有阴影。 子桑倾简简单单一句话,肖顺和洛寒舟听到后,却都各自沉默着没说话。 约莫十几秒后,肖顺率先开口了。 “艹!什么玩意儿!”肖顺非常激动,从军医院回来,他就没怎么睡安生过,“说到底就是乌龙一场?” 意思就是他们没事了? 他们没事了! “这也太他妈的王八蛋了!”洛寒舟也同样激动。 他还以为他那么倒霉,第一次跟着东阳西归执行任务,就要搭上自己的命呢。 整了这么大一圈,原来是倭寇进错房间,拿错病毒了! “……”子桑倾左右一瞅,她理解肖顺和洛寒舟。 这种感觉就像一个人背朝后站在悬崖边上,脚下无力踩得不踏实。 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阵大风刮过来,自己就会被吹落悬崖摔得粉身碎骨。 然后,突然有个人告诉他们。 他们身后是和脚下一样的平地,并不是万丈深渊的悬崖。 知道真相的他们,就像是从地狱瞬间上升到天堂的感觉,这种巨大的落差感,不是简单的喜悦可以形容的。 其实,当子桑倾知道真相的时候,她也是非常激动的。 奈何当时水易欢在场,她得死死地绷住。 “我想和你谈谈。”激动过后,洛寒舟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洛寒舟想和子桑倾谈谈,不是一时冲动说出口的,他从军医院回来后,就一直想到现在了。 子桑倾的双眉不自禁的一下挑起,偏头看到洛寒舟一脸认真的神情,便点头道:“好。” “谈什么?你小心点别被队长看到。” 肖顺看似惊讶的瞪着洛寒舟,其实他心里一点也不惊讶。 “……你想什么呢!”洛寒舟汗颜,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肖顺是以为他和子桑倾有个什么。 他找子桑倾是谈正事,又不是找子桑倾谈恋爱,就算东阳西归看到,也没事吧? “……”子桑倾完全不想说话了。 东阳西归的形象杵在这里,她还有机会和未来的共事战友打成一片吗。 子桑倾和洛寒舟两人,从一大批涌出食堂的战士身影中分流出来,两人朝海边走去。 沙滩上远远近近的散落着三三两两的士兵,海风扑面而来,傍晚的海风挺清凉的,吹在身上很舒服。 子桑倾看着前方的大海,心情突然就好了不少。 在医院那么多天,快把她给憋坏了。 洛寒舟第一次和一个异性单独在一起,虽然他心里坦荡荡的,但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要是能说你就说,要是不能说你就不用回答。” 洛寒舟沉稳的双眸目视前方,压根就不太好意思去看身旁的子桑倾。 保密条例看了那么多,洛寒舟知道,部队有挺多事就算知道了,也是坚决不能说出口的。 “嗯,你问吧。”子桑倾点头,眼睛贪婪的看着前方的大海。 在海边生活久了,长时间没见海,还挺想念的。 子桑倾虽然答应得爽快,但隐约猜到洛寒舟想问什么的她,估摸着洛寒舟的问题,她一个也答不上来。 “队长和肖副队、牧阳,他们是海军陆战队的战士,但他们是不是还有另外一层身份?” 洛寒舟前后左右观察了一下,他们周身都没有其他人。 “……”子桑倾慢悠悠的往前走,她看着洛寒舟,思索着她该怎么回答。 洛寒舟担心子桑倾犹豫太久,他接下来的话就问不出口了,他便趁热打铁的连忙追问道: “或者说简单点,在海军陆战队,是不是还隐藏着另外一个神秘部队?” ☆、233偷偷喝酒 洛寒舟显得有些紧张,两只眼睛紧盯着子桑倾,连脚步都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子桑倾也跟着停下脚步,她脑袋微偏,看着洛寒舟不知道该怎么说。 洛寒舟怎么一上来就问一个大问题,这让她怎么回答。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时间过了五六秒,洛寒舟见子桑倾还是不说,犹豫着低声道: “不能说?” “不是不能说,是我也不太清楚,不知道该怎么说!” 第336节 子桑倾觉得,东阳西归都让洛寒舟跟着执行任务,洛寒舟肯定不是外人。 但问题是,东阳西归也没告诉她具体怎么回事,她也就是猜到了那么一点而已。 “你、你也不清楚?” 洛寒舟惊讶得眼睛微睁,就凭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关系,子桑倾会不知道? 从洛寒舟的眼睛里,子桑倾一下就看懂了他在想什么。 她也这么想好吗! 她和东阳西归什么关系! 他俩都这么亲密了,结果东阳西归还瞒着她不肯告诉她! 虽然东阳西归至今还不肯告诉她,那个破仓库究竟是个什么神秘部队。 不过,子桑倾倒也不生气。 部队规矩那么多,她理解东阳西归。 反正她早晚会知道,东阳西归不说她就等着,看他能憋到什么时候去。 “某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我听到牧阳说漏了嘴,说了一个‘近距离战斗队。’” 子桑倾的眼珠子咕噜着转了一圈,决定告诉洛寒舟这个,她唯一确定的信息。 “近距离战斗队?” 洛寒舟重复着呢喃了一句,他觉得这几个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说过。 子桑倾见洛寒舟深锁着眉头在深思,便没打扰他,继续慢悠悠的往前走。 “我想起来了!”子桑倾刚走没几步,洛寒舟就惊呼着追上她,“兰国!兰国也有个近距离战斗队!” “你也知道兰国的近距离战斗队?”子桑倾有些惊讶。 兰国的近距离战斗队十分神秘,一般人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个部队的存在。 “你也知道!”洛寒舟更惊讶了,也显得更兴奋了。 “兰国的近距离战斗队为了掩人耳目,是混编在海军陆战队里面的!” 洛寒舟看着子桑倾的眼神,非常的激动,诉说着他知道的关于兰国近距离战斗队的情况。 “近距离战斗队是海军陆战队的神秘之旅,隶属于特种部队司令部,受国家领导人直接调遣!” 洛寒舟的眼睛就没从子桑倾的脸上移开过,仿佛要从子桑倾脸上验证,他说得是对是错一般。 子桑倾沉默的看着洛寒舟,神色非常的沉静。 没想到,洛寒舟这个光头和尚知道还挺多。 不对,洛寒舟现在不光头了,他留头发了。 “我说得对吗?”洛寒舟见子桑倾一直不说话,便迫切的追问道。 子桑倾又不能告诉洛寒舟,她跟兰国的近距离战斗队接触过,他说得非常对。 为了符合她普通士兵的身份,子桑倾只得婉转得肯定道: “我也不知道对不对,但你说得跟我了解到的是一样的。” “那就是对的!”洛寒舟的语气非常肯定道。 洛寒舟激动就激动在,他们基地就是海军陆战队! 如果他们国家的近距离战斗队,组建模式和兰国的是一样的。 那东阳西归所率领的神秘部队,十之八九就是近距离战斗队了! 近距离战斗队可不是一般的特种部队,它可是直接归特种部队司令部管辖的。 更重要的是,近距离战斗队是所有特种部队中,唯一一个受国家领导人直接调遣的特种部队。 反过来也就是说,要想调遣近距离战斗队的特种战士,除了国家领导人。 其他人甭管军衔再高,官阶再牛。 谁也没本事调动! 谁也调动不了! 洛寒舟越想越激动,越想越觉得神秘莫测的东阳西归,跟近距离战斗队的形象非常贴合! 但是,洛寒舟转念一想,又盯着子桑倾追问道: “可我从没听说过我们国家也有近距离战斗队,你听过吗?” 子桑倾将洛寒舟的激动神色全部收进眼中。 好样的,她就没见过洛寒舟的表情这么多变过。 那句话说得对,男人,还是应该到部队历练一下当个兵的。 部队是一个特别能激起一个人,身体里潜藏着的热血的神奇地方。 “听过。” 子桑倾冰瞳一转,继续往前走的同时,淡声道。 “你真的听过?什么时候?” 洛寒舟又跟了上去,迫切的追问道。 他当兵前,特意去了解过部队的现况。 各军区的七大特种部队,他倒背如流。 他真没听说过,他们国家有近距离战斗队。 “我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吗,某次执行任务的时候,牧阳说漏嘴了,就那次听他说过近距离战斗队。” 子桑倾不客气的白了洛寒舟一眼,什么记性,刚刚才和他说过。 “……这次之后就再也没听说过了?” 被子桑倾凛了一眼的洛寒舟,不太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随即又不死心的接着道。 “没有。” 要不是男女有别,子桑倾真想送洛寒舟一脚。 一个大男人,这么啰哩吧嗦的。 牧阳虽然平时看起来挺不正经,但他也是非常有原则性的人。 那次说漏嘴被东阳西归冷了一眼后,他怎么可能还会说漏嘴。 “你觉得,队长和牧阳他们的小队,会是近距离战斗队吗?” 洛寒舟的问题的确不少,两人缓慢的往大海走去,他继续询问道。 “十之八九是。” 子桑倾不敢百分百确定,但还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洛寒舟。 “这么说的话,可能性真的非常非常的大了。” 洛寒舟转眸眺望着看不到尽头的蔚蓝大海,自言自语般的低喃道。 洛寒舟一直没和别人说过的是,他当初当兵,就是冲着特种部队来的。 以至于新兵连结束,下连被分配到海军陆战队后,他曾一度郁闷过。 但是现在,洛寒舟就跟重新燃起了斗志一样。 胸腔里的热血,全被近距离战斗队这几个字给激发了出来。 据他了解,兰国的近距离战斗队,一般都身怀绝技,是狙击手、爆破手还是通讯专家。 他们擅长秘密作战和侦察任务,在强大的压力下能保持冷静和清晰的思路。 与特种战士的强悍军事能力形成正比的是,他们的训练极其艰苦。 战斗队里的任何一名战士,24小时都处于战斗值班状态。 洛寒舟想着想着就想到了东阳西归身上。 他就说东阳西归虽然是两栖战车营的副营长,却基本不管两栖战车营的大小事物。 敢情东阳西归的副营长一职,压根就是一个挂职的! 至于海军陆战队一直流传着的神秘传说,想来肯定就和东阳西归有关了。 也难怪基地里的很多老兵,不管是年龄比东阳西归大的,还是年龄比他小的。 他们在提到东阳西归的时候,都莫名的能从他们的语气里,听出一丝丝的羡慕以及崇敬。 估计都是老兵油子,在海军陆战队摸爬滚打久了,知道的内幕比较多。 两人默不作声的往前走,子桑倾一脸沉静倒没想什么。 至于洛寒舟的脑神经,都极速运转得快打结了。 “对了,这次去尸洞的任务,我的表现是不是很差劲?” 洛寒舟激动过后,一想到自己第一次出任务的表现,心情就瞬间跌落到了谷底。 亏辛苦训练了大半年,结果一上战场就怂成了这副鸟样。 太不争气了! 从洛寒舟的语气中,子桑倾每一个字都听出了他的懊恼。 “你不要想太多,这次的任务比较特殊,敌人是忍术高强的忍者,看不见摸不着的。” “你又是第一次执行任务,就算是久经沙场的战士,第一次遇到忍者时,也有许多会自乱阵脚的。” 见洛寒舟是真的在耿耿于怀,子桑倾便安慰道。 子桑倾对付忍者,自有自己的一套方法的。 让她没想到的是,肖顺和牧阳就算是第一次跟忍者交手,竟然能这么快就找到窍门,上手速度非常快。 这也从侧面说明,肖顺和牧阳的身手,绝不是她看到的那么简单,他们肯定还藏着不少绝技。 第337节 这一次和忍者交手,他们可以说是完胜。 不单只是胜利而已,是完胜! “可是,明明你也才跟着出了几次任务,怎么你就那么厉害?” 当着子桑倾的面夸她厉害,洛寒舟说之前有些别扭,但说出来后也就舒坦了。 “……”这一下,子桑倾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总不能脱口而出,我前世是特工,久经沙场,杀过的人比你活得月份还多吧。 洛寒舟盯着子桑倾看了四五秒,子桑倾都眼也不眨坚定的目视前方,就是不看他。 被干晾了十多秒后,洛寒舟明白,子桑倾是不会回答他这个问题了。 一直到走到柔软的细沙上,子桑倾和洛寒舟都没在说话,两人任由海风扑面的沉默着。 “你说,队长让我们跟着执行任务,应该是想招我们进近距离战斗队吧?” 双双沉默的气氛中,子桑倾一派悠然,洛寒舟却觉得有些尴尬,便又开口问道。 “你这不是废话吗?那么神秘的一个大队,你都叫东阳西归队长,都潜到内部组织去了,他要是不把你招了,指不定会把你灭了!” 子桑倾就奇怪,洛寒舟虽然平时话不多,但看起来挺沉稳挺聪明,怎么今天变得这么傻了。 “灭了,不至于吧……” 两人本来并排站着,洛寒舟说着就往旁边挪了挪。 那神情,活像子桑倾就是东阳西归,一句不合就会冲上来灭了他一样。 “……”子桑倾看到这样的洛寒舟,已经不想发表意见了。 晚上熄灯一个小时后,大家都睡下了。 偏偏这个时候,有一个宿舍的女兵,鬼鬼祟祟的打开宿舍门探头探脑着。 “你们两个不睡觉就算了,贼头贼脑的想干什么?” 子桑倾已经睡下了,本以为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结伴去厕所,结果她俩走到门口就不动了。 她睡眠本来就浅,异常太久,她便睁开了双眼。 “子桑,我们私藏了一瓶酒,要不要喝?” 步媚媚走了回来站在子桑倾床前,深怕太大声惊扰到其他宿舍的人一样。 “酒?私藏?你们从哪儿私藏的?” 子桑倾一头问号,她们被关在基地出不去,步媚媚从哪儿弄来酒。 “上个周末,姜副教带我们出去采购了!” 阿史那一枝站在步媚媚身旁搓着手,一双漂亮大眼要多兴奋有多兴奋:“白酒哦!” “……酒鬼。”子桑倾看着兴致勃勃的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半响冒出两个字。 “快起来!过了这村没这店,喝完可就没有了!” 步媚媚说着就伸手去拽子桑倾。 “白酒,喝醉怎么办?”子桑倾舍命陪君子的坐起身,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的酒量不知道怎么样。 明天还要早起训练呢,万一喝醉起不来,麻烦就可大了。 “又不是嗜酒如命,不会喝醉的!” 阿史那一枝一点也不担心,她酒量好着呢。 “不在宿舍喝?”子桑倾见步媚媚又跑到门口望风,不解道。 “到楼顶去,宿舍喝醉味道太大了,又是一楼,明天早上一开门风一吹,什么都露馅了。” 阿史那一枝已经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瓶二锅头,很大,五百毫升装量那种。 “我去!这么大一瓶!” 黑暗中,子桑倾震惊的看着阿史那一枝抱在怀里的二锅头,低声惊呼道。 这么大一个瓶子,她们是怎么躲过姜三冬的眼睛,偷购回来的? “山人自有妙计,有得喝就行!” 步媚媚说得这个就开始得意,眉飞色舞的卖着关子道。 子桑倾笑看着步媚媚,知道肯定是步媚媚出主意私藏起来的。 “有吃的吗?”子桑倾说着朝还在柜子前的阿史那一枝走去。 一瓶白酒,没点下酒菜喝着有什么意思。 “有花生米和几包薯片。”阿史那一枝说着就往子桑倾怀里塞了三包薯片。 她们这几天吃了不少零食,就剩这点了。 早知道子桑倾那么快回来,她们就多留点了。 笼罩在夜色下的基地,雄伟的沉寂着,海浪声时不时传来,子桑倾三人出了宿舍,悄无声息的上了楼顶。 其实没有到楼顶阳台,三人就上到最后一层楼而已,一屁股坐在楼梯的转角平台上。 真要跑到楼顶阳台喝酒,那可就大发。 晚上夜风一吹,酒香直接就飘进各个宿舍,不出事也得出事。 “真不叫必死她们?” 子桑倾坐下后,又问了一句。 毕寺、钱浅和付絮就住她们隔壁,叫上的话人多热闹。 “寺哥嗓门太大了,她一上来不到两分钟,就该把全基地的人都吵醒了。” 阿史那一枝连忙摇头。 她们购物回来的第一个晚上,在宿舍抹黑啃瓜子聊天,结果那晚毕寺太兴奋了,她们被姜三冬警告了两次。 这种偷偷摸摸的事,不能再来第二次了。 子桑倾一回想毕寺的魔性笑声,这下是彻底打消了念头。 三个人也好,清静些。 一个两个连水杯都没有拿,二锅头打开后,一人就着瓶口先灌了一口。 “啊……够劲道!”一股呛鼻的火辣穿喉而过,刺激的子桑倾五官都皱了起来。 太长时间了没喝白酒,子桑倾喝前又没看酒精浓度,一口下去,味道真是够酸爽的。 “56度。”子桑倾拿着酒瓶,借着月光的皎洁看着瓶身,找到了酒精度数,“谁拿的?一拿拿了个这么高的度数!” “就是要高度数!不然喝白开水不就好了,用得着偷带回来吗。” 阿史那一枝背靠在楼梯扶手上,拆开薯片就开吃。 子桑倾撇撇嘴,阿史那一枝这语气,一看就是酒量特别好的人。 唇齿间皆是酒的醇香,子桑倾仰头又抿了一口,这才放下酒瓶。 然而,就在子桑倾放下酒瓶,瓶底轻轻一声嗑在地板上时。 暗淡月光下,她看到楼梯转角处,有个黑影冒了出来: “谁!” ☆、234联手抓奸 子桑倾背靠墙而坐,她面对着楼梯方向,最先看到楼下的情况。 也因为子桑倾这突然一声清冷质问,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纷纷循声看下去。 “呵!你们竟然在这里偷喝酒!” 毕寺压根就没想躲,被发现后,就更是光明正大的现身上楼了。 她碰巧出来上厕所,睁开眼还没从床上坐起,就看到走廊里有几个人影走了过去。 需要经过她宿舍门口的,就只有最角落的子桑倾宿舍了。 毕寺刚开始也没在意,以为子桑倾几个也是去上厕所。 结果毕寺憋了一下觉得憋不住,不清不愿的起床尿尿时,却没在厕所遇到子桑倾三人。 上完厕所回来,毕寺越想越不对劲。 一楼的大铁门锁门,子桑倾三人不太出去。 犹豫了几秒后,毕寺便抹黑往上爬。 哼! 结果瞧瞧她看到了什么! 这几个贼猫竟然背着她偷吃! “必死!吓我一跳!”步媚媚微瞪了毕寺一眼,装神弄鬼的,想吓唬谁。 “寺哥,你鼻子这么灵,七楼都能闻的到?” 阿史那一枝笑容大大的,第一反应是以为毕寺闻到酒香才上来的,但细想又不太可能。 酒瓶才刚打开没几十秒后,香味都还没飘下楼去呢,毕寺不可能赶得上来。 “哼!我之前看到你们从门口走了过去。” 毕寺几大步跨上来,一屁股坐在了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之间。 “我就跟你们说要猫着腰走吧。” 步媚媚不置可否的挑挑眉头,她早看出来了。 逢好吃好喝的,毕寺一定会出现! 第338节 “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有酒喝竟然不叫我!要不是我被尿憋醒,就要错过这顿酒了!” 毕寺说着拿起二锅头,仰头就灌了一口。 “56度呢!你别喝那么猛!” 阿史那一枝见毕寺一口就灌了那么多,先心疼了一下自己的酒,再担心毕寺会被整醉。 毕寺仰头倒了半口酒后,步媚媚伸长手臂,越过放在四人中间的一袋花生米,直接就拿走毕寺手里的酒瓶。 “酒鬼!照你这么喝,十瓶也不够你喝的!” 步媚媚说着也仰头灌了一口,但她这一口明显比毕寺的小口很多。 毕寺咕噜着咽了两口,才把嘴里的酒给咽下去,并爽快道: “够味!” “啤酒能喝就算了,白酒也这么能喝!还有没有把自己当妹子了?” 子桑倾看着一个个喝得津津有味的战友,莫非是能喝的女兵全凑她们班来了,男兵估计都没这么猛的。 “别说妹子了!男兵都不顶用!我都快被操练成畜生了!” 毕寺顿时就想到姜三冬那个混蛋,简直把她们当畜生在训练! “我看你们这段时间,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有那么辛苦吗?” 训练很苦? 子桑倾看看地上的花生和酒,想到她在医院吃了半个月的水煮大白菜,她一阵郁闷的同时,保持怀疑态度。 姜三冬都带她们出去采购了,还有酒喝,这日子过得多好,比她好多了。 “屁话!你是不知道训练有多紧,都快被操练死了!” 刚丢了一粒花生米进嘴的步媚媚,也有些激动。 子桑倾看到的是表象! 表象! “……没看出来。” 子桑倾瞅瞅激动的步媚媚,再看看吃得满嘴的阿史那一枝,一点也不赞同。 有酒有吃的,一个个精神头十足,怎么看也不像被训练趴下的样子。 “你、算了,我懒得跟你说,反正你回来了,自己好好体会一下。” 步媚媚本想把这段时间的艰苦训练诉说一翻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子桑,你还别不信,反正三天两头的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我现在都习惯了。” 阿史那一枝嘿嘿笑着补充了一句。 姜三冬这几天天天说,她们就是欠收拾,收拾多了就习以为常了。 阿史那一枝仔细想了一下,还真是。 她现在觉得,晚上熄灯后能一觉睡到起床铃打响,就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了。 “没睡过安稳觉还大半夜的跑上来喝酒,睡傻了吧。” 子桑倾依旧不太相信,训练累的人回宿舍倒头就睡了。 谁会像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一样,偷偷摸摸的爬上来喝酒。 还有毕寺,睡前不撒尿,非要睡了一个小时再爬起来尿尿,被折腾得不够吧。 “去你的!我们这是在给你接风洗尘好不好!” 手中抓着一把花生米的步媚媚,捏起一粒就不客气的扔向子桑倾的小脸。 洛寒舟不是说子桑倾进医院了吗,正好有酒,她和阿史那一枝就盘算着给她庆祝庆祝,去去霉运什么的。 结果子桑倾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好心没好报! 子桑倾冰瞳凌厉一瞥,眼睛精准的锁定飞射过来的花生米。 小脑袋往后一退,仰头一张嘴,步媚媚扔过来的花生米武器,瞬间就落入了子桑倾口中。 “哎呀!好拉,接风洗尘,我懂的!” 面对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瞪视过来的不满眼神,子桑倾从袋子里拿出一粒花生米,一本正经道: “小女子为表各位大侠的谢意,来!干了这粒花生米!” “哈哈!”看着子桑倾伸长手臂捏着一粒花生米的正经样,毕寺最先绷不住的笑起来。 大晚上的,毕寺又不敢笑得太大声,抿着嘴胸膛一颤一颤的,脸蛋红通通的,也不知道是憋笑憋红的,还是酒意上头熏红的。 “去你的!什么玩意儿!” 步媚媚也被逗乐了,听过干酒水的,没听到干了花生米的。 “哈哈……我跟你干!” 阿史那一枝正好跟子桑倾面对面,她笑得两只大眼都眯成了一条缝,笑弯了腰的同时,却还是捏着花生米和子桑倾干了一下。 “我也来干!” 毕寺说着也伸手去抓花生米。 “一群神经病!” 步媚媚满头黑线的看着一本正经的子桑倾,以及笑得花枝乱颤的毕寺和阿史那一枝,自己也忍不住笑的低骂了一句。 “来,就差你了。” 子桑倾先后和阿史那一枝、毕寺干了花生米后。 她方向一转,手中的花生米就啄了下,步媚媚捏着花生米要扔进嘴的右手。 “脑子不正常!” 被迫干了一粒的步媚媚,整个人都表现出嫌弃得要死的神情,奈何她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抽一抽勾着笑的嘴角。 三人在楼梯平台间轻声细语的说笑着,约莫闹了二十几分钟后,刚喝了口酒的子桑倾,目光突然一冽。 “别出声!” 子桑倾咕噜着咽下口中醇香,突然低声喝道。 刚才,她听到楼下传来‘咚’的一声轻响。 子桑倾一喝,拿着薯片递到唇边的阿史那一枝,突然定住般,怔怔地看着子桑倾。 发生了什么事吗? 步媚媚、毕寺的神情,和阿史那一枝,都愣愣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子桑倾又侧耳细听了两秒,楼下并没有其他声音传来。 但刚才,子桑倾的的确确听到了声响,根据她的经验判断,非常像是高处跳下地面时发出的声音。 于是乎,步媚媚、毕寺、阿史那一枝大眼瞪小眼的沉默了两秒后,她们就看到。 子桑倾突然起身,身轻如燕的大跨步下了楼梯。 阿史那一枝最靠近楼梯位置,子桑倾二话不说就下楼的行为,惊得她薯片往嘴里一塞,下一瞬就跟着起身下楼。 子桑倾这样,一定是有情况! 步媚媚和毕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们也紧接着起身,悄无声息的快速下楼。 子桑倾跑到七楼阳台往下看,果不其然的看到楼下有一道蔚蓝色的作训服身影。 皎洁月色下,那道身影正快速的在楼前从右往左奔跑着。 随即,楼下那道明显是女兵的身影,飞快跑进与男兵宿舍相邻的过道,跟着就消失不见了。 “是胡灵灵!”毕寺趴在阳台上,一眼就认出消失在楼下转角的人影是谁。 “胡灵灵?”子桑倾听过这个名字,但一时没想起来和这个名字匹配的,是哪张脸。 “就是105宿舍屁股特别大的那个女兵。” 阿史那一枝见子桑倾有些懵,便伸手在屁股两侧,夸张的比划着,提醒道。 “哦~原来是她。”子桑倾瞬间恍然大悟。 难怪她刚才觉得,胡灵灵跑步的姿势有点不同寻常,原来是屁股太大了。 “大半夜的不睡觉偷跑出去,她肯定有鬼!”步媚媚转身就往楼上跑,“看看去!” “子桑,走!”毕寺跟着步媚媚跑上楼去了,阿史那一枝抬脚时,见子桑倾还没有动身的意思,便拉着她一起跑。 胡灵灵这么反常,指不定有好戏看! 几人跑到楼顶天台,面向后面一栋宿舍楼搜寻着胡灵灵的身影。 “那里!”毕寺突然指着右下方位置,低喊道。 几人顺势看去,左后方的那栋男兵宿舍楼下,有道黑影探头探脑的趴在过道墙壁上。 不用说了,那个人就说胡灵灵。 “她在那里干什么?等人吗?” 未免被发现,四人蹲了下来,只露出一个脑袋往下看,子桑倾看着胡灵灵不解的嘟囔道。 虽然还不到十二点,但也挺晚的了,战士们全都睡了,胡灵灵偷跑出去是想干什么。 “约会!她肯定是和哪个男兵约好了在偷会情郎!” 毕寺不假思索的肯定道。 “得了吧!在你眼里街上走的每一个人都在发春!” 阿史那一枝被毕寺抓着和洛寒舟的把柄不放,她本来就反感这些,便立即反驳道。 但是,阿史那一枝虽然在坚定的反驳着毕寺,其实她心里也觉得毕寺说得对。 胡灵灵这鬼鬼祟祟的模样,一看就是在干偷鸡摸狗的事。 “有动静,别说话!” 第339节 步媚媚突然看到左后方那栋男兵宿舍的三楼,有个人走了出来。 四人的脑袋俯低了不少,子桑倾看到那名男兵四下张望了一下,随即快跑走下了楼。 子桑倾眉头微皱,胡灵灵真的是和男兵偷会? 胡灵灵背对着她们趴在墙沿,发现她们的可能性非常小。 男兵宿舍一楼是没大门可以锁的,从三楼下来的那名男兵,跑下来后左右一看,很快就发现了冲他招手的胡灵灵。 “我就说说约会,你还不信!”看到男兵朝胡灵灵奔跑过去,毕寺就用手肘轻捅了下一旁的阿史那一枝。 她什么时候看走眼过? 胡灵灵长得那么风骚,一看就是勾男人的好手! 哼! 阿史那一枝还不信她! “……”阿史那一枝撇撇嘴没回话,她也没说什么呀。 热情守候的女人与英勇而来的男人,一跑进就不得了了。 从上往下看去,一直观察着两人的步媚媚,突然就瞪了一双美眸。 “哇靠!这么劲爆!” 就算毕寺见多识广,也被楼下热情似火的两人给惊了一惊。 男兵一跑上前,胡灵灵就热情熊抱了上去,不到一秒的时间,两人就火热的亲吻在了一起。 “一枝花说得对,这的确不是约会,这分明是约炮!” 步媚媚看着不稍几秒就开始上下其手的男兵,啧啧称奇的感慨道。 就算是在大晚上,可还是有一星半点月光的。 就算从上往下俯视下去的距离有点远,步媚媚也看到那名男兵的手,已经伸进了胡灵灵的作训服里。 “胡灵灵这么开放?”子桑倾看得眉眼连抽了好几下。 两个欲火浑身的男女,在两栋宿舍楼之间的过道里,就那么火热纠缠着。 胡灵灵好歹是个女的,能不能矜持点,这也太饥渴了吧。 “那边摄像头拍不到吗?他们这么大胆?” 子桑倾突然想到了什么,视线往上转移,去看每栋楼楼顶的摄像头。 “别看了,摄像头前几天拆了,宿舍这边的全拆了,说要换什么刚研发出来的新型摄像头!” 毕寺的眼睛依旧紧盯着胡灵灵方向,衣服都快脱一半了,估计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 子桑倾莞尔,摄像头不就拍摄画面用的,还研发什么新型摄像头。 不过,看来胡灵灵说谋划好了退路才出手的。 但是,他们这里可是部队,胡灵灵这么大胆就不担心被发现吗。 “诶!怎么滚进去了?” 毕寺看到紧要关头,却见胡灵灵和男兵拥抱纠缠着。 两人紧靠着墙里压我我压你,压着压着就往过道深处压去,接着就从她们视线里消失了。 “走!下去抓奸去!” 毕寺也不知道是真的想抓奸,还是想看限制级的画面。 胡灵灵和男兵的身影被隔壁宿舍挡住后,她立马就站起身要走。 子桑倾、步媚媚、阿史那一枝都还蹲在地上,她们回头看着异常激动的毕寺,似乎并没有追上去的意思。 她们和胡灵灵无冤无仇的,这样去抓奸不太好吧? 而且,抓到奸时,多尴尬呀! 不单只胡灵灵和那个男兵尴尬,她们也会挺尴尬的。 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胡灵灵以后还怎么好意思见她们。 “我去!你们还愣什么?抓奸去!再不下去他们就该完事了!” 毕寺跑了两步见没人追上来,回身就激动道。 照胡灵灵和那名男兵,二话不说,上来就开干的猴急架势,毕寺觉得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太尴尬了,我就不去了。” 子桑倾率先摇头,轻声拒绝。 楼下那两个一看就说郎有情妾有意,你情我愿的事。 南沧舰队之前没有女兵,她们到基地后,部队也没明文规定说男女兵不能谈恋爱。 虽然说胡灵灵这样的做法太不成体统了,但要抓奸也不该由她们去抓吧。 “走,我跟你去!” 在阿史那一枝也想回绝了毕寺时,步媚媚突然起身道。 “快走!”有了一个伴后,毕寺也不管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去不去了,拉着步媚媚就往楼下跑。 “媚媚怎么也跟着瞎闹?” 子桑倾有些讶异的看着步媚媚消失在楼顶的身影。 毕寺冲动就算了,步媚媚做任何事情心里都有她的一把尺,她不应该做这样莽撞的事才对。 “那是因为胡灵灵招惹过媚媚,那天从澡间出来,我亲耳听到胡灵灵对媚媚冷嘲热讽了一句,‘哼!狐精猸子!’” 对于步媚媚反常的行为,阿史那一枝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步媚媚其实挺狠的,得罪了她,她如果没当面反击回去,肯定是转移到暗地里动作了。 别被她逮到机会,否则会死很惨。 阿史那一枝倒挺喜欢步媚媚的性格的。 爱憎分明,独立不软弱,人不犯我为不犯人,别人一犯就加倍奉还回去。 虽然偶尔会树敌,但不喜吃亏的性格挺好的,不至于受太多委屈。 “走,我们也去!” 子桑倾犹豫几秒,快速起身往楼梯方向跑。 这事还是别闹大的好,万一捅出篓子,她们偷喝酒的事情也逃不了罪! 步媚媚和毕寺刚从二楼阳台跳下去,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也赶了下来。 抬头看到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撑着阳台就往下跳,毕寺裂着嘴角无声的嘿嘿笑着。 “就知道你们会来!” 待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跳下来稳稳落地后,毕寺轻笑着说道。 “还不怕你嗓门太大把全基地的了都叫唤起来!” 阿史那一枝一副要不是担心你惹事,我从懒得下来的神情。 毕寺挑着眉笑了笑没答话。 哼! 说得好听,还不是自己忍不住想看! “分两路!”四人脚步无声的跑到后面那栋男生宿舍楼前,子桑倾突然停了下来。 “媚媚,你和必死守着前面,我和一枝花去堵后面的路!” 子桑倾指着宿舍楼的正面通道,低声道。 “行!”步媚媚点头,和毕寺悄无声息的,朝右前方的过道小跑过去。 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直线往前,迂回绕过去。 既然是抓奸,就得一举抓成功,让奸人退无可退! 张小文将胡灵灵强压在墙上,两人火急火燎的拉扯着对方身上的衣服。 胡灵灵脖子伸得长长的高仰着头,任由张小文热情的亲吻在她凌乱的作训服下。 阿史那一枝半蹲在地上,子桑倾站在她身后,两人一上一下的在墙角悄悄探头。 暗淡不明的夜色下,当她们看到巷子里上演着的火热一幕时,两人都眼睛微睁。 限制级的画面再加上暧昧的低喘声,太他妈的火热了! “劲爆!我第一次看限制级影片,还是现场版的!” 阿史那一枝两眼放光,激动得眼睛都直了。 胡灵灵真够开放的,没听说她谈恋爱呀,竟然这么豪放,连床都可以不用! “我也第一次看现场直播。”子桑倾也有些感慨。 看看巷子另一头,和她们一样偷看的步媚媚和毕寺。 都偷偷摸摸成啥样了,有些小紧张的心情,弄得好像她们才是偷情的人一样。 明明她们是光明正大的抓奸人! “什么时候出手抓?现在吗?” 阿史那一枝没干过抓奸这种事,心里激动地有些小忐忑。 她们四个人,对方才两个人,明显她们这一方占优势。 趁着对方还没发现她们的存在,阿史那一枝觉得现在就是一个,非常适合出手的机会。 “让我想想。” 子桑倾低声回答的同时,视线不由得从胡灵灵身上,转移到另一头的步媚媚和毕寺身上。 步媚媚和毕寺依旧在贼偷贼脑的偷窥着,似乎并没有动手的迹象。 第340节 “子桑,你和东阳教官,也这样吗?” 阿史那一枝等了两秒没听到子桑倾的回答,抬头就瞅着趴在她头顶上方的子桑倾,饶有兴趣的询问道。 “哪样?” 子桑倾正想着,要不要比划个手势告诉步媚媚和毕寺,现在就出手。 被阿史那一枝冷不丁一问,一时没反应过来的她,下意识的反问道。 子桑倾刚反问完,突然就觉得不对劲。 低头一瞧,蹲趴在墙角的阿史那一枝,正仰着头一脸暧昧的瞅着她。 “去你的!” 子桑倾虚攀在墙体上的小手,掌着阿史那一枝的脑袋,坚定的把她脸往下摁。 阿史那一枝竟然将看到的画面,带入到她和东阳西归身上,什么东西嘛! “嘻嘻……”视线被迫低垂的阿史那一枝,轻笑着再一次看向胡灵灵,却仍旧不放过子桑倾的低语道,“你们肯定也这样!” 虽然东阳西归整天板着一张冷脸,看起来一副禁欲的模样。 但阿史那一枝觉得,东阳西归怎么冷也是一个男人,而且还是男人中的男人,怎么可能放着子桑倾这块美味不下嘴。 在她们视线外的子桑倾,指不定怎么被东阳西归蹂躏。 “……”子桑倾无语的看着阿史那一枝的发顶。 真想在地上凿个窟窿,把阿史那一枝给塞进去,眼不见为净。 “热……”胡灵灵正享受着张小文的亲吻,情不自禁的轻吟出声。 越渐上升的火热体温中,全身舒服的胡灵灵,莫名的觉得有些不对劲。 女人的第六感迫使胡灵灵睁开眼睛。 迷蒙昏暗的视线中,胡灵灵第一眼看到的,是对面平整光滑的墙壁。 寂静的营地,暗淡的夜色,吹在脸上的夜色,清凉的让胡灵灵清醒了几分。 张小文在胡灵灵身上制造出一波一波的快感,安静的巷子只有他们两人的细微喘息声。 “嗯……”胡灵灵舒服的眉头一皱,脑袋没想太多的往左一偏。 不远处线条冷硬垂直的墙角,淡淡的皎白月光下,胡灵灵略迷蒙的眼睛一下大睁。 刚才,不知道是不是她出现幻觉了。 她好像看到墙角有个黑影突然缩了进去。 “你缩晚了!”手依然揪在毕寺后衣领的步媚媚,懊恼的低声道。 刚才,步媚媚察觉到胡灵灵有转头的迹象时,立马就缩回了偷看的脑袋。 可毕寺却不死心依旧在偷看,步媚媚惊得一把拉回了她的脑袋。 “晚了也没事!我们是来干什么?抓奸的!怕得应该是他们!” 毕寺才被步媚媚给吓着了,立场是不是弄反了,她们有什么好怕的! “小、小文,好像有人!” 心神未定的胡灵灵,连忙看向另一边的巷子尾,黑暗中并没有其他人,但她还是不放心。 “有人?”被胡灵灵推搡着脑袋的张小文,连忙直起身,惊得左右张望。 真要是被其他人看见了,这可要出大麻烦了! “哪里有人?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一番巡视并没有发现敌情的张小文,不死心的想继续。 “别这样!今晚就先这样了吧?” 胡灵灵一把抓住张小文继续作乱的火热手掌,她显然比张小文要来得害怕。 她好不容易才在南沧舰队留下,不想就这么离开。 而且,万一这事传出去,她就是不用离开南沧舰队,也没脸再待下去了。 “别呀!都十多天了,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就这样浪费多可惜?” 张小文见胡灵灵不想干了,他立马不甘心的强吻上去。 他都忍了这么多天了,四周围静悄悄的,哪有什么人。 “嗯……别……”胡灵灵挣扎着,却还是没挣脱。 被迫和张小文纠缠了一个强吻的胡灵灵,在张小文好不容易转移阵地时,喘息着抗议道: “……小文,不行,我怕……” 墙角那个黑影闪过后,胡灵灵心里就一直不太安定。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似乎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然而,欲火浑身的张小文,并没有理会胡灵灵的欲拒还迎。 阿史那一枝紧贴着墙壁站着,她伸长了耳朵,集中注意力的偷听着巷子里的浓情蜜意。 “还不出手吗?他们做完就该走了。” 阿史那一枝有些急,站着偷听远没有偷看来得刺激,干等着她自己也紧张。 “那就现在出去!”子桑倾想着,步媚媚和毕寺看到她们出去,自然也会跟着跳出去了。 “不许动!” 就在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对视一眼,准备一鼓作气的冲出去时,她们听到巷子里传来了另外一道,不太大却也不小的警告声。 熟悉的嗓音是毕寺的声音,子桑倾一惊,黑暗中她可以清楚的看到,阿史那一枝也瞬间瞪大了眼睛,她们两人连忙跑出去。 “啊……” 胡灵灵被毕寺突然冲出来的身影吓到了。 尖叫声就要冲破喉咙的那一瞬那,胡灵灵猛然意识到此事不宜声张,她硬生生的压低了声音。 好在胡灵灵不至于太蠢,尖叫虽然喊出来了,但控制得还算不错,没呼喊出叫醒熟睡战友的魄力。 张小文虽然背对着毕寺,却被胡灵灵惊魂未定的尖叫声才吓得不轻。 一回头,张小文就看到巷子里突然冲出不少黑影。 仔细一看,足足有四人! 还全是女兵! 胡灵灵快要疯了,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不怠慢,麻利的放下被掀起的上衣,系好已经被解开的皮带。 “你们想干什么?” 还好张小文不是一个怂蛋,他站在胡灵灵身前,紧紧护着身后忙着穿衣的胡灵灵,一脸发黑的看着来者不善的子桑倾四人。 子桑倾、步媚媚、毕寺、阿史那一枝呈一排过,每人约莫间隔着一米的距离,虎视眈眈的瞅着胡灵灵和张小文。 子桑倾四人默不作声的姿态,就好像猎人站在陷进边,看着陷阱里的胡灵灵和张小文,想着该是拿去卖了还是杀了吃肉一样。 被张小文这么一质问。 子桑倾反倒有些懵了。 她们想干什么? 她也不知道哇! 她就是担心步媚媚和毕寺会乱来,才跑下来抓奸的。 阿史那一枝站在中间,她大眼滴溜一转看向右侧的毕寺,漂亮的大眼有着和子桑倾同样的眼神。 她们就这么冲出来了,然后呢? 然后要怎么干? 毕寺的头绪不比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清晰,她也不知道接着要怎么开口。 她就光想到遇到这种事一定要出场! 一定要冲出来揭发胡灵灵! 至于接下来的事,她真没想那么多。 慌乱中,胡灵灵连扣了好几下内衣扣才扣上去,她微移了一下,从张小文身后露出半个身子。 毕竟最后留在南沧舰队的女兵,也就那么二三十个。 胡灵灵仔细一看,纵使夜晚的视线不太好,她也一下认出了站在面前的四个人。 “步媚媚!你们要干什么?” 胡灵灵的视线在四人身上一一看过,在久未见面的子桑倾脸上停留了一秒,随即又转回到步媚媚身上。 步媚媚和她有点过节,一定是步媚媚怂恿这些人来找她茬的! “我们要干什么?这话应该是问你吧!”面对胡灵灵的质问,步媚媚冷冷的讥笑了一声,“前几天谁说我狐媚子来着?结果自己饥渴难耐的偷跑出来泄火了!” 步媚媚特别看不起像胡灵灵这样的人。 长得就是欲望型的还偏要装清纯! 要是真清纯也就算了,偏偏骨子里比谁都寂寞淫荡得很! 步媚媚看向胡灵灵的美眸,满满的都是多看几眼都会脏了眼睛的不屑。 她承认自己的长相与身材都妖艳了点,她也承认这外形跟很多,浓妆艳抹出没夜店的女郎很像。 但是! 他妈的她可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 她再饥渴,也不至于跟乱七八糟的陌生男人上床。 胡灵灵长着这副饥渴淫荡的身体,也好意思三番五次暗讽她。 他妈的以为她很好欺负吗! 第341节 “大半夜的跑出来和男兵鬼混!你还有理了?” 毕寺也被胡灵灵理直气壮的质问给刺激到了。 现在到底是谁占下风? 胡灵灵还好意思指着她们鼻子质问? 什么玩意儿! “说吧,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猴急的欲望被突然冲出来的子桑倾几人硬生生掐断后,张小文还算比较冷静理智。 他伸手又将愤怒不已气息不稳的胡灵灵,给稳稳护在了身后。 “我们想干什么,那就得看你们想怎么样?” 步媚媚轻甩了一下额头的碎发,双手一环胸,尖下巴轻轻一抬,气场异常强大的睨着张小文道。 嘴角勾着冷笑的步媚媚,视线轻瞥向张小文身后的胡灵灵。 这一次,她得彻底收服胡灵灵,以后再敢在她面前或身后嚼舌根,早晚虐死她! 子桑倾默默地站着撑场子,她沉默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不出声。 六人四对二的对峙着,在巷子里的他们,没发现宿舍楼前的不远处。 有一抹挺拔的修长身影,沉冷着双眸,正踏着坚定又无声的步伐,一步一步的靠近。 ☆、235被罚惨了 胡灵灵警惕的盯着步媚媚,她知道,步媚媚这话是冲着她说的。 打出第一眼见到步媚媚开始,胡灵灵就不太喜欢她了。 不就长得好看了点吗,谁知道是不是人工改造过的。 整天一副狗眼看人低的高傲姿态,得瑟个什么劲! “你们直说吧,要怎么样才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从步媚媚睨了眼胡灵灵的眼神中,张小文就知道,步媚媚是有预谋而来的。 张小文一说完,胡灵灵就焦急的扯了下他的衣角,奈何话已经说出去了。 步媚媚摆明了是想收拾她,谁知道步媚媚会让她干什么事情。 张小文猜到胡灵灵估计和步媚媚有过节,半回过身抓着她的手,笑了笑无声的安慰她。 不管怎么样,他和胡灵灵这件事,就算被外人知道他们在一起了,今晚两人的亲密事件,也绝对不能曝光。 这种事一旦曝光,不管是对他还是胡灵灵,特别是胡灵灵还是一个女兵,影响非常不好。 再怎么着他也是一个男人,有他在,他不会让步媚媚欺负胡灵灵的。 几人将张小文和胡灵灵的互动看在眼里。 步媚媚不以为意的暗想,胡灵灵眼光还不算太差,最起码张小文遇事没丢下她一个人先溜。 “要想我们不把事情说出去很简单。” 步媚媚一双暗含深意的美眸,一路从张小文脸上转移到他身后的胡灵灵身上。 “胡灵灵!你给我出来!”步媚媚冷冷一笑,面部的每一块肌肉,都彰显着她的不善。 “你要干什么!” 原本和墙面靠在一起的胡灵灵,身体不自觉的往前,向张小文身上靠近了一下。 而胡灵灵反问回去的话语,虽是问话,语气却带着一丝‘你别乱来’的警告。 步媚媚应该不敢乱来吧? 虽然她今晚不走运被步媚媚抓到了把柄,但她也不是好欺负的。 步媚媚要是太过分了,她也不会放过她的! “吼什么吼?说话客气点!” 胡灵灵一开口,毕寺又不满了。 这什么世道,做贼的还敢横着脖子! “想干什么就快点说!磨蹭什么……” 胡灵灵对着毕寺嘟囔了两句,说着说着就越来越小声了。 被步媚媚几人抓包后,胡灵灵就一直担心还会不会再蹦出几个人来。 她还是趁早解决了步媚媚,早点离开这里比较好。 胡灵灵想着想着,生气的同时又觉得委屈。 都怪张小文! 她都说不要继续了,他还非要继续。 现在好了,什么都露陷了! 步媚媚这么不待见她,这事要是传出去,她以后还怎么有脸待在南沧舰队。 “只要你……” 步媚媚看着三米开外的胡灵灵,睫毛浓密的美眸微微眯起,连空气中都散发出几丝寒意。 过了今晚,她倒要看看,胡灵灵还敢不敢在她面前膈应她。 “等等!” 一直默不作声的子桑倾,冰瞳一凛,突然打断了步媚媚的话。 子桑倾的声音虽低低的,清冷的语气却非常的有魄力。 霎那间,不单只瞬间被喝停的步媚媚向她看去,在场的其他人也纷纷朝她侧目。 其他人看向子桑倾的眼神,都一副你想干什么的不解。 唯独毕寺的眼神有一丢丢的不同。 子桑倾这时候打断步媚媚,她该不会是想帮胡灵灵吧? 这种念头刚一冒出,就被毕寺连忙击碎。 和其他班的女兵一对峙,她们一班可是一个集体,子桑倾不可能当这个叛徒。 面对其他人看过来的视线,子桑倾并没有解释什么。 小脸沉静的她,一双冰瞳在黑夜中闪闪晶亮,竖直了耳朵倾听四周动静的她,眼睛一眨,眼珠子即刻转向巷子口。 子桑倾的视线是越过阿史那一枝、毕寺、步媚媚,看向宿舍楼正面方向的。 这一刻,似乎连夜风都停止了吹动,死寂一般的氛围里,因为子桑倾的视线,其他人心里一咯噔,更谨慎了。 顺着子桑倾的视线方向,一双双眼睛纷纷看向巷子口。 连路灯都没亮的夜色下,一条十几二十米长的巷子,除了他们六人,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子桑倾,你……” 胡灵灵左右连扫了好几眼,巷子里依然只有他们六个人。 本来吧,胡灵灵想说子桑倾装神弄鬼的。 结果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巷子口出现了一抹影子,她呼吸瞬间一窒,自然而然的咽回了未出口的话。 六人都默契的谁都不敢出声,六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巷子口,各怀心思的看着一点一点暴露出来的人影。 东阳西归提着一袋熟食刚从外面回来,先前还能听到巷子里有轻微声响。 靠近后反倒听不到了,东阳西归明白,悄无声息靠近的他,竟然暴露了! 虽然提前暴露让东阳西归有些不爽,谁侦察能力那么好,连这都能发现他。 但让东阳西归稍微欣慰了点的是,他隐约听到了子桑倾的声音。 当东阳西归挺拔的修长身影出现在巷子口时,巷子里瞬间传出几道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东阳西归侧面而站,站如松的笔直挺立,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沉冷气场。 巷子里的六人,仅一眼就认出了他。 从站位上看,距离东阳西归最近的是步媚媚。 一看到东阳西归出现,步媚媚倒抽气的同时,就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乃乃个熊的! 这种时候遇见谁不好,偏偏遇到了她们的顶头上司! 这下完了完了,她们要怎么脱身? “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里赏月吗?” 东阳西归缓缓侧过身来,不意外的看到了子桑倾的身影,让他意外的是,竟然还有一个男兵。 低沉悦耳的沉冷嗓音一出,声音竟然一点也不凌厉,就好像在问她们怎么还没吃饭一样。 东阳西归这莫名其妙的温柔攻势下,巷子里四对二的六人,心里更抓摸不透东阳西归想干什么了。 张小文傻眼般看着东阳西归,直在心里哀嚎着怎么这么倒霉,一出事就撞在东阳西归的枪口上。 “副营好!” 心里懊恼得跟什么一样的张小文,脚一并身一正手一举,就冲东阳西归敬礼,声音还挺洪亮的。 副营? 对于张小文这个跟一般人‘长官好’不同的问候,除胡灵灵外,其他人都不解的瞟了他一眼。 张小文称呼东阳西归为副营,莫非,张小文是两栖战车营的战士? 子桑倾抿嘴轻添了一下自己的唇瓣。 第342节 好样的,这下好了。 在场的都是东阳西归手下的士兵,事情应该比较好解决。 “长官好!” 张小文敬礼,步媚媚也弱弱的举起手敬礼。 “长官好!”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举起右臂敬礼。 “回答问题!” 东阳西归还真是一点也不废话,音量加大了一分的强调着。 其实,从胡灵灵躲在张小文身后,两人又站得那么近,特别是胡灵灵脸上有着不自然的红晕,以及有些凌乱的短发。 东阳西归就他俩为何会出现在巷子里的原因,猜测到一二了。 让东阳西归不明白的是,子桑倾、步媚媚、毕寺、阿史那一枝,她们四个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班里的战士团结一致,东阳西归身为教官,自然觉得这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 但是,今晚这种乱七八糟的事也全都一起凑了上来,是不是太不明智,太乱来了点! 张小文犹豫着他应该先说的,但他还是希望子桑倾四人能帮他掩护一下。 于是乎,张小文张嘴了好几回,愣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胡灵灵眸光闪躲的缩在张小文身后,她是最没脸见人的人,她更不好意思说了。 至于子桑倾、步媚媚、毕寺、阿史那一枝四人,则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把真相说出来。 毕竟,她们四人心底里,都没想把这件事情闹大。 步媚媚也只是想私下解决和胡灵灵的恩怨。 闹到教官面前去,不是她的本意。 “步媚媚!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东阳西归仅等了两秒,见一个个都犹犹豫豫的,犀利的视线便移到离他最近的步媚媚身上。 “报、报告!” 被点名的步媚媚,就在哆嗦着喊报告时,脑筋急转弯的想明白她该怎么说了。 “我上厕所出来的时候,看到宿舍外有个人影快速拐到了巷子后面,我看着身影挺熟悉的,就赶紧回宿舍叫上她们。” 步媚媚说着指了指左侧的子桑倾三人。 “我们商量了一下,觉得事情挺可疑的就追了出来,追到这里就看到了他们俩!” 步媚媚的手方向一转,指向胡灵灵和张小文。 毕寺帅眉一挑,眉目间全是欣喜。 步媚媚轻描淡写,有条有理的几句话,瞬间把她们喝酒的事情给彻底撇除了。 东阳西归神色不变的看着步媚媚,阿史那一枝没毕寺那么乐观,她深深怀疑,东阳西归会相信步媚媚这个多管闲事的解释吗? 子桑倾冰瞳半敛,反正她觉得,东阳西归肯定不信。 在步媚媚心惊胆颤的暗暗握拳,却强撑着和东阳西归对视。 这种关键时刻,气场绝对要足!眼神绝对要足够得坚定不移! 就算说了谎做了错事,也要坚定不移的错到底! 不然会比一开始就坦白要死得更惨! 步媚媚已经没有退路了,只得挺直了背脊挺起胸膛,拿出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劲儿。 死撑着紧紧咬着牙,咬得脸上苹果肌都冒出来的步媚媚,和东阳西归对视的美眸都快凸瞪出来了,反正眼神绝对不能飘忽闪躲! 东阳西归沉冷的眼神一点变化都没有,他看着步媚媚凸瞪着双眼,恨不得吃了他的眼神,嘴角控制不住的狠抽了一下。 就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瞪眼小样,还想在他面前撒谎? 然而,东阳西归冷眸一转,他并没有过多的跟步媚媚计较,而是将矛头指向了胡灵灵和张小文: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步媚媚瞬间觉得笼罩在自己周身的无形压力,猛一下就崩解消散了。 虚惊一场的步媚媚,抬手抹了下额头。 和东阳西归对视的这几秒,她竟然紧张得出了冷汗! “副营,我、我们……” 张小文犹豫了,眸光闪躲不敢去看东阳西归,他该怎么说。 总不能告诉东阳西归,他和胡灵灵在……在那什么吧。 胡灵灵缩在张小文身后,头低得都快垂到丰满的胸脯上了。 以为张小文要说出他们刚才在做的事,胡灵灵急了,轻扯着张小文的衣角,又羞又急的低喃道: “别说……” 此时,子桑倾看着欲言又止的张小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胡灵灵和张小文应该是两情相悦,不是她第一眼看到时,以为的那种情欲关系。 好歹也是一对正常关系的情侣,被她们逼到这种地步,她们似乎做得有点过了。 又但是。 子桑倾转念一想。 就算她们不跑下来,按照胡灵灵和张小文的火热劲儿。 指不定正巧路过的东阳西归,就实实在在的抓到奸了! 那种情况,反正不会比现在的情况好。 这么一想,子桑倾这心里便又舒坦了一丢丢。 她们还救了胡灵灵呢。 张小文微微偏头瞅了眼胡灵灵,他知道她紧张害怕。 但现在都这样了,他们再想隐瞒也不合适。 “副营!我和胡灵灵是恋爱关系!” 张小文不想胡灵灵受委屈,他是男人,他该承担起这个责任。 一鼓作气的说出来后,张小文瞬间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 这段时间,他一直偷偷摸摸的,心理压力挺大的。 说开了解释清楚了也好,他以后在基地偶遇到胡灵灵,也不用想说句话都瞻前顾后的了。 对于张小文果决的态度,胡灵灵可谓是吓得不轻。 “你、你……” 胡灵灵先瞪了一眼张小文的后脑袋,随后,她紧张得立马偏头去看东阳西归。 站在巷子口的东阳西归就跟雕像般,一动不动的,夜色比较黑,胡灵灵看不太清楚东阳西归脸上的神情。 就算看不清楚东阳西归的神色,胡灵灵也能猜到,东阳西归肯定没什么好脸色! 对于张小文脱口而出的话语,子桑倾、步媚媚、毕寺、阿史那一枝都小小的吓了一跳。 真不怕死! 就这么公布了? 步媚媚看着磊磊落落坦坦荡荡的张小文,美眸又一次瞟向了他身后的胡灵灵。 胡灵灵眼光是真不错,这个男兵挺有担当的。 “我是问你们两个为什么会在这里,没问你们什么关系。” 在场七人,估计心里最平静的就是东阳西归了,他连点反应都没有,就沉冷的回道。 大半夜的偷跑出来约会,如果不是男女关系,更应该收拾! 张小文眼睛一下大睁,东阳西归就这反应? 眨巴了好几下眼睛,张小文的视线,东阳西归依旧站着没动一下,似乎一点也不认为他和胡灵灵的关系,有任何的问题。 张小文原本做好了被批评重罚的准备,结果东阳西归的反应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心思快速翻转的张小文,很快调整好心态。 东阳西归不生气就好了。 “副营,我们、我们……” 张小文想得轻松,但真到要说出口了,他却又一次犹豫了,不知道该怎么组词,该如何说才合适。 步媚媚睨着张小文似乎爬上点红晕的脸,以及胡灵灵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的神情。 基于张小文还像个男人的原因,步媚媚犹豫着敛下眸。 “因为他们相思成灾,情难自禁,一时冲动就偷跑出来幽会了。” 原本要收拾胡灵灵的步媚媚,临到关头,却主动帮胡灵灵和张小文说起话来了。 步媚媚之所以开口,与胡灵灵无关。 她就是觉得张小文像个男人,挺不错的。 她欣赏有担当有责任心的男人,胡灵灵顺带着沾光了而已。 倘若张小文怂蛋的一出事就软,哼,她才懒得帮这对狗男女说话。 毕寺见鬼似得看着一旁的步媚媚。 步媚媚犯得着帮胡灵灵说话吗! 虽然说了也没什么用,但步媚媚这是要临阵倒戈了? 第343节 听到步媚媚帮他们说话,胡灵灵惊得一下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步媚媚。 本以为会落井下石的人,却反过来帮她。 胡灵灵非常不解,步媚媚不是很讨厌她吗? 为什么要帮她? 张小文的神情和胡灵灵完全不同,他虽然也有些惊讶,但看向步媚媚的眼睛更多的是感激。 大家无大仇大怨的,有矛盾私下解决就好了,的确没必要闹到上级领导面前去。 张小文对留下的二三十名女兵虽然不是很了解,但也了解一点点。 他知道冲出来站在他面前的四名女兵是一班的,也是所有女兵中最拔尖的一个班级。 优秀的士兵品质都不会太差,想来这些女兵也挺明大理的。 “谈恋爱我不阻止,但半夜偷跑是不是不太好?” 东阳西归今晚的心情似乎不错,连语气都只有沉冷,并没有多少的犀利。 站在两栋宿舍楼之间的东阳西归,就那么冷睨着巷子里的六名士兵。 板着冷面看似很好说话的东阳西归,其实他心里面是非常生气的。 一个两个毫无军纪! 恋爱就恋爱,天干物燥的万一整出点事来怎么办! 特别是胡灵灵,一个女兵也敢这么大胆的跑出来约会。 真要出了事弄出个孩子什么来的,这一辈子的军旅生涯也就结束了! 当兵就是为了谈恋爱打炮的吗? 他妈的一个个都没点脑子! “报告副营!我知道错误了!也承认错误!我保证,今后一定不再犯!” 张小文从没见过这么好说话的东阳西归,他直觉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抬手敬礼就铿锵有力的认错。 张小文的声音挺大声的,估计巷子里两侧的宿舍,浅睡的士兵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打从步媚媚几人冲出来的一开始,张小文虽想过让步媚媚几人帮着隐瞒,但如果真暴露了,他就没想过要逃避。 这种事他一逃一认怂,所有的错误与压力就会全压在胡灵灵身上,他是个男人,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东阳西归的冷眸凝聚在张小文脸上好多秒,他一直盯着张小文审视。 张小文是他两栖战车营的兵,一连二排三班的班长。 今晚之前,在东阳西归的印象中。 张小文当兵三年来,从没违反过纪律,军事技能不错,射击比较突出,平时表现也不错,是一个军事素质非常不错的老兵。 东阳西归冷眸一转,冷视向一直躲在张小文身后的胡灵灵。 照今夜的情况来看,张小文估计是栽在美人关里过不去了。 胡灵灵一直都特别害怕的低垂着脑袋,她从没有像今晚这样怕过东阳西归。 纵使胡灵灵低垂着脑袋,在东阳西归看向她时,她还是冷不丁的打了寒颤。 悄悄抬眸看去,胡灵灵果然看到东阳西归正看着她,她吓得更是身体轻颤,更想往张小文身上靠了。 完了完了,她好不容易留下来,东阳西归不会要赶她走吧? “灵灵,快跟你们教官承认错误!” 张小文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的胡灵灵在害怕,他只得低声偷偷提醒她道。 坦然承认就好,遮遮掩掩抵死不认是非常找死的行为。 “我、报、报告!” 张小文主动认错后,胡灵灵就知道她也要紧跟着承认错误的。 但她紧张又害怕,压根就不敢去看站着不动也气场强大的东阳西归,更不用说认错了。 “东、东阳教官,我知、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乖乖的睡觉,一定不偷跑出来了!” 胡灵灵站在墙壁和张小文之间,抬眼仅看了眼东阳西归后,就又低下头了,结巴着对着地面认错。 呜呜…… 胡灵灵好想哭,可是她不敢,她担心她一哭,东阳西归会冲上来踹她一脚。 呜呜…… 她真的知道错了。 偷情有风险,她以后一定不干了! 会被吓死的。 “你们两人各写一份检查,抄十份军纪,明天晚上之前交到我手上!” 就在众人以为东阳西归会怎么惩罚胡灵灵和张小文时,东阳西归却语气平静若无其事的沉冷道。 “……”张小文有些不敢相信,以为自己听错了般,怔怔的看着东阳西归。 这就完了? 东阳西归发现他和胡灵灵的亲密行为后,反应就是这个? “……”胡灵灵更是傻眼般惊讶的眼睛大睁,嘴巴也张得大大的。 东阳西归不打算惩罚她和张小文了? 子桑倾也怔愣了那么一小下,东阳西归的惩罚就这个? 会不会太轻了点! “保证准时完成任务!谢谢东阳教官!” 比张小文率先反应过来的胡灵灵,激动地感谢道。 呜呜,吓死她了! 她还以为会被东阳西归赶出部队,结果就是写检讨罚抄军纪而已。 早说嘛,害她白白担心了那么久,吓得差点就尿裤子了! “谢谢副营!” 张小文抬手又是一个敬礼,他心情太复杂了。 他不知道东阳西归是因为他的原因才减轻了惩罚,还是东阳西归面对犯同样错误的其他战士时,也这么好说话。 不管怎么样,张小文非常感激东阳西归的格外开恩。 他以后一定好好表现,绝不辜负东阳西归的网开一面。 “绝无第二次!”东阳西归看着情绪异常激动的胡灵灵和张小文,语带警告的郑重道,“现在,十公里越野!” 东阳西归说着就抬手,指向的是他正前方远处的后操场。 “是!”张小文身体又是一紧。 当兵三年跑了那么多的十公里越野,张小文第一次觉得,十公里是一件这么美好的事件。 “是!”胡灵灵也挺身立正。 只要东阳西归格外开恩放他们一马,她就是跑个两百公里也没问题! “走!”张小文担心滞留的太久,东阳西归会反悔,他低语着催促胡灵灵一句,转身就往后跑。 胡灵灵早就想逃离此地了,连忙跟上张小文,快速跑走。 张小文和胡灵灵一走,步媚媚心里一咯噔。 支开了张小文和胡灵灵,东阳西归该不会是想收拾她们吧? “快点回去睡觉!” 东阳西归并没有深究子桑倾四人,到底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他越过前面的三人看着子桑倾,命令道。 “是!” 四道异口同声的女声,响亮得很。 东阳西归深看了一眼暗黑巷子里的四人,撤回视线转身想走。 然而,就在东阳西归转身时,一阵夜风突然扑面而来的刮了过来。 夜风方向是从右侧往左刮的,也就是从子桑倾、阿史那一枝、毕寺、步媚媚的方向,猛一下刮向东阳西归。 面上被夜风吹得清凉舒服时,东阳西归却是冷眸一利。 吹过来的夜风中,他似乎闻到了淡淡的酒香味。 包括子桑倾在内,四人都在心里默默祈求着东阳西归快走。 见东阳西归转完身就站在原地不动,距离他最近的步媚媚,突然就预感不太好起来。 完了完了,刚才天公不作美的刮了一阵风,东阳西归不会察觉到了什么吧。 喝了酒,身上肯定会有酒味,万一被东阳西归发现她们喝酒,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四人虽然谁也没说话,却都默契的想到了一块儿,一个个心生警惕的抿着唇闭紧了嘴。 让四人想死的是,东阳西归身一侧又转了回来。 “你们谁喝酒了?” 看着远远近近的四名女兵,东阳西归冷眸犀利,这话并不像是问话,他的语气非常肯定。 毕竟是晚上,光线不太好,东阳西归先前还没怎么注意。 这下仔细一看,子桑倾四人的脸,都或多或少的有点红,分明是染了酒气! 东阳西归只是转了身继续面对着子桑倾四人,他垂放在两侧的手臂基本没动过。 绕是东阳西归站在那里不动,步媚媚呀压力大得很,站得最前的她都想躲到后面去了。 空气中一片死寂,子桑倾四人谁都没有说话。 第344节 她们四个都喝了,但很明显,她们四人都不想让东阳西归知道这个实情。 “还是说你们都喝了?” 东阳西归见一个两个都不回答,眸光更为犀利的。 好样的,他执行个任务回来,竟然都学会偷喝酒了。 他是不是该好好的表扬一下她们,这么具有学习精神,还学得这么快。 “报告!”子桑倾突然开口喊了起来,“只有我一个人喝了!” 子桑倾之所以一个人揽下责任,不是因为她想借助和东阳西归,企图让东阳西归不跟她计较这件事。 她很明白,如果她做错事,估计东阳西归会罚得更狠。 子桑倾只是因为她们喝酒的动机,是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觉得她进了趟医院出来身上有晦气,想帮她接风洗尘。 虽然那瓶二锅头今晚不喝,早晚有一天也会被干掉。 但喝在今晚,子桑倾就不想拖累其他人。 “报告!我也喝了!” 步媚媚一听子桑倾想一个人揽下所有责任,当即不干了。 虽然吧,步媚媚从里到外都认为,东阳西归不会把子桑倾怎么样。 但这种时候,怎么能让子桑倾担了所有过错,于情于理这肯定不行。 “报告!我也喝了!” 阿史那一枝也紧接着出声,大家一起喝的,怎么把把子桑倾一个人推出去,太不道德了。 “报告!我也喝了!” 毕寺虽然非常担心受惩罚,但子桑倾承认了,她就没想过要逃避责任。 大家一起干得事,哪怕是错事,也坚决不能完全推卸到一个人身上,这得多冤。 东阳西归看着争抢着一个接一个喊着报告的女兵,脸色发黑的冷哼了一声。 “这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吗?争着抢着很光荣?” 东阳西归一反先前的好说话态度,火大得声声愤怒道。 明明就做错了事,还抢得要上台领奖一样,够能耐呀,心里素质很强大是不是! 喝酒误事,说了多少回,部队条例严禁私底下喝酒,她们都不知道吗! 平时的军纪都白学了吗! 竟然还有脸争抢自己喝了酒! 很长脸是不是! 东阳西归这一骂,一个个敛下眸微低着头,不敢再回声了。 子桑倾有些懊恼,早知道事先商量好对策了。 她都说她一个人喝了,这些人还撞枪口上来干什么。 罚一个总比罚四个要好吧! “谁带头喝得?” 东阳西归的冷眸一个一个扫视过去,试图从她们隐秘在黑暗中的脸上,寻找出一丝一毫的线索。 担心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跟她抢话,子桑倾这下不出声了,只猛一下高举起右臂。 “我!” “我!” 然而,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却默契得异口同声道。 最开始时还在沉默的毕寺,犹豫着她要不要也掺一脚,毕竟她是半道上蹭酒喝的,真不是她带头的。 “我!”但是,听到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的回答,毕寺便不再犹豫,跟着也喊了一句。 子桑倾懊恼得眼睛一闭,这下完了。 一个一个这样不知悔改,如果她是东阳西归,肯定更生气了。 “不知悔改!”东阳西归是真的动怒了。 今晚这事还好是他遇见,如果被其他长官撞见,她们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回去给我抄一百遍军纪!下次再犯就给我滚出南沧舰队!” 脚下都没移一下,依旧站着不动的东阳西归,身上冷霸的气场尤为恐怖。 霎那间,步媚媚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冷压猛压过来,强大的气场压得她差点呼吸不了。 一百遍军纪! 东阳西归没开玩笑吧! 不单只步媚媚震惊,其他三人也傻眼得很,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 一百遍军纪! 胡灵灵和张小文也才十遍而已! 她们又没有和男人鬼混,怎么就要一百遍了! 东阳西归当她们是扫描仪,刷刷刷就能连扫一百遍吗! “听到没有!” 话已出口,却见一个两个全瞪着他不说话,东阳西归又怒吼了一句。 “是!” “是!” “是!” “是!” 同一时间响起的四道声音,可谓是嘹亮异常。 这一下,隔壁两栋宿舍靠近巷子的男兵,肯定被吵醒了。 东阳西归还算满意的看着面色死灰的子桑倾四人,他又一次转身准备离去。 然而,东阳西归转完身就又一次停下了步伐。 这一次,没有风,四周也寂静无声。 看到突然停下的东阳西归,步媚媚竟然不自觉的偷偷往后挪了一步。 东阳西归又想干什么? 都一百遍军纪了,他还想怎样! “二十公里越野!马上!” 东阳西归第二次的停步并没有再转回身去,只侧着身冷声命令道。 “……是!” 子桑倾四人又一次默契的沉默了一秒,之后才不约而同的应声道。 二十公里! 反正她们都被罚习惯了,四五十公里都被罚过,二十公里算什么了。 二十公里当然没问题! 问题是能不能把一百遍军纪给取消了! 抄一百遍手会抄断的! 承接下被罚任务的子桑倾四人,连忙转身往后跑。 她们现在一点也不像看到东阳西归,罚这么狠,一百遍! 有种他抄个一百遍出来看看! 东阳西归看着旋风一般快速跑走的四道身影,提着熟食准备回去吃夜宵的,重重的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四人很快跑上到后操场,她们可以已经跑出去一段距离的胡灵灵和张小文了。 “子桑,东阳教官也忒狠了!怎么他不看在你的面子上,放我们一马?” 毕寺耿耿于怀的地方就在这里。 明明胡灵灵和张小文犯的错要比她们大,怎么她们的惩罚反而比较重!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我又不是他,我怎么知道。” 子桑倾撇撇嘴,被罚这件事,东阳西归什么时候会因为她网开一面了。 不罚得更重就不错了。 发现子桑倾四人也被罚跑后,胡灵灵和张小文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似乎在刻意的等子桑倾四人。 “步媚媚,谢谢。” 子桑倾四人一追上来,前前后后的跑动中,胡灵灵一点别扭也没有,开口就一本正经的道谢。 哎。 经过张小文的开导,胡灵灵想通了。 她以后还是合群一点,跟战友们打好关系比较好。 “……”步媚媚以为她听错了,借着月色仔细看去,转过身后倒退着跑的胡灵灵,似乎挺严肃的。 面对别人的致谢,虽然不回应显得不太礼貌,但步媚媚依旧高傲的偏开头不去理会胡灵灵。 她到现在也不待见胡灵灵,她的本意也不是帮胡灵灵,没必要谢她。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们。” 第345节 张小文仔细想过了,幸亏子桑倾几人冲了出来。 虽然她们的动机不纯,但如果不是她们,东阳西归突然出现的时候,那画面他连想都不敢想。 面对张小文的道谢,步媚媚的态度依旧高傲得不想搭理。 刻意加快速度的步媚媚,咻地几个大步就超过了胡灵灵和张小文,自己跑到前面去了。 太烦人了! “呵呵……不客气。” 毕寺瞅了眼快速跑走的步媚媚,她还算好的假笑了一下。 有什么好谢的,她就是想看点限制级画面而已,结果除了胡灵灵的大胸脯,其他的什么也没看到。 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沉默着没说话,两人猛一冲就追上步媚媚。 她们最初是要抓奸的,结果却被偷情的狗男女反过来道谢。 反差太大,也太尴尬了点,她们需要消化一下。 再一次隔开的两方人马中,胡灵灵知道步媚媚不待见她,便也没再凑上去自讨没趣。 让几人没有想到的是,她们在后山操场跑了一大圈绕回来时,宿舍方向又跑了一道黑影过来。 “咦,你们看那人是谁?是不是有点像洛寒舟?” 毕寺微喘着,边跑边看着前方几十米,刚跑上操场的人影。 难不成,洛寒舟也犯了什么错,被罚了? 这一晚上做错事情的人也太多了吧! ☆、236女兵大喜 “走!追上去!” 步媚媚特意瞅了一眼身旁的阿史那一枝,飞跑着拔腿就快了不少。 于是乎,步媚媚和毕寺就龙卷风似得往前飞蹿了起来。 “……”阿史那一枝汗颜,她一追上去,肯定又要被毕寺取笑了。 “呜呜,子桑,还是你最好了。” 郁闷中的阿史那一枝,突然发现一旁的子桑倾,还跟她跑在一起并没有追上去,她顿时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果然还是子桑倾最理智,最看得清事实的真相! 她和洛寒舟明明那么清白,结果现在都快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嘿嘿,你知道就好。”子桑倾嘿嘿暖笑了一下。 其实,子桑倾没跟着加速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她们和洛寒舟最少间隔八十米。 她们的任务可是二十公里! 再加上洛寒舟速度本来就不慢,这样硬追上去消耗的体力太大了,跑到后面会累趴的。 “媚媚,子桑和一枝花没跟上来。”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疾跑中的毕寺回头一瞅,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依旧不快不慢的跑着。 “没跟上来更好。” 步媚媚头也不回,正好她替阿史那一枝探探路。 要是洛寒舟对阿史那一枝不感冒,她就劝阿史那一枝趁早放手,免得阿史那一枝的情路太过坎坷。 追得比较近后,步媚媚才发现洛寒舟是武装越野,跟轻装越野的她们完全不一样。 “洛寒舟,你这是犯了什么错?大半夜的这么折腾?” 追上来后,毕寺看着背着大背囊又挎着枪的洛寒舟,下意识的摸了把自己额头的汗水。 步媚媚和毕寺一左一右跑在洛寒舟两侧,两人俨然一副审判官的架势。 洛寒舟跑上操场后,就看到操场上有其他人了,但夜色太暗距离太远他没仔细观察,也没去留意,不知道是认识的人。 他也知道身后有人追上来,但一直都没回过头的洛寒舟,没想到是步媚媚和毕寺。 “你们怎么也在跑步?” 洛寒舟转动着脑袋左右一看,他看起来很震惊的样子。 “……”毕寺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她们被罚的原因,太丢脸了。 “我们偷喝酒被发现了。”步媚媚倒是一点也隐瞒,特别坦荡的回答道。 喝都喝了,罚都罚了,回去还要抄一百遍的军纪,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偷喝酒?”洛寒舟满眼怀疑的看着左侧的步媚媚。 三人脚步不停的往前奔跑着,寂寥的夜风也没吹走洛寒舟心里的惊讶。 女兵也喜欢偷喝酒? 果然是基地里的生活太枯燥了,需要偶尔寻找点刺激。 “你呢?你为什么也被罚跑?不会也是因为偷喝酒吧?” 步媚媚潇洒一挥手,不打算继续讨论她们偷喝酒的事情。 “我不是罚跑!” 洛寒舟连忙摇头,严声证明着自己的清白。 他们班是有老兵私藏了点酒,但他没干过这事,也没偷喝过酒。 “那你大半夜的跑出来是干嘛?” 毕寺更是惊讶,帅眼不敢置信的盯着洛寒舟。 千万别告诉她,洛寒舟是睡不着主动出来加练的。 这简直是有毛病的人才这么干吧。 “加练!”洛寒舟理所当然的回道。 他又没犯错,怎么可能是被罚。 但洛寒舟没说的是,这加练不是他主动要求加的。 东阳西归告诉他,每晚十二点起来加练十公里的武装越野。 东阳西归还说了,这种事全靠自觉他不强迫,更不会突击检查,就看他自己够不够自觉了。 既然东阳西归都这么说了,准备一鼓作气向近距离战斗队冲击的洛寒舟,怎么可能不加练! 他不但要加练,还要一点点加量,争取在体能上压倒一大片的海军陆战队战士! “我去!你真是自己加练的?你没病吧?” 心中想法不巧被验证的毕寺,帅眼一瞪,严重怀疑洛寒舟是不是脑子不正常。 因为太激动,毕寺还手指着洛寒舟,再配上她脸上的震惊神色,黑夜里,她瞪大的双眼显得有些扭曲。 乃乃个熊的! 大半夜的不睡觉就算了,还出来跑步,不是有病是什么,嫌白天的训练不够辛苦是吗。 “你才有病!”洛寒舟眸光沉稳的凌了毕寺一眼。 他身强体壮思维清楚,怎么可能有病! 男兵与女兵相比较的话,洛寒舟比较喜欢跟男兵打交道。 步媚媚和毕寺追上了他,后面还有其他人并没有追,谁知道步媚媚和毕寺要干什么。 但不管步媚媚和毕寺要干什么,洛寒舟都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乎,洛寒舟脚下的速度突然加快,试图甩掉步媚媚和毕寺。 “你跑什么跑!” 三人本来均速并排前进,洛寒舟这一跑,明显有排斥她们的意思,步媚媚不满的呼喊着又追上去。 真切的听着身后猛追上来的脚步声,洛寒舟心里直犯嘀咕。 步媚媚和毕寺一直粘上来,到底想干什么? “我有话问你。”步媚媚追上后洛寒舟,张嘴就道。 洛寒舟人高马大的,没想到还会害羞。 她又不会吃了他,紧张什么跑什么。 “你说。”洛寒舟坚定的目视前方,暗想着步媚媚会问他什么。 万一说问的是军事机密什么的问题,他肯定不会说的! “你有喜欢的人吗?” 步媚媚细细的打量着洛寒舟,她和洛寒舟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不多。 现在仔细一看,虽然大晚上的光线不太好,但步媚媚也能看出洛寒舟的五官挺器宇轩昂的。 洛寒舟长得还不懒,够高够壮身材也好。 虽然看起来又呆又正经没什么情趣的样子,但身在部队条件有限,有情趣也没法浪费。 总得来说,步媚媚觉得洛寒舟还行。 毕竟洛寒舟一看就特别男人,特别有担当的样子。 阿史那一枝要是跟了他,肯定不会受委屈的。 洛寒舟跑着跑着,步媚媚的问话一出,他惊得一下停下脚步,惊讶的偏头看着步媚媚。 慢一步追上来的毕寺,乍然听到步媚媚如此直白的询问,她惊得不轻。 没注意到脚下有个小坑的毕寺,就在这关键时刻一个踉跄,身形歪斜的往前扑去。 第346节 毕寺帅眼一下大睁,心理素质还算不错的她,重心不稳的径直往前扑倒时,她并没有扯着嗓子惊呼出声。 毕寺的双手在虚空中抓扒着试图抓住什么,但周围连棵树都没有她怎么自救。 仿佛连夜风都在讽刺她的扑面而来时,快速前扑的毕寺认命般帅眼一闭。 不就摔一跤吗! 又不是没摔过! 步媚媚跟着洛寒舟停下脚步,回视着洛寒舟的她,引入眼中的还有毕寺帅气前扑的身影。 一旁的洛寒舟凭着他的眼角余光,也很快察觉到了毕寺的狼狈。 霎那间,洛寒舟的两条手臂快速前伸。 左手抓着毕寺的左臂,右手抓着毕寺后背上的衣服,洛寒舟抓着毕寺就用力往上提。 等摔的毕寺刚刚闭上眼睛,手臂一紧的同时,就被一股猛力一提。 紧接着,毕寺的视线瞬间天旋地转般的凌乱着。 然后,她就安稳的站在了地上。 “靠!差点摔死我!” 洛寒舟的手一离开毕寺,心里咆哮着好险的她,嘴上就立马咆哮出声了。 “谢谢哈!” 虚惊一场咆哮完的毕寺,抬手就拍了掌洛寒舟的肩膀道谢。 “不客气。”被毕寺拍了下肩膀的洛寒舟,似乎不是很自在的耸动了一下肩膀,客气的回应道。 “你还没回答我,你有喜欢的人吗?” 步媚媚见毕寺摔不成狗吃屎后,便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 一般情况下,步媚媚是绝对不会这么多管闲事的。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敢肯定,阿史那一枝肯定是有些仰慕洛寒舟的。 阿史那一枝的性格太温和了点,就算是喜欢,她也不太可能主动出击。 步媚媚把阿史那一枝当成了自己人,好姐妹。 她不希望阿史那一枝重蹈她的覆辙,不想阿史那一枝在感情方面经历太多波折。 感情的事其实也没那么复杂,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不在一起。 如果洛寒舟也对阿史那一枝有好感,这是再好不过了。 如果没有,那就趁阿史那一枝陷得还不深,赶紧拉她悬崖勒马。 “对对对,你有喜欢的人吗?” 毕寺也顿时两眼放光,她对这件事有着极大的兴趣。 只要洛寒舟对阿史那一枝有想法,她就不信阿史那一枝还会死鸭子嘴硬,不承认她对洛寒舟的感情。 “……” 洛寒舟脸色一阵红一阵黑,他现在是被逼问了吗? 问得还是感情方面的事,这是他的私事,他有权不回答吧? “到底有没有?你倒是说个话呀!” 毕寺见洛寒舟跟个木头似得杵着不说话,她便急了。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多简单的事,有必要想这么久吗! “你们问这个干什么?” 洛寒舟虽然心里坦坦荡荡的,但他显然想对自己的感情有所保密。 要说也得跟苗亦少他们说,步媚媚和毕寺好歹也是女兵,这种事情怎么能跟她们说。 “就问问,所以是有了吗?” 一直在一旁察言观色的步媚媚,似乎嗅到了点什么不同寻常的味道。 如果洛寒舟心里没人的话,直接就坦坦荡荡的说没有了,他这么犹豫不决,应该是有喜欢的人了吧。 “没有!” 步媚媚的神情太过若有所思了,洛寒舟一见步媚媚误会,下意识的澄清道。 还有,洛寒舟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为什么要问他这个问题? 莫非…… 洛寒舟的视线左右快速一瞥,不会是步媚媚或者毕寺喜欢他吧? 可是,洛寒舟看到步媚媚和毕寺没半点闪躲的眼神,不像是喜欢他的样子。 没事干什么问这个,闲得发慌吗? “真没有?” 毕寺不太相信,部队多少男兵冲着阿史那一枝的颜偷看,难道洛寒舟不觉得阿史那一枝长得很美吗。 就算走在大街上,男人都喜欢多看美女几眼,洛寒舟不至于这么眼戳吧。 “真没有!” 前几秒还想有所保留的洛寒舟,脱口而出的说出真相后,便也不好再继续隐瞒了。 他当兵又不是为了谈恋爱的,再说了,三十岁前他不打算考虑感情的事。 担心步媚媚和毕寺再。问下去,不定会问出什么限制级问题来,洛寒舟抬脚就飞奔,赶紧逃离此地要紧。 这一次,步媚媚和毕寺没有再追上去了。 “媚媚,你觉得洛寒舟说得是真的吗?” 毕寺看不透洛寒舟的真实想法,她总觉得洛寒舟这个答案不太靠谱,因为他回答的太快太坚决了。 “十之八九吧。” 步媚媚的想法和不太一样。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洛寒舟没必要骗她们。 而且,洛寒舟的确不像说谎的样子,顶多有点不太好意思。 “我还想问他觉得一枝花怎么样的,要不要现在追上去问?” 毕寺看着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跑出去好几十米的洛寒舟,犹豫道。 在部队这么个堪称和尚庙的地方,毕寺觉得,如果阿史那一枝主动送上门,一百个人里肯定有九十九个都不会拒绝的。 机率这么小,洛寒舟不太可能是一百个人里的那个异类吧? 突然之间,毕寺想到了一个特别严重的问题。 她怎么把洛寒舟当过和尚这件事给忘了! 虽然洛寒舟现在还俗,但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莫非他想当一辈子的和尚! “不能问!你一问就把一枝花给暴露了!” 步媚媚担心毕寺真会追上去问,连忙伸手抓住了她手臂。 开什么玩笑,洛寒舟自己猜到是另一回事,她们肯定不能问得这么明显,不然把阿史那一枝的后路都给堵死了。 “不问不问!我突然想起洛寒舟是个和尚,你说他是不是想当一辈子和尚呀?” 毕寺一本正经的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阿史那一枝就完全没机会了。 “我怎么知道?谁知道他怎么想的。” 步媚媚先看看洛寒舟越跑越小的黑影,再回头看看快要追上来的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她也不确定。 洛寒舟又不像明玄鸣什么事都写在脸上,要想知道他心里真正的想法,肯定没那么容易。 阿史那一枝远远就看到步媚媚和毕寺站在前方,她突然就有些担心起来。 步媚媚和毕寺,不会跟洛寒舟说了些对她形象不利的事情吧? 阿史那一枝越想越后悔,早知道她先前就一起追上去了,好歹也能制止一些不该谈论的话题。 “你们都干了些什么事?” 一追上步媚媚和毕寺,阿史那一枝不等她们两人开口,就率先提问道。 “有一个好消息和有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步媚媚抬手撩了下额前的刘海,笑意盎然的看着阿史那一枝道。 “都不想听!” 阿史那一枝眉心一动,刚停下没几秒的她,便又继续往前跑。 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步媚媚,光从步媚媚的神色上看,她就知道准没好事。 “你别跑!”步媚媚抬脚就追,“你不想听可我想说!” 她费了那么大劲追上洛寒舟问出来的结果,不告诉阿史那一枝岂不是白追了。 “坏消息就是,目前来说,洛寒舟没有喜欢你。”步媚媚担心阿史那一枝太过伤心,连忙又补充道,“好消息是,但他也没有不喜欢你!” 步媚媚就是想告诉阿史那一枝,前路艰辛,一切因素都不确定,她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阿史那一枝一点反应都没有,最起码她面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变化。 她都说她不喜欢洛寒舟了,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让她以后怎么面对洛寒舟,多尴尬呀! “子桑,这件事你怎么看?” 毕寺并没有去追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而是和子桑倾慢悠悠的跑在后面。 “不怎么看。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你们再怎么助攻都没用,他们有没有火花,以后就知道了。” 第347节 凭着和东阳西归的关系,子桑倾就自己的经历简单的总结了一下。 任何一个人,别人觉得再怎么好,自己对那个人没感觉的话,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爱情,感觉很重要。 “……”毕寺撇撇嘴没搭话。 子桑倾的意思不就是说,她和步媚媚在瞎闹吗。 深夜偌大的操场上,远远近近的有几个人在奔跑着。 只跑十公里的胡灵灵和张小文,跑完就先走了。 洛寒舟跑十公里也够本的了,但他见子桑倾四人还在跑,想着他一个男兵怎么能女兵弱,便又继续跑着。 子桑倾四人跑二十公里,洛寒舟也跟着跑了二十公里。 罚跑跑完后,子桑倾四人拖着沉重的双脚回到宿舍。 但是,浑身汗湿累得刚躺上床的四人,合上眼睛还没休息几分钟,宿舍外面便响起了哨音。 ‘哔——哔——哔——哔哔——’ 在女兵宿舍外扰民的是姜三冬,他鼓着脸颊猛吹哨子,有节奏的吹着三长两短的哨音。 “夜间拉练!” 除了子桑倾外,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听到这道熟悉的哨音,一下就挺身而起。 “怎么知道是要拉练?” 深夜听到哨音,肯定是要紧急集合的,子桑倾反射性挺身而起,直觉这个哨音有特殊的含义。 ‘哔——哔——哔——哔哔——’ 宿舍外面传来第二遍的三长两短哨音。 “姜副教以前说过,半夜听到这个三长两短的哨音,不管几点,必须起来完成十公里的武装越野!” 阿史那一枝换上长裤军鞋,快速打着背包的同时,语气也非常快速的解释道。 “……”大半月没参加训练,子桑倾现在才知道她错过了挺多的。 ‘哔——哔——哔——哔哔——’ 同样节奏的哨音,姜三冬连吹了三遍,吹完他就转身走了。 子桑倾跟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一起,三人冲出宿舍又跑向了后山操场,身后跟着陆陆续续冲出宿舍的女兵。 于是乎,刚被罚完二十公里轻装越野的子桑倾、步媚媚、毕寺、阿史那一枝,穿戴上装备,又一次踏上了刚离开没几分钟的操场。 一夜折腾下来,四人几乎没怎么睡。 子桑倾住院后回到基地的第一个夜晚,就是这样忙碌过来的。 打从这一晚后,女兵每个晚上都能听到雷打不动的三长两短哨音。 子桑倾明明记得当初阿史那一枝跟她说的,是每两三天就要夜间拉练一次。 可这都一个星期过去,哪里两三天夜间拉练一次,分明是每个晚上都要拉练! 老兵是一觉到天亮的睡一段长觉,女兵却每天晚上都被操练得,只能睡两段短觉。 一段时间下来,女兵倒也习惯这样的生活作息。 夜间十公里的武装越野,对她们而言闭着眼睛都能跑完了。 夜间拉练也在慢慢加量,从十公里加到十一公里、十二公里……十五公里。 但再怎么加量,对体能日益增长的三十名女兵而言,负担也不算太重。 晚上再怎么加量训练,早上起床她们依旧精气神十足。 这段时间,子桑倾发现了一件事,她们夜间拉练的时间不固定,有时十二点,有时一点、一点半、两点。 每当她们十二点起来拉练时,总能在操场上遇到洛寒舟孤单的身影。 子桑倾怀疑,洛寒舟应该和她们一样,每天晚上都在加练体能。 烈阳当空,这天下午,训练课快要结束时,女兵提前集合在了一起。 “同志们!今天有一件好事要发生!” 姜三冬站在女兵队伍前,说着有好事的他,虎着脸显得特别严肃。 毕寺身姿笔挺的站在队列里,她看着一上训练场就虎着脸的姜三冬,心里不由得轻哼了一声。 哼! 就姜三冬这谁都欠他几百万的严肃脸,能发生什么好事! 姜三冬刚说完好事没几秒,提着一个袋子的牧阳,就跑到了操场一角的女兵面前。 “好事就是,给你们每人发一块砖头!” 姜三冬指着牧阳提在手里的袋子,依旧严肃。 “……” 女兵一阵汗颜,能不能好好说话! 从透明袋里看进去,虽然牧阳提得东西叠得整整齐齐,挺像一堆砖头的,但明显不是砖头好吗! “念到名字的上来领砖!”牧阳也不废话,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盒子,见上面贴着一个标签,标签上写着子桑倾的名字,“子桑倾!” “到!”子桑倾清脆有力的喊了一声,便出列上前。 从牧阳手里接过所谓的砖头,子桑倾转身准备入列时,牧阳喊出了下一名女兵的名字。 “毕寺!”牧阳又拿起一个盒子。 “到!” 毕寺偷瞄着子桑倾拿在手里的盒子,还没看清楚是什么,便快速出列了。 子桑倾入列站好,她垂眸看着手中方方正正的长条形盒子,不算重,肯定不是砖头。 而且,子桑倾在盒子正面除了看到她的名字外,还看到了一个标志。 一个国产手机品牌的标志。 这是手机? 子桑倾挑眉,部队不是不让新兵使用手机吗? 牧阳拿起一个又一个盒子,女兵们接连领到了姜三冬嘴里的砖头。 “立正!”姜三冬见已经有女兵拆开了盒子,发现是手机后一脸的惊喜。 对于部队竟然给她们发手机这件事,女兵简直不敢相信。 挺胸立正站好的同时,不少女兵在心里想着。 这手机真的能用吗? 不会就是个摆设吧? 以前也不见姜三冬对她们多好,乍一下扔个这么大的礼物过来,她们有点受宠若惊。 “给你们发砖头,是为了你们在课外之余散落在基地各角落时,方便联系的一个工具。” 今天的训练教官,只有姜三冬和牧阳两个,牧阳太懒,他只管训练上的事,到了需要说话训斥女兵的时候,基本都是姜三冬在发言。 听到姜三冬的解释,女兵们心里顿时了然。 原来是担心她们走丢,或者不知道野到哪里去吗。 基地再大也就这么大,各个出口还有士兵站岗,她们能散落到哪里去。 “手机已经装好手机卡了,你们三十人的号码是连号,不准使用其他的手机卡代替!” 姜三冬讲解着使用手机的注意事项。 “你们可以用手机给家人打电话,打多少电话随便你们。” 姜三冬说到‘打多少电话随便’的时候,毕寺欣喜的眼睛都亮了。 随便打多少电话! 难道部队会每个月给她们充很多话费? “话费不报销!”姜三冬恰巧看到了毕寺发亮得眼神,瞬间猜到毕寺想法的他,不紧不慢的补充了一句。 “……”毕寺的脸一下垮了下来,眼神略带幽怨以及愤怒的盯着姜三冬。 他乃乃个熊的! 姜三冬这话肯定是针对她说的! “还有!这个手机必须二十四小时保持开机状态!手机卡里的话费必须不能为零!明白没有?” 姜三冬严肃的强调着。 小样,一个手机就把这群女兵给收买了。 瞧她们的眉梢眼角高兴成什么样了! “明白!” 绝大部分的女兵都兴奋得很。 她们终于可以用手机了! 肯定不关机! 但是,话费不能为零,她们到哪里去充话费? “充话费可以到通讯室。” 女兵们不用开口,姜三冬就已经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了。 虽然女兵们军姿飒爽的挺立着,但她们的心显然不在姜三冬的讲解上了,一个个恨不得现在就奔回宿舍,好好的研究一下刚到手的新手机。 “有其他疑问吗?” 姜三冬知道女兵们兴奋,他也没有估计拖延的意思。 第348节 “没有!” 女兵的这一声没有,比今天的任何回答都来得响亮。 “解散!”姜三冬大吼一声。 “啊——有手机用了!” 一听到解散二字,绷着脸听了几十秒讲话的华靖彤,兴奋的蹦了一下。 “哈哈哈!我要回去给我男朋友发信息!” “我好多天没给家里打电话了!” “哇塞,白色的!这手机长得还挺帅的!” “还有指纹解锁!这么高科技,我还以为会给我们一个老爷机用呢!” “……” 女兵们拿着手机就转身,一个个低头拆着盒子捣鼓着手机,还不忘兴奋的囔囔着,完全无视了她们身后的姜三冬和牧阳。 “刚才说要给男朋友发信息的是谁?” 看到女兵们这么高兴,牧阳本来也挺高兴的,但他耳尖的听到了一道异常兴奋,他听在耳里却不太和谐的声音。 竟然有男朋友了! 在牧阳印象中,留下来的三十名女兵除了子桑倾之外,其他都是单身的,什么时候蹦出个男朋友了。 “贝冬妮。” 姜三冬一听就认出了谁的声音,眸光看向人群中连背影都在大笑的贝冬妮。 “我就说长得漂亮的肯定都有男朋友了!” 牧阳满脸懊恼,就好像闺女长大被猪给拱了的老丈人一样。 “你看上的该不会是贝冬妮吧?” 姜三冬有些讶异的看着牧阳,没见牧阳多关注贝冬妮呀。 “美女我都爱!” 牧阳脸一正,一脸严肃的说道。 “……你爱得过来吗!” 姜三冬沉默了一秒,随后唾弃了一句。 “此爱非彼爱!”牧阳见姜三冬要走,连忙追上去解释。 “反正谁跟你谁遭殃!”姜三冬轻哼一声。 他早就知道牧阳为什么会成为女兵的教官了,不就是缺了个女朋友吗! “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这么多女兵,你就没一个看得上眼的?鬼都不信!” 牧阳大摇大摆的走在姜三冬身旁,一副你别装了,我都知道的神情。 “看上没看上又怎么样?我将教官的本职工作一点一滴都做好了,哪像……” 姜三冬说到最后直接用鄙视的眼神,上下扫描着牧阳,未出口的话杀伤力太大。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教官的本职工作难道我没做好吗?我哪里没做好了!” 牧阳灿笑的脸一收,就和姜三冬理论起来。 他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一样都没做! 姜三冬这眼神分明是在诋毁他的名誉!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说什么了吗?明明我什么都没说!” 姜三冬瞥一眼牧阳,心里没鬼的话,牧阳犯得着这么紧张,一看就有什么歪心思! “……” 牧阳被堵两眼一瞪,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姜三冬了。 他娘的! 他现在是有理也说不清了是吧! 女兵们回到宿舍后,就跟疯了般,一间间宿舍充满了欢声笑语,听得从宿舍外路过的男兵,以为女兵们疯了。 所有宿舍中最淡定的,要数最角落的那间宿舍了。 子桑倾、步媚媚、阿史那一枝都躺在床上捣鼓熟悉着手机,谁都没有出声。 步媚媚拿起充电器想充电,发现盒子里有一个被忽略的小纸条,她拿起一看。 小纸条上面写着她的名字以及一串数字,数字不多不少刚好是十一位。 “13838383802。” 步媚媚仰躺着,举着小纸条低声默念着手机号,念得她脸色渐渐发黑。 他妈的! 哪个王八蛋选的手机号! 谁是三八了! 那么多三八是想时刻提醒她们,她们是女兵吗! “子桑,你手机号是13838383801吗?” 姜三冬说她们的手机号是连号,步媚媚急于求证,要是只有她的手机号这么多三八,看她不找姜三冬算账去! “……” 子桑倾正在尝试着连网络,想看看能不能上网,乍然听到步媚媚嘴里的一连串三八,她眼皮直跳。 “我去,什么鬼玩意儿?那么多三八!” 另一张床上的阿史那一枝,被刺激得一下坐起,不敢置信的看着步媚媚。 这是什么手机号! 有这样的手机号吗! 什么鬼东西! “充电器底下压着的小纸条,看看你们有没有。” 步媚媚缓缓坐起,她看着手中的小纸条,有一股冲动非常想要撕了它。 其他宿舍传出来的还是欢呼声,估计她是第一个发现小纸条的人。 子桑倾也坐起身,拿起盒子再拿起充电器,果然发现底下压着一个小纸条。 子桑倾13838383801。 “……”看着手机号,子桑倾顿觉头顶飞过一群乌鸦。 他妈的! 王八羔子! 谁选的手机号! “……这么独特的手机号应该很贵吧,部队可真大手笔!” 阿史那一枝也看到了自己的手机号,她的尾号是03,她气得随手一扔,小纸条就飘在了半空中,随后缓缓下降。 要用公家的东西,果然是有代价的! 什么玩意儿! “我艹!13838383804是什么鬼!” 几人郁闷间,突然听到隔壁传来咆哮声。 不用说了,这声音一听就是毕寺的。 事已至此,这个手机号肯定会伴随着她们直到军旅生涯结束了。 虽然不愿接受,但无力改变事实的子桑倾,往后一倒又躺回了床上。 ‘滴滴!’ 子桑倾刚躺下,抓在手里的手机就轻轻震了一下。 “有信息!谁的?” 阿史那一枝起来倒水喝,还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信息声。 “我的。” 子桑倾扬了扬自己的手机,随后查看起信息来。 陌生号码:‘手机用得还习惯吗?’ 子桑倾看完信息去看手机号,一看就知道这个熟悉的号码是东阳西归。 ‘有什么习不习惯的,就这样。手机号码谁选的?’ 子桑倾赶紧回了一条信息过去。 东阳西归肯定知道号码的事情! 此时,东阳西归正坐在办公室里。 他估摸着子桑倾应该拿到手机了,便发了条信息过去,没想到这么快就回了过来。 东阳西归是嘴角带笑的看着信息,他都能想象得到子桑倾神色清冷的小脸。 对于子桑倾的问题,东阳西归快速打出了一串汉字,刚准备发送出去,犹豫一瞬,他又删除了句子。 ‘滴滴!’ 信息来了! 急于知道答案的子桑倾,连忙打开。 东阳西归:‘你猜。’ 第349节 子桑倾一看到东阳西归回过来的信息,简直想把手机另一端的东阳西归给一把拽出来,然后暴打一顿! 子桑倾:‘别告诉我号码是你选的!’ 一旁的步媚媚见子桑倾连回信息时,眼神都自带杀气,便问道: “和谁发信息呢?火气这么大。” “东阳西归!”子桑倾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念出东阳西归的名字,“我问他号码谁选的。” 子桑倾发完信息便把震动给关了,来条信息就一震一震的,手感一点也不好。 “应该不会是东阳教官选的吧?” 阿史那一枝连喝了好几口水后,预感不太好的询问道。 ‘滴滴!’ 原本挺直身板忙着工作的东阳西归,听到信息后,拿起手机就舒服的靠在椅背上。 看到子桑倾以感叹号结尾的信息,东阳西归知道,估摸着子桑倾有些火了。 “不知道,还没回……”回答着阿史那一枝的子桑倾,话还没说完,信息声又传来了。 ‘滴滴!’ “快看看到底是谁选的号码!” 事关手机号码的耻辱大事,另一张床上的步媚媚,快速挪到了子桑倾床上。 阿史那一枝还站在桌子前,她端着水杯也快步蹭了过去。 让她知道哪个混蛋选的号码,她一定去战斗一下! ------题外话------ 妹纸们,今天的更新比较晚,哎,某爷儿错鸟。 今后若稳定更新的话,时间会在早上九点,七点钟时间太早,某爷儿担心赶不出来。 谢谢妹纸们的支持,么么哒 ☆、237狼狈至极 东阳西归:‘是。’ “靠!真的是学长选的号码!” 蹭到子桑倾手机屏幕前的步媚媚,一眼看到屏幕上那个晃眼的‘是’字。 天呐! 真的是东阳西归选的号码! “什么品味!”子桑倾也看得眼角直抽,差评直接就脱口而出了。 东阳西归是觉得一连串的三八好记,还是觉得一连串的三八好听! 好记是非常好记,问题是一点也不好听好吗! “我只能说,东阳教官选人的眼光还行,选号码的眼光不是一般的差劲!” 阿史那一枝哀叹一句,一屁股坐在子桑倾的床上。 如果真是东阳西归选的手机号,她连抗议的勇气都没有了。 当初那么多的女兵,东阳西归一眼挑中子桑倾,算他眼光好,但选号码的水平也忒不敢恭维了。 “何止是差劲!”步媚媚不太赞同阿史那一枝的用词,“简直是差劲透了!” 认识东阳西归这么久,这是步媚媚第一次吐槽东阳西归。 还是因为手机号这么不上的原因,哎。 “……”子桑倾的想法跟步媚媚、阿史那一枝是一样的。 于是乎,子桑倾噼里啪啦的就给东阳西归回了一条信息过去。 子桑倾:‘你才三八!’ ‘滴滴!’ 子桑倾刚回完信息,手机就紧接着响起了信息声,打开一看,是一串省略号。 东阳西归:‘……’ 子桑倾冷哼一声,东阳西归也知道无语了吗,让他选个这么奇葩的号码! 办公室里的东阳西归好笑的放下了手机。 似乎子桑倾非常不喜欢他选的手机号。 可他觉得很好,三八三八的多好记。 陆陆续续的,其他宿舍的女兵也都发现了手机号。 一时间,各个女兵宿舍传出了骂骂咧咧的声音。 毫无例外的,三十名女兵,没一个人喜欢这串三八号码的! 然而,手机号的事情已经无从改变,女兵们也只能含泪接受。 到了晚上的时候,因为有了手机的原因,熄灯后,女兵们全没了往日的睡意。 一个个的确安安分分的躺在床上没错,但每个人的手里还拿着手机,一间间宿舍全亮着三道屏幕微光。 就连子桑倾也不例外,但她和其他女兵不同的是,其他女兵绝大部分在聊天,她则上网浏览新闻。 安静无声的一零三宿舍,贝冬妮正笑开了花的跟男朋友发信息。 大半年的时间,偶尔联系的他们,平均一个月打一个电话。 这一下手机在手,两小情侣的腻歪劲儿就别提了。 隔着屏幕隔着床位,连隔壁床的女兵,都能真切的感受到贝冬妮的春心荡漾。 但是,熄灯噤声后的贝冬妮,从电话转为信息刚和男朋友聊没七八句。 小情侣腻歪的对话框里,就突然插进来一条陌生的短信。 ‘贝冬妮同志!浓情请克制!聊天请适度!熄灯后请放下手机睡觉!by小海。’ “……”贝冬妮看着莫名其妙插进对话框的信息,脑子一片空白的反应不过来。 这是她和男朋友的短信对话框,这条言语不太对头的信息硬生生的插进来,显然不像她男朋友发的。 而且,短信后面还备注了一个‘小海。’ 这个小海是谁? 贝冬妮脑袋发懵中,又一条短信进来了,新进来的浓情蜜语一看就出自她男朋友之手,这条信息显然是正常的。 半个脑子处于空白状态的贝冬妮,决定先回了男朋友短信再研究陌生插进来的信息。 但让贝冬妮没想到的是,她刚把男朋友的信息发送出去,紧接着同一个对话框里又进来一条陌生信息。 ‘贝冬妮同志!请正常使用手机!适度调情!by小海。’ 贝冬妮一看到陌生短信发来的‘调情’二字,脑子一下就炸了! “姐妹们,你们有没有收到什么莫名其妙的陌生信息?” 心中警铃大响的贝冬妮,心理素质还算强大,询问出的语气特别镇定。 贝冬妮想到了一个可能,第一条陌生短信硬插进来的时候,她就开始怀疑了。 部队本来就比较特殊,又这么好心给她们免费上网,肯定会有网络监控的! 接连两条短信进来,贝冬妮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她们手机里发送出去的每条短信,打出去的每个电话,黑暗中指不定都有一双火眼金睛监控着她们! 想到此,贝冬妮不自觉的后背顿起寒毛。 如果真的是这样。 那她们岂不是什么隐私都没有? “什么陌生短信?我没有哇。” 躺在床上和闺蜜聊天的卫思彤,不解的抬头看向贝冬妮。 “啊……我有!” 同宿舍另一张床上的华靖彤,突然就惨叫起来,当然了,大半夜的她不敢叫得太大声。 “你也有?” 听到卫思彤说她没有,贝冬妮还以为就她被盯上了。 “有!是不是‘什么什么同志,浓情请克制!聊天请适度!熄灯后请放下手机睡觉!by小海。’的陌生短信?” 一脸欲哭无泪的华靖彤,突然就看着手机非常激动的说道。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陌生短信!你真的也有!” 终于知道同伴的贝冬妮,一下从床上起来,转移到华靖彤的床上。 贝冬妮现在急需要和同条战线上的伙伴,商量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卫思彤见华靖彤和贝冬妮如此激动,知道有大事发生了,连忙起身,也凑到了华靖彤床上。 “我要被这条陌生短信害惨了!”华靖彤急于宣泄的激动道,“我和暧昧对象你追我赶着,正准备拿下他呢!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然后呢?”卫思彤一脸兴趣的。 之前华靖彤还跟她说单身,结果手机一到手就有暧昧对象了,这速度都快赶上火箭发射了! “那个男生的名字也有一个海,我也叫他小海来着,然后,我刚才以为那条陌生短信是他发的!” 三人面对面的围坐着,华靖彤说到这里,都想去撞墙了。 “然后呢?你回了什么?”贝冬妮眉心一抽。 第350节 第一条陌生短信话语间挺不客气的,看华靖彤这踩了狗屎的脸色,莫不是这个暧昧对象吹了? “呜呜……” 华靖彤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直接拿起手机点亮屏幕,举起给贝冬妮和卫思彤看。 贝冬妮和卫思彤定睛一看。 ‘华靖彤同志!浓情请克制!聊天请适度!熄灯后请放下手机睡觉!by小海。’ 这条陌生短信下面,华靖彤是这样的回复: ‘我艹!克制你的蛋!适度你的毛!不喜欢我就直说!浪费老娘的时间精力话费!给我滚!’ 贝冬妮和卫思彤眼睛微微大睁。 隔着屏幕,从华靖彤如此凶残的回复中,她们都能真切的感受到她的愤怒。 “靖彤,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霸气的时候。” 和贝冬妮在黑暗中对视了一眼,卫思彤弱弱的安慰着华靖彤。 但是,卫思彤在心里替华靖彤默哀的同时,其实她很想笑! 哈哈哈哈哈! 她要是手机另一头的暧昧对象,肯定想撕了华靖彤的心都有! 重要的是! 华靖彤发送出去的信息,已经过去一分钟了,对方还没有回信息过来。 这是不是从侧面说明,华靖彤的暧昧对象,真的把她给…… “我也是听到冬妮说陌生短信,才发现上条信息语气不对的,可那时我已经把粗暴的回复给发送出去了!” 华靖彤激动得想砸手机,想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要不你现在再发条信息过去道歉,看看对方什么反应?” 身为过来人,贝冬妮不太希望一段美好的缘分,就因为这条硬插进来的狗屁短信给毁了。 虽然南沧舰队有很多男兵,但要找个男朋友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不要!我没脸发!” 华靖彤手机一丢两眼一闭,直接捂着脸躺回了床上。 她那么不客气,还让对方滚,这种事情发生在男女朋友身上都有可能闹分手,更何况她这种还没稳定下来的。 华靖彤满心满脸的懊恼,她一看到信息的时候就愤怒炸了,完全没注意到这条信息不太寻常。 都怪她太粗心大意了。 呜呜…… “要不,我帮你发?” 贝冬妮拿起了华靖彤丢在床上的手机,试探性的问。 “对对对!你没脸发,我们帮你发吧?好不容易有个对象,就这样没了多可惜!” 见华靖彤这么伤心,卫思彤也连忙附和道。 “随便。” 华靖彤捂着脸一个翻身面对着墙壁,她现在一点也不想碰手机。 宿舍瞬间沉寂了下来,两眼一抹黑的黑暗中,华靖彤隐约能听到身后传来,手指点触着手机屏幕的细微声响。 “你们回了什么?” 不太放心的华靖彤,一个翻身躺平在床上,看着坐着她床边发着信息的贝冬妮。 手机的屏幕光照射在贝冬妮脸上,华靖彤观察到她问完话后,贝冬妮的神色变了一下。 “我看看!” 华靖彤倒不是担心贝冬妮乱发信息帮她表白,她担心对方回什么脏话过来刺激她。 “我艹!竟然拉黑我!” 华靖彤拿过手机一看,瞬间更激动了,连音量都不自觉的提高了不少。 他妈的! 信息发不出去,她被拉黑了! “啊……” 盯着手机咆哮了一句的华靖彤,突然又叫了起来,好歹音量控制得好,不至于扰民。 贝冬妮无奈的看着又一次丢飞手机,在床上翻滚的华靖彤。 ‘啊——’ 就在华靖彤不扰民的喊了一句后,没几秒,她们就听到隔壁传来一声特别扰民的惨叫! “怎么回事?” 尖叫声太凄惨了,华靖彤被吓得立马就不伤心了,还咻地一下挺身坐起。 “估计也发生了和我们差不多的情况。” 同样被吓了一跳了卫思彤,亲眼看到华靖彤被拉黑一事后,她对今晚的喊叫声免疫了不少。 比华靖彤还激动的惨叫声,是一零二宿舍的毕寺发出来的。 然而,虽然都是被陌生短信刺激到的,但毕寺的情况,貌似有所不同。 “我艹!寺哥,你想干什么?杀猪呀!” 钱浅被吓得手一松,手机‘啪唧’一声狠狠摔在脸上。 大半夜的,毕寺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我才要艹!我收到恐吓短信了!” 惨叫着的毕寺,是直接从床上跳到地上的,此时她站床前,满脸惊恐。 毕寺垂在身侧的左手还抓着手机,屏幕微光从下往上一照,照得她脸惊恐神色更为恐怖了。 “恐吓短信?不太可能吧?我们这可是部队配发的号码!” 付絮满心质疑的扭头看向毕寺,却被毕寺的恐怖模样给小小的吓了一跳。 “是恐吓短信!我在上网,结果一个1111四个一的号码给我发了一条短信!我念给你们听!” 毕寺激动得都举起了拳头,恨不得捶上谁几拳的架势。 “1111?这是个什么号码?这么诡异!” 钱浅好整以暇的看着毕寺,等待着她念恐吓短信。 “我哪知道这是什么鬼号码!”毕寺拿起手机,不忘回钱浅一句,“听好了!” “1111:毕寺同志!请正常浏览网页!请不要上带有颜色的网站!否则!你就是杀鸡儆猴的那只鸡!by小海!” 毕寺一字不漏的将她收到的信息,从头到尾以义正言辞的语气念了出来。 竟然说她是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这不是恐吓是什么! “哈哈哈哈!杀鸡儆猴!你是鸡!我们是猴!” 钱浅一听,当即就乐得哈哈大笑起来。 笑死她了! 这谁发的短信,严肃得这么搞笑! “请不要上带有颜色的网站是什么意思?寺哥,你上了什么网?” 付絮一双滴溜溜的眼睛,一会儿瞅瞅笑得捂着肚子翻滚起来的钱浅,一会儿瞅着毕寺。 其实,付絮有猜到毕寺上的是什么网站,但她还是想往纯洁方面想。 “我在上的网站就是红绿灯的黄!刚看到激情处就听到了信息声!然后网页就被封了看不到了,我怎么都进不去才退出来看短信的!” 毕寺想想就火大,谁这么不识情趣,竟然打扰她看激情片! 付絮的头顶盘绕着一群乌鸦,毕寺竟然这么大胆开放,真的在宿舍里看激情片! “……你、你在看av?” 钱浅的笑声突然停了,满脸惊讶的瞪着毕寺。 她就说毕寺怎么戴着耳机一点声音也不出,她还以为毕寺在听歌呢! “看av怎么了?我可是成年人!看看怎么了!” 毕寺眼睛一睁瞪回钱浅,理直气壮的反驳道。 都说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 她是女兵,当兵半年虽然不至于饥渴难耐,但过过眼瘾也是可以的! “那你再找找!我没看过av!正好给我开开眼界!” 还躺在床上的钱浅和毕寺对瞪了几秒,突然就起身下床,一脸兴奋的跑向毕寺。 她以前也想看来着,奈何一直找不到资源! “哎呦我去!你们能正经点吗!你们就不觉得寺哥的那条短信有问题吗!” 付絮见钱浅还来劲了,顿觉一个头两个头。 她一直没看过av,其实她也挺想看的,但她们头顶的这片网络明显不太安全! “是挺可疑的!但手机使用手册上面,没说不能上网看av呀!” 钱浅已经把手册仔细看过一遍了,她非常确定手册里面没有这样的规定。 “网络监控!我以前当过黑客,寺哥那条短信,肯定是监控室里的值班战士发的!” 付絮早就发现这个问题了,但她不敢轻举妄动。 第351节 毕寺这条数字奇特的信息,正好印证了她的猜想。 “你还是个黑客?”钱浅震惊的看着付絮,“怪你长得太白,我还真没看出来!” “……”付絮嘴角狠狠一抽,黑客跟肤色有什么关系! “黑客大人,来!快想办法捣鼓一下,看看怎么进刚才那个网站!” 毕寺就像找到了救星一样,一下冲到付絮床前。 没发现啊没发现! 付絮这副柔柔弱弱的小身板下,竟然还潜藏着一颗黑客的心!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黑客不可面相! “我不进!” 付絮想也不想就摇头拒绝。 网络安全的时候她就没进过带有颜色的网站,现在更不可能了。 “进一下没事的!最多再发几条信息过来,总不能因为看个激情片就处罚我吧?” 短信里喊出她的名字,毕寺却仍旧怂恿着付絮,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她的名字被标上特别标签。 毕寺想得很清楚,如果真不让看的话,早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网站给封了,怎么可能她进去了才封了! 所以,毕寺觉得,上那些网站估计限制没那么大,肯定也有男兵会上的! 估计因为她是女兵,才专门针对她。 “不行!手机我不会弄!” 付絮依旧坚定的摇头,并且给出了一个非常合理的理由。 “我去!你是故意说不会的吧!” 毕寺眼睛一瞪,深深怀疑付絮在敷衍他。 “真不会!电脑我可以,手机我不行!” 付絮坚定的点头,滴溜溜的两只大眼异常的坚定。 开玩笑,这种网站上多了容易身心疲惫,她们还要训练呢,身体可不能垮。 她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付絮,钱浅和毕寺一样,也认为付絮在骗她们。 但是,钱浅转念一想,不看也好,让她保留一点幻想。 付絮不愿意帮忙,毕寺也没办法。 没多久,三人又各自躺在了床上,继续捣鼓着手机。 毕寺试着上其他带有颜色的网站,但每一次,她刚进去没几秒,就被迫退了出来,然后就再也进不去。 与此同时,‘滴滴’的短信声也伴随着毕寺的每一次挫败,传进了好多条短信,但两眼冒火的毕寺一条也没看。 毕寺和看不见摸不着的敌人奋战了十分钟后,她认命了。 她明显已经被盯上了! 进一个网站封锁一个,找再多的网站都没用! 愤怒着有火无处发泄的毕寺,关了网页调出1111发来的信息。 毕寺看也不看1111发来的是什么信息,直接就怒火冲天的回了一条信息过去。 毕寺:‘混蛋玩意儿!你没看过av呀!有种别撸管!’ 发完信息,毕寺就火冒三丈的把手机丢到了床角。 气死她了! 看个片也这么不安生! 要手机干什么用! 她就说姜三冬那个混蛋怎么这么好心送她们手机,敢情是为了二十四小时监控她们的! 连隐私都不放过! 等哪天她脾气一上来,告监控室那群混蛋去! 另一边,坐在监控室里值班的林子豪,肚子都要笑疼了。 “哈哈哈哈……”当兵三年,他第一次遇到像今晚这么好笑的事情。 特别是毕寺,笑死他了! “小豪,那个毕寺还在进那种网站?” 卢刚就是因为知道今晚女兵会闹腾,所以才加班的,他见林小豪笑得都在捶桌子,便好笑的询问了一句。 小海其实是个代号,监控室所有值班人员的代号,并不指特定某人。 掌控着基地全部网络的监控室,值班战士只要发现任何不妥之处,便可发条短信过去善意的提醒一下。 像毕寺这种情况,的确是要制止的。 但是,像贝冬妮和华靖彤的情况,一般情况下,监控室的值班人员都不会去理会。 又但是,基地百分之九十九的男兵都是光棍。 好不容易留下了三十个女兵,分都不够了,还有外面的男人要抢女兵。 再加上贝冬妮和男朋友的短信实在是太内啥了,严重刺激到了林小豪,林小豪才会恶作剧了一番的。 假如让林小豪知道因为他的恶作剧短信,从而使华靖彤错失了一个暧昧对象的话,他估计会大快人心的鼓起掌来。 “哈哈!毕寺还在搜索!你说,她一个女兵,怎么对那种网站这么有兴趣呢?” 林小豪看着面前的电脑,仿佛能想象到宿舍里的毕寺,会有多么的愤怒。 “你再封下去,估计她恨死你了!” 卢刚也觉得好笑,看来毕寺和林小豪杠上了。 “恨就恨,反正她不知道我是谁!哈哈哈!” 林小豪笑着笑着,突然看到给毕寺发送短信的对话框里,冒出了一条信息。 “……”林小豪一看完毕寺给他发的信息,顿时笑不出声了。 堂堂一个女兵,竟然说出了‘撸管’二字! 这还是女兵吗! “怎么不笑了?” 林小豪的笑声停止的太突然了,一旁的卢刚脚下一蹬,椅子便滑了过去。 “哈哈哈!”看到毕寺给林小豪发的信息,卢刚瞬间就爆笑出声。 “小豪,遇到对手了吧!”卢刚猛拍了几下林小豪肩膀。 女兵凶猛起来,果然比男兵还凶残! “你说说看,毕寺长得像男兵也就算了!连爱好都跟男兵这么相似,说话还这么不害臊,她哪里像女兵了!” 三十名女兵的名字,林小豪全都认识,但跟脸对上的不多。 可对于毕寺这个女生男相的女兵,林小豪早就认识了。 “不带把的都像女兵,我看你嫉妒她长得比你帅吧?哈哈哈!” 卢刚的眉头高高跳动了几下,然后趁林小豪要下手打他时,脚下一蹬,快速滑回了自己位置。 监控室这边的情况算是挺欢乐的,与之恰恰相反的。 则是高兴了一晚上却在发现真相后,现在正怒火攻心的女兵们。 熄灯半个小时后,阿史那一枝一条信息发了半条没发出去,之后猛然发现,信号竟然没了! “靠!我手机怎么没信号了?” 阿史那一枝猛拍了几下手机,还是一点信号都找不回来。 “我去!我就说怎么半天也没打开网页!” 步媚媚一看自己手机,也发现了同样的问题。 “监控我们就算了,半夜还断信号,这搞什么!” 阿史那一枝拿着手机在床上敲了几下,怎么都捣鼓不回信号后,干脆把手机随手丢到了床尾。 用个手机还这么多限制,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白送的东西就是不好用! “因为你们一直玩手机,不断信号你们愿意闭上眼睛睡觉吗?” 已经放下手机十几分钟,却还没睡着的子桑倾,嘟囔道。 “还不是因为手机到手第一天有点新鲜感,再过几天新鲜感没了也就不捣鼓了。” 步媚媚也把手机丢到了床尾放着,被子一掀准备睡觉。 她们唯一能跟外界接触的,也就剩手机了。 白天压根就没时间玩,也就只有晚上有时间,晚上再不玩,手机就变成一个摆设了。 “睡觉吧,按照这个星期来的惯性,半夜肯定还得起来拉练。” 阿史那一枝伸了个懒腰,呈大字型的躺在床上。 监控就监控,反正她聊天上网一切正常,找不到她把柄,麻烦更找不上她。 断网就断网,反正不断她也得睡觉。 宿舍又一次安静了下来,连带着还一片黑暗,终于不再亮着微弱的屏幕光了。 子桑倾摸索出墙角的手机,想看个时间,结果屏幕一亮有些刺眼的同时,她还看到她的信号是满格的。 时间是十点半。 子桑倾眨眨眼又仔细看了看,右上角的信号,的确是满格的。 “你们确定手机没信号了?” 第352节 亲眼看到自己手机信号满格的子桑倾,不太相信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的手机会没信号。 “难道你手机还有信号?” 睡在中间床铺的阿史那一枝,一个翻身面朝子桑倾,语气同样惊疑。 “我手机的确没信号了!” 步媚媚不信邪的用脚勾回了床尾的手机,点开一看,的确是没信号! “我手机还有信号!” 子桑倾又瞅了眼自己手机,随即手机屏幕冲着阿史那一枝举了过去。 阿史那一枝睁大眼睛仔细一瞅,顿时暴躁道: “靠!真的有信号!” 不到一分钟前,阿史那一枝明明看到自己手机没信号了。 这下看到子桑倾的手机有信号,阿史那一枝同样不信邪的拿回自己手机。 可是,点开手机一看,阿史那一枝依旧看到她手机没信号。 阿史那一枝又一个翻身面向步媚媚,步媚媚适时的举着手机递给她看。 “我和媚媚的手机都没信号!为什么你的会有?” 黑暗中,阿史那一枝又一次确定了没信号这个事实,继而又翻身面朝子桑倾。 “不知道。” 子桑倾摇头,她真不知道。 “靠靠靠!这是赤裸裸的差别待遇!你手机有信号,肯定跟学长有关!” 步媚媚骂骂咧咧着又把手机丢到了床尾。 太刺激人了! 这事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分明就是找堵的! “哎……我也想找个可以给我连接信号的男朋友。” 阿史那一枝唉声叹气着,把手机重重的丢到床尾。 这手机不但可以用,还连带着是来打击人的。 要不留着手机还有用,她一定把这种手机丢垃圾桶去。 “……”子桑倾沉默着没回应。 看着手机里的满格信号,子桑倾却在想。 这事和东阳西归有关没错,但肯定不是因为她和东阳西归的恋爱关系,才在其他人手机切断信号时,她还保留信号的。 毕竟,之前几次出任务的时候,东阳西归都是大半夜的来找她。 现在有了手机,一个电话就成了,犯不着夜闯女兵宿舍来找她。 断了信号后,各个女兵宿舍难免又是一阵咒骂,但骂完发泄完也就睡着了。 自从有了手机,女兵们在课余时间的确不那么无聊了。 但问题是,当她们明白头顶罩着一层密密麻麻的无形网络。 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在监控着她们后,她们就对手机产生了畏惧感。 和同学、和一般朋友聊天倒没什么。 那些有男朋友有暧昧对象的,发信息一字一句都要斟酌。 讲电话的时候,一个个更得注意自己的言语用词,还得暗暗提醒对方别说得太露骨。 这日,刮了一夜的狂风到了早上依旧没有停止的迹象,战士们一起床就能感受到什么叫做狂风大作。 女兵们在沙滩上奔跑着晨练,刮得作训服哗哗作响的狂风中,付絮跑着跑着都感觉要被吹到海里去了。 “这风怎么这么大?估计不久就要下大暴雨了!” 天色有些昏黄的不安定中,付絮的两只眼睛被大风刮得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昨晚半夜起来操练的时候,你也这么说!” 钱浅猜想,这风还不定得刮几天呢。 昨天晚上操练的时候,付絮就说晚上得下大暴雨,结果她们一早起床,连地板都是干的,半滴雨都没下。 “谁知道这雨这么能拖,今天肯定得下!” 出身江南多雨之地的付絮,太知道三月时节雨纷纷的梅雨天气有多折磨人了。 虽然现在是八月不是三月,但七八月份正是水灾的多发季节。 她们又住在海边,付絮心里有点担心,她可不想亲眼见证什么是海啸。 钱浅依旧没把付絮的话放在心上,这风都刮了好几天了。 虽然是昨晚才突然狂风大作起来的,但她估摸着还得刮上个几天。 天气预报几天前就通报了蓝色暴雨预警,结果这几天除了大风什么都没下。 早餐后,战士们依旧盯着狂风照常训练。 训练还没多久,约莫早上九点钟的时候,基地的大喇叭就传来了黄色暴雨预警的传播声音。 这鬼天气,大家都知道要下大雨了。 飕飕狂风中,吹得军帽都戴不住的姜三冬仰起头,任由狂风肆虐着脸庞,他凭着肉眼去侦察天气情况。 “刮了几天,这下是真的要下雨了。” 说话的是牧阳,他站在姜三冬身旁,同样抬头看着远处黑压压的一大片乌云,感概道。 “要带队回去吗?” 偌大的后操场,远远近近已经有不少部队开始带回队伍了,姜三冬便也起了这个念头。 虽然暴雨预警信号有时候会不太准备,但基本还是准确的。 这都黄色预警了,带回室内训练比较好。 “回去干什么?等下了雨再说!” 牧阳一点也不觉得吹得脸颊生疼的狂风有什么,果断否认了姜三冬的提议。 三十名女兵,一字排开端着枪瞄准一百处的靶子。 问题是这么大的风,端着枪枪都随时能被狂风吹跑,这种情况,压根就没有几个人在开枪射击。 她们已经就这么站着,已经进行射击训练一个小时了。 要是在往日,枪声早就噼里啪啦震耳欲聋的打响了。 但今日的真实情况时,前半个小时,还能听到零零落落的枪响。 后半个小时,女兵们的射击训练就变成了端枪训练,几乎没人在练习射击。 这么大的风,她们前半个小时射击出去的子弹,没一个中靶的! 子弹都还没飞到枪靶,半道上就被狂风给霸气的吹跑了! 稀稀落落保持着约莫一分钟一枪射击的人,也就只有子桑倾了。 “子桑,你打中了吗?” 毕寺站在子桑倾身旁,她俩位置对调了一下,现在排头的是子桑倾。 这就是让毕寺惊讶的地方,入伍当兵时,子桑倾明明还比她矮了两公分。 结果七八个月过去,子桑倾竟然比她还高了两公分! 这个头也太能长了! 同样吃着部队的军粮,她怎么没见长这么多。 “不知道,应该吧。” ‘砰——’ 子桑倾刚回完毕寺的话,又猛一下扣下扳机,射击了一枪出去。 稀落却又有些节奏的枪声中,姜三冬拿起了望远镜。 一百米处整齐排列的枪靶子,一排过去全完好无损的靶子中,他一眼锁定最右侧的靶子。 “又是十环!牧阳,你说,子桑倾到底是怎么打?” 看到子桑倾一枪出去又是十环,姜三冬已经不算太惊讶了,但他想不明白子桑倾到底怎么开枪的。 子桑倾的靶子可谓是面目全非,从一环到十环都有中靶。 这种能把人刮跑的狂风中,子桑倾一开始也和其他女兵一样,子弹射击出去压根就碰不到靶子! 而且,能把人脸上的肌肉都吹松动的狂风,并不是一直都一个强度。 前一秒吹得人头发都要脱离头皮了,下一秒的狂风又会弱不少,再一秒又有可能突然狂风大作起来。 这种比大姨妈测漏还不稳定的狂风,姜三冬自己也没把握能射中靶。 “我也想知道她怎么打的,但这得问她了!” 牧阳也想知道这个问题,但看着子桑倾跟个雕塑似得一动不动,在狂风中瞄准枪靶子的清瘦身影,他又不好在这个时候去打扰她。 ‘砰——’ 受子桑倾的影响,毕寺也开了一枪,但她刚扣下扳机,就知道自己肯定又得脱靶了。 她就不明白,这种鬼天气练习射击,姜三冬和牧阳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大暴雨来了。” 牧阳见操场上的其他战士疯了一般往回跑,他四下一看。 时间仿佛突然变到傍晚的昏暗天色中。 牧阳发现大海方向布满半个天空的黑云,伴随着发白的大雨帘,正以极其快的速度压顶过来。 第353节 “带回!快!” 姜三冬就说了一句话的时间,大暴雨已经跟冰雹似得下到他们头顶了。 “再等等!”为了继承东阳西归艰难刻苦的训练原则,牧阳却觉得现在正是考验女兵的时候。 “啊……” “啊……脑壳被暴雨砸开花了!” “……” 先前因为狂风太疯狂了压根就戴不住军帽,女兵们便把帽子塞进了皮带里。 这下被大暴雨一顿猛砸,女兵们哪里还端得住枪,纷纷抱起了脑袋乱作一团。 ‘碰——’ 雷声还没有响起,‘哗啦啦’的暴雨声混合女兵的尖叫声,子桑倾在其他女兵慌乱一团时,眼睛都要被暴雨冲刷得睁不开的她,依旧淡定的又开了一枪。 “都这么大暴雨了还训练!你疯了不成!” 姜三冬有些生气,哗啦啦快要被暴雨淹没的声音中,他怒吼到。 如果雨水小一点,牧阳要坚持训练他没意见,问题是现在这么大的暴雨。 训练什么训练! 牧阳拿起望远镜,想看看子桑倾最后一枪中没中靶。 奈何乌云密布的大暴雨中,裸眼都只能看到几米内景象的视野里,他举起望远镜一看。 全丫的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全体都有!整队!目标!室内游泳池!以最快冲过去!起步跑!” 牧阳猛一下放下望远镜,视野受限,这下是真没法在室外训练了。 这么大的暴雨,谁都不想在室外被砸,早牧阳的命令还没说完时,女兵就已经麻利有序的整好队列了。 大暴雨下了一整天,黑压压直压头顶的黑云一直压到了傍晚,直到天色彻底黑下来,大暴雨依旧在肆虐着,还伴随着震天响的电闪雷鸣。 就在这样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女兵们熄灯睡觉前,都安心的准备睡个好觉。 这样的鬼天气,是不可能夜间拉练的。 其他人是能睡个好觉了,可子桑倾却在睡梦中被吵醒了。 雷声太大,手机就算放在床头,恰巧一声响雷炸响,短信声也被雷声给掩盖了过去。 吵醒子桑倾的,其实是手机的震动。 子桑倾摸索出手机眯眼一看。 东阳西归:‘马上到仓库!’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通过宿舍门上的小小玻璃窗,闪电瞬间照的宿舍亮如白昼。 紧接着。 ‘轰隆——叭!’ 宿舍外又一次传来震耳欲聋的雷鸣声。 接受到信息后的这一闪电雷鸣,导致子桑倾躺在床上没没动。 外面瓢盆大雨的,这种时候一出去准会被淋成一个落汤鸡,打伞也不顶用,而且她也没伞! 但是,子桑倾深知仓库二字代表着什么。 于是乎,收到信息后的子桑倾仅在床上躺了三秒,便一个鲤鱼打挺蹦哒了起来。 快速穿好长裤的子桑倾,伴随着轰隆作响的雷声,悄无声息的闪身出宿舍。 休息时间,大铁门雷打不动的上着锁,子桑倾上到二楼阳台。 大雨哗哗哗的泼洒进阳台,子桑倾站在阳台上,还没跳下去身前的作训服就依旧被刮湿了。 “搞什么搞!” 闪电又闪了一下,亮亮的视野里,可以子桑倾的小脸特别嫌弃这种天气。 不管如何,仓库还得去的。 于是乎,子桑倾冒雨从二楼阳台跳了下去,顶着倾盆大雨就往仓库方向冲。 下了一天一夜的大暴雨,地上的雨水已经积累了不少。 快速奔跑的子桑倾一步一个脚印全踩在了雨水里,雨水直接淹没了军鞋,她就跟趟水在浅水滩一样。 刚跑过一栋宿舍楼,雷声后又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子桑倾真切的看到右前方不到十米处,也有一个身影和她一样奔跑着。 刚从宿舍楼跑出来的洛寒舟,闪电的亮光下也看到了子桑倾。 两人看了对方一眼,这么大的雨连招呼也不好打,一前一后的双双冲向废弃仓库。 仓库锈迹斑斑的大铁门虚掩着没上锁。 率先跑到仓库的洛寒舟,打开仓库大门时,子桑倾正好追了上来,他让子桑倾先冲了进去再进。 灯光大亮的仓库里,空荡荡的大厅里站着两个人。 整个寂寥的仓库,只有东阳西归和肖顺站在大厅。 看到从头湿到脚,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子桑倾和洛寒舟,看似憨厚老实的肖顺,嘴角就一点也不掩饰的牵起一抹诡异的幸灾乐祸。 ------题外话------ 妹纸们,明天,将开启新的一卷,近距离战斗队。 全卷会揭开关于近距离战斗队的神秘面纱。 某爷儿知道,此文写到现在,剧情也许有些平淡疲软了。 所以,渐渐升级的任务是必不可少的,场面宏大与热血激情并存,某爷儿准备撒开手大开杀戒了! 尽请期待。 最后,谢谢妹纸们的支持撒,抱抱哒 ☆、001大肆争吵 子桑倾和洛寒舟一进门就看到了东阳西归和肖顺,他俩的军服特别干,连军鞋都是干的,和门边的子桑倾二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们刚想抹把脸上哗哗往下流的雨水,东阳西归却连这个时间都不给他们,直接就冷声命令道: “立正!” 狼狈湿透的子桑倾和洛寒舟,当即挺身笔直站立。 “向前跑!” 东阳西归面朝铁门方向面对着子桑倾和洛寒舟,下了第二道命令。 子桑倾和洛寒舟双臂一抬一屈,小跑着朝东阳西归和肖顺跑去。 “立定!” 在子桑倾和洛寒舟要跑到东阳西归面前时,东阳西归又是一声冷喝。 子桑倾立马定住了往前跑的身子,湿答答的头发紧贴在额头不太舒服,豆大的雨水顺着脸颊蜿蜒而下。 灯光下,可以清楚的看到子桑倾白皙的小下巴,哒哒的坠落一滴又一滴雨水。 “子桑倾、洛寒舟,知道来这里干什么吗?” 东阳西归子桑倾和洛寒舟,沉冷的唤着他们的名字,冷眸异常的犀利严谨。 来这里干什么? 子桑倾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出任务,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到这个仓库来了。 每一次来,都是因为要执行任务。 但是,今晚就只有东阳西归和肖顺两个人,并没有其他的队友。 而且,东阳西归这神情和以往不太一样。 “报告!不知道!” “报告!不知道!” 一男一女两道声音,在沉默两秒后,异口同声的响起。 子桑倾是在回想犹豫,洛寒舟则是真的不知道,今晚是他第二次到这个仓库。 “知道为什么要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带着你们吗?” 对于子桑倾和洛寒舟的回答,东阳西归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继续询问道。 “为了锻炼我们!” 洛寒舟想也不想就扯着嗓子回道。 ‘轰隆隆’又一声雷响,要不是仓库空旷有回音,洛寒舟的大喊声就要被淹没了。 “为什么要锻炼你们?” 东阳西归冷眸轻轻一转,凝聚在洛寒舟湿答答的脸上。 日光灯从头顶照射下来,照得洛寒舟脸上的雨水反着光,一双浓眉也挂着好几滴闪闪发亮的细小雨滴。 洛寒舟眉心微动了一下,浓眉上的雨滴啪唧一下无声的掉落在他睫毛上。 晶莹的雨滴在睫毛上颤动了一下,又一次掉落在洛寒舟脸颊上,随即和他脸上的其他雨水汇成一股蜿蜒而下。 “为了提高我们的单兵作战能力!” 洛寒舟在沉默了一秒后,大声回道。 东阳西归的问题,其实很容易回答。 但洛寒舟直觉东阳西归的问题,都不是他真正想问的。 第354节 “为什么要提高你们的单兵作战能力?” 东阳西归神情没变,语调更不变的继续问道。 洛寒舟这次没有急着回答,而目视前方仿佛直视着东阳西归的子桑倾,更是保持着她一贯的沉默。 子桑倾心里知道,估摸着在这个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夜晚,她能摸到近距离战斗队的门槛在哪里。 其实,洛寒舟在等着子桑倾的回答,但他眼帘低垂往右侧偷偷一瞥,发现侧脸清冷的子桑倾,似乎并没有回话的意思。 于是乎,洛寒舟又犹豫了几秒后,再一次精气神十足的大声道: “军人者!保家卫国,在所不惜!” 洛寒舟是爱国的,不然他不会来当兵。 凡事一旦上升到家国情怀,他就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热血在沸腾。 就像现在,明明什么事都没有,他却知道自己的心情很激动。 然而,洛寒舟的激动仅限于他自己。 不管是洛寒舟身旁的子桑倾,还是站在洛寒舟对面的东阳西归与肖顺,他们三人的神情连一丝变化都没有。 这倒不是说子桑倾、东阳西归和肖顺不爱国,爱不爱国,不是光喊喊口号就能证明的。 “……”从洛寒舟渐渐炙热的双眸中,东阳西归知道洛寒舟的情绪有些激动。 但是,东阳西归什么也不说,就静静的沉冷的盯着洛寒舟。 “……”气氛似乎有些微妙,洛寒舟以为东阳西归会继续问他问题,可和东阳西归这样对视着,他莫名的觉得有些尴尬。 “报告!军人,只有不断提高战斗能力,强悍到让敌人闻风丧胆,才能更好的肩负起肩上的重任!” 被东阳西归盯得心里发毛的洛寒舟,又一次给自己壮胆般吼了起来,声音比先前更响亮了。 难道他说错了吗? 东阳西归怎么用这种眼神盯着他看? 其实,东阳西归的眼神也没有怎么样了,就跟平常一样沉冷而已。 只不过是沉冷中多了一丝犀利与严谨,让他看起来更严肃更不好说话了。 “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听完洛寒舟爱国之情的表述,东阳西归冷眸一转,转移到子桑倾沉静的小脸上。 “没……”子桑倾本想说没有的,但转念一想这样似乎不太好了,便立即改口道,“我在努力做好一名军人!” 子桑倾说这话时,冰瞳里有着严肃,她是认真的。 当初,她之所以想当兵,其实跟军人没有多大关系。 她就是想要自身的能力,恢复到和前世特工一样的强悍而已。 想要快速变得强大,军营无疑是一个非常好的历练地方。 这就是子桑倾想要当兵的目的。 但是,当兵后的子桑倾心境有所转变,特别是在东阳西归潜移默化的影响下。 虽然子桑倾一直没有表露出来,但其实她挺羡慕东阳西归的。 身为队长,东阳西归有肖顺、牧阳等战士全力的支持。 子桑倾甚至觉得肖顺、牧阳等人的支持有些盲目。 因为她发现只要是东阳西归的命令与决定,他们从不质疑。 东阳西归一个命令,纵使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也可以什么不问就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勇往直前。 虽然这是身为一名军人该有的职责。 军人,就该以无条件服从一切命令为原则。 但子桑倾总觉得这里面还有另外一种情感。 牧阳说过,东阳西归是近距离战斗队许多战士心中的信仰。 子桑倾不太了解,但也和牧阳他们一起执行过几次任务。 子桑倾从不否认东阳西归的作战能力。 可是,这几次任务中,从东阳西归的表现来看,她也没觉得东阳西归有达到,成为别人信仰的绝对强悍的地步。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任务有限,东阳西归的发挥空间不大。 而身为并肩作战的战士,他同样有肖顺、牧阳等战友全然的信任。 信任这个词,在这仅有的几次任务中,子桑倾感触挺大的。 还是特工的时候,她真正能信任的人,其实也就只有一个,全世界仅有的一个! 可在这里,东阳西归带着一整个小队出去,每一名战士,都是值得战友把后背全然交给他们的。 这种纯粹的愿意把自己生命交给对方保管的信任,一个小队就是一个完整的坚不可摧的整体。 子桑倾从中得到的感触挺大的。 她也想要一群可以在任何时候都信任对方的战友。 这是一种精神上的富足,任何金钱物质都代替不了。 所以她在努力成为一名合格的优秀的军人。 “军人是什么?” 东阳西归的语调依旧没有多大的变化。 对于子桑倾说的,努力做好一名军人。 肖顺和洛寒舟也许不太明白,想要做好一名军人,不是挺简单的吗。 也只有东阳西归会明白,子桑倾为什么这么说。 “军人!保家卫国是职责!集体大于个人!” 子桑倾简短有力的说道,但她说这话时,双眸微敛了一下。 她知道,像东阳西归和肖顺这种职业军人,他们都是做好了准备,随时可以为了国家献身的人。 这种人,甚至还包括站在她左侧的洛寒舟。 但子桑倾说真心话,她还不想死。 现在的她,还没有做好为了国家牺牲自己的准备。 她有自己的想法与目标。 她知道执行任务危险,但以前,子桑倾只把出任务当成一种锻炼,一种增强自己能力的一种途径。 但这次从尸洞到医院虚惊一场的走一遭后,子桑倾认真想过。 扪心自问,她真没有为了国家牺牲自己的准备。 前世被迫成为特工,她已经活得很没有自由了。 这一世,她想为自己而活,不想为了其他的东西轻易丢掉自己的生命。 当然,这并不是说她不想当一名合格军人。 她会努力当一名好军人,但自己的命她不想交给国家,她想要留给自己。 “如果现在有一名人质在敌人手里,敌人要你去交换人质。但人质若安全换回,而你最终一定会牺牲的情况下,你愿意去救人质吗?” 子桑倾太封闭自己了,对于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其实东阳西归不太清楚,但他多少能猜到一点。 他这一番话,也正是他猜到了子桑倾的大致心理,而特意询问出的。 东阳西归紧紧盯着子桑倾,凝聚到她小脸上的冷眸,异常的认真严谨。 肖顺没想到东阳西归会问出这么严肃的问题来,心里惊讶的他,不由得侧目看向东阳西归。 他怎么觉得,东阳西归有点针对子桑倾的意思? 天际‘轰隆隆’又一声响雷,怒吼的雷声似乎在评判东阳西归的问题有些过了。 子桑倾眼也不眨的和东阳西归对视着,她的眼神很平静,但她却唇瓣微抿,似乎并没有回答的意思。 洛寒舟也没想到东阳西归会这么问,他以为东阳西归是在问他和子桑倾两个人,他便也沉思了起来。 不管是谁,就算是战士,谁也不想死。 可他们现在的身份是一名军人,倘若真有那么一天,洛寒舟眉头深深紧锁,他会怎么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依旧谁也不认输的盯着对方,两人的眼神正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 在这种越渐尴尬的沉寂中,突然有人开口打破了这种的沉寂。 “报告!我会同意敌人的交换救出人质!但我也拼尽全力的绞杀敌人,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会争取活下去!” 洛寒舟不知道东阳西归会不会满意他的这个回答,但这是他深思后的决定。 紧盯着子桑倾的东阳西归,从子桑倾的冰瞳中抽离了一下,冷瞥着眼一脸正气英勇就义,仿佛下一秒就要去赴死的洛寒舟。 然而,东阳西归冷瞥了洛寒舟两三秒,他什么也没说,冷眸就又转回到了子桑倾脸上:“你的回答呢?” “……”被冷落在一旁的洛寒舟,有些些的伤心。 东阳西归竟然没理他,是他的回答东阳西归不满意吗? 被东阳西归这么问,子桑倾这下是避无可避了。 “报告!我会救人质!但我一定不会死!” 被逼问的子桑倾,仿佛和东阳西归杠上了一样,张口就如此道。 子桑倾太过明白,这身军装意味着什么,穿上她就会努力穿好。 她会努力完成上级交待下来的每一次任务,但她也真的不想就这样死! 她想为自己而活,这罪很大吗? “救了人质就一定会牺牲!你救不救?” 东阳西归似乎不太满意子桑倾的回答,冷眸犀利的再次逼问道。 第355节 今夜这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东阳西归以教官的身份,直面逼问着子桑倾这名士兵。 身为子桑倾的上级,他得知道,子桑倾身为一名士兵,她对这个国家足够忠诚吗! “救!” 见东阳西归如此执拗,子桑倾想也不想就坚定道。 就算现在是在战场上,人,她也肯定会救! 对于敌人,她从来就没有惧怕过,不管何时何地,她不可能因为敌人的强大而退缩! “牺牲了怎么办?” 听到子桑倾肯定的回答,面上沉冷的东阳西归却心里一痛。 他无法想象如果子桑倾真的在战场上牺牲了,他会怎么面对这件事。 “不可能牺牲!” 子桑倾再一次想也不想就坚定的回道。 说这话的时候,子桑倾冰瞳异常冷冽,一如东阳西归就是敌人,而她一定会把他撂倒一样的狠戾。 肖顺先前还以为子桑倾没听明白东阳西归的问题,但现在,不忍看她和东阳西归对峙的他,默然的撇开了视线。 肖顺已经记不清楚,他到底经历过多少次的生死考验了。 如果可以,他当然也不想死。 不单只他,近距离战斗队的每一名战士都是如此。 为了完成任务,他们会拼尽一切的全力,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 可在完成任务的同时,他们也会拼尽一切全力的努力活下来。 毕竟,只有活着才能继续扛起肩上的使命。 “为什么?” 东阳西归依旧放过子桑倾的逼问着。 “因为我还不想死!” 子桑倾双眸微微大睁,几乎一字一句的回应着,冷然的嗓音比东阳西归还强势。 霎那间,站在子桑倾身旁的洛寒舟产生一种错觉,好像旁边站着的是一尊冰雕一样。 因为他突然觉得右侧猛扑过来一股强劲的冷气流。 洛寒舟双眸微敛的再一次瞥向子桑倾,心里突然被震了一下。 此时的子桑倾,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冷煞的气场强大的差点让他挪脚闪人。 然而,洛寒舟不明白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这是怎么了。 不就是一问一答的几个问题吗? 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还有,大半夜的,东阳西归把他和子桑倾叫过来,就是为了问他们几个问题? “子桑倾同志!请你直面问题的重点!” 东阳西归也有些生气了,人质和自己是同一个问题,偏偏子桑倾把这两者分开来回答。 气场同样冷霸强大的东阳西归,冷眸犀利的逼视着子桑倾: “人质与自己的生命,你选哪一个?” ☆、002你要不要 东阳西归步步紧逼,一点也不留情面。 这让肖顺又侧目看了他几眼,东阳西归这是想干什么? 肖顺不是没见过东阳西归执拗过,但这么咄咄逼人的对子桑倾,他还是第一次见。 以往不都是明里暗里的宠着子桑倾吗,今晚这是怎么了,子桑倾之前刺激他了? 洛寒舟也一头雾水,他只庆幸被东阳西归逼问的不是他。 但他和子桑倾站得这么近,城门失火也同样殃及到他这条池鱼了。 身旁的子桑倾和对面的东阳西归,两人气场都太强大了,低气压压得洛寒舟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被东阳西归抓着小辫子这么逼问,子桑倾心里的火气也挺大的。 她相信她说的东阳西归都懂! 但东阳西归这么逼问她是什么意思! 两人用眼神隔空厮杀着,谁也不先示弱,弥漫在仓库里的气氛,渐渐地有些紧张。 洛寒舟低垂着双眸,就当什么也听不到看不懂的沉默着。 肖顺看看东阳西归再看看子桑倾,他们俩的眼神一触即发似乎随时能开战一样。 两人这姿态这神情让肖顺有些担心,东阳西归又冷又硬的脾气他太清楚了。 子桑倾虽然接触不算很多,但肖顺多少也能看出来一点。 子桑倾这种平时闷不吭声,能耐本事又不俗的,性子肯定也倔犟得很。 这两人万一真杠上了,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越想越担心两人打起来的肖顺,刚想开口缓和一下气氛,却听到子桑倾突然说话了。 “我把你命给你!你要就拿去!” 从东阳西归渐渐森冷的眼神中,子桑倾明白,今晚她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东阳西归是不会罢休的。 不就是一个选择题吗,她把选择权丢回给东阳西归总行了吧! 东阳西归是军官,她就是一个小列兵而已。 身上穿着军装她就是一名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虽然子桑倾还心存叛逆,但不触及到她底线一切都好说。 她什么时候做过出格的事情? 上级的命令,她什么时候违抗过? 哪怕现在就在生死关头的战场上,东阳西归命令她去救人质,她也一定会去! 但是! 她自己的这条命! 她一定会掌握在自己手上! 凡事无绝对,凭什么救回了人质就得牺牲自己的生命? 她前世的大仇还未报,死什么死! 东阳西归摆明了是在为难她,这不是挖好了坑硬推她跳下去吗! 毕竟只是一个假设的问题而已,肖顺以为子桑倾最终会顺从的敷衍东阳西归一句。 她直接说一句,就算牺牲了也要救人质有这么难吗! 所以,当子桑倾又一次回避了问题,反而说把命给东阳西归,生死任由他掌控的时候,肖顺是震惊的。 这一刻,肖顺似乎明白了什么。 身为一名军人,子桑倾愿意保家卫国做贡献。 但是,她不愿意把自己的生命献给国家。 又但是的是,子桑倾不愿意把命献给国家,她却愿意把自己的生死交到东阳西归手上,这也是更震撼到肖顺的地方。 想到此,肖顺突然明白了子桑倾一直不愿意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的原因。 在肖顺心里,国家始终是排第一位的,没有国就没有家,国家重于个人。 肖顺相信国家对子桑倾而言同样重要,不然她不会来当兵。 可是,在子桑倾心里,她在乎的人,比国家重要! 这才是子桑倾会和东阳西归杠上的根本原因! 子桑倾的回答,不单只震惊到了肖顺了,也让洛寒舟心里一惊。 虽然洛寒舟并不清楚更深层次的原因,但他还是被子桑倾给震到了。 子桑倾就这么把自己交给东阳西归了? 三人之中,感触最大的非东阳西归莫属了,虽然他冷峻的脸依旧冷得生硬。 也正因为太了解子桑倾,她的这个回答,对东阳西归的震撼更大,也让他瞬间就进入到了她的心底深处。 子桑倾和他们每一个人都不一样。 这是她的第二次生命。 东阳西归也明白,因为前世的种种原因,子桑倾极其重视亲情。 不单只亲情家人,还有周围接触过的生活在一起的朋友,在子桑倾深藏的心底深处,她是一个非常重视感情的人。 但子桑倾重视的是个人感情,她重视的是自己身边能碰到能摸到的人。 国家这个词对她而言太过庞太过虚渺,她触摸不到,骨子里的清冷也让她对太过飘渺的东西感触不深。 子桑倾本来就不是在华夏这片土地上长大的,没有耳濡目染的家国情怀。 两相比较下,子桑倾的情感自然更倾向于自己身边的人。 子桑倾会说把命交给他,真实原因不是因为他是她的上级领导,而是因为他叫东阳西归,他是她的小叔叔。 这一刻,看着子桑倾倔犟执着的双眸,东阳西归突然就有些动摇了起来。 到底是子桑倾太过狭隘了,还是他心胸不够开阔? 第356节 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咄咄逼人的东阳西归,在子桑倾回答了这样一个答案后。 一直背对双手的他,依旧盯着子桑倾,右手却突然在肖顺胸前拍了一掌。 东阳西归手里似乎一直拿着什么东西,因为在他撤手的时候,肖顺双手一抬猛然按住自己的胸口,好像接住了什么。 然后,东阳西归冷眸一偏不再看子桑倾,也不看其他人,他抬脚就越过子桑倾,朝大门方向走去。 外面依旧雷声大作,大雨蓬勃,仓库却死一般沉寂,气压低得能冻死人。 没几秒,子桑倾就听到了夹杂在雨声中的铁门声。 东阳西归……应该是离开了。 一直到这一刻,眼神异常坚定冷冽的子桑倾,突然就黯然伤神的敛下双眸。 在东阳西归心里,她……应该不配成为一名军人吧? 军队,一直是一个集体荣誉大于个人荣誉的地方。 军队,是了保家卫国而存在的。 东阳西归是一名职业军人,一名非常优秀的职业军人,他一腔热血为国为家,顶天立地的一个男子汉。 而她,她只想着自己身边的人。 和东阳西归相比,她是不是太自私了一点。 道理子桑倾都懂,她明白没有国就没有家,守不住国,家就会荡然无存。 现世处于和平年代,和平表象下的暗流汹涌任何一个年代都存在,每一个国家都要做好随时打仗的准备没错。 可是,一个人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荣誉再多那也是虚。 她只是想和自己在乎的人在一起,真切的在一起。 不是阴阳相隔的念念不忘。 男儿志在四方,东阳西归穿上军装保家卫国,心系国家肩负重任,军人这个词,已经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使命。 可现在,子桑倾今晚的坦白却让东阳西归明白,他和子桑倾当兵的原因是完全不同的。 当初子桑倾排斥万难,在他一再刻意的为难下,还那么坚持要当兵。 东阳西归以为,子桑倾那么坚持,是因为她和他一样,现在他才发现,他大错特错! 东阳西归就这么走了,仓库的气氛随着他的离开,更显得有些诡异与尴尬了。 肖顺的双手还按在自己的胸口,大铁门没关紧,有大量的雨夹风放肆的吹进来。 扑面而来的凉风,吹得仓库里的温度瞬间更低了。 肖顺的视线从大铁门方向收回,瞅瞅低眉敛眸的子桑倾,再看看一脸无辜的洛寒舟,他心里只骂娘。 靠! 东阳西归就这么把烂摊子丢给他了? 也不说他要怎么主持这个尴尬局面! 他是按照原地计划走到今晚这道程序,还是先把子桑倾和洛寒舟放回去,日后再说? 洛寒舟看看一脸五彩缤纷的肖顺,再偷瞥几眼垂着眸不说话的子桑倾,他还真应了那句话。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虽然洛寒舟从头到尾都经历此事,但他除了知道东阳西归生气走人了以外,他还是什么都没弄明白。 且,洛寒舟都不知道东阳西归到底为什么要生气。 子桑倾都说要把命给他了,东阳西归不是应该高兴吗?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咳咳……” 为了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肖顺轻咳了一下,可咳完他发现更尴尬了。 因为子桑倾还是低敛着眉目没什么反应,洛寒舟更是睁着无辜的眼神瞅着他。 “子桑倾、洛寒舟,稍息!” 肖顺的双手从胸口放下,但右掌一直握着,似乎抓着什么东西。 命令一下,洛寒舟神色立即一正,听从命令行事的子桑倾,也缓缓抬起双眸,眸光沉静的看着肖顺。 从子桑倾的眼神看进去,肖顺发现,子桑倾跟平常无异。 她的一切情绪都隐藏在了她的心底深处,展露给别人的,依旧是那个清冷沉静的子桑倾。 肖顺在心里叹息一声,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性子其实差不多,就不知道他们俩会怎么和解了。 “立正!今晚把你们叫出来,是有正事的!” 被东阳西归这么一闹,肖顺也想再拐弯抹角了,神色一正,直接就切入中心道。 子桑倾和洛寒舟乖乖挺立着不动,等待着肖顺嘴里所说的正事到底是什么事。 “知道近距离战斗队吗?” 老和子桑倾、洛寒舟这么面对面的干看着,三人都快瞪起来了,肖顺企图用教官式的严肃眼神震慑住子桑倾和洛寒舟。 但是,肖顺发现除了洛寒舟更严谨的抿紧了唇外,子桑倾压根就一点反应也没有。 “知……不知道!” 由于先前和子桑倾探讨猜测过东阳西归所带部队的原因,洛寒舟已经对近距离战斗队有所了解了。 但是,看着肖顺严肃异常的国字脸,话到嘴边差点就脱口而出的他,连忙改了话头。 肖顺耳力好得很,他听到了洛寒舟快速从唇齿间飙出来的‘知’的轻音。 很显然,洛寒舟一定知道点什么,对此,肖顺不由得对一本正经严阵以待的洛寒舟多看了几眼。 洛寒舟显然被肖顺看得有些心虚,眼神闪躲的撇开视线,不敢和肖顺对视了。 子桑倾目视前方的沉着小脸,虽然她和肖顺面对,但肖顺觉得子桑倾并没有在看他。 且,子桑倾看样子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意思。 从刚才子桑倾回答东阳西归的态度可以看出,子桑倾并不喜欢违背自己的心意说谎。 她连和东阳西归都能杠上,或者反过来说,因为对方是东阳西归,子桑倾才敢放肆的和他杠上。 虽然肖顺不确定子桑倾会不会违背心意的敷衍他,但他也不想为难她了。 “在海军陆战队,相信你们也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我今晚也告诉你们的是。” 肖顺说到这里突然就停住了,虎眼深深地看着子桑倾和洛寒舟。 “我除了是海军陆战队陆战营的士兵,同时还是近距离战队的一名队员!” “近距离战斗队隶属于特种部队司令部,只听从国家领导人的调遣命令!” 肖顺说了这么几句后,似乎并没有再多说下去的意思了。 他往前走了几步,先站到洛寒舟面前,虎眼认真严肃的直视着洛寒舟: “洛寒舟同志!如果有这个机会,你愿意加入近距离战斗队吗?” “愿意!” 洛寒舟连犹豫都没有。 肖顺的‘吗’字音还未完全落下,他就急于表明自己的心意,深怕说慢一秒肖顺就会反悔一样。 “近距离战斗队出没在条件艰难困苦的一切地方!加入近距离战斗队,你必须二十四小时待命!你甚至随时都有可能丢失你宝贵的性命!也许你加入近距离战斗队的第二天就会牺牲!你还愿意加入吗?” 肖顺的神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得认真,他每说的一字一句都紧盯着洛寒舟的眼睛,深怕洛寒舟听漏了什么一样。 “愿意!” 洛寒舟再一次的毫不犹豫! 这一次,洛寒舟暗暗握紧了垂放在身侧的双手,眼里有抹炙热的坚定。 加入特种部队是他当兵的梦想,他也一直在为此努力。 现在有机会加入特种部队中的特种部队,他怎么可能放走这个精英中的精英部队! 仅仅从洛寒舟的‘愿意’两个字中,肖顺都能听出他言语中的激动之情。 于是乎,肖顺也不再多说什么了,他右手一抬一掌拍在了洛寒舟的左臂膀,寄予厚望的嘱咐道: “好好干!” “是!”洛寒舟本就挺得笔直的身体更是一紧。 肖顺眸光深深地看着洛寒舟,洛寒舟潜力非常大,他对洛寒舟军旅生涯的未来发展,是真的非常看好的。 洛寒舟没发现的是,肖顺的手从他左臂膀放下时,他佩戴臂章的军服上,多了一枚黑底白字的臂章。 肖顺走到子桑倾面前,双眸闪烁着精明目光的他,同样深深地看了子桑倾一眼。 随后,肖顺垂下双眸,看着静躺在自己右手掌的臂章,缓缓递到子桑倾面前。 “近距离战斗队,你来不来?” 肖顺跟子桑倾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非常的平静,完全没有跟洛寒舟对话时的激昂。 冰瞳沉静的子桑倾,同样深看了肖顺一眼,随即视线缓缓下移。 肖顺手中的臂章,通体发黑,臂章中心的一个‘近’字,白色线条缝合而成的字体,笔锋绝傲张狂,非常的显眼。 洛寒舟的视线一直跟着肖顺移动,当他看到了肖顺手中的臂章时,他眼睛一下大睁。 先前和东阳西归一起执行尸洞任务的时候,他就看到其他人的臂膀上,佩戴着这样一枚臂章。 而他和子桑倾两臂空空是没有佩戴臂章的。 洛寒舟看到子桑倾和他一样,便没有询问牧阳几人这枚臂章的事情,其实他也不太好意思问。 上次和子桑倾探讨近距离战斗队的时候,洛寒舟当时太过激动了,就忘记这个臂章的事情了。 现在,乍然看到肖顺把这枚象征着近距离战斗队的臂章,亲自递到子桑倾面前,他惊得都快傻眼了。 第357节 再看看子桑倾,子桑倾却只眸光平静的盯着臂章看,似乎并没有接过臂章的意思。 看到子桑倾这副呆样,洛寒舟都替她急了,低声催促道:“你快接过来呀!” ------题外话------ 妹纸们,某爷儿的好基友今日上架,给大家伙推荐一下她的文文。 《王牌狙击之霸宠狂妻》,咳咳,木有错,某爷儿推荐的还是瓶子的文。 瓶子的文正好是今日上架,她有上架活动,奖励非常的优厚哦! 999哦! 评论抢楼也有奖励哦! 妹纸们,不要客气的去戳戳她的文撒,她的文也是军旅文哦! 扛上你们的awsm狙击枪,再带上小倾儿的霸气,吼吼吼,不要客气的一路‘砰砰砰’的攻打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 最后,某爷儿也谢谢各位软萌妹纸对此文的支持,扑倒抱住抱住,让我们愉快的一起去翻滚吧,么么哒o(n_n)o ☆、003真他妈的 “……”子桑倾即没回应洛寒舟的催促,也没伸手去接肖顺手里的臂章,她只眸光平静的盯着它。 这枚臂章一旦接过手,就代表她是近距离战斗队的正式一员了。 如果没有东阳西归刚才的一番问话,子桑倾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接受这枚臂章。 可现在。 她能接受吗? “肖副队,如果这次拒绝加入,以后还有机会吗?” 犹豫再三,子桑倾缓缓抬眸直视着肖顺,她第一次和牧阳他们一样,称呼肖顺为肖副队。 子桑倾不是不想加入近距离战斗队,相反的,她特别想进入这个肖想已久的神秘部队。 但是,她心里现在有个结。 这个结,只有东阳西归能解开。 可东阳西归刚才就已经离开了。 东阳西归很明显对她先前的回答不满意。 身为一名士兵,既然东阳西归不满意她,那么,她的加入,东阳西归心里肯定会有所膈应。 一个不被队长满意,不被队长信任的小队,如何能出色的完成每一次任务。 听到子桑倾的拒绝,洛寒舟都快吓傻了,他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之前和子桑倾谈话的时候,虽然子桑倾的态度挺清冷的,但他能够感觉出,子桑倾也挺想进入到近距离战斗队的。 可现在,子桑倾就这么亲手放弃了? 肖顺眸光微闪了一下,和子桑倾对视良久,他手指微动,却还是没有收回摊开在子桑倾面前的手掌。 “我不敢保证一定还有机会,你想清楚了吗?” 从子桑倾晶亮却沉静的双眸中,肖顺看到了她的坚持。 凭借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亲密关系,或者就算不管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私人关系。 单单凭借着子桑倾在军事上的过人本领,东阳西归也不可能会放弃子桑倾这棵好苗子。 但是,东阳西归赌气出走的事情刚刚发生,肖顺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毕竟挑选战士进去近距离战斗队这事,主要是东阳西归在主管,他就是打下手配合的而已。 “……想清楚了。” 子桑倾有犹豫了两秒,但她还是拒绝了肖顺的好意。 她希望这枚近距离战斗队的臂章,是由东阳西归亲自交给她的。 不然,她担心自己无脸再踏进这个身份特殊的报废仓库。 “你、你……”子桑倾这个想清楚听在洛寒舟耳朵里,简直太刺激他了,都语无伦次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子桑倾在开什么玩笑! 万一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呢? 她这不是找死呢吗! “我很好。” 子桑倾侧头看向一旁的洛寒舟,他知道洛寒舟是关心她,但她已经想清楚下好决定了。 “……” 洛寒舟被子桑倾这么一堵,他一张嘴张张合合,终究是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子桑倾本就是一个非常有自己想法的人,他也不是她的谁,纵使觉得她的决定是错的,他也不太好过多的干预她。 “恭喜你如愿加入近距离战斗队。” 子桑倾看着欲言又止的洛寒舟,衷心的祝福道。 从两人上一次的谈话中,她就知道洛寒舟也对这个近距离战斗队,有极其浓厚的兴趣。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如愿以偿了。 “啊?”洛寒舟突然有些怔。 看肖顺的意思,他知道今晚他们会成为近距离战斗队的一员。 但现在已经不适合用‘他们’了,因为子桑倾已经拒绝了肖顺,只剩他了。 可是,心里清楚一回事,现实又是一回事。 肖顺还没配发近距离战斗队的臂章给他,也没跟他说‘欢迎加入近距离战斗队。’ 离他正式成为近距离战斗队的正式队员,还差了那么一步,子桑倾这恭喜是不是来得太早了点。 子桑倾浅笑着祝福的小脸,忍不住一下耸拉,两只眼睛异常无语的看着洛寒舟。 肖顺都帮他戴上臂章了,洛寒舟还傻头傻脑的啊个什么劲儿。 子桑倾的眼神太赤裸,满眼都是在表达‘就没见过像你这么蠢的人!’ 被子桑倾看得有些不太自在的洛寒舟,不由得从子桑倾脸上撇开了视线。 洛寒舟撇开视线时,看到肖顺有些无奈的收回了本该属于子桑倾的臂章。 也就在这时候,洛寒舟眼角余光瞥到自己的左臂,有抹不太熟悉的色彩。 霎那间,脑中灵光一闪的洛寒舟,瞬间明白了什么,连忙低头看向自己的左臂膀。 军服早已经被雨水淋得湿透,原本空空如也的左臂膀,此时却在佩戴臂章的地方,多了一枚黑底白字的臂章。 肖顺先前拍他一掌的时候,已经把臂章给他戴上了! 洛寒舟强劲有力的心脏突然就‘嘭嘭嘭’的快速跳动起来。 刚才那一瞬间,他心里还在想,一般鼓舞别人加油好好干的时候,不都是拍别人肩膀的吗。 偏偏肖顺刚才拍的是他肱二头肌处的臂膀。 由于东阳西归突然离开的原因,洛寒舟的注意力又放在了子桑倾身上,便忽略了肖顺这一掌所暗含的深意。 洛寒舟眼神狂热的盯着,连笔锋都彰显着冷傲的‘近’字臂章。 这么臂章底色纯黑,连边边都黑不溜秋的,与通体发白的‘近’字形成鲜明对比。 洛寒舟紧盯着代表着近距离战斗队的臂章,暗想着如此神秘的近距离战斗队,没想到臂章竟简单成这样。 不过,还挺有个性的。 肖顺紧握着另外一枚没交出去的臂章,看着面色沉静的子桑倾,以及眼神狂热的洛寒舟,道: “洛寒舟同志!” “到!”洛寒舟似乎被突然出声的肖顺给吓了一跳,连忙抬头平复着自己激动的心情。 今晚开始,他就是近距离战斗队的队员了! 他是一名特种兵了! 一名真正的特种兵! “恭喜你成为近距离战斗队的第九百九十八名队员!” 肖顺也立正挺直了背脊,以近距离战斗队副队长的身份,正式宣布洛寒舟成为近距离战斗队的一员。 “我一定会努力成为一名优秀的特种战士!征战沙场,保家卫国!成为保卫人民的一道坚硬护墙!” 洛寒舟激昂四射的大喊着,要不是天际又传来一道响雷,他的喊声都要冲破仓库强攻出去了。 激动已经无法形容洛寒舟的心情了。 他是近距离战斗队的第九百九十八名队员。 编号出乎他意料的前,这是不是说明,其实近距离战斗队的队员,并不多。 “关于近距离战斗队这几个字,你所有不懂的都可以问我,我会替你解答。” 对于洛寒舟激动之余喊出的口号,肖顺听完就略过了。 每一名近距离战斗队的战士,都和洛寒舟一样,或者说每一名身穿军服的士兵,都有一颗保家卫国的心! 这个不需要特别表明,深存在各人心里也就够了。 “现在就可以问吗?” 关于近距离战斗队,洛寒舟想知道的简直太多了! “当然现在问!过了今晚你再问的话,我回不回答你,就得看我心情了。” 第358节 军事机密这四个字已经刻进了肖顺的骨血里,不能问的他自然不会回答,末了见洛寒舟军姿笔挺,便又补充道: “不用那么紧张,随意点,就当聊天一样。” 说完后,肖顺看到子桑倾低眉敛眸的站在一旁,又看着她补充了一句: “子桑倾,你有什么想知道的,一起问。” 基于种种原因,肖顺并没有把子桑倾当外人,只要子桑倾想知道,能说的他一定一点也不隐瞒。 本来吧,子桑倾还在想,这是他们近距离战斗队的内部事情,她留在这里也不适合,还是先走比较好。 结果肖顺这么一问,她刚想打报告离开的念头,便自动消灭了。 “嗯。”子桑倾点头。 “副队,你刚才说我是近距离战斗队的第九百九十八名队员,所以说,今晚之前,队里只有九百九十七个人?” 放松下来不再全身紧绷的洛寒舟,想了想,问了一个比较简单的问题。 洛寒舟以前称呼肖顺为班长,但在这一刻,他自然而然的就改口跟牧阳一样叫了,他甚至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就已经脱口而出了。 “也对也不对。”在洛寒舟不解,子桑倾侧目的神情中,肖顺解释道,“九百九十八包括了退役战士,今晚之前现役战士是五百人,你是第五百零一名现役战士。” 这一下,连子桑倾都有些心惊了。 近距离战斗队的人数,竟然这么少? 整个南沧舰队,人数大约在八万人左右。 八万人里的五百,这比例也太恐怖了点! 难怪南沧舰队那么多人羡慕能进入近距离战斗队的战士,也不知道东阳西归挑选士兵是一个什么样的标准。 人数这么少,这标准肯定非常苛刻。 洛寒舟心里的震惊可谓是非常巨大的。 一个战斗队,现役人数才区区五百人! 肩负着登陆作战的海军陆战队,被誉为是锋利的匕首,每一名海军陆战队的战士本就是精兵。 八万精兵中挑选出来的五百名特种兵,更是精兵中的精兵。 这一刻,洛寒舟心中更是燃起熊熊烈火般的斗志。 他一直觉得他和苗亦少、于冷泊三人的军事技能差不多,你有所长我有所短,三人的综合成绩都非常接近。 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却进入了近距离战斗队。 他何德何能,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进来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东阳西归看上了他什么,他就被挑选进来了。 “副队,这臂章……是不是太过简单了点?” 震惊过后,洛寒舟突然指着自己左臂膀的臂章,语气有些不太确定的询问着肖顺。 和其他特种部队不是尖刀就是利剑,不是猛虎就是雄狮的臂章相比。 他们这个‘近’字臂章,个性是挺个性的,就是一比较之下显得有些寒酸,而且还不够霸气。 “你懂个屁!”听到洛寒舟诋毁他们近距离战斗队的臂章,肖顺就一点也不客气了,“低调!低调懂吗!” “人家是在战场上左翻右滚的折腾,我们是一旦出手仅一招就能撂倒敌人的强悍!就是因为太厉害了,所以要低调!低调!你懂不懂!” 肖顺说得很愤慨,但其实,他当初也和洛寒舟一样。 但后来,肖顺想通了,臂章就是一个图腾而已。 战士们的战斗力才更重要! 近距离战斗队的战斗力所向披靡的话,就是没有‘近’字,就一个黑不溜秋的臂章,也足够让敌人闻风丧胆的。 综合所有,臂章就是军服是个一块布而已,心里有象征存在信仰才是重点。 “懂!” 肖顺实在是太激动了,看得洛寒舟不管懂没懂,都立马回应着懂。 之后,洛寒舟还问了许多问题,肖顺也都一一解答了。 而子桑倾则默默地站着一旁听着,什么也没问。 整整一个半小时后,子桑倾和洛寒舟从仓库出来。 黑夜里,闪电响雷似乎都消停了,但大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风一吹,凉意透心骨的同时,还吹得人满脸雨水。 风雨交加视线受阻的雨夜里,一打开仓库的大铁门,子桑倾就发现淤积在地上的雨水,比他们来时深了很多。 仓库有台阶,子桑倾一脚踩出去,雨水直接就淹没到她小腿了。 “这雨得下到什么时候去!” 一脚踩进水的子桑倾,顶着大雨趟水走。 这么大的雨,估计要水灾泛滥了。 “我们就住海边,再暴雨下去,都要和大海融为一体了。” 跟着往外走的洛寒舟,也有些担心。 万一发生个海啸什么的,他们可就完蛋了。 子桑倾和洛寒舟来时就已经全身湿透了,两人便也不跑了,慢悠悠的往宿舍方向走着。 趟着水穿梭在各栋宿舍楼之间,洛寒舟已经回了宿舍,子桑倾想要拐进女兵宿舍时,不经意的一个抬头。 朦胧暗黑的淅沥雨水中,子桑倾看到正前方几十米位置,有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雨帘中。 东阳西归面朝大海站在宿舍楼前,他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的。 子桑倾也停下了脚步,冰瞳被雨水冲刷得微微眯起,怔怔的看着前方的东阳西归。 暗黑夜空的雨水像下不完似得,雷声停了,每一滴雨水却依旧豆大的猛砸下来。 暮色雨夜下,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一前一后的屹立在雨幕中。 短短几十米的距离,子桑倾却像脚下生根定格在原地。 她不知道该不该去找东阳西归。 如果她去找东阳西归,他会怎么样? 如今他们的关系,打是肯定不会打起来的。 但子桑倾却突然没了面对东阳西归的勇气。 她知道,她让东阳西归失望了。 和东阳西归相比,她显得太狭隘了。 但是,他们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有问题终归是要解决的。 子桑倾在东阳西归身后犹豫着,而背对着她的东阳西归,淋了一个多小时的雨,这期间他连动都没一下。 积水慢慢上涨,女兵宿舍这边的地势似乎稍低一点,积水都快没过子桑倾的膝盖了。 远远看去,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像是站在汪洋池塘里一样,雨水滴落在积水里,荡起一波又一波的波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没戴军帽的子桑倾,早已被淋得短发紧贴额头。 看着东阳西归孤单伫立在前方的背影,子桑倾突然就觉得他有些孤独,孤独得让人心疼。 子桑倾心里一痛,缓缓垂下眸深思着。 过了五秒,当子桑倾再次抬眸准备向东阳西归靠近时,透过一串串垂直而下的雨珠,她却发现东阳西归转身走了。 不知道东阳西归有没有发现站在他后方的子桑倾,冷眸深沉不见底的他,一个右转抬脚就走。 眼睁睁看着东阳西归挺拔的身影被楼房遮挡住,从面前消失。 子桑倾这心里就跟被人一把揪住一样,紧致的差点让人窒息。 小叔叔走了…… 他走了。 东阳西归一直背对着她,雨下得这么大,他应该没发现她站在他身后。 可是,东阳西归这一走,子桑倾还是突然生起一种被抛弃的感觉,这滋味一点也不好受。 东阳西归走后,子桑倾又在雨中站了五六分钟。 环顾四周,整个基地笼罩在雨帘夜幕下,冰冷得不带一丝人气。 子桑倾默默地转身走回宿舍。 积水已经涨上了台阶,子桑倾隔着铁门往里看了看,走廊还是干的,只有门口一点位置进了水。 不过,照今晚这大雨下下去,她们宿舍进水估计是迟早的事情。 下雨天到处都湿滑得很,这时候翻墙进去显然不太安全。 于是乎,子桑倾低头在皮带扣里抽出一根细铁丝,三两下就撬开了锁进了宿舍。 一番收拾换上干净衣服躺在床上的子桑倾,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她和东阳西归出现矛盾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出现原则上的分歧。 可是,就算知道两人的问题所在,子桑倾也不想改变。 她不想活得太累,她只想为自己而活。 也许,东阳西归当初说得对,她不该来当兵。 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子桑倾闭着眼睛,几乎是醒着到天亮的。 基地吹响起床号角时,宿舍里依旧能听到外面滂沱的雨声,大雨下了一天一夜后,还是没停。 听到号角声响起,睡梦中的女兵们,一个个都训练有素的一个鲤鱼打挺,眨眼就挺身站立在床前。 然后,很多宿舍都响起了女兵的尖叫声。 第359节 “啊……好凉!” “我艹!怎么这么多水!” “宿舍进水了!” “靠哇!这么多的水!我拖鞋漂哪儿去了?” …… 一夜没睡的子桑倾,清楚的知道宿舍进水了。 所以,伴随着起床号角的吹响,她慢慢的起身,坐在床上没下地。 “我去!好多水!” 步媚媚几乎在双脚一垫地碰到水时,立马就坐回床上,并高高的抬起双脚吊在半空中。 “天呐!怎么会这么多水?” 阿史那一枝也立即倒回了床上,震惊的看着宿舍地板上的积水。 她就睡了一觉而已,怎么过了一个晚上,这水就涨到宿舍里来了。 宿舍里的水都能淹没脚掌了,宿舍外面的道路,岂不是全成了汪洋大海? “下了一天一夜的暴雨,没把宿舍冲走就该万幸了。” 子桑倾坐在床上也有些苦恼,这一出去,势必又得湿一身。 她昨晚已经湿了一套衣服了,再湿下去就没干衣服穿了。 ‘通知通知!紧急通知!今天放假不训练!今天放假不训练!’ 一大早,女兵宿舍哇哇叫的嚷嚷中,基地的广播突然响了起来。 “哈哈哈哈!不用训练!这敢情……” 毕寺的‘好’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广播后面的话又接着响起: ‘训练周末补回来!训练将在周末补回来!’ “……”毕寺大笑着帅脸突然就僵了,“这算什么放假!分明就是调假的!” 一大早,女兵被跑进宿舍的雨水给弄得心情掉落谷底,这一下不用训练了,一个个就又倒回了床上。 放假了就睡个够,下雨天最痛苦的事情就是睡觉了。 早上八九点的时候,雨水渐渐小了,不到半个小时雨就停了。 陆陆续续起床的女兵们,一间间宿舍都开启了大扫除模式。 内务卫生整洁的宿舍,好在地上也没堆积什么东西,就是柜子底层会进不少水而已。 雨停了一个小时后,女兵宿舍的积水就慢慢退了。 步媚媚拿着扫帚,将宿舍里的积水一路从宿舍扫出走廊,再从走廊尽头扫到大铁门方向。 一路弯着腰往外扫积水,一直到扫出铁门,把积水扫下宿舍外的台阶后,步媚媚才直起腰。 这一直腰,步媚媚正好就对上站在她对面的胡灵灵,胡灵灵也和一样正扫着积水。 不到一米的距离,两人这一对视,胡灵灵估计也是这时候才看到步媚媚。 胡灵灵愣了那么一秒,随即对高冷着脸的步媚媚友好一笑。 “……”乍然看到胡灵灵的笑脸,步媚媚眼皮一抽。 什么玩意儿! 跟个笑面虎似得。 “啊——” 付絮穿着短衣短裤也在步媚媚身后扫着积水,但她脚下一个不稳突然打滑了一下,整个人就控制不住的往步媚媚身上扑去。 听到响彻在身后的尖叫声,步媚媚眼皮又是一挑,预感不太好的回头。 艹! 步媚媚扫帚一丢,连忙伸手去扶付絮,脚下还转了一下回过身去。 可是! 付絮扑过来的冲力太大了,步媚媚这一接反倒自己也没稳住,双双往地上倒。 胡灵灵和步媚媚靠得很近,看到步媚媚和付絮双双在自己面前摔倒,胡灵灵也来不及多想,同样扫帚一丢往前一跨,伸手就去接她们。 可是! 步媚媚一个人都没接住付絮,胡灵灵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接得住她们两个。 于是乎,胡灵灵非但没接住步媚媚和付絮,不愿放手的她自己也被拖累往下倒。 “啊——” 负担太重,实在是承受不住的胡灵灵,第一个摔倒在湿滑的地面,并二次重伤的被步媚媚和付絮又砸了一下。 步媚媚已经做到了摔倒在地的准备,可倒在地上时,意料中的冷硬地板质感没传来,反倒是后背砸上了挺软的一堵肉墙。 “絮儿,快起来!”听到胡灵灵的惨叫声,步媚媚惊得立马推开趴在她身前的付絮,以惊人的速度快速爬了起来。 扑在两层人肉垫子上的付絮,可谓是一点事都没有。 被步媚媚这一推,她也以最快的速度站起身。 “胡灵灵,你没事吧?” 步媚媚虽然说不太喜欢胡灵灵,但胡灵灵显然是为了帮她们一把,才会变成她们的人肉垫子的。 刚才那种情况,胡灵灵完全可以往后退一步躲开的,可她却冲了上来,步媚媚还感觉到了胡灵灵紧紧抱住她的双臂。 不管怎么说,步媚媚也不是一个没良心的人。 胡灵灵好歹也在关键时刻伸手搭了她一把,虽然没搭成功,但她也不能板着脸冷漠的对待胡灵灵。 “事倒没有……就是胸口被砸得挺疼的。” 步媚媚起来后,胡灵灵的右手便揉上了自己的胸口,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快起来!” 步媚媚见胡灵灵这么痛苦的样子,伸手就去拉她。 “胡灵灵,你胸这么大,不会砸出什么问题吧?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地太滑了点。” 一旁的付絮和步媚媚一起把胡灵灵扶了起来。 罪魁祸首是她,付絮看着胡灵灵痛苦的神色,内疚死了。 “胸大应该更没事才对!胸大还可以缓冲一下撞击力道!” 毕寺原本在102的宿舍门口,她亲眼见证了三人一蜂窝摔倒的惊险一幕,他有些担心的边走过来边无所谓的说道。 胡灵灵推开步媚媚和付絮还搀扶着她的手,直起腰,她略不满的看着走上来的毕寺: “我看你是胸太平嫉妒我吧!” 她摔得疼死了,内脏都快被砸出来了,毕寺竟然还取笑她胸大! “胸太大早晚会下垂!我看是你嫉妒我才对!” 毕寺先左右瞅了瞅步媚媚和付絮,见她们俩都没什么事后,这才看着胡灵灵反驳道。 说这话的时候,毕寺还傲娇的挺了挺胸,虽然她挺不挺都差不多。 “胡灵灵,我看你当了垫背还挺高兴的吗?”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不是很和谐的声音,从105宿舍传了过来。 几人循声看去,看到一个女兵倚靠在105宿舍的门框上,正阴阳怪气的看着她们。 “冷艺冰!你什么意思?” 胡灵灵一见冷嘲热讽的人是冷艺冰,她的脸顿时拉了下来。 “我没什么意思呀!我就是觉得有些人挺狗腿的,拿热脸贴别人冷屁股,还贴得挺欢快的!” 冷艺冰冷笑着,满眼不屑的看着步媚媚几人以及胡灵灵。 她和胡灵灵一个宿舍。 怎么说,反正她看胡灵灵不顺眼。 “你他妈说谁狗腿!” 胡灵灵眉头一皱瞬间怒了,怒指着冷艺冰就快走冲过去。 可是,不知道哪个宿舍放了洗衣粉洗地的地板,实在是太滑了。 胡灵灵又急又快的往前冲时,脚下又是一滑,身体就控制不住的往后摔。 “啊——” 身形一个不稳的胡灵灵,心里一惊,想到又要再摔一下,她就替自己的后背心疼。 再摔下去后背就该青紫一大片了! 步媚媚、付絮、毕寺见胡灵灵双臂乱挥的往后摔,恩怨什么的早被抛诸脑后去了。 三人连忙伸手去接胡灵灵摔下来的身体。 好在的是,胡灵灵才了两三步,她要是再走远点,步媚媚三人再怎么伸手,也不可能接得到她了。 做到摔跤准备的胡灵灵,摔到一半时,身形就突然顿住不再往下落了。 与此同时,胡灵灵看向天花板的眼睛,也看到了步媚媚、毕寺、付絮悬在她上方的三张脸。 这一刻,胡灵灵就好像被什么震惊到了一样目瞪口呆。 步媚媚竟然伸手救她了! 这、这、这,步媚媚刚才还高冷的冷了她一眼,这是要她和解了? “哼!” 冷艺冰看到步媚媚三人竟然一起接住了摔倒了胡灵灵,她不屑的冷哼一声,拿着扫帚重重的往外扫了一下,转身就进了宿舍。 第360节 “靠!她什么玩意儿?大姨妈中毒了?” 毕寺快速扶起胡灵灵,看着冷艺冰转身走人的嚣张身影,气得大骂了一句。 什么东西! 冷艺冰那是什么眼神! “她是针对我,跟你们无关。” 胡灵灵见毕寺这么激动,便解释了一句。 “对了,谢谢,我没想到你们竟然会帮我。” 走廊上还有好几个女兵在看热闹,胡灵灵不太好意思的看着步媚媚、毕寺、付絮道着谢。 “彼此彼此,我也没想到你刚才会冲上来帮一把,这下扯平谁也不欠谁。” 步媚媚瞅一眼胡灵灵,依旧摆着她高傲的姿态,捡起地上的扫帚就走人。 不就谈了个恋爱吗? 胡灵灵这转变是不是太快了点? 恋爱的力量真有这么大? “不用谢!我还没谢你呢!而且我看你刚才被砸得那么惨,有点过意不去。” 付絮嘿嘿笑着拍了一下胡灵灵的手臂,算是一种示好。 留下的女兵不多不少,平时训练有时一起,有时一个个班级分开。 其实各班级之间,大家关系都还行,不是很熟但也没多大的隔阂。 当然,像胡灵灵之前故意找茬,或者冷艺冰那种不太喜欢和别人交流的人,还时不时冷嘲热讽一句的,就是一个例外了。 “呵呵……” 胡灵灵笑得有些僵硬,付絮是因为她被砸得太惨,才帮了她一把的? 她怎么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我和你貌似没有什么恩怨。”毕寺帅气的摸了下鼻子,帅眉微挑的睨着胡灵灵,“不就是胸大吗?再大也不是给你自己玩的,有什么了不起的!哼!” 毕寺哼完就走,一副我不愿意搭理你的姿态。 他娘的! 胡灵灵说她胸小! 她就胸小了怎么着! 胸大了不起呀! “……”胡灵灵被说得满头黑线。 她会说毕寺胸小,还不是因为毕寺先说她胸大。 走廊在闹了这么一出闹剧后,又恢复了安静。 子桑倾打从起床后,就默不作声的打扫着卫生,话都没怎么说。 “子桑,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阿史那一枝蹲在柜子前,擦拭着最底层被浸湿的柜子。 “没有。” 同蹲在一起擦拭着自己柜子的子桑倾,擦完把抹布放进脸盆,冲阿史那一枝浅笑了一下。 “你别笑了!皮笑肉不笑的太难看了!” 对于子桑倾刻意扬起的笑脸,阿史那一枝一点也不买账。 这也让阿史那一枝更加的肯定,子桑倾一定有心事了。 被看穿的子桑倾,苦涩一笑,站起身靠在柜子前。 “一枝,你为什么当兵?” 犹豫几秒后,子桑倾看着还蹲在地上擦拭柜子的阿史那一枝,清冷的询问道。 “想当兵就当了呗,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阿史那一枝的头伸进了柜子,她想也不想就回答的声音,带着点回音从柜子里传了出来。 反正当兵也就是两年的时间,到部队历练两年也挺好的。 “要是当兵期间为国捐躯了,你怎么想?还当兵吗?” 这个问题,子桑倾想了一晚上了,还没怎么想透彻,或者说,她还没有说服自己向东阳西归看齐。 “我艹!” ‘咚!’ 阿史那一枝一听到为国捐躯这四个字,就激动地低咒一声想要起身。 但是,阿史那一枝忘记自己还钻在柜子里了。 一起身,她的脑袋就狠狠地撞在柜沿上,登时疼得她龇牙咧嘴的酸爽不已。 听到肉疼的撞击声,子桑倾立马低头看去。 “啊……疼死了!” 阿史那一枝一手拿着抹布,一手捂着自己头顶,慢悠悠的钻出柜子站起身。 “你没事吧?” 子桑倾有些歉意的看着阿史那一枝,龇牙咧嘴的脸都快扭曲了,看起来很疼的样子。 “死不了!和为国捐躯相比撞一下不算事儿!” 阿史那一枝猛揉了几下自己头顶,便惊奇的看着子桑倾。 “你昨晚上翻来覆去的不睡觉,就是在想为国捐躯这事啊?你脑子没病吧?” 大晚上的不睡觉,想什么捐不捐躯的,子桑倾是受什么刺激了? 阿史那一枝知道子桑倾时不时失踪一下,是因为干大事去了。 但她们一个小士兵,东阳西归不可能让她们去赴死吧? 危险的事情肯定不会优先让她们干的! “你也知道子桑昨晚出去了?” 步媚媚这时候正好回到宿舍,听到阿史那一枝的话语,便追问了一句。 “……”子桑倾嘴角一抽,这下沉默着不说话了。 还以为她昨晚去无影回无声,敢情一个两个都知道她偷溜了。 “为国捐躯是怎么回事?你昨晚不会是去签什么生死状了吧?” 步媚媚越想越不对劲,几步蹿到子桑倾面前,上下打量着她。 她就说子桑倾一大早就无精打采的,原来是因为这事。 “你想什么呢?还生死状!写遗书还差不多。” 子桑倾汗颜,步媚媚是武侠小说看多了吧。 “你昨晚去写遗书了?” “你昨晚去写遗书了!” 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异口同声的惊呼出声,一个是疑问,一个是震惊。 “……不是!”子桑倾嘴角狠抽了一下,未免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联想得太过丰富,她连忙否认。 “那你是去干什么了?” 步媚媚稍稍放心了下来,写遗书这事,她光听着就觉得有些惊悚。 这不就是告诉自己: ‘你丫有可能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吗!’ “没干什么。”子桑倾回避了这个问题,继续解释道,“什么兵?士气很重要!没有士气的兵上了战场是会当逃兵的!” “你说得逃兵是丁小佳吗?但这跟你刚才说得为国捐躯有关系吗?” 阿史那一枝知道子桑倾想转移话题,便适时的堵了她一下。 “当然有关系!”子桑倾身一直不再靠着柜子站了,“士气足的士兵上了战场是要冲锋陷阵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牺牲了怎么办?” 子桑倾见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睨着她,一副‘我看你怎么瞎掰’的眼神,她清清冷冷的继续解释道: “万一牺牲了不就是为国捐躯了?” “说完了?”步媚媚右手一抬撑在柜子上,一下就将子桑倾锁在了她的臂膀里。 子桑倾冰瞳往左一瞟,瞥了眼步媚媚隐隐有些霸气的姿势,只得拿眼神警告她别乱来:“说完了。” “现在是和平年代!打仗这事,除了军事演习还是军事演习!空包弹能打死你?” 步媚媚开口前先和阿史那一枝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决定,不能再让子桑倾这么闷葫芦下去了。 “军演偶尔也有意外发生!”子桑倾刻意强调的一句。 该死的! 她明明不是想说这个的,怎么就绕到这个话题上来了。 子桑倾三人站在柜子前,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 也就在这时候,冷艺冰从宿舍出来,她一抬头就看到东阳西归站在101的宿舍外面。 东阳西归也恰巧看向了她,冷艺冰当即笑颜一展就走过去: “东阳教官,你找我吗?” 冷艺冰欢快的声音一点也不小,最起码宿舍里的子桑倾听到了。 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正好盯着子桑倾,她们都亲眼捕捉到了,子桑倾在听到东阳西归的名字,心惊的冰瞳微闪了一下。 第361节 子桑倾这个反应太反常了,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瞬间明白,她和东阳西归出了问题。 “这个冷艺冰,真他妈的欠艹!” 步媚媚最讨厌趁虚而入的女人了,她低骂着转身就往外走。 ☆、004仓库独处 “贱人就是风骚!” 阿史那一枝也恶狠狠的低骂了一句,随即就气冲冲的跟着步媚媚往外走。 “……” 子桑倾知道,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这么生气,肯定是因为她。 但是,子桑倾突然就没了勇气阻止她们出去,她甚至想躲着不让东阳西归找到她。 别怪她怂。 昨晚东阳西归在仓库的时候,已经率先离开了。 在雨幕中的时候,本来她已经鼓起勇气想靠近东阳西归的了。 结果,东阳西归又一次先走了。 子桑倾担心她主动去找东阳西归的话,东阳西归会又一次先走掉。 那种感觉太难受,她不想再品尝了。 于是乎,子桑倾很怂的靠回柜子站着,冰瞳微微闪烁的她,两只耳朵却竖得高高的,专心倾听着宿舍外的声音。 雨已经停了,太阳也缓缓冒头了。 但地上的积水还未完全褪去,站在女兵宿舍外的东阳西归,可谓是站在偌大水池里一样,积水淹没到了他小腿位置。 隔着女兵宿舍阳台上的铁围栏,东阳西归看到飞舞着快步走过来的冷艺冰,他怎么可能是来找冷艺冰的。 但是,东阳西归张望了一下101宿舍,他没看到人。 想让冷艺冰叫子桑倾出来的东阳西归,便看着冷艺冰轻点了一下头。 “东阳教官,你真的是来找我的?有什么事吗?要不要我出去?” 一看到东阳西归点头,已经走到101宿舍门口的冷艺冰,立马就不嫌弃宿舍外面的积水了。 东阳西归竟然真的是来找她的! 她就说她训练这么出色,长得又不差,身材也挺好,东阳西归不可能注意不到她的! 步媚媚这时候刚好从宿舍里出来,冷艺冰雀跃的嗓音听在她耳朵里,显得异常的刺耳。 “冷艺冰,你是不是坐到毛毛虫屁股痒痒了?” 步媚媚见冷艺冰趴在铁栏上,从背影上一就能知道,冷艺冰肯定是一副恨不得爬出去的兴奋神色。 他娘的!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绯闻都传了多久了,冷艺冰竟然还敢肖想东阳西归。 她是没眼力劲儿还是没脑子? 就算是不甘心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看到东阳西归就恨不得扑上去的发骚。 什么玩意儿! “你什么意思?你才痒痒呢!” 一听到步媚媚讥讽的冷声,冷艺冰气得猛一回头,眼神宛如利剑似得直射向步媚媚。 在东阳西归面前,冷艺冰不好意思说出‘屁股’这么粗俗的字眼。 她和东阳西归交流得好好的,步媚媚插什么嘴! 步媚媚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要不是和东阳西归读过同一个军校,东阳西归怎么可能把她安排到一班! “不痒痒你发什么骚?” 就算东阳西归就在面前,步媚媚也一点都不客气的呛声着冷艺冰。 在她们这群女兵里,步媚媚敢说,除了子桑倾,其余女兵里,没人比她更了解东阳西归。 她说话粗俗怎么了,东阳西归不可能因为这个处罚她,也不会因为她说了这些话就对她印象不好。 “你说谁发骚呢!” 冷艺冰原先只是回头看着步媚媚。 这一下,冷艺冰直接松开抓着铁栏的双手,转过身来怒气冲天的瞪着步媚媚。 就算她发骚了,那又怎么样。 轮得到步媚媚在她面前指手画脚吗! “说得就是你!”随后出来的阿史那一枝,面对冷艺冰时,也同样不留情面,“有妇之夫不能招惹你不知道吗?你是想当小三还是二奶了?” 阿史那一枝说话更不客气了,她最讨厌三观不正的女人了。 像冷艺冰这种品性,到底是怎么留下来的! 东阳西归就该把冷艺冰这种人丢出南沧舰队去。 “你、你才是小三!你再诋毁我,信不信我去告你!” 冷艺冰被气得涛涛怒火憋在胸口,差点就没憋死。 阿史那一枝这话,不是挑明了她对东阳西归有想法吗! 冷艺冰承认,她是爱慕东阳西归,可她还不想让东阳西归知道! 还有,有妇之夫是什么意思? 东阳西归明明就还没有结婚! 就算子桑倾真的是东阳西归的女朋友,那又怎么样。 只要还没结婚,谁都还有机会! 谁知道子桑倾最后会不会和东阳西归分开! 她冷艺冰再喜欢一个男人,也不可能去做二奶。 但如果在她的追求下东阳西归劈腿了子桑倾,就不关她的事情了。 女兵们顾着争吵,似乎忘了外面还站在积水中的东阳西归。 当东阳西归听到‘小三、二奶’这样的字眼时,剑眉微皱了一下。 现在的女兵,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不告是孬种!” 听到冷艺冰说要告她,阿史那一枝尖下巴一抬,神色比冷艺冰还狂妄。 哼! 唬人谁不会,谁怕谁! “你!”冷艺冰抬手伸出食指,被气得怒指着阿史那一枝的食指都颤抖了起来。 “我什么我?不服干一架!” 阿史那一枝抬手就猛一下拍掉冷艺冰指向她脸的食指,整个人的气场可谓是嚣张又霸气。 阿史那一枝太大力了,冷艺冰被拍得整条手臂都往侧边甩。 冷艺冰知道自己的格斗技能在什么水平,如果是毕寺钱浅的话,她拼一把还有把握胜利。 可如果是阿史那一枝,她连一半的胜算都没有。 于是乎,在阿史那一枝撂下狠话后,气得脸色发黑的冷艺冰,怒得头顶都快冒烟了。 当场被其他女兵欺负,还被压得死死地。 虽然对方有两个人是二对一,嘴皮子干架她就是输了也情有可原。 但是,落于下风的冷艺冰,却完全不好意思转过身再去面对东阳西归了。 被爱慕的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一面,她还有什么颜面可存! 这种时候,冷艺冰按理说应该当场逃离这片是非之地的。 但是,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这是明目张胆的挑衅欺负她。 宿舍外的东阳西归目睹了这一切,也听到了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说得话,他知道她是无辜的。 冷艺冰期望着,东阳西归能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可是,事实会如她所愿吗? “学长,你是来找子桑的吗?” 趁着阿史那一枝和冷艺冰纠缠的机会,步媚媚已经站到冷艺冰先前站的位置,直面着铁栏外的东阳西归,听话又乖巧的询问道。 “嗯,她在不在宿舍?” 东阳西归轻轻点头,嗓音一如既往的沉冷,不含更多的情绪。 “在!”步媚媚肯定的点头。 此时浅笑盎然的步媚媚笑容得体,温和毫无攻击性,和她在女兵面前摆出的高冷姿态,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如果不认识东阳西归的对象,两情侣闹矛盾的话,步媚媚肯定是向着东阳西归的。 但现在不巧的是,东阳西归喜欢的是子桑倾。 步媚媚虽然钦佩东阳西归,但她心里是偏向子桑倾的。 不管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是因为什么事情闹了矛盾,不管子桑倾是对是错,她都偏向子桑倾。 没有理由,就是这么任性的一边倒。 第362节 谁让东阳西归是男的,和她性别不同呢。 所以,当步媚媚得到肯定的回答,知道东阳西归是来找子桑倾后,她并没有立即进去唤子桑倾出来。 子桑倾的性子非常沉稳,她不可能无理取闹。 昨晚上两人一定发生了什么,子桑倾才会一晚上没睡,还一大早就这么反常的。 “东阳教官,子桑昨晚一晚没睡。” 没人去理会站在101宿舍门口不肯走的冷艺冰,阿史那一枝走上前站在步媚媚身旁,看似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好奇心谁都有,阿史那一枝其实非常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竟然让一向隐忍的子桑倾那么反常。 可她也知道,这是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私事。 子桑倾愿意说的话,她当然愿意听。 但子桑倾不想说的话,她也不可能去逼子桑倾。 听到阿史那一枝说子桑倾一晚没睡,东阳西归平静无波又深不见底的冷眸,突然一痛,眼神顿时更深沉了。 冷艺冰一直在等,等东阳西归帮她说话。 可是,她听到什么? 她之前问东阳西归是不是找她的时候,东阳西归明明点头了! 怎么东阳西归一开口,她关心的对象就变成了子桑倾了? 不甘心也不死心的冷艺冰,突然就转身一把推开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 “东阳教官!你刚才不是说找我有事吗?” 冷艺冰双手紧紧抓着铁栏,瞪大眼睛盯着东阳西归,眼神隐隐有逼问的意思。 始料不及被猛然推开的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两人被推踉跄着往旁边跨了一步才稳住身形。 这一下,被迫站在冷艺冰左右两侧的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心有怒火的她们看冷艺冰就更不顺眼了。 旁边那么多位置,站哪里不行,非得推开她们是吧! 东阳西归看着突然冲上来的冷艺冰,眉头又皱了一下,他不喜欢冷艺冰这种眼神。 “我刚才是想让你帮我叫子桑倾出来。” 东阳西归冷睨着冷艺冰,低沉醇厚的声音非常沉冷,没有任何一丝温度。 他虽然是女兵的教官,但他毕竟是男兵,女兵宿舍能不进就不进。 刚才是因为没看到101宿舍没有人,走廊上也没见其他女兵,冷艺冰又正好从宿舍出来。 所以,当冷艺冰问他是不是找她有事的时候,东阳西归才会点头想让她帮忙的,就这么简单而已。 “就、让我帮你叫子桑倾?”冷艺冰震惊了。 就因为这事? 东阳西归就因为要她帮忙叫子桑倾出来,所以才说找她有事的! “嗯。”东阳西归点头,点的很轻,却很坚定。 不然呢? “哈哈哈……” “哈哈哈哈……” 看着震惊不已仿佛踩到狗屎的冷艺冰,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瞬间明白了全过程,两人都控制不住的大笑出声。 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很少会笑得这么魔性,听得隔壁宿舍的毕寺都被刺激了出来。 “东阳教官,你怎么会在这里?不会是雨停了要我们训练吧?” 毕寺一看到东阳西归,就反射得有些退缩。 没办法,她被东阳西归明里暗里的点名过几次,从此留下了心理阴影。 “不是。”擅长察言观色的东阳西归,怎么会不明白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心里在打什么算盘,他看着毕寺就命令道,“把子桑倾叫出来。” “是!” 直接被点名委派的毕寺,应得非常响亮。 只要不是训练就好说。 但是,毕寺一爽快的回应完,就接受到了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看向她的眼神。 本来吧,被看几眼也没什么所谓,但毕寺觉得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的眼神有些怪异。 似乎不太想她去叫子桑倾的样子。 “子桑不在宿舍?” 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的眼神太有内涵了,毕寺不由得轻声低问道。 毕寺并不知道子桑倾和东阳西归闹矛盾了,她直觉就是子桑倾不在宿舍。 又或者是,子桑倾正在宿舍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才会用这种眼神看她,试图阻止她进宿舍。 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对视一眼,她们明白。 既然东阳西归都亲自来找人了,不管是什么途径,子桑倾最后肯定会出来见他。 她们就是不想让东阳西归这么轻易就见到子桑倾而已。 做了错事,怎么着也得变相的小小惩罚一下。 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都没有回应毕寺的低问,惹得毕寺心里更诡异了。 心里犹豫了好几秒,毕寺见东阳西归一直站在外面等着,这才慢吞吞的走进101宿舍。 见毕寺悠哉悠哉的进了宿舍,步媚媚的注意力便又转移到了备受打击的冷艺冰身上,冷声讽刺道: “冷艺冰,这没你什么事,还死皮赖脸的赖着不走是想干嘛?” “我走不走关你什么事?这又不是你家的地盘!” 冷艺冰本就心情不好,步媚媚这一讽刺,又当着东阳西归的面,她顿时就炸了。 都是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惹得祸! 要不然,她就能和东阳西归单独对上话了。 “你背后可是我宿舍,要不要请你进去坐一坐?” 半人高的水泥土阳台阻隔了东阳西归的视线,在他看不见的下方,阿史那一枝抬腿就踹了冷艺冰一脚。 冷艺冰不识趣就算了,还这么没眼力劲儿! 偏偏赶在子桑倾和东阳西归闹矛盾的时候找事,这不是欠揍是什么! “谁稀罕进你宿舍!” 冷艺冰也不是任人捏圆搓扁的软柿子,被踹得小腿发疼的她,踢脚也快速回踹了一脚。 阿史那一枝早料到冷艺冰会反踹一脚,早有准备的她,瞥到冷艺冰有所动作立马就往后退了一步,不费吹灰之力就躲开了冷艺冰反击回来的这一脚。 一脚落空的冷艺冰,从鼻孔呼出来的气顿时粗了不少。 她早晚要这些好看! 阿史那一枝和冷艺冰的动静不小,一旁的步媚媚美眸微转,偷偷瞟了眼东阳西归。 她发现东阳西归就跟没看到也没听到似得,完全没有理会她们的意思。 进入宿舍的毕寺,放眼扫去,宿舍中间的长桌子,前方与宿舍门相对的三张床,一眼可看到底的宿舍,连个人都没有。 就在毕寺怀疑,子桑倾真的不在宿舍时,一个偏头就看到了靠站在柜子前的子桑倾。 “子桑,原来你躲在这里!” 毕寺抬脚就走过去,她还刻意放低了音量。 子桑倾闭着眼睛,一直到毕寺叫她时,她才缓缓睁开眼。 “东阳教官找你,他在外面等着呢。” 毕寺更觉得奇怪了,子桑倾既然在宿舍,那她肯定知道东阳西归在外面要找她。 既然知道东阳西归找她却还不出去,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嗯,我知道。” 子桑倾轻应一声,转身就往外走。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有些事还是尽早解决比较好,不然,两人心里都不好受。 毕寺本来还想从子桑倾嘴里打探点什么,结果子桑倾这么叫,说走就走了。 “子桑,你和东阳教官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毕寺紧跟在子桑倾身后,上身前倾几乎趴在子桑倾耳边低问道。 之所以不敢问得太大声,毕寺是担心万一被东阳西归听到,指不定东阳西归哪天心情不好,又把今天的帐给算上了。 “没有。” 子桑倾毫不犹豫的回道,声音异常的清冷。 终于看到子桑倾从宿舍出来,东阳西归仔细一打量,一眼看到她晶亮冰瞳下的淡淡黑眼圈,心里又心疼了起来。 子桑倾停在宿舍门口,她看着宿舍外面的东阳西归什么也不说,只眸光沉静的盯着他。 东阳西归的沉冷眸光也黏在了子桑倾脸上,默不作声的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视着。 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两人对视一眼,这样两人这番模样,估计矛盾挺深的。 冷艺冰见东阳西归一直盯着她身后看,眼神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更深沉难懂了。 缓缓回头,果不其然的,冷艺冰看到了身形清瘦的子桑倾,站在她身后的子桑倾,也面无表情的盯着东阳西归。 盯着东阳西归看了五六秒后,子桑倾一个转身就往大铁门的方向走去,看样子她是想出去和东阳西归汇合。 东阳西归见状,趟在水里的他,也调转方向朝女兵宿舍的大门走去。 “怎么回事?我怎么有种慎得慌的感觉?” 第363节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说走就走了,毕寺便走到步媚媚身旁,低声询问道。 “谁知道怎么回事,他俩的私人问题。” 步媚媚撩了下自己的短发,不以为意道。 反正不管怎么回事,估计子桑倾回来的时候,也就好了。 “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倍受打击又一直被忽略的冷艺冰,突然开口了。 冷艺冰一直都认为,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之间都只是绯闻而已。 就算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关系,看起来是比其他人来得亲密,但她还是不太相信。 其实她现在也不太相信,只是看步媚媚的神情,她似乎非常肯定这件事的真实性。 “废话!你以为轮得到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 步媚媚当真是一点不客气的讽刺着。 她真不明白冷艺冰这种人的脑回路是怎么回事。 都摆在眼前的事实了,竟然还心存质疑,脑子有问题吧! “你又以为你自己什么德性?也不撒泡尿照照!” 被讽刺的冷艺冰张口就呛声回去。 步媚媚不待见她,以为她很待见步媚媚吗! 狐精媚子! 步媚媚故意讨好子桑倾指不定是为了什么呢。 指不定步媚媚也一心肖想着东阳西归呢! 装什么假正经! 东阳西归已经走了,明白此是非之地不宜久留的冷艺冰,也不想再待在101宿舍门口,她反呛完步媚媚就走。 被呛的步媚媚心里不爽极了,大长腿对准冷艺冰挺翘的屁股就飞起一脚。 然而,冷艺冰也不是吃素的,就在步媚媚突然发难的一脚要踹到她时。 原本正常行走的她,猛然加速往前飞跑了几步。 冷艺冰这一飞跑,步媚媚的腿再长也不可能突然加长,冷艺冰自然也就避过了她这一脚。 轻松躲过了步媚媚的这一招,已经跑出去四五米的冷艺冰回身就冷笑着讽刺道: “哼!步媚媚,别以为你能制压得住我!” “啊——” 然而,不知道冷艺冰太得意的原因,还是地板真的太滑了。 冷艺冰刚挑衅完步媚媚,双脚往前走上身却扭回去呛声的她,脚下猛然一滑,她就尖叫着往前扑去。 看着前一秒还嚣张不已的冷艺冰,下一秒就跟龟儿子似得猛趴在地上。 “……”步媚媚美眸一睁,有些傻眼。 “……”阿史那一枝大眼一瞪,有些傻眼。 “……”毕寺帅眼猛睁,立马就大笑着乐开了花,“哈哈哈哈!贱人自有老天收!哎呦!乐死我了!” 毕寺拍着大腿大笑的笑声太魔性了,惹得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循声看去。 “……”有了水泥土阳台的阻拦,回过头去的东阳西归,只看到走廊有子桑倾、步媚媚、毕寺和阿史那一枝。 子桑倾一回头,也只看到步媚媚、毕寺和阿史那一枝。 想到冷艺冰的惨叫以及刚才‘嘭’一声砸响,子桑倾视线下移,赫然看到冷艺冰摔趴在地上起不来的身影。 看到冷艺冰如此狼狈的惨状,子桑倾眼皮狠狠一抽,看得还挺爽的。 毕寺的大笑带动了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的笑声,她们的笑声也吸引了不少女兵,从宿舍里快速探出头来张望。 一下热闹起来的走廊,不少女兵都看到了趴在湿滑地板上的冷艺冰,不太好明目张胆落井下石的女兵们,却也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冷艺冰这一摔摔得太狠了点,她下巴在地板上猛嗑了一下,疼得整个下巴都麻木了。 幸亏她这下巴不是整的,不然非得回炉重造才行。 听到不少窃窃私语的低笑声,摔得太狠没法立即爬起来的冷艺冰,抬头恶狠狠的瞪着,趴在各门框上取笑她的女兵们。 冷艺冰的眼神太凶狠了,被她怒瞪的女兵,纷纷无趣的缩回了脑袋。 胆小的不想惹事的都缩回了宿舍,102宿舍的门框上还站着两个人,钱浅和付絮。 谁让冷艺冰哪儿不摔,偏偏摔在102宿舍正门口呢。 “冷艺冰!我刚洗完地板,快点起来别弄脏了我走廊!” 钱浅和付絮跟左右门神似得伫立在门两侧,钱浅双手环胸俯视着冷艺冰,神情那叫一个傲娇。 挑衅她们一班的任何一个人,就是挑衅她们整个一班,一对六,冷艺冰挺有胆的嘛! 整条走廊,还有另外一个没被冷艺冰的眼神给吓回去,那就是靠站在另一间宿舍门口的周叶。 周叶看向冷艺冰的眼神非常的平静,平静下却有一抹冷意以及深意。 此时,看着狼狈不堪被一班女兵围攻的冷艺冰。 周叶就好像看到了从前的自己,这种滋味,还真挺不好受的。 冷艺冰也看到了周叶,她忍痛缓慢的爬起来,本想说些什么联合周叶攻击一班这些女兵的。 结果,冷艺冰却看到周叶扫了她们几眼,随即转身就进了宿舍,一副没空搭理你们的高傲姿态。 这下,本就孤立无援的冷艺冰,就更加的孤军奋战了。 看着一班女兵一张张虎视眈眈的脸,寡不敌众的她咬咬牙,灰溜溜的走回了自己宿舍。 一班女兵太团结了,东阳西归就不该把一班女兵全部留下来。 或者留下来也不应该把她们分成两个宿舍,应该把一班女兵的六人分散到各个宿舍去! 一班女兵这么排外,东阳西归这么安排,更会让她们形成一个小帮派了! 宿舍外面的积水依然很多,子桑倾走到大门处时,看到一片汪洋里,积水淹没到了东阳西归的小腿位置。 子桑倾站在门口没动,东阳西归见她打量着地上的积水,便转过身去背对着子桑倾,低沉道: “我背你。” 先前为方便打扫卫生,子桑倾上身穿着海蓝迷彩的圆领短袖上衣,下身穿着短到大腿的短裤及拖鞋。 看着东阳西归结实的肩膀与宽厚的背,子桑倾连想都不想,左脚跨出去直接就踩进了积水里。 水声一响,东阳西归一扭头就看到子桑倾站在他左侧,已经踩进了浑浊的积水里。 “走吧。” 子桑倾知道东阳西归在看她,她也懒得回视过去,抬脚就趟水往前走。 “……” 东阳西归冷眸暗淡了一下,一阵清风吹过来,吹在脸上的微凉触感,一如他瞬间低落了不少的心情。 在东阳西归的提醒下,他和子桑倾去了近距离战斗队的仓库。 仓库居家舒适的二楼,子桑倾坐在沙发上,东阳西归拿了条毛巾朝她走去。 子桑倾看着东阳西归在她面前蹲下,手里拿着毛巾的他,伸手就要帮她擦拭,她被积水浸湿的双脚。 “我自己来。” 子桑倾见状,连忙弯下腰想接过东阳西归手里的毛巾。 “我来。” 东阳西归轻轻避开子桑倾伸过来的手。 动作轻柔的东阳西归,认真的擦拭着子桑倾的双脚,太过认真的眼神,就好像在擦拭什么艺术品,生怕一不小心就弄坏了一样。 东阳西归低垂着脑袋,子桑倾默不作声的看着他平头短发的头顶。 子桑倾能想象到东阳西归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因为她的心情也这样。 就在昨晚,她和东阳西归之间产生了隔阂。 此时,一道无形的屏障阻隔在她和东阳西归之间。 这种冷战般的感觉太难受了,子桑倾想跟东阳西归和解。 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更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始终不觉得自己有错,可她不希望和东阳西归演变成现在这样。 有嘴却不知过该说什么的子桑倾,唯有拿眼睛看着东阳西归,一分一秒也不愿放过的看着他。 东阳西归低垂着头始终不去看子桑倾,他知道子桑倾在盯着他看,可他就是不抬头。 帮子桑倾擦干双脚后,东阳西归把毛巾放在一旁的地上。 可是,一分多钟过去了,低垂着脑袋的东阳西归,视线依旧落在子桑倾的双脚上。 子桑倾一双晶亮的冰瞳也暗淡了不少,双眼却仍然不肯从东阳西归身上离开。 她和东阳西归的性子都太倔了,谁先开口,却在这时成了一个难题。 沉默得连空气都变成低气压的东阳西归,终于抬起了头。 子桑倾守候了半天的视线,终于对上了东阳西归的双眸。 第一眼看进东阳西归沉冷的眼睛时,子桑倾心里为之一颤。 东阳西归向来沉冷的双眸,此时幽暗不已,深邃如古井,深沉如大海。 眼前的这双冷眸承载了太多太多,有她一眼了然的,更有她怎么看都看不懂的。 子桑倾的心突然就揪了起来,不为别的,只为东阳西归这双眼睛。 他,一定肩负着许多许多她还不曾知道的一切。 第364节 从东阳西归这双眼睛里,子桑倾可以看出他肩负的那些,并不让他快乐。 “倾儿。”东阳西归深深地看着子桑倾,低沉的嗓音有些暗哑,“对不起。” 昨晚在仓库里,他不该丢下子桑倾就走。 昨晚在雨幕中,他不该明知道子桑倾在身后看着他,却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转身就走。 他不该就那么一走了之,他的小倾儿会伤心的。 “没有,你没有对不起我。” 东阳西归暗含伤痛的眼神,更让子桑倾揪心了,她轻轻摇头,连声否认。 是她太任性了,她可以不将深藏在心底的想法说出来的,她明明可以说一句让东阳西归满意的回答的。 有些事情,她和东阳西归各自心里明白对方的想法就行,没必要非要说出口的。 是她太犟,不想欺骗东阳西归才说了那些话刺激他。 “倾儿,你还没当兵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无论如何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东阳西归轻抚上子桑倾的小脸,宽厚的掌心缓缓摩搓着子桑倾嫩滑的脸庞。 “我记得。” 东阳西归的手掌很暖,子桑倾忍不住在他掌心轻蹭了一下,柔顺乖巧的不太像平日里清冷的她。 子桑倾记忆最深刻的,是那次她绑住手脚被东阳西归丢到大海里。 她浮出水面后看着焦急呼唤她的东阳西归,却恶作剧的又沉了下去。 结果那次,东阳西归知道真相后,差点亲手掐死她。 他说,她要是不把自己的生命当回事,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他一定亲手弄死她。 那时候,子桑倾就知道,东阳西归虽然每天每秒都冷板着脸凶她,但其实他很在乎她,在乎她这个侄女。 “倾儿,你听好了,我现在想告诉你的是。” 东阳西归依旧半蹲在子桑倾身前,他眸光炙热的紧盯着子桑倾。 “我会守护你,哪怕放弃我的信仰。” 东阳西归一字一句的诉说着,声音非常的轻非常的缓,语气里却有种不容忽视的坚定,像是在宣誓一样。 霎那间,子桑倾被震得呼吸一窒,冰瞳左右微微移动的闪烁着。 东阳西归想了一晚上,这就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为了她,他、他选择放弃他的信仰?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瞬间涌上子桑倾的心头,她心痛的同时连带着她鼻子一酸,眼眶猛一下就湿润了起来。 波动巨大的情绪宛如开闸般狂泻而出,子桑倾安放在大腿上的双手狠狠地紧握着。 短短的指甲都快刺进掌肉里了,子桑倾才堪堪稳住暗流汹涌的情绪,不让眼眶里的湿意掉落下来。 “小叔叔……” 子桑倾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柔柔软软的声音带着隐忍的泣音,微微颤抖的低喃出声。 这一刻,子桑倾忽然就觉得东阳西归为她付出的太多,牺牲的太多了。 一个人心中的信仰该有多重要,那是精神支柱,是一个人的脊梁骨。 子桑倾无法想像失去了信仰的东阳西归,会秃废成一个什么样的人。 可现在,东阳西归却说、却说…… 为什么? 她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的,东阳西归就这么坚毅的认定了她。 同样一晚上没睡,可东阳西归看起来比她憔悴好多,他昨晚上过得该有多煎熬。 昨晚他们两人站在雨幕中时,她就不该犹豫的,她应该冲过去抱住他,不让他走的。 是她不够坚定还是不够勇敢,无形中却把东阳西归逼成了这番模样。 “倾儿,从今往后,你是我的信仰。” 双眸深不见底异常复杂的东阳西归,唇角轻轻一勾缓缓浅笑着,眉梢眼角洋溢着的全是幸福。 世界万物,他不需要太多的身外之物,如果只能要一样,他只要有子桑倾就够了。 “……”子桑倾的心神为之一震,她连呼吸都忘了,发直的两眼微傻的盯着东阳西归。 “吓到你了是吗?没事。” 看到子桑倾傻愣傻愣的小样,东阳西归笑得更温柔了,起身坐在她身旁,将她轻轻拥进怀里。 钻进东阳西归怀里的子桑倾,扑上去就紧紧抱住他:“小叔叔。” 子桑倾的声音软软绵绵的,东阳西归能听出她语气里的依赖。 身心都舒畅了起来的东阳西归,铁臂搂着子桑倾的纤腰一提,右手伸向子桑倾的左大腿一板。 瞬间换了个姿势的子桑倾,便跨坐在了东阳西归的大腿上,她的拖鞋也随即掉落在了地上。 两人暧昧的姿态让子桑倾小脸一红,搂在东阳西归后背上的小手也紧了一下。 “倾儿。” 两人的温存时间里,东阳西归侧头在子桑倾柔软的短发上亲了一下。 “嗯。” 埋首在东阳西归颈侧的子桑倾,头也不抬的轻应一声。 她喜欢这种氛围,和东阳西归静静拥抱着的感觉很舒服。 “这个你还要不要?” 东阳西归一手拥在子桑倾的后腰,一手伸进被子桑倾紧压着的腹部,从上衣的衣兜里拿出了一个东西。 子桑倾眼前眨巴了一下,总算是抬起了她的小脑袋。 视线往左偏移的子桑倾,看到东阳西归举着右手,他的食指与拇指间捏着一枚臂章。 黑底白‘近’字的近距离战斗队臂章! “要!” 子桑倾冰瞳一亮,原本还不撒手紧抱着东阳西归的她,立马就松开他直了上身。 看到一脸兴奋的子桑倾伸手就要去拿臂章,东阳西归躲了一下不让她得逞。 一手抓出去却扑了个空的子桑倾,冰瞳猛地一转,纯净的双眼不满的盯着东阳西归。 王八蛋! 不给她拿出来诱惑她干什么! “昨晚是谁说不要的?” 东阳西归轻笑着,深沉冷眸熠熠生辉的耀眼着,一如他雨过天晴后的彩虹心情。 小样,竟然敢拒绝他近距离战斗队的臂章。 她是近距离战斗队建队以来的第一个人! 胆儿够肥的! “我……” 子桑倾不满的眼神一收,眉眼一耸拉立马就怂了。 她昨晚、昨晚还不是因为接下近距离战斗队的臂章,担心东阳西归会生气。 他都眼神冷煞的丢下她直接走人了,她敢造次吗! “昨晚谁在雨里淋那么久,也不来找我的?” 东阳西归见子桑倾蔫了,他上身后退靠在沙发背上,更有理有据了。 “我……” 东阳西归说得都是事实,子桑倾反射性的回答着,回完立马就发现不对劲了。 “昨晚你知道我在你身后?” 小脑袋瓜微微低垂的子桑倾,一下抬起头,冰瞳微睁,眼里有一丝惊讶。 她就说! 东阳西归怎么会头也不回一下,转身就走! 原来是看到她了故意不回头看的! 太奸诈了! 老狐狸! “不然呢?谁让你跟个呆瓜似得傻站着。” 东阳西归这会儿知道板起脸说教起子桑倾了。 但其实,昨晚上的他,一直在等子桑倾上前找他。 结果他等了那么久,子桑倾既不找他也不回宿舍。 昨晚雨又那么大,他担心子桑倾淋出毛病来,才会先走的。 只有他走了,子桑倾才会乖乖回宿舍。 “我会跟呆瓜一样傻站着,还不是因为你跟个木头似得一动不动的!” 子桑倾这下挺起腰板直起身,理直气壮的反驳道。 要不是东阳西归傻不隆冬的站在雨里,她能站在他身后淋雨吗。 混蛋东西! “谁让你刺激我的。” 东阳西归右臂一抬搭在沙发背上,整个人散发出冷霸的强势气场。 第365节 子桑倾的视线凝聚在东阳西归脸上,被他的无赖姿态给小小的刺激了一下。 两人暧昧的坐姿中,谁都没把注意力放在这份暧昧上。 大眼瞪小眼的两人,小把柄被东阳西归捏在手里的子桑倾,气势上明显要弱一分。 冰瞳轻眨间,子桑倾突然看到东阳西归捏在手里的臂章,就近在咫尺的垂在他身侧。 微怒着神色不变的子桑倾,心里快速打着小算盘的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出手袭向臂章。 东阳西归的注意力全放在,子桑倾微怒却又无可奈何的小脸上。 被气得微微鼓起脸颊,看起来手感很好的样子,看得人真想伸手捏一捏。 然而,就在东阳西归想将心中所想付诸行动之时。 他的手还没伸向子桑倾,子桑倾已经先伸手袭击向他了,他只见一抹手影蹿了过来,紧接着他就感觉到右手一空。 侧眸一看,臂章已经不在他手里了。 “哈哈!不给我我也有办法拿到手!” 抢到臂章的子桑倾,深怕东阳西归再抢回去的高举着手臂,小脸满是得瑟的跟东阳西归炫耀着。 看着一脸青春飞扬的子桑倾,顿觉好笑的东阳西归笑得一脸宠溺。 既然子桑倾这么开心,他们是不是该做些开心的事情比较好? ☆、005呼吸不了 臂章到手后,东阳西归是不可能再抢回去的,子桑倾欢快的表情缓缓一收,便把玩起手中的臂章来。 这枚臂章,乍一眼真没什么特色。 非但没特色,还简单得有些过分,一点也不霸气。 但细细一打量,不知道是越看越顺眼还是咋的。 子桑倾越看越觉得这枚臂章,低调中透着隐隐的凶悍,一股子的强霸之气扑面而来。 近距离战斗队的臂章,正印证了什么叫低调中的霸气,隐忍下的强悍。 子桑倾细细打量着臂章,东阳西归却在打量着她。 正好东阳西归想干些什么事,子桑倾突然抬起头来:“小叔叔。” “嗯。”东阳西归以为子桑倾想说什么,便压下了心头的想法。 子桑倾冲东阳西归甜笑了一下,她什么也不说,伸手就抱上东阳西归的颈项。 这一下,子桑倾是真的直接扑上去了,扑得东阳西归有些意外。 子桑倾紧紧抱着东阳西归,她看着手中的黑色臂章,一头埋进了东阳西归肩头。 东阳西归为她放弃得太多了。 他不逼问她为国捐躯这样尖锐的问题了,他甚至还放弃自己的原则支持她。 东阳西归的这种行为,比那些花言巧语鲜花玫瑰什么的更让子桑倾感动。 跟东阳西归在一起,她很踏实很安心,她可以依赖东阳西归,更可以全身心的信任他。 感情,她不需要太多的杂质,这就够了。 “想什么呢?” 对于沉默不说话的子桑倾,东阳西归显得相当宠溺,摩搓了一下她的小脑袋道。 “小叔叔,你说,我要不要回去写个遗书什么的?” 子桑倾睁眼又一次看向手中的黑色臂章,清冷嗓音低喃道。 接过了这枚臂章,就算她再想为自己而活。 可行走在刀尖血口的战场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她不怕敌人,但像之前尸洞里那个什么病毒,万一遇上,本领再大都无济于事。 这是最快捷的提升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强大的一种途径,这条路,她必须得走。 ‘遗书’二字一从子桑倾嘴里说出来,东阳西归冷眸深深一沉,拥在子桑倾腰际的铁臂更是一紧。 腰腹瞬间一紧的子桑倾,埋首在东阳西归肩头的小脑袋缓缓抬起。 看到东阳西归深沉不已的幽暗冷眸,子桑倾小嘴微微一抿,她是不是不该这么说? 可是,加入近距离战斗队不都是要写遗书的吗? 昨晚上,肖顺都交代洛寒舟要写一份遗书保存起来了。 “倾儿,要不……你退伍吧?” 虽然东阳西归很想和子桑倾每天都在一起,但遗书两个字刺激到他了。 她不想将子桑倾置于危险境地。 现有的几次任务中,他都和子桑倾一起出去执行。 但子桑倾加入近距离战斗队后,他未必能每一次任务都陪着她。 甚至,有时候还需要一名战士单独执行任务。 东阳西归不是不相信子桑倾,他清楚子桑倾的能力。 可是,他就是不放心。 “你开什么玩笑!” 子桑倾小脸一黑,不敢置信的瞪着东阳西归。 她费了那么大的劲来当兵,现在又好不容易加入近距离战斗队。 近距离战斗队可是特种部队中的王中王,她是不可能退出的! 这臂章才刚到手没一分钟,东阳西归竟然就劝她退伍。 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就是担心你。” 东阳西归知道子桑倾不会退伍,可他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句。 战场凶险万分,子桑倾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怎么跟家人交代。 “你多久没打电话回家了?” 想到家人,东阳西归又询问了一句。 “昨天刚打,妈妈说,爷爷挺好的。” 有了手机后,只要训练不是太忙太累,子桑倾基本每天都会打个电话回家。 但家里一般都只有老爷子在,子桑谦元要上班,韦月有时候出去不在家,子桑倾要么晚上打电话回家,要么就单独打手机给子桑谦元或韦月。 “上一次跟你爸爸通话,是几天前?” 子桑倾跨坐在东阳西归双腿上,东阳西归的大掌便轻轻落在她仅穿着短裤的白皙大腿上。 “三天。”米.需米小说言仑土云 东阳西归这么一问,子桑倾觉得她是时候该打个电话给子桑谦元了。 正好还可以跟子桑谦元分享一下,她正式成为一名特种队员的喜悦! 这么想着,子桑倾就去拿裤兜里的手机。 低头间,子桑倾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还姿势暧昧的坐在东阳西归大腿上。 小脸微微一红的子桑倾,掏出手机的同时,抬脚起臀就想从东阳西归腿上挪开。 虽然仓库里没别人,但大白天的两人这样亲密,特别是这里是规矩森严的部队,子桑倾觉得不太妥。 然而,东阳西归见子桑倾想走,搭在她大腿的大手一下上移,双掌箍着她的纤腰猛一下压,子桑倾顿时就动弹不得了。 臀部刚离开东阳西归的大腿没一秒,就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子桑倾略不满的凛了东阳西归一眼,随后她也没说什么,低头就自顾自的拨打着子桑谦元的手机。 远在另一个城市的子桑谦元,正坐在豪华的办公室里办公。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来电铃声,子桑谦元拿过一看。 看到是子桑倾的来电,聚精会神审批了几个小时文件的子桑谦元,眉心的疲倦顿时一扫而空。 “倾儿。”子桑谦元接通电话,嘴角洋溢起疼爱的笑容。 部队可以用手机就是好,他每个两三天就能听到子桑倾的声音,还能随时知道子桑倾在部队的情况。 担心子桑倾吃不饱睡不好训练太辛苦的子桑谦元,也算是稍微放下心来了。 “爸爸,你在忙吗?” 子桑倾拨打了电话后,才想起上午这个时间点,子桑谦元十之八九在办公,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他。 “不忙不忙!倾儿,训练累不累?要不要爸爸寄点什么给你?” 子桑谦元连声否认,女儿来电话,签到一半的合同也得放一边凉快先。 “训练不累,部队什么吃得用得都有,不用寄。” 耳边听着子桑谦元关切的话语,子桑倾的眼前就浮现出子桑谦元温和的脸庞,笑眼眯眯的她笑得那叫一个甜美。 其实,没有手机的时候,对子桑倾而言还比较好。 现在有了手机,每每听到家人嘘寒问暖的关心,她就想飞奔回家去。 天涯海角,无论在什么地方,还是家最温暖最让人依恋。 “缺什么就告诉爸爸,不要什么辛苦都自己扛着忍着知道吗?” 子桑谦元说起这个就有些感慨。 子桑倾从小到大就乖巧懂事,长大后更是坚韧了不少,什么问题都自己解决。 第366节 他这个当爸爸的,完全就派不上用场帮不上忙。 “我知道。” 虽然子桑谦元看不见,但子桑倾又是甜甜一笑,完全一副备受宠爱的千金小姐姿态。 子桑倾肆意的甜笑着,面对面坐着的东阳西归看得眼睛微暗,冷眸紧盯着她一张一合的粉嫩小嘴。 “对了,倾儿,我昨天遇到了你大学的班主任,他问我,你什么时候回去上学?” 子桑谦元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便跟子桑倾说一下。 乍然听到班主任这个词,子桑倾陌生了一秒。 在音乐学院,她的真实身份几乎没有学生知道,但她的班主任是知道的。 “爸爸,你怎么回的?” 她当初是提交了病假休学材料的,子桑倾记得,那份材料说要休学两年的。 入伍当兵的服役期是两年,一般情况下,当兵满两年也就退伍了。 子桑倾一直没问过东阳西归,当初为什么不直接跟校方说,她是因为要入伍当兵才休学的。 这样的话,就不用那么麻烦还专门去弄个病历了。 “我就说你还在调养,估计得明年才能回去上学。” 打从子桑倾当兵后,子桑谦元就一直在想这个事情。 子桑倾现在当兵快满一年了,再有一年,子桑倾就能退役离开部队。 到时候,他就能天天都见到自己的宝贝女儿了。 “嗯。” 子桑倾继续笑,可她看着手里的黑色臂章,眼神有些暗淡。 近距离战斗队是一支特种部队,今天开始,她的身份除了海军,暗地里还是一名特种战士。 部队要培养出一名优秀的特种战士,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 所有部队有规定,特种兵是不能随便退伍的。 成为特种兵的战士,必须在部队服役满十年以上,经由上级审核批准后,才能有机会退伍。 刚才动手抢近距离战斗队的臂章时,子桑倾并没有想太多。 可现在,她从电话里的语气都能听出,子桑谦元很想她早点退伍回去。 当兵两年,子桑谦元已经同意了。 如果是当兵十年…… 子桑倾密长的睫毛缓缓敛下,她现在没有勇气告诉子桑谦元。 没过多久,子桑倾和子桑谦元的通话结束后,子桑倾一直甜笑着的小脸,慢慢地就垮了下来。 “怎么了?” 见子桑倾微垂着小脑袋,东阳西归伸手捏了捏她嫩滑的小脸。 子桑倾还在讲电话的时候,东阳西归就有察觉到她的表情变化。 但他一直没出声,因为他不太想让子桑谦元知道,他现在正和子桑倾在一起。 免得子桑谦元隔着电话又教育他控制着点自己。 子桑倾先抬眸瞅着东阳西归,随即举起手中的黑色臂章,担心道: “小叔叔,你说,如果爸爸他们知道我当了特种兵,还得在部队服役好多年,他们会不会臭骂我一顿?” 子桑倾是真的挺担心的,不然她刚才就跟子桑谦元说这件事了。 特别是爷爷,他在电话里还说,他身体好着,等着她回去陪他去爬山。 以老爷子的身体,再等一年,子桑倾觉得肯定没有问题。 但是,如果是十年,而且不一定是十年后就能退役,十年只是起始线。 十年,老爷子的身体能扛得住这么多年吗。 想到这里,子桑倾的神色更暗淡了。 曾经,她不知道天伦之乐有什么好乐的,不就是一老一小生活在一起吗。 但现在,子桑倾只要一想到老爷子有可能会倒下,她心里就难受得很。 “放心,不会的。”他们只会想杀了我。 后面一句话,东阳西归放在了心里没说出来。 东阳西归握上子桑倾拿着臂章的小手,细细轻抚着。 他已经在部队很多年了,早就已经习惯了。 部队的生活毕竟太过枯燥,一两年子桑倾也许还受得了,时间一长,子桑倾会不会也对部队生活产生厌倦。 见东阳西归垂着眸把玩着她的手,子桑倾也沉默了下来。 她只想着要让自己快速成长起来,对于身边的事,是不是忽略得太多的。 最起码,她没有把家庭的因素考虑进去。 “倾儿,我们还有一件事情没做。” 觉得气氛有些低迷的东阳西归,突然一本正经的看着子桑倾道。 “什么事?”子桑倾有些错愕。 东阳西归把她从宿舍找来,不就是要把近距离战斗队的臂章拿给她吗,臂章她都到手了。 “这件事。” 东阳西归腹诽一笑,长臂往前一揽,一把将子桑倾拥进怀里的同时,微凉的唇瓣就霸道的强吻了上去。 今天的天气多好,又不用训练,非常适合他们独处。 双唇被重重一压的子桑倾,眉心一抽。 东阳西归又开始不正经了! 身体被太过用力的铁臂搂得渐渐紧贴,子桑倾犹豫一秒,双手便攀上了东阳西归的脖颈,小舌主动回应着他。 仓库外的积水依旧很多,雨过天晴后的气温也不是很高。 可仓库二楼的某张沙发上,暧昧诱人的气氛里,温度正渐渐升高。 强势缠绵的亲密里,子桑倾不知不觉中就被压在了沙发上。 东阳西归一点一点的探索着,缓缓转移的唇舌也一寸寸的下移攻略着。 正当两人热火朝天的时候,仓库一楼紧闭着却没上锁的生锈大铁门,被人缓缓推开了。 洛寒舟按照肖顺的要求,连夜赶出了一份遗书。 这不,雨一停就出来找肖顺了。 巧得是,洛寒舟找到肖顺时,牧阳刚好也在,三人一合谋,便准备到仓库这个自由地放松一番。 二楼的两人还沉浸在自己的小甜蜜里,压根没发现空间相隔甚远的楼下有人溜了进来。 “副队,队长之前不是说,暂时不增添新队员吗?怎么这么快就把他放进来了?” 仓库的生锈铁门重新关上后,牧阳一把搂住洛寒舟的肩膀,询问着肖顺道。 想当初,他为了进近距离战斗队费了多少体力! 结果到了洛寒舟这里轻轻松松就进来了! 东阳西归这不是明显的差别待遇吗! “这个得问队长。” 肖顺觉得洛寒舟沾了子桑倾的光。 要不然,洛寒舟肯定没这么快进来的。 “你小子也太幸运了!” 牧阳搂着洛寒舟肩膀的手,说着说着就勒上了他的脖子。 东阳西归也太偏心了,连考核都不用就给洛寒舟发臂章。 洛寒舟不太明白牧阳为什么说他幸运,但他真切的知道,牧阳下手太重,勒得他快呼吸不了! 于是乎,被牧阳紧勒着脖子的洛寒舟,左手一抬猛然抓住牧阳的手腕。 洛寒舟反手扳开牧阳的手臂时,脚下快速往前一移。 牧阳只觉得手腕一痛,定睛一看时,洛寒舟竟然眨眼间就蹿到了三米开外。 洛寒舟出手太突然了,连肖顺都没想到。 不过,看到轻易就摆脱牧阳的洛寒舟,肖顺冲牧阳挑了挑眉,道: “怎么样,有两下子吧?” 不管是以什么方式进入近距离战斗队的,肖顺相信,能被东阳西归挑中的士兵,肯定有某些特别过人的地方。 牧阳瞅了眼肖顺,视线再次转移到洛寒舟身上。 小样,刚才那一下,挺有劲的,连他都没拦截下。 “你勒得太用力了。” 洛寒舟见牧阳盯着自己猛瞧,人不太生地不太熟的他,默默地解释了一句。 被人勒着脖子的感觉,真的一点也不好。 摆放在一楼仓库的东西非常少,人一说话就容易产生回音。 二楼的东阳西归,似乎听到一楼有些微的动静。 但是,东阳西归伸长耳朵凝神听了几秒,又没再听到动静。 大掌已经钻进子桑倾衣服里的他,看着子桑倾冰瞳半合泛着红晕的诱人小脸,便又一次强吻了下去。 第367节 “别,好像……” 子桑倾也听到楼下有些动静,她刚想让东阳西归起来,东阳西归却快她一步猛压下来。 被封住口的子桑倾,小手坚定的推搡着东阳西归的胸膛。 可是,奈何东阳西归身材比她魁梧,力气也比她大,被压在身下本就处于劣势的她,被制压得死死地。 楼下的肖顺三人,并不知道二楼的火热情况,他们三人径直往楼梯方向走去。 “刚才进来的时候,铁门没锁,是不是有人在楼上。” 靠近楼梯时,洛寒舟见肖顺和牧阳提都不提未上锁的铁门,便道出了他的疑问。 “估计是清源和胡松几个。” 肖顺想也不想就说道。 仓库的钥匙有三把,他一把,东阳西归一把,另外一个副队一把。 东阳西归和另一个副队,如果没事的话,很少会到仓库来。 今天一大早,雨都还没停,左清源就跟他借走了仓库的钥匙。 这门,十之八九是左清源开的。 这一次,因为离楼梯比较近的原因,子桑倾和东阳西归都清清楚的听到了,肖顺和洛寒舟的声音。 东阳西归越渐深谙的冷眸一厉。 该死的! 什么时候不来,偏偏这时候来! 肖顺他们嫌日子过得太清闲了是不是! 趁着东阳西归不再用力吸吮的片刻,子桑倾浑身一紧猛地一个翻身,就强势的将东阳西归反压在身下。 “有人来了!” 这一个反压后,子桑倾依旧骑跨在东阳西归身上,她一双小手钻到后背去扣内衣扣,焦急的提醒着东阳西归。 子桑倾的短发有些凌乱,她这副又急又羞的脸红样,看得东阳西归冷眸瞬间更暗沉了。 肖顺的声音是在楼下传来的,他们要到二楼还有一段楼梯要上。 一秒钟都不想浪费的东阳西归,伸手猛地一扯,又将子桑倾拉扯了下来。 ☆、006突发险情 东阳西归一用强的,光凭力气子桑倾是不可能干得过他的。 于是乎,心里焦急着挣扎着的子桑倾,又被迫和东阳西归深深纠缠了起来。 “楼上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三人上楼,走在最后的洛寒舟已经踏上了一级台阶,可楼上却安静得不像话,他不由得产生了疑问。 刚才他们在楼下说话,楼上应该能听到的,怎么现在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我也奇怪,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牧阳走在最前面,他心里也有些奇怪。 以往要是楼上有人,要么电视声响起,要么交谈声传来,反正不可能这么安静的。 同样心生怀疑的肖顺,则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如果是左清源他们在楼上,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安静的! 三双脚交替踩在楼梯上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近,听得被迫与东阳西归纠缠的子桑倾,冰瞳微闪的怒瞪着身下的东阳西归。 王八蛋! 她听到了肖顺、牧阳和洛寒舟的声音,他们三个马上就要上来了! 东阳西归不害臊她还要脸呢! 东阳西归当然知道肖顺他们三人已经上到楼梯了。 可他依旧左臂紧拥着子桑倾的纤腰,右掌直接固定住子桑倾的后脑勺不让她动。 亲吻本是两个人都非常享受的亲密事情,可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一个径自闭着眼睛,另一个睁大一双冰瞳。 享受这两个字,全成了东阳西归一个人的事。 焦急着恨不得一掌拍飞东阳西归的子桑倾,见东阳西归还冥顽不灵的装死,她一双小手也不再推拒着东阳西归了。 但是,子桑倾得空出来的小手却转到了身后。 跨坐在东阳西归腰腹上的她,早就察觉到东阳西归兴奋的重点部位了。 于是乎,子桑倾心一狠,在自己屁股下不轻不重的猛一拍。 “嗯!” 再过一秒钟,东阳西归就准备放开子桑倾了。 可是,在这之前,他充血的某处却传来了钻心的痛感,刺激得他放开子桑倾的同时,一把抓住她作乱的小手。 此时,第一个上楼的牧阳,他的半颗脑袋已经露出在二楼了。 猛然听到一声沉闷又痛苦的轻哼,牧阳脚下一顿的同时,连忙偏头看向发声处。 大厅的沙发上。 牧阳第一眼看过去,就看到两个人重叠着压倒在沙发上。 两个黑黝黝的脑袋,看不到脸不知道是谁。 但上面那个齐耳短发,被压在下面那个则是平头寸发,一看就是一个男一个女。 察觉到楼梯方向有一道视线直射过来,子桑倾微抬起头看过去。 正前方与地板平行的楼梯口,正巧露出了牧阳的半颗脑袋,他正眼也不眨的盯着她和东阳西归。 四目相对的霎那间,子桑倾和牧阳两人都眼睛一下大睁。 牧阳在一瞬间转过非常多的念头。 乖乖! 竟然是子桑倾! 不过,能出现在仓库里的女兵,除了子桑倾也没别的人了。 让牧阳惊惧的是,沙发上的人是子桑倾,那被她压着的平头寸发男兵,肯定就是东阳西归了! 看清楚是子桑倾的那一瞬间,牧阳就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完蛋了! 撞破了队长的好事,他会不会被丢出去? 子桑倾在看到牧阳愣神之际,右手已然被东阳西归抓了个正着。 跟牧阳一样懊恼的还有子桑倾。 该死的! 千防万防,还是被看到了! 子桑倾被东阳西归紧抓着的手腕,巧劲一个旋转就轻易的挣脱出东阳西归的大掌。 一挣脱东阳西归的禁锢,子桑倾就快速从东阳西归身上爬起。 下一秒,动作快捷迅猛的子桑倾,已然端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她要镇定再淡定! 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 对! 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一切都是牧阳的错觉! 错觉! “快上去!” 跟在牧阳身后的肖顺,见牧阳突然停下,不由得催促了一句。 肖顺催促的同时抬头看牧阳,却见牧阳两眼大睁的侧头盯着二楼大厅。 霎那间,肖顺就知道出事了。 走在最后面,完全就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洛寒舟。 狭窄的楼梯里,他看到肖顺一把将牧阳推挤到墙上,肖顺便快速跨了上去。 肖顺看到的画面,是子桑倾上身直挺的坐在沙发上,而躺在沙发上的东阳西归,则慢悠悠的坐起身。 从子桑倾的侧脸看过去,肖顺隐约还能看到她的小脸红润红润的。 这一下,肖顺不用多想也能知道,为什么他们刚才在楼下听不到半点声音了。 当东阳西归坐起身缓缓偏头看过来时,肖顺看到他动作虽缓,一双冷眸却颇为犀利的森冷眼神。 “嘿嘿……队长,我们不知道您在楼上,我们马上走!” 肖顺脸颊僵硬的嘴角一咧,此时此刻,他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牧阳自然也和肖顺一样尴尬,他心里早就想逃了,偏偏脚下生根似得迈不动。 洛寒舟的位置看不到二楼的情况,但从肖顺和牧阳的神色上也可以看出。 他们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不好的画面。 肖顺说完就转身要下楼,牧阳也跟着转身想下去。 洛寒舟见状,虽然他也有好奇心,但理智告诉他,先走为妙。 第368节 于是乎,从楼梯口刚露出半个脑袋的肖顺和牧阳,眨眼就又消失在了东阳西归的视线内。 但是! “站住!” 就算东阳西归看不到他们了,东阳西归显然也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们。 ‘蹬蹬蹬’肖顺三人快速下楼的脚步一顿,牧阳心有不妙的看着和他挤在同一级台阶的肖顺,低声道: “怎么办?” “能怎么办?队长都开口了,上去呗!” 心有懊恼的肖顺,嘴里虽然这样说,但他却没有转身上楼的意思。 这种时候,谁第一个上去,指不定就成炮灰中的炮灰了。 “你是副队,你先上!” 牧阳立马就下了一个台阶,肖顺顿时成了走在最上面的那一个。 看着精明成这样牧阳,肖顺自然也不想第一个上去。 于是乎,肖顺视线一转就落到洛寒舟身上。 原本一头雾水的洛寒舟,一见肖顺看向他,心里暗道不妙。 再看看牧阳,牧阳也和肖顺一样,把视线转移到了他身上。 “新兵入队,你表现的时候到了!” 其实,肖顺看着一脸无辜的洛寒舟有些下不去手,但牧阳显然比他手狠一点。 只见牧阳一把抓住洛寒舟的胳膊,拽着他就往上拖。 “不带你们这样欺负新队员的!” 牧阳说得对,他是新队员,被强拽上去的洛寒舟不好反抗的明显,只得低声抗议着。 洛寒舟刚才也听到了东阳西归的声音,知道东阳西归就在楼上。 肖顺和牧阳都被吓得往下逃窜了,楼上铁定没好事。 没看到楼上到底什么情况的洛寒舟,心里更没底了。 “战场就在面前,让你上你就上!跟个娘们似得废什么话?” 牧阳可不管那么多,一手搭在洛寒舟的背上,一手搭在他臀部,双臂用力就把洛寒舟往上推。 洛寒舟被推得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就摔趴在楼梯上。 闪着精明眸光的肖顺,默默地站在一旁。 他既不阻止牧阳的行为,也不替洛寒舟说话,他侧身站在楼梯上给洛寒舟让路,就那么干看着牧阳欺负洛寒舟。 洛寒舟被牧阳这么一推,他直接就出现在东阳西归的视野里。 就算不侧头看向大厅方向,洛寒舟也能真切的感受到一道犀利视线,直直的射向了他。 缓缓侧过头,洛寒舟就看到军装笔挺的东阳西归霸气的靠坐在沙发上,他的身旁是坐姿标准的子桑倾。 “呵呵……”被赶鸭子上架的洛寒舟,尴尬的冲东阳西归假笑着。 看到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一起出现在视野里,洛寒舟瞬间就明白肖顺和牧阳为什么这么忌讳了。 虽然,现在的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看起来很正常的样子。 但刚才,肖顺和牧阳一定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队长!我是被逼的!” 面对眸光犀利的东阳西归,洛寒舟开口第一件事情,就是表明自己的立场。 是肖顺和牧阳说要来仓库的,也是肖顺和牧阳先看到东阳西归的,他会第一个直面对着东阳西归,真的是牧阳逼他的! “你小子说什么?” 牧阳本想着把洛寒舟推出去冲锋陷阵的,结果洛寒舟杀了他一个回马枪! 竟然就这么出卖了他和肖顺! 肖顺也眼神微闪了一下,他也没想到洛寒舟会这么耿直的坑他们一把。 面对牧阳的低声警告,洛寒舟想是要摆脱他似得继续往上走。 “队长!我保证,我真的什么也没看到!” 洛寒舟几个跨步就上到了二楼,心想子桑倾和东阳西归都军装整洁,刚才被打断的时候,情况应该还好吧。 子桑倾额头落下几根黑线,洛寒舟这话说得,就跟‘我什么都看到了’差不多。 “你来这里干什么?” 东阳西归左腿往右腿交叉一叠,气场冷霸中带着一抹慵懒的他,说完后视线就从洛寒舟身上收了回来。 东阳西归的语气不轻不重,不咸不淡的,听在洛寒舟耳朵里,却跟被人拿着枪指着脑袋一样。 他来这里干什么? 他也不知道他来仓库干什么,他是跟肖顺和牧阳来的! 偷看了几眼还缩在楼梯里不肯上来的肖顺和牧阳,洛寒舟突然想到,他是为了什么才会去找肖顺的了。 “报告!我来是上交遗书的!” 遗书二字,轻轻松松就从洛寒舟嘴里说了出来。 好像在他眼里心里,‘遗书’这两个字,对他而言就跟‘吃饭’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东阳西归刚才还在和子桑倾讨论遗书这件事,乍然听到洛寒舟来交遗书,东阳西归神色微变了一下。 “遗书写好后锁在自己柜子里就行,不用上交。” 东阳西归转回到洛寒舟身上的视线,就好像第一次认识洛寒舟一样,深深地打量起他来。 “是!” 被东阳西归深不可测的眼神一打量,洛寒舟不自觉的立正挺身,浑身绷得紧紧地。 肖顺和牧阳,见洛寒舟上去后并没有被东阳西归训,他俩对视一眼,纷纷也上了二楼。 “嘿嘿……队长,难得见你休息时间出现在仓库,今天这么有雅兴?” 牧阳哪里知道,东阳西归是为了给子桑倾赔礼道歉,才挑选到仓库来的,上来就陪着笑脸道。 牧阳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爽朗阳光型的,他这一开口一笑,气氛倒真也没那么紧张尴尬了。 一直端坐着目视前方的子桑倾,暗自平复着心情,她甚至都不太好意思去看站在楼梯口的肖顺三人。 “我先走了。” 赶在东阳西归回复牧阳之前,子桑倾突然起身,脸上刚褪去红晕的她,看也不看东阳西归,抬脚就要走人。 肖顺、牧阳、洛寒舟到来后,这个仓库就变成了男兵的聚会,她一个女兵留在这里不太合适。 特别是,刚才还被牧阳和肖顺撞破了那么尴尬的事情。 子桑倾自然是找到机会就准备先溜。 东阳西归本想唤住子桑倾的,但看到子桑倾冰瞳半敛,散发着倔犟的侧脸,他未出口的话便又咽了回去。 这种时候,子桑倾要继续留下来,估计她会觉得挺尴尬的。 “我看还是我们走,你就别走了吧?” 善于察言观色的牧阳,隔着老远就嗅到了从东阳西归身上散发出来的,不太待见他们的气息,他连忙对走过来的子桑倾道。 “我还有其他的事情。” 子桑倾想也不想就拒绝了牧阳的好意。 开什么玩笑,被撞破奸情她还怎么有脸留下来! 见子桑倾如此坚定的要走,而东阳西归又不阻止,肖顺和牧阳便往旁边走了几步。 洛寒舟见状,也一个箭步蹿到了牧阳身边,让出下楼的路给子桑倾。 子桑倾看似气定神闲的下楼,实则她的内心在万马奔腾着。 乃乃个熊的! 都怪东阳西归! 她以后都要没脸进这个仓库了! 和肖顺、牧阳的轻松神态不同,低眉敛眸的洛寒舟,还多了一个小心思。 视线低垂的看着子桑倾从他面前走过,不由得就想到了苗亦少。 哎,子桑倾和东阳西归都这样了,苗亦少是彻底得没机会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想开了没有。 子桑倾小楼后,肖顺看着好整以暇,似乎在想着该怎么收拾他们的东阳西归,连忙先开口解释道: “队长!仓库的钥匙一大早就被清源拿去了,我以为是他那小子在楼上!我要是知道在楼上的是您,我一定不会上来的!” “对对对!队长,我们不知道是您老在楼上!不然就是打死我,我也坚决不会上楼来的!” 牧阳也连声附和道。 这种关键时刻,趁着东阳西归还未把火气发泄出来,赶紧堵上最重要! “我很老吗?” 东阳西归本来还算平静的冷眸,一听到牧阳说‘您老’二字,眼神顿时犀利了不少。 竟然说他老! 牧阳是太久没运动,皮痒痒了吧! “不老不老!队长你怎么会老呢?你非常年轻!全中队你最年轻!” 牧阳冷汗都快被东阳西归吓出来了,再一次连声否认道。 妈妈呀! 早知道他不说话了! 第369节 东阳西归那眼神,活像要生吞了他似得! 牧阳知道,因为比子桑倾大了十岁的原因,东阳西归特别不爽别人说他年纪大这回事。 明知道不能说还说! 他怎么就一不小心踩到地雷了呢! 仅仅只有五百人的近距离战斗队,在普通部队里,的确就是一个中队的规模。 洛寒舟看着语气快速,解释得太过匆忙的牧阳,越看越觉得牧阳这谄媚的神情有些狗腿。 凭他对东阳西归的了解,东阳西归又不是那种喜欢被人拍马屁的领导。 牧阳这招别说有效了,不会适得其反就不错了。 东阳西归当然知道牧阳在拍他马屁,于是乎,他话锋一转,语气特别平静的说道: “看到仓库进水了吗?” 每年这个时候,雨水一大的话,基地里地势较低的地方,就容易蓄积起雨水。 仓库门口虽有两三个台阶起了阻挡作用,但在昨晚大暴雨的轰炸下,仓库还是进水了。 “看到了!”肖顺和牧阳同时点头。 他们一开门就看到了,但积水已经退了不少,仓库里的情况还好,就是地板蓄积了不少水,还挺脏的。 因为仓库不是第一次进水的原因,他们都不在柜子底层放置物品。 所有仓库进水,并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损失。 “下去打扫干净!” 东阳西归也不废话,直接就命令道。 “就我们三个吗?” 牧阳眼睛一下大睁,质疑道。 他们仓库那么大,光把积水扫出去不行,还得拿洗衣粉把地板清洗一遍。 往年都是几十名近距离战斗队的队员一起清理仓库,今年不会就他们三个弄吧? 得洗到什么时候去! “不然呢?”东阳西归冷眸轻瞟过去,犀利的眼神立马就将牧阳看哑了。 “……”牧阳瞬间就蔫了,不敢再反驳的他,只得偷瞥着肖顺。 现在这时候,只有肖顺说话才能求情了。 “走吧。” 然而,出乎牧阳意外的是,肖顺看着东阳西归连反驳的话都不说了,直接就转身下楼。 “喂!”牧阳见肖顺就这么走了,连忙唤了一声,唤不停肖顺后,他连忙追上去,“就我们三个怎么弄!怎么着也得再整几个人来吧?” “你有看到其他人吗?有种你叫队长一起下来打扫卫生。” 肖顺头也不回的继续下楼,又不是没打扫过卫生,有什么难的。 这雨不知道还会不会继续下,现在把地扫了,再下暴雨的时候,东阳西归就没理由再把他们扔到海里去了。 暴雨天海上本就不平静,那种在破涛汹涌的大海里随波逐流的想往西游,偏偏被荡得往东飘的无奈滋味,肖顺是再也不想品尝了。 肖顺和牧阳已经下楼了,洛寒舟瞅了眼盯着他的东阳西归,连忙也跟着下楼。 洛寒舟觉得他冤死了! 他最开始的时候,就是想告诉肖顺他写好了遗书而已。 莫名其妙的跟着肖顺和牧阳来仓库,结果却要被东阳西归罚来清扫仓库。 明明他从头到尾什么事都没干! 就这么被拖下水了! 冤死他了! 一晚上没睡的东阳西归,见洛寒舟也一溜烟跑下去后,他侧身往沙发上一倒便躺了下去。 不用训练,正好可以补一觉。 然而,东阳西归刚躺下没一分钟,整个基地就响起了紧急集合的号角。 紧急集合的号角一响,东阳西归立马就睁开了眼睛,下一瞬,从沙发上一跃而起的他,冷眸微沉的飞速往楼下冲。 ------题外话------ 妹纸们,经常会有妹纸问某爷儿,男女主的名字有些绕口难懂,某爷儿在这里解释一下。 男主:东阳西归。复姓:东阳。名:西归(咳咳,有妹纸恶搞,说是归西,还有说乌龟的……) 女主:子桑倾。复姓:子桑。名:倾。 话说! 某爷儿开文之处,觉得东阳西归这个名字特别高大上还霸气有木有! 但是! 一发文,某爷儿就被群里的妹纸吐槽得体无完肤的…… 什么东西归,什么归西,什么乌龟的劈头盖脸的就砸了某爷儿一脸! 还有一个恐怖组织的名字,不知道妹纸们还记不记得‘极端杀狼’。 好吧,某爷儿又一次被吐槽得找不到北……什么非主流都被吐槽出来…… 综合种种原因,某爷儿终于不甘心的承认了一件事。 取名是一件特别高深的事,奈何某爷儿走在充满荆棘的路上一去不回头,已哭瞎。 ☆、007生死一线 “队长!紧急集合!” 打扫卫生总归是要把门打开的,肖顺还没走到大铁门位置,听到集合号角的他,担心楼上的东阳西归没听到,便大喊了起来。 “知道了!快走!” 东阳西归‘蹬蹬蹬’的下楼,大声回应道。 几人冲出仓库,踩在积水里快速往各营各班的集合点跑去。 在场有钥匙的人只有东阳西归,他断后锁好门后,也从仓库快速消失了。 四十分钟后,有三架轻型运输机先后从南沧基地起飞。 携带着抗洪装备的二十名女兵,和两栖战车营一个连的男兵,共五十多名士兵同乘一架运输机。 机舱里,女兵一排过的坐在机舱左侧,三十多名男兵则坐在右侧,双方看着坐在对面的陌生面孔,都处于大眼瞪小眼状态。 步媚媚美眸轻抬的朝对面大致一扫,看着将要一起行动的两栖战车营男兵。 三十几人里,好多个新兵的面孔她挺眼熟的,但只有两个人她是认识的。 已经还俗的和尚洛寒舟,以及初见时瘦弱,此时却壮硕了不少的池塘。 池塘就坐在步媚媚的斜对面,看到步媚媚的视线看过来,池塘嘴角立马一扬,送了个大大的笑容给她。 “……”池塘无声的笑容太热情了点,看得步媚媚眼神呆滞了一瞬。 末了,步媚媚唇角一勾一收,还了个仅一秒钟的浅笑给池塘。 她跟池塘也不算很熟,就相互认识而已,池塘笑得嘴角都要裂到耳根去了,会不会热情过头了。 其实,池塘并没有想太多。 毕竟和步媚媚也认识,要是不小心对视上时,还面无表情的移开眼,对方该怀疑他对她有意见了。 步媚媚和池塘的这一点小互动,并没有逃过毕寺锐利的眼睛。 “子桑,媚媚和那个池塘很熟吗?” 毕寺本想直接询问步媚媚的,奈何她们之间还隔着一个子桑倾,便在子桑倾耳边低问道。 “我怎么知道?” 同样看到了步媚媚和池塘互动的子桑倾,冰瞳轻轻一斜,睨着毕寺反问道。 这种事情,毕寺一向比她消息灵通,毕寺都不知道,她怎么可能知道。 “不熟。” 耳尖的听到子桑倾和毕寺对话的步媚媚,美艳的脸庞瞬间黑了不少。 毕寺也不太像话了,这是在八卦她吗? “我就问问而已。” 毕寺听出来了,步媚媚的语气不是很爽,她摸了摸鼻子,借机掩饰道。 此次的抗洪抢险任务,他们被安排到江口堤坝。 飞到任务地点还有一段时间,子桑倾看了看时间,军帽往下一拉盖住眼睛,准备小眯一下。 机舱里没一个人说话,大家的脸色似乎都有些沉闷,以至于整个机舱的气氛,都显得有些压抑。 江口堤坝是全国水流量最大的堤坝,险情多危险大。 抗洪抢险任务,每年都会有意外发生。 江口堤坝是发生意外最多,牺牲战士最多的地方。 池塘从小在海边长大,洪灾他还是比较了解的。 此时,池塘一机舱的男兵女兵,正在心里默念着: 战士!就应该迎难而上! 战士!就应该哪里最艰难困苦,就往哪里冲锋陷阵! 第370节 身为一名战士,他绝不允许自己退缩!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后,一直没人说话的机舱,突然从对讲机里传出了声音。 “东阳长官,你往下看一下,水里的孤岛上是不是有人?” 声音是从东阳西归的对讲机里传出来的,在五人说话的机舱,声音显得特别清晰,惹得士兵们纷纷看向东阳西归。 小睡了一个多小时的子桑倾,精神好了不少,对讲机里传出来的声音,好像是飞行员的声音。 子桑倾将军帽檐往上推了推,冰瞳一转就看到机舱头的东阳西归站起身,快速走到机舱的窗户位置。 士兵们也都听到了对讲机里说得话,纷纷反身趴在机舱窗口往下看。 运输机不高不低的在河面上飞行着,高度估计六七百米的样子。 “好大的水!” 钱浅一往下看,视觉刺激下她就被吓了一跳。 底下滚滚江水浑浊不已,动荡不安的江水从上游激荡下来。 宽大的河面上还有树枝等杂物飘荡着上下起伏,滚滚波涛荡得河面一点也不平静。 不少士兵看到运输机底下的滔滔江水时,都被小小的刺激了一下。 激流而下势不可挡的黄江水就在脚下,机舱里的战士都能听到江河咆哮的激昂声响。 气势宏大的江河无形中仿佛有一股吸力,运输机如果掉落到了江河里,瞬间就能被江水淹没消失得无影无踪。 “哪里有孤岛?” 付絮的视线快速在江面上扫荡着,看了一圈也没看到有岛屿的影子。 连大海都是当兵后才第一次看的付絮,看着底下的滔滔江水,口舌就有些干燥。 抗洪救灾的课程,她们学习过也训练过,但现在摆在他们眼前的,可是真正的天灾! 身为一名海军战士,付絮知道自己不能胆怯,她也不会退缩,她就是心里有点没底。 “左下方十一点钟方向,你仔细看看,那里有个小土包,好像有人。” 阿史那一枝和钱浅、付絮挤在一个窗口往下看,眼尖的她率先发现了可疑之处。 “我看到了看到了!那哪里是孤岛?真的就是一个小土包而已!” 毕寺显得有些激动,音量也提高了不少。 要不是窗户还有玻璃阻隔着,她紧贴在玻璃上的鼻尖额头,估计早蹭出窗外去了。 那个小土包的直径,估计也就四五米的样子,一波波激昂而来的江水,仿佛随时都能把小土包给冲垮淹没。 毕寺眯着帅眼仔细看着,重要的是,小土包上好像真的有人! 距离有点高,动荡不安的浑浊江水晃得眼都快看花了,看不真切小土包上到底有几个人。 另一边,被江水包围的小土包上,站着两名随时都有可能被江水冲走的姐弟。 他们是附近村落的弟弟林家洋和姐姐林美洋。 此时,林家洋一边高高举起右手,用力的冲头顶的轻型运输机挥动着,一边激动的抓住林月洋的手,激动的都快哭出来的他,大声道: “姐!姐!你快看!飞机的速度好像慢下来了!他们应该发现我们了!” 林家洋今年十九岁,刚刚高中毕业,考上了好大学的他,就等着开学了。 一心欢喜的他,哪曾想到会在开学前,沦落到这般生死一线的地步。 打从看到飞机开始,林美洋就和弟弟林家洋就一边挥手一边大声的呼喊着。 可他们的喊声还没江河的咆哮声大,还没传递到上空就被淹没了。 眼看着由远而近的飞机并没有降低飞行高度,林美洋有些绝望。 她和弟弟穿的都是浅色系的衣服,很容易和江水混为一体。 站在脚下的陆地又只有这么小小一块,她和弟弟两人,从高空看下来的话,一点也不显眼的他们,很容易被当成是飘在河面的树木等杂物。 本来已经不抱希望的林美洋,听到弟弟的呼喊,连忙抬头往上看,果真看到飞机正一点一点的降落下来。 “这里这里!兵哥哥!我们在这里!快来救我们!” 脚下的小土包虽然暂时安全,但也随时都有可能夺走他们的生命,林美洋激动得眼泪直接掉了下来。 有救了! 她和弟弟有救了! 呜呜,吓死她了。 一夜之间的洪水暴发,她还以为她仅二十出头的大好年华,就要葬送在这破涛汹涌中了。 河水的浪花声响非常的大,飞机上的战士们,谁都没听到林家洋和林美洋的呼救,但他们看到了求救者。 林家洋确定飞机在缓缓下降,真的没有继续往前飞行后,他这颗年少的心终于稍微安定了下来。 还好,还好,上天不忍心就这么收了他。 林家洋紧紧抓着林美洋的手,似乎担心一个大浪潮袭来,会将他和姐姐冲散一样。 但是,林家洋心里紧张归紧张,他见林美洋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激动地,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便打趣着安慰道: “姐,你以前不是说你不喜欢当兵的吗?怎么这会儿‘兵哥哥’叫的那么热乎?” “去你的!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喜欢当兵的?乱讲!” 马尾长发已经凌乱,脸上也显得脏兮兮的林美洋,抬手抹了把鼻涕眼泪,严声反驳着林家洋。 看着头顶缓缓朝他们降落下来的飞机,此时在林美洋的眼里心里。 再没有什么比‘兵哥哥’更能打动她了。 她怎么可能不喜欢兵哥哥! 怎么可能! “你上个月还跟我说,不喜欢我去当兵的。” 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林家洋早就习惯了,他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林美洋,依旧不打算放过她。 “当兵很辛苦的你知不知道?就你这副懒骨头样,我还不是为你好!” 林美洋擦完鼻涕的手,直接就抹到了林家洋的衣服上,抹得干干净净一点也不手软。 “喂喂喂!我刚买的新衣服!刚买的!白色的!” 林家洋眼睛一下大睁,空闲的另一只手,连忙挥开林美洋造孽的手。 小土包就这么一点大,林家洋和林美洋都不敢太大范围的移动,身为弟弟,哪怕林家洋是弟弟,貌似也只有被欺负的份。 “啧啧啧!小土包哪两个是情侣吧?洪水都快把他们冲走了,还这么欢快的调情!” 运输机已经降到距离河面一百米左右了,毕寺看着嬉笑打闹的林家洋和林美洋,啧啧称奇道。 底下哪两个小年轻还挺乐观的,没看到他们四周围都是波涛汹涌的河水吗,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不可能是情侣吧?” 一旁的钱浅质疑出声。 小土包上的两个人,一看就很年轻,还是学生的样子。 学生敢手牵手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怎么着也得脱离了家长的视野范围。 这附近是村落,小情侣这么亲密被家长看到的话,可是会被切断生活费的,一般人怎么可能这么大胆。 女兵的思维和男兵是不一样,和领导者的思维就更不一样。 当毕寺几人看到林家洋和林美洋在打闹时,两栖战车营的一连连长段迎兴,想得却是该怎么去救他们。 “副营,放软梯下去还是速降绳?” 段迎兴见东阳西归拉开机身侧边的机舱门,便走了上去。 下面的情况很紧急,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大浪冲过来,小土包上的两人就被冲走。 放软梯下去解救被困群众,显然是最快捷有效的。 只要林家洋和林美洋牢牢爬上软梯,飞机就可以带着他们飞离这片危险江河。 但是。 一般人没被飞机带着凌空飞行过,要适应不是那么快的事情。 万一对方有恐高症,或者看着下面的江水发晕一脚踩空掉下去,都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运输机已经悬停在小土包上方了,距离林家洋姐弟约五十米高的样子。 “速降绳!”东阳西归回应着段迎兴的同时,将速降绳拿了出来。 速降绳的一段牢牢系在机舱门上沿,东阳西归的头微微往外探出。 “这里!兵哥哥!这里这里!快救我们上去!” 林美洋看到机舱门打开后,就兴奋挥舞着手臂。 他们马上就要得救了! 依旧紧紧抓着林美洋的林家洋,虽然他比林美洋小,但他的心性显然要比林美洋沉稳得多。 东阳西归没去理会林美洋的呼喊,他看准被江水包围住的小土包位置,手里的那捆速降绳就用力抛了下去。 林家洋和林美洋都仰头看着盘旋在头顶的飞机。 看到劈头盖脸就砸下来的一大捆绳子,林美洋吓得立马低头抱住脑袋。 林家洋只是脑袋微偏的低下头,紧接着就感觉到绳子砸了他一头一肩。 绳子准确无误的抛到小土包上后,林家洋连忙抓住绳子,似乎担心江面上的大风一吹,绳子就会被吹跑一样。 “副营,我下去把他们弄上来!” 事不宜迟,段迎兴说着就要抓住速降绳降下去。 “等等!”东阳西归快速伸手拦在了段迎兴身前,“这种小事,留给新兵锻炼一下。” “洛寒舟!出列!” 第371节 东阳西归也不管段迎兴怎么想的,收回手的同时,就冲男兵阵营里喊道。 “是!” 洛寒舟压根就没想到东阳西归会在这时候叫他,但他还是快速起身,小跑到机舱门口。 “安全带拿上,下去把他们弄上来。” 东阳西归手里拿着两套安全带,递给洛寒舟。 “保证完成任务!” 穿着救生衣的洛寒舟,先是挺身敬礼,随即接过安全带就把带子套在脑袋上。 洛寒舟下去时也不穿戴安全带,跨步到舱门边沿,抓住速降绳脚下一蹬,就快速滑降了下去。 林家洋看到洛寒舟要滑降下来,未免绳子被大风吹得东歪西倒,他便拉紧绷直了速降绳,待洛寒舟滑降的差不多的时候,他才松开手。 “波浪越来越大了,他没有经验,应该让我下去的!” 洪水正一点一点的上涨,段迎兴看着不足半米就要没顶的小土包,担心道。 洛寒舟是他连队里的兵,段迎兴自然知道洛寒舟资质不错。 但东阳西归就这么把洛寒舟丢下去,是不是太危险了? “什么都让老兵争着干,新兵不磨练一下能成老兵吗?” 东阳西归随意的回应着段迎兴,但一双冷眸却片刻不移的注视着下方的情况。 再看看机舱里的士兵们,不管男兵女兵,一个个全趴在窗户上往下看,看得到看,看不到就只能看江面上凶残的风景了。 洛寒舟毫无意外的安全降落在小土包上。 小土包应该是一个小山头来的,只不过被洪水淹没的只剩一个小坡顶了。 “快把安全带穿上!” 洛寒舟双脚一落地,取下脖子上的两套安全带,一人一个递给林家洋和林美洋。 “谢谢!”林家洋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他接过安全带跟洛寒舟道了声谢,就快速的穿戴起来。 “这个要怎么穿?”林家洋倒是动作非常麻利,但他的姐姐林美洋接过安全带后,却不知从何下手。 “我帮你,把脚穿进去,快!” 洛寒舟可以说是一把夺回林美洋手中的安全带,快速整理好后就半弯着腰,要林美洋把双脚套进去。 “……”林美洋和洛寒舟面对面站着,她看着洛寒舟的动作却犹豫了。 虽然洛寒舟手里拿的是安全带,但她怎么看怎么觉得洛寒舟的姿势,好像要帮她穿裤子一样。 “姐!你愣什么呀?快点!万一大洪水涌来就不好了!” 林家洋是最清楚附近水域的人,他和姐姐爬上山顶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一座几十米高的小山头就被淹没了。 林美洋再这样磨蹭下去,下一波洪水涌来,他们这个小土包铁定就要淹没了。 “哦!好!” 林美洋也是真的害怕被洪水冲走,当即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手扶在洛寒舟的肩膀上,抬脚就套进安全带里。 女兵这边方向,正好可以清楚的看到下方的情形。 当阿史那一枝看到洛寒舟那么细心的,弯着腰帮林美洋穿戴安全带时,她硕大的深邃双眼微闪了一下。 从上往下俯视下去,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她竟然清楚的看到,林美洋同样青春的脸上,似乎泛起了红晕。 钱浅就在阿史那一枝身旁,她和阿史那一枝的手都虚撑在舱壁上,两人的手也靠得近,钱浅感觉到阿史那一枝的突然紧握了一下。 钱浅看向下方的视线立马挪了回来,垂眸一看,果然看到阿史那一枝的右手正握成了拳头形状。 再看看阿史那一枝紧盯着江面的侧颜,钱浅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一枝花,你在想什么?” 钱浅往阿史那一枝的方向凑了凑,在她耳边低声偷笑道。 “……没什么。” 从钱浅的语气里,阿史那一枝就听出了暧昧的笑意,心里一惊的她,冷静的回道。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眼神很冷?” 钱浅脸上挂着‘我什么都知道’的得意笑容,但她也不想打草惊蛇,只在阿史那一枝的耳边说道。 虽然阿史那一枝一直不愿意承认,但她们都发现了,阿史那一枝和洛寒舟之间挺微妙的。 “所以呢?” 阿史那一枝先往毕寺的方向偷瞥了一眼,见毕寺真专心致志的俯视着下方后,这才眸光略带警告的反问着钱浅。 她承认,她刚才有些激动,还有些些的愤怒,但是,阿史那一枝并不认为这就是毕寺所说的,她喜欢洛寒舟。 钱浅要是敢把这事到处宣扬的话。 等回了基地,她一定把钱浅给撂趴下! “没有所以。”钱浅继续笑,其实她没有毕寺那么八卦,“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发现你的奸情而已!” 钱浅说得非常非常小声,连在她身旁另一侧的付絮都没有听到。 阿史那一枝硕大的眼珠子上下一瞟,确定独乐乐的钱浅说得是真话后,便自动结束了这次的交头接耳。 当阿史那一枝再次往下看时,林家洋身上的安全带已经和速降绳牢牢系在了一起。 东阳西归和段迎兴见林家洋系好安全带,双手也抓牢了速降绳后,两人合力拉升着速降绳,林家洋的双脚就脱离了小土包。 “啊……家、家洋,你别怕!很快就上去了!” 林家洋刚往上拉了半米,林美洋看着他吊在半空中不断上升的身体,就担心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办怎么办? 会不会掉下来? 万一掉到洪水里怎么办! 林家洋是真的有点怕,他抓着速降绳的双手,因为抓得太用力都指节泛白了。 但是,听到林美洋担心的呼喊,林家洋还是强装着勇敢的回应道: “我没怕!” 林家洋很快就被拉了上来,他一上来,东阳西归解开安全扣,再次把速降绳扔了下去。 “洪水不太稳定,速度快点!” 一直在观察着洪水涨幅的东阳西归,发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洪水已经涨了五十公分了。 再耽搁下去,先不管会不会有洪峰袭来,底下那个小土包就要被彻底淹没了。 “明白!” 洛寒舟大喊着回复东阳西归,左手接住速降绳,右手就去拉林美洋穿戴在身上的安全带。 “不、不……”一手伸过去却落了空的洛寒舟,滔滔江水声中,他耳尖的听到了林美洋的低喃。 抬眸一看,洛寒舟这时候才发现,林美洋一脸煞白! 刚才林家洋上去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她这是怎么了? “我、我怕……”看到洛寒舟伸手过来,就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的林美洋,嘴唇抖索着看着洛寒舟,“我恐高!” 生死关头,林美洋本来忘记这回事了。 但是,刚才看到林家洋孤零零的吊在绳子,被一点一点的拉扯上去,她就看得腿发软。 这绳子牢不牢固的? 万一断了怎么办呀! 林美洋光从神情上看,就能看出来她的确很害怕,脸色都白成什么样,还哆嗦。 但林美洋这种情况,显然一点也不利于当下的危险境遇。 “恐高没关系!你穿着安全带呢,怕的话把眼睛闭上,很快就拉上去了!” 盯着越来越哆嗦的林美洋看了两三秒的洛寒舟,连忙开导道。 都这时候,还恐什么高! 要恐高也得先把命保住了再恐吧! 就在此时,一个大浪袭来,浑黄的江水撞击着一下就淹没了小土包。 “啊……” 林美洋是穿着拖鞋跑出来的,冰凉的江水刺激得本就紧张的林美洋,瞬间惊呼了一声。 洛寒舟朝上游看了一眼,洪水越来越急了,不能再耽搁了! 趁着林美洋惊呼的瞬间,洛寒舟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她的安全带,强势的往前一拽,就将林美洋牢牢扣在了速降绳上。 “啊——不要!我怕!” 一看到自己和不粗不细的速降绳连在了一起,林美洋就好像跟死神连在了一起一样,尖叫着竟然一把搂住了洛寒舟。 “危险!洛寒舟!快抓紧绳子!” 然而,就在洛寒舟眉心一跳要推开林美洋时,他猛然听到飞机上传下来东阳西归惊呼。 先前还算平静浪涛呼啸声,就在此时也似山洪暴发般咆哮着传进洛寒舟耳朵里。 洛寒舟偏头一看,上游竟有两三米高的洪峰宛如雄狮怒吼般,咆哮着凶猛而来。 ------题外话------ 妹纸们,坑爹的某爷儿发现了一处漏洞。 当初的一百零二名女兵,最终留在南沧舰队的只有二十人! 二十人! 配发手机那次,某爷儿记错了,写成了三十人…… 某爷儿已经把前面章节的错误点修改过来了。 第372节 特在此跟妹纸们说一下,女兵只有二十人啊喂! 呜呜,某爷儿的错,之前忘记做笔记了,还望妹纸们谅解,么么哒。 ☆、008踢了再说 霎那间,洛寒舟心神为之一震! “快点!快抓住绳子!” 洪峰的咆哮太震撼人心了,阿史那一枝就控制不住的呐喊了起来。 汹涌而来的洪峰咆哮声传到机舱里,刺激着战士们的同时,隐忍沉稳着的战士们也因为阿史那一枝的这一喊,纷纷或大声或小声的焦急起来。 “快点上来!” “再晚就来不及了!” “洪峰还有一百米就要冲下来了!” “……” “洛哥!洛哥!” 池塘的声音掺杂在众多声音里,他几乎是一口气冲到机舱门口的。 东阳西归紧盯着下方的洛寒舟和林美洋,眼角余光瞥到池塘快步跑来,担心他冲劲过大一头栽下机去,连忙伸手拦在他身前。 刚才还好好的,乍然看到澎湃而来的几米高洪峰。 双手紧紧抱住洛寒舟的林美洋,一抬眸就看到了上游的恐怖景象。 黄橙橙的洪水咆哮着灭顶冲来,宽宽的河面瞬间成了地平线,眼看着遮天避地的洪峰快速冲下来,林美洋眼睛大睁,直接就吓傻了。 “姐!姐!” 率先上来的林家洋,看到洪峰来了,林美洋还站在随时会被淹没的小土包上,瞬间又急又慌的他,眼眶都湿润了起来。 姐姐不能出事! 不能! 一定不可以! 在林美洋惊恐的瞪着洛寒舟身后的洪峰时,仅瞥了一眼就连忙撤回头的洛寒舟。 他右手搂在林美洋的腰上,左手一把抓住头顶的速降绳,快速绕着手掌转了几圈。 眨眼间,洛寒舟的左手就牢牢抓在了速降绳上,他连忙冲飞机上的东阳西归扯着嗓子大喊道: “队长!起!” 站在机舱门口的东阳西归和段迎兴,两人两双眼睛片刻不敢放松的注视着下方。 洛寒舟身上没套安全带,一看到他抓紧速降绳,东阳西归和段迎兴在他开口的同时,就抓着速降绳猛力往上拽。 “啊——” 被巨浪般咆哮而来的洪峰吓傻的林美洋,突然失去重心的被往上一拽,她瞬间被吓清醒了。 脑子一回神,林美洋就看到比她还高的洪峰,已经咆哮着冲到面前了,这个距离最长也就只有十米。 完了完了! 要被卷进洪水里了! 哆嗦着完全发不了声的林美洋,脑子却没停止运转的快速转动着。 巨大的恐惧中,林美洋早忘了恐高这回事,她紧紧抱着洛寒舟,两只眼睛死死地瞪着张大嘴灭顶而来,仿佛要吃了他们的洪峰。 “快!用力!” 林家洋也在一旁观察着下方的情景,惊慌着都快哭出来的他,想帮东阳西归一起拉绳子。 可是,此时已经有不少士兵冲了过来,男兵们和东阳西归一起拉扯着洛寒舟上来,林家洋直接就被战士们的人墙推搡到了角落。 洛寒舟没去看身后的洪峰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他沉稳的两只眼睛紧盯下游还算平坦的江面。 他刚才推断过,洪峰两到三米高,他身高一米九,手臂一高举怎么着也有两米五左右。 东阳西归再用力往上一拉,他抓着速降绳高举在头顶的手掌,很容易就蹿到三米的高度。 就算洪峰在拉升时劈头盖脸的没顶而来。 只要他紧抓着速降绳不放手,抗住洪峰巨大的冲力,东阳西归还是一样能把他拉出水面,拉上飞机去的。 心中自有把握的洛寒舟,双眸虽然沉稳,但从他紧抿着的嘴角可以看出,他还是有些紧张的。 他和林美洋不一样。 林美洋还有安全带和速降绳连接在一起,他唯一的求生希望,就是自己紧紧抓住速降绳的手。 万一洪峰的冲劲太大,他紧抓着绳子的手被冲松开。 又或者他手臂被冲的脱臼,从而无力支撑住他的身体,他将会陷入非常危险的境地。 原本坐在椅子上转身后看的阿史那一枝,揪心的一下站起紧紧趴在窗户玻璃上。 洪峰已经冲下来了,眼看着吊在速降绳的洛寒舟就要被洪水冲没,霎那间,阿史那一枝紧张得连呼吸都不自觉的停止了。 还有一名战士正在经历生死关头,机舱的战士们,一张张脸上都显出了焦急惊慌的神色,但他们却又都安静的不敢出声,唯恐吵到紧急救援的东阳西归几人。 “啊……” 短短几秒间发生的事情,从上往下看出去,付絮看到汹涌而来的洪峰一下砸向洛寒舟时,她禁不住轻呼了一声。 声音不是很大的轻唤,在洪峰的咆哮声中,许多士兵却听得一清二楚。 霎那间,付絮的轻呼响在耳边的同时,阿史那一枝撑在窗户玻璃上的手狠狠一抓,力道大得仿佛要把玻璃抓破一样。 奔腾着不断往下飞蹿的洪峰中,她、她看到洛寒舟和林美洋破浪而出般,从洪水中钻了出来! “姐!姐!” 心跳都快停止了的林家洋,这下是真的哭了。 看到林美洋从水中被拉了上来,他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滴接一滴不要钱似得猛掉下来。 吓死他了! 差点以为姐姐再也回不来了! “人还在?还在!” 池塘在东阳西归身后猛拉着速降绳,看林家洋激动的样子,依旧绳子上的重量,他也稍微放下心来。 洪峰没顶而来的那一刻,林美洋直接就一头埋进了洛寒舟的肩膀,她不敢看。 背对着洪峰的洛寒舟,虽然没有了洪峰没顶而来的视觉冲击。 但他听着近在身后的山河咆哮声,他也能真切的感受到洪峰越来越近,背后凉意渗人。 速降绳紧紧勒在洛寒舟的手掌手腕上,承受了两个人重量的绳子,将洛寒舟的手掌勒出好几条深深地勒痕。 洪峰嘶吼到面前时,洛寒舟真切的感受到下半身被猛地往下冲击,一半在空气中,一半在洪水中的身体,完全控制不住的摇摆着。 洪峰巨大的冲击力下,洛寒舟紧紧抓在手中的绳子,似乎都要镶嵌进他的肉里了,整个左手掌因为血流不通而呈现出紫红色。 几乎被巨大的恐惧吓傻的林美洋,哆嗦着紧紧抱着洛寒舟,她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连尖叫都下意识的被强自扼制在了胸腔里。 这种时候不能呐喊,会给飞机上的救援人员分心,万一摔进洪水里,呐喊着大张的嘴,也会更容易呛进水。 洛寒舟紧咬牙不松手,被洪峰差点冲散的他和林美洋,也就在一秒钟的时间左右,两人的身体就被提拉得猛然上升。 “上来了!上来了!” 段迎兴的心脏都提到嗓子眼里了,将洛寒舟和林美洋拉到舱门下后,伸手就去拉洛寒舟手掌已经呈现出青紫色的左臂。 东阳西归本来想将林美洋先拉上来,不给洛寒舟增加负担的。 但是,东阳西归向下抓住林美洋的手臂往上提时,林美洋竟然死死地抱着洛寒舟不松手。 段迎兴只是紧抓着洛寒舟的手臂分担他的重量,不让洛寒舟全身的重量全靠青紫的手掌支撑,一下拉上来两个人,显然不太现实。 洛寒舟也想让林美洋先上去,于是松开搂在林美洋后腰上的手臂,林美洋身上还有安全带,东阳西归又抓着她手臂,她不会掉下去的。 可是! 洛寒舟松手后发现,林美洋还微丝不动的挂在他胸前,他亲眼看到东阳西归拉拽了一下林美洋,结果林美洋抱他抱得更紧了! “你别老抱着我,你先上去!” 见林美洋这副死抱着他不放的姿态,飞机上又那么多战士看着他们,耿直的洛寒舟不由得脸庞微红了一下,开导着催促道。 他们两人这样掉在舱门下,虽然说是暂时脱离了洪峰的灭顶危险,但这样掉久了他手臂会没力气的,现在整条左臂都麻了。 “不、不要!我、我怕……” 林美洋闭着眼睛埋首在洛寒舟的肩头,她并不知道他们已经被拉升到机舱门下了,以为他们还掉在欲坠不坠的半空中。 “姐!你已经没事了!你快把手伸出来,军哥哥会把你拉上来的!” 被挤得趴在舱门侧的林家洋,看到林美洋怕死得不行的样子,不用看她的脸,都知道她一定害怕死了。 “家洋!” 林家洋的声音就响在头顶,林美洋连忙抬头,顿时被挤在机舱门口的好多个脑袋吓到了。 “你快松开他!” 东阳西归的右掌紧紧抓着林美洋的手臂,他又看了眼洛寒舟与速降绳纠缠在一起的左手,都青肿起来了。 “哦,好!” 林美洋连连点头,她紧勒着洛寒舟脖颈与后背的手刚一松,身体就被东阳西归老鹰抓小鸡似得一把提了上去。 瞬间飞腾起来的错觉,惊得林美洋眼睛瞪得大大的,但她并没有惊呼出声。 天呐! 当兵的都这么大力气吗? 跟人工挖掘机似得说拉就起来了。 第373节 直到双脚站定在机舱地板上时,林美洋这颗悬了大半天的心,终于是安落了下来。 刚刚经历了一场姐弟相离的林家洋,内心甭提有多激动了。 此时看到下半身全被洪水浸湿,人却完好无事的林美洋,林家洋非常想推开帮林美洋解安全带的士兵,然后紧紧的抱住林美洋。 但是! 他已经成年了,是一个大人,飞机上又全都是比硬汉还硬汉的战士。 林家洋别说冲上去拥抱林美洋了,连鼻涕眼泪都只敢趴角落偷偷摸去。 林美洋被东阳西归拉上去后,洛寒舟也被段迎兴非常顺利的拉了上去。 运输机的飞行距离太低了,东阳西归将速降绳全部收起在脚下,就快速关上了机舱门。 “老赵,解救完毕,继续往目的飞!” 哗啦一声关上机舱门后,东阳西归拿起对讲机,就驾驶舱的飞行员道。 机舱门关上后,大白天的,机舱里的视线还是非常明亮的。 但是,林美洋不知道是没找到舱门边的林家洋还是怎么的。 被解下安全带的她,一转眼看到站在身旁的洛寒舟,竟然一把扑了上去,惊吓过后还没平静下来的她,带着哭音的喊道: “啊……吓死我了!” “……”洛寒舟刚要脱下安全带,被林美洋这么一扑,他被吓得立马僵直了身体。 “……” 机舱里的其他士兵,特别是站在舱门口,刚才帮着一起拉拽洛寒舟和林美洋的男兵。 看到林美洋这么热情的猛扑到洛寒舟身上,他们都错愕的睁大双眼。 怎么回事? 就刚才那么一会儿功夫,洛寒舟就桃花朵朵开了? 全机舱的男兵女兵,看到林美洋突然扑上洛寒舟的情景,反应最大的,莫过于锁得更深的阿史那一枝了。 刚才在救援过程中的拥抱就算了。 被吊在半空中,脚下又是滔滔洪水,谁都会害怕,抱一下洛寒舟还是情有可原的。 但是! 现在都安安全全的站在机舱里了! 还要冲过去抱洛寒舟是想怎样! 都已经安全了,还怕什么怕! 矫情! 钱浅看到被猛扑的洛寒舟,下意识的就去瞄身旁的阿史那一枝。 果不其然的,她看到了阿史那一枝快要冒火的硕大眼睛。 钱浅敛眸偷笑着,这下可被她抓到铁证了,看阿史那一枝以后还怎么争辩! 感情的事有就有,没有就没有,重要的是男未婚女未嫁的,有什么好害羞的。 阿史那一枝就是死鸭子嘴硬。 林美洋恐高这回事,林家洋是知道的,被救上来之前会紧抱着洛寒舟不放,他可以理解。 但是现在,看看一点也不害臊猛扑上洛寒舟的林美洋,再看看其他战士惊呆了的眼神,他都替林美洋觉得丢人。 “姐!你干什么呢?你弟我在这里!你是不是老眼昏花抱错人了!” 林家洋眨巴了一下眼睛,还以为他泪眼朦胧看错了,看清楚林美洋真的扑在洛寒舟怀里后,他立马就控制不住的咆哮了起来。 林美洋抱着洛寒舟还没怎么反应过来,林家洋的咆哮声传到耳中时,她人也被拨开士兵冲上前来的林家洋,一把拉离了洛寒舟的怀抱。 “姐你别哭!已经没事了!” 林家洋抱着林美洋拍着她的背安抚着。 他看出来了,林美洋刚才的熊抱吓到这些兵哥哥了,特别是洛寒舟。 洛寒舟被抱得两手僵直在半空中,他看样子是不敢回抱林美洋的,但貌似也不好意思推开她。 林家洋知道,军人的名誉很重要。 万一传出什么军人在救援的过程中,对女性求救人有什么过分行为的话,这对军人的名誉会产生极大的不良影响。 虽然飞机上没记者,这事不太可能曝光。 但洛寒舟救了他们,他们姐弟俩可不能这么对不起人家。 “我知道没事了!我就是有点激动!” 林美洋也不知道她刚才怎么想的,看到洛寒舟就抱了过去,这下被林家洋抱着,她自己都觉得没脸见人了。 “都回去!” 机舱门口聚集了不少男兵,一个个都盯着林家洋姐弟两看,东阳西归沉冷一个命令,就把他们遣散了。 “老段,你问一下他们的情况,看把他们下放到那个地方比较合适。” 东阳西归吩咐着段迎兴,说完就朝洛寒舟走去。 “明白。” 段迎兴点点头,视线便落到了依旧抱在一起的姐弟俩身上。 洛寒舟刚想走回座位,左臂就被人抓着抬了起来。侧头一看,原来是东阳西归。 “这手没问题,等下按摩一下通通血。” 东阳西归看着洛寒舟被勒出几条深痕的手掌,情况已经有所好转了。 “是!” 洛寒舟立正挺身,声音低沉严肃。 飞机继续飞行着,东阳西归进了驾驶舱,段迎兴与林美洋、林家洋两姐弟,则坐在了舱头位置。 洛寒舟回到自己班级的位置坐定后,便察觉到了一道一直追随着自己的目光。 凭着感觉顺势看去,洛寒舟赫然对上了左前方阿史那一枝的视线。 阿史那一枝的视线一直凝聚在洛寒舟身上没错。 可是,在洛寒舟回视过去时,阿史那一枝几乎是气呼呼的轻哼一声,立马就撇开视线不再看洛寒舟。 洛寒舟竟然抱了其他的女人! 虽然情况特殊,他是在救人。 但是,阿史那一枝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也就在刚才,洛寒舟极有可能会被洪峰淹没的那一瞬间,揪心得都快窒息的阿史那一枝,突然脑子开窍的醒悟过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也许她真的像毕寺说得那样,对洛寒舟有着不一样的心思,只是她一直都没有发觉到而已。 发现到自己的真实情感后,阿史那一枝是纠结的。 她一直都把洛寒舟当一个哥哥看待,她也一直这样以为的。 现在,她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这份感情不纯粹,这转变,杀得她措手不及,她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 阿史那一枝在独自郁闷着,她得好好理一理自己的思绪才行。 当洛寒舟看到原来是阿史那一枝在看他时,他本想回以一笑的。 结果,他却看到阿史那一枝转眼就扭头撇开了视线。 且,看阿史那一枝扭头时的神情,她似乎对他有些不满? 洛寒舟再三确定的多看了几眼,他没有看错,阿史那一枝到现在也微偏着头不看他,她的侧脸神情分明不是很好。 这一下,洛寒舟沉稳的双眸染上了浓浓的不解。 他怎么了吗? 他就下去救了两个人而已,也没做什么吧? 阿史那一枝这是什么意思? 身旁坐着一个气压骤然降低的生物,步媚媚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步媚媚斜眼瞅着阿史那一枝,却见脑袋微微偏向她的阿史那一枝,低眉敛眸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枝花,你看,那个女人一直在瞅洛寒舟。” 步媚媚美眸轻轻一转,先看了林美洋,又看了眼低垂着脑袋专心揉捏着自己手掌的洛寒舟,凑在阿史那一枝的耳边道。 阿史那一枝硕大的眼睛猛地一睁,目光如炬的射向坐在机舱头的林美洋。 果然,林美洋正含羞带怯的瞟着洛寒舟,下一秒她收回视线,再下一秒,林美洋又欲语还休的偷瞄洛寒舟。 先前,阿史那一枝只当林美洋是激动害怕过头了,才会在上了飞机后还去抱洛寒舟。 现在看来,林美洋是看上洛寒舟了呢! 就好像自己守护了多年的什么,突然被一个外人惦记上了一样。 阿史那一枝呼出的气息忽然粗重了不少,安放在大腿上的双手也突然紧握了一下。 步媚媚一直在观察着阿史那一枝的神色,看到阿史那一枝的反应这么大,她美眉高高一挑。 瞬间了然了一切的步媚媚,默默地往后靠在椅背上。 在她的印象中,她记得阿史那一枝亲口跟她说过。 如果真的喜欢上了谁的话,阿史那一枝肯定会主动出击一举拿下对方的,才不会像子桑倾之前那样死不承认。 今天之前,阿史那一枝死鸭子嘴硬的不承认,或者是因为她还没意识自己对洛寒舟的感情变化。 但现在,嘿嘿…… 步媚媚邪恶的想着,她倒要看看,阿史那一枝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她要怎么拿下洛寒舟那个正直的木头。 第374节 几乎没什么士兵交谈的机舱里,只有段迎兴询问林家姐弟的声音。 当然,回答段迎兴的只有林家洋,林美洋坐在林家洋身边,她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 问清楚林家姐弟的情况后,段迎兴便想好了安置他们的方案。 在他们任务地点的不远处,有一个救助点,许多村民都被安排到了哪个地方,他们直接把林家姐弟带过去就行了。 “长官,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整个机舱在沉默了几分钟后,林美洋时不时偷瞄洛寒舟几眼的视线,突然就越过中间林家洋,落在了段迎兴身上。 “当然可以!能回答的我一定能回答!” 段迎兴看着下身全身,连鞋子都被洪水冲走,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的林美洋,爽快道。 段迎兴说完之后,还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不能回答的,他肯定也不会回答就是了。 林美洋的眼神太赤裸了,一点也不知道掩饰一下,他都发现好几回林美洋在偷看洛寒舟了。 身为承接着林美洋目光的当事人,洛寒舟再后知后觉,再被林美洋偷看了五六分钟的情况下,他也不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 但是,洛寒舟就算知道林美洋在看他,他也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眼观鼻鼻观心的端坐着。 阿史那一枝早就气愤难平了,好在林美洋的目光再炙热,也一拳击打在了棉花上,洛寒舟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让她稍微安慰了点。 “就是、你们是海军对吧?哪个海军部队的?” 林美洋对部队军人的认识,仅限于知道海陆空三军不同的军装颜色。 她本来想直接问洛寒舟的情况的,但这样直接问似乎不太好,话出口时她便转移到了另一个问题上。 “我们是海军陆战队的。” 段迎兴一看就知道林美洋对海军知道的不多,他也不说太多,反正说多了林美洋也未必记得住。 “你们是南沧舰队的吗?” 林家洋似乎对这个很感兴趣,猜测着突然追问道。 “对,南沧舰队。” 段迎兴冲林家洋笑了笑,点点头。 “那个、长官,我想请问一下,刚才救我们上来的那个士兵,他叫什么名字?” 林美洋见林家洋打断她的问话,她便瞪了弟弟一眼,不太好意思的继续询问着段迎兴。 “这个……” 段迎兴早猜到林美洋醉翁之意不在酒了,他拖长了尾音抬眸看向洛寒舟。 洛寒舟捏着手掌的动作一顿,他就顺手救了一下而已,问他叫什么名字干什么! 机舱里的男兵女兵们本来就没人说话。 段迎兴和林家姐弟的谈话,五十多双耳朵全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这一下,全机舱士兵的视线,猛一下全投到了洛寒舟身上。 从男兵看向洛寒舟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分析起来无非就是: ‘哎呦喂,洛寒舟不错嘛!救人的同时还顺手勾搭到了一个妹子!’ ‘啧啧啧!不就救人上来吗,东阳副营怎么叫得不是他呢!’ ‘早知道会有妹子主动送上门来,就是争着抢着,自己也要冲下去救人的。’ 女兵看向洛寒舟的视线,则处于观望状态,一会儿看看洛寒舟,一会儿转去瞅林美洋。 她们是军人,她们更明白,军嫂不是那么好当的。 林美洋这一时冲动的扑上来,最后可别自己受不了苦还害洛寒舟。 不过,看洛寒舟那跟木头似得的耿直样,估计也不好攻略。 而且洛寒舟还当过和尚,虽然现在头发留长了,谁知道他能不能接受得了男女感情。 林美洋指不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阿史那一枝先眸光不善的凛了林美洋一眼,随即大眼暗含警告的盯着洛寒舟。 洛寒舟最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真要因为今天的事,遗留下什么后遗症的话,哼! 几十双眼睛全盯着自己看,一下就成为焦点的洛寒舟,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在这种不自在中,一直低垂着双眼盯着自己鼻尖看的洛寒舟,缓缓抬眸,沉稳双眸看向不同于其他人看笑话似得的眼神。 这一次,看到洛寒舟回视过来的眼神,阿史那一枝并没有再次撇开视线,眼底暗藏怒火的她,直直的和洛寒舟对视着。 女兵当中,洛寒舟和阿史那一枝是认识时间最久,关系最熟络的一个。 他之所以第一眼看向阿史那一枝,是因为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 他先前也没做什么,怎么就得罪阿史那一枝了。 这一下,看到阿史那一枝警告中暗含愤怒的眼神,他就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上了飞机后,他连话都没和阿史那一枝说过,阿史那一枝怎么突然之间就对他意见这么大了? 阿史那一枝和洛寒舟的斜线距离有好几米呢,距离一远,一个人的眼神就容易侧漏。 对于阿史那一枝和洛寒舟旁若无人的对视,步媚媚可谓是深受其害。 “咳……”忍受了两秒后,步媚媚只得在轻咳了一声,舌动唇不动的低声提醒阿史那一枝着,“矜持点!这么多人看着呢!” 阿史那一枝大眼一闪,几乎是逃离般快速撇开和洛寒舟对视的视线。 乃乃个熊的! 她竟然忘记此时的洛寒舟,可以说是万众瞩目于一身了。 当着五十多名战士的目光,她竟然…… 他妈的这也太莽撞了! 都怪林美洋! 她看上的男人,岂能让别人肖想了去! 女人都是敏感的,特别是在心有所属的时候。 林美洋并没有想很多很远,她只是觉得洛寒舟不错,对他有好感而已,而且是越看越顺眼那种。 当林美洋发现因为她的一句话,而让所有士兵的视线都凝聚到洛寒舟身上的时候,她羞得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完了完了,她是不是太直接了? 坐在一旁的林家洋,也是嘴角抽搐一副丢脸至极的样子。 他姐这是在干什么? 干什么! 林美洋在懊恼了片刻后,还是顶风作案忍不住抬眸去看洛寒舟。 这一看,林美洋就发现不再低垂着视线了,可是,洛寒舟睁开眼看出去的视线,看的也不是她! 顺着洛寒舟的视线,林美洋看到洛寒舟的视线对准的,是一名五官深邃颇有异域风情的女兵。 林美洋先前都没怎么注意过,现在才发现坐在左侧的一整排女兵,竟然个个姿色都不错。 特别是占据了洛寒舟视线的那名女兵。 硕大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这名女兵坐在一排女兵中尤为的出色,这样的长相都称得上是绝美了。 察觉到林美洋的视线凝聚在自己脸上,阿史那一枝硕大的眼珠子一转,眸光颇为凛冽的直射了过去。 正打量着阿史那一枝的林美洋,毫无心里准备的被阿史那一枝这么一凛,当即就吓得缩了下脑袋收回视线。 妈妈呀! 这眼神也太凌厉了,当了兵的女孩都这么霸气吗? “姐,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想嫁给他呀?” 机舱死一般的尴尬,林家洋看着没脸见人的林美洋,脱口而出就落井下石了一句。 他姐这分明就是在找死! 得让她彻底死了这条心,才不会这么胡思乱想。 思春也不看看时间地点! 这种时候能适合相亲吗! 林家洋这话一出,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连刚才差点卷走洛寒舟和林美洋的洪峰,都没现在给战士们的刺激大。 “你小子说什么呢?谁想嫁给他了!” 林美洋眼睛猛地一下大睁,眼珠子都快凸瞪出来了,反手就拍了掌林家洋的后脑勺。 就算她真的想嫁,林家洋也不能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大喊出来! “不想嫁你就别问那么多!弄得人家多尴尬呀!” 被拍的脑袋重重一点的林家洋,直起脖子立马反击回去。 其实,林家洋会这么大声的喊出来,也是为了给林美洋找台阶下。 也不看看洛寒舟都尴尬成什么样了,其他战士们正等着看笑话呢。 林美洋好歹也是一个女孩子,就不能矜持点吗! 他智商这么高,怎么会有智商这么低的姐姐! 太气人了! “我、我这不是想着人家救了我们一命,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报答一下吗?” 林美洋这时候也明白,林家洋是在给她台阶下,她也不蠢,顺着台阶就滑了下去。 “这个不必太在意,我们是军人,为人民服务是我们应该做的,也是我们的本职工作。” 段迎兴听到这里,适时的插嘴讲解道。 林美洋的小女孩心思他看得出来,许多人会觉得军人很帅。 第375节 可有很多人只喜欢穿上军装的军人。 军人,一旦脱下军装成为社会上的一名普通工作者,同样的一个人,又有多少人会喜欢。 “谢谢。” 林美洋会跟段迎兴说话,本来就是为了洛寒舟,不好再继续纠缠的她,只得跟段迎兴道了声谢。 “不客气,这是我们军人应该做的。” 段迎兴回以一笑,再次重复道。 整个机舱,又一次安静了下来,并且气氛隐隐有些死寂。 洛寒舟依旧低垂着眼脸两耳不闻窗外事,至于阿史那一枝,干脆闭目养神的合起了双眼。 子桑倾的视线在阿史那一枝和洛寒舟脸上转悠了一圈,便默默地收了回来。 这两人一看就有问题。 一段飞行后,林家洋和林美洋姐弟被下放了下去。 临走前,林美洋还恋恋不舍的看了洛寒舟好几眼,奈何依旧低眉敛眸的洛寒舟,连抬眸看他一眼都没有。 “这下可以放下了吧?洛寒舟那个木头连点反应都没有。” 林美洋下了飞机,机舱门又一次关起来后,步媚媚侧倾在阿史那一枝的耳边,声声低语道。 阿史那一枝斜眼瞟了眼步媚媚没说话。 她现在乱着呢,步媚媚还嫌不够乱的瞎搅一棍。 全国水流量最大的江口堤坝,岸边有许多身穿迷彩服与救生衣的士兵。 忙碌得他们正井然有序的装沙石,扛沙包,一波又一波的士兵在加固着水位不断上涨的堤坝。 天空中还下着毛毛细雨,五十多名身穿海军迷彩的士兵从机舱鱼贯而出。 刚开始的时候,率先抵达堤坝正忙得焦头烂额的陆军战士,看到有其他部队的士兵来支援,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他们这里确实是人手不够。 但是,当二十名女兵排列整齐的站在队伍前排时,不少扛着沙包从队伍身后往前奔跑的陆军战士,他们在看到女兵时惊呆了。 “我艹!怎么会有女兵了?” 子桑倾站在排头,一名身穿橄榄绿迷彩的陆军战士,从身侧带风般快跑过去时,一边看着她一边低咒出声。 陆军战士的语气太不友好了,听得子桑倾冷盯着他,无声的在心里回应着: ‘艹什么艹!女兵怎么了?王八蛋!’ “全体都有!向右看齐!” 东阳西归自然也听到了那些陆军战士的低语,但他并没有听进耳里,站在队伍前方就命令道。 一排十名士兵,五排共五十多名士兵快速整队在东阳西归面前。 “立正!” 顶着毛毛细雨,东阳西归面色冷沉的看着面前的五十多名海军战士。 正当东阳西归准备分布任务时,他的右后方突然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喊声: “东阳!你先过来!” 东阳西归听到声音立马回头,看到了陆军的一星少将于飞,也就是于冷泊的父亲。 “老段,这里交给你了,你安排一下!” 东阳西归看到是熟人,对方又是军衔比他高的将军后,他便将面前的队伍交给段迎兴,快速朝于飞跑了过去。 段迎兴得了命令便站到队伍前面,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我去!真的是女兵!女兵来干什么?” 在队伍右侧由后往前,源源不断奔跑过来的陆军战士,其中一名陆军战士惊呼了一句。 女兵站在堤坝口还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已经听到了好几道不和谐的声音了。 本来也没什么的,关键是这名陆军战士还吓傻了般停了下来,肩上还扛着沙包就那么傻傻地盯着女兵看。 他这一停不要紧,紧追在他身后跑的另一名陆军战士蒋立军,一个骤不及防就撞上了他。 撞了也就撞了,反正是陆军的事。 更关键的是,蒋立军撞上前面的战士后,重点有点不稳的他,扛在肩上的沙包猛地往左侧滑下去。 沙包的重量不轻,这一滑,蒋立军的身体也控制不住的往左侧倒。 不巧的是,蒋立军距离子桑倾不到一米,他这一倒势必会殃及到子桑倾。 子桑倾本来就对陆军战士蔑视女兵的行为不满,眼角余光瞥到蒋立军倒过来,笔直立正的她,右脚猛地一出就狠踢过去。 ☆、009王八蛋!抢我女人! 子桑倾这一脚侧踢太突然了,压根就谁都没有料想到。 蒋立军完全就来不及反应,更别说躲避或者反击了,右侧肋骨被子桑倾狠狠一踢之下。 他往左侧歪倒的身体,整个儿就控制不住的往反方向反弹。 霎那间,众人只看见摇摇欲坠的蒋立军,竟像拔地而起似得飞弹了起来,猛地一下砸在了地上。 对方毕竟也是友军,子桑倾这一脚不可能出全力,但踢得也不轻,从蒋立军被踹倒在地上后龇牙咧嘴的五官就可以看出。 “艹!你怎么动手打人呢?” 蒋立军捂着自己被子桑倾狠踢中的肋骨位置,快速爬了起来,怒指着子桑倾道。 他妈的怎么回事! 高子云突然停下,他始料未及不小心撞上了高子云而已。 子桑倾没看到他快摔倒了吗? 不扶他一把也就算了,当然,他也不需要一个女兵扶! 问题是,子桑倾为什么踢他? 她踢他干什么! 刚才听到点风声的高子云,看到新降临的海军战友真的有一整排的女兵后,震惊之余有点被吓傻的他,不自觉的停下脚步停止了前进。 在蒋立军的冲撞下,高子云扛在肩上的沙包也重心不稳的滑落下来。 高子云比较机灵的是,他快速丢弃了导致他整个身体都重心不稳的沙包。 结果,高子云刚稳住身形直起腰,就要蒋立军已经被踹飞在地上了。 再看看罪魁祸首子桑倾。 整齐排列的在队伍中的子桑倾,只见她冰瞳沉静的目视前方,整个身体也一丝不苟的站得笔直。 只除了……子桑倾那条高高侧踢出来的右腿。 飘飘细雨的微凉中,扛着沙包冲向堤坝的陆军战士,看到子桑倾踢出的右腿,听到蒋立军的怒骂,不少战士都停了下来。 战士们的当务之急是加固堤坝,他们虽然好奇子桑倾和蒋立军这是怎么了。 但他们在停顿了一两秒后,一名名陆军战士又都井然有序的快冲向堤坝。 毛毛雨时不时滴落在子桑倾的小脸,面对蒋立军的怒骂,她眼都不眨一下,眸光沉静的缓缓收回侧踢出去的右腿。 只是,从蒋立军肩上摔落下的沙包,滚落到了子桑倾的脚边。 装着沙石足有几十斤重的沙包侧压着子桑倾的左脚,她收回来的右脚压根就没地方放,要放也只能踩在沙发上。 于是乎,子桑倾收回的右脚一使劲,将脚边的沙包踢得侧翻了一下。 子桑倾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右脚‘咚’的一声重重踩在地上,她就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昂首挺胸的笔直立正着。 蒋立军伸出去的手依旧怒指着子桑倾,他看着完全不搭理他的子桑倾,眼中的怒火‘蹭’的一下就烧得更旺盛了。 瞅瞅子桑倾踢翻沙包时的冷傲眼神,仿佛躺在她脚下的沙包是他一样,踢得那叫一个嫌弃! 满眼嫌弃的踢翻他沙包也就算了,踹了他一脚也算了! 偏偏子桑倾还这副趾高气扬的欠揍样! 长这么大了,不知道道歉怎么写的吗! 想气死他不成! 蒋立军瞪着眼睛怒视子桑倾,怒火中烧的他被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另一边,就站在子桑倾右斜前方,同样不足一米处的高子云,他两只眼睛微微大睁,有些震惊的盯着子桑倾。 这也太疯狂了。 这女兵怎么这么大胆,上来就提脚踹人,还面无表情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 他们也没把她怎么样吧? “怎么回事?” 面朝队伍的段迎兴,自然也看到了子桑倾这边的情况,他黑着脸就快步走过来。 段迎兴仅粗略的扫了几眼高子云和蒋立军,他不满的眼神主要看向了子桑倾。 他看得清清楚楚,在蒋立军人和沙包都摇摇欲坠时,是子桑倾先动脚踢人的! 高子云和蒋立军见段迎兴走过来,两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先去看段迎兴肩膀上的军衔。 一杠三星,段迎兴的军衔是海军上尉,比他们两人的军衔都要高几级。 高子云是这场纠纷的起因,但他是无辜的,波及也是最小的,于是,他只立正站定的挺在原地。 至于蒋立军,心里有把熊熊怒火的他,可就没那么好的心情了。 “长官好!”蒋立军立正挺身朝段迎兴敬了个军礼后,就怒火滔天的指着子桑倾道,“报告长官!这名女兵打人!” 蒋立军生气是有原因的。 如果子桑倾是个男兵的话,蒋立军被踹了一脚倒也没什么。 第376节 大不了改天在私底下找回这一脚就是了。 现在的问题是,子桑倾是个女兵! 蒋立军深深觉得,被女兵踢了一脚是一件非常不光荣的事情! 特别是子桑倾还一脚把他踢翻在了地上! 更别说,前前后后还有那么多士兵看到了这一幕! 他简直丢脸丢大发了! 更更重要的是! 他又没得罪子桑倾! 他什么都没干! 结果子桑倾无缘无故就踹了他一脚! 他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蒋立军这么一指,海军陆战队的五十多名男兵女兵,整整齐齐排列在队伍里的他们,纷纷侧眸瞅向子桑倾的方向。 他们绝大部分人都不太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 从子桑倾左侧排列过去的毕寺、步媚媚、阿史那一枝,她们三人一猜就能猜到。 子桑倾肯定是因为先前那几个陆军战士,毫不掩饰的轻视女兵的声音,以及蒋立军会摔倒在她身上的原因,她才出脚踢飞蒋立军的。 不然以子桑倾清冷不喜欢惹麻烦的性子,她是不可能主动制造祸端挑衅男兵的。 “怎么回事?你踢他干什么?” 段迎兴知道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关系,但他最讨厌走后门的士兵。 再加上他亲眼看到的的确确是子桑倾先动得手,他看着子桑倾便没什么好语气了。 “报告!事发突然,我是为了整个队伍的安全着想,才踢这位少尉同志的!” 子桑倾说话的同时更挺了挺小胸脯,专注的神情一本正经的理直气壮着。 “笑话!我怎么就碍着你们整个队伍的安全了?” 蒋立军一听子桑倾的解释,都快气炸了。 瞅瞅子桑倾冷静又坚定的眼神,再听听她铿锵有力的解释。 说得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一样! 一个小小的小列兵,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敢睁眼说瞎话的污蔑他! 就这胆量,谁给她这么大胆子的! “报告长官!陆军少尉同志的小小沙包已经摔落到我脚下了!他那么高大那么壮硕的一个人要是摔到我身上,我会不会被砸出什么毛病来不知道,但他那身板一摔过来我肯定就站不住脚跟了!我要是倒了,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一整排的女兵可就不好说了!” 子桑倾很难得会一次性说这么多的话。 这种时候,一个人的底气要想足,说话必须足够响亮。 这一次,气沉丹田的子桑倾大吼出声,噼里啪啦的直接就一口气吼了一大串。 并肩站在子桑倾身旁的毕寺,子桑倾太响亮的吼声听得她耳膜都震了一震,耳朵‘嗡嗡嗡’直叫唤。 毕寺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子桑倾这根本就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哇! 说就说呗! 反正乍一听,她觉得子桑倾说得也挺有理的。 但能不能好好说,扯着嗓子这么一吼,吼得她两只耳朵直接报废了一个。 子桑倾吼完之后,蒋立军眨巴了一下眼睛,听得有些懵。 高子云也怔怔的看着子桑倾,就连他们的连长段迎兴,也眼睛略发直的盯着子桑倾。 子桑倾的话音落下好几秒后,在场的五十多名海军战士,以及蒋立军、高子云,还是没一个人说话。 空旷的堤坝小范围内,只剩一旁的陆军战士‘踏踏踏’快速冲向堤坝的奔袭声。 蒋立军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但是,面对子桑倾的振振有词,他突然发觉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子桑倾特意强调着他高大壮硕的身材。 的确,他一米八八的身高,再加上浑身的肌肉,看起来威猛得很。 再看看子桑倾那副清瘦的小身板,她两个人合在一起都还没他一个人大块! 先前两人本来就靠得挺近,他刚才又是往子桑倾的方向摔。 如果他真的在摔倒时撞到子桑倾,就凭她那副小身板,她是不可能在被撞之后还稳稳站立的! 再看看站成一条直线的女兵队列,排头的子桑倾一被他撞倒,蒋立军都能想象到女兵们会出现怎样一副七倒八歪的画面。 “就、就算你担心我会撞到你身上,你也不能飞起一脚就踹我呀!你不是有手吗?扶住我总会吧?” 觉得子桑倾说得有理,自己却又不甘心被踹了一脚的蒋立军,继续指责着子桑倾道。 子桑倾刚才那一脚还挺狠,踢得他肋骨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报告!男女授受不亲!” 子桑倾每说一句话就喊一句报告,似乎她不是在跟蒋立军说话,而是在跟段迎兴解释一样。 蒋立军都要摔倒在她身上了,还有什么好扶的! 用脚分明比用手要更能解决问题! “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蒋立军惊呆了,他以为他听错了。 他又不是敌人! 就算摔倒在子桑倾身上! 他能对她干什么吗? 不能! “我说!你块头那么大,我这细胳膊细腿的,恐怕扶不住你!” 子桑倾斜睨着蒋立军激动瞪大的眼睛,话锋一转解释出另一个回答。 她就是不愿意扶! 怎么着! “扶不住那也不能用脚踢!” 蒋立军黑着脸,他算看出来了! 子桑倾就是担心他摔在她身上,占她便宜! 虽然说当兵多年母猪赛貂蝉,但是,他也不至于饥渴成那样! 子桑倾这简直是在侮辱他! “不用脚踢那用什么踢?就因为你的个人原因连累整个队伍的话!这个责任你负吗?” 子桑倾冷静的目视前方,一字一句句句有理的反驳道。 一个大男人,被踹一脚怎么了,又没把他踹残踹废,至于这样囔囔着矫情吗。 “你!” 蒋立军已经放下的手,又一次怒指着子桑倾。 子桑倾分明是强词夺理! 如果真的因为他摔在子桑倾身上,而致使海军整排女兵摔倒的话,的确是他的个人原因,毕竟女兵站在队伍里也没动。 但是! 他都还没倒下去,子桑倾怎么敢肯定他一定会导致海军女兵摔倒一片! “好了好了!加固堤坝要紧!快走!” 高子云见子桑倾和蒋立军争来争去的,也没争论出个所以然来。 又见身旁全是奋力奔袭向堤坝的战友,高子云连忙弯腰抓起沙包扛在肩上,快步就往堤坝跑。 虽然蒋立军被踹了一脚,他也觉得挺冤的,但也没踢出什么问题来,还是干正事要紧。 蒋立军见高子云说走就走了,他看看没怎么说话的段迎兴,又看看自始自终都没看他几眼的子桑倾。 犹豫两秒,蒋立军扛起掉落在子桑倾脚边的沙包,也一阵风似得跑走了。 迎着凉风细雨往前猛冲的蒋立军,心有不平的想着。 今天就先放过子桑倾,改天要是再碰到什么事,他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小小的插曲,在蒋立军扛起沙包就跑时,算是落下了帷幕。 然而,陆军战士走了,段迎兴还站在子桑倾面前。 “你为什么要踢他?” 段迎兴直视着子桑倾,沉着一张脸的他,显然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子桑倾。 海军和陆军在同一个堤坝进行抗洪抢险作战,要是产生什么矛盾,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管怎么说,都是子桑倾先动得手。 这种肆意妄为的行为,段迎兴是坚决杜绝的。 毛毛雨低落在脸上痒痒的,一滴雨水不经意的滴落在睫毛上,惹得子桑倾轻眨了一下眼睛。 浓密的睫毛闪动间,依旧沉静着一双冰瞳的子桑倾,她知道不能用刚才对付蒋立军那番话,去敷衍段迎兴。 “报告!他们陆军战士藐视女兵!” 军姿飒爽屹立在队伍中的子桑倾,眸光微冷冽的紧盯着段迎兴。 她没想挑起事端,是蒋立军要朝她倒过来的,她只不过是想借机让他们知道,女兵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凭什么一上来就看不起她们! “藐视你,你就踢他?要是所有陆军战士都藐视女兵,他们是不是得排着队,一人到你这里来领一脚!” 第377节 子桑倾的回答,让段迎兴更生气了。 他们是来干什么? 抗洪救灾的! 不是来比武的! 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好了,别人要怎么看是别人的事情! “报告!我刚才解释过!是因为陆军少尉同志朝我摔倒了过来,这才是促使我踢他的主要原因!” 子桑倾知道段迎兴是在讽刺她,但她也是被动的。 先前有好几个陆军战士在看到她们时,都发出了藐视女兵的声音,那时候,她不也站着一动没动吗。 要怪就怪蒋立军运气不太好,哪里不倒,偏偏要往她这边倒过来。 “报告!” 毕寺见段迎兴真的有些生气,非常赞同子桑倾踢了蒋立军一脚的毕寺,便想替她说几句话。 “闭嘴!” 段迎兴直视着子桑倾的眼睛,猛地一转瞪向毕寺。 别以为他没带过女兵,就会对她们怜香惜玉! 只要是个兵,做错了事就该受罚! 毕寺还想着等会儿她就说,如果是她,她也会跟子桑倾一样,踢蒋立军一脚的。 结果,段迎兴这一句冷喝声,愣是把她给吼住了。 她都还没说! 就让她闭嘴! 能不能好好的当一名长官,听一听小列兵的真实想法! 虽然吧,段迎兴觉得子桑倾踢陆军战士的行为不妥,但蒋立军已经走了,他并没有追究下去的意思,且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处罚子桑倾。 于是乎,这件事便被段迎兴暂时放了下来,安排着海军战士们在接下来的抗洪抢险任务中,应该分配到什么样的岗位工作。 十分钟后。 五十多名海军战士涌向了装填沙袋的地方。 不管女兵们愿不愿意,她们二十名女兵在天生体力不如男兵的客观条件下,她们被安排到了装填沙袋的工作。 跑到沙石堆积如山的岗位上,二十名女兵很快代替了原本在装填沙袋的陆军男兵。 从陆军战士的嘴里听说,已经过去两次大洪峰了,第三次洪峰预计在两个小时后来临。 此时不断上涨的江口水位,已经快要没过现有的堤坝高度了。 他们必须在两个小时内,将现有的堤坝加宽加深五米! 为了与洪水抗衡,不管海军还是陆军都拼了命似得,马不停蹄的来回扛着沙包冲向堤坝。 天际的毛毛细雨依旧不停歇的飘落着,因为雨不大,大家都没有穿上碍事的雨衣。 纵使雨水很小,可飘落了一段时间后,女兵身上的迷彩服也都湿了。 “子桑,这袋装多点!” 毕寺撑开手里的沙袋,提醒着铲着沙石往袋里装的子桑倾。 “你要干什么?” 为了节省时间,子桑倾每一铲都满满一铲,半个小时都没直起过腰的她,不解的反问道。 “被你踹了一脚的那个陆军少尉,两三回了都从我们这组扛走沙包,我给他加点量!” 毕寺往后看了看从堤坝方向冲过来的蒋立军,解释道。 “这样不好吧?” 铲子很大,每一个沙袋,子桑倾都铲满满五铲,这都好几十斤了。 “有什么不好的?再来一铲!” 子桑倾铲满五铲后,毕寺依旧不给沙包扎口,催促道。 蒋立军前一轮回来扛沙包的时候,毕寺清清楚楚的听到他嘀咕了一句,女兵也就能装装沙袋。 本来毕寺想当场喷他一脸的,结果她听到低喃回头时,蒋立军已经扛起沙包一阵风似得又跑走了。 面对毕寺的坚持,子桑倾也不犹豫,铁铲往沙石堆里狠狠一铲,铲了重重一铲的沙石就往沙袋里倒。 海军与陆军的男兵数量,虽然比女兵多了近十倍,但他们一个个得来来回回的奔袭,人再多,显然也跑不过在原地填装沙石的女兵。 两名男兵从毕寺身旁扛走两袋沙包后,毕寺身旁还有一袋已经填装好的沙包。 蒋立军熟门熟路的跑到毕寺身旁,气喘吁吁的弯腰就要扛起堆放在地的唯一一袋沙包。 “扛这袋!” 毕寺提起刚扎好口的加量沙包,往蒋立军的脚边就是一丢。 蒋立军抓在正常量沙包上的双手一顿,看着稳稳当当被丢到自己脚边的沙包。 仅一眼,蒋立军就看出毕寺特意丢给他的沙包,比他抓在手中的这袋沙包,体积看起来要大一点。 在地上蹲了半响的毕寺,这会儿站直了身体看向俯着身的蒋立军。 毕寺本以为蒋立军会炸毛的跟她呛声几句。 结果,蒋立军看也不看她,转手抓起毕寺丢给他的加量沙发,猛地往上一提就扛在壮实的肩膀上。 “把这袋也提起来给我!” 在毕寺出乎意料的眼神中,蒋立军指着另外一袋正常量沙包,眼神充满挑衅的看着毕寺。 “……” 趁机直起腰休息一下的子桑倾,捶在腰后的小手一顿,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蒋立军。 他这是想给毕寺下马威? “这可是你说的!” 毕寺太不爽蒋立军看着她的眼神了,被小小的刺激了一下的她,果真去拿另外一袋正常量的沙包。 他乃乃个熊的! 蒋立军这个块头不是要逞强,她就给他这个机会! “就是老子说的!” 蒋立军连想都不想就硬声硬气的反击回去。 看到毕寺提起沙包后,蒋立军微屈腿蹲下,肌肉都快要撑破迷彩服的铁臂,一把接过毕寺手中的沙包扛上肩膀。 左右两肩各扛着一袋沙包的蒋立军,眸光微略凶猛的扫了眼子桑倾和毕寺,转身就快速跑向堤坝。 这两个女兵想累垮他? 哼!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先累垮! “我去!扛两袋沙包还能跑这么快?” 毕寺眼睁睁的看着健步如飞的蒋立军,接连超过了两名比他先出发的男兵,帅眼瞬间瞪得大大的。 早知道她就让子桑倾多铲两铲子了! “你以为他那身肌肉是白长的?” 对于蒋立军惊人的体力,子桑倾也有些讶异,但仔细一想也在情理之中。 “快点干活。” 看着来来回回满头大汗跑个不停的男兵们,子桑倾又一铲铲进沙石堆的同时,催促着毕寺道。 “我们换一下。” 毕寺说着就不容置疑的去拿铁铲木柄。 铲沙石是力气活,子桑倾一个人干久了,第二天起来手臂肯定酸软得很。 毛毛细雨不知何时越来越大了,来往在沙石堆与堤坝间的男兵们,随着时间的推移与体力的消耗。 他们的速度非但没有减慢,反而越来越快了。 女兵们见状,也更卖力的填装着沙石,在各自身旁堆起一包又一包的沙包,深怕沙包供应不上男兵越渐疯狂的速度。 雨水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慢慢加大着,似乎在无声的提醒着默不作声埋头干活的战士们,第三次的大洪峰,马上就要到来了。 女兵所在的沙石堆,距离堤坝最近的岸边其实不远,只有五六十米的样子。 两人一组的女兵轮换了几次铲沙石与扎口沙包的任务后,子桑倾看了眼腕上的军用手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五十分钟了。 已经记不清扎口了多少袋沙包的子桑倾,又扎口好一袋沙包后,她趁机回头望向身后的堤坝。 长长的堤坝上,垒砌起一道高高的加固堤坝。 此时,还有许多的战士或去或回的快走在沙包堤坝上。 隔着老远,子桑倾都能感觉到前方战士们奋战在一线的紧张气氛。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时候还站在堤坝上的战士们,其实是非常危险的。 如果第三次的洪峰比预期的提前到来。 万一,洪峰流量远比他们预想的要大许多。 那些还扛着沙包奋战在堤坝上的战士,将会非常危险。 一个大洪峰瞬间涌冲下来的话,他们将会有被洪峰冲走的可能。 “你傻站着看什么?再给我加一袋上来!” 蒋立军蹲在地上,左右手各抱起一袋沙包扛在肩上后,冲站在一旁看向堤坝的子桑倾囔囔道。 子桑倾并不是在趁机偷懒,她和毕寺已经填装好五六袋沙包堆放在一旁了。 第378节 听到一道还算熟悉的喊声,子桑倾垂眸一看,蒋立军正从下往上的盯着她。 “你扛得了这么多吗?” 子桑倾知道情况越来越紧急了,她嘴里在反问着蒋立军,身体却已经弯下腰。 用力提起一袋沙包,子桑倾就毫不犹豫的压在,蒋立军已经有两袋沙包的肩上。 蒋立军并没有回答子桑倾的质疑,他快速起身,转身就以飞快的速度跑向堤坝。 男兵们马不停蹄的来回穿梭着,他们扛起沙包就跑,有女兵问了一句什么,他们甚至来不及就扛着沙包飞奔走了。 “子桑,快!再多装几袋!” 毕寺见男兵们这么拼命,她也越来越紧张了。 男兵们没命的奔跑着,女兵们埋头填装着。 仅仅过了五分钟,子桑倾就听到堤坝方向,突然传来急促的粗吼声。 “第三次大洪峰马上就到!速度上岸!堤坝上的战士!速度上岸!” 雷霆万钧的粗吼声从大喇叭里传出来,宛如龙吟虎啸似得听得人神经一紧。 子桑倾觉得这道粗吼非常熟悉,却又不太敢确定的立马转身,望着堤坝方向搜寻着。 一道道穿着橙色救生衣的迷彩身影散布在前方。 子桑倾循着声音找了好几秒,在左前方六十米处的一辆军用卡车上,她突然看到了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挺拔身影。 蒙蒙细雨中,惨白的天色下,东阳西归站在军用卡车上,举着大喇叭面朝江水声嘶力竭的粗吼着。 “第三次大洪峰将在一分钟后抵达!堤坝上的战士!以最快的速度回岸!快!” 子桑倾的印象中,东阳西归基本没有过像现在这般,声嘶力竭的粗吼过。 耳中不断传来东阳西归沉冷中,却又有些不同寻常的粗吼,子桑倾远远眺望着他远处的挺拔身影。 堤坝上不断有士兵冲上岸来,子桑倾看着声声催促着士兵上岸的东阳西归,眼睛久久移不开视线。 女兵全停止了动作,岸上的男兵们,声声呼喊着还在堤坝上的男兵,焦急的催促着赶紧上岸。 吵吵囔囔的各种声音中,视线受阻的细雨中,子桑倾就那么看着远处卡车上的东阳西归。 不知道神经触动到了哪一根弦,子桑倾看着嘶吼在几十米外的众多战士。 这一刻,她忽然就明白当一名军人,东阳西归为什么会那么的自豪。 男人顶天立地在天地间,荣誉也许没有那么重要,但胸怀宽广的伟大理想与崇高信仰。 足以让一个男人的自尊心与自信心,得到史无前例的满足。 为人民服务几个字,不是说说而已那么简单。 问心无愧的冲锋陷阵在战前一线,身后有伟大的祖国做支撑。 这样铁骨铮铮的男人,哪怕站在黑暗里,也必将光明的耀眼。 不知道是心有灵犀,还是子桑倾的眼神隔着老远也灼热得可怕。 五六十米开外的东阳西归,那么一瞬间似乎察觉到身后有一道追随而来的视线。 “战士们速度上……” 反射性的猛然回头,蒙蒙细雨中的泛白视野里,东阳西归一眼看到沙石堆前,站在众多女兵中的子桑倾。 穿越距离与雨帘的凝望对视,让子桑倾心弦一动,冰瞳瞬息之间便痴迷了起来。 原本还在粗吼着,让堤坝上的战士抓紧时间上岸的东阳西归。 看到子桑倾的那一瞬间,他震耳欲聋的的吼声突然就停顿了下来。 距离与雨帘的阻隔,哪怕两人只能看清对方的身影与脸庞,压根就看不清楚对方的神色。 对视的那一瞬间,明明是平凡无奇的一个对视,却让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内心都震撼了一下。 这一瞬间,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将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紧紧牵扯在一起,从而让他们两人的关系越加的紧密了。 深深清楚他现在正在干大事,不能让儿女情长牵绊住的东阳西归,他不敢和子桑倾对视太久,两人仅对视两秒后,他便立即扭回了头。 “跑在最后面的战士!抓紧时间上岸!快!加快速度!只有五十秒的时间了!快!” 得到上游侦察情报的东阳西归,右手高举着大喇叭在嘴边,另一只手的手腕也平举在眼前,分秒不敢放松的计算着第三次洪峰即将到达的时间。 在堤坝上跑出去的距离较远,回程自然也比别的战士长。 蒋立军好死不死的就是东阳西归嘴里跑在最后面的那名战士。 听到还有五十秒的时间,第三次洪峰就要到来时,脚下猛冲的蒋立军,死瞪着还有三十米就能冲上岸的距离。 虽然蒋立军心里非常清楚,三十米的距离足够他在五十秒内冲上岸去。 但生死关头的紧张时刻,他一点也不敢放松,使出吃奶的力气飞奔在加固堤坝的沙包上。 他妈的他一定要快! 不然一旦被大洪峰卷走,在下游等待他的,就只能是他的尸体了。 于飞少将和东阳西归一起站在卡车上。 刚才东阳西归粗吼中的突然停顿,以及他扭头看向沙石堆方向的举动,他可是一清二楚的看在眼里的。 这会儿,东阳西归的注意力全在堤坝上,声声催促着落后的蒋立军快跑时,于飞反倒凝望起沙石堆的女兵方向了。 刚才那一下,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两秒时间,眼光异常毒辣的于飞,还是察觉到东阳西归身上的细微变化。 于飞知道东阳西归带了新招进南沧舰队的女兵过来。 当初新兵下连的时候,于飞非常清楚子桑倾被分配到南沧舰队的事情。 以子桑倾的军事能力的,她如果没留在南沧舰队,一定有鬼! 所以,沙石堆方向的女兵队伍里,子桑倾一定也在里面。 想到这里,于飞一双老谋深算的眼睛微微眯起。 莫非…… 东阳西归刚才的回望,看得会是子桑倾? 于飞视线一收,打量起站在身旁,已经认识好多年的东阳西归来。 因为强行把于冷泊塞到南沧舰队的事情,这么多个月过去了,于冷泊到现在还对他这个父亲颇有怨言。 于飞暗想着,东阳西归眼光不会那么狠,看上了他家预定的儿媳妇吧? 当初分配到南沧舰队几百名女兵,于飞都是了解过的。 女兵中最出色最拔尖的非子桑倾莫属,他看上的儿媳妇肯定不会差!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东阳西归真的也看上了子桑倾。 那他儿子于冷泊,能和东阳西归抗衡得了吗? 由于一直被身旁的于飞盯着打量,东阳西归在蒋立军还有五米就能跑上岸时,放下了高举着的大喇叭。 “于少将,你这眼神……看得人背脊发寒你知不知道?” 一直注意着上游滔滔江水的情况,目测第三次洪峰还没那么快到来的东阳西归,打趣得回视着于飞道。 于飞打到子桑倾身上的小算盘,东阳西归可是有所耳闻的。 当初还在新兵连时,他和子桑倾还是纯粹的叔侄女关系,那时候他并没有想太多。 但现在,如果于飞还把儿媳妇的注意打到子桑倾身上。 东阳西归在心里冷哼一声,他回去要于冷泊好看! 他的女人,绝不允许其他的男人惦记! “呵呵……错觉吧?” 于飞咧嘴一笑,但和先前的熟络相比,他这一笑明显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意思。 “东阳,你也老大不小了,有女朋友了吗?” 心里产生了疑问后,事关自己未来儿媳妇的事情,蠢蠢欲动的于飞,便笑面虎般试探起了东阳西归。 于飞恨铁不成钢的想着。 据他所知,于冷泊打从到了南沧舰队后,压根就没主动靠近过子桑倾! 于冷泊和子桑倾的关系,估计就是天天一起训练,但压根就只知道对方名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战友关系。 “少将,难得呀!第一次听你关心我的人生大事。” 在卡车上随便一站,整个人都显得别样挺拔的东阳西归,漫不经心的感慨道。 于飞这个老狐狸! 想探他口风? 于飞也不看看于冷泊到底怎么想的。 就于冷泊那副对子桑倾避之惟恐不及的心态,于飞这样一门心思的想把子桑倾拐回家当儿媳妇,似乎不太好吧? “怎么可能?我一向对下属体恤有加,虽然你不是我的兵不归我管,但我们俩也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很关心你的!” 于飞拍着东阳西归的肩膀,振振有词的灌输着他的关心。 东阳西归这态度有些猫腻,趁着这次难得见面的机会,他一定得问清楚! “感谢少将的关心,东阳受宠若惊!受宠若惊!” 东阳西归特意重复了一句‘受宠若惊’,说着还抬手放在自己左胸口,借此表达他浓厚的感激之情。 “……”东阳西归这举动这语气,一看就是在埋汰他,惹得于飞脸色黑了几分。 于飞老谋深算的眼睛一眯,看着东阳西归好整以暇的沉冷眼神。 两个都不是一般智商的人,要是卖起关子来,能绕到山路十八弯去。 最终,于飞和东阳西归各怀心思的对视了两秒后,他也不啰嗦,一刀下去直接就切入重点的询问道: “你就坦白和我说!你跟我未来的儿媳妇子桑倾,到底什么关系?” 第379节 ☆、010主动出击 于飞终于当着东阳西归的面,说出了他心里的算计! 重要的是,东阳西归听到于飞的算计后,冷眸直接就冷了几分。 他妈的! 子桑倾就算嫁人了,也得是他东阳西归的父亲子桑丰岚的儿媳妇! 于飞算哪门子的公公! “于飞少将,子桑倾恐怕成不了你未来的儿媳妇!” 事关自己的人生大事,东阳西归这下是一点客套话也不想说了,直接嗓音沉冷的一掌击碎于飞的算计。 于冷泊自己都不着急找媳妇,于飞就这么想找儿媳妇了。 这简直是不像话! 还找谁不好偏偏找子桑倾! 他东阳西归的女人,岂能被于飞给算计了去! “怎么就成不了?据我所知,子桑倾还没有结婚吧!” 对于东阳西归的回答,于飞脸一板,他太不满了。 子桑倾才十九岁,法定结婚年龄都没到,以后的事情谁知道! 重要的是,从东阳西归回答中的语气,于飞知道事态发展对他儿子非常的不妙。 “是没结婚,但她已经被我预定了,子桑倾是我媳妇!” 于飞老谋深算的双眼固执的盯着他,东阳西归见他这样,当即就板上钉钉的下了判决书。 跟他抢其他的东西,他还可以考虑让一让。 想从他手里抢女人? 别说门了,窗户缝隙都没有! 东阳西归的态度非常强势,听得于飞顿时眉头深锁,眼神微沉。 “你和子桑倾真的是男女朋友关系?” 虽然于飞有这一猜测,但从东阳西归嘴里亲口说出来,还是免不了一番震惊。 女兵像子桑倾这种新兵一入伍就那么出色的不多,到了南沧舰队那种僧多粥少的男兵部队,子桑倾肯定会非常抢手。 于飞眼光本来就毒,到了这把年纪更是阅人无数。 他就是觉得子桑倾这个女兵不错,所以才想要先下手为强,把于冷泊安排到和子桑倾同一个部队。 结果,近水楼台也没用,于冷泊竟然一点也不给他争气! “这事绝不需要质疑!” 东阳西归一字一句强势又霸气。 但他话虽然是跟于飞说,冷眸却凝聚向江口上游,分秒不敢放松的留意着随时可能到来的大洪峰。 “狡兔还不吃窝边草呢!你这是自取灭亡!” 从上游传来的震耳欲聋的洪峰咆哮声越来越大了,于飞也朝上游凝望过去,但他嘴上还不忘回击着东阳西归。 他铺了那么久的路,竟然让东阳西归悄无声息的捷足先登了! 这个混蛋! “不劳少将费心,真灭亡了也是我自己的事。” 语气不紧不慢的东阳西归,冷眸突的一紧。 长达几百米的浑浊江面上,他看到上游激流而下的洪峰了。 “来了!来了!” “大洪峰来了!” “快看!第三次大洪峰!” “……” 蜿蜿蜒蜒站在岸上的两百多号男兵,突然就激动的大喊起来,一双双眼睛全凝聚到了上游气势澎湃的洪峰上。 “走!我们也去看看!” 地势比较高,距离又比较远,依旧站在沙石堆方位的二十名女兵,视线严重受阻。 队伍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女兵们纷纷丢下铁铲,飞奔着往堤坝方向跑去。 “快!” 毕寺拽着子桑倾的手臂,也跟着队伍快跑过去。 本就暗流汹涌的江水,伴随着第三次大洪峰的到来,更是不复平静了。 稀稀落落压根就没停歇过的细雨中,第三次大洪峰怒吼着咆哮而来,卷起的高浪似乎能冲上云霄般凶猛。 看到如此凶猛人力不可抵挡的洪峰,几百名战士除了睁大眼睛看着,全场没一个说话。 洪峰以极其凶猛的速度迅猛袭来,战士们耳边听到的,全是洪水发出的令人心惊的嘶吼声。 一声一声来自大自然的嘶吼,配合着凶猛袭来的大洪峰。 几百米宽的江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眼一眨洪峰就倾泻而下,水位就在这一眨眼间瞬间暴涨了至少四米。 滚滚江水怒吼而来,视觉刺激下,站在岸边观看的战士们,真切的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和大自然的力量相比,他们竟脆弱得不堪一击! 女兵们跑到岸边时,短短十几秒的时间里,洪峰已经咆哮到堤坝上了。 跟着女兵队伍挤到较少男兵的地方,子桑倾伸长了脖子朝前下方的堤坝看。 子桑倾紧赶慢赶,正好赶上了浪高足有五六米的大洪峰,怒吼着撞击上堤坝。 由沙包加固了深宽五米的堤坝,在硬接下第三次大洪峰的猛力一击时。 不知道是不是子桑倾的错觉,她好像看到堤坝中间段的沙包,猛地往下游凹凸出去一块。 子桑倾心里猛地一跳,冰瞳不由得微微大睁,不会溃堤吧…… 战士们所在的岸上,一段长达二十多米的缓坡下去才到堤坝。 一双双往下凝视的眼睛中,在大洪峰猛然撞击上加固堤坝时,大家都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在大洪峰令人心惊的咆哮下,天上落下的毛毛雨仿佛失去了存在感。 死寂却又一点都不平静的氛围中,东阳西归紧紧盯着刚刚加固了五米高的堤坝。 第一波洪峰冲击下,堤坝的确被冲的动摇起来,但堆砌得足有五米宽的沙包堤坝,要一举冲垮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在战士们提心吊胆的视线中,堤坝在被冲击的动摇了几下后,便稳稳当当的拦截住了第三次的大洪峰。 水流量巨大的洪峰在撞击上堤坝后,瞬间激射起数米高的水花,堤坝线上白花花一片宛如倒流的瀑布。 “好险,我还以为会……” 眼睛瞪得铜铃大的付絮,看着水位瞬间高涨的江水,心有余悸的低喃道。 堤坝下的众多闸门,正口若悬河的喷射着大水柱。 一长排过去数不清到底几个大闸门的堤坝,排洪到下游的水量再怎么大,下游的水位也不及上游的三分之一高。 “我第一次看到这么恐怖的大洪峰,洪灾洪灾,这水流量要是再大点,没过堤坝就真成灾了。” 上游动荡不平的洪水中,钱浅盯着仔细看了好多眼,眼中同样充满震惊。 估计堤坝要是再低一米,这次的洪峰就抵挡不住了。 “扛住了就好,没白干一场。” 贝冬妮刚才站在付絮旁边,听到付絮和钱浅的对话,她揉了揉自己铲沙铲得有些酸软的手臂道。 江口的第三次洪峰,堤坝在无人员伤亡的情况下完美抵御住了,战士们也都暂时放下心来。 谁也不知道这次的洪灾最后会演变成什么样,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提前做好防御工作。 和东阳西归一起站在卡车上的于飞,听到车下传来女兵的低语声,他便低头看去。 几十个女兵站在卡车位,和他们一样张望着堤坝下怒吼咆哮着的洪水。 于飞的视线在卡车尾搜找了几圈,很快看到子桑倾也站在车下。 子桑倾和毕寺站得位置比较靠近堤坝,一眼锁定住子桑倾的于飞,方向一转就下了车。 女兵一蜂窝冲过来的时候,东阳西归随意的瞟了一眼,他看到子桑倾也在车下了。 看到原本站在他左手侧的于飞,从他身后过去就下车,东阳西归的冷眸不由得微深了几分。 于飞这是想去找子桑倾套近乎? 然而,就算东阳西归猜到了于飞的阴谋诡计,他也依旧站在卡车上,冷眸随着于飞移动,并没有横加阻拦的意思。 女兵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堤坝上,于飞突然下车来时,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 有一个身穿迷彩服的男兵从面前走过的,付絮刚开始并没有过多感想。 但是! 当她的视线随意一扫,看到于飞肩膀上的军衔,赫赫然是一颗金灿灿的五角星时,她本就圆碌碌的大眼睛瞬间睁得更大了! 少将! 她、她看到了一个少将! 身为一名少将,一般情况不都穿常服比较多吗,怎么这个少将穿着迷彩服混在人群里。 “钱浅,少将!” 付絮激动的偷扯了一下钱浅的衣角,在她耳边激动地轻声道。 按理说,遇到少将,她这种小列兵是怎么着也得敬个军礼问个好的。 第380节 可现在的问题是,于飞深藏功与名的从她眼前飘了过去。 当付絮反应过来对方是名将军,想要敬个礼时,穿梭在女兵中的于飞,隔着好几个女兵已经走到右前方去了。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他!” 钱浅就在付絮右手侧站着,于飞也从她面前飘了过去,她自然也看到了于飞的少将军衔。 刚开始的时候,钱浅也和付絮一样,以为于飞就是众多男兵中的其中一个士兵而已。 她哪里想到于飞这么一走,一颗金光四射的金星差点闪瞎她的眼睛。 而且,钱浅觉得于飞刚才从她面前走过的侧脸,有些眼熟。 “你见过?”付絮有些怀疑的看着钱浅,“我们旅长都只是大校军衔而已,我人生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将军!” 幸福来得太突然,付絮一点准备都没有,连礼都没跟将军敬一个。 但是,看看周围其他女兵,有些没发现于飞身份的,有些则和她一样被吓到了。 且,于飞并没有停下来给女兵们敬礼问好的时间,他是目标明确直接奔着子桑倾去的。 “于……于飞!我想起来了,他叫于飞少将!我在新兵连的时间见过他!” 绞尽脑汁回想的钱浅,突然就灵光乍现的低声惊呼道。 “于、于飞?”付絮的脑子‘哐当’一声,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你记不记得,于冷泊好像有个将军老爸,不会就是这个于飞少将吧?” 据小道消息甚是灵通的毕寺所说,付絮还记得,貌似于飞挺喜欢子桑倾这个小兵的。 “是!”钱浅原本回得非常确定,但是,于冷泊也没承认过,她又不太敢确定的补了一个字,“……吧。” 女兵站在前排的有子桑倾、毕寺、周叶以及其他几个女兵。 周叶听到身后有些微动静,便回过头去,这一扭头,恰巧看到于飞站在走到她身后。 “将军好!” 周叶是认识于飞的,她刚才也发现于飞和东阳西归一起站在卡车上了,所以她看到于飞并不吃惊,抬手就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将军好? 周叶一声嘹亮的问好声,惊得子桑倾和毕寺猛地回头。 “将军好!” “将、将军好!” 同时回过头的子桑倾和毕寺,看到于飞时,有过一面之缘却也一眼认出他的子桑倾,飞速转身面对他,抬手就敬礼。 第二句有些停顿的问好声,则是毕寺喊出来的。 匆忙一眼下,毕寺第一眼没认出于飞来,视线下移的瞅了眼他的军衔后,惊得她转身的同时更挺了挺胸。 “将军好!” “将军……” 子桑倾三人这几声问好下,其他女兵纷纷侧目过来的同时,也吓得立马抬手敬礼。 她们这些小列兵平时接触最多,就是同年入伍的小列兵。 再然后就是东阳西归、姜三冬这些教官了。 他们海军陆战队第一旅的旅长,是基地军衔最大的一个军官了,撑饱了就是个上校。 虽然上校和少将只差了一个军衔等级。 但校级军官和将级军官,差得可不止十万八千里。 绝大部分女兵,这都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将军级别的传说人物。 一个个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别提有多激动了。 “你们好!”看着一张张青春飞扬的女兵面孔,于飞笑得那叫一个和蔼可亲,“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 得了将军的慰问,女兵们瞬间精神一震,顿觉得什么辛苦都烟消云散了。 安抚完一众女兵后,在众多女兵的视线中,于飞可谓是一点也不避嫌,视线直接就落到了子桑倾身上。 “我记得你叫子桑倾,对吧?” 于飞隔着不足一米的距离看着子桑倾,老谋深算的眼神深深地隐藏在眼底深处。 几个月不见,子桑倾是真没什么变化,很多女兵当兵后都晒黑了不少,子桑倾倒是没怎么见她黑。 “报告将军!是!” 听到于飞一口道出她的名字,子桑倾心里有些别扭,刚放下的右手又立马抬起敬礼。 看到于飞,子桑倾抛诸脑后许久的问题,便被她拉扯了回来。 该死的,于飞不会到现在还想撮合她和于冷泊吧? 她跟于冷泊可谓是八竿子打不着,于飞别这么恶搞成吗。 “放下放下,私底下不用拘谨。” 子桑倾这么严肃的敬礼,于飞反倒不习惯了,连忙叫她放下手。 于飞的眼睛就没怎么从子桑倾脸上移开过。 他看着子桑倾比以往更为坚韧的眼神,他就更喜欢这个儿媳妇了。 子桑倾幽幽的放下手,见于飞一直在打量她,她便微敛下眼眸。 这么多女兵在这里,于飞找谁不好偏偏站在她面前。 不知道的人,指不定会以为她背景和于飞这个将军有关。 她就是一个小列兵,这才第二次见于飞。 于飞往她身前这么一站,再说个几句话,她就是不想高调都难了。 “在海军当兵还习惯吗?” 于飞不用回头也知道卡车上的东阳西归,一直盯着他的方向,但他依旧不为所动的继续侦察着,他知道想知道的情报。 子桑倾眉头微动了一下。 视线一点一点上移,于飞并没有穿戴救生衣,他因为长时间在暴露在细雨下,肩头都已经湿透了。 子桑倾的视线再往上移就看到,于飞有些皱纹但依然硬朗的脸庞了。 此时,于飞脸上挂着微笑,和蔼得就跟邻居大伯一样。 “谢谢将军关心,我很习惯。” 深深觉得于飞在挖坑给她跳的子桑倾,只得浅笑着清冷回应。 然,相比较于于飞的真和蔼,子桑倾的笑容则更倾向于皮笑肉不笑了。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虽然于飞不是敌军,他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危险。 但子桑倾还是觉得不能掉以轻心,于飞这么关心她,指不定有什么阴谋。 毕寺和周叶分别站在子桑倾左右两侧,她们俩的视线,偷偷地在子桑倾和于飞身上流转着。 对于于飞莫名其妙的问候,毕寺心里是有数的。 而一旁的周叶,则是拿怪异的眼神审视着子桑倾。 军人世家的原因,周叶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于飞,但她从不知道,于飞和子桑倾有什么交情吗? 或者说,于飞和子桑家有交情? 不同一个省市,这不太可能吧? 于飞看出来了,子桑倾对他太客气了。 但是,于飞走都走到子桑倾面前来了,为了他儿子的幸福着想,他显然没打算就这么放弃。 “于冷泊也在你们南沧舰队,你认识他吧?” 于飞想了一想,也不打算和子桑倾绕弯路,直接就把问题转移到了他儿子身上。 这句话询问出去后,于飞打量子桑倾的眼神,就更专注了。 虽然说东阳西归身为新兵教官,他跟于冷泊相比,肯定有更多的机会接近子桑倾。 但是! 于飞打心底里认为,他儿子一点也不差! 虽然现在看起来没有东阳西归那么优秀,但于冷泊还年轻。 等于冷泊再过个十年,到了东阳西归这个年纪,指不定比东阳西归还出色! 都说三岁一代沟,东阳西归的年龄比子桑倾大了有十岁吧? 于冷泊和子桑倾年龄相近,他儿子跟子桑倾显然更匹配,更有共同话题。 “认识。” 子桑倾心中的警铃一下炸响,动作略僵硬的轻点了一下脑袋。 乃乃个熊的! 她就猜到于飞找她,十之八九和于冷泊有关。 她和于冷泊那么清白! 当初第一次见到于冷泊的时候,两人还八字不合双双看对方不顺眼来着。 她和于冷泊怎么可能擦得出火花来! 再说了,于冷泊条件也不差。 而且何止是不差,于冷泊军人世家出身,背景强大,他自身的军事能力也是非常出色。 就凭于冷泊那条件,要找女朋友是分分钟的事情! 第381节 于冷泊自己都不着急,于飞到底在急什么! “你觉得他怎么样?” 于飞顺着杆子往上爬,追问着他最想知道的答案,一点也不在乎他现在在公众场合,周围还站着许多伸长了耳朵的女兵。 挑儿媳妇,只顾着面子怎么可能挑得到好的! 看准了就该快准狠的出手! 毕寺听到这里,顿时就乐了,嘴角抽搐的强忍着笑意。 哈哈哈哈! 她猜中了! 于飞就是为了替他儿子做媒,才来找子桑倾的! 哈哈哈哈! 站在子桑倾另一侧的周叶,两只眼睛一下大睁。 她是不是感觉错了? 于飞竟然问子桑倾,觉得于冷泊怎么样? 难道说,于飞想让子桑倾和于冷泊在一起? 想到这里,周叶眼睛睁得更大了。 不可能吧! 周家和于家关系不错,但因为于冷泊性格太冷漠,周叶又从小娇纵到大的原因。 周叶和于冷泊的关系并不怎么样,仅限于知道彼此而已。 但周叶觉得,于飞身为一个性格稳重的长辈与将军,他跟儿子说话基本都是命令式的。 他不可能做出这种,撮合子桑倾和于冷泊的事情吧? 这也太幻灭了! 可是,现在事实就摆在她面前,她再怎么想戳瞎双眼,于飞也一脸和蔼的看着子桑倾。 子桑倾眉心狠狠一抽,于飞这话到底是怎么问出口的! 思绪翻涌间,子桑倾冰瞳轻轻一转瞟向了右斜方卡车上的东阳西归。 东阳西归一直都看着子桑倾,两人自然而然的就对视上了。 隔着人群与稀稀落落的细雨,子桑倾见东阳西归一直在卡车上留意着她时。 她真想把东阳西归一把拽下来! 没看到于飞在围堵她吗! 东阳西归还当起了甩手掌柜的在一旁看着,好歹下来帮她说几句话吧! 然而,从东阳西归沉冷的眼神里,子桑倾知道,东阳西归是想让她自己解决。 于飞一直盯着子桑倾看,他不用回头,也知道子桑倾斜偏过去的视线,是看向了东阳西归。 子桑倾这一看,也让于飞觉得东阳西归是在趁人之危了! 如果子桑倾是真的自愿和东阳西归在一起,子桑倾回答他的时候,为什么要去看东阳西归? 直接回答他不就是了! 摆明了东阳西归在暗中威逼施压着子桑倾。 “将军,我和于冷泊不熟。” 东阳西归不帮忙,在心里为自己默哀的子桑倾,只得调转视线独自面对于飞,清清冷冷的回道。 倒不是东阳西归不想去帮子桑倾。 只是这事他刚才已经很明确的跟于飞讲清楚了。 问题是,于飞压根就不想相信他。 估计只有子桑倾亲口说的,于飞会相信一点。 “……真不熟?” 于飞早知道按照于冷泊那个固执劲儿,不太可能主动接近子桑倾。 但于飞还是心存一丝希望的,毕竟他儿子也不差,指不定子桑倾先看上了于冷泊呢? 但现在的情况,貌似子桑倾也是个不善于主动的人。 “真不熟!” 看到于飞的眼神暗淡了一点后,子桑倾越加肯定的点了点头。 她忙着训练,有空就偷偷溜出去执行个任务,哪有空和于冷泊熟悉。 再说了,她和于冷泊处于相互看不上眼的关系,就算有机会相互熟悉,也不可能往男女朋友的关系发展,中间还横着一个大大的东阳西归呢。 “哦,这样。”于飞了然的点了下头,不难看出,他还是有些失落的,“行了,你们忙吧。” 于飞突如其来的来,这会儿一转身,又理所当然的走了,留下子桑倾停在原地干瞪眼。 周围的女兵你看我,我看你没一个说话,绝大部分人都不太清楚,子桑倾和于飞的对话有什么更深刻的含义。 “啧啧!将军就是有个性!” 待于飞走远后,毕寺看着他走向男兵群里的背影,啧啧称奇的感慨道。 “子桑倾,你和于冷泊什么关系?” 一旁的周叶,突然看着子桑倾询问道。 “什么什么关系?普通战友关系!” 子桑倾在心里微叹一气。 于飞莫名其妙的整了这么一出,这下完了。 女兵这么八卦,回到生活枯燥的部队后,指不定怎么绘声绘色的茶余饭后她和于冷泊。 “很普通的那种普通?” 大家一起训练,周叶的确没有发现子桑倾和于冷泊有不同寻常的关系,但于飞这么关心子桑倾,肯定有什么猫腻。 “难不成还有很黄金的普通?” 子桑倾清冷的凛了周叶一眼,转身就走。 早知道她就站原点,不让于飞看到她了。 子桑倾这边整了一出乌龙,站在二三十米外的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貌似也遇到了一点情况。 看到第三次洪峰被抵御住后,男兵女兵的心情也都稍微放松了下来。 站在人群中的洛寒舟,察觉到女兵方向有点小动静,便从洪水中收回视线看过去。 洛寒舟这一看,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卡车上最显眼的东阳西归。 沉稳的双眸再那么大致一扫,洛寒舟突然看到站在他左侧十几米的阿史那一枝和步媚媚。 洛寒舟犹豫了一秒,他抬脚就朝阿史那一枝走去。 ☆、011烈男烈女,风波不断 观望着洪峰的大部分战士,都站在原地没动。 一米九的洛寒舟长得又高,他这一动,在步媚媚右眼角的余光里,就显得比较显眼了。 微偏头看向右侧,众多的橙黄色救生衣与迷彩服的色彩中,步媚媚一眼就看到穿梭在人群中,朝她们走来的洛寒舟。 “一枝花,你家洛寒舟来了。” 步媚媚视线一收,美眸饶有兴味的看着阿史那一枝,暧昧道。 她非常肯定,洛寒舟肯定是冲着阿史那一枝来的! 就刚才看到洛寒舟的那一眼,洛寒舟都看了一下她们的方向。 阿史那一枝硕大的眼睛一眨,不解的看向步媚媚的同时,恰好看到了右侧行走在人群中的洛寒舟。 视线凝聚在洛寒舟身上三秒,阿史那一枝也看出来了,洛寒舟貌似是冲她们的方向走来。 虽然阿史那一枝知道了自己对洛寒舟的感情,并不像普通战友情那么纯粹。 但她还没有彻底理清楚,往后该怎么面对洛寒舟。 所以,阿史那一枝依旧一口认定着步媚媚道: “滚蛋!他不是我家的!” 洛寒舟当着她的面,抱了林美洋! 虽然是为了救林美洋,但阿史那一枝心里还是有些膈应。 特别是救上林美洋后,林美洋还生扑上洛寒舟时,洛寒舟竟然没一把推开她! 简直太可恨了! “早晚有一天,你会把她掳回家的!” 阿史那一枝是什么样的性子,步媚媚还是有所了解的,笑得一脸妖媚的她,嘴角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 “我先走了,就不当你们的特大号电灯泡了!” 步媚媚说着就拍了下阿史那一枝的肩膀,转身就朝站在左侧的子桑倾几人走去。 可以看得出来,洛寒舟虽然还没开窍,但他还是挺在乎阿史那一枝的。 这两人,有戏。 阿史那一枝没想到步媚媚说走就走了,好歹留下给她壮一壮胆呀! 眼神微闪的阿史那一枝,大眼又轻轻斜向右侧,还有三四米的距离,洛寒舟就要走到她面前了。 第382节 “等等我,我也走!” 阿史那一枝在心思转变后,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洛寒舟,于是乎特别怂的一个转身,想跟着步媚媚走。 她会找个机会好好跟洛寒舟谈谈的,但不是现在! 步媚媚一听到阿史那一枝想走,哪里肯让,突的一个转身就伸手拦住阿史那一枝: “你走什么走?他是来找你的!” 开玩笑,没看到她特意让出空间给阿史那一枝和洛寒舟吗,阿史那一枝这时候走算怎么回事? “他又没说找我!你怎么知道他一个是找我的?” 阿史那一枝一把挥开步媚媚拦推在她肩膀上的手,背对着洛寒舟的他,落荒而逃般就要继续往前走。 这里人那么多,她就算和洛寒舟面对面站着,能说什么! 明明就什么私人的事都开不了口,干说着还不是谁都落得一个尴尬的下场。 洛寒舟有看到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的交谈,虽然没听到她们在说什么,但看到步媚媚转身离开,他担心阿史那一枝也会跟着一起离开。 “一枝!” 真的看到阿史那一枝也转身背对他走人的时候,洛寒舟连忙唤住了她。 洛寒舟的想法恰恰和阿史那一枝相反。 要是人少的话,洛寒舟反倒不好意思来找阿史那一枝了。 他就是趁着人多,才好意思走过来找阿史那一枝的。 “谁说洛寒舟不是找你的?这不是叫你吗!” 步媚媚一把扯住就要与她擦肩而过的阿史那一枝,看了眼紧追而来的洛寒舟,她随即就侧倾在阿史那一枝耳边低声道。 阿史那一枝的此时的脸色,可谓是一会儿黑一会儿红。 洛寒舟叫她干什么! 以前也不见得洛寒舟有事找过她! “好好表现,难得他会主动找你!” 阿史那一枝的脸色有些僵硬,步媚媚却一点也不管,叮嘱了她一句就果断的转身走了。 这一次,步媚媚是真的走了,她听到了阿史那一枝在她身后焦急的小声低唤,但她就跟没听到一样,潇洒的走了。 阿史那一枝和步媚媚站在人群的最后一排,从人群中穿梭出来的洛寒舟,自然也走到了人群的最后面。 被洛寒舟唤停下脚步的阿史那一枝,在洛寒舟走上前站在她左手侧后。 侧对着洛寒舟的她,就跟一根电线杆似得伫立着,并没有转过身面对洛寒舟的意思。 “一枝,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洛寒舟看着连正脸都不转过来看他的阿史那一枝,浓眉越渐深锁。 他和阿史那一枝早在当兵前就认识,阿史那一枝的父亲教过他不少的东西,算是他的半个师父。 虽然他和阿史那一枝的交流不算很多,但他一直将阿史那一枝当亲人一样看待。 阿史那一枝突然这样冷眼相待的看他,他心里挺不好受的。 “没有!” 阿史那一枝回答得很快很肯定,但她依旧侧对着洛寒舟,硕大深邃的眼睛微微闪烁着,她甚至不敢去看近在身旁的洛寒舟。 附近这么多人站着,洛寒舟就这么凑上来,多尴尬! 就不会挑个人少的时候再来找她吗! “没有?那你怎么不敢看着我说?” 洛寒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向沉稳少话的他,语气也有了些微波动。 阿史那一枝好歹也有一米七一的身高,但她站着一米九身材又壮硕的洛寒舟身前,依旧显得娇小玲珑的。 洛寒舟虽然话不多,但他观察力甚是细微。 从阿史那一枝的眼神中,他是真的觉得他和阿史那一枝之间出了问题。 阿史那一枝的性子他也了解,如果阿史那一枝不是对他产生了意见。 怎么可能在他不经意的看向她时,阿史那一枝就被刺激到似得,反射性的就躲开视线不看他。 “谁说我不敢了?” 阿史那一枝说着就一个转身就面对着洛寒舟。 但是,刚一转过来,阿史那一枝就后悔了。 乃乃个熊的! 看着一脸无辜又不明所以的洛寒舟,心里有气的阿史那一枝,愣是找不到发泄口。 她是对洛寒舟有点小小的意见,但这让她怎么说! 难道说,我喜欢你,我不喜欢你抱其他的女人? 王八羔子的! 她要是真这么说了,指不定洛寒舟这个木头反应过来后,就躲她躲得比谁都远了! “你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还说对我没意见?” 印象中,阿史那一枝一直很柔和,不单只性格柔和,连说话的语气也柔柔的。 洛寒舟听到她语气这么冲,浓眉顿时锁得更深了一分。 习武之人都挺能隐忍的,阿史那一枝从小跟着她父亲练武,很少会有这么冲动的时候。 看着眼睛都能喷火,却拼命在隐忍的阿史那一枝,洛寒舟更肯定他的感觉是对的了。 但是! 洛寒舟不明白,阿史那一枝怎么就对他有意见了? 从基地出发的时候,人群中他还不小心和阿史那一枝对视了一眼。 那个时候,阿史那一枝还好好的,眼神也柔和。 上了飞机后,他除了被东阳西归点名去救了林家姐弟,他也没干什么了呀。 结果飞机上再一次和阿史那一枝对视时,阿史那一枝就对他横眉竖眼的同时,还逃避似得躲避他了。 这个转变过程的自始自终,洛寒舟都没和阿史那一枝交流过一句话。 他是真想不明白,他怎么就无意中得罪了阿史那一枝。 “就算我对你有意见好了!你想怎么样?” 面对洛寒舟的逼问,阿史那一枝干脆破罐子摔破得了。 她知道,这事她肯定得和洛寒舟解决,但她自己都还一头乱,现在显然不是解决问题的时候。 虽然阿史那一枝脱口而出的话说得轻松,但是,看到洛寒舟眸色顿时一沉,她心里还是挺难受的。 她和洛寒舟的关系本来就挺微妙的。 她把洛寒舟当兄长,洛寒舟把她当妹妹,虽然两人的话都不多,但心里都有对方的位置。 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毕寺才会误会她和洛寒舟的关系。 但现在,阿史那一枝懊恼的想着,假误会也变成真误会了。 她对洛寒舟的感情不知何时悄然转变了,偏偏洛寒舟还跟个木头似得没点反应,这让她怎么整! 好歹她也是女孩子,矜持的女孩子! 难不成让她倒追洛寒舟吗? 脑中思绪飞快转动的阿史那一枝,想到这里时,她看着洛寒舟近在眼前的硬朗脸庞,顿时热血翻涌抑制不住的羞红了脸。 以前,阿史那一枝只觉得洛寒舟五官挺周正挺帅气的。 该死的! 她现在才发现,浑身散发着沉稳气势的洛寒舟,竟然还这么的有男人味! 自转过身后就一直盯着洛寒舟看的阿史那一枝,脸颊红扑扑的,眸光闪躲的立马移开视线。 “对我有意见的话,自然是要找出问题,解决问题!” 听到阿史那一枝亲口承认对他有意见,洛寒舟眸色暗沉不了,他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让阿史那一枝对他意见这么大。 洪水的嘶吼咆哮中,天空中还飘落着毛毛细雨,洛寒舟还没等阿史那一枝回答。 他就看到阿史那一枝的脸蛋,红得跟煮熟的吓米似得,便紧张的关心道: “你脸怎么这么红?不会是生病了吧?” 雨虽然不大,但细雨一直没停过。 阿史那一枝这样站在雨中淋了两个多小时,期间还干着体力活出着汗,万一生病就不好了。 “没有!”知道自己为什么脸红的阿史那一枝,连忙否认,脸却羞得更红了,“我身体好着呢!” 她体质那么好,怎么可能淋着点雨就生病。 和尚就是和尚,这脑子一点也不灵光。 阿史那一枝懊恼的想着,如果等洛寒舟自己开窍发现到她的心意,她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虽然阿史那一枝和洛寒舟站在队伍的最后面,但一众观看洪水,或者小声交流的氛围中。 阿史那一枝和洛寒舟这一男一女的对话,还是让站在他们附近的男兵女兵,时不时的侧目过去。 在人群中说话,阿史那一枝知道,免不了聚拢过来几道视线,但她还是被看得不自在极了。 “你还有其他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先走了。” 阿史那一枝觉得,再和洛寒舟讲下去也解决不了问题,她说完也不等洛寒舟回答,就准备走人了。 洛寒舟除了证实阿史那一枝的确对他有意见外,为什么对他有意见他还没弄清楚,那能就这样放走阿史那一枝。 于是乎,洛寒舟见阿史那一枝转身要走,连忙伸手抓住了她的左小臂:“等等!” 第383节 左臂一紧被迫停下的阿史那一枝,她比常人深邃立体的五官,依旧微微泛红。 被洛寒舟抓着的左臂,她更觉得千金重似得,连挣脱都没了勇气。 “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对我有意见?” 拉停阿史那一枝后,洛寒舟便放开了她,不放弃的继续追问道。 只有弄清楚明白阿史那一枝为什么生气,他才能找到问题的原因,从而解决问题。 洛寒舟自己问心无愧没做什么对不起阿史那一枝的事,他不想阿史那一枝误会他。 有什么误会就该解释清楚,阿史那一枝一直这么躲着他,肯定不行。 “这事以后再说!我现在没心情和你说这个。” 阿史那一枝的态度比洛寒舟还果决,这一次她不再给洛寒舟机会,说完就快步往前走。 洛寒舟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她看着都快烦死了,有什么好说! 阿史那一枝的语气太过决绝,洛寒舟也不好再拦着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 “洛哥,你和阿史那一枝怎么了?” 一直在不远处偷听的池塘,见阿史那一枝气呼呼的离开后,便走到了洛寒舟身旁。 池塘听洛寒舟说过,说他和阿史那一枝挺熟的。 但一直以来,池塘都没见洛寒舟和阿史那一枝怎么熟络过。 今天这一见,貌似洛寒舟还和阿史那一枝吵架了? “也没怎么,她对我有意见。” 洛寒舟看向站在身旁的池塘,有些无奈道。 “对你有意见?为什么?” 池塘有些讶异,洛寒舟做什么事都挺周到的,对身边的人又好,一般人对他都不太可能有意见。 “我也不知道,她不说!” 洛寒舟懊恼的摸了下自己的头顶,多年习惯光头的他,掌心摸了一个月的短发还是不太习惯。 阿史那一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算她有情绪,以往也不会这么明显的表露出来。 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说?洛哥,你和阿史那一枝不会出现了感情上的问题吧?”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池塘虽然知道洛寒舟和阿史那一枝很清白,但还是忍不住往那方面想。 男俊女美,男未婚女未嫁的两个单身男女,池塘一直都挺好奇的。 照洛寒舟所说,他和阿史那一枝很早以前就认识了,他们怎么会没擦出火花来? 这明显不太符合常理。 “你开什么玩笑?我和一枝能有什么样的感情问题?” 洛寒舟沉稳的双眸忍不住盯了池塘一眼,想也不想就反驳道。 他和阿史那一枝顶多就是兄妹这样的感情,能出什么问题,池塘也真能想。 “那可不一定!女人心海底针,你越是觉得不可能的事情,往往就越有可能!” 池塘手一伸,手背就拍了好几下洛寒舟的胸膛,试图拍醒他的样子。 “都说了女人心海底针,说得好像你很懂一样!你以为你是海底里的针?” 洛寒舟抬手就抓住池塘的手腕,隐隐有些嫌弃的推开池塘的手。 反正他是一点也不赞同池塘的说法。 他和阿史那一枝又不是男女朋友关系,是绝不可能出现感情上的问题的。 “就算我不是海底里的针,懂得肯定也比你这个和尚多!” 池塘被推开的手方向一转,继而搭上了洛寒舟厚实的肩膀。 洛寒舟越是这么反驳,他就觉得越有可能。 “虽然我当过和尚,但不见得懂得就比你少!” 洛寒舟眼角微微一弯,他觉得有些好笑,且越看越觉得池塘在胡说八道。 于是乎,洛寒舟话锋一转,便把话题引到池塘身上: “你不是说你单身了二十年,想尽早结束单身吗?你这么懂女人心,怎么不见你找个女兵发展一下?” 就在刚刚,洛寒舟仔细想过。 阿史那一枝说得对,她现在心情不好,估计真不适合谈话。 等阿史那一枝心情稍微好点了,他再找她谈一下,应该就没什么事情了。 毕竟,他真没做什么对不起阿史那一枝的事情,肯定是阿史那一枝误会他了。 “……你说找就找?你以为是在菜市场买白菜呀!” 池塘嘴唇蠕动了好几下,才眼睛大睁的反驳着洛寒舟,连吹到他脸上的凉风,似乎都察觉到了他的激动。 以前的时候,女兵还多点,但就是太多了,容易看花眼。 现在女兵少是少了,可是只有二十个,而且男女兵不同营部,平日里又不在一起训练。 他就想找个女兵发展一下感情,也得有对象有时间有机会才行,不然一切都白搭! “不是女的就行吗?我看女兵差不多都一个样。” 人生至今压根就没接触过几个异性的洛寒舟,似乎不太懂池塘为什么挑三拣四的。 “去你的!你这话要是被你未来老婆听到,她肯定一掌劈了你!” 池塘震惊了,他知道洛寒舟对爱情没什么想法,但没想到洛寒舟对待爱情竟然是这个态度! 什么叫女兵都一个样? 最直观的,每个女兵的长相都不一样吧? 每个人的性格也都不一样吧? 怎么到了洛寒舟嘴里,就什么都成一个样了,他是不是脑子缺根弦呀! “什么未来老婆?”眼神看起来非常沉稳的洛寒舟,不以为意的强调道,“我没打算结婚,不可能有老婆这种生物!” 在少林寺那么多年,洛寒舟虽然没有正式的出家,但修炼得清心寡欲的他,还俗后并没有成家的打算。 结了婚等于身边多了个异性一起生活,他嫌麻烦,一个人都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不是吧?洛哥,你已经还俗不是一个和尚了!你真打算一辈子打光棍呐?” 池塘又一次震惊了,满脸不敢置信的盯着云淡风轻的洛寒舟。 莫非洛寒舟真的看破红尘了? 年纪轻轻,这看得也太开了吧! 境界太高,他领悟不来。 “光棍有什么不好?我觉得挺不错的。” 对于池塘的震惊,洛寒舟也有些不解,他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走吧,要集合了。” 恰在这时,洛寒舟看到远处的段迎兴在招手,呼喊着集合,他便拍了下池塘的肩膀催道。 丝毫不认为他这种心态有什么问题的洛寒舟,说完就走了,独留下池塘在风中凌乱着。 当个光棍有什么好的! 洛寒舟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 想不通的池塘,猛摇了几下头,继而快速归队集合。 海陆两军的战士们,没多久便分散在岸上各处,各部队单位各自集合着。 站在海军五十多名战士前的上级,依旧是两栖战车营的一连连长段迎兴,东阳西归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并没有回来。 段迎兴交代着在抗洪抢险期间的注意事项,安排着接下来的任务。 十五分钟后,队伍解散了开来。 第三次的大洪峰抵御住后,据侦测,第四次的大洪峰不会那么快到来。 此时已经是下午两三点了,战士们还没有吃午饭。 出来抗洪不是出来享受的,战士们领到手的午饭,是一包方便、一个小面包和一瓶矿泉水。 没有开水,这方面便也只能干吃了。 海陆两军分成四个班,各班轮流值班,海军的五十多名战士,接下来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距离堤坝百米开外,地面平坦之处,搭起了好多橄榄绿的小帐篷。 最后一批到此抗洪的海军战士们,便一蜂窝的往帐篷群里涌去。 几分钟后,帐篷群的外围,就陆陆续续冒出了几十个海军蔚蓝迷彩的小帐篷。 面朝堤坝,女兵的帐篷在帐篷群的最右侧,付絮三两下就麻溜得搭好了帐篷,将自己的装备往帐篷里一放,付絮就眼睛乱瞟的开始找人。 “寺哥!我尿急,你陪我去尿尿吧!” 付絮和毕寺的帐篷之间,隔着钱浅和步媚媚的帐篷,付絮看到毕寺的身影从帐篷后面直起身,她便小跑过去。 “噗!絮儿,男兵可就在几十米外,你能不能不要喊那么大声!” 钱浅一听到付絮的喊声,顿时就笑喷了。 “那么远,他们听不到的!”付絮小跑着头也没回的回复着钱浅,到了毕寺面前就焦急道,“寺哥,我都快急死了!” “让我看看这四野空旷的地方,有什么地方可以解决个人问题先。” 毕寺本来想吃个方便面填下肚子的,见付絮这焦急的脸色,她顿时觉得自己也有些尿急了。 附近的地势都挺平坦的,比较近的地方,只有她们先前填装沙包的沙石堆,可以做个掩护什么的。 第384节 但是,沙石堆肯定是不能去的。 一是因为太近了,附近都是男兵。 二是也不太好意思,填装工作看样子是她们女兵的分内工作了,恶心到自己肯定不好。 “走,去那边!” 四下一搜查,毕寺很快右后方两百米外的一个小土坡,拉着付絮就要走。 那个小土坡虽然不是高,但好歹也比人高,足够当个临时茅房了。 “毕寺、付絮,你们等等!”刚从帐篷里钻出来的贝冬妮,早就听到了毕寺和付絮的对话,她连忙唤住她们,“我也跟你们去!” “快点!”毕寺一回头,看到贝冬妮朝她们跑来。 两百米的距离,三人很快就跑了过去。 一身轻松的往回走时,三人说说笑笑,不知道是冤家路窄还是怎么的。 平坦的到处都是路的地方,三人正巧碰上了从侧边穿行过来的蒋立军和高子云。 “呦!这不是除了会填装沙袋,还是只会填装沙包的女兵吗?” 蒋立军虽然在抗洪中扛沙包非常卖力,但一闲下来,他看到女生男相的毕寺,想起毕寺给他沙包加量的事情,看她就越看越不顺眼了。 高子云早看到毕寺三人往回走了,他也早预料到双方极有可能会碰上。 不想惹事的他还暗示过蒋立军绕道走的,奈何蒋立军不但不绕道走,还一个劲儿的凑上来。 听到蒋立军主动呛声女兵,一旁的高子云就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呦!这不是被女兵踹了一脚,还疼得嗷嗷叫的柔弱男兵吗?” 毕寺哪里是吃素的主,看着主动找茬的蒋立军,她立马就眼神鄙视的呛声了回去。 这一刻,毕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蒋立军扛着三袋沙包勇猛往堤坝冲的英勇形象,顷刻间就倒塌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说谁柔弱?”蒋立军眼睛一下凸瞪,暴怒神色瞬间暴涨起来。 他堂堂正正一个男军人! 竟然被一个只会填装沙袋的女兵说柔弱! 士可杀不可辱! 毕寺见蒋立军来劲了,她往前跨了一步,帅眼冷盯着蒋立军,狂妄的挑衅道:“说得就是你!柔弱!” ☆、012打情骂俏秀恩爱 毕寺身上的刺本来就多,蒋立军还偏偏想从她身上拔刺,她能不炸毛吗。 看到毕寺突然往前跨出去,付絮就预感不妙的想抓她回来,奈何伸出手去时,毕寺的挑衅已经呛出口了,她的手便停留在了半空中。 付絮站在三人的中间,在她另一侧的贝冬妮,看着毕寺横着脖子就冲上去顶撞男兵,她眼睛眨巴了好几下,突然有点想跑。 不是她怂,只是她安分惯了,不想惹事,特别是和男兵摊上事儿。 先前的时候,听到男兵鄙视女兵的语气,贝冬妮也有些生气,但子桑倾已经踢了这个蒋立军一脚了。 大家都是军人,都是战友,没必要这么相互挑刺的折磨吧。 “你!有种你再说一遍!” 蒋立军没想到毕寺这么有种,竟然‘蹭’的一声就蹿到他面前来挑衅。 其他女兵,像不是身旁的付絮和贝冬妮,蒋立军是不认识没错。 但踢了他一脚的子桑倾,和毕寺这个女生男相,还在填装沙包时坑他的毕寺,他可是看过一眼就不会忘记。 既然毕寺硬要撞到他枪口上来,正好,今天结下的新账旧账,都一起结算了! “你!柔!弱!” 毕寺右手一抬,伸出食指就戳向蒋立军的左胸口,一字一停顿的狂妄挑衅着。 毕寺在心里讥讽的冷笑着,跟她拼种? 她从小就没输过! 本来吧,毕寺想说懦弱的,但想了想还是没改口。 蒋立军既然看不起她们女兵,那代表女性的柔弱,就更适合他了。 毕寺的食指依旧抵在蒋立军的左胸口,她能真切的感受到,蒋立军的胸膛猛一下在大力起伏着。 蒋立军垂在身侧的双手,突然狠狠一握,鼻孔呼着粗气,锐利的眼睛目光如炬的射向面前的毕寺。 蒋立军很生气,但看着毕寺是女兵的份上,他还是在隐忍。 然而,毕寺看着脸色铁青的蒋立军,她下巴微微一扬,帅眼半合,眼神满满的全身不屑与赤裸裸的挑衅。 强忍着不动手的蒋立军,被毕寺的眼神给深深地刺激到了。 “啊——” 蒋立军怒吼着,左手猛一下挥开毕寺戳在他胸口的食指,紧握成拳的右手,就迅猛狠绝的揍向毕寺的脸颊。 蒋立军的出手速度非常快,狠辣的拳头气势如虹的迅猛袭来。 毕寺也不是吃素的,第一下没躲开蒋立军的左手,右小臂被挥得猛然一痛的她。 察觉到左侧劲猛而来的拳风,柔软的腰身顺势往右侧猛地一弯,轻松却又惊险的避开了蒋立军这一记猛拳。 “呀!怎么打起来了?别打呀你们!都是自己人!” 看到蒋立军突然出手的贝冬妮,吓得两眼一瞪,小声的惊呼起来。 贝冬妮不敢叫得太大声,万一把前方帐篷方向的战士们吸引过来,这次的斗殴事件可就稳稳当当坐实了。 然而,贝冬妮呼喊着再焦急的劝架,身为当事人的毕寺和蒋立军,显然都没有听在耳里。 虽然毕寺没被蒋立军揍到,但这也激得她彻底炸毛了。 朝右下方猛地侧弯腰的毕寺,左腿顺势一起,直溜溜的大长腿带着雷霆之姿就朝蒋立军的脑袋踢去。 蒋立军本以为毕寺就是一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女兵而已,没想到她还有点真材实料。 看到毕寺拔地而起就狠踢上来的左脚,他快速后退避开这一脚。 仅一招,蒋立军就知道毕寺没他想象中那么弱,稍微重视了一下这场切磋的他,重新打量起毕寺来。 踢出的脚落空后,毕寺担心蒋立军趁机偷袭,连忙直起身站立。 “看不出来,你还有两下子。” 蒋立军看着快速起身稳稳站立在他对面的毕寺,意味不明的说道。 “哼!就你这眼神,能看出什么东西来?” 毕寺拍了拍腹前虚无的灰尘,面对敌人,不管自己有没有能力抗衡,气势都必须够足! “如果你跟我道歉的话,我可以考虑饶过你这一回!” 仅仅几句话之间,蒋立军可以看出,毕寺浑身带刺。 估计这一动手,不决出个胜负来,毕寺是不会罢休的。 四周一眼看去到处是人,连个遮挡的地方都没有,他们现在的情况,显然不太适合大打出手。 “哼!”毕寺一个没忍住又冷笑了一声,“道歉的是懦夫!” 蒋立军先动手打人,毕寺压根就没想过要得到他的道歉。 道歉多简单,动动嘴皮子就行了。 她要的,是把蒋立军打趴下! 把她打屈服为止! “我刚才是让着你,你最好别在我面前求饶!” 蒋立军的怒火‘蹭’的一声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毕寺竟然说他是懦夫! 不管了,他一定要修理一下毕寺,让她知道,到底谁才是懦夫! “有种就来!” 毕寺双手握拳猛地一举,右脚往右后方一跨,瞬间摆出一个可进攻可防守的招式。 她要让蒋立军看看,女兵是不是真有那么好欺负! 蒋立军不是没见过女兵,除了子桑倾那个二话不说上来就踹一脚的粗暴女兵,毕寺是他见过最狂妄的女兵了。 他要是在毕寺面前低了头,可就真的成懦夫,侮辱了一名男军人的神圣荣誉了。 于是乎,蒋立军的头顶无形中多了一个光环萦绕在他头顶,时刻提醒着他绝不能认输。 他非但要赢,还要完胜! 完胜! 蒋立军虽然觉得毕寺有两下子,但他依然没把毕寺放在眼里,他是胜券在握的。 又但是,时间地点都不对,他不能久战,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拿下毕寺。 在其他战士发现他和毕寺斗殴之前,他就得撂倒毕寺,只有这样,才不会引起太大的轰动,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打定主意后,蒋立军也不管什么女士优先,礼让毕寺几招了。 双双对峙的两人中,蒋立军大拳头一握,迅猛出击的他快准狠的揍向毕寺的脑袋。 蒋立军出手太快了,看得一旁的付絮和贝冬妮,四只眼睛一下大睁,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担心起毕寺来。 完了完了,蒋立军那么大一个大块头,拳头肯定很重,毕寺不会被一拳就打倒吧? 毕寺帅眼狠狠一眯,一道厉光瞬间在眼底闪现。 蒋立军来真的了! 面对蒋立军来势汹汹的拳头,毕寺不敢多想,左臂猛一握拳,屈肘就对着蒋立军挥过来的拳头用力格挡上去。 第385节 然而,在蒋立军没将毕寺的防守放在眼里时,毕寺并没有拿手臂去格挡蒋立军的铁臂。 毕寺眼光毒到的看准方位,左手虽紧握成拳,拳头却比蒋立军的大拳小了一号的她。 就在蒋立军的大拳要落到她的脸颊上时,雷霆之际,她避开蒋立军拳风劲猛的拳头,一拳狠狠击打上蒋立军的右小臂上。 “啊——” 坚硬的小拳头猛然击打在小臂肌肉上,疼得猝不及防的蒋立军,右臂狠狠一震,瞬间嚎叫了一声。 蒋立军的这一拳攻击,非但落空了,还疼得他没法快速收势。 于是乎,早有预谋的毕寺,右脚趁机往前一跨,在蒋立军的嚎叫还没完全落下音时。 她身体一个反转背对着蒋立军,后背紧贴蒋立军身前。 与此同时,冷静着一双帅眼的毕寺,左手顺势抓上蒋立军被她击打疼的右臂,将他右臂往外侧猛拉。 过肩摔! 右臂被毕寺猛地一拉,重心瞬间不稳的蒋立军,脑中突然闪过一个词语。 然而,当蒋立军预感到不妙时,毕寺的右臂已经穿过他腋下,反手抓上了他肩膀上的衣服。 此时的毕寺浑身绷紧,每一处紧绷的肌肉都储存着无尽的爆发力。 正当蒋立军察觉到毕寺想用过肩摔这一招式,从而反击她时。 速度奇快奇猛的毕寺,却丝毫不给他这个机会。 毕寺的右手穿过蒋立军腋下反抓上去的同时,她紧绷得直溜溜的双腿。 双脚跟猛一踮起,毕寺紧贴在蒋立军腹部的臀部,借势往上狠狠一顶。 与此同时,毕寺紧抓着蒋立军整条右臂的双手,猛一瞬间朝前下方使力拽下。 蒋立军察觉到了毕寺的招式没错,但当他想要反击去勒毕寺的脖子时。 腹部被重重一顶的他,伸向毕寺身前的左臂还没勒上她的脖子,双脚就被顶得瞬间离地。 霎时间失去重心的蒋立军,双脚又垫不着地的情况,他压根就出不了力。 再加上毕寺紧抓着他右臂猛下拽的爆发力,蒋立军整个人就被毕寺顶得控制不住的往前摔。 蒋立军太重了,人又高大壮硕得很,毕寺拼着一股劲儿摔他时,额头的青筋都爆发了出来。 咬紧牙关浑身使劲的毕寺,虽然青筋暴怒却依旧帅气的将蒋立军一把摔向地上。 ‘嘭!’一声身体重重砸在地上的声音传来,蒋立军后背猛地一震,他被毕寺毫无意外的狠摔在了地上。 后背狠狠一震时,蒋立军只觉得内脏都要摔出来了,疼得他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整整躺了一秒。 毕寺和蒋立军,咋一眼看去,两人无论是身高还是身材,都不是一个档次的。 更何况蒋立军是个体力天生就占优势的男兵,而毕寺是个女兵。 虽然毕寺长得很帅,但长得再帅也掩盖不了她是个女兵的事实。 高子云站在一旁本来只是看戏的。 不说蒋立军稳打稳算一定能赢,反正在高子云看来,蒋立军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不可能输的。 所以,当高子云看到蒋立军被一把摔倒在地上时,他简直了,震惊得两只眼珠子都快跳出眼眶了。 这、这怎么可能! 毕寺那个瘦长的小身板,竟然把蒋立军这个一米九的大块头给摔趴在了地上! 难不成他出现幻觉了? 不单只高子云震惊,打从毕寺和蒋立军一干上,就提心吊胆的付絮和贝冬妮,也惊呆了。 付絮能听到自己狠狠倒抽了一口气的气息声。 妈妈呀! 寺哥就是帅! 果然没让她失望! 简直帅得没边了! 贝冬妮心有余悸的看着缓缓直起腰身的毕寺。 帅! 太帅了! 她要是有这么厉害就好了! “还要不要我道歉了?” 毕寺拍拍手掌上的灰尘,帅眉微挑的俯视着摔在她身前的蒋立军,讥笑道。 还以为蒋立军有多大能耐,白长了一身的肌肉! 听到毕寺的讥讽,蒋立军被刺激得一个挺身就弹跳而起。 “你别得意!刚才是我太疏忽大意,没防备到才会让你得手!” 蒋立军承认,他的确是小看了毕寺。 但摔了他一下,不意味着毕寺就一定比他强! “哼!那还等什么?来呀!” 毕寺右脚再次往后一退,一点也不浪费时间的摆开了架势。 死鸭子嘴硬! 死要面子活受罪! 说得就是现在的蒋立军! 她要让蒋立军看看,他就算不疏忽大意,她这个柔弱女兵,也照样摔得他好看! 蒋立军被摔在地上后,高子云就警惕的四周看了看,还好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情况。 现在看到毕寺又要和蒋立军又要动手,高子云连忙冲上去想拉架: “别打了!出事可不好!” “你想干什么!” 高子云是朝毕寺冲过去的,付絮以为他想二打一的偷袭毕寺,她也快速冲上去拦截高子云。 想拉架的高子云,伸出去的右手还没碰到毕寺,付絮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二打一,你们也好意思!” 付絮抓着高子云的手就往旁边猛拽。 “谁打了?我没打算打她!” 付絮很强势,拽着高子云就拖离毕寺的范围,惹得高子云嗷嗷叫。 虽然蒋立军刚才被毕寺摔趴了,但蒋立军明显是没出全力。 只要蒋立军认真对待,毕寺不可能是蒋立军的对手,他用不着出手帮蒋立军。 再说,他好歹也是一个男人,好端端怎么可能去打女兵。 高子云怎么说也是一个有点真材实料的男兵,他不好意思跟付絮动手,只能被迫被她拽着走。 但是,被一个女兵拖着走也太没面子了,高子云便推付絮手想甩开她。 “不打你冲上去干什么?” 付絮可不认为高子云有袖手旁观的意思,见高子云猛力挣脱她的手,她也不客气的挥拳就揍上去。 高子云刚脱离付絮的魔掌,就看到付絮的另一只手挥拳就击打过来。 “靠!看你长得挺斯文!怎么说没几句话就动手!” 高子云是真的不想和女兵动手,他快速后退的激动道。 本来吧,高子云看付絮长得娇娇柔柔挺水灵的,对她还挺有好感的。 哪里想到一转眼,付絮就自毁形象的攻击了过来。 这哪里是娇柔斯文的温柔女孩,分明是蛮不讲理的女土匪! “我可没说我斯文!” 付絮见高子云慌忙后退,他这一退,正好给了她出脚的机会,付絮提腿就猛踢上去。 没当兵以前,付絮也觉得自己挺斯文的。 但是,那是以前的事,现在对她而言,斯文也就只是表面假象而已。 高子云以为只要他退,付絮就会自动停手,不会再攻击他了。 谁知他一切还算和谐的视野里,突然看到付絮的腿从一个诡异的角度,从下往上的狠踢上来。 眼睛一下大睁,刚刚顿住后退身形的高子云,连忙后弯腰想躲避开这一脚。 可付絮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就在高子云扬起头准备后下腰,细雨也落了几滴到他脸上时,付絮的脚已经踢到了他面前。 细雨滴到脸上的冰凉,一如高子云始料不及的心凉。 右侧脖颈猛地一痛间,高子云知道,付絮的鞋底已经踢中他了。 然而,就在高子云受了付絮这一脚,眼神一沉准备改变思路,好好教训一下付絮时,他眼睛一闭突然失去了意识。 在贝冬妮睁大眼,嘴巴微张的震惊中,她看到高子云身体一软,抵不过重力吸引的倒了下去。 无影脚! 贝冬妮听说过无影脚这种恐怖招式,她知道一班女兵都会传说中的这一招无影脚,但她是第一次亲眼看到。 这一下,贝冬妮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付絮,他、他不会有事吧?” 贝冬妮指着软绵无力的摔躺在地上的高子云,有些担心的看着付絮道。 第386节 完了完了! 她就是跟着毕寺和付絮来尿个尿而已。 这一尿,估计是摊上大事儿了! “没事!他躺个一分钟就能醒过来了!” 双手还握着拳头的付絮,猛一下收腿,扯着自己因为舒展身体而弄皱的迷彩服时,眼睛紧张得四处乱瞟着。 她和毕寺、贝冬妮的救生衣,都脱下放在帐篷里,蒋立军和高子云也没穿救生衣。 借着海陆两军迷彩服的掩护,其实他们五人站在空旷处的身影,并没有那么显眼。 四下快速一巡视,看到距离最近也在一百米开外的战士们,并没有人在观望他们这边的情况后,付絮稍微放下心来。 还好还好,出手够快,没引起其他战士的注意。 还在和毕寺打斗的蒋立军,看到高子云突然倒下,他小惊了一下。 看到高子云倒地后就虚脱得起不来时,蒋立军惊得一个晃神,腹部被毕寺狠狠踢了一脚。 “子云?你快起来!” 面对毕寺的持续进攻,本来想去看看高子云怎么样的蒋立军,只得被迫和毕寺继续交手。 “你不要喊!他没事的,再过一会儿就自己醒了。” 付絮担心蒋立军分贝越来越高的呼喊,会引起其他战士的侧目,连忙出声制止他。 蒋立军真正的放开手脚后,毕寺应付得有些吃力,逮着蒋立军的注意力分散到高子云身上时,毕寺就不失时机的穷追猛打的进攻着。 虽然付絮说得是事实,但蒋立军一点也不相信她。 蒋立军以为高子云被付絮给打成重伤了。 虽然他觉得以高子云的实力不可能被付絮重伤到,但看到高子云倒起不起,蒋立军还是忍不住这么猜想。 担心高子云伤势的蒋立军,突然就发狠的反攻着毕寺,一招一式一拳一腿都没再留情。 蒋立军的眼神尤为锐利,眼底带着一股子狠劲。 他妈的! 这群小娘们太难缠了! 不给她们一点颜色瞧瞧,真当男兵一个两个都是懦夫不成! 面对蒋立军突然的发威,毕寺心下一惊,顿时被逼得招架不住的连连后退。 乃乃个熊的! 蒋立军还真两下子! “哎呀!不行了!这样下去寺哥扛不住的!” 付絮见毕寺被蒋立军打得连连后退,再一次担心了起来。 蒋立军的拳头那么大也就算了,呼呼挥向毕寺的拳头又快又猛,一看就冲击力非常大。 虽然目前来看,蒋立军的每一拳都被毕寺惊险的躲了过去。 但蒋立军突然发威后,进攻越来越开了,付絮可以看出,毕寺应付的有些吃力。 万一蒋立军的拳头在毕寺闪躲不及时,狠狠击中了毕寺,估计有毕寺好受的。 “那怎么办?”贝冬妮也急了起来,毕竟谁都不想把这件事闹大。 “啊!有了!”两人干着急的看着毕寺被逼得连连后退时,贝冬妮灵光乍现的惊呼着,“我去叫子桑倾!” 贝冬妮惊呼完也不去管付絮同不同意,她拔腿就往帐篷的方向飞速冲去。 私下斗殴这件事情,肯定不能让上级知道。 东阳西归自然是不能投靠,至于段迎兴,他在子桑倾踢了蒋立军一脚时,还黑着脸吼子桑倾的情况看,贝冬妮觉得他靠不住。 眼下能靠的,也只有她们女兵自己了。 二十名女兵里,实力最强最有魄力的,贝冬妮第一个就想到子桑倾。 这是毋庸置疑的,也勿需质疑,子桑倾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而且她脑子冷静,一定可以找到解决方案的。 面对蒋立军的强势攻击,毕寺被逼得只剩防守之力,连进攻的机会都没有。 实力相差悬殊的情况下,估计只有子桑倾才能震慑得住蒋立军了。 “喂!”付絮想叫回贝冬妮的。 现在就已经够乱的了,还去叫子桑倾,子桑倾一来岂不是更乱了。 可是,贝冬妮是不是要落慌而逃还是咋样,她跑得飞快,压根就没理会在身后呼喊的付絮。 小土坡前的毕寺和蒋立军打得火热,而此时的子桑倾,则盘腿坐在帐篷里。 喝了口矿泉水后,子桑倾拆开小面包就啃。 从小小的帐篷门看出去,淅淅沥沥就没怎么停歇过的细雨下。 远处的堤坝岸上,还有不少战士在来来回回的忙碌着。 凉意甚浓的微风吹进帐篷,扑面而来的凉意吹得子桑倾冰瞳微微眯起。 听着江口传来的洪水激流而下的声音,子桑倾感慨颇深轻叹一口气。 哎。 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 洪水一个劲儿的涨,估计她们这次出来,没那么快可以回去了。 子桑倾脑子有些放空的胡思乱想着,小面包快啃完时,帐篷外突然出现了一道熟悉的挺拔身影。 冰瞳一掀视线缓缓上移,从海军迷彩裤的修长双脚一路往上,门外之人有一副宽厚的胸膛。 再往上看,子桑倾的视线就一点也不意外的对上了,东阳西归看下来的古井般深邃的冷眸。 女兵的帐篷在最右侧,估计女兵们都是按照队列的站位扎帐篷的。 东阳西归一路过来,朝第一排最右侧的帐篷一瞅,果不其然就看到子桑倾。 “累吗?” 东阳西归没穿救生衣也没雨衣,往前几步就在子桑倾的帐篷门口蹲了下来。 “不累。”子桑倾摇头。 就装了两个小时的沙袋而已,能有什么累的。 “你吃了吗?”子桑倾拿起矿泉水喝了口后,见东阳西归一直盯着她看,便询问道。 之前忙着干活,她都没怎么去注意东阳西归,他看起来挺忙的样子。 “没有。” 东阳西归轻摇了一下头,大手直接伸进帐篷里,揉向她微湿的短发。 “怎么不先擦一下头发?容易感冒。” 短发在指尖的触感湿润不已,东阳西归的一双剑眉便微皱了起来。 这个大个人了,一点也不懂得照顾自己。 堤坝这里什么都不方便,万一生病就不好了。 “没事,我等一下弄干就行了。” 子桑倾一点也不以为意,在基地训练的时候,浑身湿漉漉的刚从海里捞出来就马不停蹄的接着训练,那时候不也没事吗。 她体质好着,没那么娇气。 再说了,以前训练多苦多累的时候,也不见东阳西归心疼她,现在这点雨能碍什么事。 “我这还有包方便面,你拿去吃。” 知道东阳西归还没吃午饭后,子桑倾放下手中的矿泉水瓶,拿起一旁的方便面就递给他。 人是铁饭是钢,东阳西归忙起来连饭都顾不上吃,老这样下去,会整出胃病的。 “你留着吃,我还不饿。”东阳西归并没有去接子桑倾递给他的方便面。 并且,东阳西归收回去的手,伸向衣兜再掏出来时,手上就多了一包火腿肠。 “我担心你吃不饱,这个是给你的。” 东阳西归随手一丢,手中那包火腿肠就精准无误的,落在了子桑倾盘起的大腿上。 子桑倾的视线随着火腿肠跑,看着一整包的火腿肠落到她身上时,她眼睛微睁了一下。 “刚才配发给战士们的食物,可没火腿肠这东西!你这是哪儿来的?” 子桑倾拿起腿上这包火腿肠,颇有点看到怪物的眼神。 战士们吃得喝得全部统一配发,除了矿泉水、面包、方便面,子桑倾真没见到其他品种的食物。 话问出口后,子桑倾突然想起了什么。 担心东阳西归是在假公济私的她,冰瞳警惕左右一瞟,见帐篷外面没人后,火腿肠就被她猛一下丢到了角落。 子桑倾眼神清冷的瞟着东阳西归,东阳西归拿给她的火腿肠,该不会是赃物吧? “……” 东阳西归眼皮一跳,从子桑倾的动作以及表情,他就猜到子桑倾在想什么了。 “火腿肠是于飞少将给我的,你安心吃,别做贼似得行不行?” 大眼瞪小眼的无言中,双双沉默了两秒后,东阳西归只得解释道。 小样,竟然敢怀疑他! 皮痒痒了是吧! “少将?”想到于飞,子桑倾便了然了。 这地方热菜热汤是别想吃上了,身为将军,于飞会带点食物过来也正常。 火腿肠的来路光明正大后,子桑倾伸手又把它拿了回来。 第387节 “真是他给的?还是你从他手里抢的?” 想到先前东阳西归看于飞的眼神不太对劲,子桑倾给火腿肠拆包的同时,便又多问了一句。 子桑倾倒不是嫌弃这包火腿肠,反正食物到她手里了,她肯定会吃的。 真要是来路不明的话,大不了她夜黑风高四下无人的时候,拉起帐篷再吃。 浪费食物是不对的,她一定会好好的吃掉这包火腿肠。 “反正都一样,给你你就安心吃。” 东阳西归不知道是不是被给子桑倾说中了,嘴角一抽的敷衍回道。 好心给子桑倾送吃的,还这么啰嗦的审问他,整个一没良心的小东西! “啊?真是你抢的!” 子桑倾惊讶的猛一抬头。 她也就是随口一问,但听东阳西归的语气,她似乎一不小心就猜中了事实。 “抢怎么了?反正他带了好几箱,他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 半蹲在帐篷外的东阳西归,看着一脸震惊的子桑倾,不咸不淡的说道。 “不是!”听到东阳西归有点误会她的意思,子桑倾连忙解释道,“我是想说!你怎么不多抢几包?面包方便面的不知道还得吃多少天呢!” 抗洪期间,估计她们的一日三餐都得啃干粮,有个火腿肠换换口味也好。 既然于飞带了好几箱火腿肠过来,东阳西归都出手了,怎么着也得弄个七八包出来吧。 就一包,也忒不够意思了。 一包火腿肠才八九根,两三下就吃完了。 要是被毕寺几个知道的话,分都不够分的,更别说吃了。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胃口这么大呢?” 东阳西归的冷眸狠狠地眨巴了一下。 他这才明白子桑倾是在嫌弃他没错,但不是嫌弃他抢了于飞的火腿肠,而是嫌弃他抢得不够多! 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子桑!” 一路飞跑回来的贝冬妮,还在十几米外就呼喊着子桑倾的名字了。 “这里!” 正和东阳西归商议着火腿之事的子桑倾,听到贝冬妮的呼喊,小脑袋瓜就钻出了帐篷。 “进去!等下又淋雨!” 东阳西归自然也听到了贝冬妮的叫声。 但东阳西归并没有朝贝冬妮的方向看去,他大掌一伸,掌心顶着子桑倾钻出来的小脑袋,就强势的把小脑袋给摁回了帐篷。 “子……” 贝冬妮一口气跑到子桑倾的帐篷前,这才看到东阳西归蹲在帐篷前。 于是乎,跑得有些气喘的贝冬妮,意料之外的看到东阳西归时,她喊到一半的声音,立马就吓得止了声。 “怎么了?” 贝冬妮跑得挺急,语气也急,东阳西归缓缓起身,看着她道。 “没、没怎么!” 贝冬妮慌忙摇头,毕寺和蒋立军打架这事,绝对不能让东阳西归知道! 盘坐在帐篷里斜斜往外看的子桑倾,第一眼就看到贝冬妮闪躲着有些飘忽的眼神。 贝冬妮先前和毕寺、付絮一起去尿尿,这会儿却只有她一个人回来,毕寺和付絮都不见踪影,再加上贝冬妮这神情。 子桑倾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想到此,子桑倾连忙起身钻出帐篷,拍了下东阳西归的手臂,就赶他走的说道: “你还有事要忙吧?” 贝冬妮的眼神太飘忽了,一点也不敢看向东阳西归,东阳西归一看就知道她有事。 在子桑倾起身出来的这几秒时间里,东阳西归已经顺着贝冬妮跑回来的方向。 看到了帐篷群的右后方一百多米处,有两个拳打脚踢的身影。 东阳西归视线一收,冷眸睨向身旁的子桑倾。 这几个女兵,准是又惹了什么事! 在东阳西归的看向她时,子桑倾也顺着东阳西归的视线,看到了远处正在发生的事情。 霎时间,子桑倾、东阳西归、贝冬妮三人不用说话,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事情了。 “我保证!一定没事!” 子桑倾快速收回视线,本来还想着要赶走东阳西归,贝冬妮才敢跟她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她,神情一转就信誓旦旦的说道。 远处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子桑倾看身形就知道一个是毕寺,另一个,很像是被她踹了一脚的蒋立军。 打架这事,往好了说是切磋,正常训练。 往坏了说就是斗殴,这可是违反军纪要受处罚的。 “你怎么保证?” 虽然子桑倾在信誓旦旦的保证,然而,东阳西归似乎还是不太放心。 这批一起抗洪的陆军战士,有好几个部队的。 子桑倾几个估计还不知道蒋立军的真正身份。 “你想保证?” 子桑倾被反问得愣了一下,这还要怎么保证,难不成还要她签个字再画个押。 “这事要是处理不好,回头再找你算账!” 东阳西归似乎并没有要为难子桑倾的意思,他只眼神危险的提醒了子桑倾一句后,真的转身就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保证完成任务!” 虽然东阳西归转身了看不到,但子桑倾还是胸一挺冲他敬了个军礼,声音低低的回道。 贝冬妮从头到尾都有些稀里糊涂的,她还想着完蛋了,东阳西归竟然也在。 结果眼神闪躲的她再次抬眼时,东阳西归就被子桑倾给忽悠的转身走了。 “子桑,你也太厉害了!” 贝冬妮顿时有些佩服的看着子桑倾。 东阳西归整天板着一个冷脸,如果她是子桑倾,真要让她跟东阳西归谈个恋爱的话。 估计她连话都不太敢和东阳西归说,更别说和东阳西归腻歪了。 和东阳西归这样一个气场强大的冰山在一起,子桑倾的承受能力得多大? “别说了,快走!” 子桑倾拔腿就往毕寺的方向跑。 隔着老远,子桑倾也能看出蒋立军的一拳一脚都非常有力,攻势这么猛,不知道毕寺能不能扛得住。 贝冬妮又跟着子桑倾往回跑,两人靠得太近了,付絮的手不小心被子桑倾摆臂的手打了一下。 “子桑,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奔跑中的贝冬妮低头一看,发现子桑倾手里抓着一根小小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火腿肠,给你吃。” 子桑倾抬手一看,才发现她手里抓着一根火腿肠,顺手就递给贝冬妮。 “哇塞!你怎么会有火腿肠?” 贝冬妮接过火腿肠时,也是一脸的惊喜。 子桑倾会变魔术不成? 这打哪儿掉下来的? 就在子桑倾和贝冬妮飞奔向事发地点时,毕寺的整条右臂突然被蒋立军控制住,反手一拧就将她的上身压弯了下去: “啊——” ☆、013霸气出战,输了要道歉! 毕寺的尖叫声挺惨烈的,听得子桑倾心里一紧,脚下的奔跑立马更快了。 火腿肠在手,贝冬妮本想要拆开然后边跑边吃的,毕寺的惨叫声吓得她火腿肠差点就脱手而出,连忙加速起来。 “你服不服?” 蒋立军在毕寺身后反拧着她的右臂,疼得毕寺连动都不太敢动。 眼神锐利的蒋立军,暗暗想着。 一开始的时候他真没看出来,毕寺他妈的还真有两下子! 他本以为尽全力的话三两招就能拿下毕寺,结果两人纠缠了这么久,他才有机会制服住毕寺。 “服你的蛋!” 毕寺龇牙咧嘴的弯着腰,左手抓在自己的右肩头上。 他妈的! 她右手都要被拧下来了! 第388节 不懂什么是怜香惜玉吗? 蒋立军也不知道轻点! 听到毕寺到现在也不怕死不服输的呛声,蒋立军紧抓着毕寺的手腕,将她整条右臂往后拉得更直的同时,固定在毕寺肩膀上的左手用力往下一压。 “啊——他妈的你个混蛋!有种别落我手里!” 右臂猛地一阵剧痛,毕寺顿时怀疑她手臂要废掉了! 面对敌人,技不如人被打得再痛,毕寺也死扛着绝不投降。 “你还嘴硬?”蒋立军锐利的眼眸顿时怒火攀升,抬脚就踹向毕寺的腿窝,“让你嘴硬。” 毛毛雨落在蒋立军的脸上身上,彰显得他整个人更凶悍了,看向毕寺的眼神,满是怒火。 他就是想放毕寺一马,就毕寺这姿态死倔的姿态,他能放吗! 毕寺全身的重量都落在两条腿上,膝盖被踢得一弯,她身体一个不平衡,眼看着左腿就要跪倒在地上。 就在膝盖要跟地面接触到的那一刻,毕寺强撑着没跪下去。 “有种弄死我,不然老子早晚扒你一层皮!” 毕寺也是怒火滔天,竟然敢逼她下跪! 士可杀不可辱! 速度飞快甩出贝冬妮一大截的子桑倾,还隔着二十多米的距离,就冲制压着毕寺的蒋立军冷喝道: “给我放开她!” 高子云还不省人事的躺在一旁,担心毕寺的付絮,则注意力全放在了毕寺和蒋立军身上,乍然听到子桑倾的声音,她才注意到子桑倾来了。 “子桑!快!扁他!他打寺哥!” 付絮扭头就看到短发飞扬飞奔而来的子桑倾,终于等来子桑倾的她,手一伸就指着蒋立军愤怒道。 看到毕寺节节败退,付絮本来想冲上去帮毕寺一把的。 但是,蒋立军的攻势太猛了,她在一旁看着都心惊胆颤的。 毕寺都不是蒋立军的对手,她上场更会被打趴下。 如果她和毕寺联手攻打蒋立军,二打一又显得她们不够大气,赢了也不光彩。 “子桑,快!快把他弄走!” 毕寺一抬头看到迎风而来的子桑倾,脸上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子桑倾一定可以把蒋立军拿下! 蒋立军也是在子桑倾跑近后,才发现她的。 看到来人就是先前踹了他一脚的子桑倾后,蒋立军不太好的回忆,又一次被子桑倾那张清冷的小脸给勾了起来。 真正有过节的子桑倾来了后,蒋立军也不再为难毕寺,手一松就直接放开了她。 一得到解放的毕寺,快速起身就远离了蒋立军,揉捏着自己快麻木掉的右臂。 “看样子,你比她们有水准是吧?” 蒋立军瞅了眼从他身前快速溜走的毕寺,这才目光不善的看着子桑倾。 好样的,既然一起来了,就把他们之间的帐都算清楚! 本来吧,蒋立军也没这么生气的。 但队伍解散自由活动后,他被队里的其他战士嘲笑了几番,说他连个女兵都对付不了什么的。 平白无故被踹了一脚的蒋立军,被说得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一切的怒火,自然转移到了子桑倾这个罪魁祸首上。 “所以,你是不领教一番不准备罢休了?” 快跑而来的子桑倾,猛然停在毕寺身旁,蒋立军的话非常具有挑衅的意味,她眉头便清冷一挑。 子桑倾和蒋立军之间隔着三米左右的样子,一旁的付絮见子桑倾和毕寺站在一起,她便也快速转移了过去。 这时候,躺在地上的高子云,幽幽转醒了过来。 地上长有短短的小草,草坪里全是蓄积的雨水。 高子云睁开眼还没看清楚眼前的景象,细雨滴滴落在他脸上时,有一滴直接滴进了他的眼睛里。 眼睛被刺激的眨巴了一下,高子云看着上方乌云密布一点也不晴朗的雨天,眸光闪动的怔了一秒后,一个鲤鱼打挺弹跳了起来。 高子云的记忆还停留在付絮挥拳揍的时候,他跳起身立马就摆出了防守的姿势。 贝冬妮这时候才跑上前来,她被地上突然跳起来的高子云吓了一跳。 高子云毫无预警的猛然跳起,其他人的视线也都纷纷看了过去。 摆臂格挡在身前的高子云,瞪着面前的空地愣了两秒。 左右偏头一张望,高子云才发现所有人都站在他左侧。 一个个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干、干什么都看着我?” 高子云看着距离自己至少四米开外的付絮,再看看其他也盯着自己的人,满脑子不解。 他只不过被付絮踢了一脚而已,倒下紧接着起来后,怎么付絮就蹿到那么远去了? 前一秒还打得火热的毕寺和蒋立军,怎么也不打了? 还有! 站在毕寺和付絮中间的子桑倾,是什么时候来的? 他刚才去拉架的时候,子桑倾明明不在! “你没事吗?” 蒋立军又浓又黑的眉毛一皱,上下打量着高子云。 以高子云的身手,蒋立军是怎么也不信,付絮一脚就能把他踢倒的。 可是,事实已经在刚才发生了,而且还是他亲眼所见。 重点是,高子云被踢倒后就一直躺着不动,这太诡异了。 就算是和他对打,高子云被他踢倒后,也能立马爬起来继续反击战斗。 但高子云刚才倒了后就不起来了。 蒋立军怎么也不想相信,就付絮那能被风吹跑的小身板,可以一脚把高子云踢晕过去? 带着深深的疑惑,蒋立军以为付絮把高子云怎么了,但现在看高子云的样子,似乎没什么事。 “没事!” 高子云异常肯定的点头,他没那么弱,被踢了一脚而已,能有什么事。 倒是他们,怎么一个个都盯着他看? “早跟你说他躺个一分钟就会醒的,你偏不信!” 付絮见蒋立军稍微放下心来的轻松来,下巴轻轻一抬的哼了一声。 其实,蒋立军突然发威狠揍毕寺,有一点是因为她一脚把高子云给踢晕过去的原因。 蒋立军估计以为她把高子云怎么着了,想要尽快尽快解决了毕寺,再看看高子云伤得如何。 “什么?一分钟!我躺了一分钟?” 高子云这下震惊了,不敢置信的盯着付絮的他,嘴巴大张得都能塞进一个拳头了。 蒋立军也看向了付絮,付絮下巴微扬一脸得意的样子。 至于付絮身旁的子桑倾、毕寺和贝冬妮,她们三人也一脸的淡定,似乎这一切都很正常。 “子云,你被踢倒后,的确躺了一分钟左右。” 蒋立军虽然不明白付絮为何如此肯定,高子云躺个一分钟就一定会醒,但他还是将自己亲眼的所见告诉了高子云。 莫名的,蒋立军此时再看着付絮时,突然觉得她有些神秘的感觉。 她说高子云躺一分钟会醒,结果一分钟之后,高子云真的醒了! 这太不可思议了。 “真的躺了一分钟!”蒋立军是自己人,他的话让高子云不淡定了,他脸上依旧是不太相信的神情,“我不是一倒下去就起来了吗?” 不过是被付絮踢了一脚而已,他怎么可能被踢得躺在一分钟? 他没这么弱吧! 重要的是,这一分钟的时间,他完全就一点印象都没有! 但是,想是想这样。 当高子云看到空降到这里的子桑倾时,便又开始怀疑自己了。 他和付絮动手前,他非常清楚,周围只有他和付絮,打斗在一起的毕寺和蒋立军,以及一旁不知所措的贝冬妮。 他被踢中倒下去前,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看到子桑倾的身影! 如果他自己真的是一倒下去就起来,没道理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子桑倾就突然冒了出来。 “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付絮看着震惊得就好像看到鬼一样的高子云,她就心情大好。 哼! 让他们看不起女兵! 那是她们没出手而已! 她们一出手,哼,看他们还敢怎么嚣张! “你什么意思?” 高子云看到付絮一脸得意的看着他时,他突然就平复下心情镇定了下来。 付絮的神情告诉他,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玄机在。 第389节 “意思就是……”付絮故意拖长了尾音,在高子云和蒋立军看着她,都不自觉的脑袋前倾了一厘米想听清楚时,她水灵灵的眼睛笑得滴溜溜转,“我不告诉你们!” 付絮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在这细雨蒙蒙的阴凉天气下,她洋溢在小脸上的笑容,简直比大热天的阳光还要灿烂。 但也就是付絮太过灿烂的笑容,深深地刺激到了蒋立军和高子云。 “靠!有种你再踢一脚过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高子云的脸猛一下就拉了下来,此时的他,看起来比蒋立军还要生气。 他就是太疏忽大意太轻敌了,才会被付絮偷袭成功。 付絮这什么眼神? 太嚣张了! 再来一次,他一定收服了付絮! “你说来一脚就来一脚?凭什么!” 付絮不傻,子桑倾都来了,她犯不着再冲出去送死。 蒋立军的视线从高子云身上收了回来,高子云声音洪亮横眉怒眼精神头好得很,应该没事。 “你!”眸光一转的蒋立军,视线便凝聚到了子桑倾身上,“先前踢我那一脚,怎么算?” 子桑倾要是不送上门来,蒋立军收拾完毕寺后,便不想再追究这件事的。 好歹他也是一个男人,虽说被子桑倾一个女兵踹了一脚很没面子。 但一再紧追着不放的话,会被说小肚鸡肠斤斤计较。 情况现在有所不同,子桑倾都找上门来了,且看样子想替毕寺报仇,蒋立军自然不能再这个认怂。 “就那么算!” 子桑倾连眼神都没变,就那么清冷的回视着蒋立军。 男兵藐视女兵,她那一脚算是回礼,这没什么好算的。 “我要你给我道歉!” 蒋立军有料到子桑倾的回答会敷衍他,但他的脸色还是黑了一分。 先前是碍于大庭广众之下人太多,又有抗洪这个紧急任务在身,蒋立军没时间跟子桑倾追究。 特别是后来被战友们揶揄了几番后,蒋立军这口气就更难咽得下去了。 “不可能!” 子桑倾连想都不想,就一口回绝了蒋立军。 虽说她当时踢蒋立军的行为,有些些的莽撞,但脚既然都踢出去了,她就不可能会后悔。 道歉? 两个字。 没门! “除非……”在蒋立军的脸再次黑了几分时,子桑倾又开口了。 “除非什么?”蒋立军刚想发怒,话到嘴边又变了。 “我俩战一场,你赢,我跟你道歉。” 子桑倾似笑非笑的看着蒋立军,淡定的她,整个人散发出清冷的冷傲感。 左右两侧的毕寺和付絮,‘刷’得一声同时看向子桑倾。 子桑倾要跟蒋立军道歉? 开什么玩笑! “你赢了呢?” 虽然蒋立军觉得子桑倾不可能赢他,但凡事不能做绝了,给自己留点后路比较好。 况且,子桑倾看起来把握十足的样子。 “我赢了。”子桑倾左手一抬拇指一伸,反指着站在她身旁的毕寺,“你跟她道歉!” 其实,子桑倾在意的并不是道不道歉的事情。 只是既然和蒋立军杠上了,双方不做个了断的话,后患无穷可就不好了。 毕寺本来还想说,子桑倾怎么可以跟蒋立军,要是输了就跟蒋立军道歉,她们没有错! 谁让这些男兵狗眼看人低的。 但是,听到子桑倾说,要是赢了就让蒋立军跟她道歉时,毕寺顿时就坦然了。 “道歉!跟我道歉!” 对子桑倾有着极大的信心,丝毫不认为子桑倾会输的毕寺,脖子一硬,就硬声硬气的冲蒋立军喊道。 蒋立军不是要道歉吗,道歉可以,但得是蒋立军跟她们女兵道歉! 所以,撂倒了蒋立军让他道歉才是重点! “哼!身为手下败将,你口气未免太大了!” 蒋立军看着耀武扬威的毕寺,直接从鼻孔里轻哼了一声出来。 刚才对付毕寺,他并没有出全力,不然可以更早拿下毕寺。 毕寺都败了,还这么不可一世的样子,未免太可笑。 “少磨叽!条件已经说了,这战你打不打?” 子桑倾不想在这里逗留太久,清冷嗓音一出就催促着蒋立军道。 四野空旷连唯一可以躲避一下的小土坡,都因为方位不对起不到半点的遮挡作用。 这个地方一点也不安全,待得太久难免引起怀疑。 “当然打!” 这话是高子云说的,付絮看样子不想跟他打了,蒋立军打赢了子桑倾的话,也算帮他出了一口气。 子桑倾冰瞳一转瞟了眼高子云,随即并没有将高子云放在眼里似得,眸光清冷的又转回到了蒋立军身上。 “……”虽然子桑倾一句话都没有说,但高子云还是被她的眼神给刺激了一下。 子桑倾是在藐视他吗? 她在藐视他! 他被藐视了! “打!”蒋立军在子桑倾的眼睛再次移到他脸上时,他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既然子桑倾说要打,他身为一个男兵,怎么可以退缩! “子桑,把他撂趴下!” 听到蒋立军同意开战,毕寺往旁边退开让出空间前,叮嘱着子桑倾道。 “最好一脚踹晕他!让他尝尝无影脚的厉害!” 付絮也叮嘱道。 毕寺、付絮、贝冬妮都非常识趣的退到了右边,给子桑倾和蒋立军腾出空间。 高子云见状,也往左边走去。 “你是女兵,我让你先出手!” 蒋立军目光锐利,和波澜不惊的子桑倾对视了三四秒后,他幽幽道。 子桑倾嘴角轻轻一勾,勾出一抹浅浅的讥讽笑意。 当兵后,和男兵对峙时,基本都会听到类似蒋立军这种,因为你是女的,让你几招的话语。 也许在男兵看来,这是在展示他们充分的礼貌。 但这一切在子桑倾看来,却更像是看轻女兵。 因为女性的体质天生不如男性,因为你是女兵,因为你天生比男兵弱,所以,让你几招,说得好像理所当然一样。 身为女兵,她不需要男兵承让,也一样可以强势战胜男兵! 面对蒋立军理所当然的承让,子桑倾也不客气,只见她右脚轻抬,鞋底刚离开地面又猛一下踩了下去。 子桑倾踩下地面的草坪时,平行着往前一蹭用力一踢。 霎时间,草坪里的积水被踢得飞射而起,目光精准的全冲正前方的蒋立军溅去。 蒋立军浓黑的眉头一皱,他和子桑倾之间隔有三米,这么远的距离,积水依旧径直扑来,子桑倾显然是故意的。 于是乎,面对子桑倾如此轻蔑的挑衅,在溅射起的积水要射到他时,蒋立军不避不闪,迎头就冲了上去。 “啊——” 蒋立军人高马大的,几步就冲到了子桑倾面前,双拳紧握怒目横生的他,组合拳就一左一右不停的攻击向子桑倾。 面对蒋立军来势汹汹的劲拳,子桑倾一反常态的并不反击,只冰瞳沉静的连连后退。 “子桑!揍他!” 毕寺见子桑倾左右摇晃着脑袋,快速闪躲着蒋立军的拳头,身体却一直退一直退。 子桑倾都退出去五米了,还没见她有反击的行为,毕寺不由得有些急了。 “别催,会让子桑分心的。” 锋利的牙齿猛一下咬开火腿肠的贝冬妮,眼睛盯着子桑倾和蒋立军,手上剥着火腿肠的包装,嘴里不忘提醒毕寺要安静。 “子桑这是什么招式?怎么一直不回击?” 付絮以为子桑倾会率先出招一举压制住蒋立军的,却见子桑倾被打得一直退一直退,就跟先前的毕寺一样。 莫非,子桑倾也抵挡不住蒋立军强猛的攻势,找不到反击的机会? 不可能吧! 蒋立军左右手配合,接连击打出十几拳都落空后,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第390节 虽说子桑倾也和毕寺一样,被他的组合拳打得连连后退,连反击的机会都找不到。 但子桑倾的闪躲,明显要比毕寺游刃有余得多。 毕寺先前是被他打得被迫后退,子桑倾看起来也像无力反击的样子,但蒋立军总感觉不太对劲。 子桑倾就好像事先知道他击出的每一拳,继而从容避开一样。 毛毛细雨的微凉氛围中,一人进攻一人后退,蒋立军踩在地上的每一脚,因为太过用力,每一脚下去,草坪都会飞溅起不少的积水。 “啊——” 拳头击打不到子桑倾,蒋立军嘴角一抿,右拳击打出去后,左拳并没有立即跟着出去。 蒋立军呐喊着,他原本要往前跨的右脚,猛然高抬起,大脚板就不客气的踹向子桑倾。 子桑倾冰瞳瞬间闪过一道亮光。 她等得就是这一刻! 连连后退的子桑倾,退势一收,清瘦的身体猛然往右侧偏去。 眼看着蒋立军踢出去的大脚就要踹上子桑倾的身体时,他朝着子桑倾胸口踢的脚板,却从猛然侧身的子桑倾胸前,踢空了出去。 蒋立军的脚从子桑倾胸前踢空过去时,再近两厘米就能踢到子桑倾了。 倘若子桑倾的胸再大点,胸脯再挺一点,指不定蒋立军这一脚,就能踢中她了。 一脚落空的蒋立军,顿觉局势对他有些不妙,正当他前踢的冲劲过猛想收脚时。 他踢到子桑倾胸前的右脚,小腿位置却被子桑倾的双手猛然抓住。 速度奇快猛一下抓住蒋立军的子桑倾,咬着牙沉着眸,抓着蒋立军的小腿就猛地往右侧狠拉。 子桑倾侧身而立,她的右侧,也就是蒋立军的正前方。 单脚站立的蒋立军,重心本来就不如双脚站立来得稳。 子桑倾这一猛拉,他整个上半身也紧跟着前倾。 霎时间,被抓住一条腿的蒋立军,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往前倾倒。 右腿被控制住,踢不掉的情况下,蒋立军伸手想去抓子桑倾。 子桑倾哪里会给蒋立军这个机会,她拉扯着蒋立军的小腿时,她双脚也快速交替往右侧跑。 招式变幻得太快,贝冬妮低头看了眼火腿肠的时间,再抬眸时。 她就看到子桑倾抱着蒋立军的一条腿在跑,而蒋立军被迫金鸡独立的蹦跶着紧跟着她。 看到这一幕,付絮惊得火腿肠递到嘴边都忘记了咬。 天呐! 这是什么招式? 看起来霸气又怪异。 子桑倾抓着蒋立军的退快速跑了三四步后,她脚下猛一刹车,拽着蒋立军的腿助力猛拉的同时,手也松开了他的小腿。 然而,纵使子桑倾松开了蒋立军。 蒋立军在跑了这么几步,完全失去重心的他,双腿好像被子桑倾拉开一字马一样,整个身体都左右摇摆起来。 子桑倾停止奔跑而蒋立军劈着一字马往下坠时,子桑倾后撤移到蒋立军身后时,她伸直绷紧的手掌往下一剁。 “啊——” 蒋立军右腿根的位置被子桑倾猛力一剁,疼得他顿觉自己骨头都要被剁碎了。 惨叫声中,蒋立军‘嘭’的一声摔在地上,并且劈叉着腿直接坐下去的。 蒋立军一倒下去,站在他身后的子桑倾,抬腿就在他的背上猛踹一脚。 脊梁骨被踢得一痛的蒋立军,劈着腿坐在地上的他,还来不及反应,上身就被踢得往前一弯。 趁着蒋立军这一弯腰,子桑倾踢出去的腿也不往回收,傲然屹立的她右脚直接往前。 子桑倾一脚顶在蒋立军的背部,猛一用力就将他的上半身狠踩在地上。 被子桑倾踢第一脚时,蒋立军知道子桑倾躲在他身后,他刚想反身会看,背上又是重重一击。 霎时间,蒋立军就感觉背上被人拿巨石猛压下来一样,壮实的胸膛‘咚’得一声与地面亲密接触,他就被子桑倾强势的踩趴在地上。 “嘶……” 高子云的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看得倒吸一口凉气的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前方的子桑倾和蒋立军。 蒋立军竟然被一个女兵给打趴在地上? 而且是被一脚踩下去的! “靠靠靠!子桑!帅!太他妈的帅了!” 毕寺一见蒋立军被子桑倾一脚踩趴,她兴奋得直接挥舞起了双臂。 她就知道,子桑倾出手,一定可以分分钟拿下蒋立军! 帅! 帅毙了! “我靠!太霸气了吧?” 贝冬妮艰难的咽下嘴里的火腿肠,两眼发直的紧盯着子桑倾。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子桑倾就把蒋立军那个大块头给拿下了? “你输了!” 子桑倾一脚将蒋立军踩趴下时,她一定机会也不给蒋立军,直接就宣布了两人对战的结果。 蒋立军被踩得一脸栽在草坪里的积水上,还不小心喝了口积水,子桑倾清清冷冷响彻在头顶的声音,就跟五雷轰顶似得刺激着他。 “呸!”蒋立军恶狠狠的吐出嘴里的积水,锐利的双眸沉了又沉,冷了又冷,咬牙切齿的回道,“未必!” 蒋立军不用回头看,也能知道他下身劈叉着腿,上身被踩趴在地上的情况又多狼狈多丢脸。 还不到最后一刻,子桑倾怎么知道他没机会反击!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就在蒋立军突然右偏,他连子桑倾的身影都还没看到时。 随时留意着蒋立军一举一动的子桑倾,踩在他背上的脚突然上移。 子桑倾一脚下去,后脑勺被重重一踢的蒋立军,这次更狠,被踢得整张脸都埋进了积水里。 “你输了!” 子桑倾的左脚站在蒋立军大大劈叉开的双腿间,另一只脚往前跨出踩在蒋立军的背部,一脚定江山般牢牢制服住了蒋立军。 这一次,埋首在积水里的蒋立军,并没有立即抬起头来。 此时此刻,蒋立军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反击的方案,但都被他一一否决了。 子桑倾的左脚就站在他的胯下,他劈叉开的两条腿压根就不敢动。 他担心他的双腿一动,子桑倾狠心一脚踢在他胯下的话,他也太得不偿失了。 跟子桑倾刚才的过招当中,蒋立军发现她的反应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就好比刚才,他的头刚偏了没一公分,子桑倾的脚已经踢上了他的后脑勺。 处于劣势,并且怎么想招都咸鱼难于翻身的蒋立军,复杂难平到暗流汹涌的心情下,他简直想在脸下挖个地洞钻进去。 被子桑倾踩在脚下已经成了事实,他还怎么有脸爬起来! 子桑倾看似轻轻松松踩在蒋立军背上的右脚,其实暗暗使劲踩着,脚力大到蒋立军一个大男人,都觉得胸膛被踩得闷窒得很。 一踩一趴的两人,姿势不变一动不动的维持了整整五秒后。 子桑倾见蒋立军一直不说话也不把头抬起来,且感觉到他嚣张的气场正一点一点萎缩,她便缓缓收脚不再踩着蒋立军。 踩在背后的重力一轻,闭眼在积水中无脸见人的蒋立军,立马就反射性的动作敏捷的爬了起来。 毕寺看到突然弹跳起来的蒋立军,还担心他会再次出手袭击子桑倾,懊恼着子桑倾不该那么快放开脚的。 但真实的情况时,蒋立军快速爬起来后,他并没有再次袭击子桑倾。 而且,蒋立军爬起来后就一直站着没动,背对着子桑倾的他,甚至没脸回过身去看子桑倾。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高手过招,往往几招过后,就能大概探出对方的底细。 刚才屏住呼吸趴在积水中时,蒋立军把他和子桑倾的交战,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打完了他才知道,子桑倾一开始的连连后退,他妈的是为了给他造成假象! 让他误以为子桑倾抵挡不住他的进攻,虽然他当时也有所怀疑,但打斗中他压根就没有时间去深究。 而且,子桑倾出手后的每一招每一个移步,速度都快得诡异,他压根就没有反击的机会! “少尉同志,你输了!” 子桑倾见蒋立军一直背对着她不说话,便非常耐心的又提醒了他一句。 她不用想都能知道蒋立军此刻的心理活动。 败给她一个女兵,蒋立军一定觉得非常丢脸! 非常丢脸! 丢脸至极得无以复加! “我知道我输了!你能不能别哔哔哔的连说三遍!” 蒋立军又一次被子桑倾给刺激到了,猛地一个转身就怒火滔天的瞪视着子桑倾。 没看到他一点也不想和她说话吗? 输了就输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又不是没输过,犯得着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他吗! “因为你一直没反应,我以为你不知道你输了,所以才哔哔哔的连说三遍!” 蒋立军看起来非常不想听到‘你输了’这三个字,于是乎,子桑倾又理所当然的多说了一遍。 第391节 蒋立军是很生气没错,怒目相向,脸上的横肉还一扯一扯的抽搐着。 过度激动的情绪,导致蒋立军整个人看起来挺恐怖,但子桑倾谁呀,蒋立军再生气她也不怕。 面对一个手下败将,子桑倾是不会和他过多计较的。 “……”蒋立军怒瞪着子桑倾,他知道,子桑倾一定是在故意气他! “你瞪我也没用,你已经输了!” 然而,子桑倾看着怒火攀升,瞪着她不说话的蒋立军,一脸淡定的她,清冷嗓音又一次慢悠悠的飘出口。 “我、已、经、知、道、了!” 面对子桑倾一次又一次故意的刺激,咬牙切齿的蒋立军,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要是身上穿着军装,他真想和子桑倾大战下去,他就不信子桑倾能一直赢他! 但是,现实情况显然太多阻碍。 而且输了还要继续打,显然不符合他一贯的男子汉特征。 “知道自己输了就要道歉!” 毕寺适时的冲了上来,站在子桑倾身旁,得意的冲蒋立军喊道。 “你!”蒋立军本就输得丢脸至极,况且他是输给子桑倾,没输给毕寺! 毕寺也是他手下一个败将,竟然也敢在他面前叫板! “你什么你?说好输了要跟我道歉的!” 毕寺哪里会跟蒋立军客气,她一豪爽起来,直接就推了把蒋立军的肩膀。 她跟子桑倾可是一伙的,现在是男兵跟女兵的战斗,子桑倾赢了自然表示女兵赢了。 女兵赢了,她自然也没输! “你不要太过分了!” 高子云这时候也跑了过来替蒋立军撑场子,不满的看着毕寺呛声道。 女兵就该要有女兵的样,瞅瞅毕寺,哪里像个女兵了! “我怎么过分了?说好输了要道歉,结果你们输了不道歉还有理了?”毕寺脸上的高兴瞬间撤了下去,“输不起就直说!” “说谁输不起?”高子云的脸色也黑了好多。 蒋立军是输给子桑倾,又不是输给毕寺,子桑倾都没说话,毕寺唧唧歪歪个什么劲儿! 几人的争吵越来越大声了,子桑倾不经意的环视,突然发现有一个人从帐篷方向朝他们走来。 子桑倾冰瞳微眯的仔细审视了几眼,有点像段迎兴的身影! “一句话,道不道歉?” 段迎兴先前就对她踹了蒋立军一脚的事情有所不满,子桑倾知道他们得尽早解散才行。 “……有没有其他选择?” 蒋立军背对着帐篷方向,他并不知道段迎兴正朝他们走来,他黑着犹豫了好几秒,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道歉这种事,如果的确是他做错了,蒋立军绝对不会推脱。 但是! 他并觉得自己有错! 他会和毕寺动手,那也是因为毕寺动手了! “没有。”子桑倾清冷道。 “没有!”毕寺激动道! 异口同声连想都不想的回绝,听得蒋立军脸色更黑了。 他妈的! 难不成他真的要跟毕寺道歉? 跟一个挑衅他,还被他打败的女兵道歉? 这、这…… 蒋立军光想想就一肚子的火气。 “你们在干什么!” 恰在这时,段迎兴洪亮的吼声从远处传来,蒋立军回头一看,蒋立军正朝他们快速跑来。 “我艹!他怎么来了?” 毕寺一看到段迎兴奔跑而来的身影,她脸上的神情顿时一片死灰。 他妈的! 就不能再等几秒,让蒋立军跟她道歉了再来! “他来干什么?不会要罚我们吧?” 手里还拿着最后一小截火腿肠的贝冬妮,连忙把火腿肠塞进嘴里,包装一股脑儿的揣进裤兜里。 嘴里快速嚼咬着的贝冬妮,眼神有些闪躲。 完了完了,她们不是段迎兴一手带出来的兵,段迎兴对女兵也不太客气的样子,他来了她们要怎么解释? ☆、014关系太乱 “等下说话要小心,悠着点说!” 细心的付絮,眼看着段迎兴就要跑到他们面前来了,连忙低声提醒着其他人。 和女兵担心的心情不同的,就是蒋立军了。 蒋立军高兴的是,段迎兴这一脚插进来,他战输要跟毕寺道歉的事,也许就会一笔带过了。 高子云倒没什么多大的感想,段迎兴是海军战士,不太可能会帮他们。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踩踏着积水的段迎兴很快跑了过来,他打量了一下湿了一身略显狼狈的蒋立军,看着其他人质问道。 段迎兴之前随意看了下四周时,就看到这边聚集着好几个人。 等他搭好帐篷整理完出来,看到毕寺这些人还聚集在这里没走。 隔着上百米远,段迎兴就觉得远处的气氛不太对,仔细看发现有女兵后,他这才跑过来的。 “报告!没干什么,我们和陆军的两位同志挺投缘的,就在这里聊了起来。” 毕寺担心蒋立军会说什么对她们不利的话,连忙抢先回答着段迎兴。 双方斗殴的事情,估计蒋立军不敢和段迎兴说,毕竟这事一旦证实,蒋立军同样跑不了。 他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要出事了定会一起遭殃。 但毕寺担心的是,蒋立军为了全身而退,万一反过来坑她们一把就不好了。 所以,还是先下手为强。 “聊天?聊什么天需要聊到一身都湿了?” 段迎兴显然不相信毕寺的话,冷盯着警告了毕寺一眼,就转而去看整个前身都湿透的蒋立军。 先不说子桑倾先前踹了蒋立军一脚,不同部队相互之间本就不熟,重要的是男兵和女兵性别不同,能有什么好聊的? 且,蒋立军这脸都黑成什么样了,像是因为投缘好好聊天的神情吗! “长官,地上积水多,少尉同志摔了一脚而已!” 付絮也担心蒋立军会反咬她们一口,连忙拖他下水的回道。 六人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站着,六人都面对着段迎兴。 乍一眼看去,男女兵还是挺像同一战线上的战士,两方人马共同对付着段迎兴这个敌人。 付絮这话一出,不单只听得段迎兴侧目,其他男兵女兵也都在心里小惊了一下。 那么大个人了,哪能说摔就摔! 付絮到底怎么想的! 话说出口后,瞬间寂寥无声的氛围中,付絮也觉得,似乎她的理由有些牵强,面上神情难免有些僵硬。 段迎兴脸色微黑,从付絮的神色中,他一看就能看出来,付絮在说谎! “你说!你们为什么聚在这里?到底怎么回事?” 段迎兴显然不再相信女兵所说的话了,眸光一转就看着蒋立军,命令道。 看到女兵杠上的蒋立军和高子云,其实段迎兴是有些懊恼的。 子桑倾这几个也真是,惹谁不好,偏偏惹他们! “报告长官!我……”被点名的蒋立军,逃也逃不了,他一点也不想替毕寺和付絮圆谎,但现实实在是逼得他不得不让步,“我真是摔了一跤!和她们也真的聊得挺投机的。” 把谎话替毕寺和付絮圆完后,毛毛细雨再滴落在蒋立军脸上时,就跟滴落在火烧的铁板上一样,‘兹’得一声就被烫出一缕燃烧殆尽的白烟。 反正被逼进死胡同,被迫配合女兵的蒋立军,心里要多不爽就不爽,气得他头顶都快冒烟了。 蒋立军一喊报告就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的毕寺和付絮,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蒋立军还知道顾全大局,不至于最后弄得鱼死网破。 “淋着雨还你侬我侬的聊这么久,说说都聊了些什么?” 段迎兴盯着蒋立军看了好半响,虽然蒋立军的口供和女兵一致,但他还是不相信他们。 “长官!聊得都是些私事,这个就没必要说了吧?” 毕寺本来想说,她们有权不回答这个问题的,但细细一想这话要是真说出口了,容易让段迎兴炸毛,便换了个方式回道。 “嗯?” 第392节 虽然毕寺说得也有理,士兵私人事情,段迎兴就算身为长官也无权过问。 但是,段迎兴明知道毕寺在说谎,却找不到真凭实据的情况,自然对毕寺没什么好脸色了。 “……” 毕寺被段迎兴这么一怒视,顿时头一低不敢再说话了。段迎兴是军官,她就是一个小小的士兵,对方要收拾她是分分钟的事情,她能怎么办。 蒋立军侧头看了看蔫了吧唧的毕寺,视线在子桑倾平静无波的神色上停留了两秒后,转而看向段迎兴道: “长官,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蒋立军跟子桑倾几人的立场还是不同的。 他是陆军,段迎兴就算军衔比他大,他也不归段迎兴管。 他要走,段迎兴自然不管拦着他。 “走。” 段迎兴抬手挥了下,他算是看明白了,他是不可能从蒋立军嘴里探出点什么来的,便驱赶着回了一个字。 听到蒋立军要走,微低着头的毕寺,下巴猛地一抬,帅眼略带警告的瞪着蒋立军。 他还没跟她道歉呢! 他妈的走什么走? 给她回来! 然而,蒋立军就好像得了失忆症一样,眼角余光瞥到毕寺的警告,他就像没看到一样,得了段迎兴首肯后,他抬脚就走。 蒋立军都走了,高子云自然也没道理留下来。 看着双双离开的蒋立军和高子云,毕寺气得帅眼瞪得大大的,奈何段迎兴站在这里,她又不敢出声喊停他们。 他妈的贱人! 说好的道歉呢? 蒋立军竟然想耍赖! 两名陆军战士一走,留下来的子桑倾几人,和段迎兴大眼瞪小眼的互看着,谁也没说话。 “你们知道他们是哪个部队的吗?” 段迎兴看着不知悔改的子桑倾、毕寺、付絮、贝冬妮,想生气却又找不到理由生气的他,沉声问道。 “北都军区的。” 贝冬妮见其他人并没有开口回答的意思,她便弱弱的说道。 陆军战士和她们海军一样,都带了部队臂章。 她看到蒋立军和高子云的臂章上,写着‘北都军区’四个字。 “知道他们是北都军区哪个部队的吗?” 段迎兴继续问。 “不、不知道。” 贝冬妮的眼珠子往右侧一斜,见其他人又不开口后,她又一次弱弱的回道。 段迎兴看着面前的四个女兵,一个个低眉敛眸的沉默着不想说话,他光看着就来气。 “难不成是北都军区特种大队的?” 这话是毕寺说的,但她不是跟段迎兴说得,而是自己嘟囔着低语说出口的。 “怎么?觉得不像?” 段迎兴恰好听到了毕寺的嘟囔,听出毕寺语气里的不以为意,他不由得冷哼道。 这些女兵哪里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分明是不知天高地厚往死里送命! “啊?他们真是特种部队的特种兵?” 毕寺震惊了,抬眸就不敢置信的看着段迎兴反问道。 “现在知道怕了?真要闹出什么事情来,看你们怎么收场!” 声声怒骂的段迎兴,气得来回走动着,眼睛始终不离面前的四个女兵。 这种大部队之间共同执行任务的时候,各军加起来的人数再少,也比平常时候更容易出现矛盾。 一个个士兵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军人又比一般人更多了一份血性,谁都觉得自己部队最牛逼,经常会因为一些小矛盾闹得大打出手。 段迎兴一再跟男兵强调,要跟其他部队的士兵和睦相处。 哪曾想一转头,男兵倒是安分守己,反倒是女兵跟个刺头似得尽给他惹事儿! “长官,你真想多了!我们和哪两个特种兵真没什么事!” 毕寺这心里,跟掀起了滔天巨浪似得翻滚着,面上却要努力维持着正常神色。 靠他姥姥的! 蒋立军和高子云是特种兵? 他们是特种兵! 乃乃个熊的! 难怪她出了全力也拿蒋立军没办法,原来底子这么雄厚。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说!你们都有谁和他们交过手?” 段迎兴是过来人,身为老兵油子的他,就算不用亲眼所见,脑子一动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来。 就这群菜鸟小兵还想在他面前睁眼说瞎话? 当他这些年的兵都是白当的吗! “报告长官!谁和他们交过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打赢了!” 一旁站在一旁不说话的子桑倾,知道这事是铁定瞒不过段迎兴了,她便身子一挺铿锵有力的低喊道。 “段长官!这事只要你不说出去,就一定不会有人知道!那两个特种兵打输了,他们不敢到处招摇的!” 毕寺这时候才发现,她们都和蒋立军、高子云大打一场了,结果连他们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其实,毕寺这话说得挺冒险的。 如果段迎兴没打算找她们麻烦,只是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的话,她说得也挺有理。 这事就他们几个当事人知道,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段迎兴不说,此次的斗殴事件自然也就过去了。 又但是,如果段迎兴非要找她们麻烦的话。 毕寺这番摆明了要段迎兴护短的话,简直是精准无误的撞枪口上了。 “哼!你想得倒美!你想要我包庇你们?” 果不其然的,段迎兴冷哼了一声,看向毕寺的眼睛,都快喷火了。 什么不好学,偏偏学这些个歪门邪道! “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子桑倾见段迎兴的火气突然涌了上来,连忙替毕寺解释道,“长官,虽然打架不对,但我们打赢了,您应该高兴才对!” 对于这件事,子桑倾从另一个角度切入进去,试图扭转段迎兴愤怒的情绪。 “怎么着?你们私下斗殴,身为你们的上级,我还应该放鞭炮鼓掌庆贺你们学会打架了?” 段迎兴的脸色更不好了,几步就噌噌噌走到子桑倾面前站定,语气冲的很。 “对方是特种兵!我们身为您的兵,堂堂正正把牛哄哄的特种兵打趴下了,这说明您教导有方!这是给您长脸的事!您应该高兴!” 子桑倾自动忽略段迎兴连连喷出的怒火,一连用好几个敬语的解释着。 现在被段迎兴逼问着,子桑倾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东阳西归。 如果是东阳西归在场,估计东阳西归会说,打架不要紧,打赢了就好,丢人打输的话一定加倍惩罚。 “……” 段迎兴被子桑倾这么理直气壮的一绕,他怔了一下,怎么听着好像也有道理的感觉。 一个小列兵,把对方一个牛高马大的特种兵给打趴下了? 听起来是挺带感的。 “真打赢那两个特种兵了?” 段迎兴的语气稍微软了一点下来,但他却对结果产生了质疑。 他知道子桑倾的军事技能非常不错,但据他所知,北都军区来的这一批特种兵,可都是战斗经验丰富的特种兵。 就子桑倾这个当兵还没一年的小列兵,能把对方给打趴下? “当然是真的!没看到他们走得时候连背影都灰溜溜的吗?” 面对段迎兴的质疑,毕寺又激动了起来。 但是,在段迎兴的一个厉眼下,毕寺理直气壮的说完后,立马就怂了下来,低垂着脑袋不说话。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段迎兴重新打量起面前的四个女兵来,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整整三十多秒过后,段迎兴还是一句话不说的打量着她们,除了子桑倾外,其他三人都被打量得低眉敛眸的不敢看他。 “报告长官!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休息了!” 子桑倾犹豫了几秒后,抬眸直视着段迎兴,不卑不亢的请示道。 其实,在抗洪这种关键时刻,段迎兴也不能把子桑倾几个怎么样。 做错事要惩罚也得回到基地再执行,再说了,这些女兵是东阳西归的兵,他要是修理了她们,指不定东阳西归会怎么想。 “走吧!” 这件事,要惩罚子桑倾几个也得由东阳西归来下令惩罚,段迎兴肯定会跟东阳西归说得,这件事就留给东阳西归来处理好了。 子桑倾跟身旁毕寺三人使了个眼色,抬脚就走。 毕寺怎么没想到她们这么轻易的,就从段迎兴手里逃了出来,走出几米后,她就直接开跑了,一副担心段迎兴随时会叫她们回去的样子。 另一边,蒋立军和高子云离开后,两人都垂头丧气的谁都不说话。 第393节 “哎!”高子云怎么也想不通,蒋立军怎么就被子桑倾给打趴下了呢? “咦!那不是东阳长官吗?”不经意的一个抬头间,高子云看到了正前方十米开外的东阳西归。 “走!找他去!”一直低垂着眉眼的蒋立军,快速抬头,看到侧对着他们的东阳西归时,他犹豫一秒,就跑了过去。 ☆、014靠!身份太牛逼! “等下说话要小心,悠着点说!” 细心的付絮,眼看着段迎兴就要跑到他们面前来了,连忙低声提醒着其他人。 和女兵担心的心情不同的,就是蒋立军了。 蒋立军高兴的是,段迎兴这一脚插进来,他战输要跟毕寺道歉的事,也许就会一笔带过了。 高子云倒没什么多大的感想,段迎兴是海军战士,不太可能会帮他们。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踩踏着积水的段迎兴很快跑了过来,他打量了一下湿了一身略显狼狈的蒋立军,看着其他人质问道。 段迎兴之前随意看了下四周时,就看到这边聚集着好几个人。 等他搭好帐篷整理完出来,看到毕寺这些人还聚集在这里没走。 隔着上百米远,段迎兴就觉得远处的气氛不太对,仔细看发现有女兵后,他这才跑过来的。 “报告!没干什么,我们和陆军的两位同志挺投缘的,就在这里聊了起来。” 毕寺担心蒋立军会说什么对她们不利的话,连忙抢先回答着段迎兴。 双方斗殴的事情,估计蒋立军不敢和段迎兴说,毕竟这事一旦证实,蒋立军同样跑不了。 他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要出事了定会一起遭殃。 但毕寺担心的是,蒋立军为了全身而退,万一反过来坑她们一把就不好了。 所以,还是先下手为强。 “聊天?聊什么天需要聊到一身都湿了?” 段迎兴显然不相信毕寺的话,冷盯着警告了毕寺一眼,就转而去看整个前身都湿透的蒋立军。 先不说子桑倾先前踹了蒋立军一脚,不同部队相互之间本就不熟,重要的是男兵和女兵性别不同,能有什么好聊的? 且,蒋立军这脸都黑成什么样了,像是因为投缘好好聊天的神情吗! “长官,地上积水多,少尉同志摔了一跤而已!” 付絮也担心蒋立军会反咬她们一口,连忙拖他下水的回道。 六人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站着,六人都面对着段迎兴。 乍一眼看去,男女兵还是挺像同一战线上的战士,两方人马共同对付着段迎兴这个敌人。 付絮这话一出,不单只听得段迎兴侧目,其他男兵女兵也都在心里小惊了一下。 那么大个人了,哪能说摔就摔! 付絮到底怎么想的! 话说出口后,瞬间寂寥无声的氛围中,付絮也觉得,似乎她的理由有些牵强,面上神情难免有些僵硬。 段迎兴脸色微黑,从付絮的神色中,他一看就能看出来,付絮在说谎! “你说!你们为什么聚在这里?到底怎么回事?” 段迎兴显然不再相信女兵所说的话了,眸光一转就看着蒋立军,命令道。 看到和女兵杠上的蒋立军和高子云,其实段迎兴是有些懊恼的。 子桑倾这几个也真是,惹谁不好,偏偏惹他们! “报告长官!我……”被点名的蒋立军,逃也逃不了,他一点也不想替毕寺和付絮圆谎,但现实实在是逼得他不得不让步,“我真是摔了一跤!和她们也真的聊得挺投机的。” 把谎话替毕寺和付絮圆完后,毛毛细雨再滴落在蒋立军脸上时,就跟滴落在火烧的铁板上一样,‘兹’得一声就被烫出一缕燃烧殆尽的白烟。 反正被逼进死胡同,被迫配合女兵的蒋立军,心里要多不爽就有不爽,气得他头顶都快冒烟了。 蒋立军一喊报告就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的毕寺和付絮,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蒋立军还知道顾全大局,不至于最后弄得鱼死网破。 “淋着雨还你侬我侬的聊这么久,说说都聊了些什么?” 段迎兴盯着蒋立军看了好半响,虽然蒋立军的口供和女兵一致,但他还是不相信他们。 “长官!聊得都是些私事,这个就没必要说了吧?” 毕寺本来想说,她们有权不回答这个问题的,但细细一想这话要是真说出口了,容易让段迎兴炸毛,便换了个方式回道。 “嗯?” 虽然毕寺说得也有理,士兵私人事情,段迎兴就算身为长官也无权过问。 但是,段迎兴明知道毕寺在说谎,却找不到真凭实据的情况,自然对毕寺没什么好脸色了。 “……” 毕寺被段迎兴这么一怒视,顿时头一低不敢再说话了。段迎兴是军官,她就是一个小小的士兵,对方要收拾她是分分钟的事情,她能怎么办。 蒋立军侧头看了看蔫了吧唧的毕寺,视线在子桑倾平静无波的神色上停留了两秒后,转而看向段迎兴道: “长官,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蒋立军跟子桑倾几人的立场还是不同的。 他是陆军,段迎兴就算军衔比他大,他也不归段迎兴管。 他要走,段迎兴自然不敢拦着他。 “走。” 段迎兴抬手挥了下,他算是看明白了,他是不可能从蒋立军嘴里探出点什么来的,便驱赶着回了一个字。 听到蒋立军要走,微低着头的毕寺,下巴猛地一抬,帅眼略带警告的瞪着蒋立军。 他还没跟她道歉呢! 他妈的走什么走? 给她回来! 然而,蒋立军就好像得了失忆症一样,眼角余光瞥到毕寺的警告,他就像没看到一样,得了段迎兴首肯后,他抬脚就走。 蒋立军都走了,高子云自然也没道理留下来。 看着双双离开的蒋立军和高子云,毕寺气得帅眼瞪得大大的,奈何段迎兴站在这里,她又不敢出声喊停他们。 他妈的贱人! 说好的道歉呢? 蒋立军竟然想耍赖! 两名陆军战士一走,留下来的子桑倾几人,和段迎兴大眼瞪小眼的互看着,谁也没说话。 “你们知道他们是哪个部队的吗?” 段迎兴看着不知悔改的子桑倾、毕寺、付絮、贝冬妮,想生气却又找不到理由生气的他,沉声问道。 “北都军区的。” 贝冬妮见其他人并没有开口回答的意思,她便弱弱的说道。 陆军战士和她们海军一样,都带了部队臂章。 她看到蒋立军和高子云的臂章上,写着‘北都军区’四个字。 “知道他们是北都军区哪个部队的吗?” 段迎兴继续问。 “不、不知道。” 贝冬妮的眼珠子往右侧一斜,见其他人又不开口后,她又一次弱弱的回道。 段迎兴看着面前的四个女兵,一个个低眉敛眸的沉默着不想说话,他光看着就来气。 “难不成是北都军区特种大队的?” 这话是毕寺说的,但她不是跟段迎兴说得,而是自己嘟囔着低语说出口的。 “怎么?觉得不像?” 段迎兴恰好听到了毕寺的嘟囔,听出毕寺语气里的不以为意,他不由得冷哼道。 这些女兵哪里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分明是不知天高地厚往死里送命! “啊?他们真是特种部队的特种兵?” 毕寺震惊了,抬眸就不敢置信的看着段迎兴反问道。 “现在知道怕了?真要闹出什么事情来,看你们怎么收场!” 声声怒骂的段迎兴,气得来回走动着,眼睛始终不离面前的四个女兵。 这种大部队之间共同执行任务的时候,各军加起来的人数再少,也比平常时候更容易出现矛盾。 一个个士兵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军人又比一般人更多了一份血性,谁都觉得自己部队最牛逼,经常会因为一些小矛盾闹得大打出手。 段迎兴一再跟男兵强调,要跟其他部队的士兵和睦相处。 哪曾想一转头,男兵倒是安分守己,反倒是女兵跟个刺头似得尽给他惹事儿! “长官,你真想多了!我们和那两个特种兵真没什么事!” 毕寺这心里,跟掀起了滔天巨浪似得翻滚着,面上却要努力维持着正常神色。 靠他姥姥的! 蒋立军和高子云是特种兵? 第394节 他们是特种兵! 乃乃个熊的! 难怪她出了全力也拿蒋立军没办法,原来底子这么雄厚。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说!你们都有谁和他们交过手?” 段迎兴是过来人,身为老兵油子的他,就算不用亲眼所见,脑子一动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来。 就这群菜鸟小兵还想在他面前睁眼说瞎话? 当他这些年的兵都是白当的吗! “报告长官!谁和他们交过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打赢了!” 站在一旁不说话的子桑倾,知道这事是铁定瞒不过段迎兴了,她便身子一挺铿锵有力的低喊道。 “段长官!这事只要你不说出去,就一定不会有人知道!那两个特种兵打输了,他们不敢到处招摇的!” 毕寺这时候才发现,她们都和蒋立军、高子云大打一场了,结果连他们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其实,毕寺这话说得挺冒险的。 如果段迎兴没打算找她们麻烦,只是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的话,她说得也挺有理。 这事就他们几个当事人知道,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段迎兴不说,此次的斗殴事件自然也就过去了。 又但是,如果段迎兴非要找她们麻烦的话。 毕寺这番摆明了要段迎兴护短的话,简直是精准无误的撞枪口上了。 “哼!你想得倒美!你想要我包庇你们?” 果不其然的,段迎兴冷哼了一声,看向毕寺的眼睛,都快喷火了。 什么不好学,偏偏学这些个歪门邪道! “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子桑倾见段迎兴的火气突然涌了上来,连忙替毕寺解释道,“长官,虽然打架不对,但我们打赢了,您应该高兴才对!” 对于这件事,子桑倾从另一个角度切入进去,试图扭转段迎兴愤怒的情绪。 “怎么着?你们私下斗殴,身为你们的上级,我还应该放鞭炮鼓掌庆贺你们学会打架了?” 段迎兴的脸色更不好了,几步就噌噌噌走到子桑倾面前站定,语气冲的很。 “对方是特种兵!我们身为您的兵,堂堂正正把牛哄哄的特种兵打趴下了,这说明您教导有方!这是给您长脸的事!您应该高兴!” 子桑倾自动忽略段迎兴连连喷出的怒火,一连用好几个敬语的解释着。 现在被段迎兴逼问着,子桑倾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东阳西归。 如果是东阳西归在场,估计东阳西归会说,打架不要紧,打赢了就好,丢人打输的话一定加倍惩罚。 “……” 段迎兴被子桑倾这么理直气壮的一绕,他怔了一下,怎么听着好像也有道理的感觉。 一个小列兵,把对方一个牛高马大的特种兵给打趴下了? 听起来是挺带感的。 “真打赢那两个特种兵了?” 段迎兴的语气稍微软了一点下来,但他却对结果产生了质疑。 他知道子桑倾的军事技能非常不错,但据他所知,北都军区来的这一批特种兵,可都是战斗经验丰富的特种兵。 就子桑倾这个当兵还没一年的小列兵,能把对方给打趴下? “当然是真的!没看到他们走得时候连背影都灰溜溜的吗?” 面对段迎兴的质疑,毕寺又激动了起来。 但是,在段迎兴的一个厉眼下,毕寺理直气壮的说完后,立马就怂了下来,低垂着脑袋不说话。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段迎兴重新打量起面前的四个女兵来,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整整三十多秒过后,段迎兴还是一句话不说的打量着她们,除了子桑倾外,其他三人都被打量得低眉敛眸的不敢看他。 “报告长官!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休息了!” 子桑倾犹豫了几秒后,抬眸直视着段迎兴,不卑不亢的请示道。 其实,在抗洪这种关键时刻,段迎兴也不能把子桑倾几个怎么样。 做错事要惩罚也得回到基地再执行,再说了,这些女兵是东阳西归的兵,他要是修理了她们,指不定东阳西归会怎么想。 “走吧!” 这件事,要惩罚子桑倾几个也得由东阳西归来下令惩罚,段迎兴肯定会跟东阳西归说得,这件事就留给东阳西归来处理好了。 子桑倾跟身旁毕寺三人使了个眼色,抬脚就走。 毕寺怎么也没想到她们这么轻易的,就从段迎兴手里逃了出来,走出几米后,她就直接开跑了,一副担心段迎兴随时会叫她们回去的样子。 另一边,蒋立军和高子云离开后,两人都垂头丧气的谁都不说话。 “哎!”高子云怎么也想不通,蒋立军怎么就被子桑倾给打趴下了呢? “咦!那不是东阳长官吗?”不经意的一个抬头间,高子云看到了正前方十米开外的东阳西归。 “走!找他去!”一直低垂着眉眼的蒋立军,快速抬头,看到侧对着他们的东阳西归时,他犹豫一秒,就跑了过去。 ☆、015这是命令! “东阳长官!” 蒋立军还没跑到东阳西归近前,就开始喊了起来。 东阳西归正好和一名海军陆战队的战士交代完事情,听到蒋立军的呼喊便偏过头去。 “副营,没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和东阳西归讲话的海军战士,看到蒋立军跑过来,如是道。 “嗯,你去忙。” 东阳西归收回视线看着海军战士,点头道。 身体轻轻一侧,东阳西归就由侧对蒋立军的站姿,变为了正对着他。 “长官好!” 跑到东阳西归跟前来的蒋立军,脚下立马顿住,抬手就敬礼。 “长官好!” 随后跟来的高子云,也立马抬手敬礼。 东阳西归看着蒋立军和高子云打量了两眼,随意的抬手回了个礼。 “有事?” 心里大概清楚蒋立军为什么找他的东阳西归,相互敬完礼后,便嗓音沉冷的明知故问道。 光看身形,东阳西归一眼就知道,蒋立军和高子云,就是先前和毕寺她们纠缠在一起的两名男兵。 看他们现在的样子,貌似挺狼狈的。 “倒也没什么大事。” 被东阳西归这么严肃的一问,蒋立军放下手的同时,略尴尬的回道。 他之所以跑过来,是想跟东阳西归打听一点子桑倾的事情,这是私事。 东阳西归这么正经的询问出声,他反倒不太好意思说出口了。 “没大事那就是小事了?说吧。” 东阳西归的视线在高子云身上转了一圈,冷眸又转回到蒋立军脸上。 “东阳长官,好久没见了,你还好吧?” 话到嘴边的蒋立军,看着板着一张冷脸,沉冷着严肃双眸的东阳西归,突然就转了话题。 对于子桑倾打趴他这个理不出头绪的疑惑,蒋立军不是不想问,但突然又不好意思问了。 他要是问了,岂不是告诉东阳西归,他被子桑倾的给打趴下了? 赢了还好说,输了可就没脸说了。 想到这里,蒋立军突然就后悔跑来找东阳西归了。 早知道就该默默走掉的。 蒋立军的问好一说来,不单只高子云眼睛一瞪,嘴角抽搐的看着蒋立军。 就连东阳西归,也冷眉微挑了一下,饶有兴味的看着他,回道。 “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 蒋立军陪着笑脸,一脸的假笑,尴尬从他的头顶直接淋到了脚底。 “……”高子云眼睛一斜,暗骂着蒋立军太他妈怂蛋的同时,他张口就道,“东阳长官,貌似你们部队好像有个女兵挺厉害的,她什么来头呀?” 高子云跟过来,只是想听听东阳西归怎么说。 要不是蒋立军临到头的表现太怂了,他是不会这么积极询问的。 高子云面上英勇无畏的询问着,心里却有点打鼓,万一东阳西归误以为他和蒋立军在探女兵部队的底,这可就不太好了。 “女兵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个女兵?” 东阳西归冷眉又是一挑,理所当然的回道。 “就是队列第一排排头的那个女兵!” 想起子桑倾在踹他一脚时在队列里的站位,蒋立军连忙回道。 “哦……你说她呀。” 第395节 东阳西归恍然大悟般拖长了尾音。 蒋立军和高子云精神一震,从东阳西归的表情中,他们看出来子桑倾身上绝对有料! “就是她!东阳长官,她是不是近身搏斗术特别厉害?” 东阳西归哦了几秒后,也不见他继续说下文,蒋立军便着急的追问道。 “算是挺厉害的吧。” 东阳西归冷眸微微一眯,状似思索起来的他,过了几秒才点了点头。 眼底深处荡着抹揶揄的东阳西归,随意的扫视几眼蒋立军和高子云。 他就知道蒋立军这副前身湿透的狼狈模样,十之八九是子桑倾的杰作。 “有多厉害?” 蒋立军的上身忍不住前倾,可以看出他对这件事情兴趣很大。 高子云的一双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东阳西归,他也非常感兴趣。 当时子桑倾的一招一式速度太快了,他都没怎么看清楚子桑倾到底怎么出手的。 “你们薛殇薛队长的近身搏斗术厉害吗?” 面对蒋立军和高子云兴致满满的脸,东阳西归却一点也不着急,不紧不慢的反问道。 原来,蒋立军和高子云这两个特种兵,就是薛殇手下的。 “当然厉害!全大队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高子云略有些激动地回道。 他们特种大队,薛殇的近身搏斗术是名列前茅的,和他对战,没几个人能侥幸赢得了他。 蒋立军见东阳西归突然把话题扯到薛殇身上,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们薛队和那个女兵对打过。” 东阳西归本来说子桑倾的名字的,但想了想,还是不想把子桑倾的名字告诉蒋立军和高子云。 “什么?薛队和她打过!” 蒋立军锐利的眼睛猛睁,有些不太相信。 前段时间,他们特种大队随着薛殇的回归,薛殇带回了三十名女兵,说是要成立女子特战队。 蒋立军知道,那些女特种兵是从南沧舰队挑选出来的,女特种兵到特种大队后,和他们男兵的训练是一样。 有几个男特种兵挑衅过薛殇带回来的女特种兵,当时蒋立军在场,他仔细观察过,并没有觉得那些女特种兵有多厉害。 薛殇要挑选女兵到特种大队,肯定是挑选军事技能最拔尖的那一批人。 子桑倾没被挑选到他们特种大队,说明她的军事技能并没有特别突出。 可是,让蒋立军疑惑的是,在他们特种大队,实力不如他的特种兵都能打败那些女兵。 怎么到了他这里,他反而被子桑倾这个军事技能不突出的女兵给打败了。 “谁赢了?” 高子云比较关心两人的战果,本来他断定百分百是薛殇赢的,但看东阳西归这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心里又有些动摇。 千万别告诉他,他们全大队撂倒无数特种精英的薛队长,被区区一个小列兵,还是女兵给撂趴下了。 “你们薛队输了!”东阳西归嘴角微微牵起似乎在笑,一字一句的轻声道。 虽然东阳西归的声音音量不高,但听在蒋立军和高子云耳朵里,却如巨石撞击着他们的心脏一样。 输了? 他们薛队输了! 输给了一个当兵仅一年的女兵! 这、这怎么可能! 蒋立军的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样大,直觉东阳西归说得不可信。 可是,东阳西归没道理骗他们才对。 而且东阳西归如果说得是假话,他们回去一问薛殇就知道真假了,东阳西归骗他们的话无疑是自毁信誉。 虽然蒋立军不自觉的轻轻摇头不相信,但他心里却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呐喊。 如果薛殇都输给了子桑倾,那他会输给子桑倾也是一件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他和薛殇之间,还是有一小段距离的。 而且,之前和子桑倾交手的时候,他能感觉出子桑倾被没有用全力。 可就算她没有用全力,他也一样败了。 也许,子桑倾真的有能力和薛殇一战。 然而,蒋立军想到这里时,心头的疑问更大了。 子桑倾只是一个当兵一年的小列兵而已,她哪里来这么大本事? 这简直不可思议,让人难以置信。 “不可能!我们薛殇怎么可能会输给那个女兵?” 蒋立军震惊的思绪万千时,高子云却跟炸毛了一样,激动的反驳着东阳西归。 高子云毕竟没和子桑倾交过手,他并不清楚和子桑倾对战是一种什么滋味,自然也无法探测到子桑倾隐藏在清瘦身体下的真正实力了。 “我只说我知道,信不信是你们的事情。”东阳西归并没有要和高子云争辩的意思,他只冷笑着冷眸微眯道,“我还想告诉你们,你们薛队是被秒杀掉的!” ‘哐当’一声巨响,蒋立军和高子云的脑子一下就炸了。 被、被秒杀? 秒杀! 他们大队里英勇神武的薛殇薛队长,被别人秒杀了! 东阳西归似乎不想和蒋立军、高子云多做交谈,他说完看着震惊得表情惊悚的蒋立军和高子云,他身一转就潇洒如风的走了。 “……” “……” 过了好多秒后,蒋立军和高子云缓缓偏头看向对方,两人眼里依旧有着掩饰不住的震惊。 “他说得能是真的吗?” 高子云依旧不相信东阳西归,或者说,他不敢去相信东阳西归说得话。 薛殇的实力他们清楚,在他们的特种大队,薛殇是强悍的象征。 现在东阳西归却告诉他们,他们特种大队里强悍的存在,被一个女兵给秒杀得体无完肤! 一时之间,他们怎么可能接受的了这个事实! “不知道,回去问问薛队就知道了。” 蒋立军有气无力的轻声回道。 他脑子有点乱,让他好好的缕一缕先。 虽然蒋立军和高子云都对东阳西归的话心存质疑,但他们的心里也都明白了一件事。 子桑倾,虽然看起来和其他女兵没什么不同,但她肯定不简单。 和蒋立军的这一战落下帷幕后,子桑倾在之后两天里,时不时就能发现各个方向瞟过来一道打量的视线。 这天,海陆两军的战士集合在堤坝岸边,战士们同心协力抵挡住了第四次的洪峰后,堤坝在持续的压力冲击下,很容易出现渗漏的情况。 据侦测,第五次的洪峰没那么快到来,趁着第四次的洪峰过去,水流量相对叫平稳之际,需要挑选出几名战士下到水中去探摸堤坝是否有渗漏。 最终,海陆两军共挑选出了二十名准备潜水探摸的战士。 因为海军陆战队的战士普遍水性好原因,这二十名战士里,有十五名是海军战士,其余五名是从一百五十多人的陆军战士里,挑选出来的水性好经验丰富的战士。 下水的二十名战士在穿戴装备时,洛寒舟走到了东阳西归面前,请求让他下水。 “不行!” 东阳西归看着主动请战下水的洛寒舟,态度坚决的一口回绝了他。 “为什么?我水性很好!” 洛寒舟知道,东阳西归估计是因为他新兵觉得他没经验,才不让他下水的。 可是,谁都有第一次的时候,一直不放手让他去锻炼,他怎么积累经验。 “池塘从小在海边长大,他水性比你还好,他都没要求下水,你下什么下?一旁呆着!” 东阳西归不是不给机会让洛寒舟锻炼,不想锻炼洛寒舟的话,他之前就不会把洛寒舟拉出去执行任务了。 只是这一次不一样。 江口堤坝太宽,水流量太大,江面就不平静,水底下的危险更大。 洛寒舟一点经验都没有,第一次潜水探摸就下这么危险的堤坝,危险性太大。 要是在地面上执行任务,洛寒舟有危险他还可以及时出手救他。 可现在潜水到堤坝深处的话,每个战士都分散出去是个体活动,大家都忙着探摸补救漏洞。 江水那么黄那么浑浊,就算战友在几米开外出现了险情,在看不到对方的情况下,谁都没办法拉对方一把。 水底下一旦出现意外,想要活命只能靠自救。 洛寒舟一点经验都没有,东阳西归自然不能冒险把他放下去。 “报告副营!其实我也想下水!” 不知何时也走过来的池塘,恰好听到东阳西归在说他,他连忙插嘴道。 “滚一边去!瞎折腾什么?” 东阳西归刚严声厉色的喝斥完洛寒舟,池塘就这么不识趣的蹿出来,他能不吼人吗。 “……副营,我没问题的!” 虽然被东阳西归吼了,但是池塘还是不死心,还是想下水,他看着东阳西归冷板着的黑脸,仅犹豫了半秒又接着道。 第396节 他知道江水凶险,但他可以保护好自己的! 他只是要东阳西归给他一个机会而已。 连机会都不给他,他怎么表现出自己的能力。 此时,洛寒舟和池塘一左一右的站在东阳西归面前,看向他的两双眼睛四只眼,满是雄心壮志的请求。 “不行就是不行!这是命令!没得商量!” 东阳西归冷眸沉了又沉,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两个新兵战士,雷厉风行的低喝道。 子桑倾这时候也走了过来,东阳西归的冷喝声伴随着凉风扑面而来,将她未说出口的想法,硬生生给浇灭了。 “你过来也是因为想下水?” 东阳西归见子桑倾走到他面前后沉默着不说话,不由得小怒了起来。 一个两个都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想飞了是吧!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重! 大自然的力量也是可以随意抗衡的吗? 不自量力! “报告!有机会谁都想锻炼一下,长长见识,积累积累经验!” 子桑倾本不打算说出来的,既然东阳西归主动问了,她还是说一下好了。 水下的确危险,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在部队学到的知识也不少,懂得保护好自己的。 “我说不可以就不可以!” 东阳西归依旧是一副毫无商量余地的态度。 这事不是开玩笑,这种一级险情的洪水,在他没有办法保证他们安全的情况下,他不可能随便放他们出去。 真以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就可以任何事情都化险为夷吗。 毛都还没长齐就想飞,也不怕摔死! “老远就听到你在怒吼,怎么回事?” 于飞从东阳西归身后走来,还没走进就听到东阳西归怒不可遏的冷喝声了。 走过来的时候,于飞的视线自然而然的又落到了子桑倾身上。 他可是听说了,子桑倾和北都军区的一个特种兵切磋了一下。 结果,子桑倾完胜! 于飞打一开始就觉得子桑倾不错,但他没想到子桑倾这么不错! 连经验丰富,战斗力强悍的特种兵都能拿下。 不错,不错,不亏是他看中的儿媳妇。 “将军好!” 东阳西归不用回头,光听声音就知道身后的是于飞了,转身就是一个敬礼。 “将军好!” “将军好!” “将军好!” 子桑倾、洛寒舟、池塘,脚下同时移转方位,面对着于飞问好。 于飞轻抬了一下手回礼,一一看过子桑倾三人后,视线又落到了东阳西归脸上: “说吧,怎么回事?” “将军,他们想下水参加渗漏排查。”东阳西归如实道。 “这是好事!新兵不惧险情勇往直前的优良表现,你应该表扬,有什么好生气的?” 于飞特意看了下洛寒舟和池塘的肩膀,黑底肩章上是一道细拐,这是海军列兵的军衔。 “将军!江口堤坝洪流量大,这是一级险情!连老兵潜水探摸都需小心谨慎提心吊胆,新兵毫无经验,怎么能放他们下去!” 东阳西归脸色微微一沉,他不知道于飞是不是因为他和子桑倾的恋爱关系,估计说这句话的。 水下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从上游漂流下来的一切杂物全拦截在了堤坝下。 万一下潜时什么杂物撞击上来,再加上洪水的冲击力,不被撞晕就不错了。 “我是让你表扬新兵,好好和他们解释,没让你放他们下去!” 于飞看着突然激动起来的东阳西归,同样沉着脸回道。 他有说要放新兵下去吗? 没有! 东阳西归沉冷着脸不说话,今天走过来找他的三个新兵,性格一个比一个执拗。 他要是说不让下,他们就乖乖站在一旁呆着不出声的话,他能这么动怒吗! “但是话又说回来,你不放手让新兵磨练磨练,新兵就永远都只是新兵!” 于飞看着前方穿戴好潜水服和氧气瓶的战士们,意味深长的对东阳西归说道。 抗洪抢险本就危险,于飞当然知道东阳西归的顾虑。 但是,越是艰难困苦的条件,更能磨练出优秀的战士。 于飞本以为东阳西归会让新兵上场的,结果他仔细看了下。 海军陆战队进行潜水探摸任务的十五人,清一色全是老兵。 于飞也是因为这个,才过来找东阳西归的。 “磨练也是徐徐渐进的,一口吃不成胖子!” 虽然于飞是长官,东阳西归也听出了他想让新兵下水的意思。 但是,东阳西归依旧认为这件事太过危险,他不能妥协! 要磨练可以先从小河小江里先磨练。 虽然这些新兵都南沧舰队的三四个月里,一个个都喝了不少的海水。 但新兵们下海时都是风平浪静的时候,和现在洪水里的暗流汹涌压根就不一样! 稍有闪失,可是人命关天的问题! 于飞瞅了眼死脑筋不转弯的东阳西归,老谋深算的眼睛直接转移到了东阳西归的身后,落在了洛寒舟和池塘身上。 “你们想下水排查漏洞?” 于飞错开东阳西归往前走,站在洛寒舟和池塘面前的他,直接就不去理会东阳西归了。 “……”被冷落在一旁的东阳西归,一张峻脸又冷又黑。 于飞到底想干什么! 出了事可不是开玩笑的! 被于飞亲切问候的洛寒舟和池塘,心里都开始打起鼓来,谁都看得出,于飞和东阳西归有矛盾。 原本铿锵有力要下水的洛寒舟和池塘,眸光微敛的偷瞄对方一眼。 东阳西归摆明了火气挺大,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飞了。 “是个兵就利落点!婆婆妈妈像个娘们!” 于飞见洛寒舟和池塘低眉敛眸的不说话,将军的架子一端出来,严肃着脸就吼道。 “报告!想!” “报告!想!” 霎那间,被于飞厉声厉色吼了一句的洛寒舟和池塘,立马就异口同声的喊道。 于飞只是问他们想不想下水,他们是真的想下,这个东阳西归是知道的。 所以,他们遵从自己心意的回答,东阳西归应该可以理解吧? 于飞对于洛寒舟和池塘的回答,非常的满意,视线一转就落到了子桑倾身上: “你呢,你想不想下水?” “如果可以下,一定下!” 子桑倾拿眼角余光瞥了眼背对着她的东阳西归,一本正经的回着于飞,清冷道。 也许她的这个回答,会让东阳西归不满。 但子桑倾觉得,于飞并没有真的让他们下水,只是问一问而已,东阳西归应该不至于太生气吧。 子桑倾、洛寒舟、池塘的回答都太过肯定了,听得东阳西归猛地一个转身,怒不可遏的冷盯着他们。 一个个还真的是翅膀都硬了,不听管教了是吧! “本将军给你们这个机会!但前提是务必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遇到不能解决的问题,立马浮上来!” 于飞并不是在和东阳西归唱反调,他是真的想让新兵也下水去磨练磨练。 “……是!”蒋立军整整愣了一秒,于飞就这么同意他们下水了? “是!”池塘的脸上浮现出兴奋,他终于可以一展身手了! “是!”子桑倾是最后回答的,且她是瞅了眼冷黑着脸的东阳西归后,才回于飞的。 “我不同意!”东阳西归这下是真的怒了,声音低低沉沉的就冷声道。 要下水去的是他的兵! 出了事也全是他的责任! 东阳西归不怕担责,但他担心洛寒舟和池塘的安危。 按理说,东阳西归私心里应该更担心子桑倾才对。 但其实对于子桑倾,东阳西归是最放心的。 第397节 子桑倾的实战经验太丰富了,她自有自己一套应对危险的方法。 可洛寒舟和池塘是个实打实的新兵蛋子,一点经验都没有,遇到危险慌了手脚怎么办。 然而,面对东阳西归的抗议,于飞直接就板上钉钉的冲他冷喝回去: “这是命令!” “报告将军!这是我的兵!我不认为以他们的能力,足以承担起这次的潜水探摸任务!” 东阳西归愤怒的想,整个堤坝上,于飞的军衔最高,于飞真铁了心同意让子桑倾三人下水的话。 他妈的他压根就阻止不了! 但是,再怎么阻止不了,他也得阻止! ☆、016生死一线 “你的意思是,你的兵我就没权管了?” 于飞一张老脸也顷刻间就黑了下来。 东阳西归的意思,不就是‘我的兵你少来插手’的意思? 东阳西归抢他预定的儿媳妇也就算了。 到了正事上,他还收拾不了东阳西归了! “当然不是!您是将军,我是您的兵,我的兵更是您的兵!” 东阳西归连声否认。 然而,就在于飞的脸色稍微好了那么一丁点时,东阳西归又开口了。 “但是!”东阳西归冷眸特别犀利的直视着于飞,“将军同志!他们还是什么经验都没有的区区小列兵,此洪水是一级险情,还请将军同志三思!” 东阳西归依旧坚持己见的提醒着于飞。 他甚至怀疑一向公私分明的于飞,因为子桑倾的事情故意跟他杠上了。 反正子桑倾他是要定了,他不在乎和于飞开战,但是,不能拿他手底下的士兵战! 以前他是洛寒舟和池塘的教官,现在是他们的副营长,他更是洛寒舟的队长。 他怎么可能放任他们成为他和于飞战斗之间的炮灰。 “我刚才跟你说什么来着?” 于飞的脸色非常不好。 他没那闲情逸致在这种时候跟东阳西归谈私事。 不管是各军区的内部赛事,还是三军的军演,他一向都倡导要委于新兵重任,要给新兵机会让新兵成长。 什么事情都让老兵担着,什么事情都让老兵上。 等老兵退役后,升级为老兵的新兵依然什么经验都没有,如何能带领好下一批的新兵? “这是命令!” 东阳西归厚薄适宜的唇紧紧一抿,重复着于飞的上一句话。 该死的! 他就知道,于飞最终一定会拿军衔来压他! “你是谁?” 于飞转而看向东阳西归,两人靠得很近,于飞再上前一步,两个大男人都能贴上了。 紧张的气氛在东阳西归和于飞身上流转着,看得一旁的子桑倾、洛寒舟和池塘,不由得微敛下眸不去看,只竖起耳朵认真听。 子桑倾看向堤坝上的滚滚黄江水,在心里微叹了一气。 东阳西归的立场很坚定,他是真的担心他们的安危,才坚决不同意他们下水的。 早知道她就不来凑热闹了。 她想要下水的心情,肯定没有洛寒舟和池塘来得热切。 她没这么干过,只是想下去试试而已。 结果弄得东阳西归和于飞横眉怒眼的对峙着。 洛寒舟和池塘微微下敛的视线,也在偷偷看向对方时,默契的对视在了一起。 他们两人也没想到事态会发展到现在这样。 池塘本以为只要他坚持坚持,东阳西归会同意他下水的。 现在看样子,东阳西归是真的一点也不打算让他们下水,连将军都出马了,东阳西归不松口不算,还敢顶撞于飞。 这魄力大的,一般人还真不敢这么干。 东阳西归说得也对,江水激流涌动,的确是危险,他们水性好是没错,但也的确是没有经验。 “我是军人!” 东阳西归雄厚的胸膛猛地一挺,身体不由得紧绷挺直。 “什么是军人?” 于飞老谋深算的双眼瞬也不瞬的看着东阳西归,继续询问着。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这句话对东阳西归而言,他再清楚不过了,时刻铭记于心。 对付下级,命令二字一说一个准,再离谱的命令下达下去,连个解释都不需要用到。 “我命令他们三人下水摸探进行渗漏排查,你有意见吗?” 于飞看向东阳西归的眼睛闪着光,他的语气虽然弱了下来,气势却丝毫不减。 “……没有!” 东阳西归是咬牙了又咬牙,才从牙齿缝里蹦出这两个字来的。 该死的! 于飞有种把肩上的军衔丢了,他俩干一架谁赢谁说了算! 子桑倾看着愤怒又窝火无处发泄的东阳西归,突然就嘴角微抽的偷笑起来。 难得看到东阳西归吃瘪的样子,貌似她心情好了那么一丢丢。 东阳西归犀利的冷眸轻轻一转,子桑倾就站在他面前,他自然不会漏掉子桑倾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冷眸深深一眯,东阳西归紧咬在一起的牙口又紧了一紧。 子桑倾竟然敢取笑他! 察觉到东阳西归的视线看过来,子桑倾强忍在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冰瞳一掀就直视回去。 东阳西归暗含警告的森冷眼神,对她一点用都没有。 面对子桑倾晶亮冰瞳里的笑意,虽然她的眼睛里全身赤裸裸的取笑,但东阳西归是拿她没辙了。 自己选的媳妇儿,再损也得宠下去! 最终,在于飞的强力施压下,子桑倾、洛寒舟、池塘三人,这下就是不想下水也得下水了。 子桑倾穿潜水衣时,因为是女兵,她怎么好意思跟男兵一样脱下衣服就换,但跑回帐篷换衣的话又太远了。 于是乎,子桑倾走到卡车侧边,让步媚媚、阿史那一枝她们围了个半圆帮她遮挡一下视线。 东阳西归一直站在卡车的车尾,看着最先穿戴好装备的二十名老兵,他的眼神毫不掩饰的透露出了他的心事,忧心忡忡的样子。 知道无法挽回于飞的这个决定后,东阳西归本也想和子桑倾几人一起下水的。 大家距离不要靠太远,好歹也能稍微的相互照应一下。 奈何他的这个想法,依旧被于飞给否决了。 什么他应该在岸上掌控大局,什么他跟个老母鸡似乎护着新兵。 说白了,于飞就是明里暗里在跟他唱反调! 鸭脚板穿在脚上走路不太好走,子桑倾所有的潜水装备都穿戴完毕后,便跟个大型鸭子似得开始往堤坝上走。 “子桑,你没问题吗?” 付絮满心满眼的担心,她光看着宽达几百米的江面就心里发颤,更别说江上有许多的漩涡了。 万一被漩涡卷进去……付絮连忙摇头不敢多想。 就这浑浊不堪,能见度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江水,一个人跳进江里,就跟一颗米粒掉进去大水缸里一样,找都没地方找。 这实在是太危险了,要跳下去的第一个步骤‘跳’,都需要极大的勇气。 “没问题!” 一大步一大步往前挪动的子桑倾,坚定的摇头。 这种时候,她就算是心里觉得有问题,也得说没有问题。 她这支箭已经搭在弦上,再不想出去也会被射飞出去。 再说她早有心理准备,这个不碍事的,她水性还可以,应该没问题。 “子桑,你注意安全。” 阿史那一枝抓着子桑倾的右臂,搀扶着前进时姿势怪异的子桑倾。 “我知道。”子桑倾点头。 她知道她们关心她,事关她的小命,她肯定会注意安全的。 子桑倾之前的想法一直是,在生命安全有保障的情况下,她可以为了国家执行一切危险任务。 可是,既然是危险任务,其实是没有安全可以保障的。 指不定哪天她一不走运,就真的为国捐躯成了一名烈士。 第398节 安全这种事,子桑倾知道,光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是不行的,有时候还需要云起。 子桑倾走到车尾时,东阳西归的手伸了过来,她便停下了脚步。 东阳西归动手检查着子桑倾背上的氧气瓶,一想到子桑倾要潜水到凶险万千的滔滔江水里,他这颗心就揪了起来。 阿史那一枝朝东阳西归看了一眼,随即放开了子桑倾。 “我会注意安全的。” 子桑倾能感觉到东阳西归无言放关心,幽幽的说道。 “嗯。” 东阳西归一反常态的没怎么说话,只轻声应了一下。 许多老兵已经走上了堆积在堤坝上的沙包,东阳西归轻拍了一下子桑倾清瘦的肩膀,示意着她可以走了。 子桑倾知道东阳西归的心情不太好,她偏过头去,冲他洋溢起一抹清浅的温柔笑意。 东阳西归的手刚从子桑倾身上收回来,突然看着子桑倾冲他笑,他缩回到一半的手一顿,真想把子桑倾抱进怀里不让她走。 “下水后注意氧气瓶的气压表,最多在水下二十分钟,超过这个时间一定要上来!” 然而,东阳西归最终连浅笑都没回一个给子桑倾,沉冷的交代完就赶着她:“走吧。” 不听他的话,说了不让下水还偏要下水,现在再来讨好他,他没这心情。 “嗯,知道。” 子桑倾看出来了,东阳西归还是有点生气,等她下水回来再说。 脚下穿着鸭脚板走路太慢了,子桑倾看着还有十几米才能到堤坝上的距离,弯腰就摘下鸭脚板,鞋也不穿就快步走了起来。 在老兵快要穿戴好装备时,才被批准允许下水的子桑倾、洛寒舟、池塘。 他们往堤坝上走时,早依旧站在堤坝上的老兵们,已经扑通扑通接二连三跳下水去了。 子桑倾、洛寒舟、池塘三人的排查位置,安排在了靠近堤岸这边,她们倒不用走太远,上了堤坝跳下水潜下去就可以了。 三人站在堤坝上,岸上是无数双看向他们的眼睛。 窃窃私语的海陆两军战士,伴随着清风吹拂过来的细微声音中,洛寒舟似乎听到了几句。 说他们是新兵,不太放心什么的话语。 “大家注意安全。” 洛寒舟戴上面罩前,看着站在他右手边的子桑倾和池塘道。 “知道。” 池塘点头,他的眼中隐隐有抹兴奋。 终于可以下水去了,这是好事! “嗯。” 穿好鸭脚板准备戴面罩的子桑倾,轻声应道。 三人背对着上游江水站立,站在沙包边沿的他们,脚后跟下就是滚滚黄江水。 下水前,全副武装的子桑倾确认了一下氧气瓶的开关打开后,她脚下轻轻一蹬,整个身体就往后倒去。 ‘扑通’一声水声响起,没料到子桑倾会突然跳下去的洛寒舟和池塘,小吓了一跳。 他们回头一看,子桑倾溅起了一朵大水花。 随即,子桑倾就淹没进了水花中,整个人消失在混浊不清的滔滔江水里。 “我怎么这么担心呢?” 看到子桑倾突然跳进江水里,毕寺就抬手按在自己左胸口,她的心脏正‘嘭嘭嘭’快速跳动着。 “这种时候别说什么丧气话,会没事!” 阿史那一枝的视线落在了还在堤坝上的洛寒舟身上。 看着洛寒舟也‘噗通’一声后倒下了江水,她的心脏也‘嘭嘭嘭’的猛跳了起来。 “要对自己战友有信心。” 双手环胸站在一旁的步媚媚,看向还没落水的池塘,不紧不慢的说道。 子桑倾下水后,摸索着堤坝就顺着堤坝往下潜。 潜水探摸的战士都下了水后,江面再一次恢复了平静,除了激流水声,压根就看不到一个人影。 岸上的战士看着偌大江面担心着,水底下的战士们则小心翼翼的探摸着。 探摸着这回事,对子桑倾而言还是轻松的,手掌贴着堤坝的坡面一路探摸下去,再一点一点的从左往右探摸。 探摸到渗漏洞口后,便将土工膜覆盖到洞口上。 水下的能见度几乎为零,子桑倾压根就看不清气压表,只能凭感觉判断着氧气瓶的氧气大概还有多少。 这天已经没下雨了,前两天每时每刻都飘动在空中的毛毛雨,也已经不下了。 略显煎熬的十五分钟后,潜水探摸的战士们陆陆续续的冒出头。 一直站在卡车前张望着江面的东阳西归,一会儿抬腕看看军用手表,一会儿看向江面搜寻着三个新兵的踪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先浮出水面的老兵们,爬上堤坝后便缓缓走回岸上。 “这都是十七分钟过去,子桑怎么还没上来?” 付絮抓起阿史那一枝的手,看了眼阿史那一枝军表上的时间,担心道。 “不单只子桑没上来,洛寒舟和池塘也没上来。” 步媚媚偏头瞅了眼阿史那一枝,阿史那一枝的注意力全放在江面上,压根就没空去理会付絮的问题。 这一边,子桑倾又一次摸探到一个二三十厘米的蜂窝状渗水点后,估摸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她便开始往上面游。 子桑倾刚往上游了十米左右,脑袋突然就撞到一根木棍一样,往上浮的身体突然一顿。 被撞得身体晃的子桑倾,抬手在头顶摸了一摸,一根树枝。 准确的说,应该是一棵大树。 上游的防护林被洪水冲倒,一棵棵大树顺流而下的翻滚在江水里,江面上看不到的江底,众多被冲倒的大树纵横交错的散布着,随便被哪一棵大树撞击到,都有可能发生大危险。 此时子桑倾不小心撞到头的树枝,就是被冲倒顺流而下的大树枝干。 潜在水中的子桑倾双脚一蹬水,想拨开头顶的树枝小心翼翼的游上去。 然而,脚下好像也踢到另一根枝干的子桑倾,身体还没游上几公分,右脚腕就猛地被什么勾住了,怎么也上不去。 子桑倾用力甩了两下右脚,想把勾在右脚上的障碍物甩掉。 可是,不对劲。 紧紧缠着她脚腕的障碍物不像是树枝,反倒像是人的手掌紧紧抓着她的脚腕! 子桑倾面罩下的眼睛一下大睁,右脚腕绝不是树枝不小心倒挂到的触感,是一只手牢牢抓住她的感觉! 察觉到不对劲的子桑倾,来不及细想,立马往下潜。 抓住子桑倾脚腕的人,是高子云。 最开始的时候,他的左脚被大树上的藤蔓缠住了,他拿出匕首把藤蔓割断怎么上去时。 一个激流暗涌冲撞了过来,浑浊不堪的江水里压根就看不清周身环境的他,伴随着激流冲过来的藤蔓就缠住了他的身体。 高子云在自救的时候,眼看着就能割断缠绕在身上的藤蔓自救出去时,又一阵暗涌涌了过来,眩晕与撞击下,他的匕首就脱离他的手潜入了江底。 失去有力工具的高子云,右手却还被藤蔓紧紧缠绕着,他试图用左手徒手解开,哪知道视线受阻又处在环境随时变化的江水里,他的左手也差点被藤蔓缠绕上。 然而,就在高子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时,他的肩膀从上往下被什么撞了。 灵光乍闪间,高子云觉得刚才的撞击很像是被人踹了一脚的感觉,他长长的左臂连忙往上抓。 ☆、017卧槽!出血了! 高子云猛然上抓的行为,也只是走投无路时的救命一抓,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根救命稻草。 然而,当高子云凭着感觉的往上一抓,却真切的感觉到他抓到的是人的脚腕时。 这一刻,高子云差点喜极而泣。 他抓得不是木头树枝,真的是人! 人! 抓到子桑倾这根救命稻草后,高子云就死死抓着她的脚腕,一点也不敢松手。 氧气瓶里的氧气快没了,如果还不能自救或者被救出去,他百分百的可能会葬身江底。 高子云不敢疏忽大意,这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了。 转头往下潜的子桑倾,顺着脚腕上的紧抓探到了高子云的手。 子桑倾面罩下的眉头轻轻皱起,她没感觉错,抓住她脚腕的真的是人! 察觉到子桑倾摸到他的手后,高子云立马放开她的脚腕,反抓上她的手臂。 ‘咦……这手臂怎么这么细?’ 高子云活动自由的左手,抓上子桑倾的右上臂时,心里不由得浮出一丝惊疑。 他的手一抓上去,轻轻松松就将子桑倾的上臂换抓了一圈,掌下的肌肉还挺软的,一点也不像一般男兵强壮硬实的肌肉。 惊疑间,高子云突然想到。 他下水的时候,看到岸上的子桑倾也换好了潜水衣,当时他还在想,莫非子桑倾一个女兵也要下水? 想到他抓住的细胳膊极有可能是子桑倾时,高子云的手掌就莫名轻颤了一下。 不会吧! 亲眼见证蒋立军被子桑倾踩趴撂倒也就算了,莫非他最终还要靠子桑倾一个弱女子来救他? 子桑倾可不懂高子云的复杂心情,她更不知道抓住她脚腕求救的人,就是高子云。 第399节 右手抓着高子云的子桑倾,左手凭着感觉摸牌般往前一个大摸。 两人潜水在深处,高子云只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啪’一声被人拍了一下。 面罩外全是黄橙橙的浑浊江水,视线严重受阻的高子云,紧抓着子桑倾手臂的左手一放,同样凭着感觉快速去抓子桑倾的拍打到他脑袋的手。 好歹也是经过训练的战士,敏捷性都不错。 高子云如愿以偿的抓住了子桑倾的左手,抓住子桑倾的手腕,高子云就把她的手往自己被藤蔓缠住的右臂带。 这种关键时刻,子桑倾和高子云虽然不熟,甚至之前还闹过矛盾,但生死攸关的时刻,两人的默契还不错。 子桑倾双脚蹬水配合着高子云,任由高子云抓着她的手往右下方带。 当摸到高子云的右臂有凹凸不平的触感时,子桑倾再仔细一摸,便知道怎么回事。 这名战士抓着她脚扯她下来,是因为他的手臂被藤蔓给缠住了。 暗涌不断冲击着两人的江水中,子桑倾双手抓着高子云的右臂一通摸之后,便知道该怎么解决高子云了。 缠住高子云的藤蔓太复杂了,被水流冲击的杂乱一缠,他整条右小臂上都是藤蔓。 要想解救高子云,只有快刀斩乱麻一刀砍下去,用手是没有办法解决的。 子桑倾的后腰别了一把军用匕首,被水流冲击身体上下左右晃荡的她,双脚蹬水找着平衡感,右手快速伸向后腰。 锋利的匕首顷刻出鞘,可视线受阻的黄橙橙江水下,谁也看不到。 左手抓劳高子云的左臂,子桑倾牢牢抓着匕首的右手,就伸了过去。 看不到听不到的环境下,干什么都得凭着感觉走。 子桑倾也不管那么多,一手抓着高子云的手固定住不让他乱走,另一只手就沿着他左小臂的周身一顿削。 匕首非常的锋利,黄江水从刀身滑过去,刀刃在碰触上藤蔓时,藤蔓就被匕首强势的劈成两截。 锋利匕首所过之处藤蔓尽断,可谓是披荆斩棘,所向披靡。 抓住匕首柄的子桑倾,凭着感觉手腕翻转的飞舞着,左劈右削的在水中潇洒挥刀,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误伤到高子云。 在子桑倾潇洒果敢的挥刀中,高子云能感觉到自己被藤蔓死死缠得的右小臂,正一点一点松动下来。 缠得他肌肉紧绷的藤蔓,一点一点瓦解着,在水流的冲击下一根根脱离他的手臂。 子桑倾的双手和藤蔓靠得太近了,她肆意挥刀帮高子云削断藤蔓时,处在下游的她,藤蔓就一蜂窝的顺着水流冲到她身上。 好在这些藤蔓比较断,就算冲到子桑倾身上手臂上,也缠不住她。 子桑倾速度非常快,三两下就削断了缠住高子云的藤蔓,正当想收手将匕首别会后腰时。 猛一个激流暗涌冲击下,处在上游的高子云,猛一下就被冲击得往前撞到子桑倾身上。 撞到子桑倾时,高子云空闲的右手,反射性的抱上了子桑倾搂在她后腰上。 子桑倾也被暗涌冲击得控制不住往前飘,当她身体一紧猛一下被高子云抱住,两人的面罩还猛地嗑了一下时,她清冷的冰瞳一厉。 突然被抱住的子桑倾,也不管周身的激流,抬手就猛推高子云的胸膛。 “嗯……” 面罩下的高子云,突然闷哼了一声,被子桑倾推得立马松开她。 但其实,高子云之所以闷哼,并不是因为被子桑倾推了一把。 他是因为胸膛突然一痛才闷哼的。 血液从高子云的右胸口猛地涌出,猩红色彩转瞬就和飘荡在周身的浑浊江水融为了一体。 子桑倾是用右手推的她,她右手还牢牢抓住匕首。 他被子桑倾的匕首划了一刀! 暗涌冲击下,还没在水中找到平衡感的两人,来不及进一步交流,另一波更汹涌的激流又紧接着冲撞过来。 周身水流猛一下往下游冲,巨大的冲击力下,子桑倾的身体控制不住的也跟着往下游冲荡。 高子云和子桑倾本来就靠得近,就算先前被子桑倾推了一把,两人还是近得伸手就能碰触到对方。 因为子桑倾推他的举动,高子云知道,子桑倾不太喜欢和他有肢体接触。 所以,第二波凶猛激流冲撞过来时,他下意识的伸展腾空双手不去碰子桑倾。 预想是非常好的,然而,现实有时是非常残酷的。 一人上游一人下游和子桑倾面对面的高子云,身后一棵大树猛然冲撞过来,其中一根树枝的断裂尖端,猛一下刺进了他的右大腿。 “啊——” 面罩下的高子云,痛得猛一下惨叫,奈何没有人听得到他的惨叫。 也正因为被树枝刺中的加速冲撞下,高子云又一次撞击上了子桑倾。 这第二次,因为暗涌太凶猛了,子桑倾除了自顾压根就没机会去推开高子云。 也得亏子桑倾没机会推高子云,不让高子云被猛一下后推的话,他刺进大腿还没拔出的树枝,肯定会刺得更深。 也就在高子云惨叫一声时,他突然发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他的氧气瓶似乎没氧气了! 高子云的脑袋‘嗡’一下炸响,大腿受伤又暗流汹涌,再加上他的氧气瓶没了氧气的话,这实在不是一件妙事! 子桑倾的倒是还有一点,但如果不尽快上岸的话,她的氧气估计也支撑了多久了。 眼下的危急情况是,子桑倾背对着堤坝的泥土墙,任由暗涌将她冲撞上墙面的话。 巨大的冲撞力下,她背后的氧气瓶很有可能会猛一下撞击上墙面。 虽然氧气瓶有防爆安全装置,但暗涌的冲击力这么大,还是避免激烈碰撞比较好。 就在子桑倾被水流冲击得快要撞上堤坝墙面时,她双手一把抓上高子云的肩膀,逆着水流,手腕伴随着她的身体猛地往侧边一转。 子桑倾并不知道高子云的大腿被树枝弄伤了,她这用力一扯,树枝差点把高子云大腿上的肉给刮下一块来。 “啊……” 高子云的大腿疼得他又是一声闷哼惨叫。 惨叫的同时,高子云侧着身冲击向堤坝墙面,他和子桑倾一起,两人的臂膀狠狠撞击上墙面。 “嗯……” 子桑倾在巨大的冲撞力下,整个左侧身体重重撞上墙面,特别是肩膀位置,撞得她整条左臂都麻痹了。 此时的子桑倾和高子云,就好像板上钉钉的猪肉一样,汹涌而来的激流就是锋利的菜刀,巨大的压力将他们撞得紧贴在墙面上,抠都抠不下来。 太过剧烈的撞击,让两人的脑子产生瞬间的眩晕。 即使是在撞击中,子桑倾紧抓着高子云的双手也没放开。 因为没氧气大腿又受伤的原因,原本不敢去碰子桑倾的高子云,也抽出一只手牢牢抓住子桑倾的左臂。 这种时候,他们最好不要被冲散。 下一波暗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冲撞过来,高子云只祈祷着水下太平些,他好尽快游上岸去。 氧气瓶在撞击上墙壁时就彻底没气了,再折腾下去,他就要憋不住气了。 这一波暗涌的巨大冲击力稍微缓下后,重压在子桑倾和高子云的压力,便没那么大了,舒展四肢两人都可以自由活动。 并不知道高子云氧气瓶没氧又受伤的子桑倾,抓在高子云肩膀的双手往上提了一提,无声的提醒他该上去了。 生死关头默契十足的高子云,心领神会的松了抓在子桑倾手臂的手,划水蹬脚就往上游。 刚往上摆臂划了几下水,子桑倾就懊恼的发现,她的氧气瓶彻底没氧了。 发现没氧气后,子桑倾往上游的更奋力了。 子桑倾和高子云一左一右直线往上游,虽然江水浑浊看不到,但他们都能从身旁划动的水流中,察觉到对方的存在。 双双憋气往上游的子桑倾和高子云,估计游了十米左右,因为受伤严重缺氧的高子云就有些虚脱了。 高子云强忍着又划了下臂,眼前突然一黑的他动作一滞,前一秒还有力踢蹬的四肢,突然就软绵无力的缓缓下垂。 奋力往上游的子桑倾,肩膀被高子云的手碰了一下。 起先,子桑倾并没有在意,以为是高子云在划臂时不小心碰到她。 但下一秒,子桑倾就觉得不对劲。 高子云的手顺着她的肩胛骨缓缓下移,是那种轻缓无力的下垂,不是有力的摆臂动作。 眉头猛然一跳的子桑倾,暗道不好,反身就朝右下方伸手抓去。 幸运的是,子桑倾这一抓也精准的抓到了高子云的左小臂。 子桑倾抓住高子云后,她就动作禁止的感觉一下。 她的预感没错,高子云真的是浑身无力在缓缓下沉! ‘乃乃个熊的!’ 子桑倾忍不住在心里低骂了一句,她自己都憋气憋得快缺氧了,现在还多了高子云这个拖油瓶。 来不及多想,子桑倾拉着高子云的手就奋力往上游。 总归是战友,总不能见死不救。 水下险情万分,岸上的战士则在焦急等待。 “下水已经二十分钟了,子桑怎么还没上来?” 付絮看着江面上来一名又一名战士,却唯独没有子桑倾的身影,她急得眉头紧紧皱起。 刚才她听到陆军一个老兵说,去年的时候,他们部队有一名战士在抗洪抢险的时候,下水了就再也没上来,付絮听得心里直发慌。 吉人自有天相,子桑倾不会有事的! “洛哥也没有上来。” 阿史那一枝硕大的眼睛紧盯着江面,揪心得呢喃道。 包括子桑倾、洛寒舟、池塘在内,下去潜水探摸的战士一共二十三名。 三四分钟前,就陆陆续续有战士浮出水面,或直接游上岸,或先上了堤坝再走上岸。 每一个战士从水面露出头时,阿史那一枝的视线都精准的扫描过去。 第400节 可一个个揭开面罩的战士中,她并没有看到洛寒舟的脸,也没看到子桑倾的脸,池塘的身影也没看到。 “呀!池塘上来了!” 下水的二十三名战士里,步媚媚只认识子桑倾、洛寒舟、池塘。 看到靠近岸边又一名战士浮出水面摘下面罩时,面上平静,心里却在担心的步媚媚,突然就小声的惊呼道。 还好还好,上来了,上来了就好。 因为子桑倾、洛寒舟和池塘都是新兵的原因,步媚媚以为他们会最先浮出上面的。 谁知道一个两个三个动作比老兵还慢,在水里呆那么久,也不担心氧气瓶里的氧不够。 “急死人了!怎么还不上来?” 毕寺看到池塘浮出水面后,稍微安慰了点,可子桑倾还没出来,洛寒舟也不见人影。 站在岸边张望的战士们随意站着,一班女兵五人站在前排位置。 “洛、洛、洛,你家洛哥出来了!” 钱浅站在阿史那一枝身旁,同样揪心得环视着江面的她,突然就一把抓住阿史那一枝的手臂,激动的指着刚浮出水面的一名战士,结巴道。 阿史那一枝立马顺着钱浅的手指方向看去,离池塘不到十米的位置,她果然看到洛寒舟揭开面罩在喘息。 “子桑,子桑还没出来!” 洛寒舟出来后,阿史那一枝这心也放下了一半,另一半又揪心起子桑倾来。 都这么长时间了,子桑倾还不出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东阳西归就站在一班女兵旁边,她们几个的对话,他全听进了耳朵里。 比她们更担心子桑倾的他,听到了一条重要信息。 阿史那一枝和洛寒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打从第一名战士从水中浮出后,视线就没从江面上移开的东阳西归,冷眸轻轻右斜,斜视着精准的看向阿史那一枝。 阿史那一枝的侧脸神情,一看就挺焦急的,她脸上没写着是在担心洛寒舟还是子桑倾,看也看不出什么猫腻来。 “还有谁没上岸。” 于飞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站在东阳西归身旁,和他一起张望着江面,询问道。 “两个,一个陆军战士,另一个是子桑倾。” 东阳西归眸光沉冷的瞟了眼身旁的于飞,重新投向江面的冷眸暗沉如古井。 仔细听,东阳西归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冷,嗓音醇厚语调冷静,冷静的就像在说今天下雨了一样。 于飞也一直在观察,他就是没看到子桑倾上来才走过来的。 因为于冷泊在南沧舰队服役的原因,于飞对南沧舰队的兵力比较关注。 南沧舰队今年的新兵,于飞看过最优秀那一批新兵的资料。 那批资料里,他看过子桑倾、洛寒舟和池塘的资料,知道他们的天赋基础都不错。 好的苗子,身为一名上级,谁都想要他们更上一层楼。 于飞有心想要锻炼他们,不可能说故意去害他们。 听到子桑倾和另外一名老兵没上来,于飞也担心得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二十二分钟过去了,往常的潜水探摸,这个时间点如果没出意外的话,战士们早就浮出水面来了。 由于子桑倾和高子云没上来的原因,站在岸上张望的战士,和穿着潜水衣从水里出来的战士。 大家伙在知道还有人没浮出水面后,一个个都沉默不语的不太敢出声。 氧气瓶的供氧时间有限,超过一定时间后,战士们知道,呆在水中的时间越久,危险越大。 “洛哥,子桑倾还没上来!” 池塘上岸后坐在斜坡上,并没有立即爬到上边去找东阳西归。 “还没上来?” 洛寒舟这会儿刚游到岸边,池塘伸手拉他上岸时,他惊讶的反问道。 他已经是超时上岸了,他快要浮出水面时,氧气瓶已经没氧了。 他们的下潜深处差不多,子桑倾的氧气这会儿肯定也供完了。 “那个女兵叫什么名字?” 走在沙包上一路跨上岸的蒋立军,正好听到洛寒舟和池塘的低语,他方向一转便朝他们走了过去。 蒋立军上了堤坝后,找了一圈也没发现高子云的身影。 听到岸边点名的海军长官,也就是段迎兴说,还有一个陆军战士没到他这里报道。 于是蒋立军跟段迎兴报道的时候,特意问了一下,高子云真的还没上岸! 本想上到岸上等的蒋立军,听到左侧斜坡上的池塘说了一个名字,听起来像是女兵的名字,但他没听清楚。 蒋立军以为只有高子云一个人没浮出水面来。 听洛寒舟和池塘的意思,子桑倾也没上岸,他便走了过去。 下水前,蒋立军和高子云一样,同样看到了穿上潜水衣的子桑倾。 蒋立军还看着子桑倾暗想,子桑倾一个女兵,能行吗。 这下好了,子桑倾真没上来。 倒霉的是高子云也没上来,他们几人的下潜距离本来就比较近。 蒋立军想到了一个比较糟糕的念头,高子云水性非常好,莫不是子桑倾在水下连累到了高子云吧? 听到蒋立军询问过来的声音,坐在一旁卸着氧气瓶的洛寒舟和池塘,纷纷侧头看过去。 看到蒋立军那张脸时,洛寒舟的眉头几不可见的轻皱了一下。 这不就是第一天来和子桑倾掀起骂战的陆军少尉同志吗! ☆、018推倒!上! 许是因为蒋立军先前和子桑倾发生争执,不太被洛寒舟和池塘待见的原因,两人看着走上来的蒋立军,都沉默着没回话。 “我好像听到你们说什么倾,那个女兵也还没上来吗?” 蒋立军可没看懂洛寒舟和池塘,他以为洛寒舟和池塘没听清楚他刚才的问话,便重复了一句。 “也?另外一个没上来的男兵,是你战友?” 刚才,池塘还听到其他上岸的战士说,还有一个陆军战士没上来。 看样子,蒋立军和没上岸的陆军战士,是认识的。 “对。”蒋立军点头,一屁股在洛寒舟身旁坐下。 蒋立军忧心忡忡的看着不算太平静的江面,他在水下的时候遇到过好几次的暗涌。 高子云到现在还没上来,不知道他在水下怎么样了。 得到肯定回答的池塘,看了一眼洛寒舟,两人继续沉默着不说话。 这种时候,只能祈祷子桑倾和高子云都没事。 “她叫什么名字。” 蒋立军等了四五秒,见洛寒舟和池塘都沉默不语不回答他后,再次追问了一句。 “子桑倾。” 三人并排而坐,洛寒舟坐在中间,他斜了眼池塘,池塘似乎没有回话的意思,他只得如是回道。 “她近身搏斗术很厉害?” 蒋立军一边脱着背上的氧气瓶,一边状似随意的询问道。 那天之后,蒋立军一直在心里纠结这件事情。 他依旧无法面对被子桑倾区区一个女兵给打趴下的事实。 “嗯,很厉害。” 洛寒舟多看了蒋立军几眼,随即视线又移回江面,不假思索的肯定道。 他和子桑倾战过不止一回,洛寒舟每一次都是出尽全力。 如果子桑倾侥幸赢了他一次,也许是运气好。 但是次次都赢他的话,就不单止幸运那么简单了。 他技不如人,洛寒舟倒也不否认。 既然不如人,那就努力追上去就是了。 蒋立军摆弄着氧气瓶的手一顿,略有些讶异的看向洛寒舟。 洛寒舟的语气太过平淡了,平淡的太理所当然了。 就好像子桑倾的搏斗术厉害,是一件毋庸置疑的事情一样。 “你怎么知道她厉害?你和她打过?” 心里讶异的蒋立军,面上却也还算平静。 经由东阳西归和洛寒舟的嘴,他怎么觉得子桑倾被说得越来越神秘的感觉。 “南沧舰队的这一批新兵,没一个是他的对手。” 这话是池塘说得,他对蒋立军质疑的语气不是很满意。 蒋立军那话说得,好像子桑倾一定要很弱才符合常理一样。 他知道蒋立军是特种兵,但是,不就是特种兵吗? 少看不起人! 第401节 “那是因为你们全都是新兵!遇到老兵,她指不定就……” 蒋立军也听出来了,池塘似乎不是很欢迎他坐过来,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继续质疑的态度。 “听说你也被子桑倾打败了?” 洛寒舟突然就打断了蒋立军的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抗洪抢险本就是一件日复一日的枯燥工作,这几天,堤坝上一直在暗中流传着一条小道消息。 说是有一个老兵和女兵打了一架,结果你猜怎么着,老兵输了! 一不小心听到这个流言蜚语时,洛寒舟不用多想就猜到那个女兵是子桑倾了。 至于那个老兵,十之八九就是第一天和子桑倾杠上的蒋立军。 这不,蒋立军今天坐在这里,对子桑倾的不满与质疑,从脸上就能看出来。 “……”乍然被抢话又被呛声的蒋立军,脸色又黑又红,一脸复杂又暗含怒火的看着洛寒舟。 “我就猜那个老兵是你,原来真的是你!” 心里不太确定的池塘,突然就看着蒋立军略激动的说道。 因为和子桑倾在一起训练了几个月,觉得她潜力巨大的池塘,对于谁被子桑倾战输这件事,他都觉得挺正常的。 毕竟连薛殇那个特种兵队长,都沦为了子桑倾的手下败将,再撂倒一个特种兵,池塘是一点也不惊讶。 “……”蒋立军抱着氧气瓶的手猛一下用力。 他妈的! 他就不该走过来! 谁他妈的把这件事传出去的! 蒋立军察觉到身后有人走了下来,他回头一看,看到东阳西归站在他们身后。 看到东阳西归后,蒋立军就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了,头一扭就扭回头低下。 “副营,子桑倾还没上来!” 洛寒舟一回头看到东阳西归时,心情和蒋立军显然是不一样,鸭脚板脱了一只脚的他,立马站了起来。 不知道为何,一直在担心的洛寒舟,看到东阳西归后,他突然就定下心来。 好像只有东阳西归在,他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一样。 “要不要再下去……”池塘也立马跟着站起。 池塘本来想说,要不要下去救子桑倾的。 不知道子桑倾到底什么情况,下去找一下也比较放心。 但是,就在池塘的话还没说完时,转身面对着东阳西归的他,突然看到东阳西归的冷眸猛一下微微大睁。 与此同时是,岸上还传来其他战士激动的大喊: “上来了!上来了!” 心里一喜的池塘,快速转身面朝江水。 距离岸上三十米左右的江面,一个人浮了出来,戴着面罩看不清楚到底是谁。 子桑倾一浮出水面,就迫不及待的摘掉面罩大口呼吸。 高子云又高又壮,身上全是肌肉重得很,子桑倾拖着他上来时,途中还被水中杂物给撞了好几次。 不是她不小心被撞到,就是高子云被撞到。 失去意识昏迷过去的高子云,还差点卡在一棵树杈上拖不上来,硬憋着一口气的子桑倾,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拽出来。 “子桑出来了!出来了!”当子桑倾掀开面罩的那一瞬间,付絮就激动的呐喊起来。 出来了就没事了,这么长时间,其他战士早就出来了,吓死她了! 高子云的具体情况,子桑倾也不太清楚,高子云的氧气瓶肯定早就没氧了,不能让高子云昏迷太久。 想到高子云的情况危急,子桑倾猛喘了两口稍稍缓解胸口的窒息感后,右手用力往上一提。 将高子云提拉出水面后,原本抓着他手腕的子桑倾,改为抓着他手臂,另一只手将高子云脸上的面罩摘掉,不敢停歇的奋力往岸上游。 子桑倾摘掉高子云的面罩,是因为氧气瓶早就已经没氧了,高子云再戴着只会更缺氧。 不管高子云现在能不能自主呼吸,最起码他鼻孔接触到的是空气。 “另外一个也出来了!不对,子桑是在拖着他吗?” 毕寺还看到全副武装的高子云了,但越看越不对劲,子桑倾怎么帮他摘面罩? 心里焦急面上还在强装镇定的步媚媚,按耐不住的往斜坡上跑下去。 一班女兵见状,纷纷往下跑。 当东阳西归看到子桑倾浮出水面,并摘下面罩的那一刻,没人发现他垂在身侧一直紧握成拳的手掌,缓缓松了开来。 东阳西归之所以走下来,他就是在等。 如果子桑倾再过一分钟还没钻出水面,他已经打定主意要下水去找她了。 虽然江面这么大江水这么猛,虽然他也不知道该到哪个角落去找,但他一定要去找。 在看到子桑倾在大口喘息时,知道她缺氧,估计憋气了很久的东阳西归,差点就冲动的跳下水去拉她上岸。 但是,他硬是忍住了! 子桑倾都撑到浮出水面了,到岸上这短短三十米距离,她不可能游不回来。 纵使再累,只要子桑倾撑下去,她的体能就极有可能突破到另一个阶段。 所以,东阳西归硬忍着不去帮她,虽然他的心非常想将水面上的子桑倾一把拉回来。 但是! 东阳西归再怎么强忍着不下水去帮子桑倾一把,当他看到子桑倾将高子云提拉出水面时。 冷眸深深一沉的他,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他两个大跨步走到岸边终身一跃,‘扑通’一声响就姿势帅气的入了江水。 该死的! 他就说子桑倾不可能这么迟还没上来。 高子云似乎晕过去了,肯定是他拖了子桑倾后腿。 子桑倾转向往岸上游时,她听到岸上嚷嚷着传来好多呐喊声,可刚从水下出来耳朵还有些嗡嗡响的她,压根就没听清楚战士们在喊什么。 “东、东阳……” 走到坡下后,一班女兵站在洛寒舟、池塘、蒋立军三人的旁边,大家的注意都放在远处的子桑倾身上。 毕寺只觉得眼角身影一闪,紧接着水声猛然一响,她这才发现东阳西归竟然跳进了江水,激动得指着东阳西归入水处,结巴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他人看到东阳西归突然入水后,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震惊,但没有谁再多说什么。 高子云的情况,战士们一看就知道他昏迷过去了,于飞看到子桑倾拖着高子云往回游后,他也快速走了下来。 人回来就没事。 子桑倾是在他的命令下,才会下水去的,真要出个什么事,他难辞其咎。 现在的情况看,子桑倾貌似挺好的,倒是高子云的情况不容乐观。 东阳西归乘风破浪般飞速游到子桑倾面前,他伸手就将高子云从子桑倾手中接了过来。 “你怎么样了?” 虽然高子云的情况看起来要比子桑倾糟糕,但东阳西归开口的第一句,毋庸置疑的是在关心子桑倾。 “我没事。” 高子云被东阳西归接过去后,子桑倾顿时轻松了很多,缓缓摆臂跟着东阳西归往岸上游。 子桑倾虽然说没事,但她一直在大口喘息着。 东阳西归本想搂着子桑倾往回游不让她再费力气的,但手上有了一个高子云后,再去帮子桑倾显然不太现实。 看到高子云被东阳西归拖带回来,战士们也都知道情况不妙,很多人都沉默的看着不敢太大声的嚷嚷。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游到岸边后,蒋立军和洛寒舟一起将高子云拖拉着拽上了岸。 “子云!子云你怎么样了?” 一将高子云拖上岸放在地上,蒋立军就激动的大喊起来。 虽然他知道脸色苍白的高子云没办法回答他,他还是忍不住声声呼喊着。 “他受伤了!” 洛寒舟将高子云背上的氧气瓶取了下来,突然看到高子云躺着的草坪下,溢出很多的猩红血液。 蒋立军定睛一看,连忙抬起高子云的左腿察看。 高子云的左侧大腿染上了许多鲜血,伤口在大腿后侧。 “快给他进行胸腔按压!” 陆军战士有随队而来的军医,早有准备的军医背着药箱冲了过来,麻利的动手帮高子云包扎伤口。 特战队员都学过基本的紧急救援,蒋立军右手抓在左手背一叠握,左手顶在高子云的两胸之间就开始按压。 高子云的情况受伤血流不止,又处于昏迷状态,冲下坡来的战士们,绝大多数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高子云身上。 子桑倾被一班女兵拉着爬上岸后,因为先前缺氧太严重快要虚脱的她,四仰八叉的倒在一旁躺着就不想动了。 阿史那一枝动手帮子桑倾卸下氧气瓶,她看着闭着眼不想动的子桑倾,耳边听到的全身她们班女兵的唧唧歪歪。 “子桑,你没事吧?” 钱浅蹲在一旁上下察看着子桑倾,担心她会和高子云一样受伤流血。 “子桑,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付絮激动得都快哭了。 “我差点以为你要喂鱼了!” 毕寺站在子桑倾头顶数落她。 第402节 “算你福大命大。” 步媚媚将子桑倾戴在头顶的面罩拿了下来,撩拨了一下她湿漉漉的短发。 子桑倾听着响在耳边‘嗡嗡’叫的关心,嘴角勾起一抹清浅微笑,算是无声的回答。 这种被关心惦念甚至数落的感觉,很温暖,很舒服。 ‘哗啦’一声水响,是东阳西归上岸带起水花的声音。 东阳西归从子桑倾脚下上岸,一班女兵看到东阳西归上来,一个个自觉的让开位置,退离了子桑倾半米。 虽然还有许多的陆军战士在周围看着,但东阳西归一点也不避嫌,他就是冲着子桑倾来的怎么了。 不同与子桑倾穿着潜水衣,仅穿着迷彩服爬上岸的东阳西归,动作迅猛的水都带了几斤上来。 衣角裤筒哗啦啦滴着水的东阳西归,快速走到子桑倾身旁蹲下。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东阳西归的手伸向子桑倾的小脸,将她贴在额头的湿发轻轻拨开。 毕寺一看到东阳西归这么浓情蜜意的轻唤着子桑倾,单身了二十年的她表示深受刺激,叹息一声就转移视线不再去看他们。 恋爱中的男女就是欠揍,也不考虑一下他们这群单身汉的感受。 “没有。” 听到东阳西归的声音,子桑倾缓缓睁开双眸,伴着嘴角的浅笑,她的一双冰瞳熠熠生辉。 东阳西归向来说得少做得多,子桑倾知道,她又让他担心了。 视线从子桑倾脸上移开,东阳西归仔细审视着子桑倾的身体,她完好无损并没有跟高子云一样受伤流血,他便放下心来。 然而,下一秒,东阳西归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目光非常不善的看着子桑倾,声音也冷了好几分的说道: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看着气场突然转变的东阳西归,子桑倾缓缓浅笑一收,原本躺在地上不想动的她,两手一撑就坐了起来。 “放心,我小命给你留着。” 坐在地上的子桑倾,与蹲在一旁的东阳西归靠得很近,声音轻缓却又坚定的回道。 她之前说过,她会尽力完成上级下达的每一个任务,但一定不会为了完成任务拿命去拼搏。 她也知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是说她不想死就可以不死的。 所以,如果运气不好真不幸一命呜呼了,她也只能自认倒霉。 但现在做的这些都只为了加速她的成长与强大,所以她不会为了怕死就不去做。 等到真正强大后,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现在的任务再艰险她也会拼尽全力活下去。 战胜危险,实力很重要,信心也同样不可忽视。 她有信心能完成一次又一次的任务,因为她还不想死,她一定要活下去! 东阳西归久久的和子桑倾对视着,两人的视线纠缠在一起,谁都不移开眼。 他们二人三观相近彼此走心,很多时候,不需要言语,一个眼神能知道对方的想法。 子桑倾知道,东阳西归没怎么表现出来,但她没浮出水面前,他一定非常担心,她在给他承诺,一个他们之间说过不止一次的承诺。 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定会珍惜生命好好活下去。 “艹!子桑倾!你对他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会这样!”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这边正心心相印的凝视着,另一边的蒋立军却突然激动的咆哮了起来。 周围的战士们都没怎么出声,蒋立军突然的一句咆哮尤为响亮。 子桑倾立马偏头看向出声方向,高子云和蒋立军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着,她压根就看不到什么。 下一瞬,什么话也没回答的子桑倾,脚上的鸭脚板一脱,咻地一声就拔开外围的战士走了进去。 “你说!是不是你把他害成这样的?” 帮高子云做胸腔按压的蒋立军,看着高子云脸色苍白的躺着一动不动,他又气又急,听到身后有动静,抽空回头看到是子桑倾后,又一次愤怒的咆哮道。 他和高子云是同年兵,又一起被选进特种部队,他们俩的感情向来最好。 两人出生入死过那么多次,哪一次不是化险为夷。 遇到子桑倾后,他们俩就没顺过,现在高子云又成了这样,蒋立军自然将责任全推到了子桑倾身上。 “靠!老子救了他!你竟然说我害他!” 被污蔑的子桑倾也非常生气,火气比蒋立军还大的她,抬腿就一脚踹向蒋立军的肩膀。 蒋立军跪坐在高子云身侧,忙着帮高子云做胸腔按压的他,没料到子桑倾会突然飞起一脚。 霎那间,一点准备也没有蒋立军,众目睽睽之下就被子桑倾踹得一个倾倒翻身,‘扑通’一声滚进了江水。 子桑倾是真的很生气,要不是被高子云拖累,她也不至于氧气瓶里的氧都消耗殆尽了,还挣扎在水里出不来。 然而,高子云现在不醒人事也是事实,子桑倾看着他突然倾身代替蒋立军的位置,帮高子云做起胸腔按压来。 手上忙活着的子桑倾,无声的在心里祈祷着,希望高子云没事。 希望高子云没事,不是因为她愧疚,她没做亏心事,高子云会这样不是她的错,她犯不着愧疚。 只是她费了那么大的劲,才把高子云从暗涌凶猛的江水里拖出来,如果高子云就这么没了,也太对不起她了! 于飞和段迎兴也站在一旁,看到子桑倾突然冲进来,一脚就将蒋立军踹飞,他们都惊得愣了好一下。 好歹是战友,子桑倾这一脚也太狠了,直接把蒋立军踹进了江里。 虽然子桑倾把蒋立军一脚踹进江里,但是,谁都没有担心蒋立军的意思。 反正蒋立军被踹进江里也会自己游上岸来。 对于子桑倾踹蒋立军的行为,也没有人同情蒋立军。 大家都是军人,潜水下江里是为了完成任务,子桑倾怎么可能会害高子云! 战士们知道蒋立军焦急担心,他们也同样担心高子云。 但是,军人是这么卑鄙的人吗? 蒋立军怎么可以怀疑子桑倾! 大家也都看到了,是子桑倾把昏迷过去的高子云拖出水面来的。 如果子桑倾真想害高子云,早把高子云扔江里不管了。 蒋立军是不是智商被狗吃了,心情再不好也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呀! 多伤人心,活该被踹! 军医还在忙活着帮高子云包扎,当滚落江水的蒋立军冒出头来时。 不知道是不是被江水浇了满头满身的原因,他看着紧急按压高子云的子桑倾,他冷静了不少。 蒋立军灰溜溜的爬上岸后,他湿漉漉的站在高子云脚边,谁都没有理他。 “咳……” 按压了这么久,就在战士们越看越心灰意冷时,高子云突然轻咳了一声。 “醒了!醒了醒了!” “醒了就好,没事了。” “虚惊一场。” “……” 霎那间,在周围担心着高子云的战士们,齐齐发出感慨的声音。 蒋立军眼睛一下大睁,紧盯着高子云的脸。 高子云缓缓睁开双眼,入眼的第一副景象,是天上色彩灰暗的阴天。 脑子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高子云,看着围绕在四周围的战士们,一张张脸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 看到高子云睁开眼睛后,子桑倾顶在他胸口按压的双手便收了回来。 当高子云看到子桑倾那张清冷的小脸时,霎那间,思绪瞬间回笼。 从高子云的眼神中,子桑倾知道他除了大腿上的外伤,问题不大。 冰瞳一转,子桑倾看向站在高子云脚边的蒋立军。 蒋立军的注意力原本在高子云脸上,察觉到子桑倾的视线,他顺势看过去。 只见子桑倾猛一下站起身,冰瞳冷冽的凛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 蒋立军张了一下嘴,看着转身就走的子桑倾,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高子云大腿上的伤挺严重的,这一日后,成了伤兵的他就失去战斗力成了养伤状态。 某夜,无雨无星星,堤坝漆黑一片。 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出来散步,两人朝上游走去,在岸边面对江水坐着。 “子桑,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将子桑倾单独叫出来的阿史那一枝,满心郁闷的瞅着漆黑江水。 这都好几天过去了,阿史那一枝越想越觉得她完了。 她好像……真的喜欢上洛寒舟了。 阿史那一枝一直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她以前从没想过会和洛寒舟擦出爱情的火花。 当然,她之前之所以会这么铸锭的以为,和洛寒舟就是正常的朋友关系。 估计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为她当初认识洛寒舟时,洛寒舟是个顶着大光头的和尚。 她又不是脑子有毛病,一个正常人,谁会想要和一个和尚谈恋爱? 所以,这才是导致她这么后知后觉的重大原因。 那天在飞机上看到洛寒舟因为救人抱着其他女兵时,阿史那一枝才被当头棒喝似得猛然醒悟。 第403节 他妈的原因她喜欢洛寒舟! 这份感情潜藏的太深,一下子涌现出来,连她自己都措手不及。 “唔……”子桑倾看着蔫了吧唧的阿史那一枝,认真思索起来,“喜欢一个人,估计就是很想看到他吧,见到他心情会很好。” 子桑倾细想着她和东阳西归之间的感情,有时候看不到东阳西归,她是挺想见他的。 她是第一次谈恋爱,不知道其他谈恋爱是个什么感想,反正她是这么想的。 “然后呢?” 阿史那一枝几不可见的点了一下脑袋,眼睛继续注视着漆黑江面。 这几天她是真的很想见到洛寒舟,目光也时不时就控制不住的跟着他转,但她没勇气跑去找他。 但是,她以前不这样的! 以前在基地训练的时候,她每天想得最多的是训练的事情,她并没有很想见到洛寒舟。 但在基地偶遇到洛寒舟的时候,她很开心倒是真的。 “然后……就是见不到他的时候会很想他。” 子桑倾偏着头,黑夜中闪闪发亮的冰瞳瞬也不瞬的盯着阿史那一枝。 嘿嘿,阿史那一枝这是掉进爱情的深渊不可自拔了! 这样也好,她可以有个伴,省得毕寺她们老调侃她和东阳西归怎么怎么滴。 “这几天是挺想的。” 思绪飘飞的阿史那一枝,漫不经心的回道。 “洛寒舟挺不错的。” 子桑倾想了想,拆人姻缘的事不能干,做媒的事情她不想干,但推波助澜一下还是可以的。 特别是之前和洛寒舟一起去尸洞执行任务的时候,子桑倾的感触更深。 洛寒舟年龄比他们稍大点,但也才二十出头,这个年纪像他那么沉稳的不多。 且,洛寒舟不单性格沉稳,人也挺有担当的,关键是不油嘴滑舌不沾花惹草,这点很重要。 像明玄鸣那种万花丛中过的花花公子哥,就好比射击打靶,明玄鸣的十环再百发百中也会显得不太可靠。 谁知道他会不会一个不小心就脱靶了。 “可他是个和尚。” 阿史那一枝也知道洛寒舟不错,她一直都知道洛寒舟不错。 夜晚的清风吹得江面波纹动荡,吹得阿史那一枝短发轻扬。 轻轻飞舞的刘海下,阿史那一枝长长的睫毛被吹得颤动了一下,略迷茫的眼神,一如她不太确定安放何处的心意。 “之前谁一直在争辩,洛寒舟已经还俗了?” 子桑倾伸手就轻弹了一下阿史那一枝的脑袋瓜。 其实阿史那一枝心里明白的很,她自己到底怎么想的,她心里一清二楚。 只不过,阿史那一枝还没找到从友情过渡到爱情的完美办法而已。 或者说,阿史那一枝不知道该怎么跟洛寒舟说这件事。 虽然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阿史那一枝估计比谁都明白。 她和洛寒舟这件事,肯定得她先跟洛寒舟挑明,不然要等洛寒舟自己发现的话,她估计得等到头发发白。 “哎……”阿史那一枝抬手摸了下被子桑倾弹了一指的脑壳,唉声叹气道,“洛寒舟他是人还俗了,心还没还俗!” 阿史那一枝早看出来了,洛寒舟看她的眼神,跟看男人没什么两样! 洛寒舟那么小就去当了和尚,估计他从没想过结婚生子这些凡尘俗事。 “那你放弃他好了!找其他男人去!” 阿史那一枝都还没谈恋爱呢,就先整得跟失了恋一样,子桑倾转念一想,决定反其道而行的刺激她。 “凭什么呀?我不!” 趴在膝头闷闷不乐的阿史那一枝,立马就跟踩到针尖似得炸毛了。 阿史那一枝激动的直起了上半身,硕大的两只眼睛跟大牛眼似得瞪着子桑倾。 她已经喜欢上洛寒舟了,这时候让她放弃,没门! “那你在烦恼什么?既然不想放弃,你就应该加把劲!强势一点!推、拉、踢、踹、坑蒙拐骗的把洛寒舟硬拽到俗道上来!” 子桑倾小身板一挺,同样激动的瞪着阿史那一枝,边说还边握拳或挥舞着双手比划着。 路到底该怎么走,阿史那一枝其实心里清楚的很,就是缺个人推她一把,子桑倾倒是不介意踹她一脚助她乘风破浪开山劈斧。 “能、能行吗?” 前一秒还理直气壮的阿史那一枝,这一秒却又蔫了下来,耸拉着肩膀不太确定的追问着子桑倾。 洛寒舟那个木头,她光想想就觉得攻克起来是个大工程。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不行?不行就把他推倒了继续上!上到他行为止!” 子桑倾抓着阿史那一枝的肩膀,一点也不客气的使劲摇晃着。 她得把阿史那一枝摇清醒一点,省得一个人钻牛角尖的胡思乱想。 “推倒?上?这么开放,我干不来!” 被摇得头发乱晃的阿史那一枝,满眼震惊的看着子桑倾。 子桑倾的性子向来清冷,阿史那一枝真没想到,子桑倾在床上也这么霸气,那东阳西归岂不是…… “我去!你想什么呢?我就是打个比喻!” 子桑倾两手一收,放过脖子都快被她摇断的阿史那一枝,脸上悄然染上红晕的她,激动的反驳道。 阿史那一枝的思想也太不纯洁了,尽瞎想! “虽然你这个比喻太前卫了点,但仔细一想,貌似也可以这么干。” 阿史那一枝盯着子桑倾,她的想法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最后真不行的话,她可以先上了再说! 上了以后再慢慢培养感情谈恋爱。 嗯,对! 就这么干! 阿史那一枝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行得通。 真要到了那一天,洛寒舟肯定不会丢下她不管的,虽然手段卑鄙了点,但洛寒舟肯定会对她负责的! 哈哈哈哈! 阿史那一枝越想越觉得自己有希望,眉梢眼角一喜,嘴角也不自觉的牵起一抹微笑。 只是,子桑倾看着阿史那一枝挂在嘴角的浅笑,莫名觉得有些阴森。 远处在帐篷里打着赤膊睡觉的洛寒舟,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背脊发寒的打了个喷嚏,但他没有多想,抓过被子一盖,翻个身继续睡觉。 解决了心事,心中有个清晰的目标后,阿史那一枝连走路带风起来,甭提多高兴了。 两人往回走时,好巧不巧的遇到了东阳西归。 “东阳教官好,我还有其他事情,先走了。” 被子桑倾并排走的阿史那一枝,看到东阳西归就率先出声,心情大好的她,机灵的找着机会就偷溜。 “……” 步媚媚略无语的看着说完就走的阿史那一枝,貌似东阳西归也没同意她可以走吧? 万一东阳西归是找阿史那一枝有事呢? 就这么丢下她也太不仗义了! 东阳西归看着如此识趣的阿史那一枝,心里倒是挺满意的。 不错不错,懂得察言观色。 阿史那一枝走得飞快,她似乎知道子桑倾肯定在心里嘀咕她,但她又不傻,她可不想当个大灯泡。 “陪我走走。” 两人原本面对面,东阳西归上前抓着子桑倾的肩膀一个后转,搂着她肩膀就继续往前走。 “堤坝好多战士值班呢!能不能把你手放下?” 子桑倾警惕的看着堤坝方向来来往往的六七名战士,提醒道。 但子桑倾也就是提醒而已,被迫跟着东阳西归走的她,并没有主动拨弄掉东阳西归搂在她肩头的手。 “不能!” 东阳西归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绝。 夜色这么黑,大部分战士都睡觉了,谁能看到他手搂着子桑倾? 再说了,看到了又怎么样? 他搂自己媳妇儿怎么了! “这样影响不好!” 子桑倾有些无奈,但因为是晚上视野不是很好的缘故,她并没有一味的坚持,但嘴上还是奉劝道。 东阳西归老这样不避嫌,接受太多别人异样目光,她虽然不至于太反感,但还是不太习惯。 她想低调低调再低调,不想被推上风尖浪头。 “大晚上,谁看得清楚谁是谁?” 东阳西归将子桑倾搂得更紧,两人朝上游走了过去。 子桑倾郁闷,她刚和阿史那一枝从上游下来,又要和东阳西归走一遭。 第404节 “什么声音?” 子桑倾刚想说什么,嘴一张却耳尖的听到不同寻常的沉闷低吼。 同样脚步一顿的东阳西归,突然冷眸深深一沉。 这是,洪峰来袭时的洪水咆哮声。 “快!让堤坝上的巡逻战士速度回来!” 东阳西归搂在子桑倾肩膀上的大掌一收,飞快转身就朝下游边跑边呐喊着。 遇到子桑倾之前,东阳西归刚从堤坝上撤回来。 今夜是陆军战士巡逻值班,东阳西归离开的时候,听到蒋立军说,他好像看到堤坝对岸的水流有些不太正常,他找了两个人就一起上了堤坝。 东阳西归离开堤坝已经好几分钟了,整条堤坝两三百多米长,万一蒋立军走到头尾不接的中间位置。 这时候洪峰一蜂窝涌过来,对他们非常不利! “高子云!快把堤坝上的人喊回来!” 距离太远,东阳西归扯着嗓子嘶吼音量也有限,他便冲不想睡觉无聊坐在岸边的高子云嘶吼道。 东阳西归能听到上游的洪水咆哮声越来越进了,仿佛夺命般咆哮出的洪水声响,听得他血液直往脑袋上冲。 根据预测,今晚将是一夜太平才对,东阳西归没接到洪峰将会在今晚到达的消息。 虽然说预测不一定会准,但这也差得太离谱了。 洪峰来势汹汹的咆哮着,越来越大声的咆哮中,就算东阳西归不喊,高子云也听到了这恐怖声响。 高子云腿脚不变在养伤,他不用值班,他就是来陪蒋立军聊天而已。 蒋立军和另外两名陆军战士,此时正好死不死的走到堤坝中间端,高子云急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猛一下站起就拼命大喊道: “老蒋!你们快回来!洪峰来了!” ☆、019猛亲一口! 蒋立军和另外两名陆军战士,三人脚步一顿立马偏头看向上游,他们听到洪水的咆哮声也知道情况不妙了。 “不好!快跑!” 蒋立军最先反应过来,飞快转身,撒开腿就往回跑。 堤坝上的三人都拿着手电筒,奔跑中,因为手臂的摆动三盏灯光乱晃着,灯光时而照在脚下的沙包上,时而照在漆黑江面上。 滔滔江水江面动荡,隐隐传递着风雨欲来的不祥预兆。 被东阳西归丢在原地的子桑倾,听到东阳西归呐喊着让堤坝上的战士速度回来后,她才知道有人上了堤坝。 同样知道情况紧急的子桑倾,连忙追着东阳西归的步伐往回跑。 黑夜中,岸边有两道顺势往下游奔跑的身影,子桑倾这时候才发现,天空又下起了雨。 雨滴不大,时不时低落在脸上,奔跑中雨滴刺得子桑倾脸上一冰,冰冷的雨滴一如咆哮而来的洪水,让人心一下凉了半截。 “老蒋!跑快点!快!” 左侧大腿还缠着绷带的高子云,一边焦急的看着上游随时都有可能到达的洪水,一边看着堤坝上伴随着手电光快速往回跑的蒋立军三人。 “再快点!快!” 高子云声声嘶吼着,他听到洪水的咆哮声越来越大了。 今夜是他们小队值班巡逻,高子云因为受伤可以回帐篷休息的。 但他因为睡不着,便跑出来和蒋立军等战友聊天。 要不是因为腿受伤,高子云此时肯定和蒋立军一样,也在堤坝上。 现在,高子云耳边听着夺命般的洪水咆哮声,眼睛看着拼了命往回跑的蒋立军三人,心急得恨不得代替他们跑在堤坝上。 东阳西归跑得飞快,看到堤坝上的往回跑后,他就没再喊了,但速度依旧不减的跑向高子云。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前后隔着五米左右的距离,她跑着跑着突然就停下脚步回头看。 星星都没有的暗淡月色下,子桑倾看到上游昏天暗地的滚来几丈高的洪水。 黑夜下,江水似乎也变成了黑色,滚滚而来的江水速度快得一秒钟至少向前涌了十米! 子桑倾看着距离堤坝不足百米的凶猛洪峰,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洪峰已经来到这么近了! 子桑倾再猛一下扭回头看向堤坝方向,视线从岸边到摇晃不停的手电光处,快速衡量着距离。 堤坝上跑得最快的,距离岸边至少还有一百米! “快快跑快点!” 子桑倾不跑了,站在岸边紧张的低喃着,冰瞳这一秒看向堤坝上的三名战士,下一秒看向秒秒钟就凶猛滚下近十米的洪峰上。 心里在对洪水的流速,和人的极限奔跑速度的快速换算下,子桑倾的预感非常不好。 “加速!冲刺!” 极速奔跑过来的东阳西归,此时已经跑到了高子云身旁和他站在一起。 东阳西归爱莫能助的看着没命奔跑在堤坝上的三名战士。 边上的人再着急,也只能干看着,完全就帮不上忙。 “老蒋!快跑!” 高子云看着滚滚而来越滚越近的大洪水,他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怎么办,这么远,蒋立军他们能及时跑回来吗? 帐篷群距离堤坝岸边也就一两百米的距离,东阳西归和高子云的呐喊声可谓不小。 刚睡下没多久的洛寒舟,硬是被吵醒了。 洛寒舟沉稳双眸猛地一睁,侧耳仔细一听,是堤坝方向传来的焦急呐喊声。 霎那间,仅穿着大裤衩的洛寒舟挺身坐起,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拉开帐篷门跑了出去。 与此同时,其他帐篷也陆陆续续跑出了不少战士。 顷刻间,从帐篷方向跑出来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战士们,一个个衣衫不整快步跑向堤坝。 阿史那一枝听到东阳西归的第一句呐喊时,她还没有走回帐篷,看到东阳西归和子桑倾飞快往下游跑,她也连忙折身跑过去。 “天呐!” 还没跑过来就听到洪水咆哮声的阿史那一枝,这会儿站在子桑倾身旁,震惊的看着再有五十米就要冲到堤坝上的洪水。 堤坝上的三盏手电筒灯光,距离岸边最近的也至少六十米! 来势汹汹的洪水这么猛,蒋立军三人能跑得回来吗? 三人跑在最前面的蒋立军,耳朵能听到洪水越来越近的咆哮声,可他压根就不敢偏头去看,只一个劲儿的死命往前跑。 看着前方还有五十米才能上岸的堤坝,蒋立军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但他猩红了一双眼睛,仍然不敢放松分毫的飞跑着。 他要上岸! 一定要上岸! “老蒋!老夏!快!再跑快一点!” 高子云紧张得手都颤抖了起来,大喊出的声音仔细听的话,也可以听出他的颤音。 看着越来越近再有三十米就能冲上堤坝的洪水,高子云突然就有些腿软,不敢继续想下去。 “加速奔跑!加速!” 看着洪水与堤坝,三名战士与岸边不成比例的距离,东阳西归虽然知道他再怎么喊也帮不了蒋立军三人,可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嘶吼着。 仿佛不嘶吼着发泄一些紧张的情绪,燃烧在心胸里的满腔情绪会撑爆他一样。 流速每秒达到十米的洪水,正以势不可挡的凶猛之姿猛扑向堤坝。 三秒、两秒…… 此时,蒋立军距离岸边还有十米! 距离堤坝最近的是东阳西归和高子云,看着正与洪水夺命奔跑的蒋立军以及另外两名战士,两人都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眼睛发直的盯着堤坝。 狮吼般的掀起几米高的洪峰,宛如张着血盆大口的蛇嘴,霎那间就遮天蔽日的将堤坝整个儿含进了嘴里。 “……”站在上游几十米远的子桑倾,黑夜中猛一下大睁。 “……”看着瞬间被洪水淹没的堤坝,阿史那一枝猛地倒吸一口气凉气。 洪水撞击上堤坝的巨大咆哮声,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似乎都听不到了。 两人的视线紧盯着与堤坝交接的斜坡岸边。 她、她们没看到有人冲上岸…… 高子云两眼发傻的看着波涛动荡的江面。 滚滚咆哮的江水冲撞上堤坝流向下游,第一波冲击洪水冲击过后,整个江水成了一块动荡不安的镜面。 第一波洪峰咆哮着怒吼而下后,淹没在堤坝上的水流渐渐消退了点。 今晚突入而来的洪峰是第五次洪峰,这一波洪峰过后,堤坝的高度已经不够高了。 蔓延而下的洪水比堤坝高了约半米,一脚踩下去,快要淹没到膝盖了。 洪水淹没过的堤坝上,微拱起一条白浪,白浪从堤坝这头横切到对岸。 远远看去,堤坝就跟浪里白条似得横穿在江面上。 高子云眼神痴傻的盯着被洪水淹没的堤坝,蒋立军不在堤坝上…… 他没看到蒋立军和另外两名战友从堤坝冲上来。 “啊——” 傻了般盯着彻底被洪水淹没的堤坝,高子云突然就如孤狼般仰天呐喊。 第405节 没上来……三个人都没上来! 蒋立军他们没有冲上来! 没有! 没有上来! 高子云的脑子停止了思考,整个脑海都回荡着这么几句话。 三个人,一个人都没有上来! 没有…… 也许他们三人再也没有机会…… 想到此,高子云双脚一软,连大腿上的伤都感觉不到了疼痛了,他虚弱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两眼失神的看着江水。 一旁的东阳西归,虽然没有跟高子云一样失魂落魄的一屁股瘫软下去。 但东阳西归那双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冷眸里,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满目的悲鸣。 三条活生生的生命,从他面前消失了,可他却一点忙也帮不上。 东阳西归不是第一次面对死亡,面对敌人的死亡,他可以冷血无情的冷眼旁观。 可面对自己人的牺牲,他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子桑……” 指尖微颤的阿史那一枝,一把抓上子桑倾的手,吐露着话语的双唇,也控制不住的微微颤动着。 天呐……她亲眼看到三名战士被洪水冲走了! “……”小眉头深深锁起的子桑倾,不知道该说什么,唯有紧握着阿史那一枝抓上了的手。 她听到了高子云的喊声,高子云喊‘老蒋’,老蒋应该是蒋立军。 虽然和蒋立军在前几天有过不太愉快的冲突,但子桑倾想到他极有可能被洪水冲走,她心里就难受不已。 洪灾洪灾,被洪水冲走的人,虽然不至于被立即判定生死,可又有几个人能活着从水里出来? 如果是从不相识的人,子桑倾也许感触没那么大。 虽说和蒋立军也不算熟,可毕竟也有过好几面之缘,子桑倾的心情突然就变得有些压抑。 “副营,怎么了?” 仅穿着大裤衩就从帐篷里钻出来的洛寒舟,是第一个冲到岸边的,他站在东阳西归身旁,震惊的看着淹没堤坝的洪水。 从帐篷群冲过来的时候,洛寒舟听声音就知道洪峰又来了。 晚上睡觉前,洪水的水位还有一米多才能涨到堤坝上。 现在再一看,堤坝已经被彻底淹没了。 再看看失神般坐在东阳西归另一侧的高子云,洛寒舟的心头冒出非常不好的预感。 “值班的三名陆军战士……被洪水冲走了。” 东阳西归冷眸微眯,眺望着长达三百米宽的江面,他低沉的嗓音停顿了一下,才说出他亲眼目睹到的一幕。 洪峰冲撞上堤坝后,东阳西归的视线便投向了下游。 可是,滔滔江水,夜色黑暗,被冲走的三名战士,他连影子都没看到。 “冲、冲走了?” 洛寒舟虽然有猜想到,但东阳西归亲口说出后,他一结巴,发现自己还是没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三个人都一起被冲走了? 洛寒舟震惊的看着洪峰冲击过后,稍微平静下来的江面,他脑子里什么都没想,但心情却复杂得很。 “东阳,怎么回事?” 陆陆续续有战士们跑了过来,一道道询问声中,于飞走到了东阳西归这边。 匆匆忙忙套上长裤的于飞,穿着拖鞋跑了过来,看着江面上被淹没的堤坝,他眉头皱得都能打结了。 “报告!今晚值班的三名战士,被洪水冲走了。” 于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东阳西归一个转身,抬手就冲他敬礼。 “什么?你他妈再说一遍!” 就要走到高子云身侧的于飞,猛一下停下脚步,老谋深算的眼睛震惊的看着东阳西归,几乎是咆哮着冲东阳西归嘶吼的。 “……”东阳西归放下敬礼的手,他相信于飞听清楚了。 而他,一点也不想再重复一遍这个消息。 东阳西归的沉冷双眸带着一丝悲鸣,紧抿着嘴唇的他,眼也不眨的直视着于飞。 于飞瞬也不瞬的盯着东阳西归,东阳西归的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今晚是陆军值班,与东阳西归这个海军关系不大,于飞注意到瘫软在地上的高子云,弯腰抓着他手臂就一把拽了起来。 好好的值个班,怎么就跑到堤坝上去了! 什么时候不上去,还偏偏洪峰到来的时候冲上去! 他妈的这不找死吗! “我、我……”高子云还沉浸在蒋立军三名战友被冲走的悲凉中,突然被拽起身他脑子都没反应过来。 “报、报告!几分钟前,蒋立军同志说堤坝那边的水流不对劲,好像有几袋沙包坍塌了,他和另外两名值班战士就上了堤坝去查看!然后、然后……” 被强拉起的高子云看到于飞后,军人深入骨子里的职责,也让他下意识的挺直背脊敬礼。 然而,当高子云一口气的说明前因后,面对结局,他结巴着还没说出口就先哽咽了起来。 高子云结巴着‘然后’了好几下,还是不忍说出残酷的结果。 最后,高子云干脆不说了,紧抿着嘴湿润了眼眶,强忍着万份悲切的情绪。 东阳西归已经事先说出了结果,于飞见高子云这般强忍着泪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着。 发生这样的事情,谁心情都不好。 “传令下去!紧急集合!” 于飞看着淹没了堤坝的洪水,仅沉默了三秒,就冲东阳西归命令道。 “是!” 东阳西归立马应声道。 夜晚漆黑无星的十一点,海陆两军的两百多名战士,紧急集合在了岸边。 当务之急,有两件事。 一、未免殃及下游的村庄农作物,必须加固堤坝截流住暴涨的洪水。 二、必须派人去下游寻找被洪水冲走的三名值班战士。 因为毫无预警突如而来的第五次洪峰,因为洪水冲走了三名战士,今晚,注定是一个无眠夜。 高子云是伤兵,天气又阴雨蒙蒙的,他的伤口挺深,处理不好容易化脓感染。 按理说,不管是第一个任务,还是第二个任务,高子云都没份参加的。 但是,因为被洪水冲走的三名战士,都是他朝夕相处的战友。 在他的强势请求下,于飞最终同意他去执行第二个任务,到下游去寻找被洪水冲走的战士。 被派去执行第二个任务的其他战士,因为任务比较轻的原因,于飞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女兵。 至于是哪些女兵去执行第二个任务,东阳西归只挑选了四个人。 子桑倾、步媚媚、阿史那一枝、毕寺。 四名女兵再加上被特批的高子云这个伤兵,五人共同完成第二个任务。 紧急集合的队伍解散后。 穿戴整齐的战士们便立马开始了填装沙袋,加固堤坝的任务。 至于那些像洛寒舟这种,冲动的穿着一条大裤衩就跑出来的战士,自然要先回帐篷穿上衣服先。 回撤时,大家都没有说话,几百人的队伍除了风声水声再听不到其他声音。 萦绕在堤坝上的氛围,死寂得可怕。 绝大部分战士,都一蜂窝的朝填装沙袋的方向跑了过去。 子桑倾、步媚媚、阿史那一枝、毕寺,四人还得回帐篷穿上救生衣,再背点其他装备。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第二个任务说好听是寻找被洪水冲走的战士,说不好听点,就是打捞战士的尸体。 死亡的气息萦绕在头顶上空,朝帐篷走去的二三十名战士,几乎都是自顾自的低垂着脑袋埋头走,谁都没理谁那种。 阿史那一枝还没怎么消化掉,眼睁睁看着蒋立军等三名战士被洪水冲走的事情。 她低头走着走着,不知怎地就和穿着大裤衩的洛寒舟走到了一起。 两人刚开始时还没察觉到,一左一右肩并肩的一起走了三四步后, 阿史那一枝和洛寒舟突然脚步一顿,后知后觉的双双偏头看向对方。 洛寒舟比阿史那一枝高了二十厘米左右,阿史那一枝偏头一看,平视过去的视线,第一眼看到的是洛寒舟的光膀子。 夜色虽然漆黑一颗星星都没有,但好歹月亮还亮着一个月牙儿。 再加上阿史那一枝的夜视能力不错,她这一看,可是将洛寒舟硕大一块肌肉的壮硕肩膀、胸肌给看了个遍。 然而,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因为没看到洛寒舟的脸,阿史那一枝还被突然出现的裸体给吓得侧退了一步。 阿史那一枝侧退的同时视线上移,这才看到洛寒舟正盯着她看。 当阿史那一枝看到站在面前的人是洛寒舟后,她硕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下一瞬,阿史那一枝的行为简直超乎了她自己的理解能力。 因为,她在看到洛寒舟那张脸后,下一秒就视线猛地下移。 第406节 她将洛寒舟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打量了一遍! 当着洛寒舟盯着她的视线,她明目张胆的打量起仅穿着一条大裤衩的洛寒舟! 一开始,洛寒舟并没有觉得他有什么不妥,当他看到阿史那一枝硕大的眼珠子一上一下的扫视着他时。 他才突然想起他没穿衣服! 不对,是没穿外衣外裤,他还穿了一条大裤衩。 但是,这条大裤衩能起到的保护作用,显然非常有限。 于是乎,洛寒舟被阿史那一枝太过赤裸的视线,给打量的双手猛一下遮在重点部位。 当阿史那一枝的视线从上往下,再从下往上时,她看到洛寒舟已经把他的重点部位保护起来了。 阿史那一枝的视线在洛寒舟重叠的手上停留了两秒,看得洛寒舟差点就落荒而逃时,她的视线这次艰难移开缓缓上移。 洛寒舟侧对着阿史那一枝站立,然而,就算不是正面,也不妨碍阿史那一枝对他身材的满意。 上移的视线又一次落到洛寒舟勇猛一大块的胸肌上时,阿史那一枝艰难的咽了下口水。 他妈的!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洛寒舟的身材这么好! 太他妈的诱人了! “你在干什么?” 洛寒舟觉得今晚的阿史那一枝有点奇怪,她的眼神太怪异了,跟以往完全不一样。 而且,不单只是怪异,洛寒舟还被她看得寒毛根根竖起,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好受,看得他想脚底抹油的逃走。 然而,洛寒舟好歹也是一个大男人,他是不可能逃的。 “没干什么呀。” 阿史那一枝这才惊觉她的眼神太赤裸了,见洛寒舟也在打量她,眼神还带着怪异,她漂亮的大眼轻轻一眨,眼神一变就开始装不懂。 “你怎么不穿衣服?” 阿史那一枝睁着纯洁到不能再纯洁的眼神,一脸天真的看着洛寒舟。 其实,此时的阿史那一枝非常的想笑。 她一看就知道,洛寒舟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 但既然洛寒舟在强忍着装正常,她怎么能戳破他呢。 况且,洛寒舟不懂最好,她总不能跟洛寒舟承认,她对他的身材非常满意吧。 她是女孩子,不能一上来就这么不矜持。 “我、我出来的急,忘记穿了。” 洛寒舟甭提多懊恼了,他听到东阳西归的呐喊声就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他忘记堤坝上还有女兵了,不然他再怎么急也会穿上衣服再出来的。 “哦。” 阿史那一枝漫不经心的应着,眼睛控制不住的往下瞄。 不能怪她,洛寒舟的脸要见到不难,但他平时包在迷彩服下的身材,可没那么容易看到。 虽然夜色黑了点,但不妨碍她欣赏他比模特还标准,魁梧又充满爆发力的身材。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阿史那一枝的眼神实在是太赤裸,她背对着月光,虽然洛寒舟看不太清楚她的脸她的眼睛。 不过,好在洛寒舟看不太清楚阿史那一枝的面部表情,特别是她的眼神,不然洛寒舟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镇定。 然而,洛寒舟就算强装着镇定,他最后还是没能扛住阿史那一枝太过赤裸的眼神,先一步开溜了。 “嗯。” 听到洛寒舟说要走,阿史那一枝反射性的轻声应着。 但直到阿史那一枝应声完的下一秒,洛寒舟从她面前开溜往前走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洛寒舟说得是什么。 看到洛寒舟逃也似得慌乱往前的步伐,阿史那一枝的一双眉头高高挑起,裂开的嘴角别提有多高兴了。 哈哈哈! 在洛寒舟这个木头面前,她突然觉得自己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情场老手,哈哈哈! 哼! 今晚就先让洛寒舟逃好了,以后她要让他想逃也没地方逃! 心情一好,阿史那一枝的步伐就轻快了起来,步子跨得也大。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看不惯阿史那一枝这么欺负洛寒舟。 阿史那一枝的脚下出现了一个挺大块的石头,阿史那一枝因为心情太好夜色又黑,没注意到脚下的石头。 “啊……” 一脚踢在石头上的阿史那一枝,音量不大的惊呼一声,走得太快的她,整个人就控制不住的往前扑倒。 洛寒舟刚走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阿史那一枝的惊呼声。 猛回头一看,洛寒舟正好看到阿史那一枝面朝下的扑向地面。 刹那间,洛寒舟来不及多想,身体一转往前的脚步立马往后蹿。 绊脚石来得太快太凶猛,阿史那一枝扑倒时心塞的想着。 她不就调戏了一下洛寒舟,多看了几眼他的身材吗,这可是人生头一回,犯得着这么对她吗! 就在阿史那一枝以为她得狼狈的扑进大地妈妈的怀抱时,她却后背一紧,一头撞进了一堵坚硬的肉墙。 洛寒舟全是肌肉的胸膛太硬了,硬梆梆的撞得阿史那一枝脑袋一震有些发懵。 速度迅猛一把搂住阿史那一枝的洛寒舟,刚想把阿史那一枝扶起来,身体却猛地一下僵硬起来。 阿史那一枝是整个脸撞在洛寒舟怀里的,她不用抬头看,也惊觉到搂着她的这堵肉墙,就是洛寒舟! 于是乎,看着近在嘴边的美色,整张脸都贴在洛寒舟坚硬胸肌上的阿史那一枝。 她脑子一抽嘴唇一嘟,就特别无耻的在洛寒舟的胸前吧唧了一口。 反正夜黑风高视线受阻,谁也不知道她这么无耻。 哈哈哈! 柔软的唇在坚硬的胸膛上印下一吻的阿史那一枝,心里偷着乐的同时,嘴一抿,心满意足的攀着洛寒舟的手臂站起身。 “谢谢洛哥。” 阿史那一枝一站直身体,一本正经的理了理身上的迷彩服,嘴角一扬就一脸欣喜的看着洛寒舟,温柔的道着谢。 “洛哥,我先走了。” 道完谢的阿史那一枝,不等傻了吧唧的洛寒舟反应过来,她转身就走。 站起身后,阿史那一枝的每一个神情都和往常一样,从头到尾没露出半点破绽。 洛寒舟怔愣在原地,刚才,是他的错觉吗? 刚才,他明显察觉到一抹温热的柔软贴上了他的胸口,紧接着又迅速离去。 这也是洛寒舟身体一下僵硬的原因,因为,那个位置,刚好是阿史那一枝的唇瓣位置。 但是,看阿史那一枝的神色,似乎并没有这回事? 洛寒舟的双手还维持着托着阿史那一枝时的姿势,震惊的眸色里有着浓浓的不解。 他虽然和异性没有过多的接触,但刚才那一抹温热的柔软,显然不像是脸贴上皮肤的感觉。 也许,是阿史那一枝的脑袋撞上来时,不小心亲到他的。 突然想到这里,洛寒舟就醍醐灌顶般猛然醒悟过来。 肯定他想多了,阿史那一枝只是不小心而已。 于是乎,洛寒舟僵硬在半空中的双手放了下去,转身就往帐篷群走。 毕寺听到了阿史那一枝摔倒前那一声惊呼,也看到了阿史那一枝扑倒在了洛寒舟怀里。 但是,因为知道蒋立军被洪水冲走的原因,毕寺心情有点沉重,没兴趣把阿史那一枝拽过来八卦。 蒋立军那么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说冲走就冲走呢。 毕寺微抿着嘴,帅眉微皱,连眼神都蔫蔫得沉重着。 向来不信神佛的毕寺,第一次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希望蒋立军没事,希望另外两个不认识的陆军战士也没事。 十分钟后,子桑倾、步媚媚、阿史那一枝、毕寺和高子云,一行五人沿着江水朝下游出发。 顺着江水顺流而下,步行在岸边的五人,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子桑倾。” 沉默不语的行走中,高子云看着偌大江面上的滔滔江水,突然就出声了。 “干什么?” 高子云走在最后面,子桑倾走在第一位,两人之间还隔了步媚媚、阿史那一枝和毕寺三个人,乍然听到高子云叫她,子桑倾惊讶的猛然回头。 子桑倾停下了脚步,大晚上的,回头看着眼睛久久凝视着江面的高子云,子桑倾真担心他一个想不开跳到江里去。 “谢谢。” 高子云的视线终于舍得从江面上收回来了,他凝视着好两米外的子桑倾,真诚的说道。 毕寺站在高子云前一位,乍然听到高子云道歉,她脚下突然一滑,差点就一脚滑进江里。 高子云连忙伸手想要扶住毕寺,毕寺却敏捷的自己稳住了身形,高子云虚扶在半空中的双手,便收了回来。 毕寺一脚踩在草丛里,将沾在鞋底的一陀湿泥磨掉,嘴唇上下开合着不知道在嘀咕什么,愣是一个字也没说出口来。 他娘的吓死她了! 冷不丁就在她身后凉飕飕的叫子桑倾,她还以为高子云要干什么呢! 第407节 要道谢就好好道谢,语气能不能稍微好一点,喊得那么正经没感情,她还以为高子云想打架呢! “不客气。” 子桑倾知道,高子云是在跟她说潜水探摸那天,她救了他一命的事情。 嗓音清冷的回了高子云一句后,子桑倾扭回头继续前进。 当时对她而言是举手之劳的事情,现在的她是一个有人性的人,她和高子云无大仇大怨的,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命悬一线却不伸出手。 队伍继续前进,依旧是谁都不说话的鸦雀无声。 旁边就是滚滚黄江水,大家赶路的同时,时不时朝江里看上几眼。 从江口堤坝下来,两岸江面会越来越窄,他们需要在天亮前赶到下游几公里的一处葫芦口。 葫芦口之所以叫葫芦口,无非是因为江面相对而言狭窄许多才得名。 漆黑夜色下,五人一路无言的赶着路,天还没亮,他们就已经到达葫芦口了。 到了葫芦口,五人就分散开来沿着岸边一路搜寻。 上游截流的原因,下游的水流量虽然说比平时大了不少,但水流不算很急。 江面直径约五十米的葫芦口,两岸各停靠着一艘橡皮艇。 子桑倾走到橡皮艇前,仔细察看了一下绳索绑在岸上树干的橡皮艇,这应该就是陆军战士事先准备好捆绑在这里的橡皮艇。 “快!你们快看对岸!那个是什么?” 毕寺看着还算平缓的江面,两只眼睛跟扫描仪似得来回扫视着,她突然就指着对岸一处黑影大喊起来。 子桑倾快速抬手,看了眼手指对岸的毕寺后,快速抬眸看过来。 ☆、020牺牲? 对岸也停泊着一艘橡皮艇,子桑倾第一眼看过去时,夜色昏暗下,她除了岸边的草木与橡皮艇,并没有看到其他的可疑之物。 “好像是人!对岸有人!” 满心焦急的高子云,突然就激动了起来,站在岸边伸长了脖子朝对岸张望。 “快上船!” 子桑倾左右侦察的视线,快速锁定对岸橡皮艇上游不到五米的一个黑影。 可疑黑影一半在水中一半在岸上,子桑倾越看越像一个人趴在岸边的姿态。 子桑倾动作麻利的解开橡皮艇绑在树上的绳子,橡皮艇不小可以坐八九个人。 一行五人快速上了橡皮艇,朝对岸行驶过去。 上游截流的原因,水流不算非常急,橡皮艇安全抵达到了对岸。 橡皮艇还没完全停靠在岸边,高子云就站在橡皮艇边上猛的一跳,迫不及待的跳上了岸。 其他人一个接一个的跳下橡皮艇,子桑倾负责断后,最后一个下艇的她,未免橡皮艇被水冲走,唯有拉着绳子又把橡皮艇系在了岸边的树上。 高子云跳下后就迫不及待的冲向上游黑影。 他看清楚了,黑夜下半趴在岸边的黑影,就是穿着橄榄绿迷彩服的陆军战士。 快步冲过去的高子云,自己一个人就将趴在岸边的黑影拖上了岸。 “老夏!老夏!” 老夏被高子云拖到岸上平躺着,高子云拍着他苍白无血色的脸,激动的摇晃着他肩膀。 打从看到蒋立军三人被洪水无情的冲走时,高子云就预料到情况不容乐观。 可是,想归想,终究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当他亲眼看到老夏了无生气的躺在地上时,他压抑在胸口的满腔悲凉,终是抑制不住了。 “老夏!你快醒醒!快醒醒……说好等你巡逻回来我们要打牌的……” 高子云的声音带着泣音,声声呼喊着老夏。 步媚媚、阿史那一枝、毕寺都不认识老夏,但看到他一动不动脸色发白的躺在地上,耳边又听着高子云哭泣的低唤,她们都忍不住湿了眼眶。 一条生命,就这么没有了。 子桑倾仅看了老夏两眼,便移开视线看向江面。 大自然的灾害是最不讲情面的,再不愿接受,事实也已经摆在了面前。 子桑倾冰瞳半敛,静静凝视着争相涌向下游的滚滚黄江水。 她第一次这么不想面对死亡。 夜色下暗黑的江边,子桑倾四人或面朝江水,或看着高子云和老夏,四人皆沉默不语的站着。 雨后的夜晚清风一吹,凉意仿佛能吹入骨般寒冷。 “老夏!老夏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子文,天快亮了,你别睡了!” 高子云心里明知道老夏不会再醒过来,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叫醒他的冲动。 仿佛只要他多叫老夏几声,老夏就会醒过来一样。 心中一酸的毕寺,抬手捂住鼻子偏开了头,她不忍看到这样一副画面。 一个穿着军装平日里铁骨铮铮的军人,跪伏在战友的身旁声嘶力竭的哭泣着。 往日里刚硬到宁折不屈的男人,脆弱起来杀伤力竟如此大。 毕寺眨巴了几下眼睛,水晶般的泪水从眼角滴落时,她移脚转了一个方向,和子桑倾一样面对江水而立。 看着争流而下的江水,毕寺担心蒋立军的心情,在这一刻飙升到了顶点。 被洪水冲走的三名陆军战士,她只认识蒋立军。 虽然她们和蒋立军短短几天的相识不算太愉快,可情感方面,她还是会更担心蒋立军一点。 没人去劝高子云,因为她们都知道,劝没用,只能等高子云在激动过后,自己想通。 他们是军人,牺牲这个词不是没想过。 高子云是一个特种兵,他对牺牲这个词的理解程度,肯定比她们更深。 约莫十分钟过后,高子云瘫坐在了老夏身旁。 激动的情绪已经稍微缓过来的他,就那么闷不吭声的坐着,两只眼睛无神的看着从面前流过的江水。 氛围死寂的葫芦口岸边,时间又过去了三十分钟。 “要不要上去和他说说话?” 阿史那一枝走到子桑倾身边,有些担心的看着闷声闷气的高子云。 高子云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看得人心都揪了起来。 “跟他说什么?这种时候能说什么?” 步媚媚也凑了过来,低声的接着话道。 身边朝夕相处的战友牺牲了,步媚媚知道高子云需要安慰。 可她们跟高子云又不熟,谁知道高子云什么性情,万一说错话就不好了。 高子云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还是让他自个儿好好静一静比较好。 “他那么干坐着也不是事儿。”阿史那一枝还是不太放心,随即轻声细语的眼神闪烁道,“你们说,他不会想不开吧?” 高子云一句话也不说,阿史那一枝真担心他会憋出毛病来。 “你想什么呢?不可能!”步媚媚当即就反驳着阿史那一枝,然而,刚反驳完她也跟着起疑了,默默地了补了句,“吧……” 几人转眸去看高子云,他独坐在老夏身旁,一坐一躺的两人,萦绕在他们周身的气息,全是悲凉。 子桑倾又一次看向高子云,没有上前安慰他的打算,安慰他其实也是打扰他。 之后谁都不出声的时间里,高子云守着老夏。 子桑倾、步媚媚、阿史那一枝和毕寺四人,则守着五十多米宽的江面,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顺水漂下来的另外两名战士。 当然,她们更希望还没出现的两名陆军战士,能够自救的已经在上游爬上了岸,她们等在这里只是多此一举。 天蒙蒙亮的时候,子桑倾突然发现对岸又有可疑黑影。 同样在对岸上游位置,距离比较远,天又还没彻底亮,子桑倾看不太清楚。 于是乎,子桑倾和步媚媚一起,两人乘坐橡皮艇又回到了对岸。 两人直接朝可疑黑影行驶过去,斜斜开向上游的橡皮艇,还有十多米才能靠岸时,子桑倾和步媚媚都同时心中一凛。 穿着陆军迷彩服的另一名战士靠在岸边,顺水而下的缓缓漂移着。 两人上岸,子桑倾搁浅橡皮艇的功夫,步媚媚已经动作快速将第二名陆军战士拖上了岸。 这名战士和老夏一样,脸色发白了无生气,步媚媚伸手到他鼻前探了探,早已经没有了气息。 不经意的一个抬头,步媚媚看到还在对岸的高子云,不知何时站起身来,正眼巴巴的张望着她的方向。 隔着近百米的距离,步媚媚也能感受到高子云心中的悲凉之情。 步媚媚心中一涩,不死心般低头趴在第二名战士的胸前,想听听他还有没有心跳声,哪怕非常非常微弱的心跳声。 此时,任何一点生命体征的迹象,对她们而言,都是极大的希望。 子桑倾看着步媚媚的举动,她并没有去阻止,但她也不抱任何的希望。 被洪水浸泡几个小时后,光从这名战士的脸部肤色来看,子桑倾只一眼就明白,他已经无力回天了。 高子云看到了步媚媚拖人上岸的行为,心中的希望又泯灭了一分的他,突然弯腰抱起老夏。 毕寺被高子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她并没有惊呼出声,更没有询问高子云想干什么,她只默默看着他。 高子云直接把老夏抱上了橡皮艇。 他要到对岸去,对岸躺着的,也是他的战友。 “你们两在这里守着。” 第408节 高子云上橡皮艇前,闷声闷气又不容置疑的跟毕寺和阿史那一枝说道。 还有一个人没接到,谁也不知道他会从那边飘下来,两岸都不能没有人。 背对着毕寺和阿史那一枝说话的高子云,声音挺轻的,轻的平静无波毫无感情。 阿史那一枝和毕寺对视一眼,两人没有说话,也没有跟着高子云上橡皮艇,默认了他的做法。 高子云朝对岸驶去时,他看着周身滚滚而下的江水,第一次这么恨这些天灾。 全国各地不可避免的每年都会发生几次天灾。 每一次天灾,都会活生生的夺走许多无辜之人的生命。 很多时候,天灾比人祸更为恐怖。 人为造成的祸害,还可以冤有头债有主的找到罪魁祸首。 可是天灾造成的伤害,又能算到谁的头上去。 高子云的视线又一次落到躺在橡皮艇里的老夏身上。 老夏是个忠厚的人,当兵四年兢兢业业,立功不少。 他这么有前途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他做了什么罪不可赦的事情吗? 没有! 可为什么是他? 难道他该死吗? 高子云知道,身为军人,保家卫国是他们的天职。 若是今日老夏战死在战场上,他或许还能好受点。 冷不丁被洪水冲走后,就这么失去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如果他们早有预料到洪峰的到来,完全可以避免这一次的牺牲。 高子云知道他不该这么想,可他还是觉得,老夏牺牲得太不值得了。 橡皮艇一点一点行驶回对岸,高子云抬眸不经意的看向下游时,眼神突然被某一处吸引住。 阿史那一枝和毕寺两人的注意都放在了高子云身上。 橡皮艇行驶到江水中间时,她们突然看到高子云调转方向,竟然往下游行驶下去。 “他干什么?” 阿史那一枝的心里还是担心高子云会想不开。 乍然看到高子云转向下游,并且橡皮艇的速度加快了不少,她就禁不住的小声惊呼道。 “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毕寺连忙沿岸往下走。 她们这边岸口的下游,有个转弯,转弯处拱起好几米高的矮山山体,阻隔了她们看向下游的视线。 高子云的橡皮艇不断往下游开去,还往回开,毕寺猜想他估计看到了什么。 但他们过来的时候,她在江中的时候已经看过了,下游什么都没有。 阿史那一枝跑了起来,在岸边朝下游快速跑了五十多米后,动作敏捷的翻上湿漉不已的矮山。 “啊……” 当阿史那一枝爬上矮山山顶,准备起身下到山体另一面时,着急看向下游岸边的她,突然就眼神惊恐的尖叫了一声。 眼前看到的一切,都让阿史那一枝的身心收到了重重的刺激。 身体禁不住一抖的阿史那一枝,脚下一滑就头重脚轻的往后摔下去。 阿史那一枝在矮山山顶,她往后一摔,正好摔到了爬到一半的毕寺头上。 “啊……” 灰暗的黎明时分,毕寺被阿史那一枝的尖叫吓了一大跳,头一抬,就见阿史那一枝整个人劈头盖脸的砸下来。 被砸得惊呼一声的毕寺,重心全被阿史那一枝打乱,两人双双摔倒下去。 ☆、021娇羞的一枝花 接连响起的两道惊恐尖叫,引得高子云侧目时,也吓得远处的子桑倾和步媚媚连忙看过去。 “怎么回事?” 步媚媚的视线原本停留在上游,转向下游时,就看到阿史那一枝和毕寺双双跌落下矮山。 也是在这时候,步媚媚才发现江中的高子云,已经调转方向朝下游行驶过去了。 “过去看看!” 子桑倾和步媚媚一起将陆军战士抬到了橡皮艇上,两人就朝阿史那一枝的方向汇聚过去。 “哎呦……砸死我了!” 后背朝下摔在地上的毕寺,胸口又被阿史那一枝重重砸了一下,疼得她立马就哀声嚎叫起来。 肺都要被砸出来了,阿史那一枝是不是该减肥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听到毕寺痛苦的嚎叫,阿史那一枝连忙从她身上爬起,伸手把毕寺拉了起来。 然而,阿史那一枝虽然说眼睛看着毕寺,可那惊恐的眼神,显然是透过毕寺还在回想先前看到的一幕。 “一枝花,你看到了什么?” 毕寺一起身就追问着阿史那一枝。 阿史那一枝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不然她不会被吓得摔下来。 “我、我……”阿史那一枝硕大的眼睛眨了又眨,眼神飘忽,“我看到了蒋立军。” 阿史那一枝一想到她看到的那幅画面,眼神又一次控制不住的露出惊恐神色,脑袋还不自觉的轻摇着。 蒋立军,蒋立军他…… “老蒋!” 当距离近得高子云足以看清楚岸边的一景一物时,他眼睛一下大睁,突然就控制大喊出声。 高子云的喊声和阿史那一枝一样,带着震惊与不敢置信,隐隐还有丝恐怖的意味。 毕寺被高子云的大喊给吓了一跳。 再看看面前同样神色不定,眼神惊恐的阿史那一枝。 毕寺眉头一下皱起,不再多问阿史那一枝什么了,她往后退了好几步,一个助冲就继续爬矮山。 江水争涌而下,急流转弯后的江水速度在这个角落缓了不少,蒋立军浸泡在水里的双脚被江水冲得起起伏伏的荡着。 蒋立军被洪水冲的仰面朝上,一根y字形的树杈,一头从他腰侧插了进去直接戳穿他的腹部,枝杈尖锐的断裂面像长在他的肚子上。 枝杈的另一头侧狠狠地插穿了蒋立军的脖子,染血的树枝血腥的横在他脑袋旁。 蒋立军的身下是一滩血迹,脸颊上染着血红的鲜血。 重要的是,蒋立军的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他的眼神同样有些惊恐。 黎明的灰暗天色下,滚滚黄江水的岸边,出现这样血腥的一幕。 一点心理准备的阿史那一枝,自然被吓了一跳。 “嘶……” 因为阿史那一枝先前的表现,毕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当她爬上的山顶看到蒋立军时,还是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他、蒋立军他…… “老蒋!” 高子云微微颤抖的泣音,又一次呐喊出声。 他怎么也没想到,当他找到蒋立军时,蒋立军会是这样一副惨状。 部队里,就属他和蒋立军的交情最好,其他两名战士都挺好的,为什么蒋立军会变成这样! 阿史那一枝平复了一下心情,在毕寺从山顶翻下去时,她也再次爬了上去。 毕寺和阿史那一枝走到蒋立军身旁时,高子云也快速赶了过来。 看到蒋立军这般凄惨的躺在岸边,情绪翻涌的阿史那一枝再也隐忍不住了,眼泪啪啪啪的往下掉。 怎么会这样? 她本来还对蒋立军抱有希望,也许他能抓住最后一线生机活下去。 哪曾想到蒋立军的情况,竟然比另外两名陆军战士还恐怖。 毕寺看着静躺在岸边的蒋立军,她看起来要比阿史那一枝激动,声声抽泣着哭了出来。 高子云上岸后,看着如此血腥的蒋立军,他腿一软跪在了蒋立军身旁,他想去抱蒋立军,可是他从无下手。 “老蒋,为什么会这样?”高子云接受蒋立军最后是以这种方式离去的,“为什么?为什么!” “啊——” 悲愤不已的高子云,控制不住的仰天大喊。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蒋立军是一名好军人,从某种意义上说,为国捐躯是他的荣耀,可是,为什么是以这种姿态? 牺牲都牺牲了,为什么还要他这么惨? 从蒋立军瞪得大大的眼睛里,高子云似乎看到了他眼底深处的不甘心。 第409节 他死不瞑目! 子桑倾和步媚媚赶过来时,也被浑身是血的蒋立军给吓到了。 三名战士都找到后,子桑倾五人的情绪更沉重了,特别是看到蒋立军这副样子后。 子桑倾打了个电话给东阳西归,把情况告诉了他。 泪眼朦胧的高子云,伸手摸上湿漉漉的树杈,他想帮蒋立军把树杈拔掉,可他突然发现自己没勇气拔。 “毕寺。” 看着蒋立军被血染得不成样子的脸,高子云抬手猛擦着眼眶里的泪水,突然抬手看向毕寺。 毕寺就站在一旁,乍然听到高子云叫她,她错愕的视线立马从蒋立军身上转移到他脸上。 “干、干什么?” 看到高子云紧盯着她的眼神,毕寺心里一惊,身体就突然控制不住的轻颤起来。 她看到高子云的手搭在树杈上,高子云该不会是想让她帮忙,一起拔掉插进蒋立军身体里的树杈吧? 不要啊! 她不想这么做! 她也不敢! 毕寺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虽然她平日里看起来挺大胆的。 但今晚是她第一次面对死亡之人,她是女孩子,她也会怕的,高子云别这么吓她行吗。 “对不起。” 高子云可不知道此时的毕寺吓得肝都快裂了,他眼神特别认真的看着毕寺,真诚的突然道歉。 “啊?什、什么?” 高子云突如其来的道歉,太出乎毕寺的意料了。 她听到了高子云的说得是‘对不起,’可她显然不懂,高子云为什么要跟她道歉。 高子云也没干什么对不起她的事,这种时候听到他道歉,毕寺慎得慌。 “老蒋……”高子云见毕寺一头雾水的样子,他的视线缓缓下移又落到蒋立军的脸上。 思绪翻涌间,高子云心里一酸眼眶又一次湿润了起来。 上半夜的时候,蒋立军还坐在他身边跟他说。 那天打架输给了子桑倾,欠毕寺一个道歉还没说,改天得找个机会还了这句道歉。 “蒋立军还欠你一个道歉,今天我替他还了,他不欠你什么了!” 高子云再次看向毕寺,一字一句说得特别清楚。 蒋立军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比谁都伤心。 其实他预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不是他送蒋立军先走,就是蒋立军送他先走。 这事来得太突然了,高子云一点也不想面对这件事,可他必须面对。 还有,高子云想让蒋立军走得轻松点,蒋立军欠下的账,他会替他还的。 “混蛋!谁要他的道歉了!” 高子云一说他的‘对不起’是替蒋立军还她的后,情绪本就濒临爆发的毕寺,突然就失控起来。 从毕寺眼角涌出的泪水,瞬间多了很多,她一个箭步冲到蒋立军身旁,推摇他的胸膛,崩溃道: “蒋立军!你快醒醒!我不要你的道歉!你醒过来,我不要你道歉了!不要了!啊……” 毕寺说着摇着,突然就大哭起来,声嘶力竭的嚎啕大哭着。 为什么? 他妈的到底为什么! 虽然她不太喜欢蒋立军,毕竟前几天打输了也不跟她道歉,但她从没想过要蒋立军死。 更不想要蒋立军在牺牲后,还托高子云还给她的道歉。 这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个罪人,会让她觉得蒋立军的牺牲,她有着莫大的责任,她压力好大。 “呜呜……对不起,我不要你道歉了还不行吗?你醒过来好不好?” 崩溃大哭的毕寺无力的跪在蒋立军身前,声声哭诉着的她,反倒跟蒋立军道起歉来。 子桑倾见毕寺哭得这样,她心里更不好受了,默默转过身不去看。 “你不用内疚,他的牺牲跟你无关,他欠你的道歉你收到就行,不然他会走得不安心。” 高子云看了几眼哭得比他还伤心的毕寺,幽幽的安慰起她来。 他知道,不管是蒋立军还是毕寺,亦或者是站在一旁的子桑倾几人。 大家心肠都不坏,只不过因为一点矛盾闹得大家不是很愉快而已。 既然毕寺不介意了,蒋立军也不用再把道歉的事惦记在心上了,这样蒋立军才能走得更轻松些。 他这个战友能为蒋立军做得,其实也就只有这些事情了。 毕寺沉默着不再说话,只一个劲儿的守着蒋立军大哭。 好端端一个人就这么没了。 她不要蒋立军道歉了,蒋立军能回来不。 死寂的气氛萦绕在几人周身,大家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没多久,一架直升机飞到了葫芦口江岸上空。 晨曦冒头了,太阳光开始洒落在大地上,巨大的螺旋桨旋风中,几人抬头,直升机正在缓缓降落。 直升机降落后,东阳西归从机里跳了下来。 高子云的视线一直凝聚到蒋立军身上,他并没有和子桑倾四人一样,去看从直升机上下来的东阳西归。 东阳西归看到浑身是血的蒋立军时,他的一双冷眉深深皱起。 从蒋立军被洪水冲走,他是亲眼目睹了全部过程的人,现在看到蒋立军斑斑血迹的躺在岸边,他的心情不可谓不沉重。 “我来。” 东阳西归走到高子云身边,看着双眼大睁的蒋立军,他嗓音低沉的轻声道。 高子云缓缓抬头,满脸泪痕的他,双眸悲戚的看着站在一旁的东阳西归。 插在蒋立军身上的树杈,十之八九是翻滚在江里时,不小心插进去的。 现在他们找到了蒋立军,势必得把他身上的树杈抽出来。 东阳西归来之前,高子云好几次想动手,但每次一伸出手去,泪水就抑制不住的往外涌,一直没狠下心来。 而东阳西归也正是看出了高子云迟迟不敢下手,才主动提出要把蒋立军拔掉树杈的。 高子云似乎在犹豫,但最终他缓缓起身,往后退了一步。 在毕寺眼泪鼻涕一大把的不解目光中,东阳西归蹲了下去,一手罩在蒋立军脸上,一手抓上y形树枝紧握住。 看着东阳西归这举动,毕寺刚明白过来他要干什么,眨了个眼还没看清楚,东阳西归就猛一下拔掉了树枝。 树枝抽离了蒋立军的身体,蒋立军脖子与腰腹上的伤口,顿时涌现出更多的鲜血。 东阳西归罩在蒋立军脸上的大手缓缓移开,当毕寺再次看到蒋立军的脸时,蒋立军的眼睛已经安详的闭起来了。 高子云因为自己大腿有外伤的原因,他装备里随身携带着卫生包。 东阳西归将树杈从蒋立军身上拔掉后,他立马取下卫生包拿出绷带,细心的替蒋立军包扎起伤口来。 毕寺本来想帮忙包扎蒋立军的伤口,但她伸过手去时,高子云巧妙的避开了一下。 这是他兄弟,他自己就可以了,不想让别人帮忙。 东阳西归看着手中染着鲜血的树杈,心里感慨万千。 没有这根树杈,也许蒋立军也没办法继续活下去。 可因为这根树杈,让蒋立军这一生的落幕显得不太完美。 将被洪水冲走的蒋立军三人先被带回堤坝,之后才被送走。 这一日过后,整个堤坝上空在无形中,都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霾。 特别是子桑倾、步媚媚、阿史那一枝和毕寺,她们四人打从那一早上回来后,一个个就开启了静音模式。 几天下来,钱浅和付絮终于是快忍不住了,这日傍晚,两人找了个角落窃窃私语起来。 “絮儿,你瞅瞅寺哥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我快受不了了,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她说话?” 钱浅郁闷至极,蒋立军他们三人牺牲了,她心情也不太好,但毕寺的反应尤为严重。 这几天她和毕寺说话,毕寺的回答除了‘嗯’还是‘嗯!’或者干脆就无视她不回答她。 毕寺是谁,当初她可是信誓旦旦自封南沧舰队八卦之神的嚣张货! 可看看现在的毕寺,几天下来她说得话肯定不超过二十个字! 这要是换了以往,毕寺闷都闷死了。 “能有什么办法,媚媚和一枝花她们也差不多,过段时间就好了。” 付絮听说,蒋立军牺牲后的模样挺恐怖的,浑身是血,估计毕寺她们是被刺激到了。 正如付絮所说,当半个月后她们回到南沧舰队时,萦绕在大家周身的范围,自然也就好了。 这日中午,步媚媚回到宿舍时,一进门就见阿史那一枝躺在床上在偷笑。 “一枝花,你发春了?” 步媚媚超级惊讶的靠近阿史那一枝,她没看错,阿史那一枝就是在偷笑! 阿史那一枝一惊,这才发现步媚媚竟然就站在她床头。 “发什么春?你想多了!” 回到基地后又恢复了日复一日的训练,枯燥疲惫之余,阿史那一枝莫名的就想到了在堤坝上时,她扑倒在洛寒舟怀里的那一幕。 第410节 阿史那一枝正娇羞的回想着,那晚上偷袭一吻,唇上的触感别提多好了,哪知道她还没想完呢,步媚媚就突然冒了出来。 对于这么羞涩的思春事实,阿史那一枝自然不可能在步媚媚面前承认。 “我想多了?是你想少了吧?” 步媚媚一屁股坐在阿史那一枝床上,上下打量着她。 直觉告诉她,阿史那一枝有猫腻! 且看阿史那一枝这春光满面的神色,十之八九和洛寒舟有关。 “没有。” 阿史那一枝挺身坐起,决定闭紧嘴,跟步媚媚封口到底。 她跟洛寒舟的事情都还没影,这事决不能太招摇。 万一整得当初跟子桑倾、东阳西归一样,弄得绯闻满天飞多不好。 她要低调! 低调! “那天晚上你摔倒在洛寒舟怀里,感觉怎么样?手感好不好?” 然而,就算阿史那一枝严防死守着不说,步媚媚也想起了在堤坝上的某一幕。 那天晚上,其实步媚媚和子桑倾、毕寺也都看到了那一幕,但当时恰逢蒋立军三人被洪水冲走,气氛不对,她们便看到也当没看到。 那晚之后,堤坝上的气氛更低迷了,她们也没心情去想那晚的事情。 阿史那一枝心中警铃大响,步媚媚瞅着她的眼神太过暧昧了。 “你说什么呢?没有的事儿!” 阿史那一枝嘿嘿假笑着,敷衍步媚媚道。 然而,恰在此时,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听到宿舍外面,传来一道非常合时宜的声音。 “子桑倾!”洛寒舟步伐有些匆忙的从女兵宿舍经过,看到子桑倾在走廊里,便停下叫道。 ☆、022城市作战,激情与热血 子桑倾听到声音抬眸看去,看到宿舍外面的洛寒舟,清冷道: “有事?” “你收到短信了吗?”洛寒舟询问道。 “什么短信?”子桑倾说着从兜里掏出手机查看,随即抬眸看向洛寒舟,“没有。” 洛寒舟收到了什么短信吗? 或者,洛寒舟给她发了什么短信? “没有?”洛寒舟似乎有些讶异,但他不再多说的抬脚继续走,“没事,我先走了。” 子桑倾看着快步离开的洛寒舟,虽然有些不解,但她也没太大的好奇心,转身就进宿舍。 阿史那一枝听到洛寒舟的声音后,立马下床往外走,走到门口差点撞上要进宿舍的子桑倾。 “洛寒舟走了?” 阿史那一枝看了眼面前的子桑倾后,视线立马投向没多少人行走的宿舍外,恰好看到了洛寒舟匆匆离去的背影。 她都还没和洛寒舟说上话,洛寒舟怎么就走了呢! “怎么,你还想留他一起午睡?” 子桑倾冰瞳微眯,凝着阿史那一枝略失落的绝美脸庞,看似一本正经的揶揄道。 阿史那一枝准备主动出击了? “你想什么呢?讨厌!” 阿史那一枝嘴一嘟不满的瞅了眼子桑倾,洛寒舟离开后她门也不出了,转身回了宿舍。 子桑倾竟然还取笑她,太不仗义了。 步媚媚和随后走进宿舍的子桑倾相视一笑后,她反问着阿史那一枝道: “啧啧!所以,你是真的喜欢洛寒舟是吧?” 虽然她们都猜到了阿史那一枝的心意,但这事肯定要阿史那一枝亲口说出来,才能板上钉钉的确定下来。 在堤坝的那个晚上,因为阿史那一枝和子桑倾单独聊过的原因,子桑倾自然是知道阿史那一枝真正心意的。 但看步媚媚的意思,貌似阿史那一枝还没有和她说,她便保持沉默的笑而不语。 估计没把洛寒舟拿下前,阿史那一枝都不想太过张扬。 “如果我说不是呢?” 阿史那一枝想了想,反问道。 步媚媚的嘴巴太毒舌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刺激她一下,她还是悠着点好,能不说就先不说。 “真不喜欢洛寒舟呀?”步媚媚美眉一挑,显得特别淡定,“我觉得洛寒舟还不错,你要是真不喜欢,我可以考虑倒追他一下。” 步媚媚状似不经意的诉说着,美眸却偷偷留意着阿史那一枝。 小样,都这么明显了还想隐瞒她? 不下点狠手觉得她好糊弄是吧? 子桑倾没想到步媚媚会说出这番话来,虽然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但冰瞳还是忍不住一斜,先斜了步媚媚一眼再去瞟阿史那一枝。 “靠!洛寒舟是我的!警告你!休想打他的主意!” 阿史那一枝硕大的眼睛一瞪,一个箭步冲到步媚媚面前,手一抬就揪着步媚媚的衣领。 虽然阿史那一枝打从心底里觉得,步媚媚不可能会喜欢洛寒舟,但她还是被刺激到了。 不管步媚媚有没有这个想法,都必须把步媚媚的这个念头扼杀在摇篮里。 洛寒舟是她的! 她一个人的! 不管是谁,情敌来一个灭一个,步媚媚她也照样灭了! “哼!那个木头和尚也只有在你眼里才是块宝!” 步媚媚五指并拢手掌一直,一使劲就把阿史那一枝揪着她衣领的手给剁了下去。 洛寒舟是挺不错的,这个步媚媚承认,但洛寒舟太木讷了,不是她的菜。 瞅瞅阿史那一枝这个紧张劲儿,说不喜欢洛寒舟才是见鬼! “哼!就算试探我,你也不准打他的主意!” 阿史那一枝突然就傲娇了起来,再次明里暗里强调着洛寒舟是她的。 “滚!把洛寒舟送我我都不要!” 步媚媚嘴角一抽,第一次知道原来阿史那一枝的占有欲这么强。 她还没跟洛寒舟怎么样呢,瞧瞧阿史那一枝头顶都快冒烟的小样,她真要横插一腿和洛寒舟有个什么,阿史那一枝指不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当然,别说她说洛寒舟没兴趣,就是对洛寒舟有兴趣,她也没兴趣挖人墙角当个小三。 步媚媚一直觉得那些当人小三的女人,根本原因不是她们有多喜欢自己看上的男人,而是那些女人的三观有问题。 她三观正着呢,小三她不屑干。 “你圆滚滚的滚!才不送你呢!” 阿史那一枝大眼一瞪,虽然她不想步媚媚打洛寒舟的主意,但洛寒舟被步媚媚这么嫌弃,她也不干了。 洛寒舟有什么不好的? 步媚媚这么嫌弃是什么意思? 洛寒舟除了当过和尚,其他好着呢! 而且,阿史那一枝也不觉得洛寒舟当过和尚有什么不好。 瞧洛寒舟的眼神多正,一看就跟那些喜欢沾花惹草的男人不一样! “小样!承认喜欢洛寒舟有那么难吗?这回看你还怎么逃!” 看着阿史那一枝激动的神情,步媚媚突然伸手揉着她绝美的脸,笑得一脸奸诈。 被她知道了还想敷衍她说不喜欢洛寒舟,她有那么好敷衍吗! “……好啦!我承认我喜欢他啦!就是喜欢行了吧?” 阿史那一枝媚眼一耷拉,迫于步媚媚的淫威下,她终于松口承认了。 混蛋,步媚媚个大混蛋,挖好坑等她跳的算计她! 哎,阿史那一枝在心里轻叹一气。 她早看到步媚媚给她挖的坑了,偏偏她还是心甘情愿跳下去的。 乃乃个熊的! 太坑她了! 子桑倾没去理你来我往打着嘴仗的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她身一倒躺在床上,准备午睡。 ‘滴滴!’ 然而,子桑倾刚躺下,她的手机就传来了短信声响。 子桑倾拿起手机一看,东阳西归发的短信,短信只有区区几个字: ‘马上到仓库!’ 子桑倾一个挺身而起,穿上刚刚脱下的军鞋,拔腿就往外跑。 “……”步媚媚看着二话不说旋风一般跑出宿舍的子桑倾,有些风中凌乱。 第411节 尿急不成,跑这么急。 “她是要去约会吗?” 处于半恋爱中的阿史那一枝,她的想法明显和步媚媚不太一样。 “我看你是思春思过头了!” 步媚媚一副我不认识你的表情,阿史那一枝这脑袋瓜除了爱情还能想点别的吗! 东阳西归亲自来找子桑倾的时候,都没见子桑倾这么麻利过,估计是有其他事情。 仓库这个字眼,子桑倾不用想都知道是指哪个仓库。 出了宿舍后,子桑倾特意放慢了步伐,毕竟饭后时间人来人往的,横冲直撞不太好。 快步朝仓库进发时,子桑倾突然想到洛寒舟之前跟她说的什么短信,估计洛寒舟也是去仓库的。 仓库门虚掩没锁,子桑倾进去后,一个人都没有看到,只听到左侧换装的地方传出来几句牧阳的声音。 子桑倾要到她换装备的地方,事先得经过男兵的换装隔间。 于是乎,洛寒舟的作训服刚上下一脱光,眼角余光就瞥到一个人影快速跑了过去。 “……”洛寒舟猛地伸手捂住自己的重点部位。 虽然不是正眼看到的,但他也看清楚了,刚才那个抬手挡在脸侧,旋风一般冲过去的迷彩身影,是子桑倾! “别捂了,人家还不稀罕看你呢!” 牧阳自然也看到了快速跑过去的子桑倾,但这一点也不耽搁他穿上裤子的速度。 没看到子桑倾把手挡在脸上吗,他们就是想给她看,子桑倾还未必愿意看呢。 “这也太突然了,我不太习惯。” 子桑倾早就跑进了里面的隔间,洛寒舟也开始动手穿上黑色系的城市迷彩服,但他还是嘀咕着为字辩解了一句。 男兵女兵一起训练倒没什么,但每次执行任务都整一起换衣服的话,洛寒舟总觉得有些别扭。 “多来几次你也就习惯了。” 牧阳不以为意的回道,反正他现在已经非常习惯子桑倾的存在了。 其他人闲聊的时间里,快速穿戴好装备的东阳西归,拐进子桑倾这边。 “换城市迷彩作战服。” 这是东阳西归进来的第一句话。 “城市作战?” 子桑倾眉头一挑,打开柜门的同时,反问了一句。 以往的几次任务,她不是被拉到国外,就是被丢到丛林里,反正都是远离城市喧嚣的山旮旯地方就是了。 “解救人质,记得戴上面罩。” 东阳西归径直走到子桑倾面前才停下。 “……你出去!” 子桑倾从大柜子里拿出城市迷彩作战服后,却见东阳西归非但没离开,反而靠了过来,她不由得轻声赶人。 没看到她要换衣服吗,东阳西归这是想干什么! “你换你的。” 东阳西归一下靠在柜门上,嘴角挂着抹戏谑浅笑的他,赖着不走了。 “那你转过身去!” 子桑倾银牙一咬,气得咬牙切齿道。 东阳西归还能再无赖点吗! “不转。” 东阳西归轻轻摇头,笑看着子桑倾,毫不犹豫的回绝了她的提议。 气氛一下子凝固了下来,子桑倾盯着东阳西归的冰瞳,瞳中有一撮小火苗渐渐燃烧起来。 大白天的,东阳西归脸皮还能再厚点吗! 隔着一大排箱子的隔壁,还有牧阳、洛寒舟他们,东阳西归能不能要脸点! “快点,十分钟后必须出发!” 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东阳西归,见子桑倾一直盯着他不换衣服,便好心提醒道。 又不是没看过,子桑倾在害什么羞。 “王八蛋!” 最终,恨得牙痒痒的子桑倾,低咒了一句。 因为东阳西归这个虎视眈眈的无赖就在身旁看着的原因,子桑倾以史上最快的速度脱衣穿衣。 她在东阳西归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什么时,她就已经严严实实的穿戴好了作战服。 十分钟后,东阳西归带着子桑倾、洛寒舟、牧阳、左清源,一行五人准时上了直升机。 时间紧迫下,东阳西归依例在飞机上讲解着此时的任务,以及任务方案。 一番讲解后,其实东阳西归讲的也不多,但子桑倾包括其他特种战士也都明白怎么回事了。 隔壁省份某市区的一家商场,被一帮劫匪入侵了,劫匪绑架了几十名人质,要赎金。 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否则政府不可能交赎金给劫匪。 当地的警察已经赶过去事发地点了,但因为省市属于三线城市的原因,警力有限,控制不住的情况下,唯有向上级请求支援了。 近距离战斗队隶属于国家领导人管辖,按理说会抽调一般的特种部队,不会抽调他们过去才对。 子桑倾细想了一下,便大致明白了个中缘由。 会抽调近距离战斗队的原因估计有两个。 一,因为事发地方的附近,南沧舰队属于距离比较近的一个军区,抽调他们过去可以省不少时间。 至于第二个原因吗,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此次出事的省市,是他们国家领导人的老家。 综上两个原因,会委派他们过去也算挺正常的。 牧阳将面罩掀到鼻孔上方,趁着还没下机先自由呼吸几口再说。 他最讨厌城市作战了,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们不能暴露自己的真面目,所以每一次的城市任务不管白天黑夜,都必须戴上面罩。 当然,因为近距离战斗队不同于一般特种部队的原因,他们到城市作战的任务也比较少。 另一个被包得严严实实,全身上下只有眼睛、鼻孔、嘴巴露出来的洛寒舟,心境则和牧阳大不相同。 洛寒舟看着贴在臂膀上的黑底‘近’字臂章,心里感慨万千。 这是他第一次戴上这枚臂章,不可能不激动。 这次任务后,他就是一名真正的近距离战斗队的特种战士了! 洛寒舟光想想就难以抑制体内的激情与热血。 子桑倾虽然比洛寒舟多执行了几次任务,但她也是第一次戴上象征着近距离战斗队的臂章。 不同的是,子桑倾显得特别沉静,感想自然也没洛寒舟那么多。 直升机飞到事发地点时,子桑倾透过窗户往下看去,正午时分,一栋十几层楼高的商场周围,围着不少男女老少。 “人群怎么没疏散?” 牧阳看了几眼地面上的情况后,眉头微皱。 一眼看下去全是人,但绝大部分是普通老百姓,身穿警服的警察都快淹没在人群里了。 手握着一把95式手枪的宋大海,坐在十一楼窗户下,听到天空中传来螺旋桨的声音,他连忙探头张望。 一看到部队里的武装直升机直-19盘旋在头顶,宋大海瞬间吓尿了: “老大!老大!不好了!那帮土鳖警察有支援!” ☆、023子桑摔了?脑壳有屎! “哪儿来的支援?” 十一楼是服装区,高雷左手拿着面包右手拿着一把ak47手枪,正准备挑套西装顺便带走的他,听到宋大海的大喊,连忙跑过去。 找他做这单生意的人,没说那帮土鳖警察还有支援的啊! 他正等着政府交赎金换人质呢,怎么赎金没等来,却等来了支援部队。 老牛他们也太不靠谱了! “老大,你看那架直升机,华夏军队正在服役的军用直升机!” 仅在窗户上露出半个脑袋的宋大海,指着斜上方军绿色的直升机,他有着隐隐的不安。 他还不想死,他跟着高雷来当劫匪,主要是因为缺钱用。 另一个重要原因,还因为高雷跟他说,x市区的警力非常有限。 之前高雷在x市区抢劫的时候,就曾在被警察包围的情况下,愣是带着自己的弟兄闯了出来。 有了前面抢劫成功的奠基,宋大海一听觉得这次的抢劫绑架行动,成功的几率非常大,这才义无反顾的跟着来了。 “他妈的!部队里的人怎么搀和进来了?” 高雷早已经听到了螺旋桨的嗡鸣声,抬头看到的确是军用直升机后,他气得张口就骂。 军用直升机在商场大厦上空盘旋了几圈后,高雷看到它有缓缓降落的意思。 高雷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他带过来的十二名弟兄,都是空有残暴手段却没经过专业训练的一般劫匪。 真要是部队里训练有素的军人来搅局,要怎么全身而退,他一点把握也没有。 第412节 “老大,楼下那帮人到底什么来头?我们为什么要和他们合作?” 眼见军用直升机有降落的意思,宋大海不敢再冒头了,心里没底的缩在窗户下。 他就说干这么大,劫持一个大商场的行为太冲动了,这下好了,被逮住了。 “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来头!我一个朋友介绍的这单生意。” 高雷长得蛮凶悍的脸,此时却显露出焦急不安的神色。 “不知道什么来头?”宋大海被惊吓到了,“老大!不知道对方什么来头你也敢和他们合作呀?你那个朋友怎么不跟他们合作?” 完了完了,宋大海突然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高雷不会是被他朋友给卖了吧? 卖了就卖了,可别拖泪他呀! “我那个朋友摔断腿了再养伤!要不他腿断了也不会把这个机会让给我,他说机会难得叫我千万别错过了,这单大生意要是干成了,我也就可以金盆洗手了!” 高雷到现在还能想到,他那个朋友跟他说时,是怎样的遗憾。 干他们这行的毕竟危险,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横死在警察的枪口下。 真要是能有金盘洗手的机会,高雷自然也想干。 他在华夏的犯罪记录太多了,一旦被警方抓到,被判死刑是一定的。 所以他需要钱,只要有了足够的钱,他就出国,再也不回来了。 宋大海看着高雷有些兴奋的神色,他的心情越一点一点的失落。 高雷要金盘洗手,却要拿他们的命来陪葬吗! 原本外面的警察没多大威胁,但现在来了部队里的军人,他们要怎么闯出去! “你这什么意思?”越想越兴奋的高雷,突然发现宋大海的神色不太对劲。 “我有机会金盘洗手的话,你不也一样吗?只要有了钱,我们就可以出国去了!” 高雷很快就猜到了宋大海的心思,声声劝慰道。 虽然大家都是亡命之徒,但一个作战肯定不如团队作战来得有效。 高雷虽说有时候挺自私,但他不会不顾及跟着自己的弟兄的。 “说得也是。”宋大海也就只是心里想想觉得高雷有些不厚道而已。 但细想一下,他们这些人,又有谁会厚道的。 “金盘洗手也得这票干成功了再说,部队里的人都来了,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宋大海两手紧抓着95式手枪,决定先活着出去再来讲其他的事情。 “不知道,我问下底下那帮人。”高雷说着就拿出别在腰间的对讲机,“老牛!老牛!我是高雷,听得到我说话吗?” 在二楼控制了一大厅人质的老牛,左手拿着对讲机,右手拿着一把柯尔特手枪。 手握柯尔特手枪的老牛,短袖长裤一身黑衣,整个人的气场看上去明显和高雷不一样。 老牛的气场更为凶残狠戾,跟高雷那个只想抢点钱逍遥快活一段时间的穷鬼,显然不是同一个档次的。 听到对讲机里传来高雷的声音,老牛便举起了左手,对着对讲机面无感情的回道:“说!” “老牛,有部队的人来了,你看到没有?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高雷一听到老牛冷声冷气的声音,他就不自觉的想要听从老牛的话。 老牛跟他不一样,老牛一看就是那种真正在刀尖上添生活的男人,和老牛一比,他抢劫再怎么危险疯狂,最多也就算个小打小闹。 其实,这也是高雷同意跟老牛合作的原因之一。 老牛的人一个个看起来也都有些来头,和老牛一起干一场,他应该能学到不少东西。 当然,最重要的是,老牛说了,政府交的赎金,双方二八分! 他八老牛二! 高雷一开始打死也不信会有这么便宜的事落到他头上。 毕竟这场规模宏大的劫匪案,老牛和老牛的人才是主手,他和他的十二名弟兄最多就是打个下手。 一般来说,给他们的分成不可能会这么高。 但老牛说,他们到x市区要解决点私人恩怨,不为钱财,所以给他们多点分成无所谓。 这么好的事情真的落到了自己头上,高雷一听哪里还有拒绝的理由! “这事你不用操心!你跟你的人好好在楼上呆着!有事我会传呼你,没事别来打扰我!” 老牛特别霸气的回了高雷一句后,就不再和高雷说话了。 “……”宋大海就在一旁,他也听到了老牛说得话。 “……”虽然说,老牛看起来比他强了那么一点点,但高雷被这么吼,心里自然不太高兴,“他妈的!有本事别找我一起合作!” “老大,别生气了,老牛不是说了吗,事不用你操心,估计他和他的人有把握解决了那些警察和军人,我们就等着数钱好了!嘿嘿。” 宋大海本来有些不安的心情,被老牛这么吼了一顿后,他反倒放下心来。 老牛一看就是和警方浴血奋战过许多次的人,老牛肯定有办法解决这些问题的。 “嘿嘿,也对!” 见宋大海笑得那么算计,高雷自己也得意的笑了起来。 老牛自己都这么说了,他们也就别瞎搞了。 反正警察要上来也是从底下上来,下面有老牛他们顶着,他们在十一层呢,没那么快轮到他们上。 军用直升机飞过来时,地下的一帮警察就跟看到了希望般,一个个都稍微松了口气。 “潘局!快看,武力支援来了!” 云少宁指着飞到大厦上空的军用直升机,隐隐有些兴奋。 这下好了,他们用不着再这样和劫匪僵持下去了。 “部队的?” 潘局看到盘旋在头顶的军用直升机时,显然愣了一下。 他是请求特警支援的,怎么飞过来的是部队直升机,莫非来的是特种兵? 直升机在大厦顶上盘旋了两圈,机上的子桑倾等人将周围环境以及大厦的基本架构都摸清楚后,直升机便开始缓缓降落。 距离地面几十米时,直升机的舱门打开了,速降绳从机上扔了下来。 东阳西归第一个蹦出机舱滑降下地面。 当围观的群众看到一身黑色城市作战服的东阳西归,身姿轻盈的从机上滑降下来时,许多人看直了眼。 太帅了! 这装扮这身材,往地上一站就能帅瞎人眼。 “长官,你、你好!” 云少宁站在直升机底下往上看,一看到东阳西归滑降下来,他就小跑上去,跟东阳西归敬礼问候。 桨叶的巨大旋风中,云少宁特意看了下东阳西归的臂膀。 然而,他并没有看到东阳西归臂膀上贴有‘特警’字眼的臂章,反倒是有一个‘近’字臂章。 云少宁盯着东阳西归的‘近’字臂章看了一秒,一头雾水完全不懂这是个什么部队的臂章。 “为什么不把人群疏散?” 东阳西归快速抬手回了个礼,他一点也不啰嗦,指着三十米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群,就质问道。 虽然说商场正前方围的是警察,但后方也不该任由群众围着不管。 歹徒有枪,万一误伤到群众就不好了。 “人手不够,绝大部分警员都到前方戒备去了,后方就拉了条警戒线。” 面对东阳西归的质问,云少宁显得有些不太好意思。 虽说东阳西归里里外外全副武装着,就连脸都看不到,但从东阳西归那双冷眸里透露出来的冷霸眼神,他看得出对方不简单。 云少宁也觉得这事他们挺衰。 这帮劫匪什么时候不闹事,偏偏这时候来闹。 他们警局有一部分人赶上工作空档调休去了,这时候来场规模这么大的劫匪绑架案,他们根本就忙不过来。 “你带几个人,把警戒线往后拉一百米!” 东阳西归看了眼警戒线外探头探脑张望的群众,沉冷的命令道。 子弹不长眼,围观群众的距离又太近,万一发生枪战,伤及无辜是大事。 “啊?” 云少宁没想到东阳西归就让他干这事,他有点没反应过来。 东阳西归不是应该先问他具体的情况,然后和他们局长商量一下怎么解救人质吗? 解救人质才是重中之重的当务之急,东阳西归怎么一上来就先让他干疏散人群这种小事。 他们已经拉警戒线了,而且东阳西归不是他上司,应该没资格命令他干什么事情吧? “队长,我去!” 洛寒舟一滑降下来,就看到云少宁那副不是很情愿的嘴脸,双脚刚着地的他,转身就朝人群方向跑。 其实,洛寒舟也不太喜欢和不熟悉的战士一起合作,双方首先就没默契。 再者,许多战士高傲得很,当然,他们喜欢称之为血性,就是只听自己上级的命令,其他部队的军官军衔再怎么高,也是心有不服。 倒不是洛寒舟对其他部队的战士有意见,毕竟大家都差不多。 要是换个场景,如果他跟着东阳西归在执行任务,突然冒出一个军衔比他高的人,上来就命令他干着干那的,纵使他不说,他肯定也会心有不快的。 云少宁看着旋风一般快速跑走的洛寒舟,愣了一下的同时,脸色有些尴尬。 他又没说不干,洛寒舟这一跑,把他后路都给堵死了。 第413节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过去帮忙!” 就在云少宁犹豫着要不要去帮洛寒舟时,有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也就是潘局,这时候走了过来,抬手就拍了掌云少宁的肩膀。 东阳西归是来帮他们的! 他们要好好对待这帮军人,云少宁这愣头青傻站着是想气死他吗! “是!是!潘局我马上去!” 云少宁被潘局一拍,立马就找到台阶下的他,拔腿就去追洛寒舟。 东阳西归冷睨了眼脚底抹油快速跑走的云少宁,再看看前方拿着盾牌排成一排的警员。 警员们躲在盾牌后时不时探头看一眼大厦,时不时再回头看一眼他们身后的局长,以及外围的围观群众们。 看着此情此景,东阳西归算是明白为什么要派他们来支援的根本原因了。 虽然不是一线城市,但x市区的这个警力也太…… 如果他是劫匪,他一个人也能杀出重围闯出来。 劫匪那么多人又有那么多枪,难怪他们敢那么嚣张。 正当东阳西归扫视了一圈周围景象,打算收回视线时。 头顶微微偏斜的太阳照射在大夏正面,因为角度问题,突然有一道太阳光反射到了东阳西归脸上。 东阳西归冷眸一眯,猛然抬头锁定在四楼其中一扇窗户上。 四楼,借着窗帘的掩护,老狙的枪口一直搭在窗户上。 老狙的枪口原本是对准潘局的,东阳西归下来,他指了东阳西归三秒。 就这三秒的时间里,和潘局说话的东阳西归,突然抬头看向他的方向,他惊得立马抽回枪。 东阳西归盯着四楼老狙的位置,心里冷笑了一声。 “上校同志,你好!” 潘局见东阳西归扫视了一圈四周环境,终于把视线落到他身上来后,他立马喜笑颜开的伸出了右手。 仅一眼,潘局也知道东阳西归这个浑身散发着强大气场的上校,肯定是个有本事的人。 虽然他自己能力有限,但他看人的眼光特别毒,肯定不会看错的。 “潘局是吧?你好。” 东阳西归看着潘局伸出来的手,犹豫了半秒才伸出右手握上去。 老狙紧贴着墙壁站着,等了三秒外面并没有任何动静后,他才掀开一点窗帘缝隙再次往下看。 东阳西归重新低下头继续和潘局讲话,一切看起来挺正常的。 老狙不太确定他有没有暴露,毕竟大厦那么大,他又隐秘在窗帘后,按理说东阳西归不可能发现他才对。 但东阳西归刚才那一下猛抬头,来得太突然方向又太精准,他才会被小小的惊吓了一下。 “你好你好!敢问上校同志贵姓?” 潘局本来想问东阳西归名字的,但转念一想觉得不能问。 毕竟东阳西归脸都蒙上不敢曝光了,他要问也得私底下问才行。 “黑鳄。” 潘局双手紧握着东阳西归的右手,看样子他暂时没有松开的意思,东阳西归面罩下的冷眉轻皱一下,一用力就抽回了自己的手。 “黑鳄?”潘局愣了一下,这是什么姓? 潘局也不傻,转瞬就明白这是东阳西归的代号。 “黑鳄同志,还望你们多帮帮忙,劫匪人数太多,他们又人手一把枪,我们实在是对付不过来。” 知道东阳西归不愿透露个人信息到连姓什么都不能说后,潘局收敛起来严肃着表情,收回尴尬停在半空中的双手。 “明白。”东阳西归点头,他既然来了,自然会尽全力解决这场突发事件,“说说具体的情况。” 潘局在给东阳西归讲事情的经过,直升机上除了子桑倾,其他人都滑降下去了。 当子桑倾背着awsm狙击枪从机舱滑降下去时。 在二楼窗户旁察看的老牛,决定给这支支援小队一点颜色瞧瞧,他冷厉的眼睛一狠,突然对着对讲机,冷声道: “老狙,把这个大兵干掉!” 老狙是个狙击手,老牛手下的一帮弟兄中,他的枪法最准,老狙这个名字也从而得来。 “是!” 依然在四楼的老狙,换到了另一扇窗户旁,他的位置正对楼下一帮警察,视野非常好。 有了东阳西归先前那猛一抬头后,老狙的枪口已经不敢再对准他了。 听到老牛的命令后,老狙对准潘局的枪口猛然上移,对准抓着速降绳滑降下地面的子桑倾。 ‘砰——’ 快速瞄准不断滑降的子桑倾,属于老枪手的老狙,瞄准后连犹豫都没有,搭在扳机上的食指快速一扣。 说来也奇怪,子桑倾不知怎的,她看着和潘局一起站在一旁的东阳西归,突然就想快点下去。 于是乎,为了尽快滑降到地面的子桑倾,抓住速降绳的手稍稍一松,速降绳从手套上摩擦而过的速度瞬间加快不少。 巧得是,子桑倾突然松手时,也正是枪声响起的时间,两厢出奇的一致。 枪声一响,底下的人不管是群众还是警员都吓了一跳,群众方向更是瞬间骚动起来。 听到枪响位置的东阳西归,第一反应是去看老狙的方向,四楼靠右的其中一扇窗户。 窗帘后,东阳西归似乎看到了快速抽回去的枪口,不好! 下一瞬,东阳西归连忙回头去看还挂在速降绳上的子桑倾。 因为子桑倾突然松手导致滑降速度加快的原因,原本瞄准她的子弹从她头顶‘咻’地飞过,猛一下射击在速降绳上。 速降绳被射击得轻震了一下,手握速降绳的子桑倾,手感尤为强烈。 也就在枪响的同时,听到枪响的子桑倾,右手快速伸向腰后。 子桑倾掏出沙漠之鹰手枪,枪膛用力一顶皮带扣,右手一举枪口对准商场大厦枪响的四楼某窗户,扣下扳机就是一枪。 ‘砰——’ “艹!” 老狙在开枪后虽然收了枪,但他侧着身子在向外张望,他得看看他得手了没有。 子桑倾并没有像他预料中的那样摔落下地面,老狙暗恼他不可能失手时,却看到子桑倾动作迅猛举枪朝他回击了一枪。 老狙猛然闪身到一侧时,背靠墙壁的他,却因闪躲不及,右臂膀被子桑倾打中了一枪。 “艹他妈的!” 老狙握着自己血涌如柱的右臂,火大的咒骂了一声。 他失手也就算了,竟然还被算计了一枪。 老狙沉着一双凶狠的双眸,子桑倾的反应速度实在是太快。 从他开枪到子桑倾掏枪反击,从头到尾连一秒钟的时间都没有。 他从没见过一个人的反应速度可以有这么快! 而且还是吊在半空中的情况下。 那帮土鳖警察到哪里找来的支援,这支小队不知道什么来头,竟然这么厉害,第一次交手他们就败下阵来。 老狙这边的火力被子桑倾压了回去。 然而,子桑倾那边的情况似乎也不是很好。 子弹威力甚大的猛然击打下,被老狙误射中的速降绳坚韧到子桑倾开枪后,竟然嘎然而断。 此时,子桑倾距离地面还有十米左右,滑降到一半瞬间失去支撑,她整个人就如风中落叶似得垂直摔落下去。 “不好!掉下来了!” 速降绳一断,潘局看到子桑倾以更快的速度往下掉时,吓得猛然惊呼道。 东阳西归冷眸一沉,冷眸紧锁着子桑倾往下摔的身影,因为距离比较近,他要跑过去接子桑倾,是完全来得及的。 但是,东阳西归看到子桑倾摔下来的高度比较低,也就十米左右,他已经抬起要跨出去的右脚,硬生生的放了下去。 这点高度,子桑倾应该能掌控住的,倘若这点高度也不能安然落地的话,子桑倾这名近距离战斗队的特种战士,当得也有点名不副实了。 牧阳是倒数第二个下来的,他离子桑倾更近,他的想法也跟东阳西归不一样。 听到潘局的惊呼,看向老狙方向的牧阳,立马回头后仰看向子桑倾。 看到子桑倾竟然抓着断裂绳子摔下来,牧阳连犹豫都没有,就冲过去张开双臂要接她。 子桑倾这一摔,万一摔伤可就不好了。 “快让开!” 子桑倾紧盯着地面,双腿微屈随时准备着陆,看到牧阳突然蹿了过来挡住她的着陆点,她连忙驱赶道。 这点高度她还是有信心安全着陆的,子桑倾知道牧阳是好心,但这明显是给她添乱。 牧阳正等着子桑倾摔到他张开的双手来呢,被子桑倾这么急匆匆的一吼,他连忙收手后退。 藏身在警车附近的警员,看到子桑倾摔下来时,也是惊得眼睛一下大睁。 完了完了,不会出师未捷身先死吧? 然而,让众人意外的时,子桑倾落地后就势一滚,随即快速起身站立在地上。 看到子桑倾安然无恙的站在一旁,牧阳算是放下心来。 十米的高度,他自己也能安全降下来,子桑倾更应该能才对。 再说了,东阳西归都跟个电线杆似得伫立着不动,他瞎操心个什么劲儿,担心也是白担心。 其他人看到子桑倾摔下来竟然一点事都没有,都震惊了,特别是边后退边围观的群众,一个个深深怀疑子桑倾有什么特意功能。 子桑倾这边刚有惊无险的落下帷幕。 第414节 另一边围观群众的方向,又传来一阵骚动。 洛寒舟和云少宁一起拉着警戒线,让围观群众后撤一百米,围观群众虽然有些嘟囔的,但想到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倒也还算是配合。 但是,枪响时,围观群众不管认识的不认识,一个个嚷嚷着附和着炸开了锅。 “开枪了!真的开枪!” “那帮劫匪真的有枪!” “天呐,我一直以为他们拿的是假枪,原来是真枪呀!” “……” “我、我老婆不知道是不是在里面被当成了人质,警察叔叔,你们一定要救救我老婆!我才刚结婚一个月呢!” 围观群里你一言我一语同时响起的噪音中,其中一名男人的手突然越过警戒线,抓着云少宁的手臂哭诉道。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努力把你老婆解救出来的!” 被抓住手臂的云少宁,任由那名男人抓着,他见警戒线另一头的洛寒舟脚步不停的前进,他也不敢停歇的推着群众前进。 警戒线后撤的途径中,洛寒舟和云少宁是前进的,围观群众不少边退边张望大厦方向,所以他们是面对着洛寒舟在后退,只有极少部分的人是背对着他们快速后撤的。 “你是哪个警局的?他都没有戴面罩,为什么你要戴面罩?” 混迹在人群中的水飞,突然就指着全副武装的洛寒舟质问道。 洛寒舟眸光一转,快速在人群中找到水飞的位置。 水飞在他左前方三米左右远,从水飞的面部表情来说,水飞似乎对他非常不满。 就算洛寒舟全副武装又蒙着脸,周围的群众都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的,他们以为洛寒舟是警察。 既然是警察,为了不被歹徒认出事后找上门算账,蒙个脸也挺正常的,电视上都这么演的。 于是乎,周围的群众突然听到水飞呛声洛寒舟,纷纷讶异的朝水飞投以注目礼。 水飞这是想干什么? 因为挡在洛寒舟身前的群众,都侧身回头看向水飞的原因,水飞的身形暴露在了洛寒舟的视野里。 “都看我干什么?你们看他!连脸都不敢让我们看,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警察!” 水飞似乎是要挑事,见围观群众纷纷看向他,他伸手就指着洛寒舟,声音大得唯恐其他人听不到一样。 “你什么意思?怎么可能不是警察?没看到他是从直升机上下来的吗?” “就是就是!不是警察能坐上那种直升机吗?” “他不是警察?你脑壳里有屎吧?” “……” 其他人一听水飞诋毁洛寒舟,纷纷立场坚定的站到了正义的一方。 他们还要靠警察解救被绑架的人质呢,水飞这是想干什么?刚从神经病院里跑出来的吧? “这年头,你们以为穿上警服就是警察了?你看他全身上下,哪里有警察的字眼吗?” 没挑拨离间成功的水飞,见围观群众竟然一致讨伐他,他就更激动了。 然而,就在水飞激动得怒指洛寒舟时,洛寒舟看到他的皮外套下,腰侧竟然别着一把手枪! ☆、024少废话!我开枪了! 人手本来就不够,还遇到群众闹事这事,云少宁的心情一下就不好了。 本来想让洛寒舟低调点的,但当云少宁看向他时,却见洛寒舟警戒线一丢,突然蹿进了人群。 云少宁眼睛一瞪,激动的立马朝洛寒舟走去,洛寒舟到在干什么! 他们的当务之急是将警戒线后撤,不是跟围观群众起冲突! 洛寒舟可不管那么多,直觉告诉他,水飞极有可能跟商场里绑架人质的劫匪有关系! 不然水飞一个普通老百姓,怎么可能会有枪! 洛寒舟的动作非常迅猛,快到水飞看见他二话不说冲上来,知道自己估计暴露的他,伸手就要掏枪。 然而,就在水飞伸手掏枪之际,洛寒舟一个猛扑上去,双手紧抓着水飞的肩膀硬是把他摁倒在地上。 被摁倒在地的水飞,手枪已经掏出来了,但他的枪口还没来得及转向洛寒舟,早已看清他一举一动的洛寒舟,膝盖猛得一砸用力顶压在水飞的手腕上。 与此同时,将水飞摁倒在地后的洛寒舟,抓在水飞肩膀上的双手,也转为箍在他脖子上,瞬间扼制住水飞的咽喉命脉。 “啊……” 洛寒舟屈起的膝盖看似跪在地上,实际是狠狠地砸在水飞的手腕上,砸得手腕巨痛的水飞手一松,握在手中的手枪也猛然掉在地上。 周围的围观群众还没反应过来洛寒舟为什么要扑倒水飞,就看到水飞手上突然掉下一把手枪来,许多人吓得尖叫着远离事发中心。 “艹!” 水飞没想到洛寒舟这么劲猛,说扑就扑了上来,他气得低咒了一声,却仍旧不放弃想找机会反击。 洛寒舟死死箍着水飞的咽喉,一双沉稳双眸冷厉的盯着脸色渐渐憋红的水飞,气势强硬的制压着水飞。 云少宁跑过来时,就看到洛寒舟跨在水飞身上,刚想问怎么回事,他就看到地上有一把95式手枪。 “谁的枪?” 95式手枪是国产枪,部队的士兵也在用,云少宁不确定这枪是从洛寒舟身上掉下去的,还是水飞身上掉的。 水飞右手腕被洛寒舟顶压着没法动,可他左手还是自由的,被箍着咽喉憋红了脸的他,左手高抬也要去箍洛寒舟的脖子。 看到水飞伸上来的左手,洛寒舟沉稳的双眸一厉,抓着水飞的肩膀猛地一用力,就将水飞面朝下的反压在地上。 “手枪是他的!快用手铐把他铐住!” 洛寒舟将水飞的双手用力一个扭转,将水飞的双手反转到身后时,他头也不抬的跟云少宁道。 云少宁一听手枪是水飞的,那还得了,从腰后掏出手铐,上前就‘啪嗒’几声死死扣住水飞的双手腕。 “身上带手枪?说!你和商场里那帮劫匪是不是一伙的?” 拷上水飞后,云少宁一把拽起他,拎着他衣领就猛地抬腿,用膝盖猛顶了一下水飞的腹部。 云少宁非常懊恼,有劫匪混迹在人群中,他竟然没发现! 现在抓到了人,也是洛寒舟先识破对方身份并制服水飞的,这一对比,让他觉得自己很无能。 “呸!” 还没出手就被强压住的水飞,压根就没有任何反抗机会的被铐住双手后,被云少宁踢得疼弯了腰后,水飞直起身就重重的唾弃了云少宁一口。 好戏才刚刚开始,虽然他现在处于下风,但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靠!” 云少宁非常生气,抡起拳头又一拳打在水飞的腹部。 都成了阶下囚,还敢这么嚣张目中无人,这帮劫匪太可恶了,真以为他们警察好欺负是不是。 潘局早在老狙狙击子桑倾的第一枪枪响时,就快速躲到警车旁,唯恐子弹射击到他身上。 看到洛寒舟和云少宁那边起了冲突,潘局连忙加派人手指派另两名警察过去帮忙。 枪响后,东阳西归和子桑倾、牧阳、左清源还一动不动的站立在原地。 潘局本来想叫他们过来躲一躲的,但看看他们无所畏惧昂然挺立的身姿,再看看躲在警车旁畏首畏脚的自己,潘局突然就不好意思去叫他们了。 不是说子桑倾几人不怕死,而是他们觉得一枪失手后,劫匪不太可能继续开第二枪。 他们四人八只眼睛全盯着大厦,跟天罗地网似得的将大厦每一个狙击点都收进眼中。 站在二楼窗户旁的老牛,看到从直升机上下来的几个军人这么不怕死,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老牛跟军人和警察都交过手,让他吃苦头绝大部分是军人,特别是那种拿命跟他们拼的职业军人。 潘局一直在担心劫匪会再次开枪,他小心翼翼的探头张望着大厦,然而,头顶桨叶的巨大旋风中,他却听到嗡鸣声渐渐高升远去。 抬头一看,潘局就看到送东阳西归几人来的直升机,已经高升准备飞走了。 看到此情此景,躲在警车旁的潘局,连忙跑向不避不闪挺拔而站的东阳西归身前。 “黑鳄同志,你们就来了五个人支援?” 潘局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直升机在放下东阳西归这么五个人后,就这么潇洒的走了。 他们全警局的人都出动了还搞不定劫匪,请求支援却只来了五个兵? 上级没跟他开玩笑吧! “你嫌五个人太多了?” 东阳西归自然知道潘局在想什么,但他显然没有过多解释的意思。 他们是来支援的,不是靠他们来全垒打的,来五个人,东阳西归觉得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没、没有!刚、刚好!刚刚好!” 潘局被东阳西归太过犀利的冷眸一看,他顿时就什么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毕竟要人家来帮忙,他还是别插手好了,只要最后能拿下劫匪,人多人少都一样。 都一样! 在心里自我安慰着的潘局,实则心情一片死灰。 人这么少,这战要怎么打! 潘局在忧心,身为劫匪头头的老牛,也同样在忧心。 “牛哥,那几个兵大头似乎有点来头,要不要趁其不备先开枪击毙他们?” 猪蹄因脚臭而得此嘹亮外号,他走到老牛身边,低声建议道。 老狙竟然失手了,失手也就算了,问题是老狙打出去的那一枪,竟然没在警察堆里引起骚乱。 “老狙受伤了。” 老牛并没有直面回答猪蹄的问题,反而随口感慨了一句。 第415节 刚才他一幕,他看得一清二楚,子桑倾的出枪速度比老狙快了一倍不止! 对方这样的战斗力下,他们先出手只要枪声一响,无疑是率先暴露藏身的具体位置,目标变大对他们非常不利。 “我知道老狙受伤了。” 猪蹄显然没反应过来老牛这话是什么意思。 现在是他们在暗,警方在明,这时候出手对他们非常有利。 “牛老大的意思是!老狙枪法那么精准的老手,都因为开了一枪被射伤了,你开枪射击的话,能保证射中对方的同时不被反击到?” 一旁的老铁见猪蹄脑子都不会转弯,不由得半提醒半嘲讽的说道。 他们一直以来都比较忌讳和军人交手,看东阳西归几人的装扮,刚开始的时候,老铁以为他们是特警。 但他通过望远镜察看了一下,东阳西归全身上下没有任何‘特警’的字眼,就连臂章也是一个‘近’字臂章,而不是‘特警’字样的臂章。 虽然在老铁的印象中,华夏军队并没有那个特种部队的臂章,是黑底‘近’字章。 但东阳西归几人不是特警的话,他们出现在这里又穿着华夏军队的作战服,肯定是军人无疑了。 “……”猪蹄被呛声得不说话了,他枪法还行,但显然还没有老狙的枪法那么好。 反正几百米的距离里,他没把握能一枪打断直升机上的速降绳。 “那也不能等他们冲上来的时候再开战吧?多被动!” 猪蹄想了想,还是提议了一句。 他们的人也才三四十个,警察一窝蜂的冲上来的话,他们还有保证人质不四处乱逃,忙都忙死了。 “你瞅瞅下面的警方才多少人?你觉得他们包围得起进攻得起?” 在窗帘另一侧的老铁,从窗帘缝隙里抬起头,激动的指着商场外面的警察,不以为意的反驳道。 他们是做好了万全准备才来的,该怎么做,老牛自有他的打算。 猪蹄从窗户里小心翼翼的看出去,警察的人数是不多,他之前就发现了,反正不超过一百个。 老牛任由猪蹄和老铁你一句我一句的呛声着,他的视线则落到了被洛寒舟制服住的水飞身上。 警戒线拉好,云少宁护送着水飞往回走时,水飞不知道说了什么,被一旁的洛寒舟伸手在脖颈侧剁了一掌。 随后,老牛就看到铐手铐的水飞,身体一软摔倒在了地上。 云少宁震惊的看着五指并拢伸直,手掌还停留在半空中的洛寒舟,再看看浑身瘫软倒在地上的水飞。 洛寒舟就这么把水飞劈晕了? “他太啰嗦!” 面对云少宁震惊的眼神,洛寒舟露出在面罩外的双眸依旧沉稳无波,他手掌一收就继续往前走。 “……” 云少宁看向另外两名警察,发现他们也是一脸的震惊。 “你们两个,把他弄到前面去!” 不能就这么把水飞扔在地上不管,云少宁也不想去扛他,看着另外两名警察,他就脚底抹油的先偷溜了。 “……” “……” 另两名警察你看我我看我,两人对视几眼后,一人抓起一只水飞的脚,就那么拖着水飞往前走。 “给我拿喇叭来!” 老牛见水飞被拖着走后,他手往后一伸,沉声道。 猪蹄见状,连忙跑去拿一旁放在货物架上的喇叭,跑回来就献殷勤的递到老牛的手上: “牛哥,给!” “抓个人质过来!”凶残双眸看向外面的老牛,头也不回的命令道。 三十多名人质全围在一起蹲在地上,周围是十多个手握长枪枪口对准他们的劫匪。 这帮劫匪似乎很大胆,因为他们连脸都没有可以蒙住,一个个素面朝天丝毫不在乎被人质看清楚真面目。 老铁在人质堆里随手抓起一个年轻女人,就用力往窗户这边拖。 “你们要干什么?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被迫朝老牛靠近的宋秀,害怕的弓着身子想后退,奈何力气不够老铁大,硬是被拖得往前。 “给我闭嘴!” 老铁最讨厌吵吵吵的女人了,抬手就在宋秀年轻的脸上用力扇了一掌。 “啊……” 宋秀被扇的脑袋猛地一偏,老铁下手太重,疼得半边脸火辣辣疼的她,嘴角都流出了血丝。 担心再出声会被打的宋秀,伤心的流着眼泪,害怕得乖乖跟着老铁走到窗户前。 “把窗帘拉开!” 老牛看了一眼泪流满脸的宋秀,别说怜香惜玉了,他连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 老铁‘刷’的一下拉开窗户,耀眼的太阳光线瞬间照射进大厅,窗户边的老牛几人,早已经隐进了一旁。 “啊!老婆!那是我老婆!警察叔叔!那是我老婆!你们快救她!” 宋秀一暴露在窗户前,远在百米的单辉,一眼就认出了她,激动的遥指着宋秀方向,放声大喊的跟警察叫道。 听到人群方向传来大喊,东阳西归回头看了一眼,很快在人群中找到激动不已的单辉。 “有话好说!你们不要乱来!” 潘局看到人质被推出窗户前,他一把拿起引擎盖上放着的大喇叭,大声安抚着劫匪道。 他妈的,这帮劫匪想干什么! “少废话!我们要的赎金呢?” 老牛等了半天,赎金没等来,却等来了东阳西归几个特种兵,他火气早就上来了。 别人也许看不出来,但他一看东阳西归的身形就知道,东阳西归肯定是个特种兵! 他妈的,这帮警察从哪儿调来的特种兵。 “赎金在来得路上!你别那么急嘛!” 潘局和劫匪谈判,前一句听起来挺强势的,后一句就显得有些不知所云了。 “海蛇。” 潘局和老牛谈判的间隙,东阳西归伸手招手一旁的左清源。 “队长。” 左清源知道,东阳西归一定是有任务交代给他,他连忙走到东阳西归面前。 “马路对面是写字楼,你以最快的速度潜进去找个视野开阔的狙击点!” 东阳西归并没有和其他警察站得很近,他的话,只有近距离战斗队的五人可以听见。 “明白!” 左清源点头,挎着巴雷特m82a1狙击步枪就朝马路冲去。 因为发生劫匪事件,附近路段都禁止行车了,拉了警戒线的马路,空无一人。 “老大!他们的狙击手到对面去了。” 被子桑倾击中有臂膀的老狙,快速包扎好后又站起在窗户旁边,看到飞快跑向对面写字楼的左清源,他连忙用对讲机呼叫起老牛。 从四楼看下去,即使左清源在极速奔跑中,老狙也看清楚了左清源身上的巴雷特m82a1狙击步枪。 此狙击枪威力甚大,精准度也大得惊人,再配上一个枪法精准的特种兵的话,战局对他们非常不利。 楼下就那么多人,闲杂人等又被拉到警戒线外,老牛自然也看到了跑到马路对面的左清源,他知道左清源想干什么。 有人质这个窗户目标太大,老牛不可能从这个窗口开枪。 想要阻止左清源上楼的他,快速跑到另一扇窗户下。 但是,左清源的奔跑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当老牛转移到另一扇窗户下,举枪想要锁定左清源时。 他的枪口还没锁定到极速奔跑的左清源身上,左清源就一个闪身闯进了写字楼。 “艹他妈的!” 把左清源放上对面的写字楼,对他们而言,无疑是放了一颗定时炸弹。 老牛气得手枪一收捶了一拳墙壁,他这一捶,眼角余光瞥到站在窗户前瑟瑟发抖的宋秀。 他的动作已经飞快快速了,但依旧没拦截下左清源的老牛,目标一转就准备把火气发泄到宋秀身上。 只见老牛一边朝宋秀走去一边往后退。 当他退到宋秀的左后方十米左右时,手枪一句就对准宋秀的后背猛地扣下扳机。 ‘砰——’ ☆、025不让进就硬闯! 毫无预警的枪声又一次响起时,楼下的警察和群众都惊了一惊,特别是宋秀的老公单辉,眼睛瞬间凸瞪,不敢遗漏半分的盯着二楼窗户前宋秀。 老婆,他老婆会没事的…… 一定会没事的! 子桑倾看着宋秀的眼睛,眸色一暗,面罩下的小眉猛然一皱。 千万别是她想的那样。 宋秀背对着老牛,她并不知道老牛朝她开枪,枪响她还没反应过来,本就被吓得双腿发软瑟瑟发抖的她,后背中弹时身体被冲击得突然前倾。 老牛的这一枪非常准,直接射击在宋秀的左背胸口位置。 第416节 宋秀就站在窗户前,被射击得身体一下紧绷从而身形不稳的她这样一倾,整个人就头重脚轻的上身倾出窗户,随即往楼下摔。 “……老!婆!” 害怕不已的单辉,面对宋秀的身体软绵绵的摔出窗户时,看在他眼里就跟慢动作回放一般,慢得时间仿佛过了好几分钟后,单辉才反应过来的惨叫一声。 彻底反应过来的单辉,激动悲伤之余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冲进警戒线就朝警车的方向狂奔。 老婆老婆! 他老婆摔下来了! 没事的,才二楼,应该会没事的! 单辉边狂奔向前边在心里自我安慰的想着,他老婆会没事的。 他们才刚结婚一个月,还没去度蜜月呢,他老婆不可能会离开他的! 不可能的! 单辉的惨叫声太过悲鸣了,令听者无不为之心酸,更何况在场的都看到宋秀真真切切的从二楼摔了下来。 枪响时,东阳西归心里一紧,暗道不妙,可是来不及了,隔着那么远,他还没做出下一步的反应,宋秀就从二楼缓缓摔了下来。 看到宋秀软绵无力的如风中落叶似得摔下来,东阳西归冷眸深深一沉,犀利的眼神溢满森冷,戴着手套的大掌也猛地一握。 这帮劫匪! 他妈的还有没有点人性! 不对,他们要是有人性就不会变成劫匪了! “潘局!将商场包围住!快!” 宋秀‘嘭’的一声摔落在地上时,东阳西归刻不容缓的即刻下令道。 这帮劫匪压根就不把人命当回事,他们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已经包围了!” 潘局也被突然中枪摔下的宋秀,给惊得怒火中烧,他举着喇叭的手紧得都抖了一下,听到东阳西归说要包围,他连忙重申着提醒道。 警局的人本来就不多,虽然包围的不是很严密,但他们已经在商场四周包围一圈了。 “这些警员也包围出去!” 东阳西归指着挡在警车前,也就是商场正门口一整排手拿盾牌的警察,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听到没有!快将商场包围起来!” 潘局虽然不清楚东阳西归打得什么算盘,但在东阳西归气场太过冷霸的强硬手腕下,他还是乖乖听从了东阳西归的命令。 本来吧,潘局留着这些手拿盾牌的警员,是想要有机会的话可以冲进商场去的。 盾牌警员抽调出去包围商场,他们就没多少人可以冲进商场了。 潘局想是这样想,面对东阳西归突然而来的命令,他还是连犹豫都没有的赞同了东阳西归的做法。 x市区顶多是个三线小城市,经常还被说是四五线小城市,警力本来就有限,他更没见过这样大的劫匪场面。 潘局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搞,东阳西归有主谋的话,他自然愿意听。 只要最后能解救被挟持的人质,不让这场抢劫绑架案造成太大的损失,他就谢天谢地了。 手持盾牌的警员在潘局的命令下,纷纷起身向左右扩散,速度奇快的要巩固其商场的包围圈。 “你们快速跟上!想办法攻进商场!” 盾牌警员一行动,东阳西归立马跟站在身旁的子桑倾、洛寒舟、牧阳,低声道。 “是!” “是!” “是!” 得令后,三人异口同声的低声回应,抬腿就快速跟上左右扩散开的盾牌警员。 “老婆!老!婆!” 冲进警戒线的单辉,一边呐喊着一边往前冲,恨不得一大步就冲到宋秀的身边去。 潘局左手拿着喇叭,右手握着手枪,紧张的看着宋秀摔下来的那扇窗户,唯恐什么时候又掉个人下来。 听到身后传来单辉的大喊,潘局回头就看到单辉脚步踉跄的快速冲了过来,他连忙冲一旁的云少宁喊道: “少宁,你快去把他拦下!” “是!”云少宁接到命令就转身朝单辉跑去。 面对横冲直撞冲过来的单辉,云少宁正面冲撞上去一把抱住他,硬抱着不让他往前冲。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老婆摔下来了!我老婆……啊呜呜……” 单辉挥手推搡着云少宁,双脚还时不时的踢云少宁几脚,整个人显得特别疯狂。 亲眼看到新婚妻子被劫匪挟持后从楼上摔了下来,单辉整个人都崩溃了,如何能不激动不疯狂。 “你冷静点!别乱来!我知道你难受!但你不能这么冲过去!万一劫匪补一枪给你怎么办?” 单辉好歹也是一个成年男人,力气还是挺大的,云少宁嘴上安慰的同时,越来越耐不住单辉的疯狂行为了,好几次都差点被单辉推翻在地。 “我还情愿劫匪补一枪给我!我老婆在前面躺着生死不明,你竟然不让我去看她!你还是人吗?你这警察怎么当的?你还我老婆!”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单辉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拳头一拳一拳的捶打在云少宁身上。 警戒线外的群众看到如此疯狂的单辉,不少暗暗拭着泪,这事发生在谁身上,谁都不可能冷静得下来,他们理解。 人群中还有一些是人质的家属,但大家伙也还算冷静,知道这时候不能去跟警察闹。 不然警察光顾着安抚他们,谁帮他们解救被挟持的亲人。 单辉蓄满怒火的拳头砸在身上,疼得云少宁龇牙咧嘴。 云少宁的下颚角被单辉狠狠捶了一拳时,云少宁心一狠,紧抱在单辉腰上的双手一使劲,与此同时右脚用力一勾单辉的腿窝。 就这么一下,云少宁就硬是把疯狂捶打他的单辉,给撂倒在地上。 单辉一倒下,云少宁抓着他手臂一个翻转,动作还算麻利的将单辉摁趴在地上。 “兄弟!你别怪我动手!我也是逼不得已!警方人手不够,我还得上前线帮忙,没功夫陪你在这里耗!” 云少宁真不是因为单辉揍他,他才摁倒单辉的。 对于宋秀被枪击摔下楼来这件事,他也非常的伤心,如果单辉打他,能换回宋秀的命,打多狠他都愿意。 但现在情况危急,不能让单辉胡乱。 云少宁今天接到案件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刻意多带了一副手铐,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他掏出第二副手铐就果断的铐上了单辉的手腕。 “操你妈的!你凭什么铐我?我犯什么法了?我要去找我老婆!你还我老婆!” 被摁趴在地上反抗不了的单辉,哭得更伤心了。 他要去找他老婆,呜呜,他老婆。 呜呜,为什么会这样! 看到单辉这样,云少宁心里也不好受,但他依然不能放掉单辉。 最终,云少宁硬拖带拽的将云少宁拖上了警车。 商场对面的写字楼,有不少下了班要回家或去吃饭的白领,商场发生劫匪案后他们都被限制了出行。 当左清源旋风一般跑进写字楼时,惹得聚在一楼大厅的几十名白领惊叫出声。 白领们被惊吓到的喊叫声中,左清源还没来得及安抚他们,他就听到对面的商场传来了枪声。 左清源猛地一个回头,恰好看到宋秀身体前倾在窗户上,随时都有可能摔下楼去。 “王八蛋!” 左清源低声咒骂了一句,他在一楼大厅快速找到楼梯,不敢再耽搁的快速跑上楼去。 “天呐!刚才那个不是劫匪吧?” 一名身穿制服的年轻女人,震惊的看着不声不响就快速在楼梯口的左清源。 “你见过这么帅的劫匪吗?那身制服简直帅裂苍穹!” 另一名女人两眼冒着桃心,虽然看不到左清源的脸,但依然不妨碍左清源从头帅到脚。 “头发长见识短!那是战服!军人的城市作战服!刚跑上去的那个是兵哥哥!” 旁边的一名男性同胞看不下去了,他们办公室的这群女人就知道花痴! 还劫匪,兵哥哥都能以为是劫匪,她们脑子里装得都是浆糊吗! “我们当然知道上去的是兵哥哥!白痴!” 被骂头发长见识短的女白领不干了,狠狠地白了一眼白领男。 二楼的劫匪头头老牛,他开枪射击完宋秀看到她摔下楼去后,火气算是发泄了一丁点。 “老大!不好!支援的那几个大兵开始行动了!” 站在窗户侧边的猪蹄,看到子桑倾、洛寒舟、牧阳跟着盾牌警员快速移动后,惊呼道。 老牛一听,枪都来不及,快速捡起先前被他丢在地上的喇叭,又一次跑到窗户侧边站着。 往下一看,老牛看到除了东阳西归外,其他军人都有所动作后,他立马举起大喇叭怒喊道: “都别动!你们动一步我就杀一个人质!” 子桑倾奔跑的速度非常快,跑在警员最前面已经跑到商场侧面的她,被喊得立马停住脚步。 跟在子桑倾身后手持盾牌的警察,踏踏踏的脚步声也立即停下。 宋秀已经被枪杀了,他们丝毫不怀疑,老牛会再多杀几个人质。 对于商场里面的劫匪而言,杀一个人质跟杀十个人质的性质是一样,他们无所谓。 可另一方的警察与军人,他们承受不起。 他们是人民的守卫者,人质被杀害,对他们而言负担太大。 洛寒舟就跟在子桑倾身后,子桑倾的一个急停让他差点撞上子桑倾。 第417节 四下快速一环顾,洛寒舟发现他们现在的位置在商场侧面,面朝大马路的老牛等人,是看不到他们的。 且商场侧面的墙壁垂直往上一看,一排排的窗户中,并没有人在窗户旁守着。 “我们的位置很安全!” 洛寒舟手臂一抬,并拢的五根手指就戳了一下子桑倾的后背,低声暗示道。 既然劫匪看不到他们的话,他们再怎么转移也在劫匪的盲点,应该会没事的。 子桑倾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她也想趁机绕到商场背面去,但洛寒舟暗示她后,她还是扭回头看到呆立在原地的东阳西归。 默默在心中掌控着大局的东阳西归,看到子桑倾扭回头看他,知道子桑倾无言中在传递着什么信息的他,不动声色的轻点了一下头。 一得到东阳西归的首肯,子桑倾抬头再次确认商场的侧面窗户没有劫匪后,她以闪电之姿拔腿就朝商场背面飞跑。 子桑倾一动,洛寒舟也不甘落后的紧跟上去。 看到飞一般快速跑走的子桑倾和洛寒舟,跟着他们身后手持盾牌的警员,可谓是惊呆了眼。 因为子桑倾和洛寒舟的速度太快了,突然之间就跟利剑一样飞了出去,这会儿已经消失在商场背面了。 第一批稀稀落落包围商场的警员,大约每隔三十米有一名持枪警员守卫着。 前方还传来老牛和潘局谈判的声音,子桑倾和洛寒舟跑到商场背面后,两人都没空去理他们。 两人快速侦察着商场背面的墙壁,背面的窗户都不算大,但几乎每扇窗户都预留了一个放置空调外机的上沿。 “劫匪在二楼,你从三楼进去往上走,我爬到顶楼往下走!如何?” 洛寒舟快速计划好攀爬路线,要往上爬时,询问着站在身旁的子桑倾道。 这商场一共十五层,爬到十五楼需要比较大的体力。 虽然以子桑倾的体力来看她绝对没问题,但洛寒舟还是觉得他来爬比较好,让子桑倾爬那么高他有点过意不去。 “好!” 子桑倾点头。 她并没有想那么多,此时她想的是狙击她的狙击手在四楼,从三楼上去,正好可以和四楼的狙击手会一会,如果狙击手没跑的话。 商量好后,洛寒舟快速走到另一扇窗户下,两人的长枪朝后背一甩,一左一右猛地一蹦,跳起抓着一楼的窗户沿,双臂用力撑着就往上爬。 烈日当头,借着窗户沿的一点支力,攀爬在墙壁上的子桑倾和洛寒舟,就跟飞檐走壁似得,身姿轻盈的上了一层又一层。 “我草!小心小心!” 不偏不倚就站在子桑倾身后的一名警员,看到子桑倾贴墙站在窗沿上也敢用力往上一蹦去抓楼上的窗户沿,惊出一身冷汗的他不由得低喃着担心子桑倾的安危。 这要是有个闪失摔下来,可就不是轻微脑震荡那么简单了,摔死摔残都极有可能。 “靠!真有这神功?” 另一名眼睁睁看着洛寒舟从地面爬上五楼的警员,可谓是惊呆了双眼。 洛寒舟就那么一跳一抓上去,再一跳一抓上去,一路就那么畅通无阻又轻松不已的爬到五楼了。 他们的攀爬训练好歹有根安全绳系着,洛寒舟现在这何止是安全绳的问题,简直是拿命玩! 这名警员看着猴子上树一样轻松爬墙的洛寒舟,算是亲眼见证军中卧虎藏龙是什么意思,这要是放在他们警局,潘局也没胆让他们这么赤手空拳的爬。 不同于马不停蹄一路向上爬的洛寒舟,子桑倾爬到二楼后就停了下来,小心翼翼的透过窗户察看二楼大厅的情况。 二三十名人质蹲成了一堆,周围不少劫匪,子桑倾细数了一下,她的视野范围内,一共看到二十二名劫匪。 子桑倾将侦察到情况汇报给东阳西归后,便继续往上爬。 站在三楼窗沿,子桑倾小心翼翼的推开窗户掀起窗帘,一双晶亮冰瞳快速扫视着三楼的室内情况。 三楼是超市,除了货架她什么都没看到。 机不可失,子桑倾将窗户推得更开后,清瘦身体轻轻一跳便悄无声息的进了三楼超市。 子桑倾双脚一着地,身后的两手就快速关回窗户。 寂静无声的三楼,就在子桑倾屏息静气想着该朝左边走还是右边走时,右侧的隔着三四排货架的位置,突然传出了一道粗粗的带着警告的男性声音: “谁?” ☆、026比比谁更狠 这种时候冒出如此具有敌意的一句话,子桑倾忍不住在心里低咒起来。 该死的! 她手脚这么轻还被发现了? 子桑倾不敢多想,脚下轻盈的往前猛跨几步,身姿轻盈的闪进了两排货架之间。 她已经听到刚才出声的方位传来了脚步声,对方走动起来了! 听着几排货架外传过来的‘踏踏’脚步声,子桑倾察觉到,对方已经走出货架了,她要是还站在窗户下,铁定就暴露了。 更重要的是,子桑倾还听到对方继续往前走,也就是朝她的方向靠近。 子桑倾左手伸向背后,抓住awsm狙击枪的枪身就往身前转移。 小脑袋微偏的子桑倾贴着货架而立,冰瞳一斜紧盯着货架尾部。 只要敌人一冒头,她一定一枪击杀了对方。 三米、两米…… 子桑倾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心里暗算着对方靠过来的距离,她抓着枪身的手也紧了一紧。 猛然想到什么的子桑倾,低头一看,她的狙击枪没有装上消音枪管,这么明晃晃的开枪肯定不行。 这么想着,子桑倾伸手就要去掏消音枪管, 右手伸向后腰一抓时,子桑倾的手腕碰到了消音枪管隔壁的匕首,子桑倾当即目标一转,掏出一把寒芒森森的军用短匕首。 她还是简单点,用武力解决好了。 子桑倾将awsm狙击枪重新背回身后,单手握着军用短匕首就朝脚步声主动靠近。 “谁在后面?” 小江快要走到子桑倾这排货架时,警惕的突然停下脚步。 子桑倾屏息静气,此时她已经走到货架尾部了,转个弯的地方,小江的声音离她不到一米位置。 倘若小江不停下径直往前的话,他这会儿已经和子桑倾碰上了。 子桑倾握着匕首的小手紧紧一握,已经准备主动出击了。 然而,恰在这时,子桑倾左侧几排外的货架方向,又传来了另一道男性声音: “小江,是我!” “……”子桑倾眼皮一跳,暗道不妙,她被左右夹击了。 子桑倾的冷冽冰瞳闪过一抹狠绝,要想不动声色的躲过这一劫,她必须先下手为强解决掉一个再说。 一股啤酒的香气飘了过去,子桑倾嘴角一抽,打劫中途还有兴致喝酒,这劫匪也挺潇洒的。 子桑倾根据先前的脚步声判断,小江就在货架转弯处,机不可失。 说时迟那时快,子桑倾嘴一抿,脚步一移就快速闪身出去。 快速转移的过程中,子桑倾紧握着匕首的右手已经抬起了一半,就等着看到小江的那一瞬间一刀子划过去。 “老江是你呀!我还以为谁呢!” 然而,让子桑倾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她闪身出去想偷袭小江时。 小江一个转身从货架隔壁的过道里走了,她悄无声息的扑了个空。 站在货架尾部的子桑倾,约半米宽的货架正好挡住了她的身形,小小的郁闷了一瞬的她,悄悄探头,看到了小江拎着一瓶易拉罐啤酒的背影。 小江约莫一米七出头,不胖不瘦,从背影上看挺普通的。 “还能有谁?其他弟兄都在楼下,我上来找点吃的,早上一起来就赶着来抢劫,这都中午了,我还没吃东西呢!” 老江手里拿着两个面包,边吃边走朝小江靠近。 “刚才我一个人在那边喝啤酒,无聊得都快睡着了,正好你来陪我喝几罐!” 小江说着又喝了一口啤酒。 老大让他把风,这有什么好把,楼下那么多弟兄,警察又在外面进不来。 “嘿嘿!啤酒配面包,不错不错!” 老江也喜欢喝酒,本来觉得这种时候不应该喝的,要喝也拿了赎金回去再喝,但听到小江已经喝了酒后,他立马就嘴馋了。 站在货架尾部借由货架遮挡住的子桑倾,嘴角抽搐的听着小江和老江的对话。 这都是些什么劫匪,打劫中途还真的搭伙喝起酒来,他们是对自己太有信心了,还是觉得警察奈何不了他们? 子桑倾一点也没猜错的是,小江和老江坐在两排货架中间的过道上,吃着零食面包喝着啤酒的享受了起来。 小江和老江有吃有喝的,就那么过了半分钟后,子桑倾站不下去了。 乃乃个熊的,小江和老江一屁股坐下去还不知道喝到什么时候去,她不能这么干等着。 子桑倾看了看手中雪白发亮的军用短匕首,默默地别回腰上。 随后,子桑倾一手转回挎在后背的awsm狙击枪,一手拿出绑在腰上消音枪管,动作又轻又快的接在枪口装上。 “你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小江似乎听到货架尾部传来一丝轻微动静,不由得询问坐在老江道。 “哪有什么动静?风吧?” 老江喝了两口啤酒后,才不以为意的回道。 小江就是喜欢多疑,刚才他来的时候也疑神疑鬼的叫唤着。 整个三楼这么安静,除了他们一个人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有其他的动静! “估计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两天心里总是不踏实!” 第418节 小江也灌了几口啤酒,还猛咬两口面包,心里有些感慨。 他跟着老牛也干了七八年了,哪一次不是死里逃生才活下来的,他真想去过过平静一点的生活,那种不用看到警察就老鼠遇到猫似得逃亡生活。 “想女人了吧!” 老江的年龄比小江大了二十来岁,看到小江忧心忡忡的样子,他嘿嘿坏笑了起来。 有钱赚就行,这有什么不踏实的? 回去多干几个女人也就踏实了! “我觉得女人玩多了也就那样,没意思。” 酒香面包香气的萦绕中,小江不太苟同老江的想法,还颇为老成的评论着。 子桑倾听到这里,彻底听不下去了。 这些男人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嘿!” 双手紧抓着awsm狙击枪的子桑倾,一个旋身暴露在两排货架之间,微开的双脚一站定就冲小江和老江打着招呼。 ‘哐当’一声轻响是子桑倾拉保险上膛发出的声音,上好膛她举枪就朝偏头看过来的小江和老江扣发下两嗖子弹。 ‘咀——咀——’ 小江和老江举着易拉罐正碰着瓶,老江侧身和小江干杯时,正好是面对着子桑倾的方向。 他是亲眼看到子桑倾突然闪身出来,当他定睛看去时,还没看清楚子桑倾的身影,脑门就突然一痛。 小江更惨,他听到声音偏头看向子桑倾,以为是其他弟兄也上来蹭吃的他,刚看到子桑倾身穿战服的帅气身影,脑门正中就中了致命一枪。 “你……” 老江眼睛瞪得大大的,手中的易拉罐啤酒‘啪’的一声摔在地上,他瞪着子桑倾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咚’又一声响,是小江手中的啤酒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小江和老江的后背都靠在货架上,他俩被子桑倾一枪击毙后,除了手中的啤酒掉了,坐在地上连姿势都没有变。 看到小江和老江瞪着她头一歪断了气,子桑倾冷冽的冰瞳左右一瞟。 很好,这下除了她,四周没一个活人了。 子桑倾长枪一收,带着冷然之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枪杀现场。 前前后后小心翼翼的张望着,子桑倾在三楼超市这头走到另一头,除了小江和老江,其他人一个都没看到。 正当子桑倾想顺着楼梯上四楼时,刚拐进楼梯的她猛然退了回来。 她听到楼梯上传来踏踏踏的脚步声,有人正从楼上下来。 三楼的防火门是打开的,子桑倾站在门侧,她听到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越下越快。 子桑倾冷着一双冰瞳,如果楼上下来的人是要进三楼,这个活口是不能留的,小江和老江已经被她击毙,很。 如果是从楼上直接下二楼去,子桑倾倒可以考虑先留他一命,毕竟如果是劫匪头头叫他下去,结果人却很久没下去的话,很容易引起怀疑。 子桑倾紧贴着防火门站定,贴在身前的awsm狙击枪枪口朝下。 对方下楼的脚步声很大,不用仔细听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蹬蹬蹬快速下楼的脚步声后,对方的脚步声节奏缓了下来,子桑倾也跟着屏住呼吸。 楼梯道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对方并没有下楼! 当子桑倾探听到这一事实时,对方的身影已经从防火门快速走了进来。 ‘咀——’ 说时迟那时快,在对方一冒头要与她擦肩而过时,子桑倾立马举枪对准他。 对方压根就没想到门后会有人,眼角余光瞥到子桑倾的黑色身影,侧面看过去的他立马警惕的想要后退。 然而,对方刚有有所动作,子桑倾已经狠绝的扣下扳机发射了一枚子弹。 对方才刚看到子桑倾隐秘在面罩下的冷冽冰瞳,侧过身的他,左胸口已然中了结结实实的一弹。 前来送死的也是一个男人,他握在右手的手枪才微微举起,指都还没指向子桑倾。 在子桑倾淡定的冷冽眼神中,对方握枪的手一松,手枪‘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紧接着,对方虽然眼睁睁的盯着子桑倾,身体却软绵无力的往后倒了下去。 就在对方要嘭一声重响摔倒在地上时,子桑倾一个箭步冲上去托住他,拉着他就往侧边拖。 倒在正门口太显眼了,这身体少说也一百五十斤,猛一下摔下去砸出太大的声响也容易引起怀疑。 最终,子桑倾将他拖到门后放着,把三楼防火门顺手关上,她人便小心翼翼的朝四楼走去。 还坚守在四楼的狙击手老狙,他现在的位置离楼梯口不远。 寂静得只有他一个人的四楼,他听到楼下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声响,类似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老温?” 一道声响过后,之后几秒都没有什么动静,老狙尝试性的唤了一句。 子桑倾刚踏上第一节台阶,听到老狙的呼喊声她身形一顿。 老温肯定是刚才被她放倒的那个男人。 过了两秒,老狙也没听到回应,依旧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老狙虽然心里有些起疑,但他并没有多深究的意思,头一扭,视线又从窗户看下去,仔细盯着楼下的警察。 楼下的警察还不敢轻举妄动,但让老狙眉头深锁的是。 支援来的五个军人,除了东阳西归还站在楼前,其他都在刚才警察突然发起的包围中,一个两个都消失不见了,也不知道隐蔽到了什么地方。 或者说,难道对方已经渗入进商场里来了? 想到此,老狙又不放心了,特别是刚才那道轻响,现在越发觉得有点诡异。 犹豫两秒,右手上臂缠绕着绷带的老狙,左手提着狙击枪就朝楼梯口走去。 老狙的步伐很大,气场挺强,走路都跟带风似得,但他步伐极轻脚下无声。 四楼的防火门有一扇是打开的,子桑倾已经上四楼的楼梯口了,直觉危险正在逼近的她,贴墙而站不敢贸然冲进去。 一路快步前进的老狙,快要走到楼梯口时,竟也突然停了下来,莫名的就是突然停下了双脚。 。老狙一双浓眉皱的紧紧地,常年在刀尖上行走的人,直觉向来比较准,现在,他的感觉越来越不对了。 四楼同样是超市,萦绕在四楼和楼梯道里的气氛,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 老狙在距离防火门四米位置站定,他是直面着防火门的。 时间仿佛停止的诡异气氛中,谁都不太敢确定门后有没有人,敌不动我不动的情况,双方就这么僵局着。 十秒钟过后,子桑倾等不下去了,她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这里。 子桑倾的手不自觉的抚摸了一下身前的awsm狙击枪,似乎在和她的爱枪无声的传递着什么。 不管门后有没有,她都得闯到四楼去。 立刻马上! 主意一打定,子桑倾的冰瞳更冷冽了,她一秒都不再停留的突然冲进防火门。 在这种死寂的氛围中,不知道子桑倾是和老狙达成了某种默契还是怎样。 就在子桑倾突然冲出来的同时,老狙也突然抬脚往前走。 因为老狙就站在防火门正前方,子桑倾一冲进来就看到了他。 ‘咀——’ 早有准备的子桑倾,一闪身出来就毫不迟疑的举枪射击老狙。 老狙因为右臂受伤射击命中率大大降低的原因,需要双手配合的狙击枪被他放在窗下。 走过来时,老狙的右手空空如也,左手握着一把ak47手枪。 乍然看到子桑倾冲进来,老狙的反应自然和子桑倾一样,举枪射击,他还方向一转立马往旁边闪躲。 然而,老狙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子桑倾的子弹。 且,眼神狠绝的子桑倾,第一枪射击的目标是老狙的左臂,双方距离很近不过区区几米,老狙刚想往侧边闪,左上臂就猛地一痛,痛得他手臂突然一抖。 子桑倾早就猜到在她速降时就偷袭她的老狙,还会在四楼,她当时也非常肯定她射中了他,但不会是致命伤就是了。 第二次交手,子桑倾之所以第一枪就攻击老狙的手臂,是因为老狙的枪肯定没消音,枪声一响,她就暴露了。 ‘咀——咀——’ 看到老狙举枪的动作被她打得一顿,子桑倾冲他还不私心往旁边转移,并试图再次举枪射击他的手臂,狠绝的连扣了两下扳机。 “嗯……” 子桑倾射击出去就跟拿尺量着射击一样精准,老狙的左上臂被子桑倾连连打中三发子弹后,上臂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他,禁不住疼得闷哼一声。 而老狙第二次举起到一半的手枪,他再也无力握住了,手一松,手枪就‘哐当’掉落在地上。 老狙身上有对讲机,在子桑倾的火力猛攻下,他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了,他便想通过对讲话给楼下的老牛传话,先前就已包扎了绑带的右手,便快速伸向腰间的对讲机。 ☆、027不好!洛寒舟被围攻了! 老狙此时并没有想太多,他就想着就算他死了,也不能让子桑倾继续张狂下去。 子桑倾都已经上到四楼来了,而且是从楼梯道里上来的,想来三楼的弟兄凶多吉少。 然而,老狙的想法很美好,可子桑倾哪能给他这个机会。 老狙的手枪已经脱手掉落在地上,他已经丧失了射击能力。 子桑倾不躲不闪的站在防火门前,狙击枪的枪口方向一转,对准他伸向对讲机的右臂就是一嗖子。 ‘咀——’ 老狙的手刚碰到对讲机,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的动作,受伤的右臂又被射击的轻微一震。 第419节 子桑倾打完这一枪后,冷冽着冰瞳的她枪一收猛冲上去,冲刺中她对准老狙的胸膛,一个高踢腿猛地踢上去。 突然的出击,子桑倾动作非常的快捷凌厉,强势中毫不拖泥带水的就踢上了老狙。 “嗯……” 老狙顾着对讲话,看到子桑倾猛然冲上来时,已然失了躲避的先机,硬是被子桑倾结结实实的踢了一脚。 霎那间,老狙被踢得不断后退,地上留下两排从他手臂上低落的血迹。 子桑倾一点情面也不留的紧追上去,再次飞起一腿,猛一下就将老狙踢得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老狙的后背一着地,虽知他很难从子桑倾手里逃掉这一命,可他仍旧不甘心的双腿用力绷紧凌空一起,便想要通过鲤鱼打挺快速站起身来。 子桑倾高踢的右脚刚收回还没放到地上,看到老狙想起来,她刚收回的右脚连忙往前跨。 老狙虽然双手废了,但他基本功还是非常扎实的,子桑倾冲过来时,他鲤鱼打挺的双脚已经站在地上了,只是上身还呈现出半躺着的姿态还未完全直起腰。 子桑倾出脚可谓是快准狠,一脚踢上老狙的胸膛阻止他直起腰,全身的力量还瞬间集中在右脚猛地一踩。 ‘嘭!’一声重响,老狙的后背又一次重重砸在地板上。 “嗯……” 这一次,老狙被踩得痛哼出声时,额头也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子桑倾这一脚太大力,踩得他胸腔都快要爆掉的感觉。 从始至终,子桑倾的双手都一直紧抓着awsm狙击枪。 一将老狙踩倒,子桑倾便立即弯腰扯掉他腰上的对讲机,她将对讲话放在地上猛地一推,对讲机便悄无声息的摩擦着地面飞快滑远。 子桑倾的动作很快,非常快,老狙本想趁她弯腰的机会挥开她反击的。 但是,双臂被射击了五发子弹,双手已经出不了力气的老狙,想依靠身体的力量挺起上身。 可是,老狙憋足了力气一起,肩膀刚离开地面不到两厘米,子桑倾狠踩在他胸膛上的右脚就暗中一个使劲,他就又倒了回去。 子桑倾看起来个子小小的又瘦,她蒙着脸老狙根本就不知道她是个女兵。 老狙只觉得子桑倾那么矮小,力气倒挺大的。 扔完对讲机的子桑倾,在老狙愤怒又不甘的视线中,她狙击枪黑洞洞的枪口立马一转,枪口便从上往下指向老狙的左胸口。 “你不敢杀我的!” 然而,面对子桑倾指下来的枪口,老狙却一点也不害怕,他咧着嘴笑得一脸狡猾又凶狠,第一次开口和子桑倾说话。 老狙太清楚警察的那一套了,他犯案那么多,警察还要抓他回去审问。 子桑倾现在可以说是活抓了他,她最多上副手铐把他铐回去,不可能在这种时候一枪毙了他的! 老狙的想法也不是不对,如果此时制服他的是云少宁等任何一名警察,他们下一步的反应,肯定是亮出手铐把老狙铐回去。 但是! 子桑倾从没想过要留老狙的活口。 老狙这个人虽然搏斗术不怎么样,但枪法不错。 留下老狙对他们非常不利,虽然老狙的双手已经废了不能再开枪,可子桑倾依然不想放过他。 于是乎,在老狙得意的警告眼神下,听到老狙说她不敢杀他的子桑倾,嘴角冷然一勾,晶亮的冰瞳霎那间闪过冷戾的狠绝。 ‘咀——’ 霎那间,从老狙左胸口涌出的猩红血液,染上了老狙的黑色上衣,鲜血快要侵染上子桑倾踩在他胸口上的鞋底时,子桑倾悄悄移了一下脚。 子桑倾朝老狙的左胸口扣下一扳机后,胸口突然一痛的老狙,双眼不敢置信的瞪大又瞪大。 从子桑倾那双眼睛里,他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冷戾与狠绝,那抹深藏在眼底的嗜杀之气,几十年来,他从没在其他警察的眼睛里看到过! 老狙在临死前自以为是的想法,遭到了子桑倾狠狠的重创。 子桑倾是军人,不是警察,这个老狙是知道的。 他以为,军人会和警察一样对待他。 可他不知道的是,子桑倾不是一个为了当军人而当兵的军人。 子桑倾一直等到老狙头一歪咽下最后一口气后,她才收回踩在他胸膛上的右脚。 随后,子桑倾枪一收,反正就跑去关上防火门,还一扭锁上了门。 刚才他们这么大动静,都没见其他人出来,估计四楼是没其他人了。 锁好防火门的子桑倾,冷看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老狙,快速朝楼层另一端的楼梯跑去。 子桑倾每到一个楼层就进去快速走一圈,打从她解决完老狙摸索上五楼开始,一直到九楼,她都没再遇到一个人。 九楼是买女装的楼层,子桑倾在空荡荡的楼层绕了一圈没看到一个人。 正当子桑倾想拐进楼梯继续朝楼上走时,她看到其中一间女装店,一件挂在衣架上的大衣,正一抖一抖的抖动着。 有人! 子桑倾左右看一眼确定四周没有可疑人员后,她一步步朝抖动的大衣走去。 店面不算很大,子桑倾进入店里后,她看到大衣抖动得更厉害了。 大衣很长,快要垂到地面上了,子桑倾偏着头透过大衣与地板的缝隙往里瞅了瞅,她看到里面有一只黑色的女装鞋子。 子桑倾在抖动的大衣前站定,大衣抖动的实在太厉害了,子桑倾怀疑里面的再抖一下,大衣随时都有可能会掉落下来。 虽然子桑倾猜到藏在大衣里面的人,不太可能是劫匪,可她仍旧不敢掉以轻心。 万一是陷进,对方一枪扫过来,她这条小命可就呜呼哀哉的玩完了。 双手抓着枪,子桑倾的右手食指搭在扳机上,做好随时射击的准备。 awsm狙击枪原本朝下的枪口,一点一点上移停在大衣边沿。 就在子桑倾的枪口碰上大衣的同时,大衣突然不抖了,里面的人似乎比她更紧张。 子桑倾冰瞳一冷,手腕用力枪口猛一下挑开大衣。 “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店里的日光灯一照进大衣底下,躲藏在里面的人,就被吓得抱头大喊着。 “……” 子桑倾看着一身黑色制服的女人,从她抱着头的侧脸来看,她挺年轻的,应该是这家的店员。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害怕得要命的店员,紧闭着眼连抬头看子桑倾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害怕得只一味求放过。 刚才,她听到枪声了,趁着九楼没人她偷偷跑到窗户口往下看了看,她看到了警车还有很多警察,还有躺在一楼血泊中宋秀。 呜呜,她不想死! 她还年轻,她还不想死! 她不就因为闹肚子上了个厕所吗,在厕所里听到什么抢劫了快跑,她出来的时候,整个楼层就只剩她一个人了。 她不敢乱跑就躲了起来,想着她在九楼,劫匪应该不会上到这么高的楼层来。 “藏好不准出来!” 看到是店员,子桑倾自然不可能杀她。 虽然子桑倾一路摸索上来也没见过几个人,但谁也不敢保证九楼一定是安全的。 担心店员跑出来会遇到劫匪,子桑倾临走前,便嗓音清冷的冷喝了一句。 “好好!不出来!不出来!” 乍然听到头顶爆冷下来一句话,店员来不及细想,下一秒吓得猛点着头。 然而,店员的脑袋跟波浪似得点着点着,脑子突然当机似得一下停止运转。 她、她好像听到一道清脆的女性声音? 惊疑中,店员猛地抬头,大衣重新盖下来时摆动的缝隙中,她看到了子桑倾快速跑出店门的背影。 “走、走了?”看到来人走了,店员更震惊了,劫后余生的她,心情久久不能平复的低喃着,“那、那个人是女的?女警?” 子桑倾这边,可谓是畅通无阻,对面写字楼的左清源,也早已找好视野绝佳的狙击点,他的狙击目标主要在二楼。 一路攀爬到最顶楼的洛寒舟,他爬窗进去后发现顶楼一个人都没有,往下走前,他特意朝天台跑去。 通往天台的那扇门,一个大锁头死死锁着,洛寒舟见状立马转身往下跑。 “队长,天台门的确上锁了,且只有从里面才能打开。” 楼梯上快速下楼的洛寒舟,通过耳麦低声跟东阳西归汇报道。 来得时候,他提议过降到楼顶天台,但东阳西归说通往天台上的门肯定锁了,未免被劫匪发现他们不能开枪硬打开。 更何况直升机目标太大,直升机从远处飞来时,劫匪早就知道了他们的存在。 如果直升机真的无缘无故来了就走,劫匪不用多想也知道他们已经从楼顶降落了,劫匪有了准备,他们就显得太被动了。 商场那么大,洛寒舟从顶楼一路往下,竟也跟子桑倾扑了个空压根就没人。 当洛寒舟一楼下到十一楼时,他刚从楼梯道里踏进十一楼的楼层,就听到了对话声。 “老大,你说,这些土鳖警察会送赎金来吗?” 宋大海抬头从窗户看下去,楼下被烈日暴晒的警察还跟几分钟前一样没动过后。 原本吧,有了老牛这个冲锋陷阵的老练劫匪帮,宋大海信心十足的。 可一分钟一分钟过去,他心里越来越没底了。 “肯定会的!”高雷倒是一点也不怀疑,“楼下绑架了那么多人质,老牛还杀了一个人质警告他们,他们不敢不送赎金!” “那是之前,可现在你也看到了,土鳖警察有了支援,情况也许会不一样。” 虽然到目前为止,宋大海也没看到有什么不一样。 “支援过来的好像不是特警!估计就几个部队的士兵,你看看他们才来了几个人,五个!五个能干毛用?” 高雷想想就觉得好笑。 那些警察高层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就只支援过来五个当兵的! 第420节 是想故意放他们一马吗? “是只有五个没错,但你看看下面,现在楼下只有一个特警了!” 宋大海说到这个就隐隐有些不安,五名军人,只有东阳西归还乖乖听话的站在楼下。 另外四个,一个在对面的写字楼里,指不定现在正拿枪口瞄准他们。 至于另外三个,都在刚才的混乱包围中混迹进了警察堆里,现在警察倒是能看到一部分,那三个军人倒是全都不见了!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一个就一个!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他们就算要上来也是先从一楼上来,楼下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们很安全的,放心!” 高雷觉得现在的一切发展都非常的美好。 老牛的人全在楼下,要厮杀也先从楼下厮杀,且他对老牛的战斗力非常有信心。他们坐收渔翁之利就行了。 洛寒舟循着声音悄无声息的靠近,高雷和宋大海背对他坐着。 让洛寒舟意外的是,他举着长枪都已经走到两人身后三米位置了,高雷和宋大海竟然还没发现他! “不许动!” 对于高雷和宋大海光顾着聊天的后知后觉,洛寒舟汗颜不已,就这样的警惕性还想当劫匪? 要是换个人一枪子打过去,高雷和宋大海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突然听到洛寒舟的冷声警告,高雷和宋大海心里一惊怎么可能会不动,两人‘刷’得一下就猛然回头。 “啊……救命!救命!我是无辜的!” 宋大海的身前有一堆花生壳,猛回头的一看到全副武装的洛寒舟举枪对准他,他吓得立马扔掉手枪。 完了完了! 宋大海吓得膀胱突然暴涨尿急起来。 这人什么时候上来的? 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别开枪!兄弟!有话好说!千万别开枪!” 高雷也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洛寒舟给吓了好大一跳,听到宋大海丢手枪的声音,他反射性一样也一下把手机扔在花生壳上。 此时此刻,高雷看到举枪站在他身后的洛寒舟,就跟五雷轰顶似得脑袋一下炸开了花。 妈妈呀! 他明明一点异常声音都没听到,洛寒舟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莫不是楼下的老牛他们都被一锅端了吧? 可是不可能才对! 先前枪声也就响了几下,大动静都没有,老牛不可能这么弱。 “……” 看到高雷和宋大海不用他警告,就立马扔掉枪求饶,洛寒舟面罩下的眼角狠狠一抽。 他是万万没想到,高雷和宋大海身为劫匪,竟然这么怕死! “长官同志!我是无辜的!呜呜,我上有老下有小……” 宋大海见洛寒舟只拿枪瞄着他们,真的没开枪后,他眉眼一耷拉嘴一瘪就开始哭嚎起来。 不管怎么样,他没杀过人,这枪今儿个也是这辈子头一回碰! 宋大海想着,他就算被捕,最多也就坐几年牢,他的罪名没那么严重,不可能是死刑的。 他还不想死,子弹又不长眼,万一洛寒舟一个手抖,这对他可一点都不好! 高雷也想和宋大海一样,哭嚎几声的。 但是。 就在此时,他听到楼道里传到了其他弟兄的笑闹声。 十一楼只有他和宋大海在,其他十个弟兄都在楼下。 虽然他和宋大海现在的情况不妙,但洛寒舟才一个人,如果他们十二弟兄一起上,最后谁趴下还不不一定,更何况他们也有枪! 突然转变了主意不想投降的高雷,眼睛盯着洛寒舟,右手却悄悄的伸向手枪想捡回来。 洛寒舟背对着楼道,他也听到楼道里有嘈杂声传上来,听得他不由得在心里低咒一声。 什么时候不来偏偏这时候来! 他妈的再晚几十秒上来也好! ☆、028非常牛掰! 紧抿着唇的洛寒舟,心里声声暗骂着,听声音挺嘈杂,楼道里的人应该不少。 不管多少人,反正不可能是自己人。 恰在这时,洛寒舟还好死不死的看到高雷偷偷摸摸想去拿手枪。 沉稳双眸一厉,洛寒舟几个大跨步冲上前,对着高雷的肩膀就是一脚。 “啊……” 高雷被洛寒舟踢得往后一倒,后脑勺重重砸在地板上,砸得他大叫一声。 “不许动!” 制服高雷的同时,洛寒舟不忘枪口转移到宋大海的脑门上顶了一顶,警告他别轻举妄动。 “不动不动!打死也不动!” 宋大海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见高雷被洛寒舟一脚踹倒了。 眼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咻地’一下顶在自己脑门上,宋大海哪里敢有什么反抗念头,连忙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十一楼是个仓库,从楼梯到这个位置,还有十多二十米。 洛寒舟踹倒高雷警告完宋大海后,早就想好行动计划的他,长枪往身后一挎,就从一旁的存货架上抓过抹布以及一捆尼龙绳。 高雷倒地后见洛寒舟暂时没空理他,他便想爬起来。 但是,洛寒舟动作异常快速,快得出乎高雷的想法,他都还没站起,就又被洛寒舟抓着肩膀一把摔撞在地上。 不到几秒钟的时间里,后脑勺接连被摔了两次,高雷很生气,都要摔出脑震荡了! “你他妈……嗯……嗯!” 愤怒之余,高雷破口大骂,可他刚骂出几个字,手拿抹布的洛寒舟就一口塞进了他嘴里。 高雷眼睛一下大睁。 他妈的这黑不溜秋的毛巾是抹布! 抹布! 洛寒舟竟然把抹布塞他嘴里! 高雷怒得一手抓住洛寒舟的手腕想阻止他的动作,另一手则想把塞进嘴里的抹布抽出来。 此时的洛寒舟,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沉稳的霸气,高雷的手一抓过来,他就动作更快的反手一按。 将高雷的手按在地上后,洛寒舟穿着军靴的大脚便一脚踩上去。 “嗯……嗯……” 而高雷另外一只试图抽出抹布的手,也被洛寒舟的左手牢牢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一大条毛巾,洛寒舟下手一点也不留情的全塞进了高雷嘴里,动作又快又粗暴,塞得高雷嘴巴都快撕裂开了。 宋大海傻坐在一旁,傻傻地看着高雷被洛寒舟辗压,他丝毫不敢上前帮忙,哪怕手枪就在他身前,他也双手发抖没胆去抓起来。 妈妈呀!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跟军警交手,练过的就是不一样,对付敌人动作快速又有效。 洛寒舟塞住高雷的嘴不让他出声后,抓着他手臂一个翻身反转过来,把高雷的双手背在身后就捆绑起来。 “嗯……嗯……” 察觉到洛寒舟要反绑他的手,被摁趴在地上的高雷,呜呜的发出微弱声音。 从出生到现在,高雷的嘴都没张过这么大! 他被塞连舌头都动不了的他,严重怀疑他的下颚骨脱臼了。 嘴被塞得动不了也就算了,还满嘴的破抹布味道,恶心得高雷都快吐了。 可是,高雷再反胃也不敢吐了,万一吐了,嘴巴被堵住吐不出去,他还得被迫咽回去,高雷光想想就恶心得不要命。 楼梯道里传上来的声音越来越响亮了,楼下的另外十名弟兄的确是上楼来了。 可这会儿高雷再想告诉他们有危险,也有口难言说不出话了。 再看看宋大海,那个没带把的竟然举着双手投降,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高雷那个后悔,他就不该单单带宋大海上来,宋大海平时看着挺机灵,奈何太怕死了点。 “我、我会很乖的!我一定不出声!求求你别绑我也别塞我……” 洛寒舟绑完高雷后,视线便落到了宋大海身上,洛寒舟都还没说什么,光一个眼神就把宋大海吓得连连求饶起来。 为了表示他真的会配合,宋大海连说话都不敢太大声,唯恐被楼下上来的弟兄听到一样。 洛寒舟仔细打量了眼宋大海,二话不说就冲上去抓住他的手。 “绑就绑吧,别塞我行不?” 面对如此态度如此强硬,气场又霸气的洛寒舟,宋大海一下就蔫了下来,哭丧着脸和洛寒舟小声商量道。 “或者,你真要塞的话,拿条干净的毛巾行不行?你看存货架上那一大摞一大摞没开封的毛巾,用新的行不?” 宋大海越想越觉得一个字也舍不得说的洛寒舟,不太可能会放过他,眼睛眼巴巴的看着面前的存货架,提议道。 第421节 洛寒舟的捆绑手法有些奇特,三两下一绕就牢牢绑好了宋大海的双手。 捆绑高雷和宋大海的绳子,是同一根尼龙绳,一人头一人尾。 就像宋大海想得那样,洛寒舟不塞住他的嘴,是真的不放心。 万一宋大海一时想不开大叫一声,他可就彻底暴露了。 不过塞嘴这回事,洛寒舟倒是听取了宋大海的意见,从货架上拽下一大包毛巾,抽出一条就快速去塞宋大海的嘴。 宋大海非常非常的配合! 他主动张大嘴让洛寒舟塞他。 宋大海的配合,让洛寒舟都怀疑他是被劫匪拐进劫匪窝的好人。 但是怀疑归怀疑,洛寒舟塞毛巾的手依旧没留情,将宋大海的嘴塞得跟皮球似得鼓鼓的。 当洛寒舟动作快速的解决完高雷和宋大海时,那帮传出笑闹声的劫匪,才刚刚走上来踏进十一楼。 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和男性粗狂嗓音越来越近,洛寒舟握着枪猫着腰透过货架之间的一点点缝隙往外看。 几番侦察,就在领头的劫匪再经过四排货架,就能看到被捆绑住的高雷和宋大海时。 洛寒舟惊喜的发现,从楼下上来的这些劫匪,一人手里提着一把刀,他们都没有枪! 而且,洛寒舟没发现他们身上有对讲机! 洛寒舟想到什么般猛地一回头,窗户下的宋大海靠墙坐着。 他一直在观察洛寒舟,看到洛寒舟猛地回头,四只眼睛乍然撞到一起时,宋大海吓得后背猛冒冷汗,立马撇开视线不敢再去看洛寒舟。 他只是觉得洛寒舟的作战服太帅了,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而已,他真没有其他的意思! 然而,洛寒舟回头并不是去看宋大海,在他脑子里的音像中,他记得窗户下有一个对讲机。 当洛寒舟掠过宋大海看到宋大海脚边的对讲机时,他一个箭步冲过去。 宋大海被洛寒舟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差点尿裤子。 洛寒舟突然冲过来是想干什么? 难道洛寒舟反悔了,想杀了他不成? “……呜……” 嘴里被毛巾塞得死死的,压根就发不了半点声音的宋大海,对着直冲过来的洛寒舟,慌忙摇头求饶。 他还不想死,他会改邪归正,逃过了这一劫他一定改邪归正! 不要杀他,不要杀他呀! 一旁好好坐在地上的高雷,则比宋大海要看开得多。 高雷看到宋大海怕死的眼神,心里一个劲的唾弃着。 出来混还怕死的? 怕死还混什么混! 成了战俘的高雷在唾弃宋大海时,压根就忘了他在洛寒舟突然冲过来,举枪对准他时,他也本能的第一时间就丢了枪求饶。 洛寒舟可没空去管宋大海焦急的求饶眼神,他冲到宋大海身前就一把抓起对讲机。 快速将对讲机关掉,洛寒舟就把对讲机一把塞进货架上的毛巾堆里,保证谁也看不到对讲机的存在。 洛寒舟算过,楼下一共上来六个人。 为保万无一失,洛寒舟先转移到货架尾部站立着,对方人太多,他现在还不能暴露,他得去锁上防火门来个瓮中抓鳖才行。 洛寒舟倒不是对一战六没信心,毕竟高雷和宋大海的战斗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想必其他人也不怎么样。 只是,洛寒舟担心在双方在打斗过程中时,有人跑到楼下去叫人。 楼下的情况他并不清楚,谁知道楼下是不是有一个营的劫匪。 双拳终归是难敌四手的,他得一个一个一批一批的解决,一窝蜂全涌上来的话,想要全身而退显得太难了点。 洛寒舟站在货架尾部,看到货架另一头的六人都走了过去后,他脚下翻飞着以闪电般的速度往前冲。 当洛寒舟冲到靠近防火门的最后一排货架时,速度不停的猛一个转身冲出货架。 要说洛寒舟的速度有多快,当他以惊人的速度将防火门落锁时,那一边的劫匪六人这才走到事发地点,看到被捆绑住的高雷和宋大海。 提着一把大砍刀的万凯,走在最前头,他是第一个看到高雷和宋大海惨状的人。 “我草!老大,这怎……” 万凯震惊了,高雷侧对着他坐在地上,双手被绑在身后嘴里还塞着黑黑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再看看宋大海,宋大海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双臂反背在身后,估计也被绑住了,嘴里塞着一团白白的布料。 “都把刀放下!” 锁好防火门的洛寒舟,一个反身就举起枪,不等盯着高雷和宋大海的万凯震惊完,洛寒舟就边往前走边冷声警告道。 乍然听到陌生的警告声音,万凯等六人惊得立马回头。 看到身材高大一身战服的洛寒舟,正举枪朝他们逼来,有一个直接被吓得腿软了。 有枪,对方有枪! 万凯看到洛寒舟时,从他那双眼睛中可以看出,震惊可不小! 震惊之余,万凯的眼角余光还看到高雷不停在摇头,似乎在跟他暗示什么。 高雷想说的是,洛寒舟的个人太强悍,他们根本就不是对手,所以不能跟洛寒舟硬拼,只能小心对付的智取。 可是,万凯瞥到高雷的猛摇头,却误以为高雷在跟他说,洛寒舟不足为惧,让他们千万别放下刀! 万凯也觉得高雷的头摇得有理,毕竟他们人多,洛寒舟虽然有枪,但他好像就一个人,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想到此,面对洛寒舟举枪相向,万凯非但不放下大砍刀,反而大刀一举就指着洛寒舟呛声道: “凭什么让我们放下刀?你一个人我们六个人!最后输的肯定是……” ‘咀——咀——咀——’ 洛寒舟懒得和万凯废话,他原本指着六人上身的枪口,突的下移对准其中三人的膝盖,就连连扣了三下扳机。 “啊……” “啊……” “啊……” 不出意料的,被洛寒舟射击中的三名劫匪,腿猛地一震一弯就惨叫出声,其中一个本就有些腿软的劫匪,更是被射击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洛寒舟的枪装了消音枪管,万凯呛声洛寒舟的话,并不是被洛寒舟突然的射击打断的,他是被三名弟兄接连响起的惨叫声硬生生打断的。 万凯有些生气,本来想吼叫什么叫的,还叫的那么惨。 看到其中一名劫匪瘫坐在地上后,他往下移的视线这才看到他们三人的腿都有个血口子,正泊泊流血! 霎时间,眼睛猛一下大睁的万凯,握着大砍刀还平举着指向洛寒舟的右手,突然就禁不住的抖了一下。 草他大爷的! 有枪了不起呀! 早在万凯不怕死的举刀指向洛寒舟时,高雷就认命似得眼睛一闭。 他妈的! 他就知道万凯靠不住! 不过想想也对,万凯真要那么聪明的话,也不至于沦落到跟他这个没什么本事的老大混。 ‘哐当!’一声金属掉落在地上的刺耳脆响。 没被洛寒舟射击的另外三名劫匪,其中一人突然就一把扔掉手中的大刀,还特没骨气的朝洛寒舟跪下求饶道: “我、我投降!你绑我吧!别朝我开枪!”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真的不想死呀! 更不想被子弹打得半死不活! 他看出来了,另外三名弟兄都是膝盖中弹,洛寒舟是故意射击他们膝盖的。 说打膝盖就打膝盖,还是连续发射,对方枪法肯定非常牛掰! 他还看到洛寒舟面罩下的眼睛,突然开枪时自始自终连眨都没眨一下,他忘记了听谁说过,这种人开枪一般都是只凭感觉开枪就能命中目标,枪法是非常恐怖的。 别说他们是六个人了,就是十六个人也不顶用,别人一枪撂倒一个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哐当!’ “我……我也投降!别开枪打我!千万别!” 另外一名没被射击的劫匪,也紧跟着大刀一扔跪了下去。 他投降还不行吗,他愿意坐牢,他不想被一枪打死! 他还没娶媳妇儿呢! “你们!你们也太没骨气了!” 万凯一看左右两侧的弟兄纷纷跪倒了下去,他顿时就火冒三丈。 这架都还没干,这么早就认输合适吗! “凯哥,人家有枪!你快点投降,不然打你一个血窟窿!” 另一名膝盖受伤的劫匪,扔掉大刀投降时,低声奉劝了万凯一句。 他们干这行也是为了混口饭吃,没必要跟军警硬碰硬弄掉自己的性命。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不死他们就还是一条好汉! 面对最后一个不服软的万凯,洛寒舟也不多说,枪口缓缓一转对准万凯的脑门。 其实,万凯心里已经开始动摇了。 如果他和洛寒舟立场交换,他是那个举枪独自面对六名劫匪的人,他心里肯定没把握能战胜得对手,因为他枪法不行,他压根就没练过。 可洛寒舟不一样,就他刚才那三枪来看,他枪法准得很,其实他早在刚才就可以一一枪杀他们的,如果洛寒舟不想留他们活口的话。 第422节 “别开枪!我投降!” 心绪快速飞驰间,万凯一抬头看到洛寒舟的枪口对准他脑袋,他吓得立马举起双手,手中的大砍刀还差点砍到身旁的弟兄。 今天的这场抢劫,他就知道没那么好的便宜可以占,偏偏高雷鬼迷了心窍。 现在好了,他们落到了警察手里,还不定吃几年牢饭。 看到如此轻易就投降的万凯等六人,洛寒舟心里有些感慨。 说他们是抢劫绑架犯吧,偏偏胆子小怕死得要命。 说他们可怜吧,他们又当了令人憎恶的抢劫绑架犯。 十一楼的仓库生活用品很多,万凯等六人也投降后,洛寒舟仅花了一分钟时间就将他们全反手绑了起来。 毕竟只绑了手没绑脚,洛寒舟绑完人后又抽出一条尼龙绳,将高雷、宋大海和万凯等一共八人,全串在一起绑在一排货架上。 几人拖着一排货架,又捆成了一堆,这下他们就想走也走不了。 洛寒舟做完这一切后,万凯以为他会就这样离开的,哪知道洛寒舟抱着一袋毛巾,一人一条就塞进了他们嘴里。 收拾完这八名劫匪,洛寒舟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他挎着长枪想穿过十一楼,从另一个楼梯下去时,被他锁上的防火门,突然传来‘嘭嘭嘭’的砸门声。 ☆、029暗号传音,是你吧? “老大!开门!怎么锁上了?” 陆新春和另外三名劫匪掉队了,四人慢了一拍跟上来,谁知道上来就发现门锁了,陆新春便用力拍打着防火门。 他们也想坐电梯上来的,但老牛一开始就交代过,他们不能坐电梯,还说什么误了事要他们自己负责,他们便不敢坐了,毕竟老牛现在是他们的财主。 被捆绑在货架上的高雷等人,听到陆新春从门后传进来的喊声,他们在兴奋了一瞬后,便快速蔫了下来。 想要陆新春四人救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们这样送上门来,不被洛寒舟一锅端就不错。 洛寒舟方向一转,提枪就朝防火门走去。 步伐很大的洛寒舟,很快就走到了门前。 洛寒舟连犹豫都没有,抬手就拧开反锁按钮,未免门外的人不知道门已经解锁了,他还抓着门把拧了一下。 但洛寒舟并没有直接打开防火门,他长腿一跨就闪到门侧,守株待兔似得等待着猎物撞上来。 “门开了?” 陆新春听到了门把转动的声响,他低头看向门把的同时,抬手就去拧。 一拧果真拧开后,陆新春并没有多想什么,猛地一推门就进。 另外三名劫匪,也都一前一后跟着陆新春跨进防火门。 “咦?怎么都没人?” 防火门推得很开,陆新春进来时,洛寒舟的身影被挡在了门后。 陆新春看着一个人都没有的十一楼,边往前走就边嚷嚷道: “老大!我们来了!” 仓库很大,左左右右全是一排排的货架,货架上堆积着很多货物。 陆新春有些奇怪,上来了这么多弟兄,不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的呀! 洛寒舟一直在等,他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上了楼来。 看到进来四个劫匪,就再也没其他人进来后,站在门后墙下的洛寒舟,便坚定的举起了他的幽灵m4冲锋枪。 有了前面制服高雷等人的经验后,洛寒舟就不想在陆新春四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了。 枪口一一瞄准四人的膝盖后腿窝,不声不响的洛寒舟就突然扣下扳机,扣发了四枚子弹。 “啊……” “啊……” “啊……” “啊……” 四道惨叫声此声还没落下,另一声又紧接着响起的响了四阵。 陆新春四人的反应,和万凯六人的反应差不多,总而言之,他们在看到洛寒舟手持长枪走出来后,他们就怕死的投降了。 最终,陆新春四人的下场,自然是和他们的另外八名弟兄是一样的,都被洛寒舟捆绑起来栓在了一起。 随即,洛寒舟下到十楼,十楼散落了一地的零食垃圾,可就是没有一个人。 当洛寒舟又一次进入楼梯道准备下九楼时,他刚跨到台阶上想下,高壮的身体突然就猛地一个侧身紧贴在墙壁上。 楼下有人! 洛寒舟沉着双眸,抓在胸前的幽灵m4冲锋枪更是紧了一紧。 就在刚刚,他在楼梯转角处,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好像是头顶的黑影。 一路排查上来准备上十楼的子桑倾,九楼上十楼的楼梯,她就快要上了一半时,耳朵灵敏至极的她突然就猛地后退,跑下了楼梯。 子桑倾握着awsm狙击枪的小手,也紧了一下,冰瞳还冷了几分,整个人的气场有些冷然。 刚才那一下,她不确定她有没有暴露在楼上人的眼中。 子桑倾贴着墙转移了一下,转移到了一个四角位置,两只冰瞳紧盯着楼上的楼梯。 同样紧贴着墙壁的洛寒舟,一样是不敢轻举妄动,注意力全放在了楼下。 敌不动我不动,双方就这么僵持了近二十秒。 洛寒舟因为看到了子桑倾头顶的原因,他是非常确定楼下有人的。 子桑倾虽然没看到洛寒舟,但她凭着敏锐的直觉与经验,同样知道楼下有人。 气氛僵持得有些凝固,子桑倾心思快速的翻飞着,突然想到按照进度来算的话,洛寒舟差不多也该下到这个楼层了。 想到此,子桑倾连忙打开通话装置,将通话调到洛寒舟的频道。 ‘喳——’ 子桑倾模仿着喜鹊的叫声轻叫了一声。 她打开了频道,就是想试试楼上的到底是不是洛寒舟。 寂静无声的楼道里,子桑倾的‘喳’不是很大声,可是也足以让楼下的洛寒舟听到。 也就在洛寒舟发现楼下有动静,怀疑对方要动手时,他塞在耳朵里的耳机,也在同一时间传来了一声‘喳’的喜鹊叫声。 洛寒舟面罩下的沉稳双眸猛地一沉。 这个声音自然不是人类正常说话时发出的声音,他听出了一种暗示,且这个暗示还和楼下的动静同时传来。 “是你吧?” 瞬间明白了子桑倾想传递什么的洛寒舟,本想叫子桑倾的代号的。 可他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还不知道子桑倾的代号究竟是什么! “电鳗,是我。” 听到洛寒舟的声音从楼下传下来,子桑倾也算是稍微松了一口气,嗓音清冷的回道。 她既然和洛寒舟撞上了,就说明洛寒舟也解决了楼上的一系列可疑问题。 那么这整栋商场大楼,目前来说,也就一楼一二楼有危险了。 当然,这个前提是,二楼的那些劫匪没上三楼,没发现三四楼都有他们的弟兄牺牲了。 排除掉楼上的不定性可疑因素后,东阳西归那边也就可以开始行动了。 “你代号是什么?” 听到子桑倾熟悉的嗓音,以及肯定的回答,洛寒舟‘蹬蹬蹬’就快速下楼,顺口询问道。 “白鳄。” 一说到代号这个事,子桑倾就有些郁闷。 因为这个代号不是她自己取的,是东阳西归硬逼着她用白鳄这个代号的。 “白鳄?” 刚在楼梯转角处转了一个弯的洛寒舟,脚步猛地一顿。 洛寒舟看着楼下贴墙而立的子桑倾,眼里似乎有着震惊以及怀疑。 面对洛寒舟有些微审视意味的眼神,子桑倾不躲不闪的回视上去。 看什么看? 有什么好看的? 他知道洛寒舟在想什么! 她也不想这样的,都怪东阳西归那个独裁的玩意儿! 还什么弄个黑白配的代号,深怕别人不知道他俩的奸情似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队长的代号好像是黑鳄吧?” 双双看到对方沉默了两秒后,洛寒舟突然不太确定似得的反问道。 “对,他是叫黑鳄。” 子桑倾也不否认,这个也没什么好否认的,再说了,她就算否认了,东阳西归也还是叫黑鳄。 “……” 从子桑倾的眼神中,洛寒舟似乎看到了一丝几不可见的赌气意味。 这是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之间的私人,他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洛寒舟继续下楼,这个话题也无声的宣告着结束。 从这些日子以来的观察来看,洛寒舟知道不论是子桑倾还是东阳西归,他们俩都挺认真的。 第423节 只是,洛寒舟莫名的又想到了他的兄弟战友苗亦少。 哎。 也不知道亦少现在想通没有。 “你跟队长汇报情况,还是我来汇报?” 洛寒舟下楼后,便立即将话题转入到的正事上来。 “你跟他汇报吧。” 子桑倾抬脚下楼前,随口回了一句。 倒不是子桑倾想要跟东阳西归避嫌,她和东阳西归都已经在一起了,她没想隐瞒。 只不过,汇报这种需要动嘴皮子的活儿,还是交给洛寒舟好了,她也好清静一会儿。 其实,子桑倾心底里的真正是,她还不太习惯以太过正式的上下级关系,和东阳西归汇报工作。 “电鳗呼叫黑鳄!电鳗呼叫黑鳄!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完毕!” 洛寒舟跟随着子桑倾的步伐,两人一前一后的下楼。 整个楼道里,除了洛寒舟发出的细微声音,脚步声什么的嘈杂声响全都没有。 “黑鳄听到!电鳗请讲!完毕!” 另一边,楼下站在警车车尾的东阳西归,全副武装包得严严实实的他早已晒出了一身的汗。 听到耳麦传来洛寒舟的呼叫,东阳西归回话时,整个人挺拔着连动没动一下。 潘局就在一旁,他站在警车的后座旁,正仰头看着没点动静的商场。 警车周围除了东阳西归和潘局,其实也就剩下两名警员。 乍然听到东阳西归说话,潘局还以为是和他说,连忙偏头去看东阳西归。 电鳗? 电鳗不是一种鱼吗? 烈阳下,潘局摸了把脸上的汗水,他因为有点小胖的原因,太阳这么晒下来,汗水多得他光擦脸都快用掉半盒纸巾了。 潘局盯着东阳西归看,看两秒见东阳西归面罩下的冷眸沉冷严肃,这才反应过来东阳西归是在和他的队友通话中。 “我和白鳄汇合了,我们正从九楼下去,三楼以上并无任何危害,劫匪主要集中在二楼!完毕!” 子桑倾下楼的速度非常快,洛寒舟得两个台阶一起下才能跟的上她。 “下到三楼守着,行动后你们就冲进去!记住,第一要素是一定要保证人质的安全!通话结束!完毕!” 东阳西归抬腕看了下时间,前后连十分钟不到,对于子桑倾和洛寒舟的这次行动,他心里挺满意的。 “明白!完毕!” 洛寒舟快速下楼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是下意识的想要敬礼一样。 身后传来洛寒舟的声音,子桑倾倒是一步不停的踩着楼梯快速下楼。 就停了这么一秒的时间,洛寒舟看到子桑倾已经拐了个弯,下到六楼去,他连忙跟上。 无声的快速移动的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在楼梯上踩着。 洛寒舟看着子桑倾清瘦的背影,这心里又涌起一翻感慨。 他以前也和许多人一样,觉得女性在很多方面都不如男性。 但自从认识子桑倾后,子桑倾就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了他对女性的认知。 他不得不承认,子桑倾比部队的绝大部分男兵,都要来得优秀,战斗力真正是挺惊人的。 “队长说什么了吗?” 子桑倾似乎知道洛寒舟在身后盯着她看一样,她突然就出声询问道。 刚才,东阳西归和洛寒舟是单线通话,她没听到东阳西归说了些什么。 “就一个,一定要保证人质的安全!” 洛寒舟眸色一正,认真道。 的确要第一时间保证人质的安全,毕竟他们就是来解救人质的。 “嗯。” 子桑倾头也不回的轻嗯了一声。 但其实,子桑倾有往坏处想了一下。 人质那么多,二三十个,他们人数有限,一旦发生枪战,不可能每个人都顾周全。 东阳西归在和洛寒舟结束通话后,他便连接起和左清源的单线通话。 “黑鳄呼叫海蛇!黑鳄呼叫海蛇!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完毕!” 东阳西归呼叫完后,一旁的潘局又忍不住瞟了他一眼。 潘局有些奇怪的是,怎么东阳西归带过来的小队,一个个代号都跟水有关。 黑鳄应该是鳄鱼的意思,电鳗是海鱼,海蛇光听名字都知道,生活在海里能不跟水有关吗。 突然之间,潘局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东阳西归这五人不是特警,代号又都是跟水跟海有关的,莫非,东阳西归五人是在海军陆战队当兵? 可是,又不太对。 潘局的视线凝聚在了东阳西归的黑底‘近’字臂章上。 在他的印象中,海军陆战队并没有哪个部队的臂章,是一个‘近’字的。 怪哉怪哉! 想了好几圈也没想明白东阳西归到底什么身份后,潘局轻摇了一下有些肥硕的脑袋。 还是不猜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虽然部队是正规阳光的正能量组织,不太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但还是小心为上比较好,免得猜中了到头来还惹得一身骚。 在子桑倾和洛寒舟排查敌情的时间里,左清源来回行走在写字楼的二三楼,寻找着视野最佳的狙击点。 此时,听到东阳西归呼叫的左清源,正在二楼某扇窗户后,他身前架着一把拥有‘绿色枪王’之称的m40a3狙击步枪。 “海蛇听到!黑鳄请讲!完毕!” 二楼原本有人的,看到左清源扛着枪跑上来后,现在,整个二楼就只剩左清源一个人了。 白领们也不是害怕左清源,只是,他们知道左清源是好人,他们也想一堵军人战士开战时的风采。 可是,他们不想替左清源挡子弹,一个个便自动自发的退出二楼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海蛇!三楼以上暂时安全,你的目标主要在二楼!完毕!” 东阳西归告诉左清源这条信息,是不想左清源分心到其他楼层去,把精力主要集中在二楼就好了。 “明白!完毕!” 从瞄准镜里看过去,左清源早已经摸索清楚对楼劫匪的具体位置,并把对楼暴露在视线内的十几张劫匪面孔,早熟记在脑海里了。 “通话结束!完毕!” 东阳西归结束和左清源的通话后,他一直凝视着商场的冷眸,便轻轻一转精准的落到了潘局汗湿的脸上。 这人一直在旁边打量他,偷听他通话,东阳西归不可能不知道。 只不过,关于解救人质的部署安排,潘局也是战友,东阳西归才没避嫌的。 “黑鳄上校,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潘局知道,东阳西归肯定已经有计划怎么解救人质了。 好歹他们也是合作伙伴,东阳西归这样一直瞒着他不说,似乎不太好吧? “赎金什么时候到?” 东阳西归嘴角微勾了一下,他不回答潘局也就算了,还反问着潘局道。 牧阳比洛寒舟更早的和他联系过,牧阳已经潜伏进商场一楼了,他随时都可以配合他们行动。 现在,东阳西归的人都到位了,他就等一个可以冲进商场,却不会让劫匪反感的理由了。 潘局见东阳西归问这个,他两只眼睛一下大睁,理所当然道: “我没准备赎金!” ☆、030那谁给我站住! 他一开始就跟上级请求支援的时候,就表明过他凑不到那么多赎金,所以不打算凑赎金,让上级赶快派人过来支援。 如果硬要凑赎金,其实跟银行借也就是了。 可借了是要还了,虽然是以警局名义借的,可他现在坐在局长这个位置上。 万一跟银行借的钱全被劫匪卷跑了,他该怎么还? 在职期间欠下那么大一笔债,很影响他仕途的。 “你说什么?没准备赎金?” 东阳西归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不敢置信的看着潘局。 劫匪绑架人质,要的就是赎金和安全脱身,赎金当然是不能给劫匪,但是不能不准备! 任何的救援行动谁都不能保证功成身退,赎金是解救人质的最后法宝,这么浅显的道理难道潘局不懂吗? 赎金是他们最后的退路,哪怕前方是康庄大道,潘局也不能自断后路吧! “没有……” 潘局本来觉得不准备赎金也没什么的,但东阳西归似乎非常生气的样子,他的底气瞬间泄了不少。 第424节 东阳西归深呼吸了一口气,幸亏他不用跟潘局长期合作,不然他们铁定合不来。 “我现在马上派人去找!隔壁那条街就有银行,很快的!” 潘局见东阳西归一副不想和他说话的神色,心里开始打鼓的他,立马走上前有些激动的说道。 x市区就是一个经济不太发达的市区,他当局长这么多年,真没见过这么大的风浪。 一门技艺久了不用会退步,在悠闲位子上坐久了,一个人的能力也会下降的。 潘局现在是完全没办法凭借自己的能力处理好这场劫匪案,他还得仰仗着东阳西归帮忙出谋划策,对于东阳西归提出的要求,他自然不敢怠慢。 “五分钟!” 东阳西归犀利的冷眸一转,气场异常强大的给出了一个时间。 一般情况下,遇到这种事情谁都会做两手准备,其中一手准备就是凑好赎金。 东阳西归以为潘局一早就开始准备赎金了,他才一直没过问的。 也怪他,早看出来潘局没什么能力,也不提前询问一下赎金的事情。 还真是一一点事情没交代好都会出纰漏。 “好好好!五分钟!五分钟一定拿来赎金!” 潘局看到东阳西归的神情似乎缓和了一点,他连声应承着便去找人。 “少宁!你过来!” 潘局一眼看到云少宁站在商场左侧,跟在手持盾牌的警员身后,他连忙出声叫道。 听到声音的云少宁立马回头,见潘局正看着他,他快速转身跑过去。 “潘局。” 云少宁额头上的汗水豆大豆大的,一滴滴顺着他的眉骨蜿蜒而下,可以看见他被晒得也挺难受的。 “你去隔壁街的银行借点赎金过来,以警局的名义或者我的名义借都行。” 潘局说着就从兜里掏出钱包,拿出身份证以及足以证明他是警局局长的证件,一并交到云少宁手上。 他现在不能离开现场,云少宁一个小警员跑去银行借钱的话,银行肯定也不会借。 “真借呀?” 云少宁的震惊从他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出。 手里拿着潘局的证件,云少宁就跟拿着烫手山芋一样。 这帮劫匪狮子大开口,张口一喊就要上千万的赎金,他们市那么穷,隔壁那间银行都未必能有这么多现金。 “没让你借那么多!你就借个一百万,底下放点白纸什么的垫着。” 潘局也有些激动,真借个一千万,他把内裤扒了都没本事还,云少宁可别害了他。 “白纸?好!我明白了,就借一百万!” 云少宁眼睛一眨瞬间明白过来,电视上这样的情节他也看得多了。 就算是一百万,数目也不小了,真要是钱全部被劫匪卷走了,连带着他们警局也会变成穷光蛋的。 “记得要快!你只有五分钟时间!” 交代完云少宁重事项后,潘局不忘叮嘱他动作要快。 “五分钟,我尽量!” 一听到时间这么少,云少宁也不敢再耽搁了,拽紧潘局的证件就快速上了一辆警车。 潘局看着肩负重任的云少宁快速开上路,他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总算是稍微放下了一点。 急不得急不得,事情得一件件解决。 潘局这边的局面刚稳定下来,商场二楼的劫匪看到云少宁开车离开,却被刺激到了。 劫匪头目老牛坐在老板椅上,手抓着一瓶洋酒正大口大口的喝着,听到猪蹄说楼下有动静后,他立马起身走向窗边。 就在一分钟前,猪蹄考虑到潜伏进对面写字楼的左清源,他便将窗帘拉上了。 老牛走到窗边手捏窗帘掀开一条缝隙,正好看到云少宁开着警车消失在转角的车影。 “死胖子!我要的赎金呢?这么半天也没弄来,信不信我再找几个人质给那些赎金陪葬!” 嘴一张就满口酒气的老牛,躲在窗边拿着大喇叭,就冲楼下的警察愤怒的大喊起来。 他都等了三十分钟了,还没见到赎金的影子。 要是潘局那个蠢蛋胆敢耍他,回头他就把他们的警局扫平了! “送赎金的车子半道上坏了!没看到我的人刚开车去接了吗!” 潘局连想都没怎么想,说谎起来简直张口就来,还说得理直气壮的很。 潘局知道自己能力不太行,但他脑子也没蠢到不堪入目的地步。 听到老牛有些发毛的吼声,他拿起喇叭也不客气的吼回去。 他正烦着呢,老牛还威胁他想撕票,个不带把的抢劫绑架犯! “老大,车坏了,能信吗?” 猪蹄一脸的怀疑,不放心的询问着老牛道。 楼下那个自称局长的胖子,一看就不是一个老实的人,谁知道他会耍什么花招。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情况还算稳定,就暂且信他一下。” 这个破地方要凑齐一千万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老牛倒也理解。 “给你们最后十分钟的时间!十分钟后还没见到赎金的话,我就每隔一分钟撕一张票!” 老牛理解归理解,但他可是劫匪,怎么可能太好说话。 怒吼着警告完潘局后,老牛将喇叭丢给猪蹄,他又坐回老板椅上继续喝酒。 这酒还不错,喝兴起了等会儿拿出赎金冲出去的时候,才能干得过瘾。 听到老牛怒吼着要一分钟撕一张票时,围观群众那边引起骚动了。 特别是那些混在人群中的人质家属,记得大喊大叫起来,嚷嚷着让潘局快想办法,别让劫匪撕票。 潘局当然知道不能让劫匪撕票,可现在他也做不了什么。 “黑鳄同志,你的作战方案到底是什么?说出来让我听听行不行,我都快急死了!” 被群众们囔囔得耳朵嗡嗡叫的潘局,走到东阳西归面前,低声询问道。 那些群众一个个针对他,没看到他被快指着鼻子骂了吗,东阳西归怎么还能这么淡定。 “没什么作战方案,等下赎金拿来后,劫匪应该会让一个人开着车进入商场,据时让你的人跟我一起冲进去就可以了。” 东阳西归瞟着紧张得眉头深锁的潘局,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据侦察,二楼的劫匪也就二十多三十人,和人质的人数差不多。 就这二三十人,在东阳西归看来,甚至不需要警察出手,他的小队就能彻底解决了这么劫匪。 但人质毕竟还在劫匪手上,且人数那么多,还是协同合作比较好。 “啊,就这么简单?” 潘局震惊了,他还以为高深莫测的东阳西归会有什么特殊计划,结果就这种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往前冲? “不然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东阳西归冷眸一睨,他知道潘局在想什么。 对付劫匪,就是要简单粗暴,一枪撂倒才不会坏事。 “没有。”潘局连忙摇头,但是,他还有疑问,“你怎么知道劫匪会让人开着车进商场,万一劫匪指派一个人提着赎金上去呢?” “也有可能,但开车进去的几率大点,等下看看就知道了。” 东阳西归突然觉得潘局的脑子好使了一点。 不管劫匪提出那种要求,反正得有人送赎金进去,实在不行的话,就让潜伏在商场里的子桑倾、洛寒舟、牧阳三人先打响枪,楼下的人再趁乱一举攻进去。 不管是以那种方式开战,火拼一场是避免不了的。 潘局虽然不太清楚东阳西归葫芦里还卖了什么药,但他见东阳西归依旧镇定得很,便也稍微放心了一点。 东阳西归看起来很有把握的样子。 不管怎么样,只要能安全解救出人质就行了。 隔壁街的银行,因为离得近,早就知道商场发生了抢劫绑架案。 看到云少宁穿着警服来借钱后,银行行长倒也痛快,直接就整理好现金给云少宁。 人命关天,还是救人要紧。 当云少宁的警车再次开回到商场楼下时,二楼的猪蹄等人立即就来了神。 “老大,快看!赎金来了!” 猪蹄兴奋异常,这么多久了,这是第一辆开进警戒线的车,车上极有可能就装有赎金! 老牛酒瓶往地上一放,起身就快步走向窗户。 云少宁正好打开车门下车,老牛清楚的看到云少宁的手里提着一个密码箱。 “楼下的人听着!速度把赎金给我送进来!” 一看到密码箱,老牛就夺走猪蹄手上的喇叭,冲潘局大声喊道。 等了那么久,赎金终于来了! 老牛这么想的时候,还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再过十分钟,他们就能全身而退了。 “怎么送上去?” 潘局刚想从云少宁手里接过密码箱,听到老牛这么迫不及待的大喊,他便也喊了回去。 东阳西归说,劫匪估计还让他们开车进去,也不知道准不准。 “你找个人开辆车进来!” 第425节 老牛想也不想就喊道。 “……”潘局的眼睛立即转向东阳西归。 劫匪还真是让他们开车进去,东阳西归是怎么知道的? “箱子给我,我进去。”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关键时刻,东阳西归抬脚就朝云少宁走去。 云少宁先看了眼潘局,得到潘局的点头后,他才把密码箱交到东阳西归的手上。 “真送上去呀?” 潘局看着转眼到了东阳西归手上的密码箱,他整个人就显得更担心了。 箱子里的可都是钱,万一被劫匪卷走,他这个局长估计也不用当了。 “不然呢?” 路边听着一辆民用面包车,东阳西归刚转身想朝面包车走去,见潘局不放心他,便反问道。 “……你还是送上去吧。” 潘局犹豫一秒,还是决定放手,任由东阳西归支配这笔赎金。 东阳西归没动,继续冷盯着潘局看。 当兵这么多年,东阳西归不是第一次和警察打交道,但他从没见过想潘局这么没胆的局长,还能再怂点吗。 “你快去送!我没意见了!” 被东阳西归看得有些不自在的潘局,连忙催促着东阳西归道。 东阳西归也不多做停留,转身就朝路边的面包车走去。 然而,老牛看到提着密码箱的人变成全副武装的东阳西归,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再看到东阳西归目标明确的朝路边的面包车走去,老牛顿时不干了。 “那谁给我站住!”老牛喇叭一举就看着东阳西归的挺拔身影,冷声警告道,“你把密码箱交给胖子旁边的小警员,让他开着警车把赎金送进来!” ☆、031我这叫杀伐果决! 东阳西归的脚步立马顿住,老牛的声音从喇叭里传递扩散出来,基于两人当下的立场,老牛的声音就好像无形的枷锁一样,捆得东阳西归无法自由前行。 潘局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顺利,看到东阳西归真的停了下来,他额头上的汗水冒得更多了。 老牛的意思很明显,要让云少宁把赎金送进去。 云少宁光从资历上看,就不够东阳西归有本事,他真要进去了,还能安然无恙的出来吗? 不是潘局不相信云少宁,只是…… 潘局的视线不由得落到商场前,躺在血泊中的宋秀。 人质被撕票了,为了其他更多的还活着的人质着想,在老牛的威胁下,他们身为警察,甚至没办法将被枪击的宋秀抬起来送医院。 隔着那么远,也不知道宋秀的情况到底怎们样了。 东阳西归仅犹豫一瞬,便转身朝云少宁走去。 事到如今,他只能走第二个方案了。 “真的我去?” 云少宁看着东阳西归递到他面前的密码箱,他并没有急着去接。 商场里全是劫匪,他孤身一人进去,肯定凶多吉少。 打从真正的当上警察的那一天起,云少宁就跟自己说过,他要当一名充满正义有担当负责人的好警察。 他当警察这几年,没遇到什么大案件,今天这一场抢劫绑架,是有史以来规模最大被高度重视的案件。 云少宁不是说不想去,他只是心里没底,对自己没什么信心。 “别紧张,车只能开进一楼大厅,对方不可能下来很多人,劫匪要是有过激的行为,你立即开枪自保,安全第一!” 东阳西归看出云少宁有些紧张,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一个人本事再大,荒废久了也是会退步的,云少宁应该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会紧张在所难免。 “我明白!” 云少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东阳西归眸光犀利的凝视着他,他被安慰了这么几句后,他一直悬着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来。 可是,明明东阳西归也没有跟他说什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情变化会如此大。 难道说,这就是一个人的人格魅力? 云少宁的身体也是有热血的,他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气后,接过东阳西归手里的密码箱,就步伐坚定的上了警车。 一上了车,坐在车内封闭空间的驾驶座上,云少宁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不少。 “没事的,会没事的!” 云少宁低声安慰着自己,深呼吸一口后,这才开动警车朝商场大楼开去。 “黑鳄呼叫木鱼!听到请回答!完毕!” 警察一启动,东阳西归就通过耳麦低声呼叫着牧阳。 牧阳潜伏到一楼上二楼的楼梯间,耳机传来东阳西归的呼叫后,他立马转身快速下楼。 “木鱼听到!黑鳄请讲!完毕!” 担心楼道里发出声音会被二楼的劫匪听到,牧阳悄无声息的出了楼道,跑到一楼大厅的角落后才敢回应着东阳西归。 “木鱼,警车开进商场后,在一旁掩护车上的警员!完毕!” 烈阳下,屹立在警车旁的东阳西归,看向商场二楼的冷眸,犀利冷漠。 “明白!完毕!” 接到命令的牧阳,小心翼翼的透过玻璃朝商场外面看去,果然看到一辆警车正缓缓朝商场正大门开过来。 老牛之前的喊话,牧阳都听到了,他知道送赎金进来的人,肯定不会是东阳西归。 “通话完毕!” 牧阳听清楚命令后,东阳西归并没有跟先前一样切断通话。 他现在开通的是组内频道,小队里的五人都能共同通话,有个突发情况也好相互照应。 云少宁一走,潘局就听到东阳西归跟他的队员,让掩护云少宁,潘局听在耳朵里,心里挺暖的。 他知道自己没多少经验,他这样的局长估计会被东阳西归鄙视,但好在东阳西归还挺认真负责的,会特意顾及他手下的生命安全。 潘局其实想多了,东阳西归是一名军人,上级委派下来的任务,他自然会拼尽全力完成。 不管跟他合作的人是何方人士,他都会尽力保全对方,与身份无关。 “老大!警察马上就要进来了,我下去拿赎金吧?” 商场前是一个小型停车场,稀稀落落的车不算多,老铁一看到警车启动调头拐过来,他看了对面的猪蹄,立即提议道。 这正是一个非常的立功机会,这么久没出来,他也该好好的展示一下他的能力了。 “我去比较合适!老大!我去!” 猪蹄的眼睛还黏在缓缓移动的警车上,一听到老铁想抢他的活干,他立马就吼了起来。 这个老铁竟然想趁虚而入,他一个不留神就让老铁抢了先。 “开着警车进来的是警察!你粗心大意的,谁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老铁张口就呛声回去。 每次都这样,他手上有什么活儿,猪蹄老喜欢跟他抢,有意思吗! “警察怎么了?老子照样一枪嘣了他!” 猪蹄凶悍的眼睛瞬间暴怒起来。 他一个大老爷们粗心大意怎么了! 非要像老铁一样跟个老娘们似得,才叫仔细认真是不是? 再说了,他是粗心了一点,但从不在大事上犯糊涂。 拿赎金这事,必须得他去! “你看看!还没说什么就要一枪嘣了对方!就你这样的方式,能成事就怪了!” 老铁和猪蹄向来不是很合得来,老铁多读了几年书,对猪蹄这个大字不识的粗俗流氓,印象一直不好。 “我这叫杀伐果决!谁像你什么都磨磨叽叽的!” 猪蹄也来劲儿了。 他知道老铁一直看他不顺眼,以为他看老铁很顺眼吗? 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什么德性! “你……” 老铁还想说什么,但被老牛严声打断了。 “够了!再吵就把你们扔下去!” 老牛从窗帘细缝看出去,他是往天上看的,蓝天白云的天际异常晴朗,除了云还是云,其他什么都没有,老牛正担心着呢,听到猪蹄和老铁吵来吵去,心里更烦了。 按照当初的计划,接应他们的直升机也差不多该到了,怎么天上一点动静都没有? 被老牛训斥了一句的猪蹄和老铁,两人都从鼻孔里重重的哼了一声,双双扭头不去看对方。 “猪蹄!你找五个人带下去,让他们开着警车先去到事先谈好的地点汇合,你拿着赎金马上上来!” 再有二十米,云少宁开着警车就能进入商场了,老牛见状,快速吩咐着猪蹄道。 “好!我马上下去!” 猪蹄一喜,得意的冲老铁甩了一眼后,快速转身要下楼。 第426节 “你们五个!拿好枪跟我下楼去拿票子!” 只要老牛替他撑腰的时候,老铁就会被七窍生烟,猪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随手比划着五个人就大声道。 一听到说是跟着猪蹄去拿票子,被点名的五人立即兴奋了起来,脚底抹油似得,跟在猪蹄身后那叫一个溜。 “老大,猪蹄莽莽撞撞的,你怎么让他……” 以往有这种事的时候,都他来干的,现在老牛特意点名让猪蹄去干,老铁心里有些不痛快。 “我这是为你好。” 老牛多看了老铁几眼,看得老铁垂下眸不敢看他时,老牛才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句。 上警车要离开的五个人,是被老牛舍弃的人。 他希望猪蹄能拿到赎金并上楼来,如果不能,别怪他不顾多年情义,只能说猪蹄命该如此。 老铁不太明白老牛的意思,但他听出来了,在他和猪蹄之间,老牛还是更器重他的,这样也就够了。 云少宁从没开过速度这么慢的车,他看着越来越近的商场大门,心里就有种那扇大门是死亡大门,他一旦开着警车进去,势必有去无回一样。 距离比较近后,云少宁还朝人质宋秀的地方看了几眼。 宋秀被老牛枪击并摔下楼后,她的身下流出了好多的鲜血,猩红的液体在太阳光的照射下,还隐隐反着光。 被云少宁稍稍打开一点的玻璃窗中,不知道是不是他心里作用,一阵热风吹进车里时,他好像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云少宁不敢多看,人质被劫匪伤害,他们的责任挺大的。 如果拿赎金进入商场的人是东阳西归,牧阳的任务本来是潜伏在二楼,当东阳西归和楼下拿赎金的劫匪发生枪战时,他就和子桑倾、洛寒舟一起袭击二楼劫匪的。 现在,进来的变成了云少宁后,下到一楼的牧阳就没再进入楼道了。 也幸亏牧阳从楼道里出来了,如果他不出来,很有可能会和带着人下来的猪蹄撞上。 商场的一楼大厅有许多买珠宝和护肤品的柜台,原本在大厅角落的牧阳,突然听到楼道里传来脚步声与交谈声。 有人下来了! 牧阳和猪蹄是在商场的同一侧,牧阳虽然在角落,但附近藏身的地方不多,他眼睛四下一扫,握着长枪快速冲向右侧珠宝柜台。 猪蹄等人下楼后,应该是直接往前走去和云少宁的警车汇合,不太可能会绕着走。 就在牧阳猫着腰跑到柜台后蹲下时,猪蹄也正好从楼道里跨了出来。 ☆、032竟然敢耍他?请求射击! 快速下蹲的牧阳,听到楼道里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还有些担心他下蹲得不知道够不够快,被看到可就不太好了。 “猪哥,你说,那帮土鳖警察,真能拿出那么多赎金来吗?” 一名劫匪小弟亦步亦趋的跟在猪蹄身侧,眼中有兴奋也有怀疑。 真要有上千万的赎金就好了,他一辈子还没见过那么多的钱呢! “猪哥,我也觉得有点不太靠谱,这一个穷乡僻壤的穷市区,上千万可是一个大数目!” 另一名劫匪小弟同样心存怀疑。 一开始老牛张口喊价要一千万的时候,他们都惊到了,纷纷怀疑警方能拿出这么多钱来吗。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不管那帮土鳖警察怎么凑到的钱,够一千万就行!” 猪蹄倒不怎么关心这些,他只在心里暗算着,这次回去后,他能分到多少钱。 劫匪提出的金额数目很大,但综合被洛寒舟绑在顶楼的高雷等人的话,似乎老牛说要和高雷二八分的事情,猪蹄等人并不知道。 牧阳听着楼道口传出来的声音,知道猪蹄等人正朝大门方向走去,他们并没有发现他躲在柜台后面。 待猪蹄等人走出十几米远后,牧阳悄悄探头,看到了包括猪蹄在内的五名劫匪。 再眺望一下商场左右两侧的楼梯口,并没有其他的动静。 想来拔下来拿赎金的劫匪,也就只有面前的五个人。 五个人…… 手握ak47式突击步枪的牧阳,悄悄的拉保险上膛。 五个人对他而言,不存在太大的危险性,他一个人足以应付。 商场一楼的玻璃大门大大敞开,云少宁开着车缓缓卡着大门进入。 警车进入商场后,埋伏在对面写字楼的左清源,注意力也分了一部分到一楼。 下到一楼的猪蹄五人,此时已经出现在了左清源的视野里。 二楼的窗户,窗帘紧闭,现在已经看不到屋里的情况下,一楼倒是什么情形都看得清楚。 躲在窗帘后的左清源,视线在二楼密不透风的窗帘,以及一楼清晰可见的猪蹄五人身上,犹豫着流转了两秒。 最终,左清源的枪口依旧坚定不移的对准正对面的二楼窗户。 一楼有牧阳在,应该出不了大问题。 在另一侧楼道里的子桑倾和洛寒舟,此时默不作声的潜伏在三楼的楼道里。 二楼的防火门没关,二楼的劫匪只要一个侧头,就可以一眼看到楼道里的情况,子桑倾和洛寒舟不敢下去。 子桑倾蹲趴在楼梯的转角扶手旁,经过她的几番观察,二楼的情况跟她上楼时差不多。 二三十名人质蹲在地上,被迫抱头围在一起。 散落在人质四周围的劫匪,人数在三十人左右,人手一把枪,这样的火力还挺猛的。 “楼下的警车差不多也该开进一楼了吧?” 洛寒舟靠墙站着,跟子桑倾小心翼翼的侦察不同,他还闭起了眼睛。 他在听,可楼道是全封闭的,除了二楼劫匪时不时传来的交谈声,其他的危险声响,他一点也没探听到。 “嗯,应该差不多了。” 洛寒舟的声音很轻,子桑倾抬腕看了眼时间后,也轻声回应道。 这时候,子桑倾突然想到一个非常急迫的事情。 牧阳下了一楼后,另一个楼道就成了没有上锁的大门,劫匪想要下楼随时都可以下。 等下枪声一响,势必会有一小部分劫匪冲下楼去支援,他们绝不能让劫匪下去! “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对面楼道!” 一想到此,子桑倾立马起身,扛着awsm狙击枪就往楼上跑。 云少宁进入商场后,万一和劫匪交谈不拢,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冲突。 只要枪声一响,这场枪战势必得拼个你死我活。 她必须在枪响前赶到另一侧的楼道。 洛寒舟压根就来不及阻止,子桑倾清瘦的身影就飞快跑了上楼。 本来还自己跑到另一边去的,洛寒舟见子桑倾跑得这么快,嘴巴已经张开的他,便又合上嘴把未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子桑倾总是这样,不管是做决定还是行动,经常都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从防火门里冲进三楼的子桑倾,直线前进的飞快穿梭在三楼大厅。 不到十秒的时间,子桑倾就从楼道这侧跑到了另一侧。 防火门旁边有一滩血迹,是十几分钟前被子桑倾枪杀掉的狙击手老狙。 当子桑倾从老狙旁边跑过去时,她斜都没斜一眼躺在血泊中的老狙。 脚下无声虽奔跑却带起旋风的子桑倾,速度不减的从防火门冲进了楼道。 这一下,她和洛寒舟一个守着一个楼道口,劫匪要想走楼梯,势必得吃下他们的子弹再说。 急速奔跑过后的子桑倾,贴墙而立的深呼吸着平复心情。 劫匪不在商场大厅的正中间位置,劫匪偏向于子桑倾这边的楼道口,一旦发生枪战,子桑倾在楼道里就能直接开枪。 而位置较远的洛寒舟,他估计得冲进二楼大厅,视野才会更好。 子桑倾还担心的一个问题是,劫匪距离电梯的位置也不太远,万一枪战打响,混乱中,有些劫匪可能会逃向电梯上下楼乱开枪。 好在的是,商场内的是乘客电梯,劫匪就算想趁乱逃走,上下楼层之间劫匪也不可能逃得太远。 观光电梯的另外一面在商场外,商场外面有警察守着,相比劫匪不敢去坐观光电梯。 “呼叫呼叫!警车已进入商场!全员警备!随时战斗!完毕!” 云少宁所开的哪辆警车车尾一进入商场大门,东阳西归就通过耳麦低声沉吟着,传递信息给其他队员。 “明白!” 耳机传来其他队员的轻声回应时,子桑倾也轻应了一声。 单手持枪站在昏暗楼道里的子桑倾,握枪的姿势转换了一下,左手托着枪身右手握着枪把手,右手食指轻轻一伸便搭在了扳机上。 她的枪,自从进入商场后就没关过保险,不管是人还是枪,都处于随时开战的状态。 云少宁开着警车进入商场时,猪蹄带着五名劫匪,也走到了大厅正中间,正好和开车进来的云少宁撞了个正着。 “把车开到这个位置!” 猪蹄黝黑的手一伸,就指着缓行中突然停下来的警车道。 车窗并没有关严实,坐在驾驶座上的云少宁,一点不漏的听清楚猪蹄的声音。 警惕得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呈现出张开状态的云少宁,无奈之下又得踩油门继续前进。 他把车开到门口就停,是想着万一发生什么,他要逃出去也比较快。 东阳西归说的,安全第一,他得自保。 “开快点!” 好几秒了,警车才前进那么一两米,这比蜗牛还蜗牛的速度,看得猪蹄一肚子火。 云少宁看着凶神恶煞的猪蹄,坐在车里的他,后背直冒冷汗,看整个人表现出来的状态,倒也还算冷静,不慌不忙。 第427节 猪蹄几人拦在车前,距离车头四米多的距离。 就在云少宁紧张得一一打量着猪蹄六人,暗想着自己以一对六能有多少胜算时,他突然看到左前方一个柜台后面,悄无声息的探出了半个脑袋。 准确的说,是带着黑色面罩的半个脑袋。 仅一眼,云少宁立马就认出牧阳的装扮和东阳西归一样,他肯定是自己人。 牧阳是从靠近楼道的方向,跟在猪蹄身后一路偷偷转移过来的。 此时面朝云少宁的猪蹄六人,一个两个全都背对着他。 在侦察敌情的牧阳,看到车中的云少宁朝他的方向看了过来,他连忙轻摇一下头,无声的示意云少宁要镇定,别慌乱。 不用牧阳多说什么,云少宁在看到他的时候,这颗心瞬间就安定了不少。 只要他不是一个人孤身奋战,他就什么也不怕了。 不就六个劫匪吗,有什么好怕的,外面还有那么多的警员兄弟虎视眈眈的盯着劫匪,只要劫匪敢轻举妄动,从商场外面击发出来的子弹,一定能穿透玻璃替他报仇。 看到牧阳的云少宁现在是壮了胆,但前几秒紧张得心里冒汗的他,心里的真实想法却是,虽然外面有很多警员兄弟,可毕竟都在商场外面,在商场里面直面劫匪的可是他! 就他一个人! 因为牧阳的出现,心情从十八层地狱‘咻’一下上升到地面的云少宁,将警车往前开了两米后,便在猪蹄所指的指定地点停了下来。 “不准熄火!下车!把密码箱带下来!” 翻滚的车轮刚一停止前进,猪蹄就隔着挡风玻璃指着牧阳警告着。 正想熄火的云少宁,动作一顿。 纹丝不动的坐在驾驶座上和凶神恶煞的猪蹄对视了一秒后,云少宁移开视线看向安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密码箱。 他这一下去,密码箱势必会变成猪蹄的所有物。 然而,事到如今,他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 默默地在心里祈祷着会没事的云少宁,伸手提上密码箱,打开车门就下车。 “把密码箱拿过来给我!” 云少宁一提着密码箱下来,猪蹄指出去的手就变成了伸出去。 哈哈哈哈! 那么多人质在他们手里,商场外面的警察就算看到了他,也不敢开枪动他。 只要拿到密码箱,他以后就是有钱人了! 哈哈哈! 猪蹄的眼睛,此时已经黏在密码箱上,而不是凶神恶煞的盯着云少宁。 下车后,云少宁并没有将驾驶座的车门关上,此时他就站在大开的车门旁。 云少宁见猪蹄如此想要得到密码箱,他并没有乖乖听话的走上前把密码箱交给猪蹄。 另有一番心思的云少宁,原本提在右手上的密码箱,被他提起托在屈起的左臂上。 云少宁动作非常快速的打开密码箱。 当密码箱打开的那一瞬间,站在两米开外的猪蹄等六名劫匪,瞬间睁大了眼睛。 他妈的全是红色的百元大钞! 一整箱的人民币! 这些可都是钱! 全都是钱! 云少宁活了二十多年,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钱,但他可不敢在这时候分神。 一下子看到这么多的钱,一双眼睛全黏在红色大钞上的猪蹄,控制不住贪婪的眼神就要冲上来抢。 早有准备的云少宁,一见猪蹄的神色不对,立马‘啪’得一声合上密码箱。 “……快把密码箱给我!” 往前跑了一步的猪蹄,随着密码箱的合起反射性的停下了脚步,一直没掏枪的他,猛一下就掏出手枪来对准云少宁。 云少宁的行为,让猪蹄非常的生气。 竟然敢耍他? 别以为他不敢开枪! “放心,该是你的就一定会给你!” 依旧将密码箱紧抓在手上的云少宁,似乎并没有要把密码箱交给猪蹄的意思。 牧阳在猪蹄的右后方,距离不到二十米。 云少宁下车后,牧阳就眼也不敢眨的留意着前方的动静。 半跪半蹲在柜台后的牧阳,怎么也没想到云少宁会给他来这么一出。 云少宁是在干什么? 浪费时间吗? 他以为站在他对面的人是谁? 买卖两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吗? 牧阳占据着绝佳狙击点,不知道云少宁想干什么,也不想知道云少宁在干什么的他,直接就低喃着呼叫着东阳西归道: “队长!我是木鱼,一楼的六名劫匪都背着我,我有把握以一己之力狙掉他们,请求射击!” ☆、033他妈的!还有同伙? 牧阳不是不相信云少宁,只是他们真没那么多时间可以耗,面对这类劫匪事件,最好是能速战速决,每拖一分钟,人质就危险一分。 商场外站在警车旁的东阳西归,距离云少宁比较远,再加上云少宁背对着他,他看不太清楚云少宁的一举一动。 但是,再看不清,东阳西归也看到云少宁并没有把密码箱交给猪蹄,而是在和猪蹄说着什么。 这场解救人质的行动,因为人质较多,要想以最快的速度救出,必须自己制造机会。 不然,等劫匪拿了赎金上了车风风火火的冲出来时,再赏几颗子弹给人质,就算最终拦截下了车上的劫匪,损失惨重的依然是他们。 东阳西归在听到牧阳请求射击的声音后,他并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张望了一下四周被警戒起来的道路。 劫匪只要求开一辆警车进去,如果劫匪如子桑倾所说有三十左右人的话,一辆警车根本就坐不下那么多人。 挤不上警车的其他的人? 他们要怎么在警察的包围下安全离开? 劫匪头目肯定早就想好了退路,但从地面撤离的交通工具却明显不够。 如果不从地面撤离,那就只能…… 东阳西归缓缓抬头看向天空。 晴空万里的蓝天白云里,天上连只鸟儿都没有。 除了商场这栋十几二十层楼的大厦,附近四周围的建筑物都不算高,东阳西归抬头后可以眺望出去很远。 东阳西归眺望了一圈天空正打算收回视线之际,他的冷眸突然猛一侧头凝聚向右上方远处的天空。 一个像是直升机的小黑点,从一栋高楼背面飞了出来。 云少宁进入商场后,潘局的注意力就一直放在商场里。 都这么久了,商场里面没动静,东阳西归也没点动静。 潘局不由得侧目看向东阳西归,却见东阳西归正仰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怎么了?” 疑惑中,潘局也仰起头顺着东阳西归的视线往天上看。 “那个是什么?直升机吗?” 蓝天白云的天际,远处缓缓飞过来两三个小黑点,潘局怎么看怎么像直升机。 “我就说你们怎么可能只来五个人,那几架直升机也是来支援我们的吧?” 潘局刚疑问完,心里就乐了起来,脸上神情更是乐呵呵的看着东阳西归。 东阳西归就是喜欢卖关子,早说嘛,害他担心那么久。 “那不是我们的人。” 与潘局乐呵的神色不同,东阳西归冷眸深深一沉。 纵使隔得远,东阳西归也一眼就判断出,远处飞过来的黑点就是直升机,且不是他们自己人的直升机。 “什么意思?” 东阳西归出乎意料的回答,让潘局心惊。 “意思就是,来得是敌人。” 东阳西归视线下移,冷睨着潘局不紧不慢的沉冷道。 “敌、敌人!”潘局惊得眼睛一下大睁,眼睛又立即转去看远处飞来的小黑点,“来得是劫匪的同伙?他妈的!怎么还有同伙!” 商场里面的劫匪一下子劫持了那么多的人质,已经很让他们头疼了。 潘局万万没想到,劫匪竟然还有另外的一伙同伴。 东阳西归依旧傲然屹立着,他看起来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看着远处越飞越近的直升机,东阳西归深思了一两秒,就对着耳麦低声对牧阳道: “木鱼!有把握的话随时可以开枪!完毕!” “小队其余人,枪声一响,立即配合木鱼行动!务必保证人质的安全!完毕!” 东阳西归回完牧阳后,就跟小队的其他人下达了一道命令。 第428节 “是!” 贴墙而站的子桑倾,往前挪了几小步,做好随时冲出去开枪射击的准备。 最为关键的事发现场,猪蹄举枪对着云少宁,对着云少宁凶神恶煞的威胁道: “给你三秒钟的时间,快把密码箱给我拿过来!” 这帮警察看着挺窝囊的,到了关键时刻竟然敢给他耍花招,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别冲动!这就给你拿过去!” 面对着如此冲动凶煞的劫匪,云少宁心里的另一番想法,显然没办法付诸行动。 威逼之下,云少宁只得提着装有一百万现金的密码箱,抬脚缓步朝猪蹄走去。 抬起脚的那一刻起,云少宁就越来越紧张了。 潘局有多少能力,他是知道的,要是依靠着潘局,他自己都对自己没信心。 也不知道东阳西归的解救计划是怎么安排的,他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走。 得到射击命令的牧阳,枪口从柜台侧面缓缓伸出。 前方的六名劫匪中,虽然六个人都有手枪,但只有猪蹄的手枪是对准云少宁的。 也许是料定了人质在手,警方不敢率先击杀他们的原因,其余五名劫匪的手枪都随意的握在手上,枪口朝下。 六个人一人一枪就是六枪,且他的ak47式突击步枪是消了音的,足以在对方反应过来前,他就横扫了前方的六人。 枪身太长了,以牧阳现在的蹲姿,枪身很容易被柜面猪哥到施展不开。 耳机一传来东阳西归确定说可以射击的命令,半蹲在柜台后的牧阳立马往后挪了一步。 云少宁的眼角余光可以看到斜前方的牧阳,牧阳已经暴露出小半个身体了,云少宁紧盯着正对面的猪蹄,他不敢特意去看牧阳,担心猪蹄因为他的侧目而发现了牧阳的存在。 一脚刚落地要跨出去第二脚时,云少宁忍不住在心里咆哮了起来。 牧阳到底开不开枪的! 他再往前走几步,密码箱就要落到猪蹄手里了! 而且,云少宁的心里还担心另一个重要问题。 牧阳的枪法准不准? 从牧阳的方向看,他和猪蹄是有一般分身体重叠在一起的,牧阳可千万别误伤到! ‘咀——’ 平心静气的牧阳,哪里知道云少宁在怀疑他的枪法,他微着眼枪口一瞄准猪蹄的左后背,搭在扳机上的食指就毫不犹豫的扣了下去。 “赎金已经给你们送进去了!警车也已经开进去了,什么时候把人质放了!” 就在牧阳开枪的那一刻,商场外面的东阳西归,突然夺过潘局手中的喇叭,冲二楼窗帘紧闭的窗户沉声大喊道。 东阳西归偏偏选在这种关键时刻出声,原因很简单,分散劫匪的注意力。 也正因为东阳西归拿着大喇叭这突然一喊,将牧阳从消音枪里发出的细微沉闷声响也给掩盖了过去。 除去东阳西归的声音,还算安静的商场里,猪蹄只觉得后背突然一痛,心脏猛地一窒,一口气哽在喉咙里愣是上不了下不去。 ‘咀咀咀咀——’ 猪蹄被枪击中的高壮身影还震得一下僵直时,枪口快速微移的牧阳,已经飞速又扣了四下扳机。 牧阳开完四枪后,举枪对着云少宁的猪蹄,手一松手枪怦然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随着猪蹄举起的手无力得缓缓下垂,猪蹄的身体也渐渐倾斜,抵抗不住地心引力的往地上倒。 一共六名劫匪,牧阳只开了五枪,还有最后一名劫匪没被他射杀在枪下。 枪法精准的牧阳,五发子弹射击出去后,随着猪蹄的倒下,其余四人也一个接一个陆续倒下。 牧阳不是有意要放过第六名劫匪,而是第六名劫匪与被射杀的一名劫匪,身体前后重叠在了一起,牧阳没办法朝他开枪。 乍然看着身边的弟兄接二连三的倒下,第六名劫匪震惊得看着他们无力软绵的往下倒身体。 他们身上并没有伤口,怎么会突然倒下。 随着其他劫匪的倒下,第六名劫匪终于暴露在了牧阳的枪口下,牧阳枪口微微一移,快速对准第六名劫匪暴露出来的右侧半个身体。 ‘咀——’ 第六名劫匪刚看到猪蹄的后背有一道血口子,知道敌人就在他们身后。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回身找寻敌人的狙击方向,他的右侧后背就猛地一痛,身体一僵的同时,身后那名弟兄也歪倒在了他的身上。 其他被牧阳从后背射击的劫匪,子弹都是直接从后背刺进心脏的,仅一枪,他们就没了生存下去的机会。 第六名劫匪只是被射中右背,危害性没那么大,身后的弟兄倒在身上时,第六名劫匪忍着痛,还有力气反身扶了一下自家弟兄。 ‘咀——’ 第六名劫匪转过身时,一双眼睛还在试图寻找牧阳的方位。 然而,第六名劫匪这一转身,整个脑袋就彻底暴露在了牧阳的枪口下,牧阳连眼都没眨一下,就飞速补了一枪。 “……”云少宁可以真切的感觉到,他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 看着眼前的劫匪一个两个全部都在无声中倒下,他们甚至都连一丝反抗的机会与时间都没有。 特别是前几秒还凶神恶煞威胁他的猪蹄,云少宁看着他两眼大睁,‘嘭’一声重重砸在地上的声响,他提着密码箱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 死人了! 真的死人了! 眨眼间一次就死了这么多! “队长!楼下的六名劫匪已全部击杀!” 牧阳轻轻松松就解决了猪蹄等六人,并且没让劫匪开出任何一枪惊动二楼的劫匪。 透过商场的落地窗玻璃,东阳西归已经看到猪蹄等六名劫匪,陆陆续续倒下的身影了。 听到牧阳汇报回来的战果,东阳西归立即回复道: “即刻上二楼!随时可以发动进攻!” 同一个频道的小队其他人,听到牧阳这么悄无声息就解决了一楼的劫匪后,心里都暗松了一口气。 这下,他们的目标就只有二楼的几十名劫匪了。 接到东阳西归下达的另一条命令后,半蹲在柜台后的牧阳立马起身,猛地转身就想要原路返回。 但是,刚转完身的牧阳又猛地停下,他看了眼离他更近的还在升降中的乘客电梯,他拔腿就朝电梯跑过去。 他走后,子桑倾和洛寒舟肯定会有一个人代替他原先的位置,堵到另一侧的楼梯口去。 现在,只要他守住电梯这个上下出入口,二楼的劫匪就真成了瓮中之鳖了。 “喂!你去哪儿?” 猪蹄等六名劫匪才刚刚倒下,云少宁的视线也还凝聚在地上的劫匪身上,他的眼角就瞟到牧阳突然起身,突然跑走,他连忙出声轻唤了一句。 云少宁也知道这种时候不能大声声张,他也没敢喊得太大声。 整个商场一楼就他和牧阳是个活人,牧阳这一跑走,云少宁瞬间就没了主意,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 牧阳可没空去理会云少宁,反正看云少宁的样子,也没胆跟他杀上二楼去。 ☆、034东阳西归被射击了? 牧阳三步并作两步走的踩上电梯,上到一半后,他猫着腰半蹲在电梯上,随着电梯的上升缓缓往上升。 云少宁见牧阳头也不回的乘电梯上二楼,牧阳那道身着黑色战服的背影,莫名的就灼痛了他的眼。 他身上穿着警服,他是一名警察,一名人民警察。 危难关头,他应该是和牧阳一样,无所畏惧的往前冲才对。 瞧瞧他现在像个什么样! 双手不自觉的紧握中,云少宁紧盯着牧阳的视线里,视野下方还能瞟到地上的几名劫匪身影。 劫匪是牧阳击杀的,如果不是牧阳,他和劫匪谁生谁死还不知道。 警察应该是救人的,而不是等着被人救的。 云少宁凝聚在牧阳身上的双眸,就好像被触动到什么心神一样,渐渐燃起一抹炙热的火焰。 这里是战场,他也是一名战士! 下一秒,站立不动的云少宁,突然就抬腿往前冲。 将装有一百万现金的密码箱塞到一个护肤品的柜台里藏好后,云少宁拔出腰际的手枪,就追着牧阳跑上电梯。 他是警察,这种时候,他一定不能缩头缩尾的! 商场里的牧阳在聚精会神的对付敌人,商场外面的东阳西归,在跟小队下完命令后,他又立马接通了和直升机驾驶员的单线通话。 “老崔!你立即赶回到事发现场来!” 东阳西归看着远处徐徐前进,目标明确就是冲着商场大厦来的直升机,声音异常的森冷。 劫匪竟然还出动了直升机,重要的是这帮劫匪竟然有直升机,且一来就来三架。 按现在的情况看,事情似乎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老崔本来就还肩负护送东阳西归几人回基地的任务,要不是事发现场不适合降落,他就等在原地不飞走了。 这会儿,老崔开着直升机并没有飞远,他刚在一座大厦的楼顶天台降落下来没多久。 接到东阳西归往回飞的任务后,老崔立即起飞,朝事发现场飞回去。 这一飞,老崔也发现空中还有其他的直升机了。 知道事情越发严峻起来的老崔,连忙加速前进。 二楼的几十名劫匪,他们并不知道猪蹄等六人被悄无声息的解决了,挟持着人质的他们,依旧等待着并没有特别的举动。 第429节 “老大,警车进来也有一分钟了。” 站在窗户侧将窗帘掀起一条缝隙往下看的老铁,提醒着依旧没什么动静的老牛道。 不单只老牛没动静,商场外面的警察也没有动静,那些拿着盾牌试图包围商场的警察,也围在商场两侧不敢动。 一分钟的时间,如果顺利的话,猪蹄拿到密码箱也该开始往回走了。 “我知道。” 老牛黝黑黝黑的脸有一丝沉重。 老铁看出了老牛的眼神有些沉重,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很顺利,他不懂老牛在沉重什么。 警车进来赎金拿到后,他们一人抓着一个人质出去,他们自己的车就停在商场外的停车场,只要他们把人质一起带上车,警察是不敢对他们开枪的。 他们弟兄不少都是开车好手,警车追到他们的可能性不大。 等他们逃出一段距离后,把人质丢下车再扬长而去,这次的抢劫又可以落下一个完美的句号了。 老牛看了眼老铁,他知道老铁在想什么,只是老铁想的撤退计划,却不是他的原定计划。 “拿着!” 右手持枪左手拿着大喇叭的老牛,将大喇叭一丢,就朝老铁扔过去。 不明所以的老铁一把接住大喇叭,不解的看着老牛。 空出左手后,老牛立即掏出裤兜里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并没有任何的未接电话和未读信息的显示。 正当老牛解锁开手机,想要打电话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老牛的备注是两个字‘财主。’ 老铁正好看到了老牛的来电显示,看到‘财主’两个字,他心里就纳闷了起来。 他们一直以来都是单干,从不跟别的团伙合作。 这一次的行动,老牛会主动去找高雷等十几个劫匪合作,已经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了。 怎么这时候又冒出一个财主来? 他们老大什么时候有财主了? “喂!” 手机铃声一响,老牛就快速接通了电话,动作快得让老铁多看了几眼。 老铁偷偷打量着和‘财主’讲电话的老牛,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了。 他突然觉得老牛有些反常。 不敢是因为高雷的加入,还是这通所谓的‘财主’的电话。 以往他们在出来干活的时候,老牛都一再叮嘱他们说,手机必须关机! 未免受到干扰,老牛自己的手机也会关机。 但今天,老牛的手机不但没关机,他更甚至乎好像在等电话,等得就是这个‘财主’的电话。 “我已经过来了,五分钟内,你必须到楼顶天台!否则后果自负!” 老牛接到电话后,只听到了这么一番话,对方说完就挂了,手机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眸色一沉的老牛,握着手机的手从耳朵旁放了下来,这通电话显然是结束了。 “牛哥,怎么了?” 老铁见老牛抿着嘴神色有些凝重,连忙追问道。 “立刻下去看看赎金到手没有!” 老牛并没有回答老铁的问题,他手机一收,即刻转身朝楼梯口走去。 选择走楼梯而不是电梯,老牛这么选的原因只有一个,楼梯离他更近。 “你们在这里好好守着!别让人质跑了!” 老牛一动,老铁连犹豫都没有就跟他一起走,边走边叮嘱着其他劫匪道。 “铁哥,你放心,我们这么多弟兄在,跑不了!” 一名劫匪看着风风火火从他面前走过去的老铁,笑着保证道。 他们人手一把枪,枪一指人质就不敢动了,怎么还敢跑。 几人中距离劫匪最近的子桑倾,听到了老牛说要下楼去看赎金的话语。 子桑倾冰瞳一凛,早就将二楼场景印刻在脑中的她,突然冲出去的同时低声清冷道: “行动!” ‘咀——咀——咀——’ 子桑倾并没有直接冲进二楼,她只是冲到楼道口让自己的视野更开阔的同时,连扣了三下扳机射击第一眼映入眼帘的劫匪。 “老大!小心!” 老铁和老牛都是朝楼道方向走去的,两人自然看到了突然冲出来的子桑倾,自认为绝无外敌入侵的领地突然出现手持长枪的陌生人,老铁反射性的大声惊呼道。 ‘砰——’ ‘砰——’ 老牛和老铁在快速往旁边闪躲时,两人同时朝楼梯口方向各开了一枪。 然而,快速冲出的子桑倾不可能乖乖站着给敌人射击,迅猛连开完三枪的子桑倾,快速闪身至门侧藏起。 枪声一响,二楼的劫匪瞬间炸开了锅,纷纷举枪对准楼道口,子弹不要钱似得的疯狂射击。 ‘砰——’ ‘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 一共三十人左右的劫匪,同时开枪的声响震得二楼天花板都要掉下来似得。 枪声一响,霎那间,二楼的劫匪都乱了,被劫持的人质更是抱着头大声尖叫,更有些人质想趁乱逃跑。 “不准跑!” ‘砰——’ 老铁恰好看到右侧外围的一个男性人质,双手抱着头起身就要跑,他大喝一声的同时枪口一转,立马开了一枪。 “啊——” “啊——杀人了!” 顷刻间,那名才起身跑了两步的男性人质,伴随着前倾的身体一下扑倒在地上。 周围被恐吓了多时,就等着趁早脱离苦海的人质,也有不少人想要趁乱偷跑。 然而,在看到那名徒然倒下的男性人质时,其他想偷跑已经起身或者没起身的人质,纷纷尖叫着又抱头蹲了下去。 劫匪冲进商场时,恰逢下班时,许多是下班到超市买菜的上班族,且绝大多数的是女性,男性不足三分之一。 “混蛋!” 第一声枪响的时候,牧阳猫着腰刚好乘坐电梯上到二楼,听到枪响他立马往劫匪的方向冲。 二楼超市许多有许多货物架,挺阻碍视线的,牧阳还没跑进步就听到不少人质的尖叫声,他低骂了一句跑得更快了。 ‘咀——咀咀咀——’ 快速穿梭在货架间的牧阳,一看到持枪的劫匪,移转枪口就迅猛射击。 跟在牧阳身后的云少宁,听到二楼的混乱枪声也是心下一沉,最不喜欢发生的枪战最终还是发生了。 ‘砰——’ ‘砰——’ 紧追在牧阳身后的云少宁,在牧阳的消音枪悄无声息的偷袭了几枪后,从他微消音手枪里传出来的枪声,休然融入了劫匪的枪声大作中。 因为子桑倾第一个现身开枪的原因,劫匪们的枪口一直对准了子桑倾方向的楼道口。 牧阳从侧后方包抄过来,他开了四五枪一发子弹不浪费的击杀了五名劫匪时,混乱中,劫匪原本还没发现他在身后偷袭的。 然而,云少宁跟在牧阳身后一开枪,他的枪声立即吸引了前方的劫匪。 “不好!后面还有条子!” 混乱的枪声中,不知道哪名劫匪大喊了一句,劫匪一窝蜂朝子桑倾开枪的火力,立即被转走不少。 ‘砰砰——’ ‘砰砰砰——’ ‘砰——’ “靠!” 牧阳刚想从这排货架就地翻滚到对面的货架去,霎那间砰砰而来的劲猛火力中,他硬是被逼得缩回了货架里。 子桑倾在最初开了三枪后,楼道口的就被劲猛的火力射击得火花四溅,一发发子弹排山倒海的射击过来,她压根就没有再次探头并射击的机会。 牧阳和云少宁的出现吸引走一部分火力后,子桑倾这才一个侧身快速闪出小半个身子。 ‘咀——咀——’ 子桑倾看到人质依旧抱头蹲在地上,劫匪仗着人多试图以火力压制一举歼灭了她,火力劲猛的劫匪忙着开枪,似乎还没顾及到蹲在地上的人质。 枪响时,楼梯另一侧等待多时的洛寒舟,也立即冲进二楼。 ‘咀——咀咀——’ 因为距离比较远的原因,洛寒舟飞奔着跑了好几十米后,才边跑边射击加入枪战。 “我艹!条子什么时候上来了这么多人?” 左左右右都不断有弟兄倒下,老铁一边往窗户边退,一边愤怒的大骂道。 第430节 他们安排的那么好,明明有人在入口把守的,怎么还会有警察混进来? 还一进就混进这么多个。 对方的枪消了音,一时之间,他都找不准对方到底是在那个方位开枪的。 等候在商场外的东阳西归,听到枪声一响,他就跟上了发条似得,有力的大长腿一抬,几个大步就跟弹簧似得蹦出去老远。 “让你的人冲进去!” 东阳西归目标明确的朝商场冲时,旋风般飞奔走的他,还留了一句话给潘局。 “快!你们快跟着他冲进去!” 枪声就好像击打在潘局自己的身上一样,刺激得他心神一颤,看到东阳西归反射性就跑,他立马冲手拿盾牌的警员命令道。 即使不用潘局下命令,手持盾牌在商场等了那么久什么也做不了的警员,也早就按耐不住要往里冲了。 潘局的命令一下,霎时间,警员就跟打了兴奋剂一样,纷纷朝商场一窝蜂涌去。 老羊是被安排在窗户边驻守的劫匪,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商场外的警察身上。 枪响时老羊看了一眼子桑倾方向,被他们集体扫射的楼道口。 当老羊快速收回视线通过窗帘缝隙看向窗外时,他赫然看到了东阳西归堪比凶猛捕食的猛虎猛冲向商场的矫捷身影。 “老大!条子要冲上来了!” 老羊大喊一声提醒老牛的同时,他立马举枪从窗户缝隙瞄出去,对着迅猛奔跑中的东阳西归就是一枪。 ‘砰——’ ☆、035他不想当替死鬼! 东阳西归凶猛如虎的矫捷身姿,并没有因为老羊瞄向向他的枪口而有所改变,他依旧目标明确的径直往前冲。 老羊是朝东阳西归射击了一枪,可他连自己都对这一枪没有信心。 东阳西归跑得实在是太快了,他瞄都瞄准东阳西归的身影,且他的枪法也就一般般。 果不其然的,当一枪射击出去后,老羊看到东阳西归依旧脚步不停的迅猛奔跑着,他刚才那一枪打偏了。 其他警察也汹涌着朝商场奔袭的身影中,当老羊想要再次瞄向东阳西归射击时,东阳西归已经冲进了商场,他顿时失去了目标。 ‘砰砰砰——’ 瞄不到东阳西归后,老羊就该去疯狂扫射手持盾牌的警察。 “老大!条子冲上来了!冲上来了!” 老羊一边朝楼下射击,一边扯着嗓子大声粗吼着。 不能让警察冲上来! 他们也就三十名弟兄,现在只剩二十几名了,警察的人数再少也比他们多了几十名。 警察真要一窝蜂冲了上来,对他们非常不利。 “抓人质防身!快!” 在子桑倾、洛寒舟、牧阳和云少宁四面八方的围攻下,老铁看到周围的弟兄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他连忙抓起脚下的一名女性人质。 老铁的左臂从人质身后伸向前勒着她脖子,握着手枪的右手对准子桑倾的楼道口方向,不停的射击着。 ‘砰砰砰——’ 子桑倾躲在门侧并没有暴露目标,但老铁依旧不敢放松的一枪接一枪射击着空空如也的楼道口。 他得用火力压制着子桑倾,不能让子桑倾冒头射击他们。 腹背受敌的劫匪,听到老铁在枪声大作中的喊声后,还没中弹的劫匪,纷纷一人抓起一个人质挡在自己身前。 ‘咀——’ 洛寒舟看到左前方十一点钟方向,一名劫匪弯腰抓起一名人质,他枪口一转就朝劫匪的后背开了一枪。 “嗯……” 被洛寒舟一枪击杀的劫匪,身体一下僵直,抓着人质的手也突然无力的垂下。 “啊……” 刚被抓起当挡箭牌的人质,紧张得瑟瑟发抖,察觉到身后的劫匪突然放开她,她回头一看就看到劫匪爆瞪着双眼往后倒,她吓得又一次抱头蹲下。 二楼的场面十分混乱,此起彼伏的枪声中,还伴随着人质害怕的尖叫,以及劫匪暴躁的低吼谩骂。 货架上的商品在子弹偏移的射击下,也纷纷被射得从货架上掉落下来。 要在楼下掌控大局的潘局,在双方的枪战打响后,看着快速冲向商场的警员,他连忙跑到车后躲避起来。 先前没开战的时候,劫匪还会估计到双方的谈判交易,不会轻易射击他。 现在枪战一打响,二楼的劫匪要是一梭子子弹射击下来,他可就没命了。 一路冲进商场的东阳西归,冲进商场后就转弯冲向了楼梯。 但是,劫匪压制向楼道口的劲猛火力下,东阳西归冲到一楼半的时候,胡乱射击过来的密集子弹下,他就冲不上去。 子桑倾看到了冲到一楼半的东阳西归,就东阳西归冲上来的这么一会儿时间,她身侧的门框,已经被子弹击打得千疮百孔了。 这种密集火力下,没穿防弹衣的子桑倾,压根不敢顶着自己的肉身冲出去。 解救人质很重要,但她不想拿自己的命去换。 屋内劫匪暴怒枪声的嘶吼下,东阳西归也看到了紧贴墙壁站着的子桑倾。 一上一下的四目相对间,两人的眼神都异常的冷漠,对劫匪对这场枪战的冷漠。 要不是劫匪和人质混成了一团,子桑倾就从门侧探出枪口胡乱射击了。 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她这样盲目射击,万一子弹打偏射击到人质,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大概还有多少劫匪?” 同样不敢盲目冲上二楼的东阳西归,猫腰在一楼半的楼梯转角处,嗓音沉冷的询问着子桑倾道。 “应该二十名左右。” 一共就三十名左右的劫匪,她第一次射击时击毙了三名,随后牧阳和洛寒舟也冲了过来,子桑倾细想了一下,说了一个大致数字。 这时候,东阳西归的身后传来‘踏踏踏’的脚步声,东阳西归一回头,看到手持盾牌的警察紧跟在他身后冲了上来。 “给我一个盾牌!” 待跑得最快的警察刚冲进楼道踩踏上楼梯时,东阳西归猛跑下去一把夺过他的盾牌。 “……” 被抢了盾牌的警察,看着东阳西归转身又往上冲的强壮背影,被抢得措手不及的他愣了一下,随即侧身让其他警员先上,他便混在一堆盾牌冲往上冲。 左手盾牌右手改持柯尔特m1911手枪的东阳西归,盾牌挡在身前就无所畏惧的往上冲。 ‘砰砰——’ ‘砰砰砰——’ ‘砰——’ 盾牌不可能将一个成年人从头到脚都遮挡住,东阳西归弯着腰用盾牌挡住上身和脑袋。 当他出现在劫匪视野后,朝楼道口射击的火力更猛,一颗颗子弹噼里啪啦的击打在盾牌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走!” 冒着子弹雨前进的东阳西归,脚下的步伐非常快,当他上到二楼后,侧头瞄了子桑倾一眼,就不容置疑的沉冷道。 看到东阳西归拿着盾牌冲上来,不用他说,子桑倾也想跟他一起冲进去了。 ‘砰砰——’ “别进来!你们往前一步我就杀一个人质!” ‘砰——’ ‘砰砰砰——’ 看到盾牌后的东阳西归要往里冲,前后左右压根就忙不过来的老铁,连忙大喊着警告道。 然而,东阳西归并没有因为老铁的警告而停止前进。 这种时候,劫匪自保都来不及了,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在东阳西归冲到防火门前就要与她擦肩而过时,子桑倾一个侧身猛转,立马弯着腰跟在东阳西归身后。 子桑倾并没有使用短枪,她手中依旧端着awsm狙击枪,上身尽量放低的她,一进入防火门就率先看到右前方有个侧对着她,正朝牧阳方向开枪的劫匪。 ‘咀——’ 子桑倾立马举枪朝向劫匪,她连瞄都没瞄就凭感觉击打出了一枪。 东阳西归冲进防火门后,盾牌后的一双冷眸就左右快速转动着,想要寻找比较有利的藏身以及射击位置。 “往左侧的货架走!” 子桑倾对商场里的情况比较熟悉,紧跟在东阳西归身后的她,不用看都知道此刻的东阳西归在干什么。 击打在盾牌上的子弹越来越多,也有更多的子弹从两人身侧飞驰而过。 刚准备往左侧转移的东阳西归,听到子桑倾的话后,立马走得更坚定更快速了。 “老大!不行了,好多条子!” 勒着人质脖子的老铁,看到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冲进来后,后面还有更多手持盾牌的警察冲了进来,他惊得一边后退离楼道口远点,一边黑着脸跟老牛说道。 就这么短短十几秒的时间,他们已经有十多名弟兄倒下了! 弟兄们倒下的速度远远超出了老铁的预料。 从警方刚才的火力来看,对方并没有很多人,可就算警方人不多,奈何警方的枪法太准,他都没听到枪声,身边的弟兄就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去。 他们的人数正以直线形下降,现在又冲上来这么多警察,情况对他们非常不利。 “……” 第431节 老牛也和老铁一样,身前勒着一名人质,可他这会儿哪里还有空去理会老铁。 混乱的枪声中,老牛挟持着人质就从劫匪与人质堆里一点点脱离出去。 ‘砰——’ ‘砰砰——’ 老铁等了两三秒,也没听到老牛回应他,他下意识的左右转头去寻找老牛。 不找还好,老铁这一找,就惊恐的发现,老牛拖着人质在靠墙一侧,老牛的枪口并没有跟他一样朝警方开枪,老牛的枪口正对准了他胸前人质的太阳穴。 且重要的是,枪指人质的老牛,正拖着人质一点一点快速后退中。 老牛想偷溜! 看到老牛的这一刻,老铁的脑子和心里同时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 老铁愣了那么一瞬,他跟着老牛干了好几年了,老牛一直都说,跟着他没错的,他不会亏待自己弟兄的。 万万没想到,一直说要带领他们吃香的喝辣的老牛,会在关键时刻抛下他们自己逃跑! 观察着自己人与警方的老牛,看到警察冲进来他退得更快的同时,他也看到了人质堆里怔怔看着他的老铁。 老牛看向老铁的眼神非常的无情,大难临头各自飞,是个人都会这样,别怪他。 和老牛对视了一秒,老铁瞬间明白了老牛的眼神在传递着什么信息。 下一秒,老铁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他放开被他勒着的人质,拔腿就朝老牛跑去。 要走一起走! 他不想当替死鬼! 老牛见老铁朝他冲过来,他的枪口竟突然一转,出人意料的指向了老铁。 会突然举枪指向老铁,老牛的想法很简单。 多一个人就多一分阻碍,他只能悄无声息的偷溜才能逃得了。 老铁跟过来,很多他就逃不了了! “老大!” 老铁脚下一个急刹车,他凸瞪着双眼,不敢置信的瞪着老牛。 ☆、036你有危机我相救 老牛想干什么? 想杀他吗? 他是他兄弟,不是敌人! 老牛到底在想什么! “老大!你!你……” 老铁不敢置信的看着老牛,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老牛竟有一天会把枪口对准他。 兄弟一场,他跟着老牛干了这么多年,最后却要落得被老牛亲手击杀的下场? 如非万不得已,老牛也不想朝自己人开枪,他只是想安安静静的走而已,老铁干嘛非要跟着他! ‘砰砰——’ ‘砰砰砰砰——’ 警察冲进二楼后,双方枪战得更厉害了。 老牛看到,他们自己人已经所剩不多了。 不能再拖下去了,不然他就是有心想走也走不了! 老牛坚定不移对准老铁的枪口,在痛定思痛的犹豫了一秒后,他猛地收回枪指向身前的人质。 “走!” 最终,老牛还是没有朝老铁开枪,他拖着人质快速后退的同时,跟老铁低喝道。 多一个人也好,虽然多一个人容易暴露目标,但多一个人也多一份保险,警察追上来的时候,老铁也能帮他挡一下敌人的子弹。 且,整个帮派里,老牛最器重的人也就是老铁了。 如果能顺利逃出去,把老铁带出去也好。 只要能逃出去,他就不怕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设计得好好的一场局,最终却走到这幅局面。 以目前的情况看,老铁看出来了,他们要逃出去太难了。 老牛在这种时候偷溜,他肯定是有了更好的退路。 他还不想死也不想把牢底坐穿,被他看到老牛想偷溜,他自然想跟上去。 看到老牛指着他的枪口猛一下转了个方向,老铁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要跟自己人开枪,这需要很大的勇气。 老牛和老铁一前一后的靠墙后退,他们撤退的方向是洛寒舟进来的那个楼道口。 二楼的警匪打得火热,十一楼被洛寒舟绑成一捆大粽子的高雷等十二名小劫匪,听着楼下的枪声大作则听得心肝胆颤的。 “唔……唔!” 口中被紧紧塞着毛巾的宋大海,瞪着眼唔唔唔的叫唤着。 ‘楼下有枪声!他们打起来了!’ 宋大海这唔唔叫唤的沉闷轻哼,估计谁也没听懂他讲的是什么。 “唔唔……嗯!” 被绑在宋大海旁边的万凯,也瞪着眼唔唔唔的叫唤着,不时的拿胳膊去撞宋大海。 ‘楼下不知道打得怎么样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解救他们。’ “唔!唔唔!唔唔唔!” 宋大海和万凯鸡同鸭讲的唔唔个不停,听得一旁高雷心烦意乱极了,不由得怒目圆睁的嘶吼着宋大海和万凯。 ‘吵死了!都他妈的给他闭嘴!’ 仔细听着楼下枪声的高雷很愤怒,他还要想着怎么自救呢,宋大海和万凯唔唔唔的烦都烦死了。 然而,宋大海和万凯看着高雷,两人都没听懂高雷在怒吼他们,他们以为高雷是在和他们交流。 ‘老大!我们怎么办?’ 宋大海也拿胳膊去撞击高雷,呜呜叫唤着进行交流。 楼下打得那么激烈,也不知道谁会赢。 万一老牛他们也被警察收拾了,他们可就惨了,肯定没有人来救他们了。 高雷很生气,都说别吵吵吵的烦他了,偏偏宋大海还嚷嚷着撞他。 气急之下,高雷侧着脑袋重重一撞,登时把宋大海给撞得脑壳一痛两眼冒金星。 他也想离开这里,问题是怎么离开! 光唔唔叫个不停有屁用! 被撞得脑壳差点起包的宋大海,看着高雷气急败坏的神情,他不敢再嚷嚷了。 二楼热火朝天的枪声中,基于双方枪法不再一条水平线上的原因,一众劫匪可谓是节节败退。 不多时,还未倒下的不到十名劫匪,全是拖拽着人质挡子弹的劫匪。 洛寒舟看到左前方有一个侧对着自己的劫匪,可他身前勒着人质,且时不时的左右移动一下。 子弹不长眼,担心射偏的洛寒舟不敢轻易开枪。 劫匪渐渐减少的局面中,抱头蹲在地上的一群人质,在劫匪无暇顾及他们之时,纷纷连滚带爬的躲进货架之间,不敢暴露在毫无遮挡物的空旷之地。 ‘砰——’ ‘砰砰——’ 还存活的劫匪也纷纷躲避了起来,双方的枪法不再激战的厉害,但此起彼伏的枪声依旧一枪接一枪响着。 洛寒舟穿梭在货架间寻找着劫匪的身影,从右侧货架穿梭到左侧货架时,他突然在过道上停了下来。 偏头看向右前方躺了一地的劫匪身影。 洛寒舟突然发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劫匪头头似乎没了踪影! 刚才的混战中,他只顾着朝就近出现在视野里的劫匪射击,没顾及到每一个劫匪所在的方位。 老牛那个人,好像从他视野里消失好久了。 老铁亦步亦趋的跟着老牛撤退,跑出枪战地点十多米后,未免在被发现时能及时开枪补救,他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 然而,就是这回头的一眼,让老铁不小心提到了过道旁的一个推车。 ‘哐!’一声不大不小的声响传了出去。 洛寒舟敏感的立即回头看向声源处,他恰巧看到了老铁拐进货架间快速消失的背影。 有人跑了! 心中一响起这个念头,洛寒舟立即转身,飞奔着就朝老铁消失的方向追。 洛寒舟是从主通道追出去的,他身影算是彻底暴露了出来,同样小心翼翼的穿梭在货架间寻找劫匪的子桑倾。 从这一排货架蹿到另一排货架时,突然看到正对面的货架间有一名勒着人质的劫匪。 ‘砰砰砰——’ 劫匪一看到子桑倾突然出现的身影,他举枪就砰砰砰的连连发射了好几枪。 第432节 飞速闪身躲进货架尾的子桑倾,枪口已经指向了劫匪的她,却直到安全藏好身后,一发子弹也没击发出去。 对方太狡猾了,就她刚才那一眼看到的情况,劫匪一看到她就缩头在人质身后,面对着人质,她这扳机显然没发扣下去。 ‘砰砰……’ ‘咀——’ 子桑倾快速躲起后,劫匪的子弹依旧不停歇的击打在她身旁的货架上。 然而,三四发子弹连连射击在货架上后,对方却嘎然停止了射击。 枪声停止的太突然了,子桑倾蹲了下去,侧着身快速探头出去看,不到一秒的时间,她又立马缩回了小脑袋瓜。 快速探头与快速缩回头的快速张望中,一般人也许什么都来不及看清。 但是,子桑倾却什么都看清楚了。 下一秒,子桑倾又快速探出头去,这一次,她没有再缩回脑袋。 她清楚的看到,两排货架之间,那名勒着人质劫匪举枪指向她的劫匪,握枪的手缓缓垂了下去。 被吓得两腿发软不敢出声的人质身后,她还看到了劫匪倾斜着缓缓歪倒在地上。 在人质身后三米的距离,子桑倾看到了全副武装的头戴面罩的身影。 那道硬挺的身影,她仅需一眼就认出了是东阳西归。 东阳西归竟然速度这么快,悄无声息的就绕到了劫匪身后。 隔着被吓软腿也跟着劫匪瘫软,一屁股坐在地上的人质,东阳西归看着对面货架旁的子桑倾,握枪的手一放冲他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看着东阳西归有些得意的手势,子桑倾撇撇嘴,想说不用东阳西归插手,她也能自己解决的。 就在这时候,子桑倾的耳麦却突然传来洛寒舟有些急切的声音: “队长!劫匪头目跑了!我在追!” ‘咀——’ 老铁在货架之间穿梭来穿梭去,洛寒舟追了几十米却追不到后,又一次看到老铁的身影时,虽然他没多大把握,但也立即开枪射击。 不出意外的,他一扣下扳机,老铁的身影又快速拐进货架之间消失了。 子桑倾一听到洛寒舟的声音后,立即知道老牛是朝另一侧楼梯口逃了,她立即起身就追。 作战时,每一名队员的通讯装置都调到了公共频道,小队其他人自然也听到了洛寒舟的声音。 听到有劫匪跑了,还是劫匪头目。 守在一个视野绝佳的货架旁守株待兔,等着劫匪闯到枪口下的牧阳,握着枪就立即起身。 然而。 “木鱼!这里交给你了!若抓不了活口,务必一个不留!” 东阳西归看到子桑倾二话不说起身就跑,他跟着追上去的同时,通过耳麦叮嘱着牧阳道。 “……是!” 牧阳刚刚站起身,都还没来得及追,听到东阳西归的命令,他立马又蹲了下去。 超市里商品太多了,货架又比人还高,严重阻碍视线。 洛寒舟一路追踪下来,他只看到了老铁,连老牛的身影都没有看到,但洛寒舟非常肯定,老牛肯定在老铁的前面。 因为他在追的过程中,听到了几句人质惊恐的呼喊声。 但也仅仅是几句而已,想必是老牛的威逼下人质不敢大声呼救。 在快要到达楼梯口的时候,穿梭在货架间的洛寒舟一个拐弯,赫然看到了被老牛抛弃的人质。 人质是女性,老牛不知道是不是嫌带着人质跑有些拖后退,他竟然丢下了一路带着逃到人质,且主动放了人质还没送人质一枪。 “那……那里!他们上楼了!” 人质一看到洛寒舟,惊魂未定的她,却异常迫切的指着楼梯口道。 ☆、037 一路心惊胆颤的被挟持,人质早被老牛吓得七魂丢了六魄。 她怎么也没想到老牛会在半道上弃了她,她还以为会在老牛拿她威胁完警察后,最后再一枪毙了她。 好在洛寒舟追得紧,老牛看样子是要往楼上跑,带着她势必会拖累老牛,老牛跑得很急,无暇顾及之下,这才丢下了她。 洛寒舟顺着人质的手指方向一看,除了楼道口没别的地方了。 ‘咀——咀——’ “站……”站住。 洛寒舟看到老铁的背影刚好冲上楼梯,来不及追上去的他唯有边开枪射击边出声警告。 然而,洛寒舟刚张口喊了一个‘站’字后,后面的‘住’字就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又不是警察,喊什么站住。 而且,老牛和老铁也不可能因为他让他们站住,他们就乖乖站住。 正快速爬着楼梯的老铁,明显的听到了两声子弹击打在水泥楼梯上的声响,彷如夺命般的清脆细响,吓得他腿都快软了。 他得跑快点! 再快点! 一定不能被抓到! “老大,楼上怎么没动静?我们的人呢?” 爬上三楼的老铁,丝毫不敢停留的跟着老牛继续往上爬时,抽空看了眼静悄无声的三楼超市。 老狙一直在三楼,楼下都开战了,老狙没道理这么沉得住气才对。 “人还能去哪儿,早被那帮条子解决了!” 老牛死沉死沉的心情非常不好,爬着楼三个台阶一起跨的他,跑得更快了。 来的这些军人到底是那个部队的? 他们什么来头? 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的潜进了商场,从头到尾他竟一点都没察觉到! “全被解决了?” 老铁震惊的眼睛一下凸瞪。 老狙可是个身手和枪法一样了得的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被解决了? 不太可能吧! 而且,不是还有高雷他们吗? 高雷他们一共有十多个人呢,这么多人也全都静悄悄的解决了? 老铁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能。 可是,他是亲眼看到子桑倾突然冒出来朝他们开枪的。 子桑倾竟然都能悄无声息的潜进来了,想必自有她的一些手段与过人之处。 “牛哥!跑快点!他们快追上来了!快!” 脑子转得和脚下步伐一样快的老铁,听到楼下有动静不是很大的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人的样子。 老牛一听,一口气爬了五六楼,双脚有些软的他,不敢耽搁的卯足了劲往上跑。 只要上到楼顶就没事,他就能逃出去警方的追捕了。 “海蛇!海蛇!你马上到天台!速度要快!完毕!” 东阳西归一追进楼梯,确定老牛和老铁上了楼后,他连忙呼叫起埋伏在商场对面写字楼的左清源。 “是!” 大中午的热风浮动中,商场二楼的窗帘被吹开了一条缝,正当左清源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想开枪时,东阳西归的命令传达了过来。 左清源长枪一收,转身就马不停蹄往外跑。 跑出办公室,左清源刚好看到电梯停在二楼,他立马就冲了进去。 十几层楼,估摸着坐电梯上去会比较快。 在楼梯间的追赶中,洛寒舟一直紧追在老铁身后。 按理说,洛寒舟的速度要比老铁快才对。 可是,老牛和老铁是在逃命,两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在跑,洛寒舟一直隔着半个楼层的高度追逐着。 每当洛寒舟跑上一个楼层时,老铁就从层半的楼梯转角处跑了上去,每次都慢了那么一步。 一时之间,洛寒舟是怎么也追不上。 “牛哥!我们这么跑,爬上去天台也没用啊!难不成要逼我们跳楼?” 一心跟着老牛逃跑的老铁,这时候才发现问题的关键所在。 他们这么一层楼一层楼的往上跑,再过不久就该跑上楼顶天台了。 上了天台后呢? 就算逃到了天台,他们还不是一样会被身后的警察围攻! “你懂什么!天台有直升机!” 跑得满头大汗的老牛,一双粗乱的眉毛皱得死死地。 他现在担心的问题是,赎金没拿到手,那个人会让他上直升机吗? “直升机?哪里来的直升机?” 脚下刚稍微慢了一下,以为他们无逃生希望的老铁,突然又加快了往上爬的步伐。 第433节 难道说,老牛先前接的那个‘财主’电话,就是来救他们的? “你不用管那么多,能逃出去的话,你自然就知道了!” 老牛看了眼楼道间的字数,十一楼。 十一楼不是高雷他们所在的楼层吗? 可现在,十一楼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高雷他们是全军覆没了。 前前后后的追赶中,速度脚快的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两人追上了洛寒舟,可他们还来不及追上老铁和老牛,这楼层就快要到顶了。 “队长!我是海蛇!我到天台了!商场大厦的天台上有直升机!完毕!” 对面写字楼率先上到天台的左清源,震惊的看着对面楼的三架直升机。 一架直升机已经降落在天台上了,还有另外两架直升机盘旋在半空中,一看就是在掩护降落在天台的那架直升机。 蓝天白云的天空中,左清源快速环视了一圈附近空域,他的左手方向还飞过来一架直升机,他仅看一眼就认出是他们自己的直升机了。 “给我死守着!一共上去两名劫匪,绝不能让他们跑了!实在拦截不下就毙了他们!完毕!” 听到左清源的传话后,东阳西归抬头看了眼楼层数,还有两层就上到天台了。 照他们现在这样的速度追上去,肯定是追不到老牛二人的。 最快也就是他们追上天台时,老牛和老铁也正好跑上了直升机。 只要直升机一高升飞走,他们要想拦截下可就难上加难了。 “是!” 接到死命令的左清源,蹲趴在对面的天台上,架好绿色枪王m40a3狙击枪步枪,向右倾斜的枪口,直指商场楼梯进入天台的那扇门。 爬楼梯上天台,势必要从这扇门里出来。 通往天台的那扇门是上了锁的,老牛要在后有追兵的情况下安全逃走。 首先得经过门上大锁这关,开锁一旦耽搁了时间,子桑倾、东阳西归、洛寒舟紧追上去的话,老牛和老铁就没机会踏上天台上那架直升机了。 再者,就算老牛和老铁侥幸及时开锁摆脱了子桑倾三人,他们一开门冲上天台,还有左清源的枪口等着他们。 想跑,显然没那么容易。 “他妈的!让高雷他们把锁打开竟然没开!” 还有半层楼就跑上天台了,跑得气喘吁吁的老牛,在楼梯转角处快速一个转弯向上时,看着紧闭的天台门就一肚子的火气。 几人急匆匆往上冲踩踏在楼梯上的脚步声,早就把楼道里的声控灯给刺激亮了。 全封闭楼道里的日光灯下,老牛清清楚楚的看到,通往天台的门,一把大锁依旧牢牢的锁着。 其实,不是高雷不听老牛的指令不上来开锁。 高雷觉得时间还够,在楼下偷懒了一下而已,想着吃饱喝足再上楼来撬开天台上的锁。 可高雷再怎么精打细算也错算了一步,他还没来得及上天台开门,就先被洛寒舟给活生生擒住了。 ‘砰砰砰砰砰砰砰——’ 老牛还没完全跑上去,就先举枪朝门上的大锁连连射击了。 他一定要逃出去! ‘砰——砰——砰——’ 老铁一听到老牛开枪,心里就知道不妙了,这时候也大喘着跑到最后顶层的他,为了给老牛争取开锁的时间,奔跑中他一个反手就朝楼下射击。 老铁之前不是没想过要开枪阻拦洛寒舟的追赶。 可洛寒舟实在是追得太紧了,他一分心开枪,洛寒舟就要追到他屁股后面来了。 他开枪的话,洛寒舟肯定也会开枪反击,他可不敢和洛寒舟比枪法。 “艹!” 洛寒舟一个转弯刚要踩上楼梯,从楼上传下来的枪声一响,并且眼角余光瞥到老铁伸下来的手臂,他惊得快速收脚后退闪躲。 楼道太窄了,紧跟在洛寒舟身后的是子桑倾,洛寒舟这一退,子桑倾也立马停下脚步,她身后的东阳西归,自然也被迫停止了前进。 ‘砰——砰——砰——砰砰——’ “牛哥!怎么样了?开了没?” 老铁都不敢探头往楼下看,只一个劲的伸出手胡乱的开枪射击着。 楼下追上来的可是三头猛虎,他一个人扛不了多久! ‘砰砰砰砰砰——’ 心急如焚的老牛,一双眼睛猩红猩红的,枪口直接对准了锁头狂乱的射击,他生平第一次讨厌太过结实的锁头。 他妈的,快给他开! 守在写字楼楼顶的左清源,听到对面楼顶传来沉闷的枪声,他眸光突的严厉起来,劫匪马上就要出来了! “开了!快!” 老铁都跟着他逃到天台来了,老牛便没想过在这时候丢下他。 一看到锁头松动,老牛立马动手拉开锁头,与此同时大声冲老铁道。 铁门开关时发出一丝声响,通往天台的门被老牛猛一下拉开,门外炙热的太阳光也猛一下照进楼道里。 门开了! 左清源瞄准镜后面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对面楼的天台门,右手食指早已搭在扳机上随时准备扣下。 “老铁!快!” 门一开,老铁拽着老铁就往天台冲。 ☆、038冲他屁股开枪! ‘咀——’ 等待多时的左清源,一看到天台门开后,老铁的上身率先冲了出来,他眸光一狠立马就扣下扳机。 老铁是被老牛拽得一个反身,闷头往天台冲的。 就在老铁心里疑惑的想着,门已经开了,老牛竟然不先冲出去反而拉着他一起出,他震惊于老牛竟对他这么好时,他左肩突然。 “啊……” 被拽得往天台冲的老铁,肩膀一痛时他脚下也突然踉跄了一步,瞬间明白有人在伏击他们的老铁,整个身体顺势往地上扑。 然而,看似好心拽着老铁先冲出门的老牛,他耳边听到老铁的惊呼,眼睛看到老铁突然倒在地上时,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快速伏低了上身脚步不停的以更快的速度往外冲。 “羊哥,老牛空着两手,没有赎金!” 看似降落在天台山的直升机,其实只是悬停在天台并没有完全降落,直升机里的飞行员小卢,看到冲上天台手中却只有一把手枪的老牛,提醒着后排的羊双道。 “没有赎金……” 羊双眉头轻皱了一下,慢悠悠的低喃着。 “羊哥,救不救他?” 小卢看着两手空空的老牛,心里对他更反感了。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就没必要救回来了吧? “救还是不救……” 眉眼间一股凶狠之气萦绕的羊双,不紧不慢的又重复着小卢的话,他似乎在犹豫。 老牛本来就不是他们的人,不救也正常,毕竟就算救了老牛,老牛也没赎金给他们了。 但是,他们来都来了,真的要不救吗? “牛哥!” 老铁本左清源一枪击伤在地后,他看着火急火燎从他身旁冲向直升机的老牛,心里一阵痛楚。 老牛当真一点也不顾念多年的兄弟之情,竟然算计他,拿他当垫脚石! “牛哥!” 直升机就在眼前,就在前方不超过十五米的地方! 老铁忍痛快速撑起,瘸着腿的他,不甘心的手脚并用的继续往前爬,与此同时他声声呼喊着老牛,希望老牛能帮他一把搀扶一下也好。 其实,老铁也知道他也就只能想想而已。 老牛的心显然比他更狠更绝情。 既然老牛都能拿枪指着他,并推他先出来挡子弹了,老牛又怎么可能会在这种争分夺秒的危急时刻帮他! 这么多年,他真是太傻了! 枉费他一心一意当着老牛的左臂右膀。 结果临到头竟然要被老牛这般利用! 直升机螺旋桨叶的巨大旋风中,眯着眼弯着腰快速往直升机冲的老牛,他当然知道老铁对他失望透顶了。 可是,就算是同床共枕的夫妻,大难临头还不是照样各自飞。 这不能怪他。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羊哥,对面楼有一个条子,要不要开枪射击?” 小卢清晰的看到,拖着伤腿往前爬的老铁,地上拖延出一条血迹。 按照他们先前的计划。 他们只接老牛,而接老牛的条件时,老牛手上有一千万的现金。 可现在,老牛不单只没有拿到现金,他还带了老铁这个拖油瓶上来。 这样不听话的人,小卢看在眼里只能在心里叹气。 第434节 “不用,我们不出去,条子再多也打不到我们。” 羊双后背往椅背上一靠,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 直升机外壳是防弹的,对面楼顶的人枪法再好,只要他们的人不冒头,子弹打过来也纯粹是浪费子弹而已。 老牛的身后,肯定还有条子在追他们。 直升机后排座位的门他已经替老牛打开了,只要老牛能在条子冲进天台前上了直升机,他顺带着把老牛带走也无所谓。 不然,可就别怪他翻脸不认人了。 “靠!” 商场天台的护栏很高,估计都有半个人高了,老牛似乎对天台布局也清楚,他冲出天台后就猫着腰往直升机跑,他这一弯腰,左清源就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心里愤愤然原本蹲趴在护栏上的左清源,提着枪一下就站起。 可是,距离太远了! 左清源就算是站了起来,两栋楼宇几乎同高的建筑物中,不占优势的他依旧看不到老牛和老铁低弯着腰的身影。 “队长!你们快点!劫匪马上就要上直升机了,我视野受阻没法拦截下他们!” 左清源仅开了一枪,且因为老铁突然是被老牛拽得上身前冲的原因,左清源的这一枪并没有直接打死老铁。 担心老牛和老铁会就此逃走的左清源,连忙呼叫起东阳西归道。 另一边紧追着老牛和老铁的子桑倾三人,他们听到天台门被拉开,且枪声突然停止后,三人便大跨步快速往楼上冲。 人高腿长的东阳西归,冲在最前面,他冲到楼梯转角能看到天台门时,门已经大开,门口无人。 东阳西归也是在这时候听到左清源的呼叫,然而,此时的东阳西归除了一头往上冲,压根就没空去回应他。 待东阳西归一鼓作气冲上最后一个台阶,他挺拔的身影跨过天台门时,他一眼看到悬停在天台上的民用直升机,以及手抓着直升机门框马上就要冲上直升机的老牛。 不好! 心里暗道不妙的东阳西归,枪口一抬立即指向老牛,带着黑手套的修长食指立马扣下扳机。 ‘咀——’ 老牛的眼角余光也瞟到了东阳西归冲上来的挺拔身影,然而,这时候的他双手已经抓上了直升机,他是不可能束手就擒的。 “啊……” 就在东阳西归开枪时,老牛的一只脚也已经踏上了直升机,左脚还垂在地上的他,膝盖除猛然中了一枪。 ‘咀——’ 屹立在写字楼对面的左清源,看到老牛突然站起身要上直升机,他也立马射击了一枪。 “啊……” 东阳西归和左清源的子弹,前后不超过一秒钟射击在了老牛的身上,老牛背对着左清源,左清源这一枪正中他后背,他被射得上前往前一倾干脆就趴在座位上。 “小卢!起飞!” 羊双一看到东阳西归冲上天台,他也不管这时候起飞会不会让半个身子还在外面的老牛掉出直升机去,他沉声就突然大喊道。 今天带得人手不够,他们不能跟警方正面交锋。 透过直升机的挡风玻璃,副驾驶座上的羊双,突然认真的打量起全副武装的东阳西归。 刚才第一眼,他以为东阳西归是警察,是特警。 但是,当他看到东阳西归臂膀上所佩戴的,并不是写着‘特警’字眼的臂章,而是一个黑底‘近’字臂章时,他愣了一瞬后,眼中随即闪现出一抹大大的震惊。 近距离战斗队! 这个传说中的顶尖级王牌部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怎么可能? 满心满眼震惊的羊双,不敢置信的盯着东阳西归的臂膀,虽然东阳西归不是侧身对着他,但从他的方向,他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东阳西归的臂章。 戴在东阳西归身上的臂章,的的确确就是黑底‘近’字章! “世上真的有这个部队?” 震惊得身体一下坐直的羊双,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东阳西归。 对于近距离战斗队,羊双知道的也不多,无非就是这支特种部队中的特种部队非常非常牛逼而已,至于有多牛逼他不知道,反正是特别牛逼。 羊双一直以为这只是瞎编乱造的一个传说而已,今日才发现,原来竟然真的有这样一个部队! 驾驶座上的小卢,他发现到了羊双身上突然散发出的不对劲。 手上操作着直升机快速起飞时,小卢不忘侧头看一眼羊双。 乍然看到羊双两眼发直的怔愣神色,小卢也看得两眼发直了一下,只不过羊双看得是东阳西归是,而他看得是羊双。 羊哥这是怎么了? 他认识冲上天台的那个条子? 小卢不解的扭头看向东阳西归。 哎呦我去! 又有两个人冲上了天台,三个穿着黑色城市作战服的条子,一个两个三个全副武装得只剩眼睛鼻孔露在外面。 五官都看不清楚,谁看得出来人是谁。 “嗯……” 还有一条腿垂在外面的老牛,直升机突然起飞的不平稳中,他吓得一下抓紧座椅,受伤挂在外面的腿也忍痛快速往上缩。 “牛哥!救我!” 因为受伤耽搁了一下,从而慢了一步的老铁,看到直升机起飞,冲上直升机唯一的门又被老牛霸占住了,老铁一把抱住老牛想缩上去的伤腿。 “艹!老铁,你放手!” 膝盖受伤的左腿本就挺痛的,老铁这么用力一抱,老牛差点被他拽得掉下直升机去。 他马上就能逃走了,竟然在这时候给他坏事! 老铁是在逼他! “不!牛哥!除非你带我一起走!” 老铁惊恐的看着率先冲上天台的东阳西归,老牛不带他走的话,他一定会被抓住的! 只要被抓住,他就绝不能可能有生还的机会! “老铁!你自找的!” 早在二楼枪战中,老牛就舍弃过老铁,老铁这会儿要拖累他,他怎么可能不生气。 ‘砰砰砰——’ 老牛一直趴在座椅上的上身一起,枪口立马对准抱住他不放的老铁。 别怪他,他只是想活命而已。 “……” 当头被爆了三枪的老铁,一双眼睛似乎要凸瞪出来似得,嘴巴张得有些大,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他、老牛竟然真的…… 老牛亲手送给老铁的这三枪,终于让老铁紧抱着他伤腿的双手,缓缓松了开来。 脚下一松的同时,老牛立马缩回脚并继续倾身趴伏在座椅上。 趴着比坐着安全,最起码目标没那么大。 ‘咀——’ 开完上一枪的左清源,看到老牛被射击得突然趴伏在直升机上,他不确定老牛是否被击杀了,连忙又补了一枪。 “啊——” 伤腿刚缩上直升机的老牛,屁股突然一阵钻心剧痛,痛得他张嘴就惨叫起来。 趴在座椅上的老牛,立马心惊的回头看。 他穿着黑色裤子的屁股,赫然绽放出了一朵染着鲜血的血花。 他屁股中了一枪! 竟然冲他屁股开枪! 愤怒不已的老牛,连忙看向对面的写字楼。 仅一眼,老牛就清楚看到站立在对面楼顶的左清源。 他妈的,刚才被老铁那么一闹,他竟然忘记了楼对面还有一个敌人! 看到端着长枪,枪口对准他的左清源,手里握着手枪的老牛,他下意识的反应并不是开枪反击左清源,而是立马伸手拉上直升机的门。 那么远,他开枪也十之八九打不中左清源,一耽误时间,他反倒很有可能会被左清源一枪射中心脏。 随着门快速被关上的响声,生死关头,老牛第一次觉得他反应够快,智商够高。 羊双的直升机虽然是民用的,但肯定是防弹的,只要关上门,他就安全了。 老牛是上了直升机没错,可跟他一起上来的老铁, 晚了一步被老牛逃上了直升机,东阳西归非常愤怒,冷眸一转从直升机的挡风玻璃里,他看到了驾驶座上的小卢和副驾驶座上的羊双。 两个一起出现在视野里的人,东阳西归反射性的枪口一转,连想都不想就率先将枪口对准了驾驶座上的小卢,快速射击了一枪。 ‘咀——’ ☆、039劫匪认识东阳? 然而,小卢看到东阳西归枪口对准了他,他不为所动的继续驾驶着直升机起飞。 ‘咚’得一声轻响,子弹击打在挡风玻璃上的声音。 小卢特地留意了一下,他亲眼看到,子弹射击上挡风玻璃后,随即缓缓掉落下去的一幕。 第435节 而被子弹射击中的挡风玻璃,别说被射击穿了,连一条裂缝都没留下。 “呵!想射击我可没那么容易。” 不为所动继续操作着直升机的小卢,看着底下枪口依旧对准他的东阳西归,不由得轻笑了一下。 他们的直升机可是铜墙铁壁,哪有那么好射击。 “该死的!” 东阳西归开枪的时候就知道,这几架直升机既然敢来救人,就肯定不可能是普通的民用直升机。 这几架直升机能防弹肯定是一定的。 紧跟着东阳西归身后冲上来的子桑倾和洛寒舟,子桑倾只来得及朝老铁开了一枪。 可她开枪的时候,老牛也朝老铁爆头射击了,老铁势必必死无疑。 至于老牛,东阳西归还没冲过去,他就率先关上了机舱门,东阳西归转而朝飞行员开的一枪也打了水漂。 此时的商场天台顶盘旋着两架直升机,分别在左右护着中间这架渐渐高飞的这架直升机。 洛寒舟冲上天台后便警惕的举枪对准了直升机,三架直升机都安静的盘旋着,一点动静都没有。 看样子,直升机上的人并没有要跟他们发生的枪战。 “队长,我可以冲上去!” 东阳西归试图击灭飞行员的一枪落空后,洛寒舟的枪口突然指向了直升机底部的脚架,意有所指道。 此时直升机才上升了不到两米的高度,身高加上跳跃高度,洛寒舟非常有信心能抓住直升机的脚架追上去。 绝不能让那个劫匪逃了! “不必!” 眉头暗锁的东阳西归,却是一口否定了洛寒舟的提议。 他欣赏洛寒舟的这份勇气,但太危险了。 虽然直升机上的人现在没有跟他们枪战的意思,但只要洛寒舟追着直升机一跳上去,对方势必会对洛寒舟下死手。 他们没这个必要冒这个险,因为他们自己的直升机也快到了。 埋伏在对楼的左清源,看到老牛竟还会自己关上直升机的门后,他明白老牛虽然被打伤却都没打中要害。 ‘咀——’ 左清源不放弃的又朝对楼的直升机开了一枪。 可是,从瞄准镜里看出去,刚刚被老牛关上的直升机门,只被子弹击打出一个小凹痕,子弹并没有刺穿机身**去。 “妈的!” 事先埋伏好却因为视野问题让老牛逃上了直升机,看着渐渐高飞的直升机,左清源这心里就堵着一股火气。 这肯定不是一件单纯的抢劫绑架案,都出动直升机了,老牛背后肯定还有其他的推手。 ‘叮’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 螺旋桨叶旋转出来的巨大旋风中,洛寒舟耳朵一颤,沉稳双眸反射性的看向前方地上的某一点。 被爆头的老铁身旁,静躺着一枚子弹,似乎是对楼的左清源击中直升机后,刚刚掉落下来的子弹。 洛寒舟侧头看向对面楼的左清源,他看到了左清源端着枪却无可奈何的身影。 “队长!他们马上就要逃走了!” 洛寒舟脑袋一转,先看了眼彻底追不上的直升机,继而看向东阳西归,焦急道。 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劲儿,怎么可以让劫匪头头跑了。 从东阳西归的左侧脸看过去,洛寒舟看到了他面罩下的森冷双眼。 东阳西归微仰着头,冷眸直直看向上空某一处。 洛寒舟顺着东阳西归的视线往上看,赫然看到了同样盯着东阳西归看的羊双。 羊双盯着东阳西归看的眼神满眼深思,东阳西归看向羊双的眼神也满是打量。 这一幕不由得让洛寒舟沉思起来。 莫非,东阳西归和副驾驶座上的那个人认识? 站在东阳西归身旁另一侧的子桑倾,她的枪口则坚定不移的指着上方的直升机。 他们就站在天台上,四周围几乎没有遮挡物,直升机上的劫匪要开枪射击他们的话,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当然,子桑倾并不认为他们会被劫匪打得一塌糊涂。 但是,劫匪竟然不朝他们开枪,这让她非常的意外。 这可不像劫匪的作风。 东阳西归的注意力之所以会被羊双吸引过去,是因为羊双深深打量着探究的眼神。 羊双,似乎知道一些什么。 三人警惕的提防着上空的三架直升机,担心对方会突然开火。 接走老牛的直升机高升到十米时,洛寒舟突然瞟到左前方冒出一个黑点。 转移注意力定睛看去,洛寒舟赫然看到他们的直升机飞回来了,只不过先前被一栋建筑物遮挡住他没看到而已。 天台上的人警惕异常,然而直升机上的羊双,却从头到尾都没想要跟他们开火的意思。 “羊哥,你认识那些条子?” 驾驶着直升机不断高升的小卢,见羊双到现在还紧盯着底下的东阳西归看,不由得出声询问道。 他也跟着打量了东阳西归、子桑倾、洛寒舟三人好多眼,除了子桑倾比较矮小之外,他没看出来底下的三个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听说过近距离战斗队吗?” 羊双轻轻摇摇头,视线在审视了几眼子桑倾和洛寒舟后,又一次停留在东阳西归身上。 最先冲上来的东阳西归,肯定是另外两个的上级,他身上有一种统领千军万马的强大气场,这样的人不可能是屈居人下的无名之卒。 羊双还意外的一个是,站在东阳西归右侧的那个小士兵。 跟东阳西归和洛寒舟一比,子桑倾个子矮不说,身材还又瘦又小纤细的很,跟个女兵似得。 女兵? 突然之间,羊双脑中灵光一闪,视线猛的转移到子桑倾身上。 女兵! “小卢,你看那个小个子,像不像女兵?” 被自己的想法惊到的羊双,再一次认真打量起子桑倾来,他的视线主要凝聚在了子桑倾的胸脯。 从上往下俯视下去,即使是在全副武装的作战服下,子桑倾那个小个子的胸脯,看起来也还是有点挺翘的迹象。 这一细细打量下,羊双基本可以确定,子桑倾一定就是女兵了! 得知这一真相后,羊双就更为震惊了。 这个神乎其神的近距离战斗队,竟然还有女兵? 小卢都还没来得及回答羊双的上一个问题,羊双就又立马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近距离战斗队?这是个什么部队? 还有女兵? 这怎么可能? 虽然心里有着质疑,可小卢还是低头俯视下去。 子桑倾、东阳西归、洛寒舟三个人站在一起,谁最矮一眼就看得出来。 小卢一直以为追上来的人是警方,现在细看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军方的人。 虽然现在的高度他已经看不清楚子桑倾的臂章了,但羊双既然说是军队的话,那肯定就不是警察了。 将子桑倾整个人快速的仔细打量一番后,小卢也越看越觉得子桑倾像个女兵了。 子桑倾看起来一米七出头的样子,部队这个高度的男兵不是没有,但像子桑倾这么瘦小,胸部还这么挺翘的男兵,应该不可能有吧。 “还真的是个女兵?” 小卢眼睛一下大睁,他显然也挺震惊的。 跟各国警方军方打过那么多次交道,他第一次看到女兵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个女兵还是跟着男兵一起出现的,华夏的军队,现在都开始实行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传统作业了? 随着直升机的高升,天台上的人影渐渐缩小模糊了。 羊双也放松下来,后背重新靠回椅背,但他的一双凶煞眉眼,却有着凝重之色。 近距离战斗队…… 回去他得好好查一下这支部队。 “羊哥,近距离战斗队是哪个军区部队的?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小卢这时候也看到支援东阳西归的直升机已经飞过来了,他见羊双一脸深思不说话,便主动询问了一句。 国际是有一支挺有名的近距离战斗队,但那是其他国家的特种部队,他从没听说华夏军队也有一支近距离战斗队。 “我也不知道那个军区部队的,回去让底下的人好好查一下。” 羊双说着便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在想事情,还是在闭目养神。 “嗯,知道了。” 小卢若有所思的看着羊双,点头回应了一句。 羊双好像对底下那支部队挺感兴趣的。 不管是羊双还是小卢,他们虽然救了老牛一命,但他们任由趴在后排的老牛呜呼哀哉着,他们甚至都没有回头去看一眼老牛的伤势。 两人的那种姿态,就好像他们只是顺路经过,然后随手救了一只无关紧要的阿猫阿狗一样。 因为没有拿到赎金,脚上、背上、屁股上都中了弹的老牛,虚弱的趴在座椅上,也不敢去跟羊双求救。 第436节 他跟羊双并不是很熟,他只知道羊双背后的黑暗势力很强大。 没有了赎金,羊双肯救他已经很不错了,他不至于蠢到在这种需要别人帮忙的时候,盲目的得寸进尺。 且,他敢肯定,既然羊双把他救上直升机,羊双最终肯定是会救他的。 不然羊双根本犯不着这么大费周章,早在刚才就把他丢下直升机去了。 救走老牛的三架直升机,高升后开始调转方向,往西南方向飞去。 在东阳西归的命令往回飞的直升机,它离左清源比较近,便先飞过去接走了左清源。 洛寒舟眼神焦急的看着逃走的直升机,往西南方向飞,对方显然是想出境。 他们动作得快点,不然就追不上了。 与洛寒舟无声的焦急眼神不同,东阳西归则显得要镇定多了。 他们的直升机接上左清源后,东阳西归走到天台护栏前,往地面看去。 “木鱼!木鱼!我是黑鳄!听到请回答!完毕!” 东阳西归边观察着地面的情况,边呼叫着牧阳。 商场前的地面上,除了躺在血泊中的人质宋秀,以及围在宋秀身旁察看伤势的警察,其他都安静得很,站在警车旁的潘局也没什么动静。 二楼传上来的上一道枪响,已经是十秒钟前的事情了,十秒钟的时间里毫无声响,想来是二楼的劫匪已经被全部解决了。 “木鱼听到!二楼的二十七名劫匪,已经全部击毙!完毕!” 解决完最后一名劫匪,再次确认二楼不存在危险后,牧阳正打算呼叫东阳西归,东阳西归的声音就率先传了进来。 “知道了!你马上下楼,告诉潘局还有劫匪被绑在十一楼,天台也有一名劫匪,劫匪头目被救走了,我们得立马追上去。完毕!” 解决具有危险性的劫匪后,东阳西归可没忘记洛寒舟跟他汇报的,有十二名劫匪被捆绑在十一楼的事情。 “是!完毕!” 牧阳一接到命令,将二楼恐慌不已的人质交由云少宁等警察安抚,他自己就率先跑下去楼。 下楼的时候,牧阳听到云少宁拿着对讲机跟潘局如此道: “潘局!危险解除,劫匪已经彻底解决了!” “非常好!先安抚好人质,再井然有序的把人质带下来。”潘局一听到劫匪已经被解决掉后,他心里这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 人质那么多,不能一窝蜂送下来。 潘局这么想着,视线就看向百米开外被阻隔在警戒线之外的围观群众。 他知道群众里面有不少家属,他也知道那些家属心急如焚想要知道人质的情况。 但最危险的情况已经过去了,这时候还是别再添乱了。 牧阳快速冲下一楼时,正好看到潘局跑上前来,正要察看摔在地上的人质宋秀的情况。 “怎么样了?” 潘局拨开挡在面前的一名警察,蹲下去察看宋秀的情况。 宋秀的身下溢出一滩血迹,猩红刺鼻的鲜血与宋秀惨白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到此情此景,潘局这心里难受极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宋秀被枪击后从二楼摔了下来。 可是碍于劫匪的威胁,他竟然第一时间赶过来察看宋秀的伤势,更没办法第一次把宋秀送到医院去救治。 “局长,子弹应该没击中心脏,她还有微弱的一点呼吸!” 被潘局推开的那名警察,连忙将自己简单检查过后的结果告诉潘局。 “救护车呢?快叫救护车!” 潘局刚要伸向宋秀鼻子下的手指,猛地缩了回来。 还有呼吸就好。 还有得救就好了。 不然…… “已经叫了!” 牧阳看了眼颤颤巍巍回复着潘局的警员,随即朝潘局走去。 “潘局。” 站在潘局身旁,牧阳眉头紧皱的上下看了眼宋秀,便唤着潘局道。 牧阳的声音听在潘局耳朵里,显得非常陌生。 潘局循着声源偏头往上看,看到带着面罩,只有两只黑眼睛紧盯着他看的牧阳时,他连忙站了起来。 “什么事?” 潘局看到了商场顶楼飞走的直升机的,他知道东阳西归十之*也在天台上,牧阳来找他,肯定是有什么事要交代。 “十一楼还有十二名劫匪,被绑住了不惧危险,让你们的人上去带下来,完事到天台上去看看。” 牧阳听到远处传来了救护车的鸣叫声,不知道宋秀能不能撑的下去。 “好!我马上让人上去!” 潘局一听十一楼还有劫匪,立马吩咐身旁的一名警员,让他带人上去逮捕下来。 虽然牧阳没明说,但潘局也明白,想必天台也有劫匪被击毙了。 “你们是不是马上就要走了?” 直升机低空飞行的嗡鸣声中,潘局抬头看去。 送东阳西归几人来的直升机,垂掉下一个软梯,先前掉在软梯上的左清源,这会儿已经爬上机舱了。 此时,直升机也从对面的写字楼飞到了商场大厦的顶楼。 直升机接上东阳西归几人和牧阳后,估计就要一起飞走了。 这一堆的烂摊子,他不知道得收拾到什么去。 “走是什么意思?我们是追!没看到那三架直升机飞走了吗!劫匪头目被救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牧阳的错觉,他怎么觉得潘局的话,颇有种他们想偷懒先溜的感觉。 心里隐隐有些不爽的牧阳,可不管潘局是什么局长不局长的,反正潘局不是他的上级,他的语气有些不太好。 ☆、040眸光深深的凝视她 潘局心下一惊,劫匪头目跑了! 竟然跑了! 那他们岂不是后患无穷? 想到东阳西归只有五个人,潘局担心他人手不够,听出牧阳语气不太好的他,便连忙提议道: “不是走!是追!是追!要不要我叫人跟你们一起追?” 牧阳眼睛一瞟,看着潘局的他,似乎有些讶异潘局竟然会这样说。 “不用了,直升机坐不下太多人。” 牧阳的语气很淡,不是他不相信警察,只是他看到潘局这样的局长,就不敢对他的人抱有太大的信心了。 帮忙就用不着了,不给他们添乱就行了。 “这个……也好,那你们一路小心。” 潘局想了想也是,直升机那么小,的确也坐不下几个人。 但是,潘局转念一想,又紧接着道:“警局也有直升机,我起飞一架跟着你们,你觉得怎么样?” 潘局一开始的意思是,找几个人和东阳西归乘坐一架直升机去追。 但牧阳的意思他也看懂了,估计嫌他的人技术不过关碍手碍脚什么的。 可是,这件抢劫绑架案发生在他管辖的市区,他不能不闻不问就放手交给东阳西归去追,这样会显得他不太尽职。 “……” 牧阳看着硬要塞几个警察跟着他们的潘局,他一时没说话。 “你做不了决定?要不你去问问你们队长?” 潘局的嘴角微微牵起一抹弧度,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军警两方分属不同部门,东阳西归有东阳西归的指责,他这个局长也有他的职责。 要是东阳西归同意,军警双方配合行动自然再好不过。 但就算东阳西归不同意,他也可以派人去追踪,最多和东阳西归各管各的。 当然,这只是潘局最坏的打算。 他相信东阳西归会同意他们警方的人一起去的。 牧阳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按照潘局的意思,呼叫起东阳西归来。 “木鱼呼叫黑鳄!木鱼呼叫黑鳄!队长!潘局说要派一架警用直升机一起追捕劫匪。完毕!” 牧阳张口呼叫完不等东阳西归回应,就一股脑儿传达着潘局的意思。 毕竟潘局是局长,牧阳也不好太驳他面子。 如果潘局说要让警员上他们的直升机一起行动的话,他可以用直升机太小坐不了太多人搪塞过去。 但如果潘局要另外调派直升机跟着他们,他自然没这个权利说,不允许潘局的人跟着。 “他要派人追就跟着吧。” 子桑倾和洛寒舟已经开始爬直升机上垂下来的软梯了,东阳西归正想要往上爬,听到牧阳的呼叫后,他沉默一秒便沉冷道。 东阳西归猜到了潘局在想什么,其实就算他们现在走了,不管最终有没有把劫匪追捕回来,他肯定还是要飞回来的,不可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第437节 排在最后的东阳西归也上了软梯后,直升机便转移方向往地上降去。 随着直升机的降落,牧阳抓上了软梯后,直升机便迫不及待的高升,目标明确的朝西南方向追。 “小宁!你快下来!” 东阳西归五人就这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飞走了,潘局看着渐渐高升的直升机,连忙用对讲机呼叫起二楼的云少宁来。 “马上!” 云少宁拖着一名劫匪的尸体想要排一起整理好,听到潘局的吩咐,他立马丢下劫匪跑下楼去。 “小宁,这里!” 潘局见云少宁火急火燎的冲下来,就要往警车方向跑,他连忙出声唤停他。 “潘局!” 云少宁快速走到潘局面前。 “你现在就回警局去开直升机,找几个人一起追上去!” 潘局说着就抬手指着头顶上方的直升机。 警局里会开直升机的人不多,云少宁就是其中一个。 “好!” 云少宁抬头往上看,他正好看到软梯上的牧阳刚刚爬上去。 五人都接齐后,飞行员老崔便加快了飞行速度,以期尽早追上前方的三架直升机。 “队长,这肯定不是一场简单的抢劫绑架案!” 坐在直升机里,左清源看了眼底下已经开过来的救护车,将自己的见解讲了出来。 老牛组织的这次抢劫绑架,二楼近三十人,十一楼十二人,加起来一共四十多名劫匪,这人数可不少。 这还不包括最后出场的三架直升机,人数众多的劫匪帮与直升机组合在一起,也就可以从侧面证实,这个帮派不差钱。 一个不差钱的帮派,资金来源肯定肯定也多,且一定都是背地里见不得人的勾搭上来的钱。 可问题就是这样一个不差钱的黑暗帮派,竟然冒险来抢劫绑架,虽然抢的赎金是多了点。 但是,一般实力雄厚的黑暗帮派,不太可能会干这种事情。 因为抢劫绑架势必会跟警方发生正面冲突,越有本事的黑暗帮派,隐藏得便会越深,这种帮派向来会避开军警行动,不可能会愚蠢的撞到警方的枪口上来。 左清源越想越觉得这次的抢劫绑架案,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推手。 “我也觉得有些诡异,我在十一楼抓的那些劫匪,一点也不像劫匪,顶多算个贪生怕死的小混混。” 洛寒舟见左清源率先扯出了这个话题,他也讲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虽然洛寒舟没跟劫匪打过交道,但是,高雷那几个被人用枪一指就腿软主动丢掉枪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劫匪,胆子也忒小了。 “是挺可疑的,敢开口要那么多的赎金,我还以为这些劫匪有多厉害,结果战斗力不是一般的弱。” 牧阳也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现在细想一下,劫匪只在最开始拖延时间的时候,显得凶狠了一点,老牛都枪击人质宋秀了。 但是,双方开战后,在牧阳眼里,今日这些劫匪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 溃不成军。 牧阳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妥当,对方不是军人,用一盘散沙节节败退似乎更好。 然而,对方战斗力这么弱,竟然还让劫匪跑了一个! 牧阳怎么也想不通,东阳西归都一起追上去了,怎么还会被老牛跑掉? 想着想着,牧阳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被自己想法震惊到的牧阳,缓缓侧头去看坐在一旁的东阳西归。 他们队长不会是故意放走老牛的吧? 不然以东阳西归的能力,要拦截下老牛,牧阳觉得这并不是难事。 但是,牧阳这个念头刚冒出没几秒,又被他自己猛地摇头否决掉。 这不可能! 东阳西归不可能干这种事情! 他没道理也没立场这么干! “看我干什么?” 牧阳盯着他瞅的视线,丝毫不加掩饰,就那么赤裸裸的盯着他瞅,东阳西归被瞅的冷眸一斜,冷声道。 “队长,你都追上天台去了,怎么还会被老牛跑掉?” 牧阳猛眨了好几下眼睛,他并不打算跟东阳西归隐瞒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当时我们冲上去的时候,老牛已经爬上直升机了,我们来不及拦下!” 洛寒舟隐约听出了牧阳的语气有质问的意思,他不等东阳西归回答,就率先出声挺东阳西归。 听牧阳的意思,老牛会逃走,好像全是东阳西归的错一样,这让洛寒舟心里不太舒服。 东阳西归那么尽心尽力的追捕老牛,他是一直看在眼里的。 牧阳怎么可以误会东阳西归! 话说到这个份上,左清源也不由得侧目看向东阳西归。 从老牛准备爬上直升机到直升机的门被关上,他前后一共朝老牛开了两枪。 虽然老牛背对着他趴伏着,射击出去的子弹虽不致命,但两枪都命中了目标。 东阳西归是在老牛上直升机上到一半的时候冲上天台的,东阳西归只开了一枪,应该是打在了老牛的腿上。 当老铁抱住老牛的腿,老牛为了摆脱老铁而朝老铁的脑袋开枪的时候,东阳西归可以趁此冲上去击毙老牛的。 当时在对面楼顶的左清源,他清楚的看到东阳西归往前冲了,可东阳西归还没冲上前,老牛就率先击毙老铁上了直升机。 其实,左清源当时还有些惊疑,以东阳西归的速度,十多米的距离他完全能在老牛关上直升机门时,给老牛致命一击的。 可是,东阳西归在事发时的奔跑速度,并没有发挥出他平时的水平。 但是左清源当时也没有多想,现在经过牧阳这么一说,他也觉得东阳西归的行为有些可疑了。 “队长,劫匪不会是被你故意放走的吧?” 细想一番的左清源,问出了牧阳没问出口的疑惑。 虽然左清源这么问,但左清源并不认为东阳西归这种做法是错的或者什么。 就算东阳西归真的是故意放走老牛的,左清源也相信东阳西归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身为军人,东阳西归对国家的赤胆忠诚,丝毫不容置疑。 “什么?故意放走?这怎么可能!” 洛寒舟一听就激动了起来,当即就反驳着左清源道。 牧阳质问东阳西归就算了,怎么左清源也这么说。 面对质疑,东阳西归依旧是一副镇定自如的姿态,沉冷双眸先看了眼激动不已为他鸣不平的洛寒舟,再看看眼里闪着坚定质疑的牧阳和左清源。 最后,东阳西归的视线转向身旁的子桑倾,凝视着淡定的目视前方的子桑倾,嗓音低沉道: “你觉得呢?” 子桑倾冰瞳轻轻一眨,慢悠悠的转到东阳西归脸上。 东阳西归菱角分明的峻脸被黑色面罩遮住了,只露出那双正盯着她看的沉冷双眸。 “你是不是怀疑……飞机上的人与极端杀狼这个恐怖组织有关?” 一句话被子桑倾分成了两部分说出口,后半部蕴含着极大信息量的话,她是犹豫着瞟了牧阳、左清源和洛寒舟一眼后,才决定说出口的。 子桑倾第一眼看到直升机上的羊双的时候,她就认出羊双是极端杀狼的人了。 东阳西归一听到子桑倾嘴里说出‘极端杀狼’这四个字,他心神突的一震,冷眸深深锁定在子桑倾的冰瞳上。 洛寒舟以为子桑倾回答东阳西归的话,会是信或不信东阳西归故意放走老牛。 结果,子桑倾的回答听得洛寒舟一头雾水。 但是,洛寒舟一听也明白,子桑倾所说极端杀狼这个恐怖组织,绝对不简单。 牧阳和左清源眸光双双一沉,不由而同的看向对方。 “她怎么会知道这个恐怖组织?” 牧阳心里的讶异非同寻常,附在左清源的耳边,不解的低声道。 极端杀狼是国际上赫赫有名的恐怖组织,牧阳也只是了解一二而已。 但是,从子桑倾刚才的语气来看,子桑倾似乎对这个这个恐怖组织不陌生。 “不知道,也许是队长告诉她的。” 和牧阳一样心里满是讶异的左清源,特意又看了子桑倾几眼。 从子桑倾那双波澜不惊的冰瞳看进去,子桑倾的神色非常的清冷,很平时并无差异。 在场全副武装的五人,唯独洛寒舟最是一头雾水了。 洛寒舟左看看交头接耳的牧阳和左清源,右看看沉默对视的子桑倾和东阳西归。 小小的直升机里,洛寒舟突然之间觉得他被排斥在外了。 除了子桑倾说的恐怖组织这个形容词,他完全不知道极端杀狼是个什么东西。 但是看样子,不管是子桑倾还是东阳西归,亦或者是牧阳和左清源,他们都知道极端杀狼是个什么。 东阳西归眸光深深的直视着子桑倾,子桑倾的眼神告诉他,子桑倾非常了解极端杀狼这个恐怖组织。 子桑倾也眸光不移的回视着东阳西归。 今天的行动,东阳西归有些反常,是因为跟极端杀狼有关? “咳……” 第438节 过了五秒后,洛寒舟实在是受不了了,一个两个都不说话,心里一大堆疑问的他快憋死了。 极端杀狼到底什么? 没有人跟他解释一下吗? “想说什么就说。” 洛寒舟这一清咳,将一行几人的思绪拉回到正常频道,东阳西归睨了他一眼就冷声道。 既然有问题不明白那就问,犯不着那么小心翼翼。 能说的自然他会告诉洛寒舟,不能说的,他就是知道也不会告诉洛寒舟。 “队长,极端杀狼是什么?” 洛寒舟快速看了东阳西归一眼,又快速收回眼。 看不到东阳西归的脸只能看到东阳西归那双森冷眼眸,洛寒舟心里很没底。 虽然他没怎么见过东阳西归发火,但东阳西归将冷暴力使用的炉火纯青的,一个森冷眼神射过来就够让人胆寒的了。 他担心他问错了什么的话,东阳西归一记眼刀甩过来,他心跳又得加速跳动提前衰竭。 “恐怖组织。” 东阳西归不用猜也知道洛寒舟会问这个,他张嘴随口就回道。 “然后呢?” 洛寒舟等了好几秒,也没见东阳西归继续说下去,他便追问道。 “国际上有名的恐怖组织。” 东阳西归再一次张嘴随口道。 “……然后呢?” 洛寒舟又等了好几秒,见东阳西归嘴巴森严的合上又不说了,便再次追问道。 “极端杀狼是国际上有名的恐怖组织。” 东阳西归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冷声冷气的平静道。 “……就这样?” 洛寒舟眉角狠抽了几下。 东阳西归说来说去,其实和子桑倾说得是一样的。 不就是极端杀狼是个国际上赫赫有名的恐怖组织吗,这个他知道! 他问的是更深层次一点的信息。 可是,东阳西归就好像听不明白似得,老跟他打马虎眼忽悠他。 “就这样!” 东阳西归的眼神,这下终于落到了洛寒舟脸上,他肯定的点着头,声音轻唤却又透着一股子坚定。 “……” 洛寒舟瞬间就无言以对,东阳西归这分明是在耍他! “既然对方是恐怖组织的话,他们的直升机怎么会飞到境内来?” 洛寒舟艰难的平复下被耍的心情后,又紧接着提问道。 他们国家的空域安全什么时候这么弱了,竟然连恐怖分子的直升机都混了进来! ☆、041子桑的猜疑 “对方的直升机是打着民用旗号飞进来的,要混进境内自然容易得多。” 想到极端杀狼这个恐怖组织,左清源不由得的深看了东阳西归几眼。 东阳西归比他们都要了解极端杀狼,也比他们更恨极端杀狼。 “……” 洛寒舟还想说什么,但想了想,还是没再多问什么。 如果直升机上的人真的是极端杀狼的恐怖分子,不认识这些恐怖分子的人,比如他,偶然遇到,肯定也不会多加为难他们,会被放进境内也可以理解。 只不过,极端杀狼可以这么轻松就混进境来,想必极端杀狼很少在华夏境内活动,不然恐怖分子飞着三架直升机明目张胆的进来,军方不可能毫无所觉。 但是,如果极端杀狼很少在华夏境内活动的话,这次为什么要入境救走老牛。 莫非老牛也是极端杀狼的人? 一想到这个可能,洛寒舟自己就先惊了一下,但下一秒就又被他自己给否决了。 不太可能才对。 极端杀狼既然是国际上有名的恐怖组织,那那些恐怖分子的身手肯定也都是不错,但是就凭老牛那身手和智谋,极端杀狼怎么可能派他来抢劫绑架这么多的人质。 “不管怎么样,绝不能让他们飞出境!” 牧阳垂放在大腿上的双手,暗暗紧握成拳。 恐怖组织入境,这可不是小事。 这些年来,极端杀狼不出手还好,这个恐怖组织一旦有所行动,全他妈的是杀伤力巨大的行动。 去年,就是这个极端杀狼袭击了亚洲某个战乱小国,手法毒辣得差点把那个国家一锅端了,到现在也没恢复过来。 要是在华夏境内出现恐怖袭击…… 牧阳想到这里,面罩下的双眸瞬间阴沉了下来。 极端杀狼入境这事绝不能姑息,不管他们入境是想干什么,必须把极端杀狼的一切念头扼杀在摇篮里! 洛寒舟就坐在牧阳身旁,他能感觉到从牧阳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阴沉得有些不对劲。 看着牧阳闪着狠戾光芒的眼角余光,洛寒舟视线不经意的一个下垂,赫然看到了牧阳死死紧握着的拳头。 因为握拳而被绷紧手套下,洛寒舟能想象到牧阳手套下的手背,一定因为太过用力握拳而青筋暴起。 “我明白了!” 盯着牧阳结实的拳头瞅了两秒,洛寒舟突然就醒悟过来。 “队长故意让极端杀狼的人救走老牛,这样,我们就可以有名正言顺的理由追杀他们了!” 洛寒舟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对! 一定是这样的! 不然就凭三架民用直升机,东阳西归就算怀疑坐在直升机上的人是恐怖分子。 但他们没凭没证的,又没听到什么发生了与极端杀狼有关的事情,再加上他们任务在身,总不能丢下一堆烂摊子就跑去追杀民用直升机上的人。 万一直升机上的人是无辜的,他们就这么追过去,上级一旦追查下来,他们怎么说。 但只要老牛一被直升机上的人救走,就算对方不是极端杀狼的恐怖分子,也肯定是老牛这个劫匪的同伙,他们紧咬着不放就名正言顺了。 “什么追杀?我们这叫逮捕!” 左清源一听完洛寒舟的话,立马就皱了一下眉头,伸手指着地面虚点了一下,反驳道。 他们是来支援x市区警察协助逮捕劫匪的,劫匪反抗太激烈逮捕不下的情况下才会击毙。 这是章程问题,不能一上来就击毙。 不然被警方的人听到曲解了话意,这影响不太好。 “对,逮捕!逮捕!” 洛寒舟的眼神咻地一下看向左清源,见左清源如此认真的神情,他立马点头符合。 回答完左清源,洛寒舟又转去看子桑倾。 他下楼的时候可是看清楚了,商场大厦三楼和四楼的劫匪,可没一个活命的。 顶楼劫匪他都留了命绑了起来,子桑倾可是一个活口都没留。 他觉得子桑倾的行为,比他的行为更像是追杀,他顶多就是逮捕。 察觉到洛寒舟颇有深意看过来的眼神,子桑倾晶亮的冰瞳清冷一转,清清冷冷的回视过去。 洛寒舟一看到子桑倾回看过来,他立马收回视线看向地面,眼观鼻鼻心的沉默着。 他就是心里想想而已,又没有说出来,子桑倾的眼神却好像看穿了他一样。 子桑倾就只是非常平常的一个回视而已,洛寒舟闪躲的眼神反倒让她起了疑。 她又没干什么,洛寒舟躲她的眼神干什么。 看几眼又不会少块肉。 “你确定直升机上的人,就是极端杀狼的人?” 蓝天白云的正午时分,天上的太阳热度不减,偶尔看见一只遨游在天空中的飞鸟,都像是急着飞回窝避暑一样。 军用直升机不放松的越渐逼近,前方的三架民用直升机时。 机上全副武装的战士各自沉默了半响后,东阳西归侧头倾向子桑倾,声音低低的近乎耳语道: “你确定前面机上的人,跟极端杀狼有关?” 东阳西归在与极端杀狼相关的资料上,看到过羊双的资料,知道他跟极端杀狼有关,但子桑倾先前那么反问他,显然是也有所怀疑。 或者说,子桑倾不是怀疑,而是确定。 他只是想找子桑倾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想应该没错而已。 “确定。” 在东阳西归的低喃中,因为两人靠得太近,纵使隔着面罩,子桑倾也觉得耳根一热,她也跟着偏头看向东阳西归是,一字一句的低声肯定道。 羊双在极端杀狼这个恐怖组织中的位置,算是比较上层的,子桑倾对他有所了解,自然不会认错人。 第439节 得到肯定回答的东阳西归,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冷眸依旧平静如常的直视着子桑倾。 “你对极端杀狼,似乎很在意?” 仅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双双对视中,子桑倾冰瞳微微一眯,眼中深意略深了几分。 她紧跟着东阳西归追上天台的,再加上她对东阳西归的了解,她当时就知道东阳西归有意放了老牛一马。 看到羊双时,子桑倾就肯定,东阳西归的反常行为跟极端杀狼有关。 当时的情况,只要东阳西归速度够快,直接冲上去,是可以击毙老牛的。 老牛一死,羊双率先的三架直升机并没有直接参与抢劫绑架案,如果羊双无耻一点,他完全可以说自己是平民老百姓,开着直升机飞累了见楼底下热闹,便停下来歇了一下。 毕竟在他们冲上天台后,羊双并没有要跟他们交手的意思,羊双从头到尾也的确没有朝他们开枪。 只要羊双不出手跟军警双方发生冲突,就算他的直升机当时停飞在天台上,就算警方逮捕了他,没有实质性的损伤下与对方可以开脱之下,最终也够不成什么罪名,到了最后,还是得放了羊双。 让子桑倾不解的是,她觉得极端杀狼的触手应该还没伸到华夏来,老牛不太可能是他们的人才对。 但是,如果老牛不是极端杀狼的人,羊双为什么要救他? 在当时的那种紧急情况下,只要老牛一死,他们这次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 然而,东阳西归就一眼认出了羊双,他知道这三架直升机不简单。 要想知道羊双冒险入境到底是为了什么,现在就把他牵扯上是最好的办法。 有了老牛这根导火线,顺藤摸瓜上去,要查羊双入境的目的,也就顺理成章了。 子桑倾暗想,打从羊双出现后,东阳西归的目标就转移了,这才是东阳西归会故意放走老牛原因。 “我不是第一次跟极端杀狼交手,他们不可能无缘无故入境。” 东阳西归眸底深处闪过一抹犹豫,这种时候,他没办法跟子桑倾多说什么,便从侧面回答了这个问题。 看着子桑倾心思缜密仿佛洞悉一切的清冷冰瞳,东阳西归冷眸微眯了眯。 也许,他该找个时间好好的和子桑倾谈一谈。 “嗯。” 子桑倾小嘴一抿,轻轻点了一下头。 身为极端杀狼里颇有分量的恐怖分子,羊双没事的话自然不会乱跑,他入华夏的境,肯定是来华夏办事的。 关于这个,子桑倾自然明白。 但她不知为何,她觉得东阳西归对极端杀狼这么上心,似乎不仅仅是因为他肩上身为军人的职责。 她的这种想法,对东阳西归这个优秀的职业军人的名声不太好,但是,不知道是直觉还是错觉,她莫名的就产生了这种想法。 东阳西归几人从后面追了上来的事情,羊双自然是知道的。 “羊哥,他们的飞行速度挺快的!” 小卢看到屁股后面紧追不舍的直升机,不由得提醒了一句副驾驶座上的羊双。 他们是先飞的,若论飞行速度,小卢觉得东阳西归他们不可能追得上。 可现在看情况,东阳西归他们是在全力追赶,他担心再追下去,他们很有可能会在出境前被追到。 “挺快就挺快,再快也不可能有我们的速度快。” 羊双闭着眼靠在椅背上,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近距离战斗队能追得上他。 “羊哥,你为什么要救后面那头牛?” ☆、042心惊!快醒醒! 小卢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通,他们完全可以不救老牛的,老牛现在自身都难保,他们救了老牛没钱得不说,指不定还会被老牛连累。 瞅瞅后面紧追不舍的直升机,不就是老牛连累他们的证据吗。 “他还有点用处。” 羊双依旧没睁开眼睛,只慢悠悠的回道。 老牛主要在西南靠近边境一带活动,所以老牛对西南边境的情况,肯定比他们要了解得多。 “用处?” 小卢眼睛一斜,偷偷地瞟向羊双,他假装不经意的轻声反问着,试图从羊双嘴里提前知道些什么。 “……” 然而,面对小卢小心翼翼的探听,羊双闭着眼保持沉默,就好像没听到小卢的反问一样。 “……” 小卢见羊双闭着眼睛装睡,他便也没再继续询问。 羊双有什么计划,他肯定会知道的,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他还是先忍一下好了。 飞进华夏境内的三架民用直升机,机上有十人,再加上被他们救走的老牛,一共是十一人。 因为是飞华夏境内的原因,未免太过引人注目,这一次派飞过来的人,都是极端杀狼里的亚洲人,有华夏人、倭寇国的人,还有华夏周边几个国家的人。 亚洲人出现在华夏,最起码第一眼看去,外观肤色上没那么容易让人分别出来。 “羊、羊哥,我流好多血,有没有什么可以止血的?” 老牛秉着自强不息的信念,身上中了好几颗子弹的他,强忍着疼痛一直没吭声,他见羊双和小卢都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又看看自己屁股上腿上血流不止的伤口,只得主动出声请求帮助。 “座位底下有医药箱,自己拿去用。” 架势着直升机快速飞行的小卢,听到老牛虚弱的声音,他头也没回,一点也不客气的冷声道。 小卢的语气非常不客气,老牛听着心里不是很舒服。 他们现在应该可以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吧? 他都伤成这样了,小卢还甩脸色给他看。 呼吸粗喘了几分了老牛,抬头去看前方副驾驶座上的羊双。 让老牛失望的是,羊双坐着一动不动连眼皮都没掀开一下,看来是真的没有把他和他的伤势当一回事了。 无奈之下,老牛只得认命的伸手在座位底下摸索,果真让他摸出了一个药箱来。 他知道,没有拿到赎金,羊双这些人都不高兴。 没人要管他,那他就自己把自己料理好。 不就是枪伤吗,没打中致命部位是万幸,他身体硬朗底子厚实,先把血止住了再修养一阵,这条命肯定能捡回来的。 老牛所乘坐的那架直升机,被另外两架直升机左右护在中间。 东阳西归等人追赶了十几二十分钟后,双方依旧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开民用直升机的小卢甩不开后面的追兵,后面那架载着东阳西归几人的军用直升机,也一直追不上去。 “队长,我们这架直升机也就是普通的载人直升机,要是一直追不上前面的恐怖分子,让他们飞出镜去可就什么都晚了!” 洛寒舟看了又看,无论他们怎么追都追不上羊双等人,又看看牧阳几人,一个比一个淡定的样子,平日里还是比较沉稳的他,开始不镇定了。 “我知道,所以我叫肖顺从基地出发了。” 东阳西归环在胸前的双手,手指轻敲了一下手臂,他洛寒舟是真急了,便沉冷的回了一句。 “肖副队?” 乍然听到肖顺的名字,洛寒舟眨了眨眼,仿佛有些不解。 他一直和东阳西归在一起,东阳西归什么时候通知肖顺的,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洛寒舟的脑子也不至于太迟钝,其实跟同年兵相比,他反应已经是很快的了,只不过在东阳西归这些个经验丰富的人面前,他的能力显示不出来罢了。 洛寒舟只细想了一下,便大致明白东阳西归简短的一句话,蕴含着什么重要信息。 东阳西归应该在天台顶等待直升机的时候通知肖顺的。 叫肖顺来支援,肖顺肯定不会是孤身前来,或者说,肖顺肯定不会开一架普通的直升机飞过来。 只要有武装直升机,要拦截下极端杀狼的直升机还是不难的。 但是,洛寒舟的眉头依旧紧皱着没放松下来。 武装直升机一旦在境内袭击民用直升机,这可不是小事。 目前来说,羊双几人的身份并没有得到确切的证据,能证明他们就是极端杀狼这个恐怖组织的人。 他们贸然动用武装直升机的话,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飞着飞着,牧阳突然发现他们的左后方,跟来了一架直升机。 “他们真跟来了?” 仔细一看,牧阳很快就知道飞来的直升机,十之八九是云少宁那些个警察。 他还以为潘局也就是碍于面子说说而已,没想到还真的要来。 子桑倾跟着从窗户看出来,看到追赶而来的警用直升机,她轻眨了一下眼睛,没多大感想的收回了视线。 来了也好,追上去后,可以多一架直升机围堵极端杀狼的三架直升机。 “小宁,你再飞快点!不然要追丢了!” 赖书峰看着前方的军用直升机,再看看更前方的三架民用直升机,追了这么久还没追到,他不免有些急了。 在商场大厦的时候,他是跟着东阳西归一起冲上二楼的。 他在见识了东阳西归一枪撂倒一个劫匪,枪法精妙到从不浪费一颗子弹的战斗力后,这心里的敬仰之情便油然而生。 太牛了,当时他就离东阳西归不远,真的是一枪放倒一个劫匪,他当时就震惊了。 要说平日里训练打靶,赖书峰要打个十环也不难,可并不是任何一个十环战士,都能在任务中枪枪命中目标,不是把目标打伤,而是一枪就让目标彻底失去战斗力的死亡。 这样杀伐狠辣的枪法,绝不是在训练场上练出来的。 东阳西归一定是一个实战经验非常的优秀军人,赖书峰很想跟他结识一下。 “已经是最快的了!” 第440节 云少宁也有些急,他何尝不想快点追上去。 可前面的不管是军用直升机还是民用直升机,都马力全开的极速飞行着,他出发本来就比较晚,直升机的飞行速度也不占优势,要追上去谈何容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双方你追我赶谁也没追上谁。 小卢仔细察看了一下地面上的林木,发现他们再飞十几分钟左右,就能飞出边境了。 “嘿,照现在的情况看,他们是追不上我们的!” 一路上,大家往西南方向直线飞行,东阳西归只有一架直升机也包围不了他们,飞着飞着,小卢这心情就越来越好了。 他好多年没回来过华夏了,组织里不让他们回来,老说什么不能被华夏军人咬住,不然很难脱身。 从国际上近几年的军事赛事上看,华夏的兵力的确比以往上涨很多,出了不少有能耐的战士。 但小卢所了解到的,华夏军队拉到国际上亮相的战士,清一色全是特种战士。 不管哪个国家,特种战士的人数都是有限度的。 华夏再牛逼,能把军队的海陆空三军所有士兵全培养成特种兵? 这显然不可能。 既然特种兵数量不多的话,其实也就没什么好怕的。 华夏地广人多,要守卫的地方自然也多,所以就算什么地方出事了,也不可能所有特种兵一起扎堆出现。 小卢忍不住在心里得瑟着。 他们跟各国特种兵打过的交道可不少,损失特别惨重的事情就没发生过。 纵使高层一再强调不能小瞧了华夏的军人,虽然他自己也是华夏人,但他真没觉得华夏特种兵有多牛气冲天。 眼下的情况不就印证了他的想法吗。 他们顶着恐怖分子的身份,行动自由的出入华夏边境,谁发现了他们的身份可疑? 要不是顺道救了个老牛,他们怎么可能会被军人逮住追踪。 至于追过来的军警双方,小卢更没觉得能造成什么危险性。 再过个十几分钟,他们就能逃出境了。 只要出了边境,东阳西归再怎么怀疑确定他们是恐怖分子,也对他们无可奈何。 将自己身上的伤口简单包扎好的老牛,听到小卢有些得意的话语,失血过多有些虚弱的他,挺起上身往外往底下看了看。 直升机下面已经是边境的土地了,想到只要出了边境就能甩了东阳西归这些追兵,老牛这颗心就稍微安定了下来。 追赶的过程中,洛寒舟虽然对西南边境不是很熟,但他凭着地域山势,也知道他们已经到达西南边境了。 “队长,马上就要飞出边境了,接下来怎么办?” 洛寒舟心里挺急的,但见其他人都一副镇定自若的姿态,他也不好表现得太急躁了,故而语气还算沉稳的询问道。 这都马上就要飞出边境了,东阳西归怎么还那么淡定。 真要是让极端杀狼飞出了边境,他们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忙活一场了。 东阳西归之前说,让肖顺来支援他们,也不知道肖顺这会飞过来没有。 “肖顺应该已经到了。” 东阳西归暗暗算了一下从基地到边境的距离,估摸着肖顺飞到边境大概需要用多长时间。 对于这样什么都干不了的追踪,东阳西归也有些无奈。 要想用枪械和固若金汤的直升机开战,他们显然不占任何优势。 东阳西归这话说出口后,子桑倾、牧阳、左清源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虽然戴着面罩看不清楚他们的表情,但他们的眼神是真没变化。 至于洛寒舟,他的眼神立马又瞅向了东阳西归,似乎在确定东阳西归说得到底是不是真的。 从东阳西归戴着面罩的侧脸上看,洛寒舟自然没看出什么来。 但既然东阳西归这么说了,想必肖顺也是到了。 这样他就不用那么担心了。 洛寒舟转念一想觉得他自己还真是挺操心的。 执行任务之事,最操心的哪个人,明明就应该是东阳西归才对。 可每一次,他一眼看过去,一个比一个还要来得淡定,他会有那么几秒找不准自己的定位。 有什么计划就不能提前跟他说吗,整得他一直揪着心。 直升机徐徐朝边境飞去,小卢这心情可谓是大好。 然而,飞着飞着,小卢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远处悬挂在前方的黑点,是什么? 渐渐逼近边境的飞行中,小卢突然提高了音量,大声叫着闭目养神似乎睡着了的羊双: “羊哥!羊哥快醒醒!你看那是不是武装直升机?” ☆、043东阳的父亲与恐怖组织 小卢的语气有些急,万一前方的真是武装直升机,十之八九是来拦截他们的。 普通直升机和武装直升机,差别可不是一点点。 后座的老牛一听到武装直升机这几个字,趴在座椅上视线受阻的他心里一惊,双臂用力一撑想要起身。 “嘶……” 然而,老牛忘了他最严重的伤在屁股上,上身这么用力一起,被打开花的屁股瞬间又涌出不少猩红鲜血,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武装直升机? 正闭目养神的羊双,听到小卢的惊叫立马睁眼。 直升机的飞行高度还挺高的,晴空万里的蓝天白云中,羊双目视前方的视野里,正前方一片蓝白色,悬挂在空中的一个黑点是挺可疑的。 视线凝聚在前方的黑点上,羊双也越看越觉得像是武装直升机,眉头轻皱间他顺手就拿起放在一旁的望远镜。 从望远镜里看出去,羊双很快锁定了前方的直升机。 仅一秒的时间,羊双就确定了前方的直升机,的确就是武装直升机。 能出现在华夏国境线内的武装直升机,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只能是华夏自己的武装直升机。 “怎么样?真的是武装直升机?” 老牛半撑起上身,看一眼前方后就询问起手拿望远镜的羊双。 真要是武装直升机来拦截他们,那可就麻烦了。 就跟后面的追兵一样,肯定是冲着他来的。 羊双这三架直升机都是普通的载人直升机,在武装直升机面前,简直可以说是不堪一击。 万一羊双为了自保,把他从直升机上丢下去,他可就真没命活了。 羊双并没有去回应神情有些焦急的老牛,他缓缓放下望远镜,眉头皱的死死地。 这么短的时间,他们从哪里调来的武装直升机? “他妈的!对方一个导弹丢过来,我们连躲都没有地方躲!” 小卢光看羊双的脸色就知道,不用心存侥幸了,前方悬停在半空的黑点,肯定就是武装直升机了。 “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老牛充其量就是手下有着几十名流氓跟随的小帮派头目而已,他平时也就玩玩真枪,像直升机这种级别的战斗,他可从没玩过。 本来吧,老牛还以为羊双会有什么办法跟武装直升机抗衡的,但看小卢的样子,情况似乎不太妙。 源头是他,目前的情况对羊双不妙的话,老牛这心里就开始打鼓。 他不是羊双的人,他不确定羊双会不会为了他和军警双方发生正面冲突。 “你闭嘴!要不是你,我们也不至于被盯上!” 小卢本来就不太喜欢老牛,这时候听到老牛的声音,他更是一点面子也不给的咆哮道。 从他们入境开始,快要过去二十四小时了。 这一天一夜以来,他们的一切进展都非常顺利。 眼看着就能出境了,却因为老牛这个混蛋被军方盯上了,小卢能不生气吗。 “羊哥!看到前方的武装直升机了吗?我们怎么办?” 小卢刚喝斥完,羊双的卫星电话就响了,他一接起,就听到是另一架直升机上的弟兄,声音挺急的。 听到对方的询问,举着卫星电话的羊双沉默着没回应。 既然是武装直升机,他自然知道不能疏忽。 但距离太远,对方是不是冲着他们来得还不一定。 “羊哥?羊哥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对方等了好几秒也没听到羊双的答话,便又再次出声道。 “听到了。” 左手拿着卫星电话的羊双,右手的手指不自觉的摩搓起来,眸光暗沉的在沉思着。 “……”对方又等了几秒,还是不见羊双继续说下去,便又焦急道,“羊哥,我们是直接冲过去还是绕过去?” “继续往前飞,先观察下再看。” 肉眼看出去,羊双看不出来前方的武装直升机是在朝他们飞还是悬停在半空中,他便又举起了望远镜。 另一边,拦截在边境线内的肖顺,看到远处飞来三架直升机要出境后,他便呼叫起东阳西归。 “虎鲸呼叫黑鳄!虎鲸呼叫黑鳄!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完毕!” 东阳西归暗自细算着,这个时间,肖顺也该飞到了,他刚这么想着,耳机就传来了肖顺的声音。 第441节 “黑鳄听到!虎鲸请讲!完毕!” 沉默寂静的直升机内,突然出声的东阳西归,引得其他纷纷侧头看向他。 从东阳西归嘴里听到虎鲸这两个字,最激动的莫过于洛寒舟了。 肖顺! 肖顺真的来了! 只要肖顺来了,他们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队长!我已到达指定方位,目标已经出现!完毕!” 开着武装直升机的肖顺,面向朝他飞来的羊双等恐怖分子,神情异常的专注。 知道有极端杀狼的恐怖分子入境后,肖顺这心里是有不小震惊的。 极端杀狼的总部离华夏天隔地远,且极端杀狼的身影极少出现在亚洲,现在竟然把触手伸到他们国家来了。 “拦下他们!实在不行,就在到达边境线前,用武力把他们强行打下去!通话完毕!” 东阳西归的森冷眼眸厉光一闪,连语气都带着几丝杀伐之气。 不管极端杀狼入境是来干什么的,肯定没什么好事,活捉不了就一个也别想逃。 “是!完毕!” 肖顺一听到东阳西归下死命令,他也冷喝了一声回应。 武装直升机里,跟着肖顺一起飞来的,是同样全副武装向来寡言的严天文。 “队长是不是说,拦截不下就打下来?” 肖顺和东阳西归的通话结束后,目光紧盯着前方的三架民用直升机的严天文,就语气平静的询问着肖顺道。 “嗯。” 肖顺肯定的点了一下头。 极端杀狼的人难得入境,被他们就更难得了,怎么说也不能轻易的放跑他们。 “副队,二十几年前的那件事,你听说过没有?” 严天文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声音低低的问出了这句话。 肖顺握在操纵杆上的手,暗紧了一下,随即又缓缓松开。 “你听到过什么?” 肖顺眸光微深的看着一旁的严天文。 那件事,估计他们经常和东阳西归混在一起的几个战友都知道,但谁都没有公开讲过这件事。 “队长的父亲是叫东阳长风吧?” 严天文嘴巴微张的张张合合了几下,最终试探性的询问着肖顺道。 海军陆战队里,有两个神秘之旅,一个是他们的近距离战斗队,另外是一个是海军突击队。 海军突击队的历史比近距离战斗队要久远得多,多年以前,海军突击队曾有一个名叫东阳长风的战士。 大概在二十六七年前的样子,东阳长风在一次任务中牺牲了。 关于这个,严天文也是某次在查资料档案的时候,无意中知道的。 因为东阳这个复姓太少见了,严天文在看到东阳长风这个名字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东阳西归。 东阳西归的父亲已经不在了,这个他们是知道的。 虽然他们一直没有亲口询问过东阳西归这件事,但严天文直觉,东阳长风十之八九是东阳西归的父亲。 且,据严天文从档案资料上所知,东阳长风是在一次和国际恐怖组织交手的任务中牺牲的。 那个国际上赫赫有名的恐怖组织,如果严天文没记错的话。 他记得好巧不巧就是这个极端杀狼恐怖组织。 “这事你别在队长面前乱说!” 肖顺听到严天文说出东阳长风这个名字,他下意识的就低声提醒了一句。 “我知道!我也就在你面前问问。” 严天文见肖顺眸色微沉,他立马解释道。 肖顺身为近距离战斗队的副队长,知道的比队里一般战士要多,严天文不敢当面去东阳西归,要问的话自然问肖顺比较合适。 “我和你一样,也只是猜测而已,至于东阳长风到底是不是队长的父亲,我也不敢确定。” 肖顺当初看到有关东阳长风的资料时,还特意看了下东阳长风有无子女。 资料上只说东阳长风有一个儿子,连他儿子的年龄与姓名都没有写。 二十六七年前,东阳西归也就三四岁, 所以肖顺纵使怀疑,也不敢肯定东阳西归和东阳长风之间的关系。 肖顺虽然和东阳西归并肩作战了这么多年,但东阳西归在他心里,依旧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强大形象。 东阳长风毕竟已经牺牲了,肖顺也不好刻意去问东阳西归关于东阳长风的事情。 如果东阳长风真的是东阳西归的父亲,那东阳长风的牺牲对东阳西归而言,那就是丧父了。 丧父这种一点也不好的话题,肖顺才不会没事在东阳西归面前提起,再看似随意的挑起这个话题,对东阳西归而言,想必都不好受。 严天文想想也是,这事以后有机会再说,当务之急是朝他们飞来的三架民用直升机。 越渐逼近的飞行中,小卢越看越清楚,出现在他们前方的武装直升机,的确是悬停在半空中的。 “羊哥!那架武装直升机真是冲我们来的!” 小卢脸色不是很好。 前方的武装直升机,又悬停在半空中不说,机头还朝向他们,一看就是在等他们。 他们是一切准备妥当了才入华夏境的,办完事眼看着就要出境了,结果给他们来这一出,小卢这心里甭提多膈应了。 事先计划时,为了以防万一,他们也想弄架武装直升机飞入镜的。 但是,武装直升机要想入华夏的境,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个不小心,他们就会被当成敌军控制起来。 毕竟谁没事会去弄架武装直升机,还没事各国到处乱飞,这不是找死吗。 虽然他们对华夏而言,的确就是敌人,但他们并不想这么快就暴露了。 正因为不想惹事,当时他们在一番商量后,才一致决定开着民用直升机入境的。 这会儿来架武装直升机拦截他们,他们开着民用直升机就显得很被动了。 “我知道。”羊双的脸色同样不是很好,拿起卫星电话就跟另外两架直升机联络道,“马豆、马文,你们往左右分开飞,把距离拉大!” “是!” “是!” 听到羊双的吩咐后,原本飞在小卢左右两侧的直升机,便渐渐拉开距离,各自往左前方和右前方飞行,三架直升机的距离越飞隔得越远。 “想跑?” 严天文看到前方渐渐拉开距离的三架民用直升机,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到了他们华夏的地盘上,想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在严天文说话时,操作着武装直升机的肖顺,已经开始往前飞行了,目标明确的直线往前,朝小卢驾驶的直升机飞去。 ------题外话------ 妹纸们,某爷儿昨天太忙了没来得及更新,今天会补更回去的,所以,今天会更新两章,第二更最迟晚上十二点。 吼吼,还请妹纸们多多谅解,以及谢谢妹纸们的支持撒,么么哒。 ☆、044你算哪根毛啊!【补更】 “羊哥,来了!来了!” 一看到原本悬停在半空中的武装直升机,开始往前也就是往他们的方向飞来,小卢就忍不住惊呼道。 小卢还没想到要怎么躲过这一劫。 虽然他们三架直升机分开飞,但对方一个导弹发射过来的话,不用多,三枚导弹他们就能全军覆没了。 面对武装直升机,他们的战斗力压根就不在一条水平线上,被逼到这么被动的境地,小卢越想越气,恨不得一脚把老牛踹下直升机去。 “真来了?” 直升机上最紧张的莫过于老牛了,他强撑起上身往前看。 这下完了,羊双他们为了自保,十之八九会放弃他。 “我看到了!” 羊双的脸色是真心不是很好,依旧手拿望远镜的他,指节都因为抓得太用力而有些泛白。 他们会落到这般境地,全是因为老牛。 眉头深深紧锁的羊双,缓缓回头去看后座的老牛。 “我、羊哥、羊哥你别丢下我!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要是再不救我,我可就真没命了!” 老牛就担心羊双把注意打到他身上来,一见羊双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他,他手往前一抓,血红的血手紧抓着副驾驶座的椅背,声声求救道。 要不是有了羊双一开始的担保,他也不会冒险到x市区抢劫绑架。 他损失了那么多弟兄到头来还一无所获,这些可全都是因为羊双的怂恿,他才会这么干的。 现在,他还受了这么重的伤,屁股都开花了。 羊双怎么能在这时候不管他! “我们已经把你从条子的枪口下救下来了!你眼瞎没看到前面的武装直升机呀!现在你还想连累我们不成!” 小卢一听到老牛声音颤抖的求救,他就一肚子的火。 第442节 他就没见过办事这么蠢的劫匪! 不就是抢个劫绑个架吗。 瞅瞅最后让老牛弄成了什么样。 赎金没拿到不说,还把他们给连累上了! 他一早就说找老牛这样没见过世面的人不靠谱,偏偏羊双就找了老牛。 “那你们想怎么样?总不能把我丢下机去吧?你们不能这么干!你们这是过河拆桥!” 老牛一听就急了,他虽然心里知道,估计羊双和小卢不会多看重他,临危关头十之八九还会抛弃他。 但是,想归想,真要发生了,老牛这心里还是接受不了。 要不是羊双,他至于沦落到现在这般田地吗。 他就算大富大贵不了,也能逍遥自在的过他的混混生活,至于屁股把打开花还被条子动用直升机追杀成这样吗。 归根到底,这件事的起因还是羊双,他变成了现在这样,羊双多少也要负点责任。 怎么可以说抛弃他就抛弃他! “过河拆桥?你给我们搭上桥了吗?赎金呢?赎金呢!” 小卢比老牛还生气,扭头就大声呛回去。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看看他们前面后面跟来的都是些什么! 老牛把他们拖累成这样了,还敢说他们一定要救他。 “没拿到赎金也不能全怪我!要不是你们让我干这票,我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样!我还死了那么多的弟兄!这笔帐怎么算了?”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老牛也不打算顾及那么多了,他的脸色直接黑成了锅底。 老牛知道,羊双既然开得起直升机,肯定是不差钱的。 他们让他开这票抢劫绑架,肯定也是另有目的的。 一千万的赎金对他而言是大数目,但对羊双而言,他肯定没怎么放在眼里。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只是混淆警方注意力的一个小小诱饵而已,谁知道羊双入境是在干些什么勾当。 羊双先前找到老牛的时候,老牛之所以答应和羊双一起干这一票。 一千万赎金的诱惑,当然是一个原因。 但另一个原因是,老牛想通过这次的事情,一举进入羊双所属的帮派。 羊双具体是什么帮派的,老牛现在还没摸清楚。 但他不用多想也知道,肯定是一个特别牛掰的大帮派。 直升机都有了,还是三架,这在以老牛为首的小帮派眼里,可是不敢想的事情。 小帮派和大帮派的区别可不是一星半点。 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如果可以选择,老牛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加入大帮派。 男人就该干出一番事业来,他领着一个小帮派摸爬打滚这么多年了,日子过得和几年前没什么差别。 老牛早就想往更高的地方闯一闯了,这时候羊双正好找上了门。 其实,老牛知道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这件事要干成肯定没那么容易,可他还是心动了,最终和羊双达成了协议。 他拿到手的一千万赎金,和羊双对半分,并且羊双带他进入羊双所在的帮派。 可是,让老牛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赎金没拿到手不说,在牺牲了那么多弟兄的情况,他还中了好几枪屁股被打开了花。 他都惨成这样了,结果小卢还一心排挤他要过河拆桥,老牛如何能不生气。 老牛之所以先前一直在隐忍,这时候却爆发出来,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他看看小卢的翻脸不认人,知道他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既然小卢要过河拆桥,他这命估计也保不住了,更别说他进入帮派的希望了。 既然破罐子都摔破了,他怎么可能还会忍气吞声的装聋作哑。 “怎么算?把你丢下就是最好的结算方式!” 纵使身后有东阳西归这几个追兵,面前前方直冲而来的武装直升机,小卢明智的选择了放慢飞行速度。 现在腹背受敌,还不都是老牛惹得祸,要不是羊双一直没出声,小卢真的想把老牛从直升机上丢下去。 只要把老牛丢下去划清界线,其他的事一切都好说。 “你!”老牛被小卢气得伤口上的血又涌了一股出来,见小卢铁了心不想帮他,他便把注意力转移到羊双身上,“羊哥!你看我都伤成这样了,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老牛和羊双并不熟,但既然他们有交易在先,不到最后一刻,老牛再怎么生气发怒,也不会主动松开羊双这根救命稻草。 他们这几个人里,羊双的话分量是最重的。 只要羊双说救他,小卢再怎么不满,也不敢把他怎么样的。 “放心,我不会把你从直升机上丢下去的。” 面对老牛心急的请求,羊双回头一笑,竟异常爽快的同意了。 “……” 老牛傻眼般盯着羊双,他怎么也没想到,羊双竟然回答得这么痛快,竟真的不过河拆桥了? 他没听错吧? “羊哥!带着他一起飞太危险了!” 同样震惊的小卢比老牛更傻眼,反应过来后连忙大声抗议起来。 他们要是背景清白的话,倒也不怕,问题是他们本来就是黑的,再带上老牛这个劫匪,他们怎么脱身? 羊双一记警告的眼神射过去,小卢立马噤声不敢抗议了。 没大没小的没点分寸! 他当然知道带着老牛一起飞太危险。 但现在把老牛丢下机去的话,也显得太迟了点。 看到羊双拿眼神警告小卢,老牛在错愕之余也渐渐冷静下来。 看样子,羊双是真的打算救他一命了。 不管羊双出于什么目的帮他,只要能活下去就行,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距离小卢所开的直升机,肖顺逼近至一百米时,他停了下来。 “前方的劫匪听着!此乃华夏境地!尔等即刻停止前进!接受调查!” “前方的劫匪听着!此乃华夏境地!尔等即刻停止前进!接受调查!” 直升机一悬停,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严天文,就拿起传音器开始喊起话来。 严天文的喊话本来也没什么错,刚开始,的确要以柔和一点的态度劝敌人乖乖束手就擒。 但是,肖顺听到‘此乃’这样的字眼也就算了,后面还冒出一个‘尔等’来,他第一次知道严天文还有咬文嚼字这么文艺的一面。 “你就不能说得正常点?” 肖顺实在是不太敢苟同的看着严天文,这都什么时候了,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我说得怎么不正常了?副队,难道你听不懂?” 严天文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任何问题,一向冷静自持的他,一本正经的看着肖顺反问道。 “没事,你继续喊!” 肖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挥手就把喊话这是全权交给严天文处理。 “前方的劫匪听着!此乃华夏境地!尔等即刻停止前进!接受调查!” “前方的劫匪听着!此乃华夏境地!尔等即刻停止前进!接受调查!” 严天文的声音从武装直升机里朝四面八方传递出去,一句话重复了又重复,字句语气里全是不容反驳的强硬态度。 蓝天白云的宽广里,严天文喊第三遍的时候,羊双的卫星电话就又响了。 是另外一架直升机上的弟兄,问他该怎么办,还要不要继续往前飞的声音。 “有没有办法直接冲出国境线?” 虽然严天文说得好听,说是要调查他们,但老牛比谁都清楚,一旦羊双乖乖接受调查,羊双肯定是保不住他的。 “闭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来的是武装直升机!武装直升机你懂不懂!你倒说说看武装直升机要怎么冲?你想被导弹炸飞我可不想!” 小卢现在是只要一听到老牛的声音,这心里就什么不爽都一股子涌了上来。 傻叉! 想下地狱也被拖他下! “我们有三架直升机!他们就算有武装直升机也只有一架,三架直升机总能冲出去一架吧?” 老牛毕竟没开直升机打过仗,他想着双拳难敌四手,三对一,他们应该还是有胜算的吧? “艹!直升机是我们的!不是你的!少往你自己脸上贴金!” 小卢特别反感从老牛嘴里说出来的‘我们’,谁跟他是一伙的,别丢他的人了! “还有!什么叫做三架总能冲出去一架?你想让我们为了救你,牺牲自己的弟兄和直升机?你以为你脸有多大!” 前方后方都步步紧逼的情况下,小卢也已经悬停在半空中,不敢继续前进了。 他妈的! 就因为一个老牛,竟然把他们逼成了这样,小卢一想就觉得憋屈。 救个重要人物也就算了,偏偏老牛算哪根毛啊! 这买卖他们亏死了。 “马豆!降落!” 就在小卢针对着老牛不依不饶时,手上拿着卫星电话的羊双,开口回话了。 “什、什么?降落!”小卢一听立马炸毛了,“羊哥!你没开玩笑吧?” 第443节 小卢简直不相信这话出自于羊双的口中。 羊双在他眼里,可一直都是硬汉一条。 现在他们都还没开战,羊双就要投降了? 这可不像羊双一贯的行事风格。 卫星电话另一头的马豆,显然也不太敢相信他听到的回音,震惊的反问着羊双道: “羊哥,真降落呀?” ☆、045有误会,你信吗? 小卢和马豆都清楚的明白,在天上,他们还有直升机这个外壳保护着他们,一旦降落,他们可就真的完全被动了! “废什么话?降落!” 被一再的反问,羊双似乎被问烦了,音调不由得高了几分,语气里全是不容置疑。 要让他说几遍,一个两个都耳聋了不成! 听到羊双说要降落,老牛比小卢还紧张。 降落的意思,可以说是羊双选择了放弃和条子发生冲突。 这不就是羊双要舍弃他的意思吗! “羊哥!不能降落!你说过的,不会丢下我的!” 一想到此,老牛不顾膝盖上屁股上的枪伤,激动的一下站起,双手紧抓着副驾驶座的座椅,满眼惊慌。 他早该想到的,羊双怎么可能那么好说话? 他刚才觉得有些奇怪,羊双那么爽快就答应不丢他,原来是骗他的! “我只说是降落,有说要丢下你吗?” 羊双不解的回头,一脸无辜的看着老牛,回应道。 “那降落后呢?降落后你会怎么做?” 老牛被羊双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心里清楚,这直升机一降落,估计他这回是真的保不住了。 “你别着急,降落后的事情降落后再说。” 羊双回以一笑,说完就扭回头看着前方的武装直升机,并没有继续和老牛交谈的意思。 “……” 老牛见羊双这样,心里波涛汹涌的翻滚着有许多疑问的他,也不好彻底和羊双撕破脸。 虽然他已经和小卢撕破脸了,但羊双不一样,羊双才是主事的那个,不到最后一刻,老牛都不想放弃任何一丝希望。 万一降落下去后,羊双有办法救他呢? 呵,老牛自己也觉得这不太可能。 他对羊双而言,充其量就是一颗棋子,羊双 “前方的劫匪听着!此乃华夏境地!尔等即刻停止前进!接受调查!” 空中飘荡着严天文从扩音器里传出来的声音,一字一句皆透露着强硬的态度。 “队长,他们好像要降落!” 一行人虎视眈眈看向前方的视线中,洛寒舟看到分开飞行的三架民用直升机,不再一个劲儿的往前飞,反而在缓缓降落中。 洛寒舟也听到了严天文的喊话,喊几句警告一下挺正常的。 东阳西归刚才也说,实在不行的话,就用武力将民用直升机强行打落。 让洛寒舟没想到的是,羊双他们竟然这么快就投降降落了,连一丝一毫的反抗都没有。 “在这里降落,距离国境线一千米左右,他们会不会改陆路强冲出去?” 左清源仔细侦察着地面上的环境,若有所思的说道。 此地林木不多,高山没有仅有几座矮山,地面主要以草丛居多。 四周围的遮挡物几乎没有,人跑在地上一眼望去很容易被发现。 这种环境下,劫匪要想在他们眼皮底下强行冲出边境,显然不太容易。 虽然要冲出去不太容易,但左清源也不会将这一计划给忽略了。 老牛被逼急了还朝自己弟兄开枪,谁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老崔,先追上去再降落。” 东阳西归似乎对羊双等人的降落并不意外,他只一脸镇定的跟飞行员道。 “是。” 得了命令后,老崔速度不减的继续前进。 紧跟着飞在最后面的云少宁等人,因为距离太远,他们并没有听到严天文冲劫匪的喊话,但民用直升机的突然降落,他们倒是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 “云哥,劫匪怎么降落了?”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赖书峰,远远看着前方缓缓降落的三架民用直升机,不解的疑问道。 这已经到边境了,东阳西归他们有办法降服了劫匪吗? 不然劫匪一降落让劫匪给跑了,他们可就后患无穷了。 “我也不知道。” 云少宁现在只想飞快点再快点。 他们虽然紧跟在军用直升机屁股后面飞,但他联系不上东阳西归,也不知道东阳西归有什么部署没。 十分钟后,三架民用被迫降落在了同一个地点,东阳西归几人也追了上来。 在东阳西归的指示下,开着武装直升机的肖顺和严天文,则盘旋在半空中虎视眈眈的看着地上的羊双等人。 降落下来的三架民用直升机,机身旁各站着几名黑色系衣服的男人,清一色全是身强体壮的男人。 东阳西归五人快速下了机后,牧阳和左清源端着枪快速往左前方跑去,很快控制住从左侧直升机下来的四名恐怖分子。 让牧阳和左清源意外的是,面对他们来势汹汹举枪冲上来的不友善行为,恐怖分子竟然连一丝反抗都没有。 四名恐怖分子奇异的乖乖站着不动,任由牧阳和左清源的枪口对准他们。 子桑倾和洛寒舟下机后,两人不约而同的冲向降落在右前方的直升机。 他们俩人碰到的情况,和牧阳、左清源一样。 站在直升机旁的恐怖分子,任由他们举枪冲上去,别说拔枪相向了,他们看着冲过去的子桑倾和洛寒舟,竟然还看似友好的微笑了一下。 羊双和小卢都下了直升机,羊双看到降落在他们身后,一窝蜂涌出的近距离战斗队战士,他抬脚就朝东阳西归走去。 子桑倾、洛寒舟、牧阳、左清源左右分开跑出去时,东阳西归下机后不紧不慢的往外走了几步。 头顶螺旋桨叶的巨大旋风下,东阳西归看着主动走过来的羊双,他并没有举枪指向羊双,只拿冷眸紧盯着他。 就算直升机降落下来了,螺旋桨叶也没那么快停止转动,桨叶旋转出的巨大旋风中,羊双被吹得短发肆意飞扬。 炙热的太阳光线下,羊双被风吹得眼睛眯了又眯,一步步的靠近中,他仔细的打量着五米开外的东阳西归。 羊双在打量东阳西归,东阳西归同样也在打量他。 犀利眼神无声的较量着,在这怪异的气氛中,火光四溅的迸发在两人心中。 全副武装的东阳西归包得太严密了,羊双除了侦察出他挺拔充满爆发力的体魄,就只剩东阳西归那双眼神犀利的森冷双眸了。 羊双在距离东阳西归三米远站定,这个距离,可以说有点远,但他和东阳西归毕竟立场不同,羊双并没有再走进一步的意思。 隔着三米的距离,身穿黑色西装裤的羊双,垂在身侧的左手随意的伸向裤兜。 看到羊双这动作,东阳西归冷眸一厉,但双手握着mp5冲锋枪的他,依旧不为所动的挺拔而立着。 羊双的手伸进裤兜时,特地留意着东阳西归的一举一动,看到东阳西归竟然连动都没动一下,他嘴角不由得轻勾一下。 东阳西归的气场很强大,一看就是战斗经验丰富的战士。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东阳西归应该知道,他伸向裤兜的手,很有可能会掏出一个对他非常不利的东西,比如,手枪…… 可是,东阳西归就算知道他的动作有危险性,却还是这样不防备他一下吗? 如果这不是东阳西归经验不足的无知,那就是东阳西归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直觉告诉羊双,东阳西归肯定是后者。 这么一想,羊双心里就不爽了。 他从没和华夏军人交过手,所以不可能认识东阳西归,被一个没交过手的敌人赤裸裸的鄙视,羊双从鼻孔呼出的气息,不由得粗了一分。 “上校同志,抽根烟不?” 心里不爽归不爽,但羊双对东阳西归还是非常客气的,他伸进裤兜的左手缓缓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烟就往前递了递,隔着三米的距离友好的询问着东阳西归。 羊双敢降落,还敢无所畏惧的摆这一出,是因为他以为今天追来的这帮条子和士兵,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从明面上来说,他不就顺路救了老牛一条命吗,这在羊双看来,并不是什么大事。 “……” 羊双的手从裤兜伸出来的时候,东阳西归冷睨了眼他掏出来的烟,随后他瞟都没瞟羊双虚递过来的烟,冷眸依旧犀利的锁定在羊双脸上。 东阳西归能猜到羊双的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羊双无非就是觉得,没人知道他是恐怖分子的身份,军警双方都是冲着老牛这个劫匪追来的,就算被抓回去,他们也没多大罪,早晚会把他们给放了的。 老牛缩在直升机上不敢下来,小卢站在直升机旁看着几米外的羊双和东阳西归。 桨叶的嗡鸣声太大了,小卢听不清楚羊双和东阳西归在说些什么。 羊双见东阳西归还是跟雕像般站着没反应,他也不急,巨大的旋风中,他拿出打火机艰难的点着烟。 左手把握着打火机,右手夹着烟猛吸了一口后,羊双手指着东阳西归,神情有些激动的继续道: “如果我说,我们之间有误会,你信吗?” 第444节 “……” 东阳西归冷睨着羊双,他就静静的看着羊双耍花样不答话。 “……” 看着好像听不懂他话的东阳西归,羊双心里无语了几秒。 他还没见过像东阳西归这样的军人。 按照他们现在的情况,一般人要不是直接冲上来先控制住他,要不就二话不说上来就开战,直到把对方打趴下再说。 可瞅瞅现在的东阳西归,一句话不说跟个闷葫芦似得,冲锋枪虽然片刻不离手的紧握着,枪口却不对准他。 这一副既不像敌人又不像友人的姿态,东阳西归是想干什么? 以为他特地降落下来跟他约会的吗? 就不能痛快点,好歹说句话不是! “我这么跟你说吧!我跟上了我直升机身受重伤的劫匪,并不认识!我之所以停在商场大厦的天台顶上,其实是在等人。当然,我等的肯定不是机上那个劫匪!但因为当时情况紧急,我不想招惹你们摊上大事,所以载着他就飞走了!他所做的任何事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这么说,你信吗?” 羊双也不管东阳西归怎么想的,香烟的吞云吐雾间,他夹着烟的修长右手比划着,噼里啪啦就说了一大堆。 “……” 渐渐弱下来的旋风中,东阳西归面罩下的峻脸一点表情也没有。 羊双是以为他的智商低到尘埃里,还是羊双自己的智商低到尘埃里? “我知道,你肯定不信!不过没关系,因为我也不信!” 东阳西归又一次的没搭理他,接连碰了几次钉子后羊双倒也习惯了,他双手一摊就无所谓道。 “但是!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我的说辞!我的解释!” 这一次,羊双知道反正东阳西归也不会回答他,所以他紧接着又接了一句。 说到最后的‘我的解释’时,羊双显得有些激动,因为手势比划得太重,他夹在指间的香烟沫都被他抖落在了草地上。 面对上来就滔滔不绝的羊双,东阳西归‘哐当’一拉枪身上的保险栓,犀利冷眸紧盯着羊双冷哼道: “你说完了?” ☆、046怒!见血了! “等等!” 羊双一见东阳西归手法果敢的拉保险随时准备开枪,他双手立马往前一伸,续推着制止东阳西归的行动。 同样因为太过激动的原因,羊双手上还没吸几口的香烟,又被他抖落了几碎末下来。 羊双心思微沉的细细打量着东阳西归。 他在猜测东阳西归是真的想开枪,还只是虚张作势的警告他。 “有话好说嘛!拉枪干什么?” 眼睛微微眯起的羊双,突然咧嘴一笑,跟东阳西归友好的调侃道。 不管东阳西归是怎么想的,羊双都不想让他的枪口发射出子弹。 羊双知道,东阳西归就算开枪,肯定也不会一枪就毙了他,但他可没想挂彩回去,不死不活的太难受了。 追在最后面飞的警用直升机,这时候也缓缓降落了下来。 载着东阳西归而来的直升机,桨叶吹出的旋风原本已经稍弱了下来,警用直升机这一下降,不管是东阳西归还是羊双,两人的衣角又一次被巨大的旋风吹得猎猎作响。 警用直升机一降落下来,赖书峰提着手枪就一举冲了下来。 赖书峰双手持枪对准羊双,有力的双脚快速跑到东阳西归身旁站定。 “你别动!” 赖书峰上身微弯的持枪而立,枪口直指羊双,他一站定就厉声喝着羊双。 包括云少宁在内,从警用直升机上一共下来四名警员,他们前后脚冲出来,全站在东阳西归左右两侧,枪口全都第一时间对准羊双。 羊双看着阵仗还算庞大,神情还算紧张的警察,他突然就轻笑出声,指着赖书峰道: “我一直都站在这里没动,你什么时候见我动过了?” 身为飞行员的云少宁,是最后一个跑下来的,他看着谈笑风生的羊双,心里有些疑惑。 从天上看下来的时候,他就觉得画面不太对。 虽然子桑倾、洛寒舟、牧阳、左清源都控制了其他人,但东阳西归和羊双面对面站着,看起来并不像有冲突的样子。 再看看现在,羊双并没有举枪相向,东阳西归的枪口也没有指向羊双,这似乎跟一般的警匪对峙不太一样。 “你已经被控制,休想耍花样!” 云少宁朝东阳西归看了一眼,却见东阳西归并没有一举拿下羊双的意思,他只得自己出声警告羊双了。 “我动都没动一下,能耍什么花样?” 羊双吸了口烟,吞云吐雾间,他浅笑盎然却笑意不达眼的笑看着云少宁。 东阳西归就好像没看到冲上来站在他身旁的四名警员,他的视线自始自终都落在羊双的身上。 羊双快速打量了几眼云少宁几人后,视线也重新落回到了东阳西归身上。 羊双嘴角牵起的笑容,看得云少宁浑身不舒服,他偷瞟一眼东阳西归,发现东阳西归还是开口的迹象。 螺旋桨叶吹出来的巨大旋风,地上的绿色野草被吹得宛如波浪般起伏,云少宁紧盯着羊双犹豫了几秒中,沉声道: “你想怎么样?”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们才对!你们想怎么样?” 羊双的鼻孔喷出两道白色烟雾,他双手一摊表示他并没有想怎么样。 东阳西归握着mp5冲锋枪的大手,食指隔着手套缓缓摩搓着金属质感的枪身。 冷眸细细眯起,东阳西归冷眸中的犀利眼神,因为这一眯显得柔和了不少,但他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场,却显得越加神秘莫测了。 羊双看向东阳西归的双眼,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可任由羊双再怎么眯眼认真审视,他也看不出东阳西归那双冷眸到底在想些什么。 狗儿子的! 羊双心里突然有些愤愤然,看着沉默寡言深不可测的东阳西归,他知道他遇到对手了。 对于羊双的反问,云少宁听得心里噼里啪啦的直骂他。 羊双问他们想干嘛? 他们当然是想逮捕他! 不然他们千里迢迢的追过来是干嘛,陪这帮劫匪玩儿吗? 王八羔子的! “上校同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云少宁从没剿过这么大的匪,他看着自始自终都没怎么把他们放在眼里的羊双,他心里确实是没底,想了想只得往东阳西归的方向靠了靠,低声询问着东阳西归。 东阳西归一看就比他们淡定多了,虽然他拿不定主意,但云少宁想,东阳西归心里肯定是有计划的。 “他不是问你想怎么样吗?你想怎么样,把想法告诉他。” 冷眸轻轻一斜,东阳西归睨了眼紧张得不停眨眼的云少宁,不紧不慢的低声回道。 云少宁不太确定的看了东阳西归好几眼,视线一会儿在羊双脸上,一会儿在东阳西归脸上流转着。 目前并不知道羊双真实身份的情况下,在云少宁看来,羊双就是一个劫匪而已。 不小心瞟到羊双身后的民用直升机,云少宁默默地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一个挺有钱的劫匪! 但再怎么有钱,羊双还是摆脱不了他是一个劫匪的事实。 既然是劫匪,就要有被警察逮捕的准备。 “我们要逮捕你!” 云少宁不想拖延时间,他仅犹豫了两三秒,就冲羊双大声喊道。 身为一名警察,云少宁的立场非常坚定,将劫匪抓捕归案,是他的职责。 “我艹!羊哥不会真不打算反抗吧?” 一听到云少宁说要逮捕,而前方的羊双却毫无动静,站在民用直升机旁的小卢,忍不住低声咒骂了起来。 “现在怎么办?” 机外的小卢在低声骂咧着,机内趴在后座不敢下机的老牛比小卢还要紧张,内心波涛汹涌的一点也不平静。 老牛本来以为羊双说降落,是想降落后另寻出路逃走。 虽然他身上有伤要逃走不容易,但老牛还是抱有一线希望的。 但现在,羊双却不跟警察开战,难不成真让警察把他们逮捕回去吗? “逮捕我?”与小卢、老牛的心态不同,听到云少宁说要逮捕他,羊双状似惊讶的反问了一句后,继而爽快道,“不错!这主意不错!你们来捕吧!” 羊双是真心的非常爽快,他还双臂舒展开,一副主动投降任由逮捕的姿态。 “我艹!搞什么?” 小卢眼睛一瞪,恨不得跑上前将羊双给拽回来。 可羊双先前说了,让他看着别轻举妄动。 “什么东西?” 直升机螺旋桨叶的细微嗡鸣声中,机内的老牛一字不落的听清楚了羊双的话语,他气得往外爬将脑袋探出去张望。 老牛一眼看到羊双摊开双手的背影,看得他两只血手紧握成拳。 不行! 第445节 他不能就这样被抓回去! 一旦被抓回去,他不是死罪就被坐一辈子牢。 心思翻涌间,老牛突然看到小卢的腰侧别着一把手枪。 小卢站得不远,就在机身旁边,老牛伸长手臂就能拿到他的手枪。 羊双看样子已经放弃他了,他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事已至此,他只有拖羊双这些人下水,他们才有可能会救他。 心中暗下决心的老牛,眼中狡狯厉光一闪,右手猛地往前伸。 老牛也是一个佩戴惯手枪的人,他以为最快的速度抓上小卢的手枪并一把掏出。 “你干什么!” 腰侧突然传来异常动静,小卢一低头就看到他的手枪被老牛抢了去,他立马伸手就要抢回来。 可是! ‘砰——’ 手枪到手的老牛,哪里会给小卢机会,他抓握着手枪快速上膛,举枪就朝东阳西归几人的方向射击。 ‘咀——’ 和羊双面对面的东阳西归,正好可以清楚的看到老牛的一举一动,率先发现老牛偷袭的他,右手往后一退一个侧身,mp5冲锋枪的枪口一转,几乎在同一时间就反击了老牛一枪。 “啊——” 右手持枪射击的老牛,第一枪刚打出去,想连续射击的他第二枪都还没来得及射击,他的手腕就被东阳西归一枪击穿,剧烈疼痛刺激得他惨叫一声的同时,手枪也无力握住的掉落在草地上。 霎那间,子弹从老牛的手腕穿刺而过时,他被穿刺成一个小孔的手腕,碎肉伴随着鲜血迸发而出,几滴猩红血液溅射在老牛皮粗肉糙的脸上。 ‘砰——’ ‘砰——’ ‘砰——砰——’ 老牛的枪声一响,这还得了,云少宁和赖书峰四名警察,惊得立马就朝羊双、小卢以及老牛反击。 “他妈的!” 老牛打响第一枪的时候,双手摊开已经准备好被逮捕的羊双,气得眼中狠光一闪,心中自知不妙的他,一个侧身倾倒就快速翻滚在地。 本来还在和老牛争抢手枪的小卢,一听到老牛开枪的声音,他惊得眼睛一下大睁。 下一瞬,小卢几乎是下意识的,身形矫健的蹦跳着一跃,他就从大大打开的直升机门中,快速跳上直升机。 东阳西归只开了一枪射击老牛,伴随着左右两侧打出的枪声,东阳西归将羊双和小卢下意识的应对反应,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 仅羊双和小卢这一招紧急情况下的下意识反应,东阳西归就知道,羊双和小卢一定也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 他们的快速反应能力,绝对比他身旁的四名警察要快得多。 开枪围攻的云少宁和赖书峰四人,看着突然就消失的目标,他们是一阵傻眼。 怎么这么快就躲起来了? “我艹!谁让你们开枪的!” 羊双躲得可没小卢那么安全,但快速翻滚在野草堆里的他,等了两秒见枪声停止后,他气得暴跳如雷的站起身,指着云少宁几人的暴怒道。 “……” 既然云少宁几人是警察,那么剿匪就是他们应做的事情,老牛是和他们同伙的,老牛既然开枪了,他们会反击也是正常。 可是,面对羊双愤愤不平的怒喝声,云少宁四名警察就好像被骂傻了一般,四张脸目瞪口呆的瞪着羊双,他们虽然举着枪却没有继续朝羊双开枪。 羊双很生气,一气老牛竟然敢不听他的指令乱开枪,也气云少宁他们真想射死他不成! 云少宁他们四个被羊双冷不丁的怒吼给吓到了,毕竟他们才是占上风的一方,羊双这么一吼,好像他们做错了事并上级批评一样。 然而,虽然其他人被羊双出乎常理的怒火小小的吓了一下,但他的这一行为可吓不到东阳西归。 ‘咀——’ 面对羊双的怒火,东阳西归枪口微微一移,朝着他怒指而来的手指快速扣下扳机。 “啊——” 东阳西归的冲锋枪消音了,羊双并没有事先察觉到他开枪了,再加上两人距离太近,羊双压根就来不及躲避,不明所以的情况下手指猛地一痛的羊双,惊呼一声快速缩回手。 低头一看,他修长的右手食指,指节处赫赫然出现一条血痕,摩擦而过的子弹,将他指关节上的肉直接削掉了一小块,此刻正井水喷发般往外冒着鲜血。 看着受伤的手指,这一刻,羊双是真的怒了! ☆、047你们逼我的! 虽然不是什么重伤,但羊双还是非常非常的生气,东阳西归竟然放冷枪偷袭他! 而且,让他震惊的是,东阳西归的枪法竟然这么准! 他都没见东阳西归拿枪瞄准他,竟然一枪过来就精准的只打了他的手指没重伤到他。 又或者,其实是东阳西归想重伤他,但一不小心打偏了? 但看着神色一如既往淡定的东阳西归,直觉告诉羊双,东阳西归肯定不是打偏的。 所以,原因就只有一个,东阳西归是在警告他。 “你什么意思?我这根手指还要拿筷子吃饭的!你打我手指想干什么?” 然而,对于东阳西归的警告,羊双显然没有放在心里,反而火气更大了。 此时照射在头顶的炙热太阳,就如羊双渐渐升腾的怒火一样,越来越热越烧越猛。 这些人怎么这么死脑筋! 他已经说了,他同意让他们逮捕回去,还他妈的开什么枪! “最后一次警告你!不准动!” 虽然羊双是在咆哮,但举枪对准他的云少宁,显然也没将他的咆哮放在心上。 现在,他们才是占上风的那一方,羊双还嚣张什么嚣张! “我什么时候动了?我什么时候动了!你们不开枪射击我的话,我能动吗!” 羊双怀疑站在他对面的那几个条子,智商严重不足。 要逮捕就麻溜的赶快,光警告他不许动有什么用,他是那种被吓唬大的人吗。 “上校同志,现在怎么办?” 面对羊双愤愤不平的咆哮,云少宁又一次拿不定主意了,偏头在东阳西归耳边,低声道。 云少宁也无奈,他出警的次数不多,但一般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那些小事他还拿得定注意。 像这种旁边停着几架直升机的劫匪场面,潘局不在没人指示他该怎么做,他还真有点举棋不定。 “他不是让你们逮捕他吗?去抓回来就行!” 东阳西归冷眸轻转,视线终于落到了一旁的云少宁身上。 和羊双经过短暂的交手后,东阳西归大致明白了羊双在心里打得什么算盘。 肖顺开着武装直升机盘旋在头顶,羊双显然也知道,他们要想从武装直升机的导弹下逃出边境去,这个是不可能的。 但羊双肯定也不是一个会乖乖投降的人,东阳西归暗想,羊双估计是在采用迂回战术。 此时是逃不出边境没错,但被云少宁逮捕回去后,少了武装直升机的威胁,羊双肯定不会再坐以待毙的。 不管怎么样,虽然现在已经非常靠近边境了,但按照目前的形势看,羊双是不会在这时候冒险冲出边境去的。 “就这样走过去抓?” 云少宁没想到东阳西归说得竟然和羊双一样,真的去抓回去? 羊双从事发现场救走了老牛,从他当时的行为来看,羊双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让他们抓回去才对。 “如果你想滚过去抓,我也没意见。” 东阳西归刚从云少宁脸上又收回的视线,又眸光沉冷的瞟了一眼过去。 他知道x市区很少发生这种场面的劫匪大事件,云少宁等人经验不足,但也不能事事都要他教吧,他又不是他们的教官。 “……” 云少宁被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只是不相信羊双会这么乖乖束手就擒,担心羊双会耍什么阴招而已。 云少宁看着前方几米外不说话,只拿眼神不客气的怒视他们的羊双,他往前的脚步只踏出小半步,就不再往前了。 羊双身上,应该还有枪的吧? “快去把他们拷上!我掩护你们。” 东阳西归的冷眸朝右下方一瞥,见云少宁虽然伸出脚,但始终没有前进的意思,他便又声音低沉的冷喝了一句。 站在对面的羊双,也看出来了云少宁的犹豫,他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他仪表堂堂英俊帅气,手上又没有拿枪,怎么他的长相很凶狠吗? 竟然让云少宁这个穿着警服的人警察,也不敢上来逮捕他。 赖书峰也听到了东阳西归和云少宁,心里也犹豫不决不怎么敢上前的他,拿眼去瞅云少宁。 羊双的一举一动,虽然表现还可以没有朝他们举枪相向,但谁知道羊双心里怎么想的。 “走!一起上!” 又被东阳西归催促了一句的云少宁,沉默的深吸了一口气,他紧盯着正前方的羊双,声音不大不小的跟其他警员道。 从螺旋桨叶上吹下来的旋风,已经很弱了,野草被吹得趴伏在地上的草地上,由云少宁带头率先往前走,分列在东阳西归左右两侧的四名警员,纷纷朝羊双走去。 “我就在这里又不会跑!你们走得会不会太慢了点?” 羊双看着一步步放慢脚步朝他走来的云少宁四人,他嘴角的笑意就更大了,但他的笑意却从未到达眼角。 第446节 这帮警察越是表现得信心不足,羊双看向东阳西归的眼神就越是暗沉。 要不是东阳西归这支近距离小队横插一脚,他现在早就飞出边境去了。 “少废话!把手举起来!” 好像是为了给自己壮胆一般,云少宁枪指着羊双,声音突然就冷厉了起来。 云少宁的语气虽然说得挺狠,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幸好有东阳西归站在他身后。 “举就举,那么大声干什么?” 此时此刻,虽然羊双的话是跟云少宁说的,但他的眼睛一直凝聚在东阳西归的脸上。 虽然东阳西归脸被面罩包得看不出长相,但羊双就好像要透过他的面罩看清楚他的五官般,眸光紧紧锁定在东阳西归身上。 还有一米就能走到羊双身前了,云少宁左右交替往前的步伐,似乎走得更慢了。 “你紧张什么?都冒汗了!” 云少宁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一个,羊双看到云少宁的额头在太阳光线的照射下,反射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他又说了一句。 羊双在心里叹息,他竟然投降在这样的警力下,真是一世英明毁于一旦。 “闭、闭嘴!” 云少宁是真的紧张,被羊双一语道破后,他就更紧张了。 他的注意力一方面放在羊双的脸上,一方面还要留意羊双的双手。 哪怕现在走得这么近了,云少宁还是觉得羊双没道理一点都不反抗,真的让他们逮捕归案。 “别紧张了,不是要铐我吗?来!” 羊双都懒得和云少宁周旋了,投降般举起的双手一放一伸,就想主动将手腕送到云少宁面前。 “啊……” 然而,让羊双没想到的是,看起来紧张得不得了的云少宁,却在他的手突然放下来时,突然冲上来抓着他的右手扭向身后。 “他妈的!你轻点!” 云少宁刚才那一下速度还挺快的,竟然连羊双都没防备到,整条右臂被拧得快断掉的羊双,张嘴就骂了起来。 看不出来,云少宁还有两下子,他还以为云少宁就是一个吃着公粮的废物呢。 云少宁突然动手袭击羊双后,一旁的赖书峰听到羊双的惨叫,也立马冲上前抓起羊双的另一条手臂,快速扭转到羊双身后。 突然转移到羊双身后的云少宁,一手抓着羊双的右腕,另一只手随手接过赖书峰抓过来的羊双的手。 抽出一只手伸向后腰的云少宁,在腰后左右摸了一圈,才想起他的两副手铐都用在了事发现场。 “手铐!快铐上!” 视线一转,云少宁只得冲一旁的赖书峰道。 双手被控制的羊双,上身半弯着,他听着身后云少宁有些焦急的大喊,心里冷哼了一声。 要不是他自愿给云少宁抓回去,就凭云少宁这样的废物也想铐上他? 哼! 赖书峰快速拿出自己的那副手铐,动作熟练又快速的将羊双的双手给铐了起来。 “靠!真铐上了!” 浑身上下都沾满了鲜血的老牛,听到外面的动静悄悄探头,看到羊双真的被控制住后,他心里还是小小的震惊了一下。 他一直心存希望的想着,羊双会有后手,会有后手的! 可现在,看看事情都发展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羊双竟然连反抗都没有,就那么被条子给铐上了! 不行! 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下去! “直升机上还有两个!快!” 云少宁和赖书峰铐上羊双后,云少宁将羊双交给另外两名警员,他就快速朝直升机跑去。 老牛还在直升机上,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环境清静的边境,老牛能听到直升机外云少宁跑过来的脚步声,脑子快速转动着,想着如何自救的他,突然看到驾驶座与副驾驶座之间,放着一把手枪。 跳上直升机后同坐在后排的小卢,也看到了这把手枪。 这一刻,小卢盯着近在咫尺的手枪在犹豫,羊双说过,不要反抗,跟那些条子回去也无妨。 然而,老牛的想法显然和小卢大相径庭,老牛看到手枪就好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二话不说就快速伸手,一把抓在手里。 “你想干什么?” 小卢眼皮一跳,以为老牛是想和条子拼死一战。 他和老牛同坐在直升机里,一旦发生枪声,势必会殃及到他。 “别怪我!你们逼我的!” 老牛猩红着一双眼睛,抓上手枪手他‘哐当’一声快速上膛,屁股开花只敢侧身坐在后座的他,伸手就一把勒过小卢的脖子。 “操你妈的!你想干什么?” 小卢以为老牛拿枪是想跟条子开枪,被勒得上身猛然前倾的他,哪里想到老牛竟然是想要对付他。 当云少宁以最快的速度跑到直升机前,通过大开的机门,他就看到老牛把小卢当人质一样勒着,并拿枪对准了小卢的脑袋。 以及,老牛看着他近乎疯狂的大喊: “你别过来!” 但被关押起来后,羊双单凭赤手空拳的十名弟兄,想要冲出众多警察的视线与武力,显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羊双带人跑了, ☆、048子桑出手 “……” 云少宁傻眼般看着直升机里的一幕,他以为他看错了。 他看到了什么? 劫匪头目老牛,竟然挟持了小卢这个劫匪,想要来威胁他这个警察? 劫匪挟持劫匪威胁警察! 心情非常紧张的云少宁,看着面前的这副场景,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笑了。 被老牛挟持的小卢,脖子被勒得快喘不过气来了,他同样没想到老牛竟然会想挟持他,他的内心可谓是震撼不已。 虽然他不待见老牛,但目前的情势看,他和老牛是一伙的,老牛挟持他是脑子被门夹了吧! “你最好能一枪打爆他的头!” 云少宁看着老牛愣了一瞬后,他冲过来时就指着机内的枪口,依旧坚定不移的指着老牛。 老牛这是要上演自相残杀吗? 正好,劫匪能死一个是一个,省得他们多费力气。 “我投降!你不能让他杀了我!” 此时的小卢,只恨先前在空中的时候,没有一脚将老牛踹下机去,为保小命,他立即举手朝云少宁投降。 只要投降了,虽然身份尴尬,但好歹他也是一名良民,身为警察,云少宁总不至于见死不救。 “现在投降,是不是晚了?” 云少宁可不会上当,看着小卢哼了一声。 当他是傻子吗,这时候投降,小卢能安什么好心! 云少宁这边烂事一堆,子桑倾和洛寒舟那边,则要显得平静得多。 在子桑倾端着狙击枪的枪口指示下,被她和洛寒舟控制住的四名恐怖分子,一步步朝羊双的方向转移。 在牧阳和左清源那边的四名恐怖分子,也同样往羊双的方向转移。 几分钟后,除劫匪老牛和小卢这个恐怖分子外,其余人等都被驱赶到了同一处,由另外两名警员和牧阳、左清源持枪看守。 子桑倾和洛寒舟侧朝云少宁的方向走去。 至于东阳西归,他则自始自终都站在原地没动,冲锋枪的枪口也半垂不垂的斜向下,并没有指向前方恐怖分子的意思。 “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开枪了!” 当老牛看到子桑倾和洛寒舟也出现在云少宁身后时,他有些慌了起来。 他就一个人,直升机外有四个人,老牛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特别是刚才云少宁竟然跟他说,让他一枪打爆小卢的脑袋。 这些条子就真的不想救小卢了吗? “你脑子没问题吧?有种你就开枪!” 站在云少宁身旁,和云少宁一起枪指老牛的赖书峰,嗤之以鼻的呛声老牛。 这种窝里反的戏码他熟悉,以前他也遇到过。 不就是劫匪想脱身,双方合计出的一种障眼法吗。 等他们真的救了小卢,小卢肯定反咬他们一口,然后假意投降的劫匪和其他劫匪就拍拍屁股逃之夭夭了。 真当他们是傻子不成! “老牛,我警告你!你别乱来!” 小卢早就知道警察救他的几率微乎其微,他现在更担心老牛会被刺激得真的一枪嘣了他。 他妈的! 第447节 这他妈都是些什么事儿! “你想办法送我出境,我就饶了你!” 老牛双目猩红,咬牙切齿的瞪着机外的四把枪。 他现在不想要一千万的赎金,也不想加入羊双的恐怖组织实战权威了,他就想活命! 他妈的他现在就只想活命! “你开什么玩笑?我现在都自身难保了,你让我拿什么送你出境!” 小卢简直哭笑不得,老牛是真的没脑子还是想出境想疯了。 他要是有办法安全出境,他早就出去了,犯得着在这里和条子周旋吗! “我不管!如果我出不了境被条子抓回去,你他妈也别想活命了!” 老牛抵在小卢太阳穴上的枪口,更用力的戳着小卢,走投无路的他是真的狗急跳墙了。 他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全是羊双这些人害的! 不然他安安心心的当个劫匪小头目,好歹也挺逍遥自在的。 要不是羊双算计他,他怎么可能会这么狼狈! 洛寒舟看着老牛的疯狂行为,也是挺无语的。 这也太不正常了。 洛寒舟偏头去看傲然屹立在太阳底下的东阳西归,东阳西归一动不动的,并没有上前帮他们一把的意思。 “要不要直接拿下老牛?” 现在这事,估计只有他们自己解决了,洛寒舟微微偏头倾向子桑倾,低声道。 照羊双那几个恐怖分子的反应来看,只要他们解决了老牛,小卢十之八九是不会反抗的。 “我来!” 子桑倾晶亮的冰瞳咻地瞟向洛寒舟,她隐约明白,洛寒舟嘴里说的‘拿下’,是指一枪毙了老牛。 “嗯……” 洛寒舟点头,一个‘嗯’字尾音还没完全落下,就见子桑倾突然抽出腰侧的军用匕首。 天际太阳光线的照射下,子桑倾的匕首猛然闪现出一抹寒光。 那道带着杀伐寒光的匕首,乘风破浪般径直飞向直升机。 云少宁正纠结着该怎么处理面前的情景,与肩膀平高的身侧,突然就有一道光飞了过去。 “啊……” 云少宁还没来得及查探从他身侧快速飞过的亮光是怎么回事,他就突然听到老牛的惨叫响起。 ‘咚’一声轻响,是手枪从老牛手中掉落的声音。 老牛看着笔直插进自己手腕的匕首,他的两只眼睛惊得瞪大又瞪大。 这是怎么回事? 是谁出手的? 面向着云少宁方向的小卢,亲眼看到了子桑倾突然出手甩匕首的动作。 看着直面而来的寒芒匕首,他可是被吓得不轻。 他以为子桑倾想用匕首射他! 虚惊一场的小卢听到耳边传来刺耳的惨叫时,他很快反应过来。 小卢的眼角余光还能看到匕首插在老牛手腕上,并且他还感觉到老牛紧勒着他脖子的手松了一下,只见他猛地抬手就一把抓住老牛受伤的手。 老牛本来是半侧着身坐在座位上的,小卢抓他的手时顺势压了他一下,他受伤开花的屁股就一屁股坐了下去。 “啊——” 霎时间,又一声惨叫传出,老牛这次疼得眼泪都快冒出来了。 然而,面对老牛因为开花的屁股而惨叫,小卢显然没有同情他的意思,一手固定住他的伤手后,另一只手就伸向插在他手腕的匕首。 “啊……” 随着小卢的用力一拔,伴随着猩红血液飞溅而出的渗人画面中,老牛又是一记惨叫。 原本站在云少宁右后方位置的子桑倾,看到小卢拿到匕首后便高举着手臂,看样子是要一刀解决了老牛。 不好! 子桑倾心里一惊,脚下立即往前冲。 刚想让老牛别乱来的云少宁,只觉身旁一阵阴风刮过,子桑倾就越过他冲进了直升机里。 小卢是下了狠心要了解了老牛这条小命的。 一个小小劫匪,竟然敢威胁他! 刚从老牛手腕上拔出的匕首还沾染着鲜血,当染血匕首刺破空气,眼看着就要刺进老牛青筋暴起的脖子时。 以飞一般的速度冲进直升机的子桑倾,小手迅猛往前一抓,小小的手掌却稳稳抓住了小卢往下刺的手腕。 “啊……” 子桑倾可不会留什么情,她一抓住小卢的手腕便用力一折,‘咔嚓’一声轻响,小卢的手腕便被他折断了。 伴随着小卢手腕的骨折,染血匕首也从小卢的掌中自由落体的往下落。 锋利的匕首尖朝下,如不出意外,失去控制的匕首,会一刀插进老牛的胸上,虽然没了外力的作用插得不至于很深,但老牛身上势必会多添一道刀伤。 子桑倾突然冲过来的速度太快,老牛和小卢都还没怎么反应过来时,子桑倾空闲的另一只手往前一抓,一把抓住自由落体的匕首。 别以为子桑倾是好心想要放过老牛,匕首回归她手上后,她只不过手腕一转,匕首尖便坚定的抵在了老牛的颈动脉上。 当子桑倾用匕首暂时控制住老牛后,被她折断手腕的小卢则成了累赘。 如非必要,子桑倾不喜欢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说话,她也不说什么,还抓在小卢手腕上的小手,往身后也就直升机外用力一扯。 “嗯……” 小卢还顾着他不敢动弹的断手,子桑倾毫无预警的这么一扯,重心本来就不怎么稳的他,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往机外冲。 看到小卢被子桑倾一把甩出来,站在机外离得最近的云少宁和赖书峰,两人的枪口跟随着小卢移动,直到小卢上身朝下的一头栽倒在地上。 “啊……” 狼狈的摔倒在地上时,惯性下小卢不小心用断手撑了一下地,疼得他霎那间就脸色苍白起来,额间顿时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更为狼狈的是,小卢虽然上身栽倒在了地上,但他下半身的双腿,还倒挂在了直升机上,整个人头下脚上的倒挂了过来。 赖书峰身上还有两副手铐,是从另外两名警员身上拿过来的。 他看着被子桑倾甩出来的小卢,赖书峰也不多说什么,他垂下枪快速走上前,掏出手铐就‘咔’一声铐上了小卢。 羊双已经被铐上了,小卢自然也不会私自逃走,在赖书峰抓他起身要铐他时,他黑着脸倒也没有反抗。 他妈的! 如果老牛这次侥幸没死,他早晚要亲手弄死老牛! “艹!你他妈的铐一只手会死啊!” 左手被铐上后,小卢是真的没有任何的反抗,但是,当赖书峰一点也不温柔的抓他断手要一起铐上时,小卢终于是疼得忍不住出声了。 小卢不是没尝过断手的滋味,只不过这一次的断手,他明明可以避免的! 想到戴着面罩的小个子子桑倾,心里知道子桑倾是女兵的小卢。 心里恶狠狠的想着,以后别让他有机会遇到子桑倾,不然,他肯定要她好看! 赖书峰的手被小卢骂得一顿,他抬眸看了眼小卢的后脑袋,抓着小卢断腕的手掌下意识的更用力了,并毫不犹豫的铐了上去。 “嘶……” 二次受伤的断腕,疼得小卢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你最好别后悔!” 小卢猛地回头狠瞪赖书峰一眼。 跟近距离战斗队的几个大头兵不一样,这些条子都没有戴面罩。 小卢这一回头,可谓是牢牢记住了赖书峰的脸。 “就怕你没机会后悔!” 赖书峰抬手用力一拍,就将回过头怒瞪他的小卢,给拍得扭回了头。 威胁他? 以为他没被威胁过吗! “我是无辜的!” 跟小卢的硬气不同,直升机内被子桑倾用匕首抵着颈动脉的老牛,则哭丧着脸跟子桑倾求饶道。 面对老牛的求饶,子桑倾先将掉落在脚下的手枪踢飞出去,随即抓着老牛的衣领就往外拽。 打从极端杀狼这个恐怖组织出现并救了老牛后,子桑倾就猜到,老牛很有可能是被羊双给利用了。 但是,那又如何,那个从二楼摔下去的人质,依然出自老牛之手,老牛依然有推卸不了的罪名。 浑身上下哪儿都是伤的老牛,被子桑倾硬拽出直升机后,看到不远处羊双等人全被铐上,并被条子用枪指着,他的心理防线顿时崩溃了,声嘶力竭的时候道: “别杀我!我什么都招!我什么都招!” ☆、049军令如山,他能怎么办 “我艹!你招?你有什么好招的!” 小卢都快要恨死老牛了,一听到老牛嘶喊着要投降招供,正好离老牛不远的他,飞起一脚就猛踢过去。 他妈的! 第448节 他们整个队伍都要被老牛害死了! 这个窝囊废! 子桑倾的匕首沾染上了不少鲜血,她手拿匕首在老牛的衣服上擦拭着,老牛被小卢踢得身体一矮摔倒在地上时,子桑倾冰瞳一厉,匕首尖一转就朝小卢的大腿刺过去。 人质抓到手后就归他们管,是死是活也轮不到小卢插手! “啊——” 小卢踢了老牛一脚后腿还没来得及收回,大腿就疼得他惨叫一声。 ‘噗!’一声轻响,子桑倾快速抽回匕首,小卢的大腿瞬间被带出一小股血柱。 云少宁和赖书峰震惊的看着子桑倾,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子桑倾会在这时候出手,她为什么要刺小卢一刀? “她只是在告诉绑匪,绑匪被捕时该有的态度!” 洛寒舟见云少宁和赖书峰两眼大睁的盯着子桑倾瞧,深知子桑倾为何突然出手的他,便适时的解释了一句。 “……” “……” 云少宁和赖书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依旧是一副不太理解的神情。 真要警告小卢,说几句或者打几拳也就可以了,子桑倾这一匕首插下去,小卢的大腿可顿时就血淋淋的了,这是不是太粗暴了点? 若这是洛寒舟第一次跟子桑倾执行任务,他看到子桑倾如此简单粗暴的行为,也会和云少宁、赖书峰一样震惊的。 但是,反正他都见过子桑倾杀人不眨眼的一幕了,现在再插几刀绑匪的行为,洛寒舟并没有太多感想。 将老牛和羊双等一众恐怖分子控制住后,他们被分散开送上了各架直升机,回程的目的地很明确,x市区警局。 “你代号叫什么?” 直升机的飞行高度不高也不低,被反铐着双手的羊双坐在东阳西归身旁,他斜着双眼打量东阳西归几十秒后,突然出声询问道。 羊双眼也不眨的盯着东阳西归看了那么久,东阳西归不可能不知道,但纵使羊双开口后,双臂环抱着mp5冲锋枪正闭目养神的他,依旧没有回应羊双的意思。 “……说句话又不会掉块肉!” 讨了个没趣的羊双,直接就埋汰了东阳西归一句,他流露出来的眼神就好像他和东阳西归很熟一样。 坐在东阳西归身旁另一侧的人,是子桑倾,羊双见东阳西归不理他后,他便将目标转向了子桑倾。 “虽然你戴着头套,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女兵。” 羊双上身微微前倾,他的视线越过东阳西归直接落到了子桑倾身上。 同样环抱着长枪的子桑倾,微微偏头看着窗外的天色,听到羊双音量不大却异常肯定的声音,她浓密黝黑的睫毛轻颤了一下。 子桑倾缓缓扭头,她眸光清冷的看着羊双,同样没有回答羊双的意思。 被羊双认出是女兵,子桑倾并不意外,她的个子站在男兵中本来就显得矮,再加上她身形比较清瘦,被认出也是没办法的事。 但是,就算被羊双认出是女兵又如何,这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眼睁睁看着子桑倾扭开头不看他,羊双默默地深呼吸了一下,他表示他备受打击。 这都是些什么人? 军人了不起呀? 说句话会死啊! “我知道你们不想跟我说话,担心我知道的太多对不对?” 虽然子桑倾和东阳西归都不搭理他,但羊双却是一点也闲不下来,他往后一倒靠在椅背上,开始自说自话起来。 纵使羊双心里知道没人会回应他,但他还是忍不住双眼一斜,看向右侧的东阳西归和子桑倾,奈何真心没人理会他。 “你们放心好了,你们不说我也知道你们是近距离战斗队的特种兵。” 羊双状似随意的说着,但他斜向右侧的视线,可是眼也不眨一下的定焦在东阳西归的侧脸上。 眉头耸动间,东阳西归的冷眸闪过一道寒光,哪怕东阳西归是侧对着羊双,他这几不可见的细微变化,也被细心观察的羊双扑捉到了。 “哈哈!我没说错吧?” 羊双突然就张嘴大笑了起来,眉开眼笑的他就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 他已经不是第一个跟特种兵打交道了,想在他面前保持沉默,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时候,东阳西归总算是睁开了双眼,他不紧不慢一点一点偏移的冷眸,漫不经心的落在羊双身上。 嗯……羊双笑得嘴角都要裂到耳根下去了,看起来的确是挺开心的。 开直升机的牧阳,前方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是云少宁,他听到后排是羊双说近距离战斗队,不由得回头看了他几眼。 坐在这个直升机上的人并不多,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老牛坐在羊双身旁外,就再也没其他人了。 后排就只有羊双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云少宁看着眼神冷冽的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他扭回头去看开着直升机的牧阳。 云少宁看起来像是想问什么的样子,但他看着目视前方不为所动的牧阳,嘴巴张合了几下后,终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直升机里的气氛不太对, 升机里的气氛不太对,云少宁虽然有很多疑问,但他担心说错话。 再者,羊双也在机上,估计他就是问了什么,牧阳也不会告诉他的。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羊双被东阳西归漫不经心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他又不是东阳西归的情人,犯得着一直盯着他看吗! “尽管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好了。” 东阳西归冷笑了一下,对于羊双知道他身份的事情,似乎不是很在意。 “……” 羊双嘴唇蠕动了好几下,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妈的! 他除了近距离战斗队这个外壳,其他什么都不知道,让他说什么? 东阳西归肯定是料定他知道的不多,才这么淡定的。 搬石头砸了自己一脚的羊双,灵机一动间,又想到了一个话题。 “你们部队可以谈恋爱吗?你跟你身旁那个女兵,关系不太寻常吧?” 羊双压根就没见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交流过,他自然不知道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到底有没有暧昧关系,但男兵女兵一起执行任务,总归是有很多机会发展恋情的。 在羊双希翼的目光中,东阳西归又一次回以他一个冷眼,连话都懒得和他说。 “……有问题对不对?我猜对了吧!” 东阳西归的眼神就好像当头一盆冷水浇了下来,刺激得羊双深深吸了一口气,但他强压着激动得想要发火的情绪,继续和东阳西归搭讪着。 这一次,东阳西归回答羊双的是一条抹布。 东阳西归觉得羊双实在是太吵了,知道昨晚底下有一条抹布的他,弯腰拿出抹布就往羊双嘴里塞。 “嗯……唔!” 羊双怎么也没想到东阳西归会使出这招来,下额被东阳西归的大掌紧紧箍住,他无法阻止抹布塞进嘴里,羊双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听到身后的动静,云少宁一回头就看到东阳西归动作粗鲁的塞住了羊双的嘴巴。 再看看一旁的子桑倾,她安静的看着窗外,一点也不关心身旁发生了什么的姿态。 整个机内最沉默最了无生气的,就要数浑身是血侧坐在窗边的老牛了。 他看着被东阳西归塞着嘴的羊双,竟然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活该!要不是你,我老牛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老牛的内心已经彻底绝望了,当初是他鬼迷心窍瞎了眼,才会糊里糊涂的上了羊双的当。 他枪杀了人质,现在被条子抓回去,看来他是没活命的机会了。 而且他一身的枪伤,就算不判他死刑,如果救治不及时,他恐怕也熬不过去了。 “嗯!” 羊双心里正气得要死,听到老牛落井下石的声音,他气得狠狠一脚踹向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发白的老牛。 “啊——” 老牛身上随便动一下,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扯到伤口,羊双狠踹一脚下,他愣是痛得额头冒出了一层冷汗。 “谁让你动他的?不准碰他!” 老牛本来就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云少宁担心老牛会被羊双踹死,连忙掏枪指向后排的羊双。 这帮绑匪里,嘴最松的就是老牛了,他们还得从老牛抠出一些内幕来,云少宁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老牛被欺负。 “哼!” 虽然羊双被云少宁持枪警告着,但他用一点也没将云少宁放在眼里的眼神瞟了他一眼,纵使嘴巴被塞住也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要不是看在这些特种兵的份上,他犯得着受这份委屈吗? 云少宁真以为他们这些条子有多少能耐了? 少在他面前不自量力! 牧阳侧目看向突然拔枪的云少宁,心里不由得轻叹一气,太年轻了,实在是太年轻了,对付羊双这种人,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拔枪呢。 要是羊双没被铐住,云少宁这枪拔出去,谁先中弹还不一定。 将羊双一众恐怖分子送回警局的过程,打从上了直升机后就非常顺利。 羊双等人移交给警局后,东阳西归几人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 “队长,这些恐怖分子交给警察,他们能看守得住吗?” 洛寒舟站在警局门口,看到东阳西归局里出来,便走上前轻声询问道。 倒不是洛寒舟不相信这些警察,实在是羊双给他的感觉太危险了。 羊双虽然看起来并没有多凶悍的样子,但他一看就是不安分的主,洛寒舟怎么想也不觉得羊双会乖乖受审接受判决。 “看不看守得住就是他们的事了,上级不让我们插手。” 第449节 洛寒舟的忧虑东阳西归也想过,他跟海洋请示要不要他们留下,但海洋告诉他,任务完成他们就该归队了。 “那我们就这样走了呀?” 洛寒舟面面相觑的看了看一旁的牧阳,不太确定的追问着东阳西归。 对于近距离战斗队的职责,洛寒舟已经非常清楚了。 很多事情他们不需要知道的太多,也不需要插手太多,身为一名职业军人,他们只需要完成上级交代下来的任务就行了。 一个任务,不管动机是什么,他们不需要知道,完成任务后的后续工作,他们不需要知道也不需要插手,自然会有另外的人接手。 一环扣一环的任务,洛寒舟知道,他们的任务性质只是其中一个环节而已。 但是,这时候放手走人,洛寒舟这心里总觉得不安,因为他真心不太相信x市区的警力。 “不然呢?” 东阳西归冷眸一凝,军令如山,他能怎么办。 洛寒舟神色一暗,希望上级有加派其他人手到x市区,不然要关住羊双这帮恐怖分子,估计有些难。 最终,在潘局万分感谢的笑脸中,东阳西归一行人上了直升机,启程返回南沧基地。 子桑倾等人回到基地时,天色已经黑了,他们下机刚回到仓库,东阳西归就接到了上级的呼叫。 东阳西归脚步一顿的回应中,几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他,子桑倾发现东阳西归摘下头套的峻脸黑了几分。 ------题外话------ 妹纸,某爷儿回来了…… 谢谢还留守在此文没离开的妹纸们,谢谢各位妹纸的支持,吼吼,么么哒 ☆、050被约会,有人偷听? 看着东阳西归的黑脸,子桑倾似乎猜到了点什么。 但千万不要是她想得那样。 在东阳西归冷沉着双眸和海洋通话时,子桑倾默默地先去换下城市作战服,她换衣服换到一半,就听到隔壁传来洛寒舟隐隐带着咆哮的声音。 “什么?羊双跑了!” 洛寒舟两眼凸瞪的盯着东阳西归,简直不敢相信。 虽然说,洛寒舟打从心底里觉得,一个小小的x市区警局困不住羊双,但是,这跑得会不会太快了点! 他们双脚刚落地,结果就告诉他们羊双跑了! 这不就是告诉他们说,他们辛辛苦苦最终却白干了一场吗? 子桑倾左手正拿着一个弹夹,听到洛寒舟的惊呼,她眸色一暗,弹夹重重一下放在柜子里。 什么玩意儿! “艹!他妈的这都是什么事!” 牧阳的火气也一下上来了,他气得一拳锤在了柜门上。 左清源虽然没说话,但从他紧抿的双唇中可以看出,他显然也不太开心。 “极端杀狼的恐怖分子虽然逃走了,但老牛还在。” 东阳西归看着火气蹭蹭蹭往上涨的战友,充满磁性的低沉嗓音冷静的补充了一句。 还在x市区的时候,打从海洋跟他说,让他们别在插手这件事时,东阳西归就知道一个小小的x市区困不住羊双。 羊双之所以一点也不反抗的就被他们抓住,他显然是有意的在保存实力,就等着他们前脚一走,后脚就猛攻出x市。 现在的情况看,东阳西归的预料是非常准确的。 但就算东阳西归预料得再准确,上级不然插手的军令下,他再有更多的想法,也于事无补。 “老牛充其量就是一个绑匪,他就一个小喽啰,他逃没逃不是关键!极端杀狼的这帮混蛋都溜到境内来了,他们才是重要角色!” 牧阳显得非常激动,他就不明白了,他们这些人里最该愤怒的应该是东阳西归才对,结果东阳西归却这么淡定。 “我也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极端杀狼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到我们华夏来,他们肯定有什么阴谋。” 已经将作战服全部扒拉下来的肖顺,眸色微深的看着东阳西归道。 他能想到,东阳西归肯定也能想到,但肖顺不懂此时的东阳西归到底在想些什么。 当时在x市,东阳西归应该用尽一切办法,说服上级让他们留在x市区,以确保不给恐怖分子任何逃跑机会才对。 但最后的情况他们也看到了,他们最终被遣了回来,恐怖分子也趁机逃了。 “他们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到华夏境内来。” 东阳西归看着肖顺点点头,表示他非常赞同肖顺的这个想法。 “队长,你为什么不争取留在x市?现在人都跑了,我们费了那么大劲,到头来什么都泡汤了。” 牧阳太不能接受羊双竟然逃跑了的事实。 虽然抓羊双抓得不算太辛苦,但好歹也是他们抓的,结果就这么跑了,还跑得这么快,他们刚回到基地羊双就跑了。 牧阳顿时升起一种被算计的感觉,他们被羊双给算计了。 羊双分明是早就想好了逃跑路线,然后故意被他们抓的。 “泡什么汤?老牛虽然只是一个小喽啰,但他才是绑匪的头目,我们这次的任务是解救人质、抓捕绑匪,这个任务不是完成得挺圆满的吗?” 东阳西归一边动作麻利的套上训练服,一边漫不经心的回道。 “队长,你真这么想的?” 牧阳就站在东阳西归身旁,身上仅穿着一条内裤的他,眸色有些惊讶的看着东阳西归。 东阳西归这番话说得太出乎他意料了,东阳西归竟然这么不把极端杀狼当一回事? 这可不是东阳西归一贯的作风。 “不是。”| 手上正系着皮带的东阳西归,倒是一点也不犹豫的看着牧阳道。 “队长!你别绕弯子了!你到底怎么想的?总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放走极端杀狼的恐怖分子吧?” 牧阳急得都不想穿衣服,怎么其他人都不关心这个问题吗,看起来就他一个人对这件事上心一样。 “不能眼睁睁放走也没办法,他们已经逃走了。” 穿好裤子却依旧打着赤膊的东阳西归,一本正经的提醒着牧阳。 “我知道你们想抓住极端杀狼的恐怖分子,然后将他们就地正法了最好,但是,你们想过没有,华夏并没有任何的极端杀狼恐怖分子的犯罪记录,抓了他们又如何,能定罪吗?能定多大的罪?” 东阳西归不是故意不争取留在x市区的机会,只是他明白,他们留不留下,对羊双的最终判决不会太大。 他们的任务,只要把羊双抓回去就算完成了。 “我明白了!”洛寒舟突然眼睛一下大睁,恍然大悟般盯着东阳西归,“队长的意思是,今天之前,虽然极端杀狼的恐怖分子没有在华夏犯过罪,但今天之后就不一样,不管那些恐怖分子为什么会出现在境内,他们逃狱了,这就已经是一条板上钉钉的罪名了!” 此时的洛寒舟,颇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清明了起来。 “……第一次发现你还挺聪明的。” 牧阳扭头去看惊 牧阳扭头去看惊喜得两眼大睁又大睁的洛寒舟,沉默了两秒后,算是赞赏的说了一句。 洛寒舟说得对,不管羊双此次入境是想干什么,或者他已经干了什么,只要羊双逃了,羊双就彻底成了整个华夏的追捕对象。 这次之后,只要羊双再次踏入华夏境内,他们都可以理所当然的抓捕他。 “……呵呵。” 洛寒舟被牧阳夸得脸色一僵,只得冲埋汰他的牧阳干笑了一下。 子桑倾知道东阳西归的想法,但她对于羊双逃走这件事,心里还是有些膈应。 从她手上抓回去的人,竟然跑了,这种事情第一次发生在她身上,想想就觉得不爽。 基地这边的人粗一口气重一口气的气愤着,x市区的警察们则忙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而另一边,已经出境的羊双等恐怖分子,则在直升机上拍腿大笑的兴奋着。 当然,这些兴奋的恐怖分子中,最不开心的要数断了手腕,大腿又受伤流血的小卢了。 “他妈的!我早晚要把那个女兵剁了喂鱼!” 小卢大腿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他看着肿得跟个馒头一样的手腕,怒火滔天的咬牙切齿道。 不管是手上的伤还是大腿上的伤,都出自子桑倾之手,小卢现在一想到子桑倾那抹清瘦的身影,就恨得牙痒痒。 “剁了喂鱼有什么意思?你不觉得那个女兵的身材很火爆吗?哈哈哈!” 小卢受伤后,开直升机的变成了羊双,羊双回头看了看后座气得跳脚的小卢,想到子桑倾他就开心的大笑道。 “那种干煸的身材也算火爆?羊哥,你什么时候换口味了?” 听到羊双对子桑倾有兴趣,坐在小卢身旁的陈广表示非常惊讶。 “这你就不懂了吧?那个女兵瘦是瘦了点,但该有的地方都有,脱光了肯定会令人食欲大增!” 羊双光想到那副画面就口水直流。 在国外要遇到这么合口味的华夏女孩可不容易,难得回趟国,这次回得还不算吃亏。 “食欲再大增那也得吃得到才行!哈哈哈哈!” 深知羊双在想什么的陈广,也大笑了起来。 相比较于亚洲女性,他倒是比较喜欢欧美女性,身材性感又够开放,那才叫爽。 暮色下,羊双等人越飞越远离华夏时,子桑倾也回到了宿舍。 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子桑倾回想了一下她们女兵的训练课程,知道其他女兵在上语言课,今晚应该是学法语。 法语子桑倾早就会了,本打算去和其他女兵汇合的她,转念一想就进了澡间洗澡。 子桑倾洗完澡晾完衣服,准备回宿舍躺着等其他人下课回宿舍时,四通八达的楼房过道突然走出来一个人影。 手上拿着脸盆转身回宿舍的子桑倾,脚步突然一顿,视线直接和宿舍外的黑影对视上了。 第450节 灯光还算明亮的光线下,苗亦少也没想到他会在这时候看到子桑倾。 “你没去上课吗?” 两人沉默对视的气氛,苗亦少突然嘴角一牵,扬起一抹温柔笑意。 苗亦少他们班就在女兵隔壁班上理论课,中途被班长指派回宿舍拿文件,苗亦少走得时候特意往女兵班看了好几眼,愣是没看到子桑倾。 “没有。” 子桑倾轻轻摇头,她并没有多解释几句,她为什么不去上课的原因。 “你等下要去上课吗?” 苗亦少注意到了子桑倾的头发微微湿润,知道她是刚洗漱完毕。 打从男女兵分开训练之后,苗亦少就没多少机会能接触到子桑倾了,分配到营部后,苗亦少每天都忙得晕头转向的,更没什么时间留意子桑倾的动向了。 “应该不去了。” 子桑倾稍微犹豫了一下,虽然还有一个小时才会下课,但法语她已经能说能看能写了,去不去上都一样。 “那你会一直在宿舍吗?” 苗亦少眸光微微下敛,似乎在考虑了什么重要问题,三秒后,他重新看向子桑倾,再次询问道。 “应该会,有什么事吗?” 苗亦少的问题还挺多的,虽然子桑倾知道他没有恶意,但她还是从苗亦少的神色中,看出了苗亦少的不同寻常。 “我回趟宿舍,然后还要回去上课。下课后,你到海边等我行吗?” 日光灯从头顶洒下来,照得苗亦少的温雅双眸略有闪烁,隐约可以看到他深呼吸了一口,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才敢把这话问出口的。 其实,苗亦少有些犹豫,因为话说出去后,他不知道子桑倾会怎么想,又或者,子桑倾会不会一口就回绝了他说不去。 “……行。” 子桑倾是真的犹豫了好几秒,但她并没有拒绝苗亦少听起来像是约会的请求。 一直以来,子桑倾都知道苗亦少对她的心意,但打从一开始,她也知道她和苗亦少没有可能,她态度一直都挺明确的,她相信苗亦少能感觉到的。 苗亦少是个聪明人,子桑倾相信很多事情不需要她说出口,苗亦少自己都会知道。 她已经和东阳西归在一起了,按理说,子桑倾不应该和苗亦少单独出去的。 但这次,子桑倾看苗亦少的神情,是真的有事要和她说。 再者,她又不会做什么对不起东阳西归的事情,和苗亦少单独去海边谈谈,东阳西归应该不会在意的。 苗亦少虽然没打歪主意,但他没想到子桑倾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下来,略惊喜了一瞬的他,连走回宿舍的脚步都显得轻快了不少。 苗亦少已经远离视线回了宿舍后,子桑倾依旧站在宿舍门口没进宿舍。 夜黑风高的暮色下,只见子桑倾缓缓转身看向走廊的另一端,对着空空如也的宿舍,清冷道: “你躲什么呀?出来吧。” ☆、051吻了吻了! 东阳西归在墙角听得挑眉又挑眉,听到苗亦少离开的声响后,他逗留了片刻正准备离去,子桑倾的声音就不早不晚的出现在了耳边。 “你这话说得,我可没躲!” 东阳西归抬起的脚方向一转,隔着宿舍围栏出现了走廊另一端,他一脸平静还嘴角带笑的看着子桑倾道。 他怎么可能会躲呢,他只不过是刚好经过,听到了一些话,然后不想打扰子桑倾而已。 “既然没躲,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出来?” 手中的脸盆被子桑倾轻轻放在宿舍门口,她抬脚就朝东阳西归走去。 “我为什么要出来?我觉得我不出来比较好。” 看到子桑倾朝他走来,东阳西归嘴角的笑容更大了。 虽然苗亦少年轻有火力看起来和子桑倾挺配的,但是他相信子桑倾,也相信他自己的魅力。 不就是被别人约出去谈个话吗,他有什么好紧张的。 “你是在回避什么吗?” 子桑倾出了宿舍楼,径直朝东阳西归走去。 她是在苗亦少走后,才发现东阳西归在偷听的,子桑倾不确定东阳西归听到了多少。 听到多少也无所谓,子桑倾比较感兴趣的是,东阳西归偷听也就算了,他竟然能安安分分的偷听不捣乱,且看他的神色貌似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东阳西归今晚的这个反应,可是大大出乎子桑倾的意料。 她还以为东阳西归看到她和苗亦少单独在一起会迫不及待的冲出来,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大度,这可跟他以往独裁又强势冷霸的脾气不太一样。 “我有什么好回避的?苗亦少想追的又不是我,要回避也应该是你回避。” 东阳西归继续笑,待子桑倾走到面前来时,长臂一伸直接就强行搂了过来。 被强搂在东阳西归的子桑倾也不反抗,只见她眉眼一弯就浅笑了起来。 她怎么觉得这样的东阳西归有些可爱呢。 子桑倾的头发还是湿的,东阳西归一手搂着她纤腰一手撩了撩她的短发,随即他在子桑倾嘴角抿笑的巧笑嫣然中冷眸一暗。 下一秒,东阳西归撩拨着子桑倾短发的大手改为托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更往自己身前按的同时,低头就强吻下去。 唇上被重重一压的子桑倾,眉梢眼角的笑意更浓了,抬手就搂上东阳西归的脖子回吻着。 子桑倾刚洗完澡不久,东阳西归鼻尖闻到的全是洗发水和沐浴乳的香味,这股清香诱得他搂在子桑倾腰后的手臂更紧了几分。 寂静无声的宿舍楼某条过道里,亮眼的夜色灯光下,地上投影着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影,唇舌相缠的甜蜜正一点一点的肆意开。 当苗亦少匆匆忙忙回到宿舍,又按原路匆匆忙忙往回赶时,疾走中目光随意一瞥的他,被眼中看到的画面惊得猛然停住脚步。 他、他竟然看到子桑倾和东阳西归抱、抱在一起接吻! 在东阳西归略显粗暴的狂吻下,被吻得有些头晕脑胀快呼吸不了的子桑倾,并没有发现苗亦少正一脸震惊的站在她左后方位置。 至于面对着苗亦少方向的东阳西归,他勾动着子桑倾的小舌强迫她与他共舞时,因为享受而闭着的冷眸微微睁开。 东阳西归眼皮微掀的瞥了眼二十米开外的苗亦少,随即重新闭上眼,继续纠缠着子桑倾和他缠绵。 苗亦少的大脑几乎是‘哐’一声瞬间当机了! 然而,苗亦少的脑子再空白一片,他盯着子桑倾快被东阳西归揉进骨子里的清瘦身影,他傻傻地怔怔的看了两秒后,在他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时,他的双脚已经不听使唤的快速逃离了这个地方。 当苗亦少落荒而逃的身影快要脱离视线时,东阳西归又微微睁眼看了他一眼。 这真不是他故意要刺激苗亦少,实在是情难自禁。 也许是苗亦少落荒而逃的气息太不稳了,又或者是子桑倾被吻得快要呼吸不了了,她突然就推搡着东阳西归挣扎了起来。 察觉到子桑倾的挣扎,东阳西归垂眸看到了子桑倾被吻得通红的小脸,他便轻轻放开了她。 双唇被吻得发红微肿的子桑倾,微张着嘴大口呼吸着,不知道是直觉还是什么的,子桑倾大口呼吸平复着加速跳动的心跳时,不自觉的朝苗亦少逃离的方向看了过去。 “刚、刚才有人经过?” 子桑倾看着空无一人的宿舍楼,后知后觉的想起苗亦少先前跟她说,他回趟宿舍然后还要回去上课。 如果苗亦少从宿舍出来按原路返回的时,势必会经过她的宿舍。 她和东阳西归并没有躲在过道里不出来,两人都明目张胆的站在宿舍前,只要苗亦少原路返回,肯定就会看到她和东阳西归的。 子桑倾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虽然没看到苗亦少,但她就是觉得苗亦少刚才看到了她,并且已经走了过去。 “没有,我没看到。” 面对子桑倾不太确定的疑问,依旧紧拥着她不放的东阳西归,想也不想就否定道。 “……真的?” 子桑倾扭回头微仰着头看向东阳西归,一不小心就跌落进东阳西归深如古井的冷眸里。 虽然东阳西归眸光坚毅毫不动摇,但子桑倾看着他莫名就觉得他说谎了。 没有理由 。 没有理由,这只是她的直觉。 “假的。” 东阳西归见子桑倾稍微平复下来,又忙着追问他不切实际的问题,他头一低再次擒住还没吻够的粉嫩双唇。 在他怀里竟然还有心思去想别的男人,欠收拾! 子桑倾还没细想东阳西归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又迷失在了东阳西归冷霸的气场与唇舌中。 该死的! 东阳西归这个色狼! 落荒而逃的苗亦少一连冲出去五十米,这才机械般又一个猛然停下。 双脚一停下,苗亦少就两眼发呆的盯着前方。 苗亦少面向后山操场,黑洞洞的幕夜一望无际,一如他此时暗流汹涌却找不到发泄口的心情,黑暗一片。 基地里对于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之间的绯闻一直不少,但再多的流言蜚语,也不及今晚的这一幕给苗亦少的刺激大。 这一次,他算是彻底撞破了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之间的真实关系。 他们,真的是不能再真的在一起。 眼神有些发傻的苗亦少,眼也不眨的沉默半响后,眼一闭头一仰,无声的对着夜空深呼吸着。 感情的事,原来错过了就真的是错过了。 当有一个主动出击的强劲情敌时,慢慢来是失策,天大的失策! 他都还没来得及和子桑倾正式告白,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失恋了。 努力平复下心情,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的苗亦少,转了一个方向默默地往前走。 第451节 白到晃眼的灯光下,苗亦少修长的身影在地上拖出去很长很长,他从灯下一步步走远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寞。 晚课时间过去的很快,当步媚媚回到宿舍时,美眸不经意的一瞥,发现子桑倾的拖鞋不见了。 阿史那一枝正准备进宿舍,就被头顶晾着的湿衣服滴了一滴水,这水滴的阿史那一枝抬头略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去。 她和步媚媚洗澡洗得比较早,都好几个钟头过去了,这个时间按理说湿衣服不会再滴水才对。 这一抬头,阿史那一枝就惊奇的发现晾在她们宿舍门口的训练服,不多不少的多了一套。 “媚媚,子桑回来了,她衣服在外面晾着!” 不用多想,肯定是子桑倾回来了,阿史那一枝一边进宿舍就一边询问着宿舍里的步媚媚。 “咦……她不在宿舍吗?” 阿史那一枝还想着子桑倾会在宿舍,哪知道一进宿舍除了步媚媚,她谁也没看到。 “估计出去了,穿着拖鞋出去的。” 步媚媚坐在床边,一边脱下军鞋一边解释道。 不过这么晚了,子桑倾回来不好好睡觉,还跑出去干什么。 “穿着拖鞋就跑出去,不会又和东阳教官约会去了吧?” 阿史那一枝端起桌上的水杯,咕噜咕噜喝了一口水后才接道。 “谁约会去了?” 毕寺过来串门,走到门口就听到‘约会’二字的她,一脸灿笑的跑了进来。 “你还真是狗鼻子,这么一点八卦味道都能把你引诱过来。” 阿史那一枝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边说边冲毕寺摇头。 毕寺要是能一整天都不说话就好了,就凭毕寺这比男兵还帅的样貌,只要她不说话,光看着也够养眼的。 “谁八卦了?我是听到你刚才说子桑才过来的!” 毕寺特别严肃的纠正着阿史那一枝,她现在对八卦这两个字特别敏感。 都怪姜三冬那个混蛋,身为教官好好教她们训练不就行了,竟然还管到她的私人生活习惯上来。 她八卦怎么了? 她只是八卦又没干坏事,姜三冬竟然还为此惩罚她! 他娘的,简直是岂有此理! 然而,毕寺再怎么愤怒不满,她也不敢去跟姜三冬抗议,该罚的一样都没落下。 “是吗?” 阿史那一枝笑着反问了一句,显然不相信毕寺的辩解。 “懒得跟你说!”毕寺手一挥轻哼了一声,随即看着步媚媚道,“媚媚,不说子桑回来了吗?人呢?” 宿舍就这么大,毕寺一进来就环视一圈看了个精光,她连子桑倾的影子都没看到。 “不知道,估计出去了。” 步媚媚双手搭在上衣扣子上,刚想解开扣子脱衣服,头一抬突然发现门没关,宿舍外面不少来来往往的男兵,她连忙摆手示意毕寺把门关上。 住一楼就是不方便,连换个衣服还得时时担心是不是会曝光。 “去哪儿了?真和东阳教官约会去了?” 毕寺伸长了腿一踢门,宿舍门就‘嘭’一声关上了,她回头就兴致勃勃的朝步媚媚走去。 啧啧啧,子桑倾这出去刚回来就急着和东阳西归约会,还大晚上的约会,指不定会约出些什么限制级的会来。 “拜托!我真不清楚,我们一起上完课回来的,我知道也不比你多好吧。” 当着毕寺的面,步媚媚上衣内衣一起脱了,换上睡衣后才无语的回道。 “寺哥同志,我看你是还没被姜副教教训够是吧?” 阿史那一枝有些饿了,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珍藏已久的榨菜,直接拆开干吃。 “我靠!有榨菜吃也不告诉我!” 毕寺本想说别在她面前提姜三冬的名字的,结果一回头就看到阿史那一枝手里拿着榨菜,一看到吃的她立马就冲了过去。 步媚媚看着为了包榨菜开抢的阿史那一枝和毕寺,她不为所动的解开皮带脱裤子。 让步媚媚万万没想到的是,她裤子脱到一半,宿舍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了。 ------题外话------ 妹纸们,内什么,每天的更新将稳定在早上九点更……。 咳咳,这次希望某爷儿不会坑爹,能坚持每天九点更,哎呀呀 ☆、052结婚吗? “靠!” 步媚媚站在床前,看着突然被推开的宿舍门,她惊得大叫一声立马拉上裤子。 “姓钱的!说过多少次了!进门前要敲门懂不懂?你丫皮痒痒了是吧!” 正好从她们宿舍前走过的三四名男兵,听到步媚媚的惊呼纷纷扭头看进宿舍,步媚媚见状,顿时更气了,指着推门进来的钱浅就大骂道。 还好她反应及时,不然她就该曝光了! “我……我这不是事情紧急吗。” 钱浅刚推开门还没看清楚宿舍里的情景,就被步媚媚破口大骂,她不用多想也知道步媚媚为什么骂她,反手关上宿舍门时弱弱的解释道。 “再给我一点!你都吃了半包了!” 毕寺此时已经将阿史那一枝给压在了地上,两人为了争夺小小一包榨菜,可谓是大打出手,毕寺哪里还有空去理会钱浅口中的紧急事情。 “半包是什么鬼?我才吃了两小根!” 阿史那一枝紧紧抓着手中的榨菜,说什么也不松手交给毕寺。 这是她们宿舍唯一的一包榨菜了,到了毕寺手里,肯定连榨菜袋子都不会给她留的。 “一人一半!” 在阿史那一枝的强力守护下,毕寺连榨菜的影子都没碰着,无奈之下,将阿史那一枝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她,只得退一步商量道。 “不行!给你四分之一!” 阿史那一枝双手抓着榨菜护在胸前,反正她吃不到的话毕寺也别想吃。 她们宿舍有三个人,平常都是三个人分,毕寺既然来了就分她一分,怎么可以一人一半这么独食,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也要吃的。 “四分之一才几根?都不够我塞牙缝的!” 毕寺抓着阿史那一枝的双肩,想用蛮力将阿史那一枝给强行拖起来。 她们太久没出过军营了,宿舍里什么吃的都没了,都快馋死她了。 “哎呀!你们别抢了!为了区区一包榨菜至于吗!” 钱浅看着为了一包榨菜撕破脸的阿史那一枝和毕寺,她简直快看不下去了。 丢人! 太丢人了! “你不是说有紧急事情吗?什么事?” 这会儿已经换好睡衣的步媚媚,坐在床上往后一倒,就舒舒服服的躺了下来,风情万种的美眸一转就落到了钱浅身上。 “哦,倒也不是太紧急,就是我刚才好像看到子桑了,过来看看她是不是回来了。” 钱浅话虽然是对步媚媚说的,但她的眼睛却一直盯在阿史那一枝身上。 准备的说,钱浅是盯着阿史那一枝手中的那包榨菜。 在毕寺的蛮力下,阿史那一枝紧贴在地上的壁虎功破功了,钱浅一看到阿史那一枝被毕寺提拉着拽起,她就一个箭步冲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强行夺走榨菜。 “我靠!”正和毕寺激战的阿史那一枝,手上一空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惊愣了一瞬的她,随即指着钱浅扭头跟毕寺控诉道,“榨菜被她抢走了!” 他娘的! 她就知道钱浅没安好心! 竟然趁她们不注意坐收渔翁之利! 毕寺站在阿史那一枝身后,她知道钱浅刚才冲了过来,但她不知道钱浅抢走了阿史那一枝紧紧护住的榨菜。 听到阿史那一枝的指控,毕寺头一抬,就见钱浅拽出一根长长的榨菜要往嘴里送。 “姓钱的!把榨菜还我!” 毕寺帅眼一下大睁,当即放开阿史那一枝冲向钱浅。 “不就一包榨菜吗!至于吗你!” 钱浅见毕寺来势汹汹的冲过来,她立马将手中榨菜塞进嘴里,又连忙从榨菜袋里抽出几根,这才在毕寺擒住她时主动将榨菜归还给毕寺。 “靠!你这一吃半包都没了!” 终于将榨菜拿到手的毕寺,嗓门吼得更大声了。 一个两个一点也不懂得分享! 几口下去榨菜就这么没了! “钱浅,你在哪里看到了子桑。” 已经对榨菜不包任何希望的阿史那一枝,扯了扯因争抢榨菜而弄皱的训练服,话锋一转就看到钱浅道。 子桑倾也真是的,都已经回来了,大晚上的还老跑出去干什么。 “海边,我刚回来的时候,看到海边有个身影很像她。” 钱浅嘴里塞了满嘴的榨菜,咸得她龇牙咧嘴的。 第452节 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下意识的看向对方,两人都想着,要不要去海边找子桑倾。 本来去不去找都无所谓的,毕竟既然子桑倾回来了,她晚上肯定是要回宿舍睡觉的,她们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扎堆聊聊而已。 可不等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下完决定,咽了一小口榨菜的钱浅,又接着说道: “我看到她和一个人在一起,看身影,不像东阳教官。” 钱浅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她只是想着子桑倾走了又回来了,过来关心一下而已。 “单独在一起?男的?” 一根接一根吃着榨菜的毕寺,眼睛突然一亮,两只眼睛跟个雷达似得锁定在钱浅身上。 难道说,子桑倾瞒着她们,瞒着东阳西归,在和其他人约会? 毕寺光想想就觉得刺激。 “海边还有其他人,是不是单独在一起我不知道,但我看到两个人走得很近, 看到两个人走得很近,一个很像子桑,另一个看身高身形挺像男人的,但不像东阳教官的身影。” 被毕寺看得心里直发毛的钱浅,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这么说好像对子桑倾的名声不太好,有损子桑倾的形象,但是,她还是如实说着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走!去海边!” 榨菜已经被毕寺扫荡空了,她将榨菜包往垃圾桶一丢,顺手拉过离她最近的阿史那一枝,大长腿就快速往门外走。 钱浅肯定不会看错的,既然她说像子桑倾的身影就一定是子桑倾。 夜黑风高的,子桑倾竟然在和东阳西归以外的男人约会! 毕竟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已经在一起了,她们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子桑倾误入歧途和别的男人约会。 身为子桑倾的好伙伴好战友,她们得去把子桑倾拉回来,劝她悬崖勒马! “我也去!” 虽然步媚媚已经换好了睡衣,随时准备睡觉,但她还是猛地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 未免毕寺行事太鲁莽,她得去跟着,虽然她不认为子桑倾会做出对不起东阳西归的事情,但去看看也好。 “媚媚,你没穿内衣,确定要去?” 钱浅刚转完身想跟着毕寺往外走,听到步媚媚的声音便回头提醒她道。 “把门关上!” 步媚媚已经跑了一步了,脚步一顿又立马折回,伸手就去拿床上刚脱下的内衣。 早知道就不那么早换衣服了。 还好军队的睡衣只是宽松了点,穿出去也不碍事。 宿舍里的人一个两个全火急火燎的往外冲,和苗亦少漫步在海边的子桑倾却是一无所知。 “你找我出来就干走着散步?” 扑面而来的徐徐海风中,子桑倾偏头看着身旁低眉敛眸的苗亦少,率先出声了。 她和苗亦少慢悠悠的都走了两百多米了,苗亦少还沉浸在他自己的思绪低着头不说话,是想让她猜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吗。 苗亦少突然停了下来,子桑倾见状也跟着停下脚步,一双晶亮的冰瞳凝聚到苗亦少的脸上。 银白月光映照在微微动荡的海面上,从波光粼粼海面反照出来的亮光,忽明忽暗的照耀着子桑倾清瘦的身影。 一直低敛着眉目的苗亦少缓缓抬眸,温雅眸光一点一点看向子桑倾。 当苗亦少的眼神对上她时,子桑倾的内心深处突然就被狠狠撞击了一下。 苗亦少的眼神太过沉重了,沉甸甸的眼底深处,她仅一眼就看到快满溢出来的疼痛。 他、他的心情非常不好。 “……”| 子桑倾张嘴想说什么,可看着眸色如此沉重的苗亦少,她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种时候,不管她说什么,恐怕也是多说无益。 “倾。” 静静看着面前气质清冷的子桑倾,苗亦少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气开口,可开口后却只叫了一句子桑倾的名字,就再无其他了。 “嗯。” 子桑倾等了三秒,没等来苗亦少接下来的话语后,这才点头应他。 苗亦少想说什么就说,眸光这么沉重的看着她,看得她心里发慌。 “你和东阳教官……” 苗亦少低眸又沉默了几秒,再次抬眸时也跟着出声了,但他话还没说完,就又自动消了音。 苗亦少真不知道该怎么问子桑倾,情场失意的他,并不想让子桑倾同情他。 “嗯,我是和他在一起。” 就算苗亦少没问出口,子桑倾自然也能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他的疑问。 她以为苗亦少早就知道了的。 “你们会结婚吗?” 苗亦少没想到子桑倾会这么痛快的承认她和东阳西归之间的关系,痛快得让他心里一痛,趁着这股痛劲,他再次鼓起勇气追问道。 要痛就一次痛个够好了。 痛过之后,自然就会好的。 子桑倾眉头一抽,苗亦少这话问得会不会太跳跃了点,这让她怎么回答。 她才十九岁,结婚这个话题是不是来得有点早。 ☆、053隐忍的男人 “这个年纪说结婚还太早了点,但我没想过要和他分开。” 子桑倾想了想,还是直面了苗亦少这个问题。 在子桑家族里,东阳西归是她的小叔叔,哪怕她和东阳西归之间的关系出了问题,子桑倾也不认为她和东阳西归能分得开。 且,她从不拿感情当儿戏,既然决定和东阳西归在一起,她就是抱着走一辈子的心态在一起的。 “嗯。” 苗亦少眉宇间的忧愁似乎更多了,但他除了轻应一声表明他知道了外,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夜色下海风轻轻拂来,子桑倾和苗亦少再次沉默的散步在海边,两人各怀心事的走着,谁都没有再说话。 跑来打探敌情的阿史那一枝和毕寺,海边三三两两的身影中,她们很快就锁定了其中的两道身影。 “一枝花,那个是子桑没错吧?他旁边那个人我怎么觉得这么眼熟?” 放慢脚步偷偷前行的毕寺,视线落在苗亦少身上瞧了又瞧,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但她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像谁。 子桑倾也真够大胆的,军营再大也就这么大,她竟然敢在离宿舍这么近的海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约会! 万一被东阳西归看到,估计有子桑倾好受的。 “我也觉得眼熟,你觉得像不像是……苗亦少?” 其实,暗黑的夜色下,阿史那一枝眯着眼盯着苗亦少使劲瞅了又瞅,其实她已经断定百分之九十是苗亦少了,但她还是不敢妄下定论的疑问着毕寺。 阿史那一枝还以为苗亦少已经放弃子桑倾了,但现在看来,貌似还没有? “苗亦少?对!就是他!” 经由阿史那一枝一提醒,毕寺突然就猛一拍大腿,确定以及肯定的回道。 绝对是苗亦少! 错不了的! “大晚上,他们在一起干什么?苗亦少想钻空子不成?” 毕寺这嗅觉灵敏的八卦鼻子,自然而然的又将她的思维带往某处。 “苗亦少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虽然阿史那一枝也和毕寺一样有所怀疑,但她的直觉又提醒着她,苗亦少不会这样做。 当阿史那一枝和毕寺跟进到子桑倾的左后方两百米位置时,姗姗来迟的步媚媚和钱浅赶了过来。 “怎么样?探听到了什么吗?” 钱浅一追上来就拍着毕寺的肩膀,小声的询问道。 她和步媚媚一路上风驰电掣的追过来,因为跑得太快太急,惹得路过的士兵们纷纷投来注目礼,还以为她们俩出了什么事。 “隔着这么远,两百多米呢!能听到什么?” 毕寺伸手比划了一下她们和子桑倾之间的距离,忍不住冲钱浅翻了个白眼。 “那个男人是谁?是不是苗亦少?” 钱浅并不理会毕寺甩向她的白眼,继续盯着右前方的两道身影,追问道。 和阿史那一枝一样,其实钱浅心里也有些底,只不过她不太敢肯定就是了。 “你也觉得是苗亦少,那肯定百分之百是苗亦少了。” 毕寺略有些讶异的看着钱浅,一个两个都觉得和子桑倾在一起的身影是苗亦少,那苗亦少肯定就跑不了了。 “她们两人在一起散散步而已,也没发生什么呀,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 步媚媚盯着子桑倾的身影看了半响,想把毕寺几人劝回去。 子桑倾是一个有分寸的人,苗亦少也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再说,海边虽然人不多,但也远远近近有三三两两的士兵,子桑倾和苗亦少不可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的。 “要不我们就回去吧?这样跟着也打听不到什么,还不如等子桑回了宿舍,我们再问她。” 从大海方向吹来的咸湿海风,吹得阿史那一枝的侧脸微微一凉,她就好像被这阵风猛然吹醒一样,也打起了退堂鼓。 第453节 要是被子桑倾知道她们偷偷跟踪她,子桑倾肯定又得甩记冷眼给她们了。 而且,别人也就算了,这样偷偷摸摸的跟踪子桑倾,阿史那一枝这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这刚来就回去?你开什么玩笑?” 以子桑倾的警惕性,靠得太近很容易被发现,毕寺虽然不敢靠太近,但她可没打算走人。 万一被子桑倾发现了也没什么,这海滩这么大,又没规定只有子桑倾能来散步,她们也是来散步的总可以吧。 “来了发现没什么重大线索就回去呗。” 阿史那一枝的态度突然就转变了过来,她一把拉住毕寺不再前行。 “我说你这人!不想来你还跟着出来干什么?既然来了就要弄个清楚!” 毕寺显然不太想回去,她非但不想回去,还想劝阿史那一枝留下。 她们就看到子桑倾和苗亦少在一起散步,他们说了些什么谁都不知道,现在回去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不是我跟着出来的,分明是你拉着我跑出来的!” 阿史那一枝立马纠正着毕寺的说法,试图撇清她的关系。 “脚长在你身上!你不想出来谁拉得动你?” 毕寺帅眼一瞪,再看看一旁的步媚媚和钱浅,突然发现她们都沉默不语的看着她,她又被抛弃了。 “我们三个现在要回去,你回不回?” 虽然毕寺说得是事实,但阿史那 说得是事实,但阿史那一枝现在不想跟她讨论这个话题,看了看左右两侧的步媚媚和钱浅,她继续劝阻着毕寺。 “钱浅,你也要回去?” 步媚媚刚才已经发话想走了,毕寺将目光落到一直没表明立场的钱浅身上。 “媚媚和一枝花都要回去,二比一,我还是回去好了。” 钱浅先看了看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随即无情的拒绝了毕寺。 她还是跟随大众的好,免得跟着毕寺一起遭殃。 “你们、你们也太不仗义了!” 四人兴致勃勃的一起冲出来,结果一个两个三个都无情的抛下她要回去,毕寺顿觉深深的伤害。 “这不是仗义不仗义的问题,是压根就没必要!” 步媚媚也加入劝解毕寺的队伍,淳淳教诲道。 她们真走了,毕寺一个人指不定干出什么事来。 不知道是毕寺几人的说话声太大了,还是她们的声音在海风的吹拂下带到了子桑倾的耳朵边。 突然听到一些熟悉声音的子桑倾,缓缓回头看去。 黑压压的暮色下,子桑倾不回头不要紧,一回头就看到再熟悉不过的几个身影围在一起,就在她身后两百米左右位置。 子桑倾的脑子轻轻一转,就知道步媚媚她们为什么会在她身后却一直不出声了。 察觉到子桑倾往后看的举动,苗亦少也顺着她的视线往后看。 远远的,苗亦少也一眼认出了步媚媚几个女兵。 “她们很关心你。” 苗亦少看着远处鬼鬼祟祟的几个身影,嘴角突然就勾起一抹温柔笑意。 子桑倾的爱情和友情都在身边,那种感觉一定很好。 “也有很多人关心你。” 子桑倾垂眸沉默了两秒,再次抬眸时不躲不闪的直视着苗亦少,清冷道。 她不是不懂苗亦少的心意,但感情的事全凭感觉,就是她自己也无法替自己做主。 “我知道。”苗亦少深看了子桑倾一眼,偏头去看漆黑动荡的海面,眸色暗沉又暗沉,“你放心,我知道自己的位置,祝你幸福。” 子桑倾眉心一动,下意识的看向苗亦少。 苗亦少的话语说得很轻,似乎不仔细听就会随风飘走再也听不到一样。 那句低得不能再低的低沉嗓音里,子桑倾真切的听到了一丝隐忍。 看着苗亦少宽厚的肩膀,子桑倾突然觉得他的肩上一定承受着,许多他不曾说出口的担当,这担子压在他的肩上,她一定背负得很累。 一如苗亦少最初给她的感觉一样,这是一个不言不语却温柔隐忍的男人。 “也祝你幸福。” 子桑倾瞬也不瞬的看着苗亦少的侧脸,她第一次知道,情债,不是说在一起后辜负了对方才算是情债。 纵使两人从没在一起过,有些情,慢慢的也会变成债。 步媚媚正劝解着毕寺,阿史那一枝不经意的一个抬头间,突然发现子桑倾和苗亦少已经转过身来,面向她们的方向。 “完了完了!我们是不是被发现了?” 阿史那一枝一把抓住步媚媚的手,惊呼道。 子桑倾什么时候转过身来的? 她竟然没发现! “你们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嘀咕些什么?” 洛寒舟从步媚媚身后走了过来,还没走进就率先出声道。 一般晚上到海边来的都是些散步的士兵,步媚媚几个扎堆站一起后就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怎么看也不像是散散步锻炼身体的样子。 阿史那一枝猛地一个回头,冷不丁就被洛寒舟走上前的高大身影给刺激了一下。 “你怎么在这里?” 阿史那一枝似乎不是很想在这时候见到洛寒舟。 “散步。” 洛寒舟回答得理所当然。 要是以往,他看到步媚媚几个女兵扎堆在一起,他是不会走过来的。 但今晚有些不同,因为洛寒舟发现再更前方还有子桑倾和苗亦少单独在一起的身影。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不会是想偷听他们的谈话吧?” 洛寒舟此时已经走到女兵前站定,他当真是一点也不掩饰的,抬手就指着子桑倾和苗亦少的方向,询问道。 ☆、054上网买零食? “怎、怎么可能!我们和你一样,就是出来散步的而已。” 阿史那一枝不用顺着洛寒舟的方向看去,她就知道洛寒舟指的是谁了。 干这种时候偷窥事件时被洛寒舟发现,阿史那一枝顿时涌出一种没脸见人的感觉,丢脸丢大了。 都怪毕寺,要不是毕寺出得馊主意,她也不至于面对这么尴尬的场面。 “对!散步而已!你想太多了!风这么大又隔着这么远,怎么可能偷听得到什么呢,你说是吧?” 毕寺顺着阿史那一枝的话锋,一起反驳着洛寒舟道。 虽然子桑倾和苗亦少已经发现了她们,但她们坚决不能承认她们是冲着子桑倾来的。 “……” 洛寒舟看着毕寺不说话,他的眼神明显是在说他不相信毕寺说得话。 这时候,子桑倾和苗亦少也朝步媚媚几人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怎么今晚你们这么有闲情逸致,还出来散步了?” 子桑倾一走进,就话里藏刀的看着毕寺几人笑道。 大家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久,子桑倾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们出来在这里的目的。 这些人,以前哪个晚上不是下课后就奔回宿舍睡觉,跑到海边散步这种事是绝不可能出现的。 按毕寺的话说就是,每天早起被迫欣赏晨曦也就够了,这夜景谁爱欣赏谁去欣赏,反正她没兴趣。 “嘿嘿……闲得无聊嘛……” 毕寺被子桑倾洞悉一切的清冷冰瞳一瞅,她立马就眸光闪烁的嬉笑着解释道。 子桑倾这小眼神也忒毒了,她可什么都没偷听到,应该不至于跟她动手吧? 对步媚媚、阿史那一枝、毕寺和钱浅而言略有些尴尬的气氛中,最终几人分成了两路各自散开。 洛寒舟和苗亦少两个大男人结伴继续在海边散步,而子桑倾和步媚媚几人曾往宿舍方向走。 “子桑,大晚上的你跟苗亦少出来干什么?不怕被东阳教官看到啊?” 悠哉悠哉往回走的途中,钱浅略有些担心的率先出声了。 东阳西归占有欲那么强的一个冷霸男人,他吃起醋来可不是开玩笑的,钱浅可不认为东阳西归会大方到,任由子桑倾和其他男人独处幽会。 “为什么要怕他看到?我和苗亦少又没干嘛。” 子桑倾撇撇嘴,她又不是东阳西归的宠物,她跟谁见面还得报告东阳西归不成,这也太扯淡了。 “你和苗亦少是没干嘛!问题是这时间不多!你们要是白天单独见面,肯定不会有人多想,但这夜黑风高的可就不好说了。” 毕寺一点一点的开导着子桑倾,女孩子不能在大晚上随随便便就跟别的男人单独跑出去约会。 子桑倾都是一个有男朋友的人了,更应该注意这个问题了。 “你想太多了,我和苗亦少出去,东阳西归是知道的。” 子桑倾一一环视身旁的几人,发现她们眼中的想法竟然都和毕寺差不多,她只得无奈解释道。 她和苗亦少没什么就没什么,跟白天黑夜有什么八竿子的关系。 第454节 “什么?学长知道你和苗亦少约会!” 这下连步媚媚的脸上都染上了惊讶的神色,东阳西归竟然同意子桑倾和苗亦少单独约会,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霎时间,步媚媚觉得东阳西归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东阳西归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宽宏大量好说话了? 以前那个说一不二强势冷霸的东阳西归呢? “难怪你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跟苗亦少出去。”钱浅先是表示了然的嘀咕了一句,随即接着道,“可是!东阳西归就那么放心你和其他男人在一起?” 钱浅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可不像东阳西归以往的作风。 “嘿!我就不明白了!你们是不是太不相信我了?你们觉得我和苗亦少单独出去就一定会发生什么吗?而且我郑重声明!我和苗亦少不是在约会!我们就只是在谈些事情而已!” 夜色再黑也掩盖不了子桑倾额角落下的根根黑线,这几个说好听点是战友,说不好听点简直是来拆她台的损友。 她是那种放浪形骸的人吗? 就算她和其他男人单独出去,东阳西归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东阳西归都没见得急,毕寺这几个就是闲得发慌是吧! “谈了什么?” 虽然子桑倾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但毕寺还是立马抓住了重点,即刻反问道。 毕寺想想觉得子桑倾说得也挺对,站在东阳西归的立场去想,虽然东阳西归心里肯定会有些不太舒服,但东阳西归从来就不是一个缺乏自信的人,他肯定是相信子桑倾,相信他自己的魅力的。 “不告诉你!” 子桑倾犹豫了一秒,坚定的否决了毕寺。 她决定了,以后她的私事能保密就保密,省得这些人老惦记着一不小心就给她整出幺蛾子来。 “嘿!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说说嘛?苗亦少和你说了些什么?” “你不说我也能猜出个八九十来!” 阿史那一枝回头看了看和洛寒舟一起走远的苗亦少,她深邃美艳的五官就渐渐染上一抹笑意。 瞧苗亦少刚才那副落寞样,肯定没发生什么好事情。 没发生什么好事情。 “……” 子桑倾清冷冰瞳往阿史那一枝的方向一瞟,她明明没说话,眼神却又似乎对阿史那一枝说了很多。 “说说看。” 钱浅的兴致被阿史那一枝勾了起来,她看出来了苗亦少心情不太好的,但她可猜不出苗亦少和子桑倾说了些什么。 “你们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吧?” 子桑倾小脸一黑,当着她这个当事人的面,她们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讨论起她的私事来,还能再有点节操吗。 “看热闹怎么会嫌事大,就应该……完了,东阳教官来了。” 毕寺还想要套子桑倾的话,结果话还没说完,她就找死的看到东阳西归的挺拔身影,从宿舍方向正朝她们走来。 “你躲什么?我们又没干什么坏事,东阳教官不会无缘无故处罚我们的。” 前几秒,话题还围绕在东阳西归身上,冷不丁看到真人出现,钱浅也吓了一跳,但她看到毕寺特别怂的后退一步躲到子桑倾身后的举动后,她顿时鼓足勇气强装镇定道。 虽然东阳西归处罚她们时从来不需要理由,但子桑倾刚回来,东阳西归应该不会这么狠就体罚她们吧。 “媚媚,你说,东阳教官有没有可能和我们一样,是来抓奸的?” 几人停止前进的队伍中,阿史那一枝移脚靠向步媚媚,在步媚媚耳边低语道。 她就说东阳西归不可能那么大方让子桑倾和苗亦少独处的,这不,现在跑来监视了。 “估计不是。” 步媚媚耳语回去,子桑倾刚才说,东阳西归知道她和苗亦少出去,但看东阳西归这径直而来的架势,东阳西归事先真的知道? “教官好!” “教官好!” 东阳西归还没走到子桑倾几人面前,在步媚媚的带领下,几人就纷纷抬手敬礼,子桑倾自然也不能落下。 随意抬手回了个礼后,东阳西归的视线不偏不倚的落在子桑倾身上,充满磁性的声音低沉道: “你跟我来一下。” “……”子桑倾眉头轻皱了一下,东阳西归这时候找她能有什么事? 虽然不解,但子桑倾犹豫了一秒后,还是乖乖跟上转身离开的东阳西归。 看着东阳西归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挺拔背影,步媚媚几人都僵立在原地没动,东阳西归这就走了? 东阳西归走了五六步后,突然又回过头来,惊得刚想跟毕寺耳语的钱浅,立马挺直了背脊。 “你们也一起来!” 东阳西归的视线越过子桑倾落在步媚媚、阿史那一枝、毕寺和钱浅身上,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对视一眼,立马追着子桑倾跟上去。 虽然不知道东阳西归叫她们去哪里,去干什么,但好歹有伴,一切都好说。 看到步媚媚几人跟上来,子桑倾也稍微放下了心,那么多人一起,东阳西归不可能打她什么歪主意的。 东阳西归拎着几个女兵,一路走回到他的办公室。 开门后灯再一开,还站在门口的子桑倾就看到沙发旁放着一个大大的纸箱。 “这一箱全是吃的,你们抬回宿舍去吧。” 东阳西归指着沙发旁的大纸箱,言简意赅的说道。 “全是吃的?” 毕寺眼睛一亮,要不是碍于东阳西归在场,她直接就冲过去了。 她们正愁宿舍被扫荡光没东西吃,东阳西归就变魔术般变了一大箱零食出来给她们,幸福来得太快,让她先缓缓。 毕寺带头,几人矜持中颇为急切的走向纸箱,子桑倾还没靠近就眼尖的看到这个纸箱上贴有快递单。 “你在网上买的?” 子桑倾看到快递单被小小的雷了一下,东阳西归竟然会上网买零食? “不是。” 东阳西归坚定的摇头,他又不吃零食,哪里知道哪些零食好吃,而且他也不知道子桑倾喜欢吃什么样的零食。 “那哪里来的?” 子桑倾不解,总不能是别人寄错的吧。 ☆、055还能吃了你不成? 知道子桑倾对这一大箱的零食有疑问,在毕寺几个女兵两眼放光的拿起零食时,东阳西归走到子桑倾身旁低声道: “这是你老爸寄过来的。” “……”东阳西归靠得太近了,子桑倾耳根一热的同时眼神一闪。 她老爸寄的? 子桑谦元寄了一大箱的零食给她? 这时候,子桑倾突然想起一句话。 女儿果然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知道她在军营里训练艰苦,子桑谦元竟然想得这么周到,寄了一大箱的零食来给她解馋。 “部队能寄零食进来?” 子桑倾看着一大箱的零食的确是有些馋了,一直以为不能随便往部队寄东西的她,不解的疑问了一句。 “……不能!” 子桑谦元很有先见之明,收件人写的是东阳西归的名字而不是子桑倾,未免他以后沦为收快递的跑腿,东阳西归语气非常坚决的否定了子桑倾。 “那这箱零食是怎么弄进来的?” 子桑倾眉角突的一抽,指着快半个人高的大纸箱道。 她老爸也真是的,一寄就寄这么多过来,这也太显眼了。 “因为你这箱零食,我已经上黑名单了,以后是没机会再弄进来的。” 虽然物证就在眼前,但东阳西归依旧是睁眼说瞎话的,将子桑倾的后路给堵了个水泄不通。 子桑谦元也真是的,也不事先跟他打个招呼,弄得岗位值班室里的战士,还以为他网购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玩意。 “东阳教官,这些都是给我们的?确定!” 毕寺手上捧着一大盒巧克力,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大箱子真的全都是零食。 站在纸箱旁的步媚媚、阿史那一枝和钱浅,也纷纷抬头看向东阳西归,她们都想知道这一大箱的零食,东阳西归是怎么变出来的。 “要就赶紧拿走,不要就留下。” 东阳西归并没有多做解释的意思,冷眸一转看着毕寺,眸中全是冷漠不近人情的神色。 有的吃就拿去吃,问那么多干什么。 “要!当然要!” 毕寺连忙点头,说完把巧克力往箱子里一放,就想要抬走这一大箱的零食。 “快帮忙,我一个人抬不动!” 毕寺弯腰搬纸箱,奈何箱子太大抱不过来,她只得跟其他人求救道。 钱浅非常想帮毕寺,但另一方面她觉得毕寺太冲动了,东阳西归并没有说让她们现在就抬走这箱零食,所以她不敢动手。 “谢谢学长的零食,那我们就先走了!” 第455节 步媚媚手上拿着一包薯片,美眸在东阳西归和子桑倾身上流转了一圈后,她果断的选择先撤退。 放下薯片时,步媚媚冲阿史那一枝和钱浅使了个眼色,阿史那一枝和钱浅立马了然的放下手中的零食,四人合力抬起大纸箱就往外走。 “……” 在子桑倾眼睁睁的注视下,步媚媚、阿史那一枝、毕寺和钱浅,她们默契十足的抬起箱子就脚底抹油似得走得飞快,眨眼就出了门。 办公室恢复了宁静,就只剩下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两个人了。 “没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子桑倾沉默了两秒,随即挥手和东阳西归道别。 “你就这么怕和我独处?” 看着子桑倾转身就要出去的子桑倾,东阳西归突然唤住了她。 他知道他和子桑倾独处的时候,一般情况下都不太安分,但是,子桑倾有必要一有独处的机会就躲着他吗。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 子桑倾有些激动的反驳着东阳西归。 她这也是为了他们两人着想,万一东阳西归一不小心擦枪走火了,多不好。 “那是什么问题?” 东阳西归走到沙发坐下,好整以暇的看着子桑倾。 看着往沙发上一靠,整个人气场更迫人的东阳西归,子桑倾犹豫着她要不要现在就撤退。 “问题就是你太危险了,我得防着点。” 子桑倾猜想着东阳西归的下一句话会不会说,让她别站着坐过去什么的。 “瞧你那个怂样!我怎么就危险了?还能吃了你不成?有话坐过来说!” 东阳西归看着脚下生根站着不动的子桑倾,大掌就拍了拍他身旁的沙发,半命令半诱惑的说道。 “怂就怂!我怂怎么了?我打不过你还不允许我怂啊?” 早预料到东阳西归会有此举的子桑倾,就是不走过去。 “你怂?”东阳西归当真没想到子桑倾这么爽快的就认怂了,“你怂你还有胆去和苗亦少约会?” 虽然这事他事先知道,但东阳西归一想到子桑倾和其他男人漫步在夜色海滩边,他这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谁约会了?苗亦少是找我谈事情,约什么会!” 子桑倾的一双冰瞳宛如利剑似得射向东阳西归,步媚媚她们揶揄她也就算了,东阳西归还来添乱,信不信她改天真找个男人约会去,气死他。 “谈什么了?” 东阳西归笑看着子桑倾反问道。 “你想知道的话,直接问我就好了,犯得着费这么大劲还拐弯抹角的吗?” 子桑倾突然就笑了,笑得大白牙全露了出来,说到底,东阳西归就是吃醋了呗。 “刚好谈 。 “刚好谈到这个话题,我就随口问问,你可以不回答的。” 看着子桑倾灿烂得跟朵花儿似得的笑脸,东阳西归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大了。 子桑倾有子桑倾的自由,他真的没有要限制她自由的意思。 “不不不!你真的想知道的话,我不介意告诉你的。” 眉飞色舞足以形容子桑倾此时此刻的心情。 东阳西归的骨子里绝对有着大男人主义的思想,他会介意这件事,子桑倾觉得挺正常的,但东阳西归心里也有分寸,所以他不会限制她和谁单独见面。 但是,就算东阳西归放心,若逮到机会的话,他心里还是会想知道,她在和其他男人独处的时候,都发生了些什么的。 子桑倾看着明明想知道,却又假装不在意的东阳西归,莫名觉得他还挺可爱的。 一想到可爱这个词联系到东阳西归身上,子桑倾顿时被自己的想法给恶寒了一下。 “我不想知道,但如果你想说的话,我不介意听一听。” 东阳西归轻轻摇头,笑得眸中神色深邃了不少。 小女友太聪明了,有时候还真不是一件好事,想耍点小伎俩都被一一看穿。 子桑倾目光灼灼的看着东阳西归,她一个劲儿的笑,却是笑而不语的光看着他不说话。 傲娇! 东阳西归一傲娇起来,竟然这么可爱。 军队的训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进行着,天气渐渐转凉的气候中,操场上依旧有很多汗如雨下的战士。 这天晚上熄灯后,子桑倾躺下一个小时左右,收到了一条短信。 被短信声吵醒的子桑倾摸索出手机,打开一看。 东阳西归:‘叫上阿史那一枝,到仓库。’ 大晚上的,除了东阳西归也没其他人会发信息给她了,看到是东阳西归发的信息,子桑倾并不惊讶,她有些奇怪的是,东阳西归让她叫上阿史那一枝一起去仓库。 仓库自然还是以往那个外表破旧的仓库,能进出那个仓库的士兵,全是近距离战斗队的战士。 突然之间,子桑倾身姿轻盈的猛一个挺身坐起。 阿史那一枝! 莫非阿史那一枝今晚也会成为近距离战斗队的战士? 想到此,子桑倾立即下床,走到阿史那一枝床前,轻轻摇醒阿史那一枝。 “干嘛?” 阿史那一枝睡得迷迷糊糊的,被摇醒后看着床头黑暗中的子桑倾,睡意惺忪的嘟囔道。 “看这个。” 子桑倾也懒得说那么多,直接将手机递到阿史那一枝面前,把东阳西归发的短信拿给阿史那一枝看。 ‘叫上阿史那一枝,到仓库。’ 手机屏幕光线的刺激下,阿史那一枝的眼睛只睁开一条缝的看向手机,心里默念着子桑倾拿给她看的短信。 “什么东西?去仓库?谁发……东、东阳教官?” 一条没头没尾的短信看得阿史那一枝一头雾水,她刚想问谁发的短信,视线一上移就看到子桑倾的手机备注写的是‘东阳西归’。 东阳西归叫她去仓库? 大半夜的去仓库干什么? 不会要她逮耗子吧? “快起来穿衣服。” 见阿史那一枝已经清醒过来后,子桑倾收回手机的同时催促一句,她自己也开始穿戴起来。 不知道是步媚媚睡得太沉,还是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的动作比较轻,她们两人悄无声息的走出宿舍时,步媚媚还处于沉睡中。 “子桑,到仓库是到哪个仓库?短信上也没说明白呀。” 女兵宿舍一楼的大铁门照例上着锁,阿史那一枝跟着子桑倾从二楼阳台跳下一楼后,不解的低声询问着子桑倾。 “就是那个破破烂烂的报废仓库。” 一轮明月挂在夜空中,四下寂静的基地里,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一步一步不紧不慢的往仓库走去。 “啊?不会真要我们去逮耗子吧?” 此时已经是秋季快入冬了,晚上风一吹还挺凉的,夜风吹得阿史那一枝双手环胸的缩了一下。 “什么耗子?” 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走着走着,她们身后冷不丁就冒出了一个男性嗓音。 ☆、056这也太猛了点,落荒而逃? 大晚上凉风习习的,阿史那一枝满脑子都在想着,东阳西归这么晚叫她去仓库到底要干什么。 有什么事情不能白天说吗,非得在大晚上的。 当身后冷不丁响起第三道声音时,一心等着子桑倾回答的阿史那一枝,着实被小吓了一跳,惊得立马回头。 “洛哥!你吓死我了!” 看到突然出现在她们身后的人是洛寒舟时,虚惊一场的阿史那一枝不由得瞪了他一眼。 其实,在洛寒舟突然出声前,子桑倾已经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了,且她听出了这道熟悉的脚步声是洛寒舟的,所以她并没有回头。 “这就吓死了?你该练练胆了。” 洛寒舟才被猛地转身冲他惊呼的阿史那一枝给吓了一跳,他都出声说话了怎么还会吓到她。 “大晚上的你不睡觉跑出来干嘛?” 被洛寒舟拐着弯说胆小,阿史那一枝略委屈的嘟了一下嘴,她就是在想心事时被洛寒舟突然出声小吓了一下而已,平时她胆挺大的。 一栋栋宿舍楼静悄悄的,放眼看去就他们三个人,她和子桑倾是领了东阳西归的命令要去仓库,洛寒舟难不成是出来跑步锻炼身体的? 面对阿史那一枝的质疑,洛寒舟先看一眼一旁默不作声的子桑倾,这才看向阿史那一枝,回道: “那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出来又是想干什么?” 加入近距离战斗队后,洛寒舟在大晚上的去仓库的途中,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子桑倾了。 所以,今晚遇到子桑倾他并不奇怪。 看到阿史那一枝也一起时,洛寒舟虽然惊异了几秒,但他很快就想明白其中的缘由了。 “是我先问你的。” 第456节 阿史那一枝认识洛寒舟这么久,第一次觉得洛寒舟的嘴皮子这么溜,不一问一答就算了,竟然还学会反问她了。 洛寒舟这人平时不太爱说话,倒不是阿史那一枝想故意为难他和他抬杠,只不过是她不确定去仓库这件事,能不能让洛寒舟知道,毕竟子桑倾一直都沉默着不说话。 “行了,外面冷,一起走吧。” 一阵大风刮过来,吹得子桑倾刘海一掀脑门全露了出来,现在的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凉了,不想再干站着喝西北风的子桑倾,率先往前走着。 “一起走?”阿史那一枝眉头一皱随后一挑,她转身跟着子桑倾一起走时,似乎有些明白怎么回事了,“他也是去报废仓库的?” 阿史那一枝就不明白了,一个破破烂烂的报废仓库而已,怎么洛寒舟也上赶着要过去? “嗯。” 子桑倾点头,现在她并不想解释太多,反正到了仓库,阿史那一枝自然就明白了。 “觉得冷就要穿长袖,你怎么还穿短袖?” 三人并排行走的身影中,洛寒舟走在阿史那一枝这一边,两人隔着一米左右的距离,他见阿史那一枝冷得双手直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浓眉不由得轻皱了起来。 都多大个人了,还不懂得照顾自己。 “这几天都没有夜间操练,晚上我都没出来过,我怎么知道晚上气温已经这么凉了。” 虽然阿史那一枝知道洛寒舟是在关心她,她心里也暖了那么一秒,但洛寒舟一板一眼的语气她实在是不太喜欢。 再看看同样穿着短袖作训服的洛寒舟,他显然一点也不觉得冷,还有子桑倾,子桑倾也跟个没事人一样,这两人把她夹在中间走是在间接刺激她吗? “不会照顾自己就不会照顾自己,还这么多借口。” 洛寒舟被阿史那一枝理直气壮的深邃大眼一瞪,他就不敢再多说什么了,但他还是小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 不知道是风太大了还是洛寒舟说得实在太小声,阿史那一枝耳尖的听到洛寒舟说话了,说了什么借口,但具体的却没怎么听清楚。 “没……” 洛寒舟以为自己说得很小声,阿史那一枝不可能听得到才对,他刚想否认说他没说什么,结果子桑倾就突然出声打断了他。 “他说,‘不会照顾自己就不会照顾自己,还这么多借口。’” 对于阿史那一枝的小心思,子桑倾是知道的,她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袖手旁观呢,怎么着也得帮阿史那一枝一把的。 再说了,虽然洛寒舟在感情方面是挺木头的,但他并不是感情绝缘体,阿史那一枝还是有很大机会的。 “……她都没听到,你会不会听得太清楚了?” 听清楚也就算了,竟然还说出来…… 和子桑倾一起执行了几次任务后,洛寒舟心里认为他和子桑倾是有些默契的,他怎么也没想到,子桑倾竟然这么毫不犹豫的就出卖了他! 所以说,他和子桑倾在战场上打下来的战友情,说到底终究是敌不过她和阿史那一枝之间的女友情谊是吗。 “耳力好,没办法。” 子桑倾目视前方神色清冷,不紧不慢的回道。 “……” 洛寒舟眉心狠狠一抽,他有点体会到,牧阳为什么会跟他说,没事最好别招惹子桑倾了。 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 “你这是在跟我显摆吗?”被夹在两人中间的阿史那一枝,突然用肩膀轻撞了子桑倾一下,“不过显摆得好!” 子桑倾肩膀 子桑倾肩膀一耸撞了回去,算是回应。 “洛哥!你学到没有?”阿史那一枝谢完子桑倾后,突然就哥俩好的一掌拍上洛寒舟的肩膀,“以后要关心我就大声说出来,说太小声我听不到也感受不到!” 阿史那一枝这豪情万丈的一拍肩,不单只洛寒舟见鬼似得看着她,就连子桑倾也惊得偏头盯过去。 这个、这个……阿史那一枝的攻势会不会太猛了点? 她就这么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感准备出击了? “……” 洛寒舟直接被拍得站在原地不走了,他一脸惊吓看着阿史那一枝,似乎不认识阿史那一枝一样。 他怎么觉得……今晚的阿史那一枝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 洛寒舟被拍傻不走,阿史那一枝也跟着停下不走,见洛寒舟光看着她不说话,阿史那一枝又一掌上去,这一掌直接拍在了洛寒舟的胸肌上。 阿史那一枝不知道是不是要试探一下洛寒舟的身材,她拍向胸肌的手劲可不小。 “哦……听到了!” 洛寒舟被拍得一个激灵,夜色下,他看着站在身前展现美艳笑颜的阿史那一枝,他几乎是反射性的回答了一句。 随即,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就看到洛寒舟的身影,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蹭’一下就蹿出去好远。 洛寒舟跑的太快了! 阿史那一枝只觉得身侧一阵疾风刮过,洛寒舟就不见了。 “……他是被我吓跑的吗?” 阿史那一枝的右手还傻愣愣的停在半空,依旧维持着拍向洛寒舟胸肌的手势,她深邃的漂亮大眼眨巴了好几下,不太确定的询问着子桑倾道。 “看着像。” 子桑倾虽然不想打击阿史那一枝,但她还是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在子桑倾以往的印象中,阿史那一枝看到洛寒舟一般情况都是笑而不语,或者是声音轻柔的温柔淑女姿态。 今晚突然变成了拍肩捶胸豪情万丈的爽朗女侠,别说洛寒舟了,她也差点被阿史那一枝的这一反差看呆了。 “你不也赞同我主动出击的吗?难道我这样不好?” 阿史那一枝有些挫败,蔫蔫的跟着子桑倾往仓库走。 洛寒舟这个木头,她只不过拍了他两掌而已,结果他就跑了! 她都还没把他怎么样,跑什么跑! “不是不好,是要一步步来,你这突然一下也太猛了点。” 子桑倾自己没经验没法给阿史那一枝支招,但她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洛寒舟那根木头更不是一朝一夕就啃得动的。 “就他那个脑袋瓜,不猛点怎么刺激他?”第一次出手就落了这个下场,阿史那一枝也快没辙了,“哎,算了,先不理他了。” 眼看着仓库差不多就要到了,阿史那一枝潇洒一挥手就把这事放到了一边。 被阿史那一枝吓得拔腿就跑的洛寒舟,一口气冲到了仓库门口,他看着大铁门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推开门进去。 虽然洛寒舟觉得今晚的阿史那一枝有些异常,但他并没有多想什么,只当阿史那一枝心情不好调侃了他一下。 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随后而来,锈迹斑斑的大铁门一开,子桑倾就熟门熟路的进了仓库。 阿史那一枝跟着进去后,看着干净宽敞的仓库,头顶大亮的灯光刺得她眼睛微微眯起,脑子也愣了几秒。 仓库里只有三个人,东阳西归、肖顺,以及刚才落荒而逃的洛寒舟。 就在阿史那一枝看着十几米外笔直站立的三人,思绪有些飘飞的想着这仓库这么干净,应该没耗子才对时,肖顺突然冲她喊道: “列兵,阿史那一枝!” “到!” 训练有素的阿史那一枝反射性的回应着肖顺,双手双脚‘啪’得一并拢,瞬间军姿笔挺的站立在原地。 ☆、057对一枝花有兴趣的男人 “过来!” 肖顺本以为阿史那一枝会跑过来的,没想到她就站在原地不动了,当即又下了一道命令。 “是!” 阿史那一枝身板又是一挺,回喊完才小跑步往前。 东阳西归和肖顺并排站在一起,洛寒舟站在东阳西归的右下方,子桑倾目送着阿史那一枝跑上前后,她默默地走到洛寒舟身旁站定。 阿史那一枝站在几人中间,她站得军姿笔挺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子桑倾从她侧脸看过去,都能看出她被吓得不轻。 如子桑倾所料,阿史那一枝这心里是真的有些发虚,这报废仓库里外不一就算了,大晚上的这么大的仓库就这么他们五个人。 东阳西归和肖顺还正儿八经一副要用刑的神情,阿史那一枝觉得自己有些慎得慌。 跟子桑倾之前的情况差不多,虽然东阳西归是近距离战斗队的队长,虽然他现在就站在这里。 但是,说话的人主要还是肖顺,站在一旁的东阳西归不知道是懒得说还是怎样。 在肖顺噼里啪啦蹦出一连串近距离战斗队的前世今生和辉煌历史时,东阳西归从头到尾闭口不言就当了个摆设而已。 “所以……今天,不!今晚起,我就是近距离战斗队的特种战士了?” 阿史那一枝听明白了肖顺所说的每一个字,但就是因为听得太明白了,所以她觉得她的脑子有点蒙。 她、她是一名特种兵了? 特种兵! 多少士兵梦寐以求的一个特种军人身份,就这么砸到她头上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她的小心脏有点承受不住。 “对。阿史那一枝同志!恭喜你成为近距离战斗队的第一千名特种战士!” 肖顺背在身后的右手突然伸了出来,摊开在阿史那一枝面前的手掌,赫赫然有一枚黑底白‘近’字的臂章。 正式宣布阿史那一枝成为近距离战斗队成员的时候,肖顺悄悄拿眼斜了斜身旁的东阳西归。 事情都发展到这里了,东阳西归也该开开金口,说句话了吧? 阿史那一枝看着近在眼前的臂章,她看得眼睛都直了,整个人愣愣的看着肖顺手里的臂章,似乎完全没有接过来的意思。 她老爹跟她说,当兵就要冲着特种兵去当。 第457节 现在,只要接过这枚臂章,她就算是功德圆满了? “你傻呀?快接过去!” 肖顺等了三秒也不见阿史那一枝接过臂章,看着她直愣愣的眼神便催了一句。 女兵留下来就是为了特种女兵做后备军的,瞧把阿史那一枝给吓的,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当初招子桑倾入队,子桑倾可是一点也不震惊,还拽得二五八万似得不要他的臂章。 “哦,是!” 阿史那一枝一惊,深怕肖顺收回臂章似得,两手一抬快速从肖顺掌心拿走臂章。 垂眸看着手中的黑底‘近’字臂章,阿史那一枝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正一点一点加快。 她会努力,一定不会让她老爸失望的。 “以后你就有伴,不会只有一个女兵了。” 洛寒舟看着阿史那一枝微微低头的美艳侧脸,声音低低的跟右手边的子桑倾低喃道。 今晚之前,好几百号人的近距离战斗队就只有子桑倾区区一个女兵,也是难为她了。 “你看起来很高兴?” 子桑倾并不发表自己的心情,目不斜视的她眉尾一挑,清冷的反问道。 也许连洛寒舟自己都不知道,其实他还挺关心阿史那一枝的。 “……” 这本来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洛寒舟本来就没多想的,但子桑倾这么一问后,再加上阿史那一枝先前的反常行为,他莫名的就觉得他保持沉默比较好。 仓库很大,寂静的夜晚一丁点声响都会被放大。 对于子桑倾和洛寒舟轻声细语的耳语,东阳西归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过去,冰封般森冷的眸子似有一丝丝的警告。 身为士兵,长官说话的时候竟然开小差交头接耳,这势必不是一个什么好习惯。 至于被当场抓包的子桑倾和洛寒舟,两人不自觉的更挺了挺身板,直视前方的视线闪都不闪一下。 虽然谁都没在说话,但两人都在这时候达成了一致默契。 只要东阳西归不点破,他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也当没有看见东阳西归瞥过来的警告眼神。 然而,东阳西归除了拿眼神瞥子桑倾和洛寒舟外,他并没有开口指责他们二人,冷眸一转又落到了今晚的主角阿史那一枝身上。 “肖副队,那什么,我能问个问题吗?” 肖顺刚才说了,东阳西归是近距离战斗队的队长,他是副队,以后可以叫他肖副队,阿史那一枝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不假思索的提问道。 “你问。” 肖顺点头,心里却在想着,东阳西归还真心是要高冷到底吗? 竟然真的一句话都不说。 这么冷漠的对待新队员,东阳西归就不怕阿史那一枝误会他对她有意见? “你刚才说我是第一千名队员,那第九百九十九名是谁?” 阿史那一枝说这话的时候,眼角余光瞟了一眼站在她左侧的子桑倾和洛寒舟,直觉告诉她,不是子桑倾就是洛寒舟 不是子桑倾就是洛寒舟。 “子桑倾同志是第九百九十九名,洛寒舟是九百九十八。” 肖顺虽然不知道阿史那一枝这个问题有什么意思,但还是手一伸指着两名当事人,解释道。 “哦。” 阿史那一枝点了点头。 原来是子桑倾,她还想着九百九十九这么好的字数,子桑倾和洛寒舟谁那么走运拿去了。 她要是早一点,这个排名会更好听的,不过第一千名也不错,整数! 非常具有历史性的一刻! “回去记得写份遗书,明天晚上前交给我。” 沉默良久的东阳西归终于开口了,只不过,他这一开口,可把阿史那一枝吓得不轻。 “遗……遗书?” 阿史那一枝嘴唇都微微抖了一下。 她这才高兴了几秒钟,东阳西归要不要一开口就这么吓人。 才肖顺刚才的讲解中,她知道加入近距离战斗队要执行任务,而且还挺危险的。 她也知道,执行任务前谁都没有办法保证自己的安全,写份遗书也在情理之中。 但她这不是没写过遗书吗,东阳西归就不能让她缓缓,等个几分钟再说吗。 知道这回事,很真的要写遗书这件事,心情是非常不同的好吗。 “嗯。” 东阳西归喉头微动的轻应一声,眼神坚定不容置疑。 “是!” 阿史那一枝顿时心塞不已。 东阳西归这个任务一下达,阿史那一枝顿时觉得自己这条小命要不保了。 本来高高兴兴的一件事,结果现在弄得加入近距离战斗队就好像加入死亡行列一样。 “行了,没事就到操场跑个几十圈庆祝一下再回去。” 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清楚了,东阳西归见阿史那一枝也没有其他疑问要问后,便开始下逐客令了。 夜还很长,正好可以让阿史那一枝好好的庆祝一下。 “跑步……庆祝……” 阿史那一枝深邃漂亮的大眼闪着惊愣,但在东阳西归不苟言笑的冷峻神色下,她可不敢太大声的抗议出来,只敢小声的呢喃着。 跑步就算了,还跑个几十圈? 东阳西归这是变相的惩罚她吗? 她做错什么了? “你们两个也一起,去吧!” 盈满严肃的冷眸一转,东阳西归背在身后的双手轻轻搓着,对子桑倾和洛寒舟下达了一样的命令。 “是!” “是!” 虽然是大晚上的,但子桑倾和洛寒舟依旧精气神十足的回喊了一声。 随即,子桑倾和洛寒舟同时右转,垂在身侧的双手一屈起,小跑着就朝大铁门跑去。 阿史那一枝哪里敢怠慢,快速朝东阳西归和肖顺敬了个军礼,也紧跟着转身跑出去。 “你就这么把新队员打发走了?” 看着打开又关上的生锈大铁门,肖顺的眉眼略无奈的耸拉了一下。 东阳西归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懒了。 懒得说话! 让他说点什么,他就说‘说得多不如做得多’,哪像其他营长旅长什么的,每次开会不说个一大堆誓不罢休。 “不然呢?难不成你还想请她吃夜宵?” 冷眸往侧边轻轻一斜,东阳西归不以为然的看着肖顺。 “好歹也是女兵,总不能太冷淡了吧?” 说到夜宵,大半夜的正好补充点能力,肖顺从兜里掏出一条巧克力,拆开就吃。 东阳西归当了女兵那么多个月的教官,又已经把子桑倾给收入囊中了,他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肖顺的想法是,以后他得对加入近距离战斗队的每一个女队员都好点,尽量把他成熟稳重英勇神武的一面塑造起来,指不定他未来的媳妇儿就在这些女兵当中呢。 “你对阿史那一枝有兴趣?” 东阳西归只需瞅一眼肖顺闪着狡猾眸光的侧脸,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了。 “不可以吗?反正你有子桑倾,你对她又没有兴趣。” 肖顺的巧克力差点一口哽在喉咙里下不去,这么多年了,这可是东阳西归第一次关心他的感情问题。 ☆、058找个人谈恋爱 “倒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东阳西归刻意放缓了语速,惹得肖顺恨不得甩他一脸巧克力时,他才不紧不慢的接着道,“别怪我没告诉你,阿史那一枝喜欢的是洛寒舟。” “洛寒舟?真的假的?” 肖顺的眉头皱得都快成倒八字了,眼睛里传递出的全是震惊与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 就洛寒舟那个不解风情的和尚还有人喜欢? “你觉得呢?” 东阳西归不答反问,他一直背在身后的双手慢悠悠的收了回来,指节修长的左手赫然出现了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喀嚓’一声就咬了一大口。 嗯,不错,挺甜,牧阳买水果的水平有进步。 “我不信!刚才也没见阿史那一枝多看洛寒舟几眼,再说了,洛寒舟不是和尚吗?他应该不能谈恋爱结婚的吧?” 肖顺细想了一下阿史那一枝刚才的反应,他坚定的摇着头。 虽然没正式训练过女兵,但因为近距离战斗队副队长这个身份,肖顺对女兵还是挺关注的。 第458节 他好不容易选了一个可以持续性发展的女兵,东阳西归就来泼他冷水,这也太不道德了。 “和尚是以前的身份,洛寒舟现在和你一样是一名战士,他怎么就不能谈恋爱结婚了?再说了,我刚才也没见你对阿史那一枝多爱护的样子,你怎么知道阿史那一枝没看洛寒舟就是不喜欢洛寒舟?” 一口接一口咬着苹果的东阳西归,慢条斯理的分析道。 虽然他经常不在基地,但他只要在基地就时时刻刻都关注着女兵,女兵就那么二十个,她们之间谁对谁殷勤点,只要有心,他还是不难了解的。 再说了,放眼望去整个基地就只有这二十个女兵,多少饥渴难耐的男兵虎视眈眈的看着她们。 身为她们的直属上司,东阳西归当然得时刻掌握她们的在基地的一举一动,免得她们被一群色狼给吞了。 “就算洛寒舟能和正常人一样恋爱结婚,可是,你怎么看出来阿史那一枝喜欢洛寒舟的?” 肖顺见东阳西归这么偏袒洛寒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洛寒舟才入队多久,东阳西归也太偏心了。 “我怎么看出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心里要有底,把目标放在阿史那一枝身上,你小子没多少机会。” 东阳西归不想和肖顺因为这件事多做讨论,他啃着苹果就往外走。 都凌晨了,没什么事也该睡觉了。 “……” 肖顺的脸色不太好,阴郁得就比夜色还暗沉,他情愿东阳西归没告诉他这些。 “没什么事就早点回去,记得把门锁上。” 走出去好几米的东阳西归,突然扬起半个苹果提醒肖顺道。 “知道了!” 肖顺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东阳西归果真是自己吃饱不管其他弟兄的死活了。 竟然在告诉他阿史那一枝喜欢洛寒舟后,就这么走了! 好歹给他支支招啊! 王八蛋! 东阳西归离开后,肖顺已经站在原地恶狠狠的咬着他的巧克力。 如果东阳西归说得是真的,阿史那一枝喜欢洛寒舟,那他还有必要出击吗? 在战场上摸爬打滚久了,肖顺看准目标就出击的行事方式也用到了感情上。 他都瞄好阿史那一枝了,总不能现在换目标吧。 “看洛寒舟那样子,他和阿史那一枝应该还没确立关系,先不管,看上是一回事,还没在一起就行。” 巧克力吃完了,将事情快速分析了一边的肖顺也雷厉风行的做好了决定。 夜黑风高凉风习习的夜晚,偌大的后山操场不快不慢的奔跑着三个黑影。 跑着跑着,阿史那一枝突然朝子桑倾的手臂拍了一下,子桑倾不解的侧头看向跑在三人中间的阿史那一枝。 “这么好的机会,你就不能让我和我男人独处吗?当电灯泡你很喜欢吗?” 阿史那一枝偏头在子桑倾耳边低语着,一声一声全都是浓浓的幽怨啊。 子桑倾也忒不识趣了,瞧瞧这夜黑风高激情四射的夜晚,子桑倾怎么能不跑快点呢,她应该百米冲刺一溜烟跑到前头去的。 “行!你男人!有种你今晚就上了他!” 子桑倾心累啊! 没看到她跑这么慢吗? 她什么时候跑这么慢过? 她不就是在给阿史那一枝机会,让他们两个趁早赶紧跑到前头去幽会吗。 结果阿史那一枝自己没眼力一直跟着她跑,到头来还全是她的不对了? 咬牙切齿的子桑倾低语着回了阿史那一枝一句后,慢跑中的她当即一个后转往反方向跑回去。 ‘啪!’一声脆响。 子桑倾转过身后很不甘心,就这么走了她也太憋屈了,于是乎她抬手就猛拍了掌阿史那一枝挺翘的屁股。 又是一个见色忘义的家伙,她算是看清阿史那一枝了。 阿史那一枝被打得屁股一紧,想还手时子桑倾已经跟个兔子似得蹦跶出去老远了。 洛寒舟被突然传来的响声吸引了视线,一偏头却看到子桑倾转身就跑向身后的身影。 “她干什么?” 阿史那一枝并没有停止奔跑,洛寒舟也没有停下来,但他不明白他们都往前跑,子桑倾为什么要往后跑。 倾为什么要往后跑。 “她说想一个人跑。” 黑夜下,虽然不知道洛寒舟能不能看到,但阿史那一枝依旧冲洛寒舟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反正不能让洛寒舟知道,是她赶跑子桑倾的。 “一个人跑?” 洛寒舟更不解了,一个人跑和一起跑有什么区别吗? “她心情不好?” 想了想,洛寒舟只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不知道。”阿史那一枝摇头,随即立马转移洛寒舟的注意力,“不说她了,说说我们吧。” 榆木脑袋就是榆木脑袋,她现在就跑在他身旁,洛寒舟想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事情干什么! “我们?” 洛寒舟能感觉到阿史那一枝即使是在黑暗中,也依旧掩盖不了的好心情。 这下他就更不懂了,他们能有什么好说的? “洛哥,你交过女朋友吗?” 阿史那一枝已经不期望洛寒舟的脑袋能转弯了,她不能再拐弯抹角的试探下去,她得一针见血的直插问题中心才行。 就算把洛寒舟吓跑了,至少也能让洛寒舟明白她的心意,能让洛寒舟回去后好好想一想他们之间的事情。 “啊、啊?” 洛寒舟被惊得两眼发直的盯着阿史那一枝,整个面部表情全是震惊。 “啊什么啊?问你有没有交过女朋友?” 虽然阿史那一枝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洛寒舟没有交过女朋友,但她还是想问问。 “你问这个干什么?” 洛寒舟眸光微闪的不再看向阿史那一枝,黑夜的掩盖下,以及他古铜偏黑的肤色下,没人发现他气血上涌脸色是有些微偏红的。 他果然没猜错,今晚的阿史那一枝,简直太不正常了。 以前的时候,阿史那一枝和他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下子就变得爽朗了很多,整个人都开朗话多了起来。 “突然想到就问问,到底有没有嘛?” 阿史那一枝依旧不肯放过洛寒舟,饱满的嘴唇一嘟,后半句还隐隐撒起娇来。 难得有这么光明正大独处的机会,今晚她一定要有所进展才行。 别以为她不知道,其他宿舍有女兵打听洛寒舟。 哼! 想跟她抢男人? 没门! “没有。” 洛寒舟本来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见阿史那一枝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他就语气特别萎靡的说道。 阿史那一枝到底想干什么? “有喜欢的人吗?” 阿史那一枝心里一喜,更进一步的追问道。 没有交过女朋友,很好,非常好! “……没有。” 洛寒舟这心里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他犹豫了几秒,还是乖乖的回道。 听着两人跑在跑道上的脚步声,洛寒舟被问得想要逃离阿史那一枝身边,他不想和阿史那一枝在一起跑了。 可是,子桑倾已经往反方向跑走了,现在就剩下他和阿史那一枝。 如果他突然加速甩下阿史那一枝,阿史那一枝不知道会怎么想他,而且,阿史那一枝应该也会追上他一起跑的。 加速跑走的念头刚在脑袋里转了一圈,就因为种种原因被洛寒舟否决了。 “谈一个怎么样?” 阿史那一枝靠近洛寒舟的右手,突然抓上他的手臂,一边跑一边两眼放光的看着他。 正好她也单身,多合适。 “啊?谈、谈一个?” 洛寒舟顿时觉得阿史那一枝抓着他手臂是一个烧红的铁爪,烫得他想一把甩开,然后飞速逃离阿史那一枝这个危险动物。 另外让洛寒舟觉得特别没骨气的一件事就是,他刚看到阿史那一枝盯着他的眼睛,他竟然就被吓得下意识的挪开了视线,速度快得他自己都心惊。 他一直都知道阿史那一枝的眼睛很好看,就好像夜晚的星空似得溢满星光。 让他错愕的是,阿史那一枝看着他的眼神太可怕了! 好像要吃了他一样。 “对!谈一个!你也快二十五岁了,找个人谈谈恋爱,你觉得怎么样?” 阿史那一枝紧抓着洛寒舟不放,循循诱导道。 第459节 ☆、059这就直接上了? “不、不怎么样。” 洛寒舟真心被阿史那一枝吓得不轻,他万万没想到阿史那一枝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阿史那一枝为什么跟他说些? 难道她觉得他看起来很想谈恋爱吗? “怎么会不怎样?谈恋爱多美好的事情!” 阿史那一枝隐约看到洛寒舟的脸部肌肉都颤抖了起来,她问得有这么突然吗,瞧把洛寒舟给吓得。 “有什么美好的?于冷泊说谈恋爱很烦人的。” 洛寒舟是没谈过恋爱,但不代表他向往爱情,在他现在的生活中,爱情压根就排不上号。 连迎面吹来的风,似乎都能感觉到洛寒舟的无奈。 他要怎么跟阿史那一枝说,他一点也不谈论这个话题。 “不烦人!我肯定不会烦你的!” 阿史那一枝的脸色微黑,于冷泊瞎给洛寒舟出什么馊主意,太气人了。 “我没说你烦我。” 洛寒舟讶异的眼神更添了一丝无奈,他什么时候说过阿史那一枝烦人了。 除了今晚,他一直觉得阿史那一枝挺乖巧温柔的。 “所以说呀!跟我谈恋爱多好!我不会烦你的!” 阿史那一枝的眼睛更亮了,从掌心传来的洛寒舟手臂上的温度,让她觉得隐隐烫手。 她先抓着洛寒舟,绝不能让洛寒舟在这种逃跑了。 这一次,洛寒舟的确没一溜烟逃走,他也没想要跑。 但是!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的是,阿史那一枝一说完后,心惊得脑子‘嗡’一下炸响的他,脚下不知怎的被绊了一下,奔跑中的他整个人就猛地扑倒在地。 洛寒舟太高了,阿史那一枝一直都是仰看着他的,怎料视线中的人突然跌出了视野,她紧抓着洛寒舟的右手也被扯了一下。 察觉到洛寒舟往下坠的冲劲,阿史那一枝适时的松开了手,顺势低头看去。 “……” 眼睁睁看着洛寒舟高大威猛的强壮体魄,此时此刻毫无形象的摔趴在地上,这次傻眼的变成了阿史那一枝。 “洛、洛哥,你没事吧?” 阿史那一枝的心情复杂不已,她快速蹲在洛寒舟身旁关心道。 她不就是想跟洛寒舟谈个恋爱吗,洛寒舟至于吓成这样吗,被吓得都不会跑直接摔趴下了。 “……” 洛寒舟的鼻尖充斥着泥土味道,他摔得趴下后还处于混沌状态,当阿史那一枝温柔关切的声音飘进耳中时,他被刺激得一骨碌麻溜站起。 “没、没事,我没事!” 身前的衣服沾染上了不少灰尘草屑,洛寒舟一边慌张的拍着身上的灰尘,一边眸光闪躲的不敢看向蹲在地上的阿史那一枝。 阿史那一枝竟然说、说跟她谈恋爱? 他、他一定是听错了,一定是听错了! 脑子里不断回响着阿史那一枝那句‘跟我谈恋爱多好’的声音,洛寒舟被吓得心神都不宁了。 洛寒舟实在是不敢去看阿史那一枝,脑子发懵的他,甚至在蒙神中撒开腿就往前跑,呈现出飞奔状态的他直接就把阿史那一枝甩在了身后。 “喂!洛寒舟!你别跑!” 果不其然的,洛寒舟逃跑的一幕又出现在了阿史那一枝的眼中,阿史那一枝气得站起就狂追。 洛寒舟也太没用了! 跑什么跑! 他以为他跑得了吗! 听到阿史那一枝从身后追来的声音,洛寒舟跑得更快了。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跑,反正他的直觉告诉他,不能被阿史那一枝追上。 一定不能。 健壮有力的大长腿跟个豹子似得在地上飞奔中,洛寒舟看着前方黑夜中的眼神,满满的都是惊恐。 太吓人了,阿史那一枝竟然想跟他谈恋爱? 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阿史那一枝越追越气,洛寒舟竟然一点也不等她,还越跑越快了。 “不行,这样下去追不上他的。” 阿史那一枝的奔跑速度虽然在女兵群里是名列前茅的佼佼者,但她真心跑不过洛寒舟,她紧张得低喃着想着对策。 “有了!” 突然心生一计的阿史那一枝,漂亮的大眼在黑夜中闪闪发亮,就跟高挂在夜空的繁星一样闪耀。 “啊——” 夜色下的跑道上,奔跑中的阿史那一枝突然脚下一个踉跄,伴随着惊叫声她身子一矮就摔了下去。 阿史那一枝的惊叫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尤为响亮,洛寒舟听出阿史那一枝的喊声不太正常,惊得立马停止奔跑回头看去。 暗黑的夜色下的,洛寒舟一眼看到阿史那一枝趴在地上的身影,他身一转就以更快的速度往回跑。 两人隔得也不太远,也就十多米的距离,阿史那一枝看着洛寒舟往回跑的高大身影,她看似艰难的慢慢用手撑起上半身。 “你怎么样了?怎么就摔了呢?” 跑上前的洛寒舟立马蹲下,伸手去扶阿史那一枝,眼里全是关切。 “啊……脚、脚好像崴了。” 阿史那一枝反抓着洛寒舟的双臂接受他的搀扶要站起身,左脚刚动了一下,她的面部表情就扭曲了起来。 “我看看。” 洛寒舟的眼中闪过一抹紧张,他放开抓着阿史那一枝手臂 开抓着阿史那一枝手臂的双手,连忙去察看她的脚伤。 此时的阿史那一枝是坐在地上的,洛寒舟抓着她的左脚,动作轻柔的捏着她的脚腕。 “疼吗?” 隔着迷彩裤,洛寒舟并没有感觉到阿史那一枝的脚腕有肿起。 “不疼。” 阿史那一枝摇头,摇得很肯定。 “不疼?”洛寒舟盯着阿史那一枝愣了一秒,“是另一只脚吗?” 洛寒舟说着就要去捏阿史那一枝的另一只脚。 就在洛寒舟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脚上时,低垂着脑袋的洛寒舟,他没发现阿史那一枝的眼中闪过一抹奸计得逞的狡狯。 “疼吗?” 洛寒舟在阿史那一枝的右脚腕上捏了好几下,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不由得抬眸看向阿史那一枝。 回答洛寒舟的,是阿史那一枝突然展现出来的美艳笑脸,以及她带着决然之姿猛然扑过去的身影。 洛寒舟一点防备也没有,阿史那一枝扑过来的速度又太快了,担心阿史那一枝有伤在身的他,还没来得及反抗也不敢反抗,就那么眼睁睁的被阿史那一枝给扑得猛然后倒躺在了地上。 阿史那一枝是一点机会也不给洛寒舟,她跟个土匪般扑倒洛寒舟后,就像个女霸王似得跨坐在洛寒舟腹肌上,将他牢牢地压在地上。 往反方向跑的子桑倾,听到阿史那一枝的尖叫声时,也惊得猛地回头。 距离太远夜色又太黑了,子桑倾循着跑道找了好几秒,才看到远处蹲坐地上的两道黑影。 就在子桑倾看不出个所以然,但知道阿史那一枝在整幺蛾子,她准备不理他们继续跑时,她突然看到远处的两个黑影动了。 子桑倾眯又眯眼,夜视能力还算不错的她,看着看着唇瓣微张了一下。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阿史那一枝把洛寒舟给推倒了? 阿史那一枝不但推倒了洛寒舟,她还坐在了洛寒舟身上? “我滴个乖乖,一枝花这么猛,这就直接上了?” 子桑倾惊得眼睛瞪大又瞪大,似乎不敢相信她看到的这一幕。 阿史那一枝这也太凶猛了一点吧? “这女的主动起来,果然也不是吃素的。” 对于阿史那一枝的行为,子桑倾默默地评价了一句,转身继续跑。 她得跑慢点,不然跑了一圈遇到阿史那一枝时,阿史那一枝还压着洛寒舟的话,多尴尬。 “你、你要干什么?” 洛寒舟觉得他的大脑已经停止运转了,被阿史那一枝坐着的腹部,隔着衣服他能感觉到阿史那一枝温热的体温,这让他浑身肌肉紧绷,丝毫不敢乱动。 “洛哥,你觉得我怎么样?” 活了近二十年,第一次扑倒男人的阿史那一枝其实是有些紧张的,但是她看着比她还紧张的洛寒舟,她就渐渐放松下来了。 阿史那一枝双手撑在洛寒舟的胸膛上,坐压着洛寒舟的她慢慢俯低上身,一点一点的靠近洛寒舟。 “什么、什么怎么样?” 洛寒舟反射性的要后退,可他躺在地上能退到哪里去,两张脸越来越近的距离中,他脑袋再怎么往后钻也不可能在地上钻个洞出来。 “做你女朋友,你觉得怎么样?” 第460节 阿史那一枝几乎快趴在洛寒舟身上了,她的头再低个几分,赫然就能亲上洛寒舟了。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洛寒舟嘴唇上,刺激得他口鼻微微发痒。 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和阿史那一枝对视,看着阿史那一枝眉目含笑满是诱惑的媚眼,脑子趋近空白的他,脑神经都快打结了。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就在这紧张又暧昧的气氛中,洛寒舟真切的感受到他的心跳如擂鼓般疯狂跳动着。 “洛哥,我问你话呢,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咯。” 今晚,不单只阿史那一枝的形象在洛寒舟心里被打碎了,就连洛寒舟的形象,在阿史那一枝心里也跟以往大不相同了。 如此紧张到有些发傻的洛寒舟,阿史那一枝第一次见,莫名得觉得有些可爱。 ☆、060心一狠猛亲上去 “你、你先起来。” 洛寒舟被吓得一个激灵,抬手想推开阿史那一枝,然而他的两只大手抬起在半空中,却怎么也不敢去碰阿史那一枝。 阿史那一枝是说真的? 她为什么要当他女朋友? 难道说阿史那一枝喜欢他? 可是,看不出来呀,他从没觉得阿史那一枝喜欢他。 “你先回答我,回答得满意了我再起来。” 阿史那一枝撑在洛寒舟胸前的手改为放在他衣领处,细长的五根爪子一点一点收紧。 揪着洛寒舟的衣领,阿史那一枝是为了防止他逃跑,以及她得在气势上给洛寒舟一种,他是逃不掉的错觉。 “……” 洛寒舟停在半空中的手抖了一下。 阿史那一枝用这种姿势逼他回答也就算了,他还得回答得让阿史那一枝满意了,她才会放过他? “一、一枝,你是不是生病发烧了?” 在阿史那一枝那抹势在必得的狂霸眼神中,不敢直视她的洛寒舟,开始替阿史那一枝的反常行为找起借口来。 也许,阿史那一枝是发烧烧坏脑子了,不然她今晚怎么会这么可怕,这也太不矜持了。 “没有。” 阿史那一枝轻轻摇头,鼻尖不小心蹭到洛寒舟的鼻子,惹得洛寒舟浑身又是一紧。 “那、你是受什么刺激了?” 洛寒舟还在试图替阿史那一枝找借口,他怎么也不相信正常的阿史那一枝,会干出今晚这种事情来。 竟然把他给压在了身下,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没有。” 阿史那一枝继续摇头,语气特别的平淡,回答得特别肯定。 “别转移话题,做我男朋友,或者我当你女朋友,二选一。” 正当洛寒舟绞尽脑汁还想继续说什么的时候,阿史那一枝特别霸气的拦截下了他未出口的话。 媚眼如丝的凝视间,阿史那一枝的视线就没从洛寒舟脸上移开过,两人之间的距离更是近得让阿史那一枝自己都心跳加快。 行还是不行,洛寒舟倒是赶紧表个态呀! 再这样僵持下去,她自己都快要扛不住了。 阿史那一枝现在就担心洛寒舟被逼急后,一个反抗就不管不顾的推开她,然后脚底抹油的溜之大吉。 今晚要是事情没解决还被洛寒舟给逃了,那她以后的路可就难走了。 “为什么呀?为什么要当你男朋友?难道你喜欢我?” 阿史那一枝给的两个选择,洛寒舟怎么看怎么觉得有问题,他还是没弄懂阿史那一枝这么做的原因。 “废话!不喜欢你我干嘛费这么大功夫?” 快被打败了的阿史那一枝,在心里狠狠地翻了个大白眼。 她都扑到洛寒舟身上了,洛寒舟现在才发现她对他有意思吗? 这什么脑回路! 简直比木头还呆瓜。 “……喜、喜欢我,你喜欢我什么呀?” 虽然洛寒舟有这么怀疑过,但听到阿史那一枝毫不犹豫的亲口承认时,他还是惊呆了。 阿史那一枝竟然喜欢他? 这怎么可能! “不知道,反正就是喜欢。” 洛寒舟问的这个问题,阿史那一枝还真的仔细想过,但她自己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以前她也没觉得自己对洛寒舟有什么不同的感觉,后来,后来,她就突然发现自己喜欢他了。 特喜欢! “可以不喜欢吗?” 两人看似越来越紧张的气氛中,洛寒舟发懵多时的脑子,却是越来越清醒了。 阿史那一枝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他有什么好的,怎么会喜欢他呢。 只要他找到根源再一一解决,阿史那一枝就不会再像今晚这样了。 “不可以!” 阿史那一枝的脸色深深一黑,释放着高压电的漂亮大眼也突的冷厉起来,一瞬间,从她身上迸发出来的气场更为压迫了。 她都已经喜欢上了,怎么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 洛寒舟当她是闹钟,感情说走就走,说停就停吗。 什么脑子! 洛寒舟能感觉到阿史那一枝揪着他衣领的手紧了紧,衣领紧得有些勒他脖子。 “你、你先冷静一下。” 一直不敢去碰阿史那一枝的洛寒舟,一把抓住阿史那一枝揪着他衣领的手。 再揪下去,他都要被阿史那一枝给勒断气了。 “我一直都很冷静!”阿史那一枝能感觉到洛寒舟的温热大掌抓上了她的手,可她依旧不松手,“是你要冷静下来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才对!” 阿史那一枝已经想好了,反正现在夜深人静也没人,她有一晚上的时间可以跟洛寒舟耗。 今晚,非得让洛寒舟给她一个答案不可。 “我也挺冷静的。”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阿史那一枝的问题而已。 洛寒舟有些无奈,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阿史那一枝这么一根筋这么霸气。 就算要他回答,也得给他时间让他好好想一想吧。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简直就跟海啸一样,打得他措手不及还差点淹死他。 “那你倒是正式我的问题,正面回答呀!” 仔细打量着洛寒舟沉稳肃静的眼神,看起来是挺冷静的 神,看起来是挺冷静的,完全没有先前闪躲着不敢看她的神色了,但这样的洛寒舟让阿史那一枝的火气一下起来了。 竟然都冷静下来思考她的问题了,竟然还不回答她,耍她玩呢! “你、你、你可以给我点时间吗?你这也太突然了。” 洛寒舟虽然说对感情迟钝,但当他把这件事当成正常难题来解决的时候,他就变得冷静多了,脑子也转得比较快了。 然而,洛寒舟再怎么冷静,在阿史那一枝压在他身上的亲密状态下,阿史那一枝一瞪眼,他还是紧张得再次结巴起来。 “行,给你三十秒的时间。” 阿史那一枝说着果真放开了洛寒舟,揪着他衣领的手一松,双手撑着他胸膛一起,她就挺直了背脊跨坐在洛寒舟的腹部上。 “……” 三十秒? 这算什么时间? 会不会太短了? 还没开始思考,时间就没了。 而且,洛寒舟看着理所当然跨坐在他身上的阿史那一枝,顿时觉得阿史那一枝这样坐着,比压着他还让他觉得尴尬。 “你、你能不能起来,我们站着说话。” 一上一下的四目相对间,洛寒舟仅和阿史那一枝对视了那么一秒,他特别没骨气的又开始怂了,眼神飘忽就是不敢去看阿史那一枝。 以前当和尚的时候,洛寒舟每天面对的全是光头和尚,不当和尚的时候他就直接当兵入伍了。 到了部队虽然也有女兵,但他基本只和男兵打交道。 第一次面对异性主动的洛寒舟是完全没点主意,不知道要怎么让阿史那一枝从他身上离开。 “不能。”阿史那一枝两腿一收一盘,坐姿转瞬就变成了盘坐在洛寒舟腹部,两手再一环胸,整个人的气场简直完虐洛寒舟,“你还有二十五秒的时间。” “……” 洛寒舟再一次无言以对了,面对阿史那一枝如此强硬的态度,他似乎慢慢的开始习惯了。 就知道阿史那一枝不会这么好说话。 不过,阿史那一枝不起身离开,他总可以起来吧? 第461节 这么想着,实在不好意思再躺着,觉得躺着非常没面子的洛寒舟,双臂在地上一撑,上身慢慢的起来了。 “下去!” 阿史那一枝好看的一字眉轻轻一皱,看着慢慢起身,脸庞离她越来越近的洛寒舟,她果断的伸手推向洛寒舟结实的胸膛。 按理说,不论是力量还是实力,洛寒舟都不在阿史那一枝之下,洛寒舟不至于被阿史那一枝压得这么死才对。 但是! 阿史那一枝太猛了,一开始底气就不足的洛寒舟,心虚的竟然被阿史那一枝一推就推得倒了回去。 ‘嘭’的一声轻响,当洛寒舟再次躺在地上的时候,他认命般的不反抗了。 “一枝,你是不是感觉出错了?你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呢?而且,我没想过恋爱这回事。” 巨大的压力下,洛寒舟闭目沉思了二十秒,在规定时间到来前,他突然睁开双眸,状态已经趋近平常的沉稳神色了。 “我又不是你,怎么可能感觉出错!”阿史那一枝张嘴就反驳,显然她非常不赞同洛寒舟的说法,“再说了,恋爱这回事不用想,直接谈就行了!” 说了要正式她的问题,洛寒舟尽找些借口搪塞她,搞什么搞。 “可是……” 洛寒舟还是觉得不妥,他从没想过要和阿史那一枝更进一步的发展,怎么可以说恋爱就恋爱,这也太不负责任了。 “哪有那么多可是?我就问你,你很讨厌我吗?” 阿史那一枝不等洛寒舟说完,直接就打断他反问道。 磨磨叽叽的,一点也不痛快,洛寒舟怎么这么怂呢。 “……这个倒没有。” 洛寒舟想了想,摇头。 他是真不讨厌阿史那一枝,要不然他也不会一直把阿史那一枝当自己人看待,但是,不讨厌也不代表可以谈恋爱呀。 “既然不讨厌,那就是喜欢咯?” 阿史那一枝眸中狡狯光芒一闪,上身缓缓俯低,眉眼嘴角渐渐洋溢起媚惑浅笑。 “……” 洛寒舟的眼睛越睁越大,眸底也渐渐染上震惊,隐隐还有一丝闪躲的惊惧。 阿史那一枝想干什么? 她这眼神太恐怖了,一副要吃了他的样子。 真如洛寒舟所想,阿史那一枝这次是真没打算放过他。 细长的两只手悄无声息的贴上洛寒舟的脸颊,阿史那一枝捧着他的脸看着他被吓得微微抖动的唇,心一狠就一鼓作气的猛亲了上去。 ☆、061我要你! 四唇相贴的瞬间,洛寒舟惊得两只眼睛都快凸瞪出来了,整个脑子再次一片空白。 洛寒舟是被动的一方,他被阿史那一枝吓到也情有可原。 让人没想到的是,身为勇猛霸气主动一方的阿史那一枝,她在一鼓作气的猛亲上洛寒舟后,唇上温热柔软的触感传来,她也惊得脑子一片空白了。 满天星光的夜色下,姿态诡异的阿史那一枝和洛寒舟,女上男下的亲吻着。 夜风轻拂而过的微凉中,阿史那一枝的发丝轻轻滑过两人的脸庞,瘙痒得两人一个激灵纷纷心神难耐。 仿佛静止的时间里,阿史那一枝和洛寒舟谁都没有闭眼,两人的眼睛都睁得大大的,各自或震惊或心惊的瞪着对方。 阿史那一枝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她亲上后就懵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要!怎!么!办? 洛寒舟比阿史那一枝还懵,他本以为阿史那一枝就是低下头来警告他,怎么也没想到阿史那一枝会这么凶猛的直接亲上来。 “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阿史那一枝渐渐爬上红霞的娇羞神色中,洛寒舟率先开口了。 然而,两人的唇瓣还紧贴在一起,洛寒舟一开口张嘴,竟不小心含住了阿史那一枝的性感唇瓣。 “……” “……” 太过亲密的意外自神经末梢敏感的唇瓣传进大脑,阿史那一枝和洛寒舟又是心神一震,两双近距离看着对方的眼睛,同一瞬间增添了一抹错愕。 洛寒舟是真懵,他没想到会这样,阿史那一枝会不会以为他故意占她便宜。 阿史那一枝同样也是懵,但她这会儿看着比她还懵的洛寒舟,她似乎懵过神来了。 都已经这样了,干脆就再进一步吃死洛寒舟得了。 眼珠子愣是一下都没转动,但脑子运转得飞快的阿史那一枝,她睁着无辜又媚惑的漂亮大眼凝聚着身下的洛寒舟,突然张嘴就一口咬上洛寒舟的嘴唇。 “嗯……” 阿史那一枝是真咬! 且没经验的她力度没掌握好,疼得洛寒舟浓眉猛一下紧皱,他有种下嘴唇都要被阿史那一枝咬下来的错觉。 几乎是在疼痛的瞬间,洛寒舟还闻到了一股腥味,与此同时,口腔传来了血腥的气味。 不用多想,肯定是阿史那一枝把他嘴唇给咬破了。 唇齿相撞的亲密间,阿史那一枝也尝到了血腥味,她有些错愕,她没想要咬伤洛寒舟的。 她只不过是冲动之下的轻轻一咬而已,怎么就咬破了呢。 不太相信她有这么粗暴的阿史那一枝,小巧的舌尖轻轻一伸就添上了洛寒舟的唇瓣,当她的舌尖真切的品尝到了血的味道时,她的大眼睛眨巴得更无辜了。 天地良心,这真不是她的本意。 阿史那一枝因为不小心咬伤了洛寒舟而懊悔着,洛寒舟却因为她这下意识的一舔,砰砰砰快速跳动的心跳更是轻颤了一下,沉稳双眸也突的一暗。 干、干什么呀这是? 阿史那一枝到底想干什么! 此时此刻,洛寒舟突然明白过来,不能让阿史那一枝再肆意妄为下去,不然真会出事的。 于是乎,洛寒舟就好像晴天霹雳突然被雷劈中了一样,他整个人莫名的就清明了过来,一直不敢去碰阿史那一枝的双手猛然抓住她的肩膀,往上用力一推。 对于咬伤洛寒舟心存愧疚的阿史那一枝,本来就打算从洛寒舟身上退开了。 她的牙齿刚从洛寒舟的唇上松开就被猛推着坐了起来,要是她晚松嘴几秒,洛寒舟的嘴指定得伤上加伤。 洛寒舟只想着要推开阿史那一枝,至于推开阿史那一枝之后要干什么,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 不过,他现在也没空去想那些了,因为黑夜中他隐约看到了嘴唇染血的阿史那一枝,正睁着无辜大眼委屈的看着他。 “你也受伤了?” 洛寒舟自己都没发现他突然紧张了起来。 “……没有。” 阿史那一枝傻傻地摇头,因为一鼓作气的亲了洛寒舟后,她就彻底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了。 冲动下干的事情,果真是不理智的。 她现在要怎么办,再亲下去显然不可能,然后要说什么吗? 两人你问我答的交流了一句后,就都沉默的看着对方,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先起来。” 洛寒舟发现他没法跟阿史那一枝生气,但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对看显然也不是办法。 阿史那一枝坚定的摇着头,不能起来! 万一她一起来,洛寒舟就又逃了怎么办。 看着洛寒舟血色弥漫的嘴唇,阿史那一枝觉得该死的性感。 与此同时,阿史那一枝突然想到一个妙计,她一把抓住洛寒舟从她肩膀上垂放下去的大手,盯着他腹黑又霸气的说道: “这是我初吻,你得对我负责!” 阿史那一枝知道,她这做法有点卑鄙,但只要能攻下洛寒舟,她才不管那么多。 反正男未婚女未嫁的,洛寒舟又没有对象,她这是合理追求自己的幸福。 就算洛寒舟现在不喜欢她好了,他们可以先交往再恋爱不是,反正她是不会放过洛寒舟的。 霸王硬上弓! 霸王硬上弓! 不知道为什么,洛寒舟看着理直气壮的阿史那一枝,脑子里就突然冒出了这句话。 “不是!一枝,你这是不是太草率了?我、我……” 洛寒舟瞬间就被阿史那一枝的‘责任’二字给砸懵了,他不是害怕担责任,只是他觉得,阿史那一枝这是不是太轻率了点。 “所以你是要抛弃我吗?” 阿史那一枝可不想听洛寒舟解释那么多,她见洛寒舟紧张得眉头紧锁想要推脱,她还染着血的嘴直接一瘪,两只无辜大眼眨眼就溢起水雾,泪眼汪汪的凝视着洛寒舟。 哼! 她都牺牲这么大,主动亲上去了,洛寒舟还想找借口,没门! “没有!没有!我没有要抛弃你的意思!你先别哭!别哭!” 演技堪称实力派的阿史那一枝是真哭,洛寒舟见她眼里啪唧一下就啪啪啪的往下落,他急得立马挺身坐起,慌张的摇着头否认。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就哭了呢。 “呜呜……你不会抛弃我的是不是?” 阿史那一枝原本是坐在洛寒舟腹部的,洛寒舟这么突然一起,她就滑到洛寒舟的大腿上,透过眼眶里的泪水,她看着有些音像模糊的洛寒舟,直接就张开手一把熊抱住。 两条手臂牢牢地圈在洛寒舟身后,一头钻进他怀里的阿史那一枝,在洛寒舟看不到视线里,她蹭着脑袋就在洛寒舟的迷彩服上擦干眼泪。 第462节 这哭还真是个技术活,幸亏她哭出来了。 “是不是?是不是嘛!呜呜……” 阿史那一枝眼泪都默默擦干了,还没等来洛寒舟的回答,她又不好抬头去看他是个什么尴尬错愕神色,只能一边撒娇一边假哭起来。 洛寒舟的两只手悬停在阿史那一枝身后,可他就是没敢抱上去。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地步? 太吓人了。 洛寒舟知道他自己对感情的事情不太开窍,但他智力还是可以的,他再懵也知道阿史那一枝这个‘不抛弃’代表了什么。 这就跟晴天霹雳一样,让他怎么回答。 “呜呜……你竟然占了我便宜就要抛弃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呜呜……我不干!” 竟然还没反应? 阿史那一枝发大招了,两条腿一圈就牢牢盘在洛寒舟壮实的腰身上,紧紧环抱在他身上的双手也握起小拳头,捶打着他宽厚硬实的背部。 “……” 阿史那一枝这么一闹,洛寒舟被两人太过亲密的姿势刺激得肾上腺素飙升的同时,他的嘴唇也似乎疼得更厉害了。 洛寒舟不自觉的抿嘴伸舌添了下嘴唇,舌尖上传来的全是血腥味。 明明是阿史那一枝亲他咬他的,怎么就成他占她便宜了。 但是,想是这样想,可洛寒舟听着从怀里传出来的委屈哽咽声,他这心就莫名的揪了起来。 “你、你先别哭。” 洛寒舟没安慰过人,更没安慰过哭倒在他怀里的女人,束手无策的他犹豫了大半响,大手才悄无声息的贴上阿史那一枝的背,轻拍着安抚。 “呜呜,你都不要我了还不让我哭!我就哭!啊……” 在洛寒舟看不到的角落,阿史那一枝是真哭不出来,她就钻在洛寒舟的怀里缩着脑袋干嚎着,怎么委屈怎么嚎。 “没、没有不要你,你别哭,别哭……” 阿史那一枝越哭越大声,寂静的夜里洛寒舟听到的全是她委屈的哭声,怎么安抚都没用,他一急就抖抖索索的变相答应道。 此时的洛寒舟虽然看起来慌张,但他的脑子是非常清醒的,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说什么。 闭着眼假哭的阿史那一枝,猛然睁开双眼,大大的眼睛明亮得比夜空的繁星还亮眼。 听到阿史那一枝的哭声终于停止了,洛寒舟这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所以你是要我的咯?” 阿史那一枝突然从洛寒舟怀里钻了出来,微仰着头的她神色非常严肃,漂亮的没有眼泪的大眼,认真又渴望的直视着洛寒舟。 ☆、062非要横插一脚! 阿史那一枝这次不带任何假哭委屈的神色,她真的是认真的。 虽然她手段有点卑鄙,但洛寒舟答应她的时候,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最起码她希望他是真心的。 她不要敷衍,她要的是洛寒舟答应她以后的认真对待。 “……” 突然不哭抬头看他的阿史那一枝,跟洛寒舟想象中的委屈哭脸反差太大了,看得他盯着她一发怔,脑袋就短路起来。 阿史那一枝又黑又密的睫毛上还有几滴泪珠,显然是哭过的样子,但她的眼睛是明亮乌黑的,并没有任何的眼含泪水的迹象。 洛寒舟有点懵,阿史那一枝前几秒还哭得那么伤心,他以为他会看到一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阿史那一枝,怎么也没想到阿史那一枝会是这副认真严肃的样子。 “……” 看着傻愣着看着她却不说话的洛寒舟,阿史那一枝心里一痛,伤心的嘴巴一瘪,严肃认真的大眼睛突然就溢起满满的水雾。 她就知道,洛寒舟十之八九是在敷衍她。 “要!我要你!我要你的,你别哭!别哭……” 洛寒舟就好像被人当头捶了一棍子似得,阿史那一枝的泪眼刺激得他心一下揪起,双臂一用力就将阿史那一枝大力抱紧。 厚实的手掌罩着阿史那一枝的后脑勺,洛寒舟将她的脑袋深深的按进自己怀里,他真的不想再看到阿史那一枝哭了。 洛寒舟太用力了,阿史那一枝被抱得背脊微微一弯,整个人紧紧的贴上洛寒舟。 真切的感受着洛寒舟的拥抱,耳边听到他焦急又慌张的肯定回答时,阿史那一枝心神一动,睫毛轻颤着眼泪就啪啪啪的往下落。 这一次,阿史那一枝是真的哭了。 不过她没再夸张的干嚎着,大眼睛溢满泪水怎么也控制不住滴落的她,只抿着嘴默默掉着泪,强自隐忍的低声哭泣着。 呜呜,洛寒舟心里是有她的,一定是的。 听到阿史那一枝的低声抽泣,洛寒舟的浓眉皱得紧紧地,更加拥紧了怀里的阿史那一枝。 洛寒舟的心情很复杂,特别特别的复杂,他也说不清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但是,寂静的夜里这么真实的紧抱着阿史那一枝,他心里竟然会突生出一种踏实来。 这种感觉来得太快太突然,他有点理不清楚,但他莫名的知道,他心里不排斥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 夜风自脸庞轻轻吹过的微凉里,从反方向而来跑了一大圈操场的子桑倾,这时候离坐在地上紧紧相拥的阿史那一枝和洛寒舟越来越近了。 子桑倾看着三十米开外还抱着不动弹的两人,一边跑一边想着,她要不要现在掉头往回跑? 阿史那一枝也不知道搞定洛寒舟没有,不过,就算没搞定应该也差不多了吧,两人都抱在一起了。 在继续往前跑和阿史那一枝、洛寒舟正面相撞,以及掉头往回跑的选择中犹豫不决的子桑倾,一双在黑夜中晶亮的冰瞳下意识的瞟向宿舍楼方向。 她刚才从宿舍楼经过的时候,看到了肖顺倚靠在墙角的身影。 子桑倾当时还在想,肖顺大晚上的不睡觉,竟然还来监督他们,还真是够尽责的。 夜色很黑,肖顺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几百米开外的阿史那一枝和洛寒舟。 如果让肖顺看到阿史那一枝和洛寒舟你侬我侬的抱在一起。 想到这里,子桑倾本来打算掉头不打扰阿史那一枝和洛寒舟了,但她突然又改变主意的继续往前跑。 毕竟他们现在是在加量训练中,肖顺又在远处虎视眈眈的看着,不管他有没有发现阿史那一枝和洛寒舟之间的奸情,还是应该提醒他们一句,他们这么老抱着不跑也不是办法。 奔跑中的子桑倾脚步声非常轻,她悄无声息的跑到洛寒舟身后时,隔着三四米的距离,子桑倾突然就嗓音清冷的开口了: “别抱了!肖副队在宿舍楼方向看着呢!” 子桑倾跑得很快,特别是从阿史那一枝和洛寒舟的身旁经过的时候,等她短短一句话说完,她人已经跑出去好十几米远了。 阿史那一枝和洛寒舟不知是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还是怎样,他们都没有发现子桑倾的靠近,当子桑倾突然出声时,两人都小小的吓了一跳。 伴随着子桑倾的声音,身旁一阵劲风猛刮了过去,阿史那一枝惊得一下从洛寒舟怀里抬起头,视线追着一看,子桑倾已经一阵风般的跑远了。 洛寒舟也是惊了,他听到子桑倾的声音就被刺激得手臂一抖,下意识的松开了阿史那一枝。 他还坐在地上,阿史那一枝也还坐在他大腿上,两人还紧抱着,这姿势被子桑倾看了去,洛寒舟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得了。 这下好了,什么脸都丢光了。 发自肺腑的真哭了一番后,阿史那一枝就变得有些不太敢面对洛寒舟了。 仅看了眼垂眸看向她的洛寒舟,阿史那一枝就跟被电击到似得,一骨碌快速从他身上爬了起来。 洛寒舟不是一个会逃避的人,既然他答应了阿史那一枝,他就会努力正视两人之间的关系。 又但是,这种先前一点先兆都没有的事情,毕竟不是说转弯就能马上转弯过来的。 当阿史那一枝和洛寒舟都恢复了理智,智商也回归到正常水平后,两人这心里都生出一种尴尬的感觉。 洛寒舟看着逃也般飞快从他身上站起的阿史那一枝,他随后也默默地起身,看似镇定的他,眼神却不太敢去看阿史那一枝。 阿史那一枝也开始怂了,她当初就想着最好的办法就是一鼓作气拿下洛寒舟,至于拿下后该怎么发展,她真心没想过这个问题。 双双站起身的两人谁都不说话,都眼神闪躲的微偏着头,偏得却不是对方的方向。 ‘我在干什么!’ 阿史那一枝在心里懊恼的咆哮了一句,随即她撒开腿就往前跑,百米冲刺的起跑速度快得像是要追上子桑倾。 身旁突然刮来一股旋风,洛寒舟紧接着就看到阿史那一枝丢下他跑走了。 洛寒舟还想着要不要跟阿史那一枝说些什么,毕竟两人干站着也挺怪异的。 现在好了,阿史那一枝自己跑走了,洛寒舟也暗暗松了一口气,默默地追在她身后往前跑。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子桑倾回头,看到阿史那一枝和洛寒舟一前一后的追了上来。 子桑倾放慢脚步,阿史那一枝没多久就追上了她。 “不是嫌我这个电灯泡瓦数太大了吗?不去会情郎跑我身边来干嘛?” 轻轻吐露着呼吸的子桑倾,目视前方的看着黑夜下的跑道,故意揶揄着身旁的阿史那一枝道。 “别说了,我都尴尬死了,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阿史那一枝轻叹一气,她回去得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和洛寒舟相处才行。 毕竟他们现在身份不同了,往后的发展还是得好好规划一下的。 “尴尬?我看你们抱得挺甜蜜的,有什么好尴尬的。” 子桑倾眼露讶异的看向阿史那一枝,别以为她没看到,最开始的时候,是阿史那一枝主动扑倒洛寒舟的。 这都牛哄哄的扑上去了,阿史那一枝还会尴尬? “哎呀!就是尴尬啦!我不好意思……” 阿史那一枝光想到她和洛寒舟抱在一起的一幕,浑身血液就躁动了起来,脸色瞬间通红,连耳根都禁不住红扑扑的。 她这不是没给自己留后路的后果吗,早知道就应该先想好退路再出击的,也不至于落得现在扑倒了就逃的怂样。 子桑倾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阿史那一枝好几遍,随后回头去看不远不近跑在她们身后的洛寒舟。 强扑了洛寒舟还没被洛寒舟推开,也是难为阿史那一枝了。 “那结果呢?你攻下他没有?” 第463节 虽然子桑倾很想知道阿史那一枝是怎么一鼓作气扑上洛寒舟的,但她估摸着阿史那一枝不会告诉她。 “那当然!本姑娘出手,必须把他拿下!” 前一秒还尴尬羞涩不知如何是好的阿史那一枝,下一秒神情一变,眉山眼角尽是傲娇,还伸手在虚空中狠抓了一把。 “虽然你刚才的样子挺怂的,但姑且相信你吧。” 子桑倾还是难以相信洛寒舟那么不开窍的一个木头,竟然就这么被阿史那一枝给拿下了。 她还以为阿史那一枝还得强攻猛攻的在敲击几回,洛寒舟才会开窍,谁知道这么一晚上就搞定了。 所以说,是洛寒舟太弱了点,还是阿史那一枝太猛了点? “对了,这事你先别跟其他人说,特别是毕寺那个满嘴跑火车的八卦佬。” 阿史那一枝懊恼的嘟了一下嘴,她也觉得自己拿下洛寒舟后的反应怂了点。 但眼下这个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她得保护她和洛寒舟这段感情,他俩现在都还没开始发展,反正不能曝光得太早。 “知道了,你不说我肯定不会说的。” 迎面而来的凉风吹起了子桑倾的短发,也将她想翻白眼的冲动给一并吹走了。 她又不是毕寺,没那么八卦。 肖顺看着由远而近的三名队员,他的注意力主要放在了阿史那一枝的身上。 刚才他只看到子桑倾一个人在跑,现在阿史那一枝和子桑倾一起跑,洛寒舟在他们身后并没有一起。 靠近宿舍楼这边的跑道,被宿舍楼顶的灯光照得挺亮的。 肖顺的视线在阿史那一枝和洛寒舟身上流转了五六遍,也没看出他们俩身上有什么猫腻。 当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跑到肖顺的正前方时,肖顺突然冷喝了一声: “站住!” ☆、063被迷惑到了 子桑倾以为肖顺会和先前一样,默默地看着她跑过去,这突然一个命令下来,她反射性的停止了前进。 有了子桑倾先前的提醒,阿史那一枝也早就留意到了墙角的肖顺。 大半夜的竟然来监督他们跑步,还真是挺少见的,以前不都是让他们自己监督自己跑的吗。 洛寒舟看到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停了下来,他也听到了肖顺在黑夜中的命令,他加快速度跑上前,默默地站在阿史那一枝身旁。 肖顺这时候也已经走到了三人面前。 宿舍楼顶的灯光下,肖顺一一打量着面前的三人。 子桑倾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淡定,肖顺看似憨厚的眼神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秒就略过去了。 阿史那一枝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怎么觉得肖顺看她的眼神……有点怪异。 反正神色不太对劲的感觉。 洛寒舟也和阿史那一枝一样有这种错觉,他接触肖顺的时间比阿史那一枝多,他也觉得肖顺今晚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太一样,好像多了几分凌厉与审视。 “刚才只有子桑倾在跑,怎么没看到你们两个?” 洛寒舟的下唇被阿史那一枝咬破,虽然他已经将血丝舔舐干净了,但灯光下观察入微的肖顺还是看到了他下唇的小伤口,这让肖顺神色一沉,精明的眼神瞬间闪现。 先前在仓库的时候,洛寒舟的唇上并没有任何的伤口。 一想到他现在这个伤极有可能是阿史那一枝的杰作,肖顺垂放在身侧的双手便不自觉紧握成拳。 阿史那一枝和洛寒舟,他们是认真的?竟然在训练中给他干这种风花雪月的私事! “……”洛寒舟心里一咯噔,直觉是肖顺以为他训练偷懒了,“报告!我们刚才是往反方向跑的,所以没一起。” 洛寒舟没说谎,他和阿史那一枝先前的时候,的确是与子桑倾背道而驰的,只不过他和阿史那一枝跑着跑着就没跑了。 想到他们不跑的原因,洛寒舟下意识的舔了一下唇,唇齿间隐隐还有一丝血腥味,这股若有若无的腥味刺激得他心神一震,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洛寒舟舔唇的这一细小动作,正巧被肖顺看在了眼里,这让肖顺越加的确定了他的猜测。 气死他了! 洛寒舟和阿史那一枝,刚才肯定是接吻了! “为什么要往反方向跑?你想单独和他在一起吗?” 肖顺现在一点也不想看到洛寒舟,他脚步微移的走到阿史那一枝面前,严肃的眼神就好像阿史那一枝做错了天大的事情,在质问她一样。 虽然肖顺没说这个‘他’是谁,但在场的几人谁都知道他在影射谁。 “……” 突然被质问,问题还这么犀利不留情面,阿史那一枝的脑子立即飞速运转着,想着要怎么样才能完美的解答这个问题。 “报告!问题出在我,我和阿史那一枝闹了点矛盾,是我不想跟他们一起才往反方向跑的。” 子桑倾冰瞳微敛轻轻一斜,她看到了阿史那一枝垂眸深思的侧脸,她眸光一转看着肖顺,张嘴就毫不犹豫的解释道。 阿史那一枝先前已经说了,她和洛寒舟的不想那么早就曝光。 更何况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人,不是一般的普通士兵,是他们近距离战斗队的副队长。 阿史那一枝一入队就谈个人感情,这给肖顺的印象估计不太好。 所以,子桑倾不假思索的就替阿史那一枝扛下了这道难题。 阿史那一枝还在绞尽脑汁的思索着,突然听到子桑倾的回答,她眉心微动间,朝子桑倾投去感激的一眼,微微一笑的美好笑容足以说明她的心情。 嗯,有人替自己解释的感觉真好。 有了洛寒舟唇上的伤这一铁证后,肖顺是怎么也不相信子桑倾的解释,但他高深莫测的看了子桑倾一眼,视线就再一次转移到阿史那一枝脸上。 “她说得是真的吗?” 见肖顺看过来,阿史那一枝以为他要找她确认,谁知道肖顺睨了她一眼,视线快速一转就落到了洛寒舟身上。 洛寒舟这么老实,肖顺竟然这么懂行情的跑去问他,阿史那一枝有点担心洛寒舟会说漏嘴,还有,肖顺这个老油条也太老奸巨猾。 “……是、是真的。” 洛寒舟当然子桑倾说得是假的,出家人不打诳语,他在内心剧烈挣扎了三四秒,最终没傻到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件事到这里结束是最好的,希望肖顺不会再逼问下去了。 而且,洛寒舟也不想说谎的,但是,阿史那一枝先前竟然抛下他自己跑了,这让洛寒舟有些捉摸不透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管阿史那一枝是怎么想的,洛寒舟觉得他和阿史那一枝的事情不够稳定,他们还是要低调行事比较好。 虽然洛寒舟的回答有些结巴,但好在他回答得够肯定,这让阿史那一枝稍稍放心下来。 刚才洛寒舟的犹豫,让她一度担心洛寒舟会当场揭穿子桑倾的谎话。 对于洛寒舟的回答,子桑倾则显得要比阿史那一枝淡定多了。 洛寒舟只是对感情不敏感,比较迟钝而已,他又不是智商不足。 这种当面质问的关键时刻,换做任何一个智商正常的人都不会傻到当场揭穿她 都不会傻到当场揭穿她的,毕竟她和洛寒舟又没有过节。 肖顺看着目视前方,压根就不敢拿眼睛看他的洛寒舟,他在心里冷哼着,洛寒舟在说谎! 再看看暗松了一口气的阿史那一枝,肖顺越加觉得他情路坎坷了。 “不用跑了,都回去睡吧,解散!” 虽然肖顺心里一清二楚,但他并没有揭穿子桑倾三人的意思,他沉着脸留下最后一个命令,转身就走。 既然阿史那一枝和洛寒舟不敢在他面前承认,那他就当不知道这事好了。 不捅破的局面,对他反而比较好。 肖顺映照在灯下的身影越来越长,他也越走越远,留下子桑倾三人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让我们回去就回去,整这么严肃,吓我一跳!” 眼看着肖顺走远后,阿史那一枝状似被吓得不轻的样子,轻抚着胸口感慨了一句。 肖顺一直黑沉着脸,她还以为她和洛寒舟的事情会被挖出来,结果肖顺就这么走了。 阿史那一枝算是亲身体会到,什么叫雷声大雨点小了,肖顺黑着脸纯粹就是唬他们的嘛。 子桑倾认识肖顺也挺久的了,今晚的肖顺绝对和平常不太一样,最起码他的眼神有猫腻。 转动脑筋前后细想一翻,子桑倾看向阿史那一枝的眼神,突然就变得高深起来: “一枝花,你说,肖副队会不会是对你有意思?” “啊?”阿史那一枝抹着额头细汗的手一顿,不敢置信的看着子桑倾,“怎么可能?我和肖副队今晚上才第一次正式打交道好吗!” 阿史那一枝显然被子桑倾给吓得不轻,子桑倾这都什么逻辑。 虽然肖顺刚才有点为难她的意思,但最后不也是没事吗。 子桑倾的脑子什么构造,怎么就会以为肖顺对她有意思呢! 一旁的洛寒舟显然也被惊到了,肖顺和阿史那一枝? 这怎么可能! 洛寒舟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个可能性。 阿史那一枝刚说喜欢他,这就冒出另外一个男人来,洛寒舟自己都没发现他心里不爽极了。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子桑倾瞅了洛寒舟几眼,立马结束了这个话题。 好歹洛寒舟就在这里,有什么事她应该回去再跟阿史那一枝说的。 “走吧,回去睡觉。” 子桑倾见阿史那一枝和洛寒舟还傻站着不走,她自己就先走了。 阿史那一枝和子桑倾一起住了这么久,子桑倾的表情变化她只要留心很容易辨认,从子桑倾刚才的眼神来看,阿史那一枝觉得事情不太妙。 第464节 “洛哥,你答应了做我男朋友的,不许反悔!” 阿史那一枝想追上子桑倾问个清楚,但她抬脚走前看着一旁的洛寒舟,突然就神情严肃的提醒道。 虽然觉得洛寒舟答应了的事情,不会轻易反悔,但阿史那一枝还是想再重申一遍,免得洛寒舟又当起了缩头乌龟。 “……嗯。” 明明是很美好的一件事情,被阿史那一枝这么严肃的说出来,洛寒舟被说得耳根一热都不好意思了,眸光闪躲的不敢去看阿史那一枝的他,几秒后才轻应了一声。 阿史那一枝以前明明很温柔的,就不能矜持点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虽然声音小了点,但阿史那一枝也是挺满意的。 转身想走,但看着四下无人,阿史那一枝想着夜深人静的独处机会难得,她漂亮的大眼闪过一抹腹诽,突然凑进洛寒舟就踮脚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 两人本来就靠得近,脸上突然贴上又飞速撤离的柔软馨香,触感温热美好得洛寒舟身体一紧。 阿史那一枝嘴角带着一抹偷笑,她亲完就撤退走人,转身时带动起的短发轻轻滑洛寒舟的脸庞,刺激得他心都痒痒了起来。 洛寒舟也不知道是神经短路了还是被迷惑到了,满脸幸福的阿史那一枝转完身就走时,木头般傻站着的洛寒舟,竟反射性的伸手抓住她。 ☆、064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手上一紧,阿史那一枝刚刚抬起的脚一顿,反射性的看向洛寒舟。 洛寒舟一和阿史那一枝不解的眼神对视上,他就被电击到般立马松开了手,一向沉稳的眼眸此时却飘忽闪躲着,怎么也不敢看向阿史那一枝了。 “洛哥,有事吗?” 阿史那一枝笑了,眉梢眼角全是了然又腹诽的暖笑。 洛寒舟一个肌肉强壮的大男人,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没、没有。” 又转眸看了眼阿史那一枝的洛寒舟,飞快的摇着头,紧张的神色就好像他说个什么,深怕阿史那一枝又会扑上来的样子。 “洛哥,做人还是要诚实一点比较好哦。” 阿史那一枝嘴角的笑意更浓了,细长的手一抬轻轻抓上洛寒舟胸前的衣服,身体也顺带着往他怀里蹭了蹭。 从洛寒舟这前后反差甚大的反应中,阿史那一枝算是渐渐明白了一件事。 洛寒舟虽然挺不解风情的,但他真没有看起来那么难以靠近,还挺好推倒的。 “我、我知道。” 面对着阿史那一枝的步步紧逼,洛寒舟偏头一侧的头更不敢去看她了。 结巴着回答完阿史那一枝后,洛寒舟像是下定决心般突然转身,这一次他决定先走。 随着洛寒舟的转身,阿史那一枝抓着他衣服的手也跟着一松。 洛寒舟的步伐跨得很大走得很快,但他再怎么假装沉稳正经,阿史那一枝还是从他过于急切的步伐中,看出了他的不镇定。 “哈哈哈……” 对于洛寒舟的又一次落荒而逃,阿史那一枝这次并没有去阻拦,她反而笑了起来。 阿史那一枝爽朗的笑声一点也不遮掩,听得洛寒舟耳根一热,走得更快了。 洛寒舟走得越快,盯着他背影瞧的阿史那一枝就笑得更欢了。 各自离去的身影中,阿史那一枝笑够后追上了子桑倾,两人回到宿舍楼后并没有直接回宿舍,子桑倾直接就被阿史那一枝拽到厕所。 “子桑,你说得肖副队的事情,不会是真的吧?” 对于肖顺对她感兴趣这件事,虽然阿史那一枝觉得不太可能,但她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正式成为近距离战斗队的队员后,肖顺就名正言顺的成为她的顶头上司了。 被上级感兴趣,这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更何况洛寒舟也是近距离战斗队的一员,阿史那一枝可不想把关系弄得太复杂。 “真假得肖顺自己才知道,但他今晚有点反常,看你的眼神也有些不对劲。” 这是子桑倾的直觉,既然阿史那一枝想知道,她自然不会刻意隐瞒。 “怎么反常了?他以前不这样吗?” 阿史那一枝身为当事人,肖顺叫停她们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也是觉得肖顺的眼神虽然看起来严肃,但他眼底总有抹她看不太懂的神色。 因为对肖顺不太熟悉,所以阿史那一枝当时并没有多想。 但经由子桑倾这么一提醒,阿史那一枝觉得有必要弄清楚。 “你没发现吗?肖顺虽然看起来挺憨厚老实挺好的一个人,但其实他非常的精明!东阳西归虽然是队长,但他基本只下决策,很多事情都是肖顺在亲力亲为,所以近距离战斗队的副队长不是光军事能力强大就可以当的。” 子桑倾之所以说这些,她是想让阿史那一枝知道肖顺没看起来那么简单,他是一个非常懂得隐藏自己情绪的人。 如果能察觉到肖顺有什么不对劲的话,那肖顺百分之九十就是不对劲。 “意思就是,肖副队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呗。” 子桑倾这一番话,瞬间让肖顺在阿史那一枝脑中的形象鲜明并且定型了,以后还是少惹肖顺为妙。 “重点是他这匹狼现在盯上了你。” 先前洛寒舟在场,子桑倾不太好说得太明白,眼下只有她和阿史那一枝两个人,她说得越加肯定了。 “可是为什么盯上我呀?我和他之前可以说是不认识好吗!” 阿史那一枝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两只眼睛大睁着紧盯着子桑倾。 她刚刚搞定洛寒舟,两人都还没来得及好好发展甜蜜一下,就冒出一个对她感兴趣的上级来,阿史那一枝顿时觉得她以后在近距离战斗队的日子,会过得非常不舒心。 “男人盯上你需要多大的理由吗?瞧瞧你这脸,再看看你这胸,我要是男人也会多看你几眼的好吗!” 子桑倾说着就伸手托了下阿史那一枝的下巴,托完后小手一转就直接贴上她丰满的胸脯。 阿史那一枝的长相本来就是美艳型的,再加上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的高挑身材,估计也就只有洛寒舟和她认识那么久,还没半点非分之想的了。 “……可我觉得媚媚长得比我妖媚,男人应该更喜欢她吧?” 阿史那一枝盯着子桑倾贴在她胸口的手沉默了一秒,随即她缓缓抬手,也一手罩在子桑倾的胸部。 嗯,手感不错,虽然比她的小了点。 “媚媚那个暴脾气,她光那身冰火两重天的气场就能吓跑不少男人。” 子桑倾被阿史那一枝的动作刺激得嘴角一抽,默默收回贴在对方胸上的小手。 征服欲强喜欢挑战的男人,肯定会比较喜欢步媚媚那款,但以子桑倾对肖 那款,但以子桑倾对肖顺的了解,肖顺肯定是比较喜欢温柔可人这种类型的。 只不过,肖顺肯定不知道,他选的阿史那一枝是个腹黑的主。 “我艹!你们在干什么?” 毕寺尿急起床,还没进入厕所就听到厕所隐约传来交谈声,谁知道一拐进厕所,她就看到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抓着对方的胸部。 霎时间,毕寺残存的一点随意立马被吓飞了。 大半夜的,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不睡觉跑到厕所抓对方的胸部? 他妈的这也太劲爆了! 子桑倾的手刚离开阿史那一枝的胸部,手都还没有放下,就听到门口传来毕寺的惊呼。 其实,在毕寺快要走到厕所时,子桑倾已经察觉到门外有人了,但她和阿史那一枝只是在谈话,谈得也不是什么秘密,她觉得没什么好避讳的。 “我俩在培养感情,你要不要也来培养一下?” 阿史那一枝背对着厕所门,她一回头就看到惊呆了的毕寺,再扭回头看看自己还罩在子桑倾胸脯上的手,阿史那一枝转身就伸着五根爪子,作势要去抓毕寺的胸部。 “我艹!你们滚蛋!我很纯洁的!” 毕寺惊得双手一环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了厕所隔间。 看着被吓得躲进厕所的毕寺,阿史那一枝回头和子桑倾对视一眼,两人憋着笑回了宿舍。 几天后,阿史那一枝因为加训去饭堂的时间比较晚,其他女兵都用完餐回宿舍后,满头大汗的她打了饭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午饭才吃没几口,阿史那一枝的对面就坐下了一个人。 埋头用餐正大口吃肉的阿史那一枝,随意的抬眸看向对面座位,随即她被吓得噗哧一声呛着了。 “咳!咳咳——” 嘴里嚼着一大块红烧肉和一大口饭的阿史那一枝,呛得猛拍着胸口,担心会喷饭的她偏着头紧抿着嘴,强忍着胸腔的难受。 “……你没事吧?” 肖顺这才刚坐下,结果阿史那一枝咳个不停,他惊得立马起身走到阿史那一枝身旁,一下接一下的拍着她的背。 他又那么可怕吗? 阿史那一枝看到他竟然这么激动! 看到肖顺走上前来,阿史那一枝身一转,依旧忍不住咳嗽的她偏头朝向另一个方向。 “咳咳……” 阿史那一枝被呛得气管难受极了,咳得脸色通红的她,脑子却是异常冷静的快速转动着。 食堂用餐的士兵已经很少了,肖顺坐哪里不好,偏偏坐她对面,他想干什么! 洛寒舟一踏进食堂,零零散散坐在食堂用餐的士兵中,他就一眼看到了阿史那一枝和肖顺。 坐在餐桌前的阿史那一枝侧着身咳得厉害,肖顺站在她身旁帮她拍着背,还弯着腰说着什么,举止看起来有些亲密。 洛寒舟被二十几米外的这一幕,刺激得一下停下了脚步,他盯着他们二人停了三秒,随即默默地走向打饭区域。 当阿史那一枝稍微缓解下来,咳得不那么厉害时,她一抬头就看到横穿过食堂的洛寒舟。 “唔……” 洛寒舟只顾着走路,并没有看向她的方向,阿史那一枝不确定他有没有看到她,嘴里还含着满嘴饭的她,连忙冲肖顺摆手,无声的示意着她没事了,别理她。 当洛寒舟打完饭转身时,他一转身视线就不由自主的落到了阿史那一枝和肖顺那个餐桌。 然后,他竟然看到肖顺从自己盘里夹了块肉给阿史那一枝! 第465节 这一幕看得洛寒舟又一次顿住了脚步。 也就是在此时,洛寒舟的脑子里突然涌出前几晚子桑倾说得那句,肖顺对阿史那一枝感兴趣的话。 以前也没见肖顺对哪个女兵特别亲近过,现在他竟然主动夹菜给阿史那一枝,莫非他真的对阿史那一枝…… 想到这里,洛寒舟抓着餐盘的手不由得紧了一下,沉稳双眸里的温度也瞬间冷了一分。 ☆、065这眼神要吃人! 阿史那一枝又一次被肖顺的行为吓得不轻,看着餐盘里突然多出来的红烧肉,阿史那一枝瞪着它就好像它是毒药一样。 “你放心,我筷子还没用过,而且我也没有传染病。” 肖顺见阿史那一枝傻了般迟迟不动筷,又往她盘里夹了一块肉时,不动声色的解释了一句。 “……” 肖顺是挺淡定的,问题是阿史那一枝一点也不淡定! 这根本就不是有没有传染病的问题好吗! 难道肖顺不觉得这种夹肉给她吃的行为,特别的……特别的不合适吗! 她和肖顺真没熟到可以吃他肉的关系好吗! 且在这震惊之际,阿史那一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的偏头往左侧看了一眼,好巧不巧的就和洛寒舟的视线对上了。 “肖副队,我吃饱了!你慢吃!” 隔着十几二十米的距离,阿史那一枝被洛寒舟波澜不惊的眼神一看,可谓是心神一震,她吓得端起餐盘就走。 阿史那一枝也不知道她脑子是怎么想的,反正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离开座位了。 看着吃了不到一半的食物,阿史那一枝唯有在心里唉声叹气着。 她这时候再找个座位坐下来吃显然不太合适,肖顺一看就知道她肯定是在躲他。 最终阿史那一枝放慢脚步,边走边塞了几大口饭菜,这才恋恋不舍的出了食堂。 “……” 夹了块肉刚要往嘴里送的肖顺,看着对面顷刻间就空空如也的座位,他瞬间没有了食欲。 阿史那一枝就这么走了? 他太唐突了吗? 肖顺眸色沉了又沉,敛着眸朝洛寒舟的方向看了一眼,他默默地把红烧肉送进嘴里,食不知味的嚼咬着。 还真是不想来什么,就越是来什么。 洛寒舟什么时候出现不好,偏偏这时候出现! 其实,洛寒舟的心情和肖顺是差不多的,有了刚才那一幕之后,他现在也不太想见到肖顺。 但是,让人没想到的是,洛寒舟在傻站了半响后,他看着灰溜溜又或者潇洒离开的阿史那一枝的背影,他犹豫了一瞬,端着餐盘就朝肖顺走去。 瞟到洛寒舟坐在他的对面,也就是阿史那一枝先前做的那个位置,肖顺其实并不意外。 肖顺没有抬眸看向洛寒舟,洛寒舟也没有去看他,两个大男人面对面却无声的各吃各的,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副队,你喜欢阿史那一枝?” 肖顺的吃饭速度很快,但他吃完快要走时,洛寒舟终于是开口。 洛寒舟审视着肖顺的眼神,异常的认真,就好像两人在商量什么事关生死的严重话题一样。 “……” 肖顺的最后一口饭刚吃塞进嘴,他微微一怔的眼神,似乎被洛寒舟的话给小吓了一跳。 眼皮猛地一掀,肖顺直直的直视着洛寒舟,神情严肃气场强大,要是信念不够坚定的人,恐怖就被他这一眼给看跑了。 肖顺是真的没想到,洛寒舟竟然会这么直接的问他这个问题。 面对肖顺打量的眼神,洛寒舟更是不避不闪的直视回去。 事关阿史那一枝,他一定得问清楚。 “是!” 肖顺笑了,但笑意不达眼就是了。 从洛寒舟的眼睛里,他已经看明白了围绕在阿史那一枝和洛寒舟之间的一切。 然而,就算肖顺心里知道怎么回事,但他依旧不避讳的肯定道。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他没什么好回避的。 “阿史那一枝是我女朋友。” 洛寒舟握着筷子的手又紧了一下,但他的眼神丝毫不闪躲,一字一句坚定得就好像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是洛寒舟第一次在阿史那一枝以外的人面前,亲口承认这段关系,他说得一点犹豫都没有。 当这句话说出口后,洛寒舟突然觉得浑身一阵轻松。 他从没想过要主动告诉别人,他和阿史那一枝之间的关系,没想到说出来是一件这么舒心的事情。 “嗯,我听到了。” 肖顺点头,神态依旧没多少变化,他嘴角似笑非笑的表情,依旧皮笑肉不笑的不达眼底。 要说肖顺全身上下唯一有变化的地方,就是他随意放在餐桌上的左手,食指正轻轻摩擦起桌面。 两个男人面对面的坐着,肖顺面前的餐盘已经空了,但他眼也不眨的和洛寒舟对视着,显然还没有离场的意思。 通过两人对视的眼神,洛寒舟和肖顺无声的较量着。 渐渐地,许是两人之间的气场太过强大,亦或者是两人之间干看着对方不用餐的气氛太过诡异,附近零零散散的几个士兵,纷纷朝他们投以注目礼。 “你是想让我放弃吗?” 肖顺轻轻放下筷子,眸底闪着精明的双眼却黏在洛寒舟的脸上,一刻也不从他脸上移开。 虽然他是洛寒舟的副队长,但肖顺并没有要阶级压迫的意思,他也不屑这么干,但是,好不容易看对眼一个,他也不会轻易放弃就是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阿史那一枝是我女朋友,我是不可能放手的。” 洛寒舟轻轻摇头,这不是他坐在这里的目的。 肖顺怎么想是肖顺的事情,他只是想告诉肖顺,他的态度和 告诉肖顺,他的态度和立场而已。 洛寒舟当然不会忘了肖顺是他上级这一层关系,但是,那又如何。 部队没规定不让他们谈恋爱,所以纵使身为上下级,他也不怕被肖顺知道他和阿史那一枝之间的事情。 至于私事上,如果肖顺因为这个事故意给他小鞋穿,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反正他行得正坐得端,有什么招就尽管使出来,他扛得住! “你的潜台词是,我没机会咯?” 肖顺不自觉挑了挑眉,眼底一抹凌厉越加的不掩饰了。 “这是你说的,不过我也是这样想的。” 洛寒舟再一次的犹豫都没有,就直接以肯定的语气回答着肖顺。 这几天洛寒舟仔细想过了,阿史那一枝肯定是喜欢他,所以才会那么主动的。 他想到最后觉得,两个人在一起也挺不错的,就这样一直下去挺好。 所以,看到肖顺有横插一脚的意思后,洛寒舟才会直面出击的迎难而上,非要和肖顺正面较量一翻再说。 阿史那一枝和洛寒舟毕竟已经在一起,他们已经确定关系了。 虽然肖顺很不爽,但这是事实。 黑沉着脸的肖顺最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深深地看了洛寒舟好几眼,随即端起餐盘就走人。 虽然肖顺到最后也没说,他是会放弃阿史那一枝,还是会继续追,但洛寒舟显然不太在乎他到底怎么想的了。 只要他和阿史那一枝对这份感情有足够的信心,其他人追再猛都没用。 然而,洛寒舟虽然态度挺洒脱的,但这终归只是自己开导自己的想法而已。 当天晚上,当洛寒舟在基地偶遇到阿史那一枝后,他不知道是反射弧太长还是一直没找到阿史那一枝的原因,他突然就对中午的事情介意起来了。 “干、干什么?很多人呢!” 阿史那一枝和子桑倾两个人走在一起,结果洛寒舟看到她后拉着她就走,也不说要干什么,惊得阿史那一枝四下张望着,总觉得他们这样太明目张胆了。 晚课下课时间,到处都是士兵,这样牵着手穿梭在人群中,总是太招摇了点。 虽然阿史那一枝不想让他们的感情,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但她同样紧紧牵着洛寒舟的温热大手,一秒也不想松开。 听到阿史那一枝说很多人,洛寒舟非但不放开她的手,反而牵得更紧了。 他知道阿史那一枝不想太招摇了,但是,如果很多人都知道阿史那一枝已经有男朋友的话,她就不会老被人惦记着了。 像今天肖顺这种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洛寒舟牵着阿史那一枝往海边走,与一个个士兵擦肩而过的途中,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他一方面想低调点,不想他和阿史那一枝的感情受到太多的关注,另一方面,他又有种想要诏告天下阿史那一枝是他的人,杜绝其他人别打她主意的冲动。 子桑倾看着二话不说,拽着阿史那一枝就走的洛寒舟,小小的被他强势的气场惊了一下。 她竟然看到洛寒舟主动了? 他不逃了? “男人一旦动情,果然就离禽兽不远了,连和尚也不例外。” 子桑倾呢喃着感慨了一句后,默默地自己一个人走回宿舍。 洛寒舟一直将阿史那一枝牵到海边一个僻静的角落,这才停下脚步。 “洛哥,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第466节 阿史那一枝心里想着总算是不走了,一抬头就看到洛寒舟眸光深沉的盯着她,那眼神隐隐有种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感觉,看得阿史那一枝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洛寒舟这是想干什么? “为什么不?” 洛寒舟只要一想到肖顺给阿史那一枝夹菜的画面,他这情绪就压抑不住的沸腾起来。 还好阿史那一枝没有吃肖顺夹给她的菜,不然还不定肖顺怎么想。 “你这眼神好像要吃人一样。” 阿史那一枝明显看到洛寒舟的眼神又暗沉了几分,吓得她更加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了。 两人的手还牵在一起,洛寒舟能清楚的感觉到阿史那一枝的手轻握了一下。 看到阿史那一枝似乎有些怕他的小眼神,耳边又听到她说得那句‘要吃人’的话,洛寒舟的眼神猛然一紧,眼底闪现一抹强烈的欲望。 ☆、066你跟踪我了? 牵在一起的手用力一扯,洛寒舟将阿史那一枝猛然扯到自己身前时,他一手搂着她的细腰,一手托着她后脑勺就往自己身上按。 看着阿史那一枝惊得微张的性感唇瓣,洛寒舟就不管不顾的强吻上去。洛寒舟第一次这么强势,阿史那一枝被惊呆了,一直到唇上传来重重吸吮的暧昧舔咬时,阿史那一枝这脑子才一点一点回过神来。 洛寒舟竟然强吻她! 他竟然这么主动! 漂亮的大眼不敢置信的眨巴了几下,当阿史那一枝反应过来后,她伸手就紧紧搂上洛寒舟的脖颈,热情的回应着。 难得洛寒舟这么开窍,她也没什么好矜持的了。 洛寒舟是头脑一热才冲动的强吻阿史那一枝的,感受到阿史那一枝的热情回应后,他更为激动了,一双铁臂紧紧搂在阿史那一枝身后,力气大得好像要把她摁进自己身体里。 海浪轻轻浅浅的翻滚着,天际的皎白月亮倒映在海面上,微亮的银白月光反照着海滩一角的暧昧情愫。 身体的温度越升越高,洛寒舟强忍着一点也不安分想要四处游走的双手,唇齿相融间一直到两人都快要窒息时,紧紧纠缠的两人这才缓缓分开。 阿史那一枝水润双眸缓缓掀开,情愫动荡的眼眸一眼看进洛寒舟溢满某种欲望的黑眼。 脑中‘叮’的一声响,阿史那一枝被吻得有些迷糊的脑子瞬间就清明了起来。 洛寒舟……他…… 这也太快了! 阿史那一枝一直以为她和洛寒舟的发展会很慢,乍然看到他要吃人般的眼神,她脸一红,羞得低头就埋进了他的胸怀里。 吓死她了,洛寒舟这眼神也太恐怖了,连眼珠子都有猩红的血丝,太吓人了。 唇齿间还残留着阿史那一枝的气息,鼻尖嗅到的也全是阿史那一枝的味道,洛寒舟紧拥着阿史那一枝不放手,他没想到他会这么失控。 垂头看着羞得没脸见人的阿史那一枝,洛寒舟更是心跳漏跳了半拍。 这感觉太奇妙了,他从不知道原本抱着一个人的感觉,会是这么的美好。 真想一直抱着不松手。 洛寒舟的身高有一米九,浑身上下又是各种肌肉爆棚,在他高大威猛的躯体下,阿史那一枝一米七的身高也显得小鸟依人的娇小着。 夜晚下的微凉清风中,远远看去,星空海浪下的海边一角,似乎只有洛寒舟一个人傻不愣登的站着,被他紧紧搂在怀里的阿史那一枝身影重叠贴着他,画面里完全就看不到阿史那一枝的存在了。 “洛哥。” 约莫两分钟过后,洛寒舟还紧紧抱着她完全没有放开的迹象,他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娇羞着从他怀里抬起头的阿史那一枝,一脸温柔的轻声唤着他。 被洛寒舟抱着的感觉简直不要太棒,虽然他今晚有些不太正常,但她好喜欢这种感觉。 “嗯。” 洛寒舟厚实的手掌细细轻柔着阿史那一枝的短发,轻应一声的声音有些沙哑。 中午和肖顺的谈话过后,洛寒舟回去又好好的想了一翻,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的原因,看到阿史那一枝他再也不会有绕道走避开她的下意识反应了。 “你今晚怎么这么热情?” 洛寒舟虽然一脸沉稳的强装着镇定,但看进他眼底的阿史那一枝,还是眼尖的看到了他眼底深处的一抹柔情,欢喜得眉眼弯弯的她,踮脚一起就在他的下巴上轻吻了一下。 “……” 阿史那一枝这么热情的亲吻伴随着这么直白的问题,洛寒舟顿时又脑袋短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该怎么说,难道告诉阿史那一枝,他不喜欢她和肖顺坐一起吃饭吗? “嘿嘿……不管是因为什么,你以后都照这种趋势发展就行了。” 对于洛寒舟傻了吧唧又光看着她不说话的呆样,阿史那一枝笑得眉眼更弯了,她从头到脚感受到的都是幸福的味道。 “不行!” 阿史那一枝的话听在洛寒舟耳朵里,莫名的就成了阿史那一枝以后经常和肖顺凑在一起,然后他看着不爽就来找她宣霸主权。 一定不能让阿史那一枝和其他男人单独待在一起。 “啊?” 阿史那一枝可不清楚洛寒舟的脑子想着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她以为洛寒舟是说,以后不跟她这么亲热了,惊得她满眼错愕。 洛寒舟这是唱得哪一出? 敢情他今晚这么主动,是因为以后都没这种机会了呀? 呜呜,她不要啦! “以后不准和副队一起吃饭!” 洛寒舟自然也不知道阿史那一枝误会他的意思了,他见阿史那一枝不明白,张口也直白的解释道。 “啊?” 一问一答间,两人的思路完全不在一条频道上,阿史那一枝看向洛寒舟的眼神更为错愕了。 副队? 肖顺? 猛然之间,阿史那一枝想到了中午那一幕。 今天一整天,她就中午和洛寒舟打了个照面。 中午从她看到洛寒舟,到她离开食堂,肖顺都在他们两人的视线之内。 想到中午肖顺给她夹肉吃的事情,阿史那一枝突然明白了什么。 洛寒舟……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想到此,阿史那一枝错愕不已 ,阿史那一枝错愕不已的眉眼又一次弯了下来,嘴角憋着笑,眉梢眼角全是快要乐开花的笑意。 她就说洛寒舟今晚怎么这么主动,竟然会冲动到强吻她。 哈哈哈哈! 原来是他吃醋了! “你还笑!” 洛寒舟是真的挺介意的,结果阿史那一枝却笑得这么开心,他的脸瞬间就板了起来,语气略重的指责着阿史那一枝。 “哈哈哈!”洛寒舟不说还好,他一板脸阿史那一枝也不忍了,就直接爆笑出声。 洛寒舟黑着脸看着乐不可支的阿史那一枝,他紧抱着她的手一抬,惩罚般轻轻捏着她的脸。 没看到他在生气吗,阿史那一枝竟然还笑得这么开心? 不是说喜欢他吗? 有她这么喜欢人的吗? “哈哈……好好,我不笑了,不笑了。”眼看着洛寒舟的脸越来越黑,阿史那一枝识趣的收敛着渐渐停止大笑声,但她洋溢着青春的脸庞还是笑意满满,“洛哥,你在吃醋对不对?” 哈哈哈哈! 笑死了她。 原来洛寒舟吃起醋来是这个样子的。 “……” 洛寒舟的脸瞬间更黑了。 吃醋? 他是在吃醋吗? 这怎么可能! 他才没有在吃醋! “洛哥,乖啦,我后来走了呀,我没有和肖副队一起吃饭。” 洛寒舟的脸黑得都快和黑夜融为一体了,然而他的脸色越黑,阿史那一枝这心里就越是开心,她伸手捧着洛寒舟的脸,笑容大大的安慰道。 “可是他给你夹菜了。” 看着阿史那一枝的笑脸,洛寒舟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知道阿史那一枝不会乱来的,可他就是在意。 “我没有吃他夹得菜。” 阿史那一枝依旧在笑,可她洋溢在漂亮大眼里的眼神异常认真。 肖顺是副队长,她敬重肖顺,但她知道分寸的,不然她也不会在不知如何应对的情况下,当场就脚底抹油的溜走了。 这也是让洛寒舟稍微安慰的地方,还好阿史那一枝走了,不然,谁知道肖顺还会发动什么攻势。 洛寒舟反射弧颇长的醋意,在强吻了阿史那一枝一翻后,算是缓解了下来。 当阿史那一枝和洛寒舟又腻歪了一阵回到宿舍时,她发现宿舍里的气氛有些严肃。 对,就是严肃! 第467节 宿舍里人不多,就三个,三人中最正常的子桑倾躺在床上玩手机。 桌子上摆满了子桑倾她爸爸寄得一大箱零食,步媚媚和毕寺坐在桌前的,她们两人一边吃零食一边谈论着什么,见阿史那一枝进来,两人头一转,看向她的眼神颇为犀利,还隐隐带着一丝‘和你不熟’的陌生感。 “你们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阿史那一枝被看得有些心发虚,她站在宿舍门口愣是没走进去。 步媚媚和毕寺这眼神,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去约会刚回来?” 毕寺将阿史那一枝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后,她的视线就停留在了阿史那一枝红润微肿的性感唇瓣上。 好小子,谈恋爱了竟然也不告诉她们! 翅膀长硬了是吧? 想飞了是吧! “……” 阿史那一枝此刻的神情只能用面无表情来形容,她的眼睛不自觉的就瞟向床上的子桑倾。 玩着手机的子桑倾也在这时候抬起眸,看着阿史那一枝无声的摇了摇头。 她什么都没说,只能怪毕寺的侦察能力太好了。 “她看到洛寒舟举止亲密的把你拉去了海边。” 看着阿史那一枝懵懂不解的眼神,步媚媚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指着对面的毕寺解释道。 步媚媚有些伤心,阿史那一枝恋爱了,竟然不告诉她,太伤她心了。 “你跟踪我了?” 阿史那一枝撇了撇嘴,转眸去看眼神依旧犀利的毕寺。 她就知道这事瞒不住,这才几天,就被迫曝光了。 “那倒没有,但就算不跟踪我也能知道,你们俩一看就有问题。” 毕寺同样是非常的不满,枉费她们关系那么好,阿史那一枝竟然瞒着她们偷偷谈恋爱,这简直不能忍。 ☆、067劲爆话题 “我和他的确是在一起了,倒也不是故意不告诉你们的,就是觉得这才刚在一起,想过段时间稳定下来后再跟你们说。” 虽然恋情曝光被抓包,虽然步媚媚和毕寺一副要杀了她泄恨的样子,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阿史那一枝并不认为她有什么天大的罪过。 “什么时候确定关系的?” 步媚媚问出了一个她比较想知道的问题。 她想不通,就洛寒舟那个不解风情的木头,阿史那一枝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拿下他的,明明半个月前他俩还清清白白的。 “三天前。” 事到如此,阿史那一枝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她一边走进宿舍,一边漫不经心的回道。 “我艹!才三天?”毕寺被这个时间给吓了一跳,这么短的时间,“你这保密工作做得也不怎么样,才三天就被发现了。” 毕寺有些可惜的说着,要不是她,也许阿史那一枝还能隐瞒得久一点,哎哎哎。 “你干得好事呗。” 走到桌前的阿史那一枝伸手就夺走毕寺手里的饼干,要是没被发现,她今晚肯定是不会主动说得。 “你们俩是谁先主动的?是你吗?说来听听!” 坐在椅子上的毕寺,脑袋微偏的仰看着阿史那一枝,眼睛里闪耀着的全是熠熠生辉的精光。 洛寒舟都能攻下,阿史那一枝一定使出了什么惨绝人寰的手段。 她最喜欢听别人的爱情故事了,特别是关于如何拿下这么具有挑战性的男人,她还没听过和尚的爱情故事呢。 “就洛寒舟那颗不开窍的榆木脑袋,你觉得他能是主动的那一个?” 步媚媚笑得一脸和蔼可亲,美眸里的眼神却宛如利剑似地直指阿史那一枝。 阿史那一枝真是太不应该了,怎么能这么闷不吭声的就恋爱了呢。 好歹让她们帮忙出谋划策,或者在一旁围观的吗,自己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就去攻下洛寒舟,这也太不厚道了。 “我也觉得洛寒舟不可能是主动的那一方。” 毕寺深深表示赞同的猛点着头,她只是没想到阿史那一枝竟然那么快就拿下了洛寒舟,这简直不可思议。 “哼,他今晚还就主动了一次!” 阿史那一枝见步媚媚和毕寺都不约而同的埋汰她,她傲娇的一甩头,在毕寺的身旁坐了下来。 说得好像她是霸王硬上弓,洛寒舟是被她迫害才不得已和她在一起的一样。 她承认她手段卑鄙了点,但洛寒舟可是亲口同意他们在一起的,她又被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 “看到了,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你拖去了海边,对吧?他还真挺大胆的,也不怕招惹其他男兵的羡慕嫉妒恨。” 毕寺一边吃一边非常客观的评价了一句。 她们二十名女兵,除了子桑倾,阿史那一枝应该是公开的第二对。 但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的立场还是有些不同的。 东阳西归在南沧基地的名声那么响亮,敢对他不满的人应该不多。 可洛寒舟就不同了,洛寒舟和她们一样是最新的一批新兵,要是有其他老兵也对阿史那一枝有意思,看到阿史那一枝被洛寒舟追走了,还不定怎么找洛寒舟挑衅。 “快说说你是怎么拿下洛寒舟的?” 结果已经知道了,步媚媚现在比较想知道的是过程。 “毕大帅哥!”阿史那一枝先看了眼兴致颇浓的步媚媚,继而突然看向毕寺,“先说好,不准把我和洛寒舟的事情四处宣扬!” 告诉她们也不是不可以,但阿史那一枝不太相信毕寺的嘴,这事必须得事先约定好才行。 她可不想明天早上一起床,整个基地就都知道她是怎么把洛寒舟给扑倒在地的经过。 她丢不起这个人! “放心!我还是有分寸的!就凭我们俩的交情,你说我能把你的私事说得全基地人人皆知吗?” 毕寺特别豪爽一把揽过阿史那一枝的肩头,深怕阿史那一枝不相信的拍着胸脯保证道。 阿史那一枝也太不信任她了,太让她伤心了。 “这可说不准。” 然而,在毕寺信誓旦旦的保证下,不等阿史那一枝回话,坐在对面的步媚媚便幽幽的评价了一句。 她们的宿舍门一天二十四小时不上锁,谁都可以推门进来,毕寺的嘴能严实得过她们的宿舍门? 反正她不信。 “你少添乱!” 毕寺抓起桌上的一包鸡腿就怒不可遏的丢向步媚媚。 步媚媚到底跟谁一条战线的? 能不能靠谱点! 步媚媚也不客气,顺势一把接住鸡腿,拆开包装袋就开吃。 子桑倾独自一人在床上玩手机,耳边传来阿史那一枝自述着,她那天晚上是如何如何扑倒洛寒舟,并在威逼利诱的柔情攻势下拿下洛寒舟的。 虽然子桑倾那天晚上没看到全过程,但听阿史那一枝的自述,过程和她猜得差不多。 “我艹!我算是彻底明白什么叫女追男隔层纱了!这层纱连和尚都阻挡不了!” 阿史那一枝说完后,毕寺可谓是啧啧称奇,她怎么也没想到,洛寒舟看着那么高大威猛的一个和尚,竟然那么容易就被推倒了!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出马!” 看看是谁出马!” 阿史那一枝见步媚媚吃鸡腿吃得那么香,看得她也食欲大增,抓起一根鸡腿也大口啃了起来。 “得瑟!我看是和尚吃素太久,被你这道荤菜弄昏了头,才傻不拉唧的答应你的吧。” 毕寺斜着眼瞟了下身旁的阿史那一枝,实在受不了她眉飞色舞的得瑟样,忍不住打击了一句。 “哼!我管他昏没昏头,反正他现在是我的了!” 阿史那一枝伸长了脖子咽下一口鸡肉后,特别傲娇又不以为意的哼道。 “瞧你这样,半辈子没见过男人一样!” 坐在桌子前的三个人,只有阿史那一枝是在甜蜜恋爱中的,看得还没男人要的步媚媚也是牙痒痒的。 “哼!说得好像你见过一样!” 阿史那一枝浓密的一字眉一挑,一点也不客气的反呛回步媚媚。 独留她一个人面对步媚媚和毕寺的围攻,阿史那一枝看向躺在床上不动的子桑倾,心里忍不住腹黑起来。 子桑倾也太不够意思了,她们身为解决了个人问题的两个人,怎么着也应该站在一条线上支援她吧,结果子桑倾愣是没听到般没点反应。 “她肯定没见过,那天她还说男人的那个好恶心!” 毕寺特别适时的指着步媚媚,爆出了一条劲爆消息。 “怎么着,难不成你觉得很美观?” 步媚媚连点激动的神情都没有,面不改色的她特别镇定的幽幽道。 男人那根小兄弟的外观,反正她欣赏不来。 “……是挺难看的。” 毕寺抬手摸摸鼻子撇了一下嘴,她也慢悠悠的赞同了一句。 “我觉得我真是太纯洁了!你们说的这些,我完全听不懂!” 第468节 身为一个有男朋友的人,阿史那一枝被说得眼皮跳个不停,只见她把鸡腿骨往垃圾桶狠狠一丢,看向步媚媚和毕寺的眼神特别嫌弃。 这两人,故意刺激她的吧? 她不就是谈了个恋爱吗? 等她们也谈恋爱的时候,看她们这话还说不说得出口。 她们要是还敢这么嫌弃自己男人,他妈的她一定告诉她们男人去! 让她们被自己男人虐死! “你会不懂?他妈的鬼都不信!” 阿史那一枝吃完就站起身想走,毕寺见状一下站起,横眉竖眼的就勒向她脖子。 这女人要是谈了恋爱,果然就是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动物。 阿史那一枝和洛寒舟这都还没怎么样,就这么护着洛寒舟了。 “我艹!老针对我干什么?有种你们去问子桑!我就不信她会说她嫌弃东阳教官!” 突然被袭击,阿史那一枝也很不爽,一个反身抱着毕寺,抡起拳头就去揍毕寺的腹部。 被步媚媚和毕寺明刀暗箭的夹攻了一晚上,阿史那一枝决定拖子桑倾下水了。 总不能让子桑倾太逍遥快活了不是,子桑倾一直在玩手机,十之八九是在和东阳西归聊天! “我睡着了。” 子桑倾虽然在玩手机,但宿舍里发生的一切她可都听在耳朵里,听到阿史那一枝这么不厚道的把火引到她身上,她特别果断的把手机往床尾一丢,一个翻身就掀起被子把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 几个黄花大闺女在这里谈论男人的那玩意,她们也好意思! 子桑倾自动屏蔽战火选择了睡觉,在场的没一个人打得过她,便也没人自找没趣的再去招惹她。 阿史那一枝被步媚媚和毕寺二比一的战斗了一翻后,三人打完又坐在一起吃了起来。 “一枝花,其实吧,我觉得洛寒舟肯定是你表白前就对你有意思了,不然你不可能这么早就攻下他的!” 毕寺顶着一头战斗得有些凌乱的短发,她一边啃着鸭脖子一边说道。 难道阿史那一枝不知道那件事? “怎么可能!你是没看到他当时被我吓成什么样了,对我有意思还能吓得脚底抹油的逃跑?什么逻辑!” 阿史那一枝一点也不信,表白前喜不喜欢她不要紧,表白后被她拴住就够了,反正她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 ☆、068来得措手不及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毕寺帅眼一瞪,看向阿史那一枝的眼神全是惊讶。 莫非阿史那一枝真的不知道? “知道什么?” 阿史那一枝眉头轻轻一皱,毕寺的眼神告诉她,毕寺有事瞒着她。 “就在你跟洛寒舟表白的前一个晚上,105那谁,她和你一样去跟洛寒舟表白了!” 毕寺手里的鸡腿隔空遥指着105宿舍的方向,两眼微睁的瞪着阿史那一枝。 那天晚上这件事传得挺开的,她以为阿史那一枝是知道这件事的,原来不知道! “然后呢?” 阿史那一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分,她真的没听说过这件事。 不过,竟然有人抢在她面前跟洛寒舟表白了? 简直岂有此理! “结果可想而知,105那谁要是和洛寒舟有戏的话,还轮得到你出场吗?” 毕寺举着鸡腿塞在嘴边大大的咬了一口,这才含糊不清的接着道。 亏阿史那一枝还说喜欢洛寒舟,结果对洛寒舟的事情一点也不关心,连他被表白了都不知道。 “也就是从这件事能看出,洛寒舟肯定是以前就对你有意思了。” 步媚媚拆开一瓶灌装奶,还没来得及喝就被毕寺抢了过去,两手一空的她白了毕寺一眼,转而看向阿史那一枝道。 “怎么看出来的?” 阿史那一枝的眼神更为不解了,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吗? “她和你一样采取扑倒的方式跟洛寒舟表白!” 毕寺神色夸张比手划脚的特意说了一半就住了口,似乎是故意吊阿史那一枝的胃口。 “然后呢?” 阿史那一枝的性感唇瓣微微一抿,漂亮的大眼突的就迸发出凌厉之色。 妈的! 竟然妄想扑倒洛寒舟? 那个混蛋这么大胆! 这种人早晚得灭掉! “让人不爽的是,洛寒舟看到105的想扑他,他就眼疾脚快的巧妙闪躲开了,听说连他衣角都没被碰到。” 步媚媚也非常客观的叙述了一遍。 刚才听阿史那一枝说的时候,步媚媚就在怀疑了。 以洛寒舟的身手来说,她们二十名女兵中除非是子桑倾扑他,否则谁扑他,他都有机会脱身的。 已经有了一个前车之鉴了,105的确实是没扑着洛寒舟,别说扑了,连碰都没碰着。 可是到了阿史那一枝这里,一扑就扑倒了,怎么可能偏偏就被阿史那一枝扑得那么死,这里面一看就有猫腻。 阿史那一枝听到这里,算是放下心来了,洛寒舟还算有分寸,要是被其他女兵扑倒了,哼,看她怎么收拾他! “瞧你那得瑟样!你就没想过,为什么105的连洛寒舟的衣角都碰不到,偏偏就被你扑倒了吗?” 步媚媚只需一眼,就知道阿史那一枝在心里得瑟了,她就不能透过事情看本质吗? 恋爱中的女人果然是智商急降的一种生物,太蠢了。 “身手没我好呗!”阿史那一枝先是客观的分析了一句,然而,分析完她就突然眼睛大睁的盯着对面的步媚媚,“你说是,洛寒舟在我表白前就已经喜欢我了?” 阿史那一枝是又惊又喜,惊得是她以前从没往这方面想过,也不觉得有这个可能性存在,喜得是,洛寒舟是喜欢她的! 他妈的原来她不是单相思呢!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洛寒舟是那种轻易妥协的人吗?要是换毕寺去扑他,就是扒光衣服霸王硬上弓了都没用!别说在一起了,指不定洛寒舟还会把她暴打一顿!” 此时的步媚媚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怒,阿史那一枝平时看着挺聪明的,怎么一到感情上的事也这么蠢。 “去你的!能不拿我举例子吗?你丫就是嫉妒我长得帅!” 毕寺也很愤怒,手里的鸡腿骨毫不犹豫的就猛丢向步媚媚。 孰可忍孰不可忍,步媚媚简直欺人太甚! “好像是这么回事。” 阿史那一枝可不管步媚媚和毕寺的抬杠,她仔细想着分析着,半响后不自觉的呢喃道。 再联想到洛寒舟今晚的强吻,阿史那一枝眉头一皱,她怎么有种被洛寒舟给骗了的感觉? 如果洛寒舟之前就喜欢她的话,那他们就是两情相悦了! 一般来说,两情相悦应该是男方表白的对吧? 到了她这里,却变成了女方霸王硬上弓的男方,显得男方有多被动似得。 “我去!洛寒舟这个老奸巨猾的!竟然坑我?” 阿史那一枝猛拍了一下桌子,突然站起身来。 此时的她,恨不得现在就去找洛寒舟理论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深深觉得自己被洛寒舟给算计了! 洛寒舟也太老谋深算了! 乃乃个熊的! “倒也不算坑你,我猜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份感情,被你给强势扑倒后,这个萌芽就找到了一个出口,算是得以见天日了。” 步媚媚把丢来丢去的鸡腿骨丢到垃圾桶,和毕寺的混战算是就此停止了。 “一枝花,不是我说你,和洛寒舟在一起后,你连脑子都被他给传染呆了!就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一想就想通了,你到现在才明白?” 你到现在才明白?” 毕寺一边啃着瓜子一边摇头,显然觉得阿史那一枝的智商堪忧啊。 “我睡觉去。” 阿史那一枝此时的脑子是思绪翻飞,她各深看了步媚媚和毕寺一眼,转身就朝床铺走去。 “逃避!整个一缩头乌龟!” 毕寺见阿史那一枝真的说走就走,她指着阿史那一枝的背影对步媚媚道。 “说得好像你有多勇敢一样。” 步媚媚睨了毕寺一眼,继而起身,差不多该熄灯了,她得去洗簌一翻先。 “你小子什么意思啊?怎么我很怂吗?” 毕寺眉头一皱帅眼又是一瞪,怒指着步媚媚的背影就呛声道。 太不是东西了! 她猛得跟什么一样,怎么就不勇敢了? 第469节 “子桑,你怎么看?” 阿史那一枝并没有直接上床睡觉,她走到子桑倾的床边坐下,推了推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的子桑倾,轻声道。 “什么怎么看?” 子桑倾并没有睡着,她从被子里钻出来头,睁着不解的晶亮冰瞳看向阿史那一枝。 “洛寒舟的事。” 阿史那一枝觉得子桑倾的思想远见都非同寻常,也许她可以从子桑倾这里得到不一样的解答。 “这没什么怎么看的,依洛寒舟的性格,他要是不喜欢你,别说扑倒强吻了,拿刀架着他脖子把他上了都没用。” 洛寒舟有二十五六岁了吧,他早就已经成年了,虽然当了多年的和尚,但他的思想是成熟的,且他的性子也挺固执的,子桑倾不认为区区一个扑倒就能让洛寒舟屈服。 “所以,你也觉得洛寒舟其实是喜欢我的?” 阿史那一枝眼睛一亮,既然子桑倾都这么说,那肯定就不会有错了。 “百分之两百!” 子桑倾肯定的点头,其实她心里有些叹息。 阿史那一枝平日里那么自信的一个人,结果因为洛寒舟变成了这副信心不足的样子。 所以在爱情里,先主动的一方都这么不自信吗? 可是子桑倾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个想法不成立,最起码身为主动的一方,东阳西归那个变态太自信了。 天气渐渐转凉,入冬也快要不远了。 这天傍晚,子桑倾洗完澡回到宿舍,看到手机上的信息灯在闪烁着,顺手便拿起查看。 东阳西归:‘到仓库来。’ “……” 不出子桑倾所料,这信息又是东阳西归发给她的,信息里又有仓库二字。 和东阳西归的聊天记录中,子桑倾估摸着出现最多的字眼,就是仓库这两个字了,仓库都快成他们的暗语了。 东阳西归并没有说立即到仓库,想来是也不太急,子桑倾放下手机便先去晾衣服。 待子桑倾晾完衣服回到宿舍时,阿史那一枝正拿着手机,见她进来,阿史那一枝先朝门外的步媚媚看了一眼,这才看着子桑倾询问道: “子桑,你收到信息没?” “嗯,收到了。” 子桑倾点头,瞬间明白阿史那一枝也收到了和她一样的信息。 五分钟后,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出现在破旧仓库的生锈大铁门前,眼看着四下无人门又没锁,两人悄无声息的快速闪了进去。 “咦,没人?” 整个人空荡荡的黑暗着,只有仓库角落有一盏昏黄的小灯微亮着,纵使视野受限,阿史那一枝也很快侦察出仓库中除了她和子桑倾,并没有第三个人。 “估计在楼上。” 子桑倾先走,带着阿史那一枝就往隐蔽在角落的楼梯走去。 阿史那一枝和子桑倾一开始一样,她以为仓库就只有一楼而已,上到装修特别居家的二楼大厅时,阿史那一枝惊呆了。 日光灯大亮的照耀下,一身军装的东阳西归坐在长沙发上看电视,大厅里不管是一茶几还是一沙发全是家居风格,完全跟一本正经的办公室不搭边。 “队长,就你一个人呀?” 阿史那一枝仔仔细细的将二楼大厅打量了个遍,从头到尾只看到东阳西归一个人。 “怎么,你很想看到肖副队吗?” 东阳西归微微偏头,看着神色欢喜的阿史那一枝,浅笑着揶揄道。 ☆、069特殊任务,惊悚惨叫 阿史那一枝万万没想到,东阳西归竟然调戏她! 还好死不死的张口就提肖顺的名字! “呵呵,队长,你想太多了。” 阿史那一枝僵硬着脸,皮笑肉不笑的回应着东阳西归。 去他的! 东阳西归肯定知道什么! 他都这样问了,看来肖顺对她有想法这事,铁定百分之百是真的了。 东阳西归见阿史那一枝的反应这么无趣,他便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分布着他叫她们来的用意。 然而,陪子桑倾一起去仓库的是阿史那一枝,但半个小时后,和子桑倾一起登上直升机的人,却变成了步媚媚。 “子桑,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除了开飞机的老兵,直升机上就只有子桑倾和步媚媚,什么都不知道直接被赶上直升机的步媚媚,可谓是一头雾水。 “京城。” 子桑倾手里拿着她的军用短匕首,一遍又一遍仔仔细细的擦拭着,头也不抬的轻声应道。 “去京城干什么?” 夜幕降临的黑暗中,步媚媚从窗口望下去,基地里灯火通明,她犹记得被步媚媚叫走时,阿史那一枝看着她恋恋不舍又担忧的目光。 “参加晚会。” 子桑倾仍旧没抬头,音调也没怎么变。 “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步媚媚有些不满的看着低头只顾着擦拭匕首的子桑倾,她问一句子桑倾才答一句,就不能痛快点吗。 “可以。”子桑倾终于抬起了小脑袋,她看向步媚媚的冰瞳也隐约有着担忧,“这个晚会也许会遇到熟人。” 这个熟人,真是子桑倾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提前告诉步媚媚的原因。 “谁?” 步媚媚轻轻一皱的眉头也暗含担忧,子桑倾的眼神告诉她,这个熟人不单只子桑倾认识,也许她也认识。 “北野修。” 子桑倾的声音很轻,一字一句都很缓慢。 但是,子桑倾的声音再轻缓,听在步媚媚耳朵里也令她心神猛地一震。 北野修! 这个已经好几年没在步媚媚的生活里出现过的名字,却依旧能牵动着她的心神。 步媚媚美眸大睁,眼里的不敢置信是那么的明显。 子桑倾刻意提起北野修这个名字,肯定是因为北野修和她们出去的目的,有莫大的关联。 当步媚媚渐渐平复下来后,她敛着眸沉默着不再说话。 子桑倾看着她沉默不语的侧脸,能感觉到她的情绪低落。 第二日晚上八点,某国际酒店的顶层大厅热闹非凡,身穿燕尾服的服务员端着酒水在大厅穿梭着。 出现在晚会现场的人很多,有歌星影后,有商界名流,不论男女一个个穿着精美的礼服或西装,觥筹交错的交谈着喝着,热闹的让人一看就像喝几杯。 子桑倾穿着黑色短裙,步媚媚则穿着拖地晚礼服,两人结伴走到大厅门口时被拦了下来,子桑倾淡定的拿出两张晚会邀请函,两人便畅通无阻的进入了晚会大厅。 两人走到大厅一角便不挪脚了,默默地观察着晚会里的众男众女。 步媚媚不太喜欢这样的晚会,晚会里的每一个人虽然都嘴边带笑,却全都是带着面具的虚伪。 能出席这个晚会的人,不是有名气的就有财势的。 子桑倾和步媚媚这两个要名没名要财没财还没权势的小人物,进场后朝她们看一眼过来的人不少,但上前和她们交谈的却一个都没有。 “子桑,左前方十点钟方向的吧台,有一个人一直在看你。” 步媚媚举杯和子桑倾轻碰了一下,低眉敛眸的她低语着和子桑倾说道。 她们进大厅不久,步媚媚就发现这个问题,吧台那个一身深蓝西装的大男孩,时不时就朝她们看几眼过来,直到刚才,步媚媚才确定大男孩看得是子桑倾而不是她。 “我知道,他是我同学。” 子桑倾并没有顺势去看吧台方向,她抿了一口味道还不错的鸡尾酒后,轻轻浅浅的回道。 吧台那个大男孩是白丞橙,今天白天看娱乐新闻的时候,子桑倾看到有个burningeyes摇滚乐队近半年来红透了半边天。 子桑倾好歹也是学过音乐的人,看到是音乐方面的她便多看了几眼。 细看之后,子桑倾才发现摇滚乐队的主唱叫白丞橙,可不就是她大一的班长吗。 “你同学?” 步媚媚有些惊讶的看着子桑倾,她还以为那个大男孩看上子桑倾了呢,敢情是因为认识才多看几眼的。 “哦!我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b……b什么乐队的?” 步媚媚突然想起子桑倾上午拿得那份报纸,头条是个什么乐队,上面的图片中有一个人好像和吧台的大男孩挺像。 子桑倾说过她当兵前是读音乐学院的,有个搞音乐的同学也挺正常的。 “burningeyes,他叫白丞橙。” 步媚媚盯着白丞橙看了好几秒了,子桑倾朝白丞橙看过去时,发现白丞橙竟然看着她们的方向起身走了过来。 “白丞橙?他是搞摇滚的吧?这个名字一点也不man!” 步媚媚虽然没看那篇娱乐新闻,但她光看报纸上乐队几人的装扮,就能大致猜出bur ,就能大致猜出burningeyes的音乐风格。 “人man就行。” 想到白丞橙阳光开朗的性格,以及他那一笑就露出一口大白牙的灿烂笑容,子桑倾默默地反驳了步媚媚一句。 第470节 “我怎么觉得你对他挺有好感的?” 步媚媚因为担心北野修的出现而紧张了一路,此时的她看着径直而来的白丞橙渐渐放松下来,眉尾轻轻一挑就揶揄着子桑倾道。 “谈不上好感,只是他这个人挺不错的。” 子桑倾轻瞟了步媚媚一眼,非要给她添乱是不是。 这个时候,白丞橙已经走到两人面前来了,他一身西装的装扮比往日成熟了不少,看得子桑倾颇有点不习惯。 “子桑倾,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关于子桑倾的印象,白丞橙还停留在上一次两人在医院见面的时候,现下看着妆容精致光彩照人的子桑倾,他竟莫名的有些紧张。 “挺好的。”子桑倾回以浅笑,双方沉默着尴尬了一秒后,子桑倾继续道,“我听了burningeyes的几首歌,很不错,恭喜。” 子桑倾和白丞橙其实不算太熟,除了客套着交谈外,两人也找不到什么其他话题了。 “谢谢。”听到子桑倾的赞赏,白丞橙眼睛一亮嘴角一裂,当即绽放出一抹阳光到耀眼的笑容。 “当初组建乐队的时候,本来想找你当键盘手的,但一直联系不到你。” 白丞橙笑完突然就有些失落起来。 他一开始萌生组建乐队的想法时,子桑倾就一直在他的邀请名单中,奈何子桑倾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连班主任那里的联系方式都找不到她。 其实,白丞橙对于子桑倾加入buringeyes的期望并不大,就算当初联系上子桑倾,估计以子桑倾的病情,她也是没办法加入乐队的。 但因为没一直没联系上子桑倾,所以白丞橙心里还是挺遗憾的。 “谢谢。”子桑倾没料到白丞橙竟然还有这想法,她惊了一下后,唯有浅笑着道谢,“我一直挺忙的。” 左前方突然有个人叫了一下白丞橙,白丞橙回头发现是他的经纪人,挥手示意了一下后,便和子桑倾道别: “我先去忙,你多注意身体,要好好休息。” “……好。”子桑倾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白丞橙还以为他在医院遇到她,是因为她生病了。 白丞橙说了几句话后就这么走了,步媚媚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由得叹息道: “哎,你发现没,我这个大活人就站在你身旁,结果他愣是没看我几眼,就好像这大厅角落只有你一个人一样!” 步媚媚啧啧称奇又频频摇头的打量着子桑倾,如果她没看错的话,白丞橙那小子肯定对子桑倾有好感,非常的有好感那种! “喜欢摇滚的人多少都有点叛逆,他不喜欢交际又不认识你,能和你点头微笑已经挺不错的了。” 步媚媚的眼神太过暧昧了,子桑倾怎么会不懂她在想什么,但这是不可能的。 她记得白丞橙说过心仪女孩类型的,具体什么类型她忘记了,反正她当时听到的时候,非常清楚不是她这种款的。 让步媚媚产生误会的错觉,估计是因为她和白丞橙的音乐理念挺相近的,他们在音乐上能产生某种共鸣。 “我怎么觉得你一直在偏袒他?” 步媚媚美眸一眯,眸光深深地打量着子桑倾。 不管她说白丞橙什么不好,子桑倾都会反过来替他说几句,这对于一向不爱解释的子桑倾而言,可不是一件正常的事。 “因为你一直在诋毁他,且这不是偏袒,是纠正。”子桑倾见步媚媚还想要说什么,她连忙打断她道,“你是不是因为今晚要见到某个人,所以紧张得话这么多?” “怎么可能!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步媚媚美眸一下大睁,子桑倾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她就急不可耐的反驳道。 “……你控制下情绪,可别因为一个男人坏了大事。” 子桑倾淡定的睨着步媚媚,一直看到步媚媚心里发虚的移开眼后,她才低声提醒道。 “放心,我有分寸。” 转眸看向别处的步媚媚,眼神特别的凛冽,带着丝丝冷气。 约莫一个小时过后,子桑倾和步媚媚在大厅里转悠得甚是无趣,北野修也始终没有出现,正当步媚媚想跟子桑倾说些什么时,门外走廊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这声惨叫太过凄惨惊悚了,听得人寒毛顿起,子桑倾和步媚媚对视一眼,在大厅里的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她们俩就像一阵风般快速冲出了晚会大厅。 ☆、070修哥帅气现身了! 酒店顶楼的布局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空间足够宽敞的大厅,另一部分是一间又一间的套房。 惨叫声就是从其中一间套房传出来的,当子桑倾和步媚媚冲进走廊后,守在大厅门外的几名工作人员,这才慢半拍的跟着她们往事发地点跑。 分布在走廊两侧的套房一间又一间,少数也有十几间,一时之间子桑倾也判断不出惨叫声到底是从那个套房传出来的,只得依着大概方位推开一间又一间的房门。 有些房门轻易就推开了,有些则紧锁着推不开,子桑倾也不管那么多,抬脚就猛地踹开房门。 步媚媚穿着长裙没子桑倾那么方便,但时间紧急她提着裙子也伸脚踹门,两人分布左右一间接一间的踹,看得跟在她们身后的工作人员是目瞪口呆的瞪直了眼。 这也太粗暴了吧! 莫非她们是男扮女装? 正当工作人员想喝斥子桑倾和步媚媚,她们损坏房门是要赔偿时,步媚媚突然大喊一声: “这里!” 子桑倾高抬起还没来得及踢向房门的右脚一顿,反身去看对面的步媚媚。 随着步媚媚突然冲进房间的背影,子桑倾看到房间里的地毯上有一摊血迹,她转身也立即跟着冲进去。 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了无生气的平躺在地毯上,她全身上下只穿着白色浴巾,睁得大大的眼睛里,眼神惊恐不已。 “被插了两刀,致命伤应该是在脖子上。” 女子除了被一刀割喉外,她腰下也流出了一滩血迹,想来是腰后也有刀伤,步媚媚上下快速打量一眼,分析道。 “啊——死人了!” 子桑倾和步媚媚刚在女子身旁站定没几秒,后面跟着她们冲进来的工作人员,其中一人在看到躺在地上的女子时,竟大叫着转身就往外跑。 子桑倾回头看向房门,除了那个冲出去的工作人员,还有两名身穿燕尾服的工作人员也徘徊在门口,他们似乎不太敢进来。 “凶手还没走远,也许还能抓到。” 年轻女子的死亡,显然不在子桑倾和步媚媚的任务之内,但既然在她们眼皮子底下出现了谋杀事件,她们就不可能坐视不理,子桑倾挪脚就在套房里侦察起线索。 “啊……这不是那个新晋女星吗?叫什么名字来着?” 徘徊在门口不太想进入房间的一名工作人员,看着房间里身下流着血的年轻女子,突然就惊呼起来。 “女星?” 另一名工作人员也惊了一下,继而认真打量起年轻女子,因为距离太远,他还壮着胆子走进房间里。 “是孔琳!” 当看清楚年轻女子雪白无血色的美貌脸庞时,工作人员震惊得睁大了一双眼睛。 听到身后惊呼着唤起的名字时,子桑倾拉开了窗帘,窗户并没有锁,她探头出去左右看了看。 子桑倾看着窗户之间间隔不算太远的距离,她突然转身就往外冲。 惨叫声一响起,她和步媚媚就从晚会大厅往外冲,那么短的时间里,按理说凶手不可能出现在走廊里,就算出现在走廊里,也一定会被她们看到。 可她们冲到走廊上的时候,除了守在晚会门口的几个工作人员,走廊空空如也并没有其他人。 所以,凶手一定不是从走廊这条路线逃走的。 排除走廊,凶手能逃离现场的唯一途径,就是爬窗了。 前世当特工的时候,子桑倾没少干过这种事,所以她能猜想到凶手的一切逃跑路线。 “怎么了?” 步媚媚刚从厕所出来,就看到子桑倾速度飞快的冲向门口,她反射性就追问了一句。 “你守在现场!” 子桑倾没时间跟步媚媚多说,伴随着她落下的话音,她清瘦的身影也一阵风似得消失在了套房门口。 这时候从晚会里闻声赶出来的人越来越多了,许多速度快得已经围在了套房门外。 子桑倾一冲出房门,伸长了脖子往房间里看的人群中,她踮起脚就朝走廊左侧张望。 这一张望,子桑倾正好看到有一道全身黑的瘦小身影,非常快速的闪身拐进了走廊尽头的楼梯。 “让让!让一让!” 子桑倾直觉她看到的那个黑色小身影就是凶手,她连忙拨开人群往外挤。 当子桑倾以最快的速度冲向楼梯时,在走廊上以极速奔跑的她,突然看到最靠近楼梯的一个套房,房门突然打开了。 一个一身黑西服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一抬头就看到了冲向他的子桑倾,看到子桑倾时他的眼睛闪过一抹惊讶。 第一眼就看到黑西服男人从房间出来的子桑倾,她只需一眼就认出这个帅气邪魅又骚包的男人是谁。 北野修! 该死的! 被谋杀的那个孔琳女星,莫非和北野修有关? “嗨!好久不见!” 对于突然碰见子桑倾这件事,北野修在惊讶之余,看准时机一把抓住飞奔而来的子桑倾。 “妈的!滚蛋!” 手臂被猛然扯住,子桑倾被迫停了下来,她已经迟了,再不跑快点那个黑色小身影就该逃之夭夭了,子桑倾心里急,偏偏北野修在这个时候捣乱,她气得猛抬脚就狠踹过去。 北野修是从最靠近楼梯这个套房出来的,快速闪 个套房出来的,快速闪进楼梯的小黑影极有可能也是从北野修这个房间出来的。 如果真如她猜想的一样,北野修和刚才那个小黑影就是同伙! 北野修现在拉住她打招呼,分明是在故意拖延她,给小黑影创造更多的逃跑时间! 子桑倾一旦出手向来秉承着快准狠的准则,特别是攻击对象是北野修这类人的时候,她更不会手下留情的。 和子桑倾交过几次手之后,北野修多少也了解一点她的攻击路数,看到子桑倾抬脚要踢他,他就立马松开紧抓着她手臂的手,先一步跳离开子桑倾的攻击范围。 看到子桑倾凌空踢过来的位置,北野修这心里就冒出一阵冷汗。 第471节 该死的! 幸亏他躲得快,不然他小弟弟铁定又要被子桑倾狠狠蹂躏一脚了。 子桑倾也没想要真的踢中北野修,她只是想要北野修放开她,她好去追跑下楼的小黑影而已。 抓在手臂上的手一松,得了自由的子桑倾立马收腿,片刻不停的冲向楼梯。 北野修看着子桑倾火急火燎冲向楼梯的背影若有所思,但他并没有再去阻拦子桑倾。 看到子桑倾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就冲到下一楼消失后,北野修一转身朝被众人围堵着的事发中心走去。 如果子桑倾没记错的话,这个酒店应该是有二十六层楼。 大晚上暗黑的楼道里,楼梯里的声控灯一层楼都没有亮,可见对方下楼的动作有多轻巧,显然是不想让人发现她的行迹。 子桑倾每一段楼梯都只大跨两步冲下去,随后手撑着楼梯栏杆一下跃起跳下下一段楼梯,动作娴熟机械,无声无息中她就那么一连下了十层楼。 虽然知道小黑影极有可能在某一层楼就拐了出去,然后乘坐电梯离开酒店。 可楼层这么多,子桑倾不是对方肚子里的蛔虫,无法猜测对方会在哪一层楼拐出去,所以她只能在楼梯里一层接一层的下,试图以最快的速度追上对方。 若有人守在楼梯间的话,会发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楼道里,有一个小黑影就好像身怀轻功一样,脚尖刚着地就又飞速抬起,下楼的速度堪称一阵阴风刮过。 而当这道阴风刮过不到十秒,就又有另一道身影一跃又一跃的飞速下楼,似乎她的下楼速度要更快那么一点。 当子桑倾下了大约十层后,她就非常确定那个小黑影没有拐出去,依旧在楼梯里了,并且就在她下面几层楼。 小黑影也察觉到了紧追不舍的子桑倾,对于竟然会被人追踪这事,她是有些惊讶的,因为当时在顶楼的情况,应该没有人会发现到她才对。 让小黑影惊讶的还有另外一件事,楼上紧追在她身后的人,速度竟然那么快! 她非常确定她下楼的时候身后没人追她,她的速度在业界已经是顶尖的存在了,竟然还有人能追上她? 又下了十层楼后,子桑倾已经将距离拉近到上下层了,她甚至能看到小黑影刚出现在视线里又飞速逃往下一楼的身影。 那怕不足一秒的时间,她也看到了小黑影的身影。 子桑倾本打算在下到一楼之前抓住小黑影的,但两人沉默着一个埋头逃一个埋头追的过程中,下到一楼时,已经快能抓到小黑影衣角的子桑倾,还是没能追上小黑影。 被子桑倾紧追的小黑影显然不敢从正门走出大厅,空无一人的楼梯口,她片刻不犹豫的朝地下停车场进发。 停车场是有灯光的,当小黑影和子桑倾一前一后的跑进地下停车场时,明亮的灯光照耀下,隔着三四米却难以追上的距离,子桑倾越看小黑影的背影越觉得眼熟。 此时的地下停车场并没有人,对于子桑倾的追踪,想要彻底结束这场游戏的小黑影,突然伸手摸向腰侧的手枪。 就在小黑影的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摸上手枪时,子桑倾眼睛一下大睁,立即停止追逐的同时,她不敢置信的急喊了一声: “小七!” ☆、071往事不堪回首 出人意料的,被子桑倾唤作小七的小黑影,就好像被人点了穴一样,奔跑中的她整个人突然就定格住不动了。 小七是个左撇子,她摸在腰侧手枪的是左手,此时的她虽然摸到了枪,但似乎并没有掏枪的意思。 身后传来的清冷声音,嗓音是陌生的,语调节奏却是小七熟悉的。 她已经很久没听到有人叫她小七了。 看到小黑影因为她的叫唤真的停了下来,子桑倾就更确定眼前这个凶手,就是她认识的那个小七了。 “你是谁?” 小七缓缓转身,她看着一袭黑色晚礼服身段苗条清瘦的子桑倾,上上下下打量了不下五秒,她非常肯定她不认识面前这张脸。 虽然不认识子桑倾,但此时的小七,对她的敌意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大了,且她并没有急着逃走的意思。 转过身来的小七,看年龄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白皙的肤色中带着一点微黄,一头的黑发以及从她字正腔圆的华夏语发音中,可以推断出她是华夏人。 小七的神色很冷,非常冷,她看向子桑倾的眼神毫无感情毫无波动,平静得就好像一潭死水。 “你还记得十七吗?” 看着这样冷漠无情的小七,子桑倾的心神被触动了一下,心里莫名觉得有些压抑。 曾几何时,她也跟现在的小七一样,生活在暗无天日的水深火热中。 小七,代号七十七,因为她年龄比较小又同是华夏人的原因,所以当初在特工组织里的时候,子桑倾对她比较照顾。 组织里的人相互之间一般都叫对方的代号,只有少数关系比较好的几个人,才会称呼七十七为小七。 自从两年前的某次任务之后,小七就再也没见过会亲切唤她小七的人了,也再也没有从别人嘴里听到过‘小七’这两个字眼。 子桑倾看着小七的冰瞳一瞬不瞬的,看似波澜不惊的眼神,眼底却有着深不可测的复杂情绪。 “十七姐姐……” 小七似乎被子桑倾给吓到了,惊得双眉一扬,嘴巴微张的呢喃着。 再怎么冷漠无情,小七终归也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小孩子的心性还深藏在她的体内,且有些人在她心底里有着太浓厚的感情。 乍然听到亲人的名字从一个陌生人嘴里吐出,小七心里的震惊不可谓不大。 她不认识子桑倾,但是子桑倾认识她。 她也不认为十七姐姐会认识子桑倾这种平常人,但看样子,子桑倾似乎也认识她的十七姐姐。 “你到底是谁!” 心绪暗流汹涌着随着都有可能爆发出海啸的小七,她再次开口时,已经不是询问,而是质问子桑倾了。 十七姐姐已经不在了,两年前的某一天,很多特工都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 面前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好像很清楚她的底细。 “如果我说我就是你的十七姐姐,你信吗?” 小七虽然目露凶光的质问她,但小七依旧没有掏枪对准她,这让子桑倾很满意,只不过小七的手也同样没从手枪上移开就是了。 子桑倾在笑,洋溢在嘴角的笑意清清浅浅的,直视着小七的冰瞳也若有似无的浅笑着。 “不可能!十七姐姐跳下悬崖后就死了!头儿把她的尸体捡回去,我亲眼看着她被火化掉的!” 小七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但她笑不出来,只猛然掏出枪对准子桑倾。 子桑倾在骗她! 对于十七的死亡,小七还能清楚得记得当时的情景,出去执行任务的第九小组特工,无一生还的躺成了一排。 她当时就知道那次的任务肯定有阴谋,但她就算再愤怒,也只能强压着控制住情绪,她除了让自己保留一条小命生存下去,别无他法。 听到说头儿把十七的尸体捡了回去,子桑倾有些惊讶,她还以为她身为特工的最后结局,是暴尸荒野。 “我知道很难令人相信,一开始我也不信,但小七,我记得你在特工队的一切,不信你可以问,我的回答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子桑倾现在的任务是取得小七的信任,她料定小七不敢对她开枪,便没去理会小七依旧对准她的枪口。 在子桑倾太过真挚的眼神中,小七缓缓放下了枪,子桑倾应该没有要枪杀她的意思,不然她们一冲到停车场的时候,子桑倾都可以举枪射杀她的,可是子桑倾并没有这么做。 如子桑倾所料,审视着她起了无数疑心的小七,开口问了好几个,只有她和小七知道的事情。 当子桑倾准确无误的回答了四个问题后,小七对她的戒心已经降得非常之低了。 “就算你是十七姐姐好了,可是,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小七看着从头到脚都陌生不已的子桑倾,要让她接受子桑倾就是特工十七的事实,显然还有些难。 “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一觉醒来,这个身体就变成我的了。” 别说小七了,就是子桑倾自己,也至今无法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除了脑子里有两个人的记忆之外,子桑倾并不觉得她和一般人有什么区别。 “我问你,孔琳是你杀的?” 两人对视着沉默了两秒后,子桑倾见小七不再问她问题 倾见小七不再问她问题试探她了,那就该轮到她问小七了。 小七今晚的出现,并不在子桑倾所接收到的情报中,她的出现,也让子桑倾觉得这件事情更为复杂了。 “是。” 出人意料的是,小七倒真的一点也不隐瞒子桑倾,张口就承认了下来。 是她干的就是她干的,小七从没想过要隐瞒谁。 就算被警察抓到,她也不会否认,前提是警察有本事抓得到她才行。 “为什么要杀她?” 子桑倾想从小七嘴里套出更多的内幕来。 “你真的是十七吗?难道你忘了,我们只拿钱办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面对着子桑倾完全陌生的清冷小脸,就算小七心里已经开始相信子桑倾就是特工十七了,她还是没有办法对着子桑倾喊一声姐姐。 子桑倾抿唇撇了一下嘴角,她当然知道哈帝·埃米的特工队只是一个拿钱办事的组织。 她也只是希望小七能知道的多点而已,看来小七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认识北野修吗?” 子桑倾话锋一转,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北野修?” 小七不解的反问着子桑倾,从她冷漠异常的神色上看,她是真的对北野修这三个字没印象。 子桑倾和小七之间隔着四米的距离,两人面对面的看着对方,谁的脚都没有挪动一步,两个人的身形都站得笔直笔直的,一副随时准备开战或者逃走的姿态。 “就是靠近楼梯那间套房里的男人,你应该是从那个套房里出来的吧?” 子桑倾见小七竟然不认识北野修,便又详细说了一遍。 没道理呀,小七应该是认识北野修的。 “你是说那个男人啊,我认识他,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而已。”子桑倾一说靠近楼梯的套房,小七立即就明白她说得是谁了,“我的确是从他房间里出来的。” 小七也是直到子桑倾问她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和北野修在一起两天了,竟然不知道北野修的名字。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今晚过后,她应该不会再和北野修见面了。 第472节 “你和北野修是什么关系?” 子桑倾略无语了一瞬,小七认识北野修这个人,却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她刚才还有一瞬怀疑北野修也是特工队的人,现在看来,明显不是。 “我和他没关系,他只是头儿的一个朋友而已。” 小七是真的一点也不隐瞒,将她知道的都告诉了子桑倾。 “你知道他到华夏是要干什么吗?” 子桑倾继续问,没想到北野修和哈帝·埃米竟然是朋友,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不知道。我和他一起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同路,存在相互掩护的性质而已。现在我的任务完成要回去了,他是走是留跟我没关系。” 小七三言两句就将她和北野修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 “你还要回去吗?”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小七要回特工队,子桑倾突然升起一种想要挽留她的冲动。 身为特工的时候,子桑倾没觉得那样的生活有什么问题,当她回归了正常的生活轨迹后,她就觉得特工生涯简直不是人该干的事情。 哈帝·埃米的特工队跟一般的特工队有些不同,在他手下训练出来的特工,全都是冷血无情毫无人性的不说,自由严重被限制,基本就成为他个人的赚钱工具了。 “我不是第一次出来执行任务,和外面的热闹繁华相比,我知道特工队一点也不好,可这么多年了,它再不好也是我的家。” 小七知道子桑倾想要说什么,她也想过要趁执行任务之际,彻底脱离特工队的掌控。 可是,这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很多优秀的特工前辈都这么做过,可逃出去的却没有一个! 小七说完深看了子桑倾一眼,她紧接着就转身,走了几步后她却又突然停下。 “你放心,今晚的事情我不会告诉第三个人,不管你到底是谁,我都当十七已经死了。” 小七这话是背对着子桑倾说得,她说完这最后一句,突然就脚底抹油般飞速逃跑。 ☆、072警告你!这是我女人! 子桑倾看着小七飞速逃走的背影,她并没有去追。 她只是……有点伤心。 小七竟然把特工队那个冷漠无情的地方,当成了家。 曾几何时,也许她也跟小七,把那个毫无生机的地方当成了家。 新晋女星被谋杀的房间聚集了很多人,子桑倾走没几秒钟,步媚媚就趁乱溜了出去,那么多人围着,破坏现场不说,空气不流通还压抑得很。 步媚媚回到晚会大厅,举杯就灌了口酒压压惊。 她第一次见到这么活色生香的女尸,以前她连死人都没近距离看过,要不是子桑倾当时在一起壮胆,步媚媚暗想,她肯定不会表现得那么镇定。 人为了最近距离的围观谋杀现场,此时的晚会大厅空荡得很,走了近五分之四的宾客。 步媚媚依旧靠角落站着,她并没有花枝招展的走到大厅中央去俯首弄骚。 然而,就算步媚媚默不作声的低调站在角落,就凭她那身火爆的身材和妖娆魅惑的惊艳容貌,只要视线从她脸上滑过,想要不留意到她都难。 这不,步媚媚独自喝闷酒的时候,一个虽然没挺着啤酒肚,但身形也摆脱不了臃肿的中年男人朝她走了过去。 “这位美女,你好。” 徐南风笑眼眯眯的走到步媚媚身前,自诩风流倜傥才华出众的他,一手插袋一手微举了一下酒杯,算是打招呼。 他一定没在圈内见过步媚媚,不然以步媚媚的姿色,只要见过他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看步媚媚的身段样貌都是上乘之色,他倒是可以考虑捧一下。 “你好。” 步媚媚神色一冷,美眸一瞟,眼珠子上下一动快速打量了徐南风一眼,姿态端的那叫一个高贵冷艳。 参加这个晚会,步媚媚是有任务在身的,她可没想借此结识一些所谓的名人。 虽然徐南风的穿戴挺人模人样的,但他那双眼睛让步媚媚特别不爽,一看就色迷迷的。 因此,步媚媚打量完就将徐南风归类到了不怀好意的色狼行列。 对于色狼,步媚媚可向来没什么好脸色。 “你不认识我?” 徐南风虽然心里对步媚媚的外表挺满意的,但他没想到步媚媚对他这么冷淡,甚至说步媚媚此时的态度不是冷淡,而是不待见。 能出席这个晚会的宾客,除了商政名流就是娱乐圈的当红炸子鸡,徐南风人脉一向广,别说娱乐圈了,商政界的大人物他也是该结交的一个都没落下。 身为导演,徐南风在娱乐圈虽说不上呼风唤雨,但谁见着他不是点头哈腰的巴结他。 他今晚都屈尊主动跟步媚媚搭讪了,步媚媚是不想在娱乐圈混了吗?竟然敢用这副态度对他。 徐南风知道长得好看的女星都想要自抬身价,但要抬身价也得看是在谁面前。 在他面前不主动堆上笑脸就算了,步媚媚还敢不正眼看她,她是不是情商太低了? “怎么你很出名吗?” 步媚媚向来对于娱乐新闻不屑一顾,电影她倒是看的,但也只看电影而已,就算是她喜欢的电影,她也从不去看是谁拍的是谁演的。 老实说,当徐南风报出名号时,步媚媚有一瞬间觉得‘徐南风’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也仅限于此,徐南风这三个字还没记忆深刻到足以让她想起他是个电影导演。 “你……你不看电影吗?” 多少年了,早已习惯被追捧的徐南风,愣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 步媚媚是山顶洞人不成,竟然不认识他。 “看。” 步媚媚双手环胸,拿在手里的酒杯轻轻摇晃,似乎对徐南风的纠缠有些不耐烦。 杯中的鸡尾酒被步媚媚摇得在杯中轻晃了一圈后,步媚媚摇杯的细长手指突然一顿。 “你是个导演?” 徐南风主动提起电影,再加上他的名字让步媚媚觉得有些耳熟,这么一联想,倒是让步媚媚想起她特别喜欢的一部喜剧电影,导演好像就是一个叫徐南风的。 “对!我就是导演徐南风!” 许多年不曾自我介绍过的徐南风,正想着要怎么跟步媚媚说,步媚媚才会知道他是大名鼎鼎的电影导演时,步媚媚这么主动一问,他顿时有种喜从天降的错觉。 “哦。” 徐南风喜上眉梢特别的高兴,一对比,步媚媚虽然态度没变,却显得拒人于千里的冷淡不已。 虽然喜欢徐南风的电影,但也仅限于电影而已,步媚媚对他这个导演可没有任何的兴趣。 再加上徐南风那双时不时就瞟向她胸的眼神太让步媚媚不爽了,就算他是个大导演,步媚媚又不在娱乐圈混,想让她对他有好脸色,简直是痴人说梦。 徐南风还没高兴完,气氛就又尴尬了下来。 步媚媚那声特别不在意的‘哦’,听在徐南风耳朵里可谓是当头一盆冷水泼了过来,浇了他个浑身湿淋淋不说,还从头冷到脚的透着不舒服。 “你想拍电影吗?” 徐南风深呼吸了一口气,竟又破天荒的摆上笑脸迎了上去。 要是平日里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长得多漂亮都没用,他不封杀对方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但是,徐南风也不知道今晚是怎么了,看着对他特别不屑的步媚媚, 他特别不屑的步媚媚,这股冷劲儿他竟然觉得越看越有味道,这颗心也蠢蠢欲动起来,他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不想。” 此时的步媚媚已经轻轻皱起眉头,想着徐南风再这么纠缠下去,她就走人。 要不是今晚行事得低调再低调,就凭着步媚媚这火爆脾气,她早就发飙了。 “不想?” 他已经放出了这么大的诱饵,徐南风怎么也没想到步媚媚竟然会拒绝,还拒绝得这么彻底,这么不假思索。 “被我看上拍我电影的女一号,哪一个不是红透了半边天,名利双收是分分钟的事情,你真不想拍?别开玩笑了!我懂你的心思,不就是想自抬身价吗?我可先说好,过了这村可就没店了!” 一再得被拒绝,徐南风这火气也上来了,娱乐圈哪个女星不是巴结着他要拍他电影,步媚媚真以为长得漂亮就能成为天大的筹码不成? 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美女! 别给脸不要脸! “抱歉,红透半边天我没兴趣,我要红也得红透一整片天!你这村要过就过,我对你的店一点也不感兴趣!” 步媚媚这话说得还算客气的了,她讥笑着呛声回徐南风,转身抬脚就走。 什么东西! 说了那么多,还不就是想潜她? 真以为她傻呀! “站住!” 打从出名后,徐南风何曾受过这种气,他气得直接上手一把就去抓步媚媚的手臂。 两人本就面对面站得比较近,步媚媚这一转身,两人之间连一米的距离都没有。 就因为这距离太近了,再加上徐南风盛着怒气沉声一吼的‘站住’就像是口令一样,身为一名合格的军人,步媚媚几乎是反射性的就停下了脚步并立正站好。 也正因为这一停,导致步媚媚还没来得及躲,就被徐南风抓了个正着。 “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今晚陪我,我可以考虑下部戏给你留个角色!” 徐南风本想着要是步媚媚表现好,他可以给她一个女一号试试戏的,但现在,步媚媚想要做女一号,可没那么容易了。 “你脑子有毛病吧!我不……” 心里万马奔腾怒吼着咆哮不已的步媚媚,强忍了一秒才压下一脚踹飞徐南风的冲动。 然而,步媚媚秉承着低调再低调,能不惹事就不惹事的拒绝还没说完,右侧就突然冲上来一道黑色身影,挥拳就揍向徐南风。 北野修很生气! 第473节 很愤怒! 他一进如晚会大厅就一眼看到了几米之外,左侧角落的步媚媚和徐南风。 徐南风正对着门,所以北野修能清楚的看到他并且知道他是徐南风导演。 至于侧对着他和徐南风说话的步媚媚,北野修一进门就先被她火爆的身材给吸引了,随即他的邪魅眼神从步媚媚的胸部上移到她的脸。 北野修上移的视线先被步媚媚干练的短发给吸引了零点一秒,当视线终于落到步媚媚的侧脸上时,北野修信不前行的脚步被震到般猛地一顿。 虽然仅仅是一个侧脸,但北野修绝对不会认错。 和徐南风说话的拥有火爆身材的短发女人,就是步媚媚! 当北野修因为突然看到步媚媚而震惊得瞪眼时,他的脑中突然浮现出刚才听到的,徐南风说要步媚媚陪他睡一晚,然后就给步媚媚一个角色的话语。 一想到徐南风想要潜规则步媚媚,脑子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北野修,他的身体已经闪电般朝徐南风冲了过去,愤怒的拳头对准徐南风的脸直勾勾的就狠揍上去。 他妈的! 竟然想睡步媚媚! 他妈的他以为是谁! 一个破导演也想睡步媚媚! 他妈的活得不耐烦了! “啊——” 当北野修的狠拳揍上他的脸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徐南风,直接被打得踉跄着猛退数步,退了几步后更是平衡不住身形的猛摔在地上,可见北野修这一拳的力道有多大。 “警告你!这是我女人!再敢打她主意!老子废了你!” 北野修爆红了眼,揍完还嫌不够的追上前猛踹徐南风几脚。 ☆、073北野修竟然怂了! 北野修是真的怒极了,怎么也没想到会在今晚遇到步媚媚的他,更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要潜步媚媚。 徐南风可谓是被打懵了,被踹得在地上抱头乱滚的他,完全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单只徐南风,身为当事人,步媚媚也有些懵。 看着暴风骤雨般冲过来就动手的北野修,步媚媚一开始被他超快速的身影惊了一下。 当北野修背对着她怒声警告徐南风时,听着他暴怒的低沉醇厚嗓音,步媚媚惊得美眸微睁,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北野修的背影。 这道低沉醇厚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 北野修! 他终于是出现了! 等了他一个晚上的步媚媚,没想到北野修的出场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虽然北野修帮她解了围,但步媚媚一点感激他的心情都没有。 她忍了徐南风这么久就是想要低调再低调,结果北野修倒好,上来就打,警告声大得生怕谁听不见似得。 还有徐南风,他的惨叫声在大厅里回荡着,这下所有人都朝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 “徐导!徐导,你怎么样了?” 此时大厅虽然人不多,但认识徐南风的人还是挺多的,一名小导演看到被北野修打得在地上抱头滚的人是徐南风时,他吓得立马就冲过来。 北野修这时候也消停了,虽然只打了一拳踢了几脚,但他的每一拳每一脚可是出了九成以上的力道,徐南风就算被扶着坐起,浑身上下也疼得他不敢乱动。 “你知道他是谁吗?竟然敢打他!” 小导演今晚的目的就是讨好徐南方,他想让徐南风带着他混,虽然徐南风被打得很惨,但这正是他表衷心的时候,他一手扶着徐南风一手怒指着北野修,虽然蹲着却趾高气扬的大骂道。 “我管他是谁!想潜我女人,老子不阉了他就算不错了!” 北野修抬脚就飞快踹向小导演怒指着他的手臂。 “啊——” 小导演猛地惨叫一声,他的整条左臂瞬间就像一条麻绳无力的垂下。 他、他手断了! 步媚媚看着面前惊天动地的一幕,她的脸黑得不能再黑了。 气血翻涌的愤怒中,步媚媚突然转身,高跟鞋踩得‘咚咚咚’的怒而离场。 北野修果然是她的煞星,竟然给她整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他妈的她一点也不想成为焦点! 光从鞋跟撞击地板的声音,北野修就能听出步媚媚的心情有多么的不爽了。 虽然踢了徐南风计较,但北野修一点不解气,他本来还想再收拾一下徐南风的,听到步媚媚二话不说就走人的脚步声,他连忙回身去看。 “媚媚!你先别走!” 步媚媚的苗条身段带着一股婀娜多姿的怒火,北野修仿佛能看到她的背后升起了一朵盛大的火焰,他连忙追上去。 完了,步媚媚肯定又生气了! “妈的!” 听到北野修喊她的名字,步媚媚气得更是低咒了一句。 在今晚这个晚会里,她并不像把自己的真实姓名暴露出去! 她默不作声的低调到现在,北野修倒好,上来就大喊她的名字,步媚媚气得当即走得更快了。 因为北野修打得人徐南风,那些政商身份的人自然也就看看热闹而已,而那些娱乐圈里想要讨好他的演员导演,看到北野修要走,有两三个人试图上去拦他。 但是,北野修是什么人,他气质本就跟正气不沾边,那身邪魅的暗黑气场及冷酷眼神,一个冷眼凛射过去,那种谁敢上前就一定会让其粉身碎骨的强大气场,直接把想拦他的人给吓腿软了。 走廊里还有着不少的人,步媚媚出了大厅后便往最近的楼梯口走去,不过她前往这个楼梯口与子桑倾追小七的那个楼梯不是同一个。 步媚媚远离人群一拐进楼梯口,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后的北野修,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你怎么会在这里?” 北野修虽然很少在国内,但在他印象中,步媚媚从没有往影视圈发展的想法。 刚才那个导演竟然想潜她,步媚媚想要当演员演戏吗? “关你什么事?” 对于北野修的碰触,步媚媚就好像特别反感一样,抬手用力一挥就甩开了北野修抓在她手臂上的手。 步媚媚的语气很冷,任谁一听都能听出来,她似乎很不想见到北野修。 “……” 看着自己被无情挥开的手,北野修眸光微微一闪,一双眼睛也突然暗淡了不少,眼底深处似乎有着某种难言的痛楚。 “你这几年过得好吗?” 警惕着走廊上会不会有人靠近他们,北野修看着不愿面对他的步媚媚,声音是从没有过的温和柔软。 好几年过去了,步媚媚还是没有办法原谅他吗。 “很好。” 楼梯里的声控灯已经亮了,瓦数不是很高的日光灯照射在步媚媚妖艳的五官上,可以看到她一双红唇抿得紧紧地,似乎在强自隐忍着某种情绪。 “我知道你当兵了。” 北野修看着一直侧脸对他的步媚媚,他就好像脚下生根一样,愣是没有勇气转到她正面去。 “嗯。” 步媚媚连嘴都没有张的轻应了一声。 轻应了一声。 如果北野修正对着步媚媚的话,他就会发现步媚媚微微湿润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一处,那眼神看似坚毅却又脆弱不堪一击,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决堤。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步媚媚连看也不想看北野修一眼,可北野修的视线却从没在她脸上移开过。 “你和那个子桑倾不会是战友吧?” 北野修看着依旧固执如此的步媚媚,突然想起他在遇到步媚媚前,还遇到了子桑倾。 两个都是军人,今晚又同时出现在这个晚会现场,要不是徐南风这件事一闹,北野修早就该在第一时间就想到这一层的。 身为一名军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从军营里出来的。 如果子桑倾和步媚媚不是休假出来玩,那她们今晚的出现就一定是另有目的。 “你想知道什么?” 这个时候,步媚媚终于是扭头去看北野修了,视线凌厉的仿佛要扒光北野修的皮囊,看看他的内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北野修这话,也让步媚媚起了疑心。 子桑倾突然冲出谋杀现场之后,很有可能是遇到了北野修。 “没有!我就问问而已。” 被步媚媚用这种眼神一逼问,就算在恐怖头脑面前也能面不改色的北野修,却是深怕步媚媚误会的急忙解释了起来。 “那个女星不会是你杀的吧?” 步媚媚早就已经不相信北野修了,再联想到被谋杀的新晋女星孔琳,她的矛头便立马指向了北野修。 虽然孔琳的死不在她们的意料之中,但北野修却是在意料中的出现了。 他的嫌疑,一点也不低。 “不是!我拿命跟你保证,她的死绝对跟我没有关系!” 北野修眼神坚定的否定着,就差跟步媚媚发誓了。 虽然他知道小七的谋杀计划,但是,他什么都没有插手,他只是看到什么都当没看到而已。 只要不是他亲手杀的人,或者不是在他的指令下杀的人,北野修都不认为对方的死会和他有关。 “是吗?” 第474节 绕是北野修说得再坚定,步媚媚这心里还是没法全然相信他。 怎么可能会一点关系都没有,最起码看北野修的态度,他对于孔琳的死,一点都不感到惊讶。 这时候,走廊上又传来另一声尖叫,这声尖叫听起来倒是不惨,不过听声音被吓得不轻,显然是被惊吓到了。 步媚媚和北野修今晚出现在这里都带着目的的,两人听到这声尖叫,不约而同的转身就跑向走廊。 当子桑倾放走小七再从地下停车场坐电梯上到顶层时,走廊上依旧围堵着很多人,主要是在两间房门口围堵的人比较多。 子桑倾并没有挤进去,她随便问了外围一名妆容精致的美女,才知道死的不单只孔琳,孔琳的助理也死在隔壁套房里。 当时步媚媚踢开门发现死者孔琳后,子桑倾和步媚媚都没有再去推开其他套房的门,不然她们也能早点知道这条消息。 不过,与孔琳被小七暗杀的死法不同,孔琳的助理似乎是中毒而亡,她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且脸色偏黑。 北野修因为步媚媚在现场的原因,他并没有按照计划动手,警察也很快就来到了酒店现场。 事先得到情报的子桑倾和步媚媚,非但没完成任务,她们还因此卷进了这场谋杀案中。 晚会现场的人都被警察限制着自由不准离去,一大堆人又再次回到了晚会大厅,因为死了人的原因,整个晚会现场不再杯觥交错,关系比较的人都自觉的围成了一个小圈子窃窃私语着。 子桑倾和步媚媚依旧站在晚会的角落,步媚媚俯在子桑倾的耳边轻声询问道: “你追到凶手了吗?” “没有。”子桑倾犹豫了一秒,轻轻摇头。 遇到小七的事情,她可以和东阳西归说,这里面牵扯太多,现在没必要告诉步媚媚。 “我遇到北野修了。” 步媚媚美眸微敛,双手交握在身前,轻轻把握着自己的十根手指。 “我先前也看到他了。” 子桑倾说着就冰瞳轻转,私下找寻着北野修的身影。 可是,容纳着至少四五百人的晚会现场,她竟然没有找到北野修的身影! ☆、074大反派出场了!帅! “北野修人呢?” 子桑倾找了一遍没找到北野修后,连忙提醒步媚媚一起找。 警察在门外守着,按理说晚会现场的所有人都应该大厅里才对。 孔琳和她助理的死,在警察看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嫌疑,所以不可能会放任何一个人离开现场的。 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北野修竟然不在晚会大厅里! “他肯定是趁机逃走了!” 步媚媚找了几圈也没找到北野修后,两人才敢肯定北野修的的确确是逃走了。 北野修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步媚媚不想见到他,可现在知道他走了,她突然又有点失落了起来。 他这一走,她不知道又要过多少年才能再见到他了。 “你说,那个孔琳有没有可能是北野修杀的?” 她们周身并没有其他人,步媚媚附耳在子桑倾耳侧,轻声询问道。 虽然北野修死不承认,但步媚媚还是觉得他和孔琳的死脱不了干系。 “不会,虽然我没追到凶手,但我看到凶手了,也非常确定孔琳就是她杀的。” 子桑倾轻轻摇头,轻缓的动作却带着一股肯定。 小七亲口承认孔琳是她杀的,本来事情到这里也挺明朗的了。 但是,孔琳的助理也死了,且助理的死与外伤无关。 特工队杀人不是用枪就是用刀,因为杀人过程中除了要一招制敌,还得在最短的时间内逃离现场。 除非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否则不会有人使用毒药这种起效慢的方式。 以小七的身手,既然她能杀得了孔琳,孔琳的助理自然也不在话下,她没有道理去使用毒药。 且步媚媚也说了,从孔琳助理的体征表象来看,她的中毒时间不短,她应该是在孔琳被杀前就已经中毒身亡了。 在子桑倾的肯定回答下,步媚媚也觉得事情更棘手了。 难道说,孔琳和她的助理不是死在同一个人手里? 有两个凶手? 虽然子桑倾和步媚媚没有再交流下去,但两人都想到了一起。 这也正是让子桑倾有些郁闷的地方,如果孔琳的助理没死,在明确孔琳就是小七所杀的情况下,这件事倒也挺简单明了的,就是一件买凶杀人案而已。 至于是谁买的凶,自有警察会去调查。 关键是现在孔琳的助理也死了,这个可就死得有些不明不白了。 还有更重要的是,孔琳的死来得太突然了,完全不在子桑倾和步媚媚的意料之内。 被这个谋杀案一搅,想必她们今晚的对手不会再出手了,这不,北野修都趁乱溜之大吉了。 门外还守着众多的警察,这样的情况下,她们今晚的任务十之八九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第二天白天,分别接受了警察调查的子桑倾和步媚媚,两人窝在酒店里没出去。 “子桑,你说,北野修还会不会再出手?” 步媚媚削了两个苹果,随手递一个给正在玩电脑的子桑倾。 “会,他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的人。” 子桑倾接过苹果就大咬了一口,苹果挺脆挺甜,口感不错。 计划被打乱,就是不知道北野修下一次出击会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场合下了。 “你好像挺了解他?” 子桑倾的回答太过肯定了,这让步媚媚有些惊讶,她一屁股就在子桑倾身旁坐了下来。 “古人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和他交手过几回合了,总不能对他一无所知吧。” 一双冰瞳紧盯在屏幕上,子桑倾不以为意的随口回道。 “也是。” 步媚媚想想也是,子桑倾的观察能力一直都很出色,她要是想了解对手,应该不会很难。 牙齿咬下苹果的清脆声响时不时响起,两人的视线都落在了电脑上,沉默中全是一口接一口的苹果脆响。 当子桑倾吃了大半个苹果后,‘咔嚓’一声又咬下一大口苹果的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般,嘴巴微张着整个人都不动了。 “媚媚,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子桑倾快速嚼咬着嘴里的苹果咽下肚,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偏头看向步媚媚,追问道。 她刚才的注意力都在电脑上,难怪她觉得有点不对劲,原来问题出在步媚媚身上。 步媚媚该不会怀疑她和北野修有个什么吧。 “吃醋?吃什么醋?” 步媚媚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从电脑上移到子桑倾脸上的美眸,有些不解。 “北野修。” 子桑倾继续啃着苹果,粉嫩小嘴里吐出了三个字。 “去你的!他有什么醋好让我吃的?” 步媚媚一点也不客气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给子桑倾。 北野修有那么多的女人她都没吃醋,子桑倾一心扑在东阳西归身上,她脑子又没病,吃什么子桑倾的醋。 “首先我还是得和你说清楚,我和北野修清清白白的,然后,你不是喜欢他吗?要是他有别的女人,你真不吃醋?” 子桑倾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步媚媚,她亲眼见过北野修和别的女人厮混在一起,还是黑妹,那口味重得不是一星半点。 “你可以把‘要是’去掉,我知道他有很多的女人。” 步媚媚撇撇嘴,看似无所谓的神色中, 看似无所谓的神色中,也许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的眼神在一瞬间暗淡了不少。 对于北野修,步媚媚心里比谁都清楚,她心里有执念,但这股执念能支撑她多久,她自己都不知道。 “总有一个真心相待的男人,会在未来等着你的。” 子桑倾轻眨着眼睛,看着这样的步媚媚她很心疼,只得轻声安慰道。 步媚媚没有跟她说,北野修狠揍了徐南风的这件事,所以子桑倾并不知道北野修当着一干商政名流的面,霸道的宣布着步媚媚是他的女人。 对于这件事,步媚媚在和北野修的交谈中,她也没有刻意提起,这就像是她和北野修之间不可言说的情愫一样。 “……” 步媚媚笑了一笑没说话。 虽然北野修有很多的女人,但她知道,北野修对她是真心的,只不过,他的这份真心掺杂了太多她不想要的其他。 子桑倾和步媚媚在酒店里一直待到下午都没出去,因为不知道北野修下一次行动会在什么时候,两人也都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孔琳和她助理的死是在子桑倾和步媚媚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子桑倾在和东阳西归说明情况后,东阳西归竟然让步媚媚先回基地,而她留下。 东阳西归的说法时,在任务的不确定下,身为军人,子桑倾和步媚媚不能一直在外面闲逛着。 于是乎,步媚媚在当天下午就回了基地。 步媚媚回去后,东阳西归又布置给了子桑倾另外一个任务。 调查孔琳和孔琳助理被杀一案的前因后果,以及是谁雇凶杀的她们。 “这事不是应该由警察处理吗?” 子桑倾站在酒店窗前举着手机和东阳西归通话中,倒不是她不想完成这个任务,只不过子桑倾觉得这事她没必要插手吧。 第475节 她是军人,不是警察,调查案件这事她总不能和警察抢饭碗吧。 “你是现场见证人,上级怀疑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你想办法混到娱乐圈里去,也许对案情进展会比较有帮助。” 电话另一头的东阳西归坐在办公室里,他桌面上的电脑屏幕上,是女星孔琳及孔琳助理被杀的头条新闻。 “上级怀疑雇凶杀人的幕后黑手是娱乐圈里的人?” 子桑倾的冰瞳轻轻一凝,她越来越觉得孔琳这死,背后的牵扯不简单了。 近距离战斗队以往的任务,什么时候会因为一个小女星的谋杀案而这么大动干戈了。 莫非是孔琳的背景很不一般吗? 可是,据子桑倾目前所知,孔琳的身家背景挺普通的,没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就是怀疑才让你去查,且这不单单是一桩买凶杀人案,娱乐圈里的瘾君子不少,毒品销量很大,你在查孔琳的死的同时,还得去查娱乐圈里的毒老大是谁,这个人跟境外毒枭有联系。” 让子桑倾只身一人独闯娱乐圈,其实东阳西归有些担心。 娱乐圈是一个欲望特别泛滥的地方,不管是名利欲望还是情欲。 虽然东阳西归不担心子桑倾被潜规则,毕竟以子桑倾的身手要想潜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只要一想到有人会打子桑倾的主意肖想她,东阳西归这心里就非常不爽,不爽极了。 要不是步媚媚和徐南风闹翻了太显眼,他就让子桑倾和步媚媚一起执行这个任务了,好歹相互之间有个照应。 “明白了。” 东阳西归说了那么多,无非就是一个任务,让她当卧底。 “自己要多加注意,别上了别人的当,知道吗?” 让子桑倾一个人出去单干的时候,东阳西归才知道他是有多么的不放心。 仔细一想,子桑倾才十九岁,还这么小就要让她独自面对这些暗黑的腥风血雨。 “知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子桑倾不自觉的努了一下嘴,东阳西归带着轻哄的语气听在耳里,让她觉得自己还是个只有几岁的小屁孩一样。 “要是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就告诉我,我加派个人给你做伴。” 东阳西归能想象到电话另一边的子桑倾,肯定是一脸的嫌弃他,但他就是不放心嘛。 也许,让洛寒舟和子桑倾一起执行这个任务也不错。 最起码洛寒舟是个男的,就洛寒舟那高大威猛又不苟言笑的外形,他往子桑倾身旁一站,估计那气场就能吓退不少想打子桑倾主意的男人。 “一个人挺好的,太多人了目标太大反而不方便,我保证完成任务!” 子桑倾一细想就能猜到东阳西归在打什么小算盘,好歹也是个卧底,能低调就尽量低调,太招摇了不是作茧自缚限制自身行动吗。 且,如果东阳西归要加派人手和她一起执行任务的话,这个人肯定不会是个女的。 如果是男的,十之八九会派洛寒舟出来,毕竟近距离战斗队里除了东阳西归本人,和她接触最多最有默契的就是洛寒舟了。 阿史那一枝和洛寒舟正在基地里培养感情,子桑倾可不想东阳西归因为对她的私心,就掐断阿史那一枝和洛寒舟正在迅猛发展的爱情因子。 最终,在子桑倾的一再保证下,东阳西归总算是暂时打消了加派人手的想法。 挂断了东阳西归的电话,站在窗前的子桑倾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她就有 龙,她就有些犯难了。 不能用真实身份,她一个连跑龙套都算不上的超边缘人物,要怎么混进娱乐圈去? 且东阳西归给她的任务光混进去还不行,还得混到内部高层去。 晚饭十分,得出去觅食的子桑倾从房间里出来。 子桑倾一出来就看到隔壁房间先她一步出来两个人,那两人背对着她交谈着。 看着那两道背影,其中一道子桑倾还算眼熟,是白丞橙。 白丞橙是个歌手,可不就是娱乐圈里的人吗! 想到此,子桑倾连忙关门悄无声息的追上去。 “小白,小旭这次请假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的,我再帮你请个助理吧,你觉得呢?” 陆硕是白丞橙的经纪人,他边走边跟白丞橙商量道。 这次白丞橙无端卷入孔琳的谋杀案,他头都大了,偏偏这个时候助理还因为老家母亲生病要请假,他忙得焦头烂额都快分不开身了。 “陆哥,我看就不用了吧?旭哥请假了不是还有韩哥吗?我这段时间工作也不算多,一个助理也够了。” 白丞橙本来就不太喜欢跟别的艺人一样,去到哪儿都一堆助理跟着,一个助理他觉得已经足够了。 “这不行!”陆硕本来就不是来跟白丞橙商量的,听到白丞橙不想再请助理,他连忙否定,“你现在是炙手可热的爆红歌手,一个助理显得咖位太低了!” 陆硕可不想自己一手捧红的歌手在媒体眼里掉了水准,在娱乐圈面子多重要,反正助理绝不能只有一个! “那陆哥你安排吧,我都可以。” 白丞橙有些无奈,但他也不再反驳。 陆硕是一个非常有头脑的经纪人,白丞橙知道陆硕是为他好,虽然陆硕有时候比较强势,但还好都是在一些小事上强势。 白丞橙一心做音乐,在他看来,除了音乐其他都算不上大事,陆硕这个经纪人最让他满意的地方,是陆硕从不插手他在音乐上的创作。 陆硕尊重他的音乐,他也敬重陆硕这个人,一直以来两人合作还算愉快。 悄无声息跟在两人身后的子桑倾,可谓是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白丞橙要招助理! 子桑倾垂放在身侧的两只小手轻握了一下,真是天助她也! 机不可失,从陆硕的短短几句话中,子桑倾也看出来他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她要是现在不出手,指不定一个小时后陆硕就给白丞橙找到助理了。 在心里打定主意后,子桑倾突然加快脚步一阵风般从白丞橙身旁超了过去,一个转身就拦在白丞橙和陆硕面前。 “白丞橙!你要招助理是不是?你觉得我怎么样?” 只见子桑倾冰瞳晶亮的洋溢着浅笑,眸光灼灼的凝视着白丞橙,嗓音清冷的欣喜道。 身为大学同学,虽然两人也就当了一年的同学,但就算是一年好歹也是一份交情,白丞橙不会这么残忍拒绝她的吧? “……” “……” 子桑倾走路是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最起码白丞橙和陆硕都没有察觉她一直跟在身后,子桑倾突然蹦出来拦在他们面前,可把一个大男孩以及一个中年男人吓得不轻,纷纷睁大了眼睛瞪着她。 “子、子桑倾。” 白丞橙看着笑颜灿烂的子桑倾,突然就好像被摄了魂一样,呆呆的看着她机械的叫出她的名字。 ‘砰砰砰!’的心跳声打鼓般刺激着白丞橙,他不知道是被子桑倾的突然出现给吓得心跳加快,还是看子桑倾的脸看的。 陆硕好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被吓了一秒后,以为子桑倾是白丞橙的粉丝,刚想教育她不能这样突然冒出来吓人,就听到白丞橙张嘴喊出了子桑倾的名字。 “你好,请问你是?” 陆硕看了眼呆愣愣的白丞橙,心里排斥子桑倾是粉丝的可能性后,脸上便挂起了职业性的微笑。 在娱乐圈行走,陆硕太明白人际关系的重要性了,一个艺人要想长红,光有实力是远远不够,拥有高情商是一件特种重要的事件。 最起码身为经纪人,如非必要陆硕从不喜欢对别人黑脸,哪怕是自己手下艺人的粉丝,他也从来都是一副邻家大哥哥或者知心叔叔的好姿态。 “陆哥,你好!我是白丞橙的同学,我叫子桑倾。” 子桑倾看着傻不隆冬的白丞橙心里一阵汗颜,她长得有那么恐怖吗,瞧把白丞橙给吓得。 然面对陆硕的询问,子桑倾也暂时没空去理会白丞橙,她眸光一转就主动朝陆硕伸出了右手,堆在脸上的笑容更是青春飞扬的肆意着。 “哦,小白的同学呀,你好你好。” 陆硕看着邻家小妹妹一样青春可爱的子桑倾,这脸上的职业微笑也不自觉加大加深了,抬手就握上子桑倾的白皙小手。 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他已经很久没看到这么干净笑容了。 不得不说,子桑倾给陆硕的第一印象特别的好。 “你刚才说要应聘小白的助理?” 陆硕这脑子可比白丞橙转得快多了,松开子桑倾的手时,他就特别理智的追问着子桑倾。 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陆硕看人的眼光一向毒辣。 就凭子桑倾这脸这笑容这凹凸有致的身材,助理也太浪费了,她 浪费了,她要是想当艺人,他也是可以考虑的。 “对对对!助理!陆哥,你觉得可以吗?我四肢健全头脑灵活,能文能武特别听话的!” 子桑倾没应聘过艺人助理这个职业,但自我介绍她还是懂得,天凉穿着卫衣的她一把撸起袖子,就差亮出她手臂上的肌肉了。 眼前这个机会太好了,子桑倾是真的一点也不像放过。 虽然她没做过助理,但助理嘛,想也知道,反正生活上的琐碎事估计全是助理干。 助理既然是打杂的,想来力气还是需要点的。 情急之中子桑倾这才想出了这招,噼里啪啦的强行推销着自己,深怕陆硕觉得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担当不起助理这个职位。 “……” 绕是陆硕见过大世面,也被子桑倾的这个自我介绍给小惊了一下。 应聘助理的人,女性的话什么害羞的、温柔的、可爱的、霸气的他都见过,像子桑倾这种一上来就要干架的,他还真没见过,别说女助理,男助理他都没见过这样应聘的。 “陆哥,就她吧,我和她比较熟,最起码不用担心隐私被曝光什么的。” 快被子桑倾吓傻了的白丞橙,直到这时候才彻底清醒过来,他看着盯着子桑倾嘴角微抽的陆硕,深怕陆硕拒绝子桑倾般,他连忙答应了下来。 虽然白丞橙对子桑倾不算太了解,但他知道子桑倾的家境应该不错。 再加上子桑倾的病情,白丞橙怎么也不认为子桑倾需要助理这份工作。 对于子桑倾应聘他助理这件事,纵使白丞橙再怎么想不明白,但既然子桑倾想要这个工作,他就一定给。 “行,既然你觉得可以那就她吧。” 许是子桑倾的笑容太过纯粹的原因,其实陆硕一开始就没打算拒绝她。 毕竟子桑倾再怎么不适合做助理,最多也就做半个月的时间,等小旭请完假回来,子桑倾基本也就可以辞退了。 第476节 “谢谢,谢谢陆哥,我一定好好干!” 这可以说是子桑倾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虽然她目的不纯,但一听到这就应聘成功了,她这份高兴可是发自内心的。 等下她就要告诉东阳西归,她混进娱乐圈了! 看她速度多快! “你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被子桑倾的开心感染到般,陆硕的笑容也是不小。 “现在就可以上班!” 子桑倾脑子被谁敲了一样‘叮’一声,她立即就回应道。 上班这事,当然是越快越好,早点完成任务她也可以早点回部队去。 “这痛快劲我喜欢!”陆硕看子桑倾是越看越喜欢,“那你现在就上班吧,我正好有事要离开,你陪小白去吃饭。” 吃、吃饭? 上班就是吃饭? 全身上下都卯足了马力准备大干一场的子桑倾,被陆硕的吃饭两个字给整懵了一瞬,下一瞬才反应过来的连连点头应好。 这助理看起来也没那么难干,陪白丞橙去吃个晚饭竟然也算工作。 陆硕就这么走了,留下子桑倾和白丞橙在走廊里大眼瞪小眼。 “不是要吃饭吗?走吧。” 面对面站着的尴尬中,子桑倾看向傻站着的白丞橙,率先转身往电梯方向走。 “哦。” 白丞橙看着子桑倾清瘦的背影,想到要单独和她一起吃饭,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有点紧张。 酒店的西餐厅中,子桑倾和白丞橙面对面坐着吃牛排。 待在军营快一年,子桑倾太长时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牛排了,牛排一上来她可就埋头猛吃了。 子桑倾吃得头也不抬,她对面的白丞橙可没她这么淡定,白丞橙吃几口就要抬头看她一眼,吃几口就要抬头看她一眼。 “自从上次在医院见到你之后,也挺长时间没见你了,你的病现在好了吗?” 白丞橙现在一看到子桑倾就想起她肺癌的事情,这件事都快成他心里一块疙瘩了,他刀叉一放,不问清楚子桑倾现在的身体状况,其实他真不太敢让她当助理。 当然,白丞橙肯定不会辞退子桑倾,只是说,助理只是一个身份,他不会让子桑倾帮他干任何事情的。 “什么病。” 放松下来光顾着吃的子桑倾,反射性的反问道。 “肺、肺……” 白丞橙看着面色红润胃口甚好的子桑倾,他实在不敢将肺癌这样的字眼套用在她的身上。 子桑倾还不到二十岁,她还这么年轻,怎么就会得了癌症呢。 “……” 子桑倾塞肉近嘴的动作一顿,她脑子‘嗡’一下瞬间明白了白丞橙想说的是肺癌。 “白丞橙,我今天郑重的跟你说,我没病!” 以前不解释是因为子桑倾懒得解释,再加上和白丞橙不常联系,所以她觉得没必要,但现在不一样,她要和白丞橙共事,这事不能再让白丞橙误会下去了。 “你没病?”白丞橙眨巴了一下黑白分明的眼睛,无辜得就像一只小白兔,“我知道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病情,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对于子桑倾的解释,白丞橙误以为她是想掩饰自己的肺癌,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不是!我是陪我爷爷去医院的,得肺癌的是我爷爷, 是我爷爷,不是我!” 子桑倾在心里叹气,白丞橙这个二愣子,非要她说得这么明白才能懂是吧。 “啊?” 白丞橙的眼睛一下大睁,大得跟青蛙眼睛一样圆碌碌的。 “我!爷!爷!” 担心白丞橙没听清楚的子桑倾,特意又一字一句的重复了一遍。 白丞橙这傻样,跟他唱歌时的霸气风格完全不一样,这差别怎么能这么大呢。 “……对、对不起,我一直以为是你……” 不出子桑倾所料,等她又吃了几口牛排后,白丞橙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充满歉意又懊恼的看着她道。 白丞橙此时真想狠敲几下自己的脑袋,他竟然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就这么误会子桑倾得了癌症。 被别人这样误会,子桑倾一定很不高兴吧? 他真是秀逗了! 白丞橙懊恼得恨不得现在就找个地洞钻进去,太没脸了。 “没关系。”子桑倾见白丞橙整张脸都懊恼得皱了起来,便安慰他道,“你也不用太在意,我没当回事。” 子桑倾说完就又垂下头继续吃了,白丞橙盯着她看了好半响,才确定她是真的没有在生气。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子桑倾几乎就没怎么笑过,更别说在陆硕面前时子桑倾展现出来的大大笑脸,她这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也把白丞橙给整的小心翼翼起来。 “当然可以!你问吧。” 子桑倾微微讶异的抬眸看了白丞橙一眼。 白丞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 以前他可是挺自来熟的一个人。 “你为什么要当我助理吗?” 被子桑倾那么肯定的说可以,白丞橙开心的一笑,大白牙一闪现,他脸上又洋溢起了大男孩的阳光笑容。 “嗯……你也知道的,我退学了,提前了解一下娱乐圈挺好的,看看要是不适合我的话,我以后就不走音乐这条路。” 子桑倾一副犹豫着要不要说的神色,想到搪塞白丞橙的借口后,嘴皮子张张合合就甩出了一条完美的借口。 当兵一年变化就已经这么大了,子桑倾觉得,估计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一名歌手了。 “你天赋这么好,不做音乐的话太可惜了!” 听到子桑倾有可能要放弃音乐,白丞橙突然就激动了起来。 子桑倾退学肯定是有什么特殊原因,白丞橙也不好多问,但放弃音乐怎么可以,音乐不是子桑倾的梦想吗? “就是因为我天赋好,所以不一定非要做音乐,你说对吧?” 子桑倾生平第一次自夸,夸得她自己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但这感觉竟然还不赖。 “……” 白丞橙突然就无言以对了,他第一次觉得沉默寡言的子桑倾,竟然这么伶牙俐齿。 几天下来,子桑倾这个助理可谓是十分的悠闲。 有了白丞橙的特殊照顾,助理子桑倾除了要跟着他形影不离外,其实她什么也不用干。 在子桑倾当助理的第四天,她跟着白丞橙来了到了国外,burningeyes要在国外开演唱会。 按理说军人是不能出国的,子桑倾身上也没有护照。 但当她出国前一天和东阳西归说了这件事后,第二天,就有一个人把她的护照和身份证等一应证件交到了她的手上。 子桑倾拿着护照等证件,这心里又叹了一气,她怎么觉得自己有种被监视的错觉。 在国外落地后,子桑倾站在异国他乡的街头,心灵深处却唤起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曾经深入骨髓的生活,在思绪翻涌的此时飘远得就像是梦境一样,带着触不可及的似梦似幻。 “我知道你们女孩子比较喜欢逛街,我要准备演唱会的事宜会很忙没时间陪你,你要是想去逛街就去逛,要注意安全就是了。” 正当子桑倾从车上下来站在街头缅怀过往时,一同下车的白丞橙站在她面前,善解人意的爽朗道。 韩哥,姓韩名哥,也就是白丞橙的另一个助理,他看着白丞橙盯着子桑倾瞬也不瞬的眼睛,他这心里是又气又无奈。 子桑倾是来当助理的对吧? 身份和他一样对吧? 可是! 白丞橙什么活儿都让他一个人干! 韩哥一开始的时候觉得,有子桑倾这个助理就跟没有一样,后来他发现他大错特错! 何止是不一样! 他都直接从白丞橙一个人的助理,变成了白丞橙和子桑倾两个人的助理了! 虽然子桑倾不娇气不做作她的事情从来不需要麻烦他,但他忙得要死要活,子桑倾却悠闲得跟个什么一样,韩哥这心里难免不平衡。 子桑倾哪里像一个助理,被白丞橙的私心偏袒得就好像是自己家的祖宗一样。 当然,基于对白丞橙多年好兄弟的情谊,韩哥心里纵使有些小小的不满,但他是不会发作出来的。 反正子桑倾只干个十天半个月就不干了,他就权当磨练磨练,熬过这十天半个月也就是了。 再说,韩哥比白丞橙年长好几岁,不论什么经验都比较丰富,他早就看出来了,白丞橙这小子对子桑倾的心思不单纯! 重要的是,白丞橙这个人挺单纯的,没什么邪 ,没什么邪门歪道的想法,估计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对子桑倾的这份心思。 看在子桑倾未来有可能会成为他弟妹的份上,韩哥默默地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他大人有大量,就不跟子桑倾这个小助理计较了。 “我不喜欢逛街。” 演唱会和通告不同,要开演唱会肯定会很忙,子桑倾通过几天时间将娱乐圈的情况大致摸清楚后,便觉得她也该尽一尽自己的助理职责了。 第477节 “那你有什么私事要办的吗?” 白丞橙一边背上自己的背包一边想,几秒后又看着子桑倾问道。 “没有。”子桑倾微摇了一下头,然后有些好笑的回视着白丞橙,“我是来当你助理的,不是来玩的。” 子桑倾知道白丞橙对她的照顾,本来她不想被特殊对待的,但她毕竟是带着任务当这个助理的,能有自己的时间去干私事,她也不太想拒绝。 暖洋洋的太阳光从白丞橙的背后照射过来,灿烂夺目得耀眼,但看着白丞橙嘴角一扬,突然洋溢的大大笑容,子桑倾顿时生出一种白丞橙比太阳还要耀眼的感觉。 看着这样笑容灿烂夺目的白丞橙,子桑倾也被感染到般不自觉的洋溢起暖笑。 白丞橙就应该这样生活在阳光下,任何黑夜里的肮脏不堪出现在他身上,子桑倾都觉得是一种亵渎。 “没关系,我有韩哥呢。” 白丞橙见子桑倾对她笑得这么暖,他耳根一热脸色微微一红,视线不舍得从子桑倾脸上移开的同时,还不太好意思的抬手挠着自己的头发。 韩哥刚从车上提了一个大箱子下来,他正对堆在街边的几个大箱子苦恼,耳边再听到白丞橙的话,他立马就恶狠狠地朝白丞橙甩了一记眼刀子过去。 什么都有他! 什么都有他! 他知道自己很能干! 但也不带这样欺负他的! 白丞橙就是一个见色忘义的东西! 不对,白丞橙不是一个东西,他连东西都不是! 白丞橙神经大条不知道韩哥对他的不满,一旁的子桑倾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当下,子桑倾转身就朝大箱子伸出了手,一手拉着一个箱子就先朝酒店大门走去。 韩哥看着子桑倾拉箱走人的清瘦背影,心里稍微安慰了一下,总算是知道帮他分担一下工作了! 然而,韩哥还没感慨完,就见白丞橙结实有力的大长腿猛地一跨,快速追上子桑倾。 “我来我来!” 白丞橙长手一伸,直接从子桑倾手里抢过了他的行李箱。 “……” 韩哥看着这一幕,面容有些呆滞的他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白丞橙追女孩子的时候都没见他这么殷勤过! 好像不太对。 韩哥仔细一想,白丞橙虽然谈过一场连手都没牵过,为期几天的纯洁恋爱,但他好像没有主动追过女孩子。 看着子桑倾和白丞橙共同离去的背影,韩哥嘴巴张张合合的不知道小声说了些什么,随即认命的拉着其他行李箱,和其他工作人员一起进入酒店。 子桑倾和白丞橙一起一脸平静的走进酒店,然而,就在前往电梯的途中,子桑倾突然在一楼大厅停下了脚步。 一起走得好好的,子桑倾的突然停下让白丞橙侧头,不解的看过去。 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厅里,连洁白的白色地板上都能映照出子桑倾微微大睁的冰瞳。 子桑倾死死地的盯着正前方的电梯,电梯里走出来一个一身黑衣金发碧眼的型男,察觉到子桑倾的注视,又因为两人一进一出的正好面对面,对方的视线也落到子桑倾脸上。 然而,就在对方看过来的这一瞬间,前一秒还震惊得仿若被雷劈了一般的子桑倾,她却在此时淡定的移开了视线,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 只不过,左手自然垂放在身侧的子桑倾,她的右手却死死地握成了一个小拳头。 从她微敛的冰瞳中,可以看出她是多么的不平静,一双眼睛翻涌着海啸般的滔天巨浪。 哈帝·埃米! 她竟然一落地就遇上了前世特工队的头儿! ☆、075危险又毒辣的男人 哈帝·埃米快速打量着子桑倾,与此同时他的头脑在飞速搜寻着关于子桑倾这张脸的信息。 最终,他什么都没搜寻到,从而得出他不认识这条子桑倾这条信息。 且看子桑倾充满青春活力的装扮,以及她恬静的面容,不像具有特殊身份的人士。 虽然哈帝·埃米不喜欢以貌取人,因为很多时候都是人不可貌相,但向来警惕的他还是将子桑倾排除了可疑人行列。 毕竟,被他俊朗外貌吸引的异性,也是不在少数的。 随着哈帝·艾米的视线也从子桑倾身上移开,白丞橙在两人身上流转的视线也挪开了。 看着独自一人前行的子桑倾,白丞橙再次追上前去。 “你认识刚才那个人?” 虽然两个人没有任何的交流,但白丞橙就是直觉子桑倾认识哈帝·埃米。 子桑倾不是那种花痴女孩,最起码他认识子桑倾那么久,不管多帅的帅哥出现在她眼前,白丞橙也没见子桑倾像今天这般,竟然失态到不自觉的停下脚步痴望着。 “不认识。” 子桑倾下意识的否定着。 身为富家千金的子桑倾怎么可能会认识一个特工,认识哈帝·埃米的是特工十七,不是子桑倾。 白丞橙又深看了几眼子桑倾看似平静的侧颜,知道她肯定有些事不想告诉他。 垂眸看着洁白干净到能反照着出人影的地板,白丞橙突然就有些失落起来。 他和子桑倾交情不深,子桑倾终究是还不太信任他。 然而,两人这才进入电梯,跟着他们身后的韩哥都还没进去,子桑倾看着不远处的哈帝·埃米的高大背影,她在犹豫着。 哈帝·埃米这会儿刚走出酒店大厅,她先追出去的话,还来得及悄无声息的跟着他,再迟一点,她可就是想跟踪他也跟不上了。 “白丞橙,我有事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就在韩哥拖着行李箱要进入电梯之际,子桑倾一个闪身快速跨出了电梯。 她要是现在放走了哈帝·埃米,下一次要再遇到他,有没有那么好运气就不知道了,子桑倾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啊?” 白丞橙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就子桑倾已经溜出电梯,大跨步的行走着要出酒店。 “她要去干什么?” 韩哥只看到身旁有一道影子快速飞了过去,再一抬头电梯里哪里还有子桑倾的身影,只有白丞橙傻愣愣的看向他身后。 “不知道。” 白丞橙轻轻摇了一下头,虽然话是在回答韩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却怎么也没从子桑倾身上移开过。 子桑倾刚才还说不认识哈帝·埃米,现在却突然跑出去,肯定是去找哈帝·埃米的。 可是,从哈帝·埃米先前的反应来看,他似乎不认识子桑倾。 子桑倾现在却因为他追了出去,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此时,萦绕在白丞橙心头的疑问有很多,可是却没有人可以为他解答。 “……” 韩哥看着这样的白丞橙,心里又叹了一口气。 算了,看样子,白丞橙是不打算让子桑倾回来帮忙干活了。 哈帝·埃米有车,子桑倾看也不看他就默默走到路边拦车。 十分钟后,哈帝·埃米在停下了车,隔着五十米的距离,子桑倾跟在他车后的车也停了下来。 子桑倾看着这个地方有些疑惑,从街边看,哈帝·埃米停在这个地方也没有特别的。 但子桑倾知道这个地方往山上走,半山腰以上就是墓地了。 哈帝·埃米是来墓地的? 对于从不将生死看在眼里的哈帝·埃米,子桑倾想不出他会到墓地去祭拜谁。 “你下不下车?” 车了约莫一分钟后,司机见子桑倾既没有下车的意思,也没有让他继续开车往前走,便回过头询问道。 “下。” 子桑倾眼睛依旧追随着上山中的哈帝·埃米,一边掏出钱包准备付款,一边回应道。 司机是一名黑人,他看着子桑倾这副目不转睛盯着哈帝·埃米的神情,接过钱的同时,不由得笑道: “你是不是很喜欢他?他身材很不错。” 他以为只有他们欧美的女孩子才这么主动,没想到亚洲女孩也这么疯狂,一路追着一个男人跑。 “……” 子桑倾被说得眼皮猛跳了几下,但她沉默着没回话。 什么眼神! 哪只眼睛看出来她喜欢哈帝·埃米了! 约莫五分钟后,子桑倾爬上了半山腰的一棵树。 子桑倾身轻如燕的稳稳攀在树梢,从不算茂密但足以掩盖住她行迹的枝头看出去。 山腰上一排排一列列有着格局一致的众多墓碑,子桑倾看到哈帝·埃米站在其中一块墓碑前。 跟一般人的祭拜不同,哈帝·埃米没有带任何的鲜花,他也没有跪下,子桑倾看到他在墓碑前站定后,就一直笔挺挺的挺立的,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墓碑。 凉风习习的树梢枝头,山风刮得树叶沙沙作响,也刮得体温有所下降的子桑倾,心里的疑惑更大了。 距离隔得太远了,她看不到哈帝·埃米所在的墓碑前写着谁的名字,更不清楚哈帝·埃米祭拜的是谁。 哈帝·埃米穿 哈帝·埃米穿着一身黑衣又戴着墨镜,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和深邃五官,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是冷酷不已。 第478节 站在墓碑前的哈帝·埃米任由山风猛一阵轻一阵的刮在他身上,扑面而来透心凉的冷风中,他墨镜下的绿眸眨都不眨一下。 哈帝·埃米久久凝视着贴在墓碑上的小小头像照,他墨镜下的神色和往日一样冷酷,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十分钟过后,站在墓碑前的哈帝·埃米依旧雷打不动的站着,他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看这么久都没点反应,脑子有毛病吧?” 子桑倾看着站在哪里就像一个石头般一动不动的哈帝·埃米,粉嫩唇瓣的微微张合间,不由得低喃了一句。 还好现在的天气不算太冷,不然要是下雪天的话,子桑倾再在枝头埋伏下去,估计没多久就被冻成冰棍了。 约莫五分钟过后,蹲坐在树梢的子桑倾等得也快成为一块石头时,哈帝·埃米终于是动了。 和来时一样,哈帝·埃米走得也很雷厉风行,他身一转就朝来时路劲步前行,带着头也不回的潇洒。 看到哈帝·埃米要走人,子桑倾顿时精神了,原本蔫了吧唧歪靠在树干的脑袋也直了起来。 子桑倾从酒店跟着哈帝·埃米出来,本来是想看看哈帝·埃米是不是有什么任务在身的,但现在,她对哈帝·埃米看望的那座墓碑更感兴趣了。 一路下山的哈帝·埃米看起来很正常,目不斜视的看着山下的路一直走。 没人看见的是,哈帝·埃米墨镜下的绿眼睛在快要走到与子桑倾平行的那棵树时,隔着至少三十米的距离,他漫不经心的朝那棵树斜了一眼过去。 不过,哈帝·埃米也只是看一眼而已,这一眼连一秒都不到,就好像是他无意间的随意一瞟一样。 哈帝·埃米的警惕性很强,怕被发现的子桑倾不敢一直盯着他看,再加上哈帝·埃米戴着墨镜遮掩住了视线,子桑倾并没有发觉到他看过来的这一眼。 一切看似正常的凉风中,哈帝·埃米下了山上了车,他的黑色吉普车缓缓上路开走了。 一直到哈帝·埃米的吉普转了个角消失后,子桑倾才小心翼翼又轻巧的从树上跳了下来。 此时的整个山腰上,除了子桑倾再去其他人,她目标明确的朝哈帝·埃米先前所站的那个墓碑走去。 天际的太阳穿透白云照射下来,暖洋洋的太阳光线照射在子桑倾的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任何的温度。 子桑倾和几分钟前的哈帝·埃米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墓碑前,她的冰瞳死死盯着墓碑上的头像照片。 照片里的那个人那张脸,曾经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人。 这个墓碑埋葬的,赫然就是前世的她,特工十七! 子桑倾惊讶于前世的自己竟然还有墓碑,但更让她感到震惊的是,墓碑上仅有的区区四个字。 爱妻之墓! 没有指名道姓说是谁的墓,也没有落款,可子桑倾看着这四个字的这一瞬间,非常明白这个立碑之人是哈帝·埃米。 和周围其他的英文墓碑不同,她这个墓碑上刻的是华夏文,字迹不算好看的华夏文。 如果没有哈帝·埃米的允许,她的这个墓碑,应该是没有人敢立的,再加上哈帝·埃米他自己都来看望十七了,说明他是允许这个墓碑存在的。 特工十七并没有任何的感情经历,更不用说结婚了,这个‘爱妻’二字是何其的讽刺,也看得子桑倾暗含怒火。 久远的前世生活再次浮现在脑海,子桑倾看着墓碑上熟悉又陌生的容颜,心里升起一股悲凉的同时,还伴随着翻涌而起的愤怒。 哈帝·埃米亲手杀了她们九小组的队员,结果就连死了,哈帝·埃米都不放过十七吗! 沉浸在自己的愤怒思绪中的子桑倾,并没有发现山腰上又上来一人,赫然就是去而复返的哈帝·埃米。 “你是谁?” 一步步朝子桑倾靠近的哈帝·埃米,当他的视线里出现子桑倾站在十七墓前的清瘦身影时,隔着五十米的距离,他就果断的出声质问道。 因为司机跟踪术太烂了,早在从酒店出来后不久,哈帝·埃米就已经知道有人在跟踪他了。 只不过,一直没有回头看的哈帝·埃米,并不知道跟踪他的人是子桑倾。 这会儿看到柔弱的子桑倾,哈帝·埃米不由得想起酒店里第一眼看到子桑倾时的那一幕。 这个亚洲小女孩看着他发愣,哈帝·埃米不会看错的是,子桑倾当时的眼里有震惊,虽然她有隐藏起来,但还是被他扑捉到了。 哈帝·埃米当时以为子桑倾只是被他的男色惊艳到了。 但现在看来,明显不是这样的。 子桑倾竟然跟踪她到了这里,肯定是有什么目的。 久违的熟悉声音突然响起,心里一惊的子桑倾连忙回头,一眼就看到哈帝·埃米出现在她右后方的高大身影。 该死的! 她竟然没有发现哈帝·埃米回来了! 而且,哈帝·埃米回来了,说明她的行踪在此之前就暴露了! 更该死的是,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被反追踪了。 子桑倾垂在身侧的双手又不自觉的紧握着一点点用力,看着哈帝·埃米朝他一步 米朝他一步步走过来,她就好像回到了当初的特工生涯一样。 哈帝·埃米是一个特别无情,手段又特别毒辣的人,他手底下的特工不论男女,没有一个不怕他的,十七也不例外。 可以说是死过一回的子桑倾,此刻以子桑倾的身份站在这里,她发现虽然她心跳控制不住的加快又加快,但她并不会跟十七一样,害怕眼前的哈帝·埃米。 对于此时的她而言,哈帝·埃米只是一个曾经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没什么好怕的。 她没必要害怕。 子桑倾眼也不眨的死盯着一步步靠近的哈帝·埃米,这里到处都是墓碑,除了不远处的一排树木,压根就没有地方可以躲,子桑倾除了直面哈帝·埃米,别无选择。 看着面色平静站在不动的子桑倾,哈帝·埃米墨镜下的绿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好几遍。 跟踪他的这个亚洲小女孩,成年没有? 最多也不超过二十岁吧? 就这么年纪小小的一个小女孩,看她的神色,她似乎不怕他? “你到底是谁?” 哈帝·埃米直接逼近子桑倾,直到两人面对面隔着五米的距离时,他才停下,话一出口又是质问。 “……” 子桑倾看着哈帝·埃米不说话,因为她还没想到要怎么回他。 肯定不能告诉哈帝·埃米她是特工十七。 子桑倾和特工十七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任何人听到说这两人竟然是同一个人,都会觉得这是天方夜谭的。 “你认识她?” 哈帝·埃米见子桑倾盯着她不说话,便手指着十七的墓碑,语气依旧带着质问。 看着子桑倾那双晶亮纯净的冰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十七墓前的原因,哈帝·埃米竟然会觉得她这双眼睛有点像十七。 就在哈帝·埃米质问又质问的这短短几十秒时间里,子桑倾已经非常快速的调整好了心态。 她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不认识。” 子桑倾连眼神都没闪一下,清冷的回道。 两人是用英文交流的,子桑倾紧握着的小拳头悄然无声的一点一点放松下来。 她不必太过紧张,哈帝·埃米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证据都没有,他不可能知道她就是十七,所以她现在应该是安全的。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哈帝·埃米缓缓收回指着十七墓碑的手,但他依旧是不依不饶的质问着。 因为终日游走在杀伐生死之间,哈帝·埃米身上有种死神般的暗黑气质,一般人看见他,很少有敢跟他对视的,就算有胆跟他对视,时间也绝不超过三秒钟。 可是,子桑倾盯着他看已经超过一分钟了,她甚至都没怎么眨过眼,这让哈帝·埃米心里对她的疑惑更大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是谁?” 子桑倾的脑子正高速运转着,她得时时刻刻保持警惕,怎么着也不能自乱阵脚。 “你不知道我是谁?”哈帝·埃米显然不相信子桑倾所说的话,“既然不知道我是谁,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我没有跟踪你,虽然我们都从同一个酒店出发,但我的目的地也是这里,我们只是刚好同路而已。” 子桑倾开启了眼也不眨就睁眼说瞎话的功能,她怎么着也得把这个慌给说圆了。 “这么巧?” 哈帝·埃米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是的。” 子桑倾知道哈帝·埃米肯定会怀疑她,不怀疑她就不会走了又回来了。 但是,那又怎样,就算哈帝·埃米怀疑她,就算她说谎了,他能怎么样? “就算你真的要到这里来祭拜谁,那你为什么不一下车就来,还费那么大的功夫去爬树?” 哈帝·埃米说着就反手一指,他这一指手势精准的就好像导航一样,指的可不就是子桑倾先前藏身的那棵树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哈帝·埃米的嘴角明显带着一抹冷戾。 看不出来,子桑倾人小小一个说谎倒挺厉害的。 现在,他倒要看看子桑倾该解释她这一反常行为。 “我觉得热,树上凉快,我上去吹吹风,不行吗?” 然而,出乎哈帝·埃米意料的是,面对他的刁难,子桑倾连眉都没皱一下,张口就理所当然的回道。 要论手段,哈帝·埃米的手段肯定比她毒辣,但若论嘴皮子,子桑倾虽然平时话也不算多,但她可不认为她会输。 “……” 哈帝·埃米眼神突的一戾,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冷戾的扑向子桑倾。 然而,站在十七墓碑前的子桑倾,依旧不为所动,哈帝·埃米再怎么冷戾着双眸盯她,她也始终波澜不惊的回视着他。 子桑倾这样的表现,更让哈帝·埃米百分百肯定,子桑倾知道他的身份! 但是,哈帝·埃米再怎么怀疑,他是万万不会想到子桑倾就是特工十七的,他更怀疑的是,子桑倾是其他黑暗组织的人。 “你刚才说你不认识她,那为什么要站在她墓碑前?” 第479节 哈帝·埃米强忍住想狠揍子桑倾一顿,然后强行逼她招供的冲动,手又指向了十七的墓碑。 “刚好路过,看到同样是黑头发黑眼睛的,就停了下来多看几眼 来多看几眼。” 子桑倾再次脸不红气不喘的回道。 两人对话到这里,哈帝·埃米知道,他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冷风飕飕墓碑林立的山腰上,一男一女一高一矮目不斜视盯着对方的两人,谁也不先挪开眼的对峙着,刀来剑往的冷厉眼神,仿佛是一场无声的战斗。 哈帝·埃米突然动了,他每往前跨一步,看似随意的步伐却带着杀伐果决般的慑人气势。 “你是极端杀狼派来的人吗?” 哈帝·埃米逼近子桑倾三米,此时两人之间只隔了两米的距离。 突然从哈帝·埃米嘴里听到‘极端杀狼’这个恐怖组织的名字,子桑倾心里讶异了一瞬。 从哈帝·埃米的语气里可以听出,他似乎非常不待见极端杀狼。 莫非是他们之间有过节?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子桑倾自然不会解释清楚,相反的,如果让哈帝·埃米误以为她就是极端杀狼的人,对她而言反而会更好。 “不管你那个组织的人,今天我就明确告诉你,趁早从我身边撤离,不然下次再被我抓到,可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了。” 哈帝·埃米又往前走了几步,他微微弯腰的倾下上身,几乎是贴在子桑倾耳边说得。 “意思就是,今天的现在,你打算不跟我计较了?” 子桑倾笑了,嘴角牵起的清浅笑意,却是一抹妖冶的冷笑。 短短一两年不见,哈帝·埃米竟然让子桑倾大开眼界。 他竟然懂得放过他人? 这是一件何其可笑的事情。 在子桑倾看似冷静淡定的面容下,她的一颗心却是提起了十足十的警惕。 哈帝·埃米突然靠这么近,她又不能特别怂的躲开,若哈帝·埃米借机动手,她唯有做好随时反击的准备。 “不可否认,我很想把你抓回去,但你说对了,虽然你今天跟踪了我,可我不会跟你计较。” 哈帝·埃米微直了直上身,他从子桑倾身上闻到了一股陌生的气息。 很少有人,特别是女人,准确的说子桑倾还只是一个女孩,可她竟然敢这么不动声色的和他对峙,不得不说,这让哈帝·埃米多少有些另眼相待。 且,哈帝·埃米的想法是,子桑倾不是重点,子桑倾背后的组织,才是他首要对付的。 把子桑倾放回去通风报信也好,让那些妄想对他不利的人知道,他哈帝·埃米可不是随随便便派一个人过来就能解决的。 “我该谢谢你吗?” 子桑倾不再否认她的跟踪事实了。 看样子,哈帝·埃米真的误会她了。 “如果你想谢的话,我当然非常乐意!” 哈帝·埃米突然笑了,这笑和先前的冷笑非常不一样,他笑得极其暧昧以及具有侵略性。 且,哈帝·埃米说这话的时候,还朝子桑倾动手了,他伸出一根食指就要挑起子桑倾白皙的小下巴。 看着哈帝·埃米轻浮的行为举止,子桑倾心里恶心极了,但她并没有直接跟哈帝·埃米动手,而是快速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哈帝·埃米的轻挑手指。 哈帝·埃米看着自己落空的手指,想象中的幼滑触感并没有体会到,他不免有些失落。 “我想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在子桑倾看似神色不变,眼底却突生厌恶的眼神中,哈帝·埃米再次冲她暧昧一笑,说完就转身走了。 哈帝·埃米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不管子桑倾是什么身份,既然敢跟踪他,肯定就不会单单跟踪这么简单,她肯定还会有后续动作。 “何止见面这么简单。” 哈帝·埃米走远后,子桑倾看着他一步步下山的身影,咬牙切齿的低喃道。 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想,子桑倾应该感谢哈帝·埃米,因为如果十七不死在哈帝·埃米的手下,她就没有机会变成现在的子桑倾了。 她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有亲情、爱情、友情,这些都是曾经的十七不敢想的。 哈帝·埃米走后,子桑倾并没有急着回酒店,她想了想,还是给东阳西归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 知道子桑倾遇到了哈帝·埃米后,东阳西归并没有表明什么态度,只说让子桑倾注意安全,小心被哈帝·埃米给盯上。 一场偶遇,就在这样看似暗流汹涌的平静下过去了。 然而,子桑倾不知道的是,因为她的出现,小七被牵连了进去。 一间狭小的密室里,小七双手被绑的吊在半空中,双脚离地,身上被鞭挞出了无数条血淋淋的伤痕。 “说!子桑倾是什么人?” 小七的正对面,是哈帝·埃米坐在大木椅上的肃杀身影,他看向小七的绿眼睛,就好像小七已经是一个死人一样。 哈帝·埃米回到特工基地后,就着手调查子桑倾的资料。 然而,让哈帝·埃米失望的是,除了知道跟踪他到墓地的小女孩是华夏人,名叫子桑倾,最近刚身为白丞橙的助理外,他竟然查不到更多的信息! 不过,让哈帝·埃米惊喜的是,知道子桑倾和小七一起出现在孔琳的暗杀现场后,他随便调查了一下小七这次任务的行迹。 也正是这个调查,让哈帝·埃米发现子桑倾和小七,竟然在地下停 然在地下停车场有过一场较量! 说是较量有点言过其实了,毕竟子桑倾和小七并没有真正动手。 但哈帝·埃米更感兴趣的是,小七竟然和子桑倾在交流,特工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如非必要是绝不会说话的,看见特工行凶的人,一般来说全都已经不再这个世上了。 可小七因为这个子桑倾,不但和子桑倾说话了,最终还一走了之了,并没有将看了她真容的子桑倾就地杀死。 在哈帝·埃米看来,这是小七身为特工的一大失误。 已经被打了一天一夜的小七,为了保存体力,虽然她是清醒的,但闭着眼睛的她,眼皮都不掀一下,似乎是不屑于回答哈帝·埃米。 小七是哈帝·埃米一手培训出来的出色特工,此时他正懊恼中,小七似乎是太出色了,她各种手法逼供了一天一夜,她竟然一个字都没有说,甚至连声痛都没有喊。 “继续打。” 哈帝·埃米看着如此死撑的小七,他也不动怒,只云淡风轻的对站在一旁的男人道。 密室里还有另外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这个男人是个黑人,也是特工,平日里和小七的关系一般,可这会儿他看着被打得衣不蔽体的小七,有些下不去手了。 可就算再怎么下不去手,黑人还是往前走了几步,握紧手中的皮鞭用力一挥。 带有钩状倒刺的皮鞭一打在小七的身上,顿时将她伤口未愈的皮肤又鞭挞出一条血痕,仔细看的话,还会看到她身上被带下了几小块血肉。 一鞭又一鞭的打在身上,小七就像毫无知觉一样,闭着眼睛强忍着,她觉得自己被打得已经有些麻木了。 “好好打,只要她不出口说话,就一直狠狠地打下去!” 约莫五分钟过后,哈帝·埃米看着跟死了一样不睁眼的小七,他知道小七并没有昏死过去,但他也不想再待在这间密室了。 “是!” 刚好收鞭的黑人停止了鞭挞,转身面向哈帝·埃米,应声道。 目送着哈帝·埃米离开密室,黑人再次举鞭挥向小七,皮鞭挥打在肉体上的沉闷声响从未关闭的密室房门里,传出去很远。 黑人一下接一下得又打了十分钟后,他收鞭暂停了鞭挞。 “小七,不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吗?你跟头儿说清楚,就不会白白受这种苦刑了。” 小七本就是一个十三四岁的未成年,再加上亚洲女性身材比较娇小的原因,黑人看着她皮开肉绽的干煸身材,有些于心不忍。 虽然哈帝·埃米禁止特工之间有过多的亲密关系,但组织也就这么几百号人,每天抬头不见低头的,好歹也算是同门,都打了这么久了,黑人真有些下不去手。 “你不懂。” 睫毛轻轻颤动了几秒后,小七缓缓掀开了眼皮,眼神失去了往日的色彩,一开口声音干裂裂的,沙哑得很。 黑人听着小七沙哑的声音,从角落的水壶里倒了杯水,递到了小七的嘴边。 小七并没有死在这里的打算,她知道哈帝·埃米也不可能真的弄死她,所以她不必怀疑黑人递到她嘴边的水是有毒的。 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小七干渴得厉害,张口就小口喝着嘴边的白开水。 “也许我不懂你在隐瞒什么,但这么打下去也不是办法,你这小身板再打下去,你不躺个几个月是不会好的。” 小七身上有不下十道深可见骨的鞭伤,都是他在哈帝·埃米的指使下全力挥打的,黑人看着她身上的伤口,有些愧疚。 “最多也就躺几个月,他不可能把我弄残,也不可能把我弄死的,对吧?” 小七心里清楚,就像黑人所说的,都已经这样了,她最多也就躺几个月,正好她也累了,就当是休假好了。 “我不知道。” 虽然黑人也和小七想的一样,但哈帝·埃米时常是个阴晴不定的主,谁都不敢保证他不会对小七下死手。 小七笑了笑没再说话。 特工队这么多年死了多少的人,就凭着哈帝·埃米独独为十七建造的那个墓碑,小七就知道她死不了。 子桑倾在忙着白丞橙演唱会的事宜,今天早上一起床,她眼皮就突然跳了几下,总感觉有事要发生一样。 仔细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子桑倾没觉得有什么地方出了纰漏。 唯一存在质疑的地方,是子桑倾遇到小七的那个晚上。 小七走后,子桑倾还在停车场转悠了一圈,她想找找看有没有摄像头。 保险起见,她和小七对峙却不动手的一幕,不能留下任何的画面。 然而,子桑倾当时并没有在停车场找到摄像头之类的拍摄器具,且当时情况紧急,子桑倾着急上楼之后又被警察隔离了起来,之后就没在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现在回想一下,再加上前几天遇到了哈帝·埃米,子桑倾突然担心停车场会不会在更隐蔽的地方藏有摄像头? 当时她只是快速找了一圈,没发现摄像头就转身上楼了,万一停车场真的有摄像头…… 坐在休息室的子桑倾突然站了起来。 如果被哈帝·埃米找到摄像头,看到了她和小七对话的画面,子桑倾的心脏猛地一跳。 第480节 小七有危险! “你怎么了?” 白丞橙坐在一旁弹 坐在一旁弹着吉他在练歌,看到子桑倾冷不丁突然站起,他也被吓了一跳。 子桑倾今天都有心事的样子,也不知道怎么了。 “没事,就是觉得有些闷。” 子桑倾浅笑了一下,看着这个不大的休息室,随口道。 白丞橙是乐队的主唱,为了给他一个安静的练歌环境,这是特别给他准备的休息室,除了子桑倾和韩哥两个助理,一般人都不会进入这间休息室。 “你不用在这里陪我了,要不你出去转转吧,我有事会叫韩哥的。” 白丞橙嘴角一牵又露出一口大白牙,子桑倾在这个小空间里陪他待一天,想来也是挺无聊的。 “嗯,那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子桑倾本想说不用的,但总待在这个小空间里,再加上她有点担心小七,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的。 “注意安全。” 人生地不熟的,子桑倾临走前,白丞橙又提醒了一句。 “嗯,知道。” 已经走出去几步的子桑倾,回头看着白丞橙笑了笑。 几天相处下来,她越发觉得白丞橙是一个很暖的男孩子了。 休息室的房门开了又关,转眼房间就只剩他一个人了,白丞橙看着不大的休息室,却突然有种空旷的感觉,连带着练歌的心情也失落了几分。 歌曲随心情走,子桑倾在时还在练习摇滚歌曲的白丞橙,修长手指拨动了几下琴弦后,缓缓传递出来的歌曲却突然转换成了爱情歌曲,隐隐还带着一股忧伤。 舞台上有许多的工作人员在布置场景,子桑倾站在台下看着忙碌的工作人员,有不少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这些人她都不认识。 一个金发碧眼身形高大的男人混在工作人员中,悄无声息的靠近子桑倾。 因为现场来来回回走动的工作人员太多了,往来的人群中,子桑倾并没有发现哈帝·埃米就在她身后,并且正一步步逼近她。 “burningeyes的歌还不错。” 哈帝·埃米径直走到子桑倾的身旁站定,他和子桑倾一起看着舞台,吵吵嚷嚷的声音中有华夏语有英文。 “……” 子桑倾因为在想事情,所以并没有在哈帝·埃米靠近她身旁后就偏头看过来,当哈帝·埃米的熟悉嗓音低低沉沉的响在耳边时,她惊得睫毛猛然轻颤了一下。 哈帝·埃米竟然来找她了! “我想请你喝杯咖啡,有兴趣吗?” 哈帝·埃米等了好几秒钟,他既没听到子桑倾回答他,眼角余光也没看到子桑倾看向他,他这才侧头看向镇定自若的子桑倾,提出了邀请。 子桑倾的心理素质,比他想象中要强大得多,竟然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如果我说没兴趣呢?” 舞台上的灯光突然亮了很多,五光十色的灯光不单只将舞台照得发亮,台下也无所遁形,被红光照射得气质迷幻的子桑倾,微微偏头回视着哈帝·埃米,嘴角勾起一抹妖冶又危险的浅笑。 ☆、076当野兽关起来 “不,你会有兴趣的。” 哈帝·埃米也笑,皮笑肉不笑的他,看起来更为危险。 “什么意思?” 从哈帝·埃米的危险眸光中,子桑倾看出了他势在必得的信心。 “你认识七十七吧?” 哈帝·埃米转眸去看舞台上绚丽的灯光,看似漫不经心的神色,眼角余光却瞬也不瞬的留意着子桑倾。 子桑倾心中一凛。 小七! 小七真的出事了,莫非那个地下停车场,真的有她当时没找到的摄像头吗? “怎么样?现在有没有兴趣和我喝一杯?” 哈帝·埃米再次发出了邀请,就凭着子桑倾此刻沉默,他是一点也不担心子桑倾会再拒绝他了。 “非常荣幸。” 不管这是一场纯聊天的约会,还是一场暗流汹涌的战斗,子桑倾已经别无选择了。 她不知道小七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不管哈帝·埃米到底知道了什么,她都不能再去连累小七了。 “子桑小姐果然是一个聪明人,不然,burningeyes这场演唱会,估计就举办不了了。” 从子桑倾脸上收回视线的哈帝·埃米,似乎非常满意子桑倾的表现,他再次看向舞台,感慨道。 子桑倾的脸色一沉,她果然没猜错,如果她不乖乖跟着哈帝·埃米走的话,哈帝·埃米想用强的! 咖啡店。 琴声悠扬的静谧时光中,子桑倾和哈帝·埃米面对面坐着,子桑倾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陌生面容,她沉默着不主动开口。 已近落幕的夕阳从窗外挥洒进来,哈帝·埃米的半个侧身沐浴在夕阳中,这抹夕阳似乎将他身上危险的暗黑气息也照没了一半。 “你是谁?” 半杯咖啡下肚后,沉默中哈帝·埃米终于是忍不住率先开口了。 小七三岁就进入特工队,她从小在特工队长大,除了特工队的人,哈帝·埃米不认为她会认识社会上的任何人。 可从地下停车场的视屏可以看出,小七和子桑倾之间似乎是旧相识。 这让哈帝·埃米非常的不解。 本来吧,有了视频,就算听不到声音,哈帝·埃米也可以从她们的唇形中读出唇语,从而知道她们的对话的。 但是,因为视频的角度太偏了,子桑倾是以背影出现在画面中的,而小七则是直接被柱子遮挡住了身形。 哈帝·埃米反复看了无数遍视频,除了知道子桑倾和小七的交流绝不少于三分钟之外,其他的他什么也没看出来。 “子桑倾,你不是知道的吗?” 子桑倾缓缓放下手中的咖啡,轻靠在椅背上直视着哈帝·埃米。 在演唱会彩排现场的时候,哈帝·埃米可是称呼她子桑小姐的,子桑倾还不至于疏忽掉这么重要的一条信息。 很显然,哈帝·埃米调查她了,就不知道他调查到多少资料就是了。 “你和七十七也就是小七,是怎么认识的?” 哈帝·埃米也悠哉的靠着椅背,可他看着子桑倾的绿眼睛就好像猎人锁定住猎物一样,带着狂野的势在必得。 “我不认识她。” 夕阳将子桑倾密翘的眼睫毛投影出一道长长的暗影,一如她此时令哈帝·埃米捉摸不透的心思。 哈帝·埃米既然这么问她,想必是他调查到的信息不多,亦或者是有些信息他不太确定真实性,想从她这里得到答案。 不管是那种,子桑倾没有替她解答的想法。 “不认识?你觉得我会相信吗?”哈帝·埃米身上的气场突然就狠戾起来,“不认识的话,你为什么一听到她的名字就乖乖跟我出来?” 子桑倾越是淡定,哈帝·埃米这心里就越是不安。 几天前第一次见到子桑倾的时候,哈帝·埃米怀疑她是其他黑暗组织的人。 可现在,哈帝·埃米开始质疑自己的怀疑了。 他可以肯定子桑倾认识小七,而且,子桑倾在跟踪他到了特工十七的墓碑前后,她并没有很快就离去,她在十七的墓碑前站了很久。 如果子桑倾看了一眼墓碑就走的话,他掉头回来的时候是赶不及遇上子桑倾的。 哈帝·埃米现在怀疑,子桑倾不但认识小七,她还认识十七。 那个纵身跳下悬崖已经死了两年的特工十七。 可是,特工组织严禁与外面社会的接触,就算有谁能侥幸认识十七或者小七,最大可能也就只有认识她们其中的一个。 且小七才出任务不到三次,她认识外界人的几率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十七又已经死了两年了。 能同时认识十七和小七的人,哈帝·埃米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他们特工队里的自己人了。 想到这里,哈帝·埃米看向子桑倾的眼神更为狠戾深邃了。 他在特工队大半辈子了,特工队来来去去一共多少人他一清二楚。 特工队不存在逃离特工队在外逍遥的叛徒,因为离开特工队的特工无一例外全都去见了阎王。 这也是哈帝·埃米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子桑倾会认识小七的原因,更甚者子桑倾连十七也认识。 想到当初那个连死不愿从他的华夏女孩,哈帝·埃米就有些难受,这么多年,一根筋倔犟到宁折不屈的特工不止 到宁折不屈的特工不止十七一个,可除了十七,没有人能再让他动心了。 “就算我认识小七好了,我不告诉你,你能怎么办?” 子桑倾微微扬起在嘴角的笑意带着一抹轻蔑。 她是从特工队出来的,哈帝·埃米那一套她非常清楚。 子桑倾知道她这一番话说出口后,哈帝·埃米也许动了要把她抓回去的念头。 但是,哈帝·埃米就算想抓,也得有能力抓才行,子桑倾可不认为现在的她,还会轻易落入哈帝·埃米的手中。 “你觉得我拿你没办法?” 哈帝·埃米也笑了,也和子桑倾一样,眼神里带着轻蔑。 他堂堂特工队的头目,难不成还对付不了一个区区小女孩? “试试不就知道了。” 第481节 已经将咖啡店地形摸清楚的子桑倾,再次观察着店内环境,想着她要是此时和哈帝·埃米动手的话,她往哪条路线走能更快的冲出咖啡店。 他们进来的时候,咖啡店里本来就人不多,现在除了她和哈帝·埃米,更是没有其他的顾客了。 “既然你对自己这么有信心,那就试试。” 哈帝·埃米嘴角牵起的笑意越渐加大,在子桑倾看不到的桌子下,哈帝·埃米的右手缓缓伸向桌下。 看着这样目不转睛盯着她的哈帝·埃米,子桑倾眼皮一跳,直觉危险的信息正在靠近。 子桑倾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呈现舒张状态,虽然她面前既没出现枪也没出现刀等危险武器,可她依旧警惕得绷紧了神经。 快速环顾一圈咖啡店,咖啡店很正常,唯一不正常的,也就只有哈帝·埃米了。 正当子桑倾排除外界的危险性,全身心准备对付哈帝·埃米时,哈帝·埃米在桌下的左手猛地一拍桌底下的一个红色小按钮。 下一瞬,在子桑倾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时,她屁股下的单人沙发突然一抖。 子桑倾立马低头,满目震惊的她,竟然看到地板裂缝了! 且是好死不死的就在她沙发四周,平地一声雷般裂出了一条方方正正的四方形裂缝! 已然察觉到情况非常不妙的子桑倾,正想起身离开屁股下的沙发,然而,她还没来得及站起身,整个沙发就失去重心的猛然往下掉。 猛然下坠的力道又快又猛,完全不可逆,正好低着头的子桑倾看到底下黑洞洞的就像个无底洞,深不可测的完全看不出深浅。 这要是掉下去,可就真的完了。 心神剧震的子桑倾,反应极其快速的猛然伸手往前一抓。 惊险之中,子桑倾纤细的手指堪堪抓上地板的裂缝边缘,整个人紧靠这一点支撑吊在突然出现的洞口中。 ‘哐当!’一声砸响从黑洞洞的脚下传上来,听着这道声音,子桑倾猜测脚下的黑洞应该不深。 对于咖啡店一角突然出现的惊人一幕,收银台前的两名工作人员就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也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其中一人看了眼哈帝·埃米的背影,默默走去关上店门。 夕阳还能从落地窗里照射进店内,吊在洞里子桑倾抬头看着头顶上方悬挂着的夕阳光线,突然觉得浑身冰冷。 她太大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咖啡店竟然是哈帝·埃米的一个窝点! 事已至此,子桑倾没空去想更多的事情,她现在得想办法从这个地方出去才行。 抓在地板边缘的小手轻移了一下,子桑倾抓得更牢的同时,双臂用力一撑就要爬上去。 然而,哈帝·埃米这时候也快速起身走了过来,看到子桑倾竟然没跟着沙发一起掉下去,还妄想上来,他穿着战靴的大手就朝着子桑倾的小肩膀猛踹过去。 哈帝·埃米一出现在洞口时,从他身上传下来的压迫感就迫得子桑倾呼吸一窒。 察觉到哈帝·埃米提脚踹过来,双臂用力撑起脑袋刚刚露出洞口的子桑倾,连忙撤手去抓洞口另一边的边缘。 因为子桑倾跳转的及时,哈帝·埃米一脚过去竟然踹了个空,他看着快速转移到另一个方向的子桑倾,长腿一跨,紧接着又踢过去。 哈帝·埃米在洞口边缘轻松的走着,子桑倾仅靠双臂左抓右抓的跳转移动。 两人无声的接连踢躲了几个回合后,占尽优势的哈帝·埃米终于是得了机会,逮住时机一脚踢上子桑倾的肩膀。 子桑倾仅一手抓在地板边缘,另一只手在途中转移着还没抓上地板,结果哈帝·埃米这么一踢,肩膀被重重往下一踢踩的情况下,她整个人就再也支撑不住的往下坠。 “该死的!” 抓在地板边缘的手被迫脱离,子桑倾低咒一声,眼睁睁的看着子桑倾堕落无边黑暗却无能为力。 “反应还挺快。” 这算是和子桑倾的一个短暂交手,子桑倾竟然悄无声息的躲过了他这么多脚,这着实出乎哈帝·埃米的意料。 地下太黑了,因为视线受阻子桑倾落地时弄出了轻微声响,掉落在沙发旁的子桑倾,一落地就立马在地板上坐起。 一边看着黑暗的四周,子桑倾一边掏出兜里的手机。 有了手机屏幕的微弱光线后,子桑倾第一时间并不是借着这点光线去看地下室的情况,她低头就手指翻飞的给东阳西归发短信。 子桑倾:‘我被哈帝·埃米 哈帝·埃米绑架了。’ 趁着哈帝·埃米还没彻底限制她的自由,一条简短的不能再简短的短信发送出去,子桑倾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子桑倾太了解哈帝·埃米了,他竟然为了抓她把市区的窝点就这么暴露了,这足以说明哈帝·埃米抓她的决心。 如果哈帝·埃米真的铁了心要抓她,子桑倾要逃出去显然没有那么容易。 为了安全起见,情况允许的话,向外界求救是必须。 且,子桑倾这几天天天和东阳西归联系,万一突然联系不到她,她又不在国内,东阳西归指不定怎么样疯狂。 所以,不能让东阳西归找不到,如果她真的没办法脱身,最起码,她得给东阳西归留下点线索。 就在子桑倾把短信发出去时,头顶突然一阵阴风刮过,她一抬头,就看到上方的四方形洞口掉下来一大团黑影。 紧接着,子桑倾身旁更是低气压猛增,哈帝·埃米从上面跳了下来。 哈帝·埃米本来想封了洞口,从暗道里去地下室的,可他竟然看到子桑倾反应那么快的拿出了手机。 子桑倾在掉下去的第一时间掏出了手机,她显然不可能是在玩手机,跟谁汇报信息才是真的。 也正因为看到了子桑倾身前散发出的微弱手机屏光,哈帝·埃米才突然决定跳下来的。 而哈帝·埃米跳下来的第一件事也很简单,抢子桑倾手中的手机! 几乎是在哈帝·埃米的双脚还没碰到地面时,他的左手就从上往下的抓向子桑倾身前的手机。 哈帝·埃米的双脚是从子桑倾右侧落下的,当他的擦过子桑倾肩膀径直伸向她的手机时,子桑倾心里一紧,当即就反应更为快速猛然倾身就地一滚。 哈帝·埃米的意图已经通过他的动作明确的传递了出来。 翻滚中,左手紧抓着手机的子桑倾按灭手机屏光,一滚离哈帝·埃米两米范围,她起身的同时立即将手机装回了兜里。 “你刚才发信息了?” 哈帝·埃米一心想要抢手机,结果竟然没抢到手,眸光一戾的他从地上站起身,他们头顶的洞口也在此时关闭了。 整个地下室瞬间陷入一片黑暗,虽然原先本来就不亮,但现在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一片了。 渐渐适应了黑暗的子桑倾,沉默着悄无声息的一步步后退。 她现在好像在地下室的正中央,要想出去,肯定得先靠墙找到出路。 习惯了野外作战的两人,夜视能力都非常不错,黑暗中,哈帝·埃米隐约看到子桑倾的身影正一点一点远离他。 因为整个地下室太过空旷的原因,哈帝·埃米的问话还传出了一点回应,看到子桑倾想要趁着黑暗偷走,哈帝·埃米手腕轻轻一转,手中变魔术般出现了一枚硬币。 哈帝·埃米的一双绿眸紧锁着子桑倾的黑影,手捏硬币的他随手往墙壁上一甩。 ‘叮!’一声硬物撞击上墙壁的声音,因为寂静所以声音听在耳朵里特别的响亮。 因为硬币撞击在墙壁开关按钮的原因,下一秒,子桑倾突然皱眉眯起了眼睛,因为他们的头顶亮起了几盏大灯,太过刺眼的白光照得子桑倾刺目极了。 地下室瞬间白亮一片,子桑倾快速一眼将地下室的环境看了个清楚。 一个长方形的空房间,四周封闭连个出口都没有,除了地上那个掉下来的沙发,这个地下室还真是空荡得可怕。 也正因为灯光大亮的原因,哈帝·埃米这时候才看清楚,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子桑倾竟然远离他十米开外了。 “如果你想逃出去,我劝你还是别费劲了,这个地方机关重重,你是逃不出去的。” 哈帝·埃米一步步往前,显然是朝子桑倾靠近。 “不试试怎么知道?” 在灯光下无所遁形的子桑倾,神色一变云淡风轻道。 如果哈帝·埃米是想要把她抓回特工队,其实子桑倾反倒不怕,因为特工队是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其实你也不必紧张,我只是想从你这里知道一些事情而已,只要你乖乖配合,我想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哈帝·埃米往前走了五米后就不走了。 要是子桑倾不那么淡定,她表现得再普通点,哈帝·埃米也许就不会对她感兴趣了。 身为一个特工组织的头号人物,哈帝·埃米必须时刻警惕着任何可能对特工队造成伤害的人事物。 子桑倾身上有太多的可疑之处,如果放任她不管,哈帝·埃米这觉可睡不踏实。 “你自己也说了,只是你想而已,你也不确定会不会伤害我,对吧?” 从子桑倾嘴角扬起的浅笑带着一抹妖冶,更带着深深地冷意。 她如何能配合? 如果哈帝·埃米知道,被他立了一个墓碑的特工十七并没有死,她如何能全身而退? 一想到墓碑,子桑倾就想起墓碑上的‘爱妻十七’这样的字眼。 每每一想到哈帝·埃米将爱妻这样的字眼套在十七的头上,子桑倾就觉得可笑至极。 哈帝·埃米知道什么是爱吗? 他要是真的爱十七,会把十七逼得跳崖吗! 简直可笑! “只要你对特工队没有威胁,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哈帝· 哈帝·埃米看着子桑倾不屑一顾的冷笑,不知为何,他竟觉得有些不舒服,想了想便补充道。 而且,让哈帝·埃米不舒服的另一个原因,刚才那一瞬间,看着子桑倾他竟然想到了十七。 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十七了。 “哼!” 子桑倾冷笑一声并没有回答。 她对特工队当然没有威胁,她的目标仅仅只是哈帝·埃米一个人而已。 子桑倾和哈帝·埃米在打太极般对峙着,另一边,东阳西归收到子桑倾的信息时,因为正忙着训练所以并没有及时察看信息。 当东阳西归终于忙完时,想到之前听到的信息声,坐在餐桌前准备用早餐的他连忙拿出了手机。 肖顺就坐在东阳西归的对面,他正好看到了盯着手机,脸色一瞬间就黑沉下来的东阳西归。 “怎么了?” 直觉告诉肖顺,出事了。 第482节 东阳西归喜怒不形于色惯了,以往不管出现再大的事情,肖顺要想从东阳西归脸上看出端倪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现在,东阳西归的眼神非常不对劲,不用细看就能看到他冷眸里的刺骨寒意与涛涛怒火。 “子桑倾出事了。” 和东阳西归一刻也不耽搁,突然起身就走的雷厉风行不同,东阳西归的语气还算平静。 东阳西归从身旁走过,肖顺就感觉有一股暴风雨从身旁刮了过去一样。 子桑倾出事了? 难怪东阳西归会这么反常。 不过,出什么事了? 如果是一般的小事情,东阳西归应该不会这样,因为以子桑倾的能力,小事情她一个人就足以解决。 所以,是出什么大事了? “东阳!出了什么事?要不要帮忙?” 肖顺在短短两三秒间就分析好了情势,看着东阳西归没动过筷子的早餐,他也立马起身追了上去。 子桑倾一个人在外执行任务,现在又不在国外,所谓远水救不了近火,真要出了什么事,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先吃,有事我再通知你。” 东阳西归正拨打着子桑倾的手机,面对肖顺有些担忧的神色,他头也不回的打发了回去。 举着手机贴着耳朵的东阳西归,修长有劲的大长腿快速往食堂门口走。 他就知道子桑倾一旦遇上哈帝·埃米,迟早是要出事的。 食堂里坐着很多正在用早餐的士兵,他们吃得吃,喝得喝,一切并无异常。 肖顺手里还拿着筷子,他站在过道里看着东阳西归越走越快的身影,心里隐隐觉得要出事了。 出大事! 当子桑倾的手机铃声响起时,她和哈帝·埃米已经动起手来了,压根就没空去接东阳西归的电话。 猛弯腰躲过哈帝·埃米踢过来的飞腿,在哈帝·埃米的脚从她头顶横踢过去时,子桑倾抓准时机狠狠一拳击打在哈帝·埃米绷紧的大腿肌肉上。 “嘶……” 绷紧的肌肉被子桑倾看似轻巧的一打,按理说不至于很疼才对,但不知道子桑倾找得什么角度击打过去,哈帝·埃米当即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并连忙收腿。 趁着这一空档,子桑倾猛然直起上身,右腿从下往上带着势不可挡的劲道猛踢上去。 打斗中两人本来就离得不远,哈帝·埃米对大腿上的疼痛一分神,眨眼间子桑倾的脚已经踢到了他胸前。 “嗯……” 哈帝·埃米想要一把抓住子桑倾踢上来的脚,然而,他抓是抓到了,可是晚了一步,在子桑倾将他的下巴踢出了一个鞋印时,他才抓住子桑倾的脚。 下巴被踢脱臼的感觉传来,哈帝·埃米又倒吸一口凉气的同时,他的一双绿眸也阴森得可怕。 shit! 竟然一再得被子桑倾攻击得手! 子桑倾因为急于逃脱这个地方,虽然踢上去的脚被哈帝·埃米控制住,但她可是一刻也不会放松的,逮着机会就迅猛攻击哈帝·埃米,另一只脚也一点也不怠慢的趁机攻击上去。 看着子桑倾接二连三的攻击,从不将异性放在眼里的哈帝·埃米,第一次正视起子桑倾的身手来,因为子桑倾步步紧逼的攻击,他竟然不敢小觑。 发现子桑倾因为攻击他竟然双脚离地后,哈帝·埃米紧抓着子桑倾脚腕的双手用力一推并放开。 哈帝·埃米的本意是想甩开子桑倾的,毕竟子桑倾失去了支撑,这时候随便一推都能轻易将子桑倾推翻在地。 然而,子桑倾并没有脆弱得被哈帝·埃米一推就倒,她借着哈帝·埃米的推力一个屈腿,在身体健开始往下落时,她双脚一并拢,趁机猛踢向哈帝·埃米的胸膛。 看到子桑倾突然转变的攻击,哈帝·埃米后退了一步,奈何速度还是没子桑倾快,胸前被狠狠踢中。 猛然一个急步连退,哈帝·埃米稳住身形再抬头时,子桑倾已经稳稳落地,正一脸清冷的冷视着他。 以前世特工十七的身手,十七是打不过哈帝·埃米的,可子桑倾跟十七不一样。 子桑倾熟知哈帝·埃米的一招一式,往往哈帝·埃米刚一动她就能猜出他要出的招式,而哈帝·埃米对她毫无所知。 在这样的牵制下,就算子桑倾硬拼未必打得过哈帝·埃米,可哈帝·埃 可哈帝·埃米在她这里也讨不到好处。 “看不出来,你还挺能打的。” 哈帝·埃米拍了拍胸前的衣服,似乎是在抖落身上的灰尘,他看着神情清冷却气场慑人的子桑倾,沉声冷道。 “谢谢夸奖。” 子桑倾也同样冷言冷语的回了一句。 手机铃声到现在也没停止,子桑倾犹豫着要不要现在接通电话。 万一在接电话的过程中,哈帝·埃米趁机攻击过来,她可没法分心。 “你发出去的求救信息有回音了,不想接一下?” 铃声响起的时候,哈帝·埃米就更加肯定,子桑倾先前拿手机时是在向外界求救了。 “解决了你,我自己会接。” 子桑倾面不改色的与哈帝·埃米对峙着,就在她回答哈帝·埃米的时候,铃声戛然而止的停了。 就算子桑倾一直没有碰手机,她也知道这时候的这个电话一定是东阳西归打来的。 她发了被绑架的信息,现在又不接东阳西归一定很着急,可子桑倾也没办法,她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对付哈帝·埃米。 “解决我?就凭你?” 哈帝·埃米的眉梢眼角全是不屑,子桑倾还真是年少轻狂! “我倒要看看,是我解决了你,还是你解决我!” 面对子桑倾并不张扬的挑衅,也想速战速决的哈帝·埃米,当即两个大拳头一握,又一次攻击过去。 东阳西归从食堂出来,径直走向办公室的方向,电话一如他所料的没有接通,他残存的一点希望也随着铃声的停止而断了。 因为训练耽误了用餐时间的洛寒舟,正好和东阳西归擦肩而过。 洛寒舟本来想跟东阳西归打招呼的,但他发现就算两人迎面走来,东阳西归的眼睛也没有看向他,就好像没有看到他这个人一样。 而且,从东阳西归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不太稳定,蕴含着盛怒,隐隐有爆发的迹象。 “又有什么棘手任务吗?” 因为东阳西归的反常,洛寒舟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解的低喃道。 又一阵打斗中,在哈帝·埃米火力全开的情况下,子桑倾被逼到了角落中。 面对哈帝·埃米泰山压顶般猛砸过来的拳头,不敢硬接的子桑倾侧身一躲,堪堪避开了哈帝·埃米迎面而来的狠拳。 ‘嘭!’一声大响,是哈帝·埃米的拳头狠狠击打在墙壁上的声音,子桑倾贴墙而站,就响彻在耳边的声音,听得她手臂寒毛竖起。 这一拳砸下去,光听声音就觉得肉疼。 然而,子桑倾还没来得及感慨,哈帝·埃米的蛮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凶悍时,她脚下的地板又是一抖,她吓得连忙低头看去。 犹豫从咖啡店直接掉入地下室的经历,子桑倾现在对脚下的任何动静都异常敏感。 哈帝·埃米是个变态,谁知道他会弄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来。 也就在子桑倾低头的一瞬间,她的脚下又出现一个黑洞,看得子桑倾又是倒抽一口冷气! 又是机关! 没有了沙发的阻挡,这次的情况比先前更为紧急,且方方正正完美切割出的四方形黑洞比先前的更大。 随着猛然掉落的地心引力,子桑倾就算情急之中快速伸手抓握,她伸出的手挥舞在半空中且什么都没有抓到。 这一次,子桑倾依旧是连哼都没哼一下就掉了下去。 子桑倾掉下去后,哈帝·埃米击打在墙壁上的拳头也缓缓收回。 随着哈帝·埃米的收手,因为被他砸中而呈现凹状的那一小块墙壁,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弹回。 很显然,被哈帝·埃米一拳击中的地方,暗藏着一个机关按钮。 哈帝·埃米狠戾砸向子桑倾的这一拳,摆明了是一个一箭双雕的连环计。 就算打不到子桑倾,在右侧退路被他阻挡的情况,子桑倾只能往左边躲,她这一躲,势必躲不开他的陷阱。 一再的落入哈帝·埃米的陷阱,子桑倾除了自认倒霉,也没法怨天尤人,哈帝·埃米早就算计好了要一步步诱她上勾,偏偏她还无处可躲。 让子桑倾捶胸顿足的是,她从地下室掉下去时,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她的右侧大腿上刮撞了一下,也正因为这突然一撞,她明显察觉到有什么从她裤兜里滑了出去。 再下一层的地下室依旧是一片黑暗,从上一层地下室照射下来的光线中,垂直向下却安全落地的子桑倾,随着一声轻微炸响,她赫然看到她的手机摔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 更让子桑倾心情跌落谷底的时,她发现她掉在了一个铁笼子里! 一根根密集的铁条竖立在四周形成一个牢固的铁笼子,她就算再瘦也不可能挤得出去。 猛然之间,子桑倾想到她既然能掉进这个铁笼子里,就说明笼子上部是可以没有密封的。 然而,正当子桑倾抬头之际,头顶原本大大敞开的铁笼子,竟然以猛兽般的速度机械闭合了! 子桑倾心下当即一沉,看着困住她的铁笼子,她真心觉得自己成了一只困兽。 他妈的! 哈帝·埃米是打算把她当野兽关起来吗! ☆、077强攻特工基地 “好好在下面待着,我马上就下去。” 在负一层地下室的哈帝·埃米,他站在洞口上俯视着铁笼子里的子桑倾,冷笑着安慰道。 第一次使用这些机关,看子桑倾那副憋屈样,效果还不错。 “有种你放我出去!你还是男人吗?有本事就单打独斗的打赢我!耍这些把戏抓我算什么男人!” 子桑倾很生气。 第483节 该死的! 真是倒霉到家了! 哈帝·埃米这个卑鄙小人,竟然设计了这么多机关。 真要是靠真本事干架,她未必会输给哈帝·埃米,哈帝·埃米也休想抓她! “我是不是男人不需要你来评价。”哈帝·埃米看着年轻气盛的子桑倾,淳淳教诲道,“没人教过你吗?手段不重要,结果达到了目的才是整理!” 哈帝·埃米觉得现在的女孩子真的是太天真,他从没说过自己是个正人君子,他也没想过要做一个正人君子。 “卑鄙!无耻!” 哈帝·埃米那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行事准则,子桑倾自然再清楚不过了,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非常不屑这样的哈帝·埃米。 说到底,哈帝·埃米就是一个机器,一个眼里只有利益与欲望的杀人机器! “卑鄙无耻又怎样,我依然活得好好的!” 哈帝·埃米顿觉可笑,用机关抓了子桑倾就算卑鄙无耻了? 子桑倾是没见过真正卑鄙无耻的人事物吧! 本来就没打算能多醒悟,子桑倾只是气不过发泄一下骂了几句而已。 看到哈帝·埃米俯视下来的不屑视线,子桑倾气呼呼的一扭头,不再去看站在她头顶嚣张的哈帝·埃米。 正当哈帝·埃米想关闭机关时,一阵突兀铃声响起,已经转身的哈帝·埃米连忙回头往下看。 子桑倾静躺在铁笼子两米外的手机,又亮了起来。 她的手机竟然摔出去了? 看到子桑倾的手机脱离了她的掌控,哈帝·埃米哪里会错过这样唾手可得的机会,只见他纵身一跃,一米九五的魁梧身材就轻巧的跳下了洞口。 ‘哐!’一声噪音传来,被关在铁笼子里的子桑倾被震得一抖。 铁笼子就在洞口的正下方,哈帝·埃米这一跳可不就正好跳在铁笼子上吗。 当子桑倾抬头时,看到的就是哈帝·埃米从铁笼顶上轻松跳下地面的身影。 “你别碰我手机!” 哈帝·埃米摆明了就是冲着她手机跳下来,虽然知道哈帝·埃米不可能会乖乖听她的话,可子桑倾看到哈帝·埃米朝她手机走去,她还是怒喊了一声。 手机屏幕正面朝上,子桑倾已经看到来电显示是‘东阳’了,这个电话是东阳西归打来的。 如果哈帝·埃米接通了这个电话,谁知道他会怎么跟东阳西归说。 此时此刻,子桑倾只能埋怨部队配发的手机,为什么质量这么好! 刚才那一摔,手机直接摔碎了该多好! 该死的! “你觉得我会不碰?” 走到手机面前的哈帝·埃米,一边回头看向子桑倾,一边弯腰捡起手机。 一个合格的特工必须精通多国语言,更何况是哈帝·埃米这样的特工头目。 “东阳?”捡起手机的哈帝·埃米看着手机里的备注,反射性的低喃出声。 他知道东阳是一个复姓,但子桑倾怎么只备注了一个姓,没有名呢? “你刚才就是发信息给他的?” 哈帝·埃米举着手机靠子桑倾靠近,但他走到铁笼三步远就停下了脚步。 任由子桑倾再虎视眈眈伸长了手臂,她也够不到她自己的手机。 “把手机还我!” 眼看着手机就在眼前,可子桑倾却怎么也抓不到,她气得一双冰瞳怒火攀升。 “你现在是阶下囚,不还你,你又能怎么样?” 哈帝·埃米看着气炸毛的子桑倾,反倒觉得有趣了。 瞅瞅她那双要吃了他一样的眼睛,她先前的清冷淡定呢? 之前不是要解决他吗? 哈哈哈哈哈! 子桑倾怒瞪着哈帝·埃米不再说话,哈帝·埃米摆明了想刺激她,她得冷静,冷静,再冷静。 “不要手机了?” 见子桑倾不再朝他伸手要手机,哈帝·埃米反倒主动送上前去,当然,他不可能傻到直接送到子桑倾面前。 看着自己的手机被哈帝·埃米握着,左一下右一下的摇晃着诱惑她出手,子桑倾瞪着手机的冰瞳好像要把手机瞪出一个窟窿来一样。 铃声还在响,东阳西归还没有挂断电话。 突然之间,双手紧抓在铁条上的子桑倾猛然出手了,可哈帝·埃米比她更快速的收手了,手机又一次从子桑倾面前溜走了。 “我先听一下对方是谁,再考虑要不要把手机还给你。” 哈帝·埃米说完就接通了电话,侧耳倾听的他,一双绿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子桑倾。 好歹也当了几十年的特工了,哈帝·埃米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通电话的重要性。 电话打了那么久才接通,东阳西归也不傻,他并没有在电话一接通的瞬间就着急说话。 虽然东阳西归打得是子桑倾的手机,但这种危机关头他不可能在没确定子桑倾 不可能在没确定子桑倾身份的情况下,就贸然和电话那头的人对话。 双双沉默了三秒后,哈帝·埃米是好整以暇的沉默着一点也不着急,可手机另一头,急于知道子桑倾情况的东阳西归,可就没那么多的时间等待下去了。 “喂?” 对方这几秒的沉默,就算隔着大洋彼岸,也能让东阳西归百分之九十的肯定,手机那头的人并不是子桑倾了。 听到对方终于开口了,哈帝·埃米就笑了。 不出他所料,说话的是一个男人,低沉的嗓音说出的是一口纯正的华夏语。 “你好。” 哈帝·埃米又沉默了两秒后,这才用同样纯正的华夏语,语气颇为有礼的问候着东阳西归。 虽然只是用手机交流,虽然两人并没有正常交流上一句话。 但战场上浴血奋战出来的直觉,让哈帝·埃米知道对方不简单。 再看看眼也不眨紧盯着他的子桑倾,哈帝·埃米的眉头几不可见的轻皱了起来。 也许,手机那一头的东阳,也和子桑倾一样有着不俗的身手,不知道他是干什么。 华夏那边的业务,他甚少涉足,哈帝·埃米一时想不明白,他怎么就惹到华夏那边的黑暗组织了? “你好,哈帝·埃米。” 虽然没听过哈帝·埃米的声音,但东阳西归听着手机里传出来的,具有混淆视听意图的华夏语,他冷笑着一口道出了哈帝·埃米的名字。 “……我是哈帝·埃米,请问你有何贵干?” 哈帝·埃米又一次沉默了两秒,但他这一次的沉默带着一抹小小的震惊。 子桑倾从没叫过他的名字,他还怀疑过,莫非子桑倾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但东阳西归这指名道姓的一喊,就排除了哈帝·埃米的这一疑问。 竟然远在电话另一头的东阳西归都知道他是谁,子桑倾自然不会不知道。 “我有何贵干?哈帝·埃米,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绑了我的人,你有何贵干?” 东阳西归坐在办公桌前,左手举着手机的他,右手则手指翻飞的在键盘上敲击着,他在通过手机定位哈帝·埃米所在的地理位置。 关于特工十七和哈帝·埃米之间的恩怨,子桑倾和他说过,所以东阳西归是知道怎么一回事。 但在东阳西归看来,子桑倾就是子桑倾,特工十七早就已经是过去式了。 不论如何,他不会再让哈帝·埃米打扰到子桑倾的生活。 “呵……东阳先生,就算我绑了你的人又怎样?你的人先跟踪我的,我总得知道她为什么跟踪我吧?” 哈帝·埃米听出来了,东阳西归的语气非常不善,那他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说吧,你现在想怎么样?” 东阳西归的眸色深深一沉,语气也更冷了几分。 如果子桑倾真的被哈帝·埃米绑架了,向来哈帝·埃米是不会主动放了她的。 “我也没太想怎么样,我就是想知道她是谁,你又是谁,她又为什么要跟踪我而已。” 哈帝·埃米倒是一点也不隐瞒,还身为友好的告诉东阳西归他的意图。 “既然如此,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知道的一切。” 东阳西归早在哈帝·埃米出声的那一刻,他心里就有了明确的打算。 双方距离太远,他就算再想把哈帝·埃米怎么样,也得先飞到哈帝·埃米身边再说。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理会你的人了?” 对于东阳西归前一刻还步步紧逼,下一刻却如此轻松不计较的语气,哈帝·埃米倒是有些讶异的挑了挑眉。 心够宽的呀,就不怕他对子桑倾怎么样? “你是聪明人,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东阳西归修长的食指在鼠标上轻轻滑动着,出现在电脑屏幕上的画面,赫然是哈帝·埃米特工基地的三维立体图。 “可能要让东阳先生失望了,我没你想象中那么聪明,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做。” 哈帝·埃米看着被关在铁笼子里的子桑倾,这颗心就忍不住的雀跃。 听对方的声音,东阳西归应该还挺年轻的,至少比他年轻。 子桑倾虽然长相寡淡了点,但好歹长得也不懒,也许子桑倾和东阳西归之间,有不同寻常的情绪也不一定。 “如果她有什么闪失,哈帝·埃米,我只想说,其实你的特工基地并没有那么难闯,更甚者可以说是脆弱得不可一击。” 第484节 当初第一次知道子桑倾和特工队的牵连时,东阳西归就暗中着手调查过特工队的一切资料。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虽然没和哈帝·埃米见过一面,但东阳西归对他的了解可不比子桑倾少。 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哈帝·埃米就像是熟悉又陌生的对手,要对付哈帝·埃米,他还是有把握的。 “你什么意思?” 哈帝·埃米绿眸突的一下猛然幽暗。 从东阳西归的话语中,他竟发现东阳西归对他以及他的特工队了如指掌! 可他却不知道和他讲电话的是谁,更不要说东阳西归身后的组织了。 这让哈帝·埃米感到深深地不安。 这种敌人对自己无所不知,自己却对敌人一无所知的感觉,让他非常的不爽! 不爽 不爽极了! “意思就是,你最好识趣点!” 东阳西归警告着说完最后一句话,他就率先挂断了电话。 已经定位出哈帝·埃米的具体位置了,和哈帝·埃米也没什么好废话的,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听到电话那端传来的忙音,哈帝·埃米有些错愕。 他竟然被挂电话了? 东阳西归竟然挂了他电话! 还警告他! 他妈的他们俩到底是谁占上风? 明明是子桑倾被他绑架了不是吗? 东阳西归竟然还这么高姿态想踩他! “他警告我!” 一再确定东阳西归是真的挂了他电话后,哈帝·埃米看着手机直接黑了脸,隐隐有些咬牙切齿的看向子桑倾道。 子桑倾在他手里,东阳西归竟然还敢警告他,他妈的! “活该!” 子桑倾并不是担心哈帝·埃米和东阳西归通话,她只是担心哈帝·埃米跟东阳西归乱说,听到这里她也知道哈帝·埃米并没有知道他想知道的,她便也放下心来。 “fuck!” 哈帝·埃米见子桑倾火上浇油的刺激他,他气得猛然高举手机,冲动之下就想摔了子桑倾的手机。 子桑倾的眼睛随着哈帝·埃米的举动转动,她虽然心一提,但其实她更喜欢哈帝·埃米能真的摔了她手机。 虽然没了手机挺不方便的,但现在手机不在她手上,便宜了哈帝·埃米更不妥。 然而,哈帝·埃米也只是一时冲动而已,当他看到子桑倾特别平静清冷的眼神时,他就好像被人泼了一盆冰水一样,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他不能这么冲动,这手机留着还有用处。 “落我手里,别以为你能多好过!” 哈帝·埃米缓缓放下高举的手臂,子桑倾的手被他的大手牢牢握在手里,他提前给子桑倾打了一记预防针后,转身就走了。 看着哈帝·埃米离去的高大背影,子桑倾暗松了一口气。 只要哈帝·埃米不在视线范围内转悠,也许她能想办法逃出去。 一连几个小时过去了,子桑倾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打电话也没人接,白丞橙开始着急了,怀疑子桑倾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哈帝·埃米正通过子桑倾的手机查她的信息,他在已经有些眉目的时候,被白丞橙的电话骚扰得不行。 白丞橙就是那个乐队主唱,对于这个哈帝·埃米是知道的。 因为不想把事情闹大,哈帝·埃米在白丞橙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之后,无奈之下他强迫子桑倾接了这个电话。 并且,哈帝·埃米还警告子桑倾小心说话,不然别说白丞橙的演唱会了,白丞橙这个人会怎么样他都不敢保证。 “喂,白丞橙。” 在哈帝·埃米虎视眈眈的眼神警告下,子桑倾一脸平静的接通了白丞橙的电话。 “子桑倾,你在哪里?怎么一直不接电话?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没事吧?” 一听到子桑倾一如既往的清冷嗓音,白丞橙快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稍微放了下来。 一直找不到子桑倾的人,他都快吓死了。 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子桑倾出个什么事,他责任可就大了。 “我没事,手机不小心调静音了没听到,我这几天有点私事要办,请假几天可以吗?” 子桑倾也不想把白丞橙牵扯进来,随口找了个借口就搪塞白丞橙。 哈帝·埃米并没有在跟她开玩笑,白丞橙就只是一个普通干净的少年而已,哈帝·埃米要对付他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所以,再怎么样她也不能让哈帝·埃米把注意力转移到白丞橙身上。 白丞橙大好的青春年华前路无量,不能被哈帝·埃米给毁了。 “请、请假?”白丞橙愣了好一下,“当然可以!请多少天都可以,但你真的没事吗?你一个人可以吗?” 虽然子桑倾说没事,但想到她一个人流浪在外,白丞橙还是有些担心。 子桑倾之前不是说没事的吗,怎么突然又有事了。 “放心,我没事。” 听到白丞橙字里行间的关心,子桑倾这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暖。 有白丞橙这个朋友还真不错的。 “哦,那你注意安全,不要关机不要静音,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白丞橙知道子桑倾有些事不想告诉他,他也不想造成子桑倾的困扰,但还是担心的叮嘱道。 “好,拜拜。” 子桑倾放软了语气,特别乖巧的点了点头。 看到子桑倾说拜拜,哈帝·埃米看准时机就伸手进铁笼子里,一把夺回她手中的手机。 人身自由都被限制了,子桑倾可不认为她的手机还能由她掌控,看到哈帝·埃米要抢她手机,她倒是一点也没反抗。 “挂断了?” 哈帝·埃米本来还想听听白丞橙,想着要不要说点什么的,听着电话里传过来的忙音,他脸色又是一黑。 “白丞橙家世清白就一个普通歌手而已,他粉丝很多,你和他又不熟,没什么好交流的吧?” 通话是子桑倾在哈帝·埃米伸手抢手机时,快速挂断的。 “你放心,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不会去碰他的。” 哈帝·埃 哈帝·埃米知道,子桑倾的前半句话是刻意说给他听警告他的。 对于公众人物,在没有酬劳的情况下,哈帝·埃米是不会主动去碰的。 那些明星的粉丝有些疯狂得都失去理智了,看着就烦躁,他还想清静会儿。 “你是一名军人吧?” 隔着铁笼子,通过子桑倾的手机,哈帝·埃米可是知道不少有趣的事情,他看着子桑倾突然就笑得一脸阴森。 军人,还真是好笑。 他一向很少跟军人打交道,怎么就惹到子桑倾他们了呢?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子桑倾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但她面上却异常的平静,早在手机被哈帝·埃米拿走的那一刻,她就有想到这种后果。 她的手机里倒没有多少重要信息,和东阳西归的短信记录虽然没有删除,但都是一些情侣之间不算太暧昧的对话。 但是,重要的是手机卡,仅凭一个号码,哈帝·埃米就可以调查出很多他想要的资料,更何况,她的这个手机和号码还是部队配发的。 照哈帝·埃米这种速度调查下去,如果东阳西归没有及时发现并阻拦的话,势必会有更深层次的资料被哈帝·埃米发现。 “倒也不如何。”哈帝·埃米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阴笑,“虽然我还没查到给你打电话的东阳叫什么名字,但我以前认识一个叫东阳长风的华夏军人,你说,东阳长风和你这个东阳有没有什么关系?” 想起多年前仅有过一面之缘的东阳长风,哈帝·埃米有些感慨。 一转眼,这都过去二三十年了。 时间可真够快的。 一听到东阳长风这个名字,子桑倾心里突的一紧。 东阳长风是东阳西归的亲生父亲。 没想到哈帝·埃米竟然还认识东阳西归的父亲。 如果哈帝·埃米不是眼花的话,他貌似看到刚才那一瞬间,子桑倾密长的眼睫毛轻颤了一下。 也正是子桑倾这小小一点一不留神就会疏忽的情绪变化,让哈帝·埃米心中得猜测得到了肯定。 “你和东阳同志是恋人关系?” 哈帝·埃米似乎有些开心,他轻挥了一下手中的手机,虽然是在疑问,语气却是肯定的。 “……” 子桑倾看着哈帝·埃米闭口不答。 在无法知道哈帝·埃米知道多少的情况下,她是说多错多,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哈帝·埃米看起来特别的有闲情逸致,隔着铁笼子就和子桑倾聊起天来,“我要是有你这么一个姿色不错又有能力的手下,我也会把你收入囊中的。” 虽然两人只交手了数十回,但子桑倾着实让哈帝·埃米刮目相看。 要不是他全力以赴的对战状态,也许他就败在子桑倾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手下了。 第485节 “……” 第二层的地下室只在角落开了一盏灯,不远处照射过来的微弱光线中,子桑倾平静的冰瞳下,眼神越渐冷漠。 哈帝·埃米以为谁都和他一样吗? 东阳西归才不会见了谁都收入囊中。 “东阳长风是你男朋友的父亲吧?” 在子桑倾的一再沉默中,哈帝·埃米突然话锋一转又绕回了东阳长风身上。 “……” 子桑倾的目光自始自终都没从哈帝·埃米脸上移开,她再次沉默不语。 东阳西归从没和她说过他亲生父亲的事情,子桑倾和哈帝·埃米一样,很多事情也只是猜得而已。 “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的,但这已经够了。” 面对子桑倾无声的抗议,哈帝·埃米也不动怒,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浅笑就再次转身离开了地下室。 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后,哈帝·埃米再次出现在地下室。 时间过去这么久,天早就黑了,一道声响过后,子桑倾正前方一扇墙突然打开了,哈帝·埃米出现在墙后。 依旧只有一盏灯光的灰暗地下室,随着哈帝·埃米的一步步靠近,子桑倾清楚的看着他的右手拿着一个小针筒。 哈帝·埃米的这个铁笼子太牢固,子桑倾身上除了一把手枪一把短匕首的情况下,她根本就没办法靠自己的力量逃出这个笼子。 此时成为阶下囚的子桑倾,黑沉着小脸看着哈帝·埃米。 她不用多想也知道,哈帝·埃米那个针筒里的液体肯定是镇静剂。 “我知道你要把我带走,但现在已经天黑了,你把我眼睛蒙上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没必要给我打针吧?” 子桑倾快速想了好多种方法,她似乎没有特别有效的方法,能阻止哈帝·埃米给她注射镇静剂。 她现在都被限制了自由,哈帝·埃米也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纵有一身技能在手,子桑倾也颇有种无力施展的懊恼。 哈帝·埃米步步为局,从她进入咖啡馆开始就一个不可挽回的错误。 “把你眼睛蒙上你还有耳朵,你我都不是普通人,就没必要说这些让人笑掉大牙的笑话了。” 身为一名出色特工,如果他被绑架了,哈帝·埃米就算只用耳朵也能判断出敌人的地理位置,他可不会犯这种小错误。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局势下,子桑倾也不反抗,她就那么眼睁 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哈帝·埃米的针头扎进了她的皮肤。 “还挺识趣的。” 哈帝·埃米看着笼子里转眼就软倒在地的子桑倾,随手将针筒丢在了地上。 子桑倾的意识被迫进入了沉睡状态,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片漆黑又封闭的视野里,她分辨是白天还是黑夜。 动作轻缓的爬坐起,眼睛适应黑暗光线的同时,子桑倾小心翼翼的伸手摸探着。 前伸的小手刚伸出去一点,就碰到了触感冰冷的铁条。 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子桑倾明白,她还被关在铁笼子里。 眼睛虽然还未完成适应黑暗,但子桑倾知道她肯定不在咖啡店的地下室了。 因为她闻到空气中飘荡着一股血腥味,这在咖啡店的地下室是不曾闻到的。 “你醒了?” 小七几天几夜一直都待在黑暗中,纵使没有了灯光,她也能看清楚室内的一切,见铁笼子里的子桑倾终于坐了起来,喉咙干渴得快要裂开的她,这才艰难的开口。 就在小七出声的前一瞬,子桑倾也发现了周围还有其他人在。 听到沙哑得不能再沙哑的声音,子桑倾也渐渐开清楚她的正前方不到三米处,有一个小身影被吊了起来。 “你是……小七?” 因为长时间没喝水,小七的声音实在是太沙哑了,完全听不出她原来的声音,脑子飞快转动间,子桑倾试探性的询问道。 如果她没猜错,她现在应该是在特工基地里。 子桑倾之所以那么配合哈帝·埃米,除了她不配合也没其他办法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是。 白丞橙开演唱会的地方离特工基地不会很远,哈帝·埃米十之八九会把她带回特工基地。 只要能进入特工基地,子桑倾就能知道小七的情况。 “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七能分辨得出子桑倾的声音,子桑倾一开口她就听出来了,但他们所处的这个地方并不安全,她不能害了子桑倾。 早在有个人被突然关进来后,小七就猜到了这个很有可能是子桑倾,这下确定就是子桑倾后,小七的内心有些无力。 哈帝·埃米已经毁了特工十七了,他就不能放过子桑倾吗。 现在子桑倾被抓进来,她这几天的苦全都白受了。 “刚好遇到,就被抓进来了。” 虽然小七没正面承认她的身份,但子桑倾从她的语气里知道,同一室内被吊在她面前的小黑影,就是小七。 “你还好吧?是不是伤得很严重?” 子桑倾扶着铁笼子站起身,在黑暗中的她努力睁大眼睛,试图看清楚小七身上的伤势。 这个房间的血腥味很重,并非一朝一夕造就的,不知道小七在这里关了多久。 细细环顾着暗黑的室内,房间似乎不是很大,因为纵使是在黑暗中,这个空间也让她觉得有些压抑。 “我没事。” 被绑着吊打几天,现在的小七其实挺虚弱的,但她仍旧轻摇了一下头。 自从子桑倾进来后,就没人再打她了,皮外伤再重她也忍受得了。 “他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双双沉默了近一分钟后,寂静的夜里小七又突然轻声道。 对于子桑倾这个陌生人,小七还是没有办法把她和特工十七联系在一起,但是,她一定不会伤害子桑倾。 “我知道,对不起。”泼墨般的黑暗中没人发现子桑倾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她的声音非常的轻唤清透,“谢谢。” 就算哈帝·埃米手里有地下停车场的视频,看到了她和小七,可如果找一个借口敷衍哈帝·埃米的话,哈帝·埃米的矛头也许就不会对准小七。 可是,小七并没有那么做。 毕竟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太过奇异了,子桑倾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身为一个生性谨慎的特工,小七选择了相信她,这对子桑倾而言,是一个非常的欣慰。 面对又是道歉又是感谢的子桑倾,小七闭上了眼睛没再说话。 她所能做得,也就只有这些了。 “怎么样了?” 气温阴冷的下半夜,毫无睡意的哈帝·埃米走进了一个监控室,朝倚靠在皮椅上的一名特工询问道。 “她们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 守夜值班的特工听到哈帝·埃米的声音连忙起身,将子桑倾和小七在密室里的情况汇报给哈帝·埃米。 在红外摄像头的拍摄下,子桑倾和小七在密室里的一举一动都非常的清楚,哈帝·埃米拿起耳机听了听,密室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不管是子桑倾还是小七,都好像睡着了一样。 “头儿!头儿!” 当哈帝·埃米放下耳机的时候,突然从门外闯进来一个黑人男孩,语气有些急。 “出什么事了?” 看着慌慌张张的黑人特工,哈帝·埃米有些不悦。 天还没踏下来,有什么好急的,一点也不稳住。 “头儿!防线!有人入侵,我们设置在外围的防线好像被破了!” 黑人男孩的确是急,哈帝·埃米的手机一直没人接听,他一路跑过来找了一圈才问到哈帝·埃米到了密室。 “防线好像被破了?” 哈帝·埃米脸色深深一沉,他怒得不是真有人入侵,防线真的破了,而是黑人男孩说得‘好像’二字。 身为一名特工,自己基地的防线破没破竟然都不确定! “头儿!老十说,对方来势汹汹,人数好像不少!” 面对哈帝·埃米隐隐的怒意,黑人男孩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急得说着就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他似乎急跑了不少时间。 ☆、078结束 看黑人男孩的神色,是真的很急的样子,哈帝·埃米看着他沉思一秒,抬脚就快速往外走。 如果他没猜错,胆敢攻进他们特工基地来的,肯定是子桑倾手机里那个东阳。 来得好,他也正想会会这个东阳。 黑人男孩并没有紧跟着哈帝·埃米转身走人,他看着哈帝·埃米走出去后,一扭头对监视器前的特工道: “你们又打七十七了?” 黑人男孩比小七大不了几岁,但他块头要比小七大很多,身材看起来就好像是成年人一样。 一想到小七那副瘦弱的小身板被虐打,黑人男孩就有些不忍。 “没有,那个女人被抓回来后,我就没打过七十七了。” 站在监视器前的特工连忙摇头,他也不想打的,但哈帝·埃米的命令不能不从。 “下次下手别那么重!” 黑人男孩叮嘱了特工一句,随即也转身快速跑出了监视室。 夜幕下的黑夜静悄悄的,可看似平静的特工基地里,似乎笼罩令人不安的微妙信息,似乎随时都能爆发出一场大战。 特工基地位于众山之间的某个山谷平地里,洛寒舟跟着小队在山林里摸索前进。 第486节 悄无声息的快速行进中,小队走到山顶时便停止了前进。 海拔约三百米的山头上,洛寒舟俯视着山谷里的环境。 夜空中的半轮弯月照得大地银白微亮,洛寒舟能看清楚山谷里的基地构造,特工基地的建筑物不算多,反正没他们南沧舰队的基地大。 此时的特工基地一点灯光都没有,黑漆漆的一片,还一个人都没有。 “队长,情况不对劲。” 肖顺看着山脚下的特工基地,眉头越渐皱起,对着耳麦轻声跟东阳西归说道。 他们现在已经走到特工基地的内部来了,在外围的时候他们解决了几个岗哨,虽然他们手法隐蔽果决,但这里既然是特工基地,就没道理到现在还这么平静才对。 身为特工,敌人都潜伏到他们基地来了,这些特工怎么可能还一点察觉都没有。 “我知道。” 东阳西归趴伏在山头,一双森冷黑眸紧紧锁定山脚下的基地侦察着。 按照正常情况,特工基地的确不可能这么平静,哈帝·埃米肯定是已经发现有敌人入侵了,更也许特工们已经做好准备要迎战他们了。 “问一下木鱼,入侵了他们的电脑系统没有?” 东阳西归的两只黑眸眨也不眨的盯着山下基地,头低得快要吃着草的他,轻声跟身旁的洛寒舟道。 “是。” 洛寒舟同样趴伏得低低的,鼻尖闻到的全是青草的味道。 “电鳗呼叫木鱼!电鳗呼叫木鱼!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在低得不能再低的趴伏隐藏中,伴随着洛寒舟张张合合的嘴,小草尖儿轻轻撩拨着他唇瓣,惹得他有些瘙痒。 “木鱼听到,电鳗请讲,完毕!” 远在两三百米开外的牧阳,为了隐蔽整个人钻进了灌木堆里,此时的他正全神贯注的敲击着平放在膝盖上的笔记本。 看不出来特工基地的系统还挺先进的,哈帝·埃米一定非常有钱。 “队长问你,入侵了对方系统没有?完毕!” 洛寒舟也随时留意着山下的动静,毕竟四周围太安静了,这不同寻常的安静隐隐有暴风雨来临前的沉寂。 “快了,马上,别催!” 屏幕上高速飞过的代码中,牧阳快要无暇顾及洛寒舟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地下室里,站在监视器前的特工看着哈帝·埃米和黑人男孩接连离去,他犹豫着要不要也跟出去看看。 但是,如果他也走了,就没人守着子桑倾和特工七十七了。 “一个被吊着,一个被笼子锁着,地下室的门也锁上了,因为不可能逃得出来。” 将心里的想法不自觉的呢喃出声后,监视器前的特工也跟着出了监控室。 然而,他没发现的是,他前脚刚走,监控室的机器设备突然之间就全黑了,屏幕上的监控画面全都没有了。 “灭了!” 也就在监控室的画面全黑了的一瞬间,地下室里双手被高高吊着的小七,突然惊异了一声。 “灭了?” 子桑倾坐在铁笼子里,她反射性的重复着小七的话语时,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的冰瞳下意识的看向身后的墙角。 她右后方的墙角顶端有一个红外线摄像头,摄像头上一直亮着的小小红点,早在子桑倾醒来环顾四周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也是她一直不敢和小七多说的原因。 “你想出去吗?” 小七看着紧闭的房门,仔细倾听着门外的动静,眼睛全直直的盯着黑暗中的子桑倾。 如果子桑倾没被抓来,再过几天,也许哈帝·埃米就会放了她的,毕竟她也没犯什么重大失误,哈帝·埃米不会真把她打死的。 但子桑倾的情况不一样,哈帝·埃米不知道她就是特工十七,对她下手肯定不会留情的。 然而,如果被哈帝·埃米知道子桑倾就是特工十七的话,估计子桑倾这辈子都走不出这个基地了,那样的情况是小七最不愿看到的。 “当然。” 子桑倾肯定的点头,她这么配合的被哈帝·埃米带回基地,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担心小七。 现在看到小七虽然被拷打受伤,但并没有性命之忧,其实她心里挺放心的。 小七是在特工基地里成长起来的,生命力特别顽强,只要死不了,其他都不算事儿。 在子桑倾不算太清晰的视野里,她看到小七抬头向上,突然从嘴里吐出了什么东西。 小七将藏在嘴里的小刀片一下喷出,墨黑的刀片在黑暗中直线向上的翻飞着,直到小七被绑着手腕的手指一把捏住。 从华夏回来后,小七就预感到要出事,她做好了一切绝地逃生的准备。 拿到刀片后,小七反手就去割绑在手腕上的绳子。 尽双脚尖着地的小七有些急,刀片在绳子上割据得速度非常快。 她得快点,再快点。 虽然不知道摄像头为何突然灭掉了,但守在监视器前的特工一定会很快发现,等系统恢复正常,或者有人突然闯进地下室来看守她们,子桑倾要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看着小七熟练的动作,子桑倾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其实她也和小七一样身上藏着小刀片,出门在外带点防身的器具,这几乎成了她的习惯。 但她和小七的立场不同,关着她的笼子是铁笼子,拿出刀片也压根没半点用处。 眨眼的功夫,小七就割断了绳子,后脚跟一着地的瞬间,小七直接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身体绷紧的被吊了几天,她得稍微恢复一下肌肉的松弛度。 “怎么样了?” 子桑倾正察看着关押她的铁笼子,因为她自始自终都没看到这个铁笼子的锁头在哪里,听到身后传来轻微声响,她一回头就看到小七坐趴在地上。 “没事。” 小七动作缓慢的轻轻摇头,深呼吸几口后,便紧跟着站起身。 “这笼子好像没有锁,要怎么开?” 小七上前后,子桑倾看着她围在笼子外面转悠,便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如果是锁,她自己打开倒是不难,问题是这个铁笼子和一般的笼子似乎不太一样,她连锁头都没找到。 “这是马克新研发出来的特制铁笼,没有锁头,是用密码解锁的。” 小七仰着头看向笼子顶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密码锁? 密码锁也是锁,可她除了一根根的铁条,不管什么锁都没有找到。 子桑倾刚想张嘴说话,就见笼子外面的小七突然一下高高跃起,双手抓在笼子顶端就挂在了笼子上。 见小七这般动作,子桑倾侧着头往上,试图想看清楚小七在干什么。 铁笼子上边的其中一条铁条上,有几个小得几乎看不见的数字密码,小七看着密码随手输入几个数字。 ‘咔嚓’一声响,盖在笼子顶端的铁条就整个弹开了。 “你知道密码?” 看着轻而易举就被打开的铁笼子,再看着轻松落地的小七,子桑倾一跳抓着铁笼上沿往外爬的同时,不由得疑惑了一句。 哈帝·埃米那么谨慎的一个人,他设置的密码,小七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这太不可思议了。 “不知道,是猜得。”小七语调没什么起伏的解释着,末了,看着动作奇快就爬出跳下来的子桑倾,她又接着道,“我刚输入的是十七的祭日。” “……” 子桑倾刚站直的身体一僵,脑海中自动浮现十七墓碑上的四个字。 爱妻之墓。 哈帝·埃米爱十七? 子桑倾刚想想就觉得可笑。 “走吧。” 小七见子桑倾有些僵住,似乎猜到她已经看到十七的墓碑了。 前几天刚好就是十七的忌日,哈帝·埃米肯定会去看十七,子桑倾这时候出现被抓,也许她真的看到过十七的墓碑。 子桑倾思绪一转,继而转身跟在小七身后。 “你就别出去了,我一个人出去就行。” 在小七打开地下室的房门时,子桑倾一把拉住她想往外走的身影。 如果她出去的时候遇到哈帝·埃米,小七又好死不死的和她走在一起,就算她最后逃走了,哈帝·埃米也一定不会放过小七的。 且,好不容易回到特工基地,子桑倾没打算就这么离开。 “不行!基地的防御比两年前要严很多,你一个人出不去的。” 小七看着子桑倾清瘦的小身板,并不认为她能逃得出去。 “你看看你自己,你身上有伤,就算跟着我一起出去,你非但帮不了我,还会连累我的。” 子桑倾知道小七的好意,但她不想让小七冒险,只得那话刺激她。 “……你一个人能行吗?” 小七自然知道她现在的身体很虚弱,再加上子桑倾说得也有道理,她便开始动摇了。 “能行的!” 子桑倾肯定的点头,这种时候,不行也得行。 “那你小心点。” 见子桑倾信心十足的样子的,小七也不再勉强。 如果子桑倾不幸又被抓住,哈帝·埃米是不会立马就解决子桑倾的,以后还有机会。 第487节 “嗯。”子桑倾点完头就走,然而她走了几步就又退了回来。 在小七不解的目光中,子桑倾一把抱住她,担心弄到小七七身上的伤口子桑倾却又不太敢用力,只得轻拍了几下小七的背,低喃道: “好好保重。” “你也保重……”小七并没有回抱子桑倾,虽然她会因为十七的关系帮助子桑倾,但子桑倾这个人这张面孔对她而言还是陌生的。 这一次,子桑倾放开小七后就头也不回的快速穿梭在地下通道里。 看似平静的夜幕下,似乎一切都蠢蠢欲动起来,连一丝的凤春草动都能刺激得人神经一紧。 虽然基地的防御系统被入侵破坏,但哈帝·埃米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此时哈帝·埃米出现在某栋楼的顶层,他站在窗户前隐蔽在窗帘后,一双猎豹般的绿眼睛虎视眈眈的看着对面山上的凤春草动。 “头儿,他们开始行动了,我们不阻止吗?” 在普通人看来安静平常的基地里,黑人男孩却被四面八方一条条一道道涌向基地的黑影吓得不轻。 对方人数很多,一个个悄无声息动作敏捷,一看就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华夏有句古话,叫做擒贼先擒王,不急。” 哈帝·埃米显得特别理性,似乎一点也没把进击的敌人放在眼里。 黑人男孩可没有哈帝·埃米那么理智,他是亲眼看到敌人突破防线一步步逼近的。 虽然他也对自己基地里的特工们有信心,但黑人男孩还是担心哈帝·埃米是不是太轻敌了。 敌人都打到地盘上来了,哈帝·埃米怎么能还什么都不做呢! “头儿,你去哪儿?” 在黑人男孩焦急的等待中,哈帝·埃米动身就往外走,他连忙追上去。 “去天台。” 哈帝·埃米说着顺手从桌上拿走一个强光手电筒。 掌控全局的东阳西归最后出发,他在其他战友都靠近特工基地的建筑物后,他才以飞快的速度冲过去。 东阳西归快速奔跑到最近的一栋建筑楼下,想继续前进的他左右看了看,抬脚就往外冲。 站在天台上的哈帝·埃米等的就是东阳西归,虽然他没见过东阳西归,虽然夜色下看不清战士们画着迷彩的脸。 但是,哈帝·埃米在观察了那么久后,他就是锁定了东阳西归这道身影,这是一个男人在战场上的直觉告诉他的。 看到东阳西归在墙角停留了一秒,就身形挺拔的继续前冲后,哈帝·埃米手电筒一举一开,强光直直射向地上移动的身影。 头顶突然一束强光照射下来,东阳西归眉头一皱一惊的同时,下意识的就往旁边的墙角靠拢。 “躲得还挺快。” 东阳西归躲得位置太好了,刚好是哈帝·埃米的手电光照射不到的地方。 看着瞬间空空如也的楼宇过道,哈帝·埃米有些可惜,他还没看清楚东阳西归长什么样呢。 东阳西归的身体刚碰到墙壁,他就后悔自己下意识的躲避行为了。 哈帝·埃米分明是看到他了才拿手电筒照他的,又不是冲他开枪,他躲什么躲! 于是乎,下一瞬,东阳西归手中的mp5冲锋枪保险一开,他就以闪电之姿又出现在了楼道里。 ‘咀——’ 顺着还没撤走的手电光,他眯眼就对准手电光的源头,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发现了他都不开枪,还明目张胆的照他,一般的特工肯定不会这么蠢的暴露自己。 如果东阳西归没猜错的话,照他的人一定是哈帝·埃米,只有哈帝·埃米才会这么自负到不要命。 子弹从枪膛快速击发出去,消音枪管发出沉闷的声响,并没有在基地里激起多大的反响,东阳西归这一枪就好像是蚊子叫一样,并没有引来基地的其他特工。 因为哈帝·埃米的手电筒一直照射着东阳西归的位置,所以东阳西归又一次闪现时他是立即就发现了。 他都事先表现友好的没开枪了,哈帝·埃米以为东阳西归在经过思量再次现身时,态度也会和他一样友好的。 所以,看到东阳西归突然高抬的枪口指向他时,哈帝·埃米低骂了一声立即矮身蹲下。 子弹划破长空的绝然狠劲从头顶飞过,刺激得哈帝·埃米头皮一阵发麻。 他敞开大门迎客,结果东阳西归上来就是一枪,这个客人未免也太不识趣了! “头儿!还不战吗?” 黑人男孩蹲趴一旁,他一直都蹲着没怎么敢露头,看着被枪击得被迫蹲下身的哈帝·埃米,黑人男孩真弄不懂哈帝·埃米是怎么想的。 敌人都打到家门口来了,哈帝·埃米到底在磨叽什么! 此时的哈帝·埃米黑着脸,小心翼翼的探头往下看。 东阳西归开枪的时候,子桑倾刚好从地下室上到了地面,她正探头探脑的往外侦察敌情,结果就在寂静的夜里耳尖的听到后面那栋楼,传来了消音枪的轻微声响。 有情况! 子桑倾四下张望确定没人后,她一骨碌快速跑了出来,一个转弯就右转向后跑。 转弯看向东阳西归的方向时,子桑倾隐约看到头顶有一道光甩了过去,随后仔细一看,楼道正前方不到三十米的那个身影,不就是东阳西归吗。 东阳西归也看到了子桑倾,他刚开始还以为是特工,枪口一转就要朝子桑倾射击,幸亏他一眼就认出了子桑倾狂奔而来的清瘦身影。 “你没事吧?” 东阳西归连忙收枪,并且再一次靠墙而立消失在哈帝·埃米的视线内。 听到子桑倾被哈帝·埃米绑架的时候,东阳西归这心里都担心成什么样,结果他风风火火的赶过来救人,子桑倾就自己跑到他面前来了。 “没事,你怎么来了?” 子桑倾一口气跑到东阳西归身边,眼睛左右张望着两旁的过道,深怕突然蹿出一个特工来。 对于哈帝·埃米这件事,子桑倾并没有想让东阳西归搀和进来,东阳西归这一来,事再小也给整大发了。 “你都被绑架了,我能不来吗?” 东阳西归抓着子桑倾的肩膀上看下看,还把她转了一圈前看后看,确定子桑倾身上没有伤后,他才放下心来。 看来哈帝·埃米并没有把子桑倾怎么样,还好他来得够快。 “我自己可以逃出去的。” 子桑倾略头疼。 东阳西归应该不是一个人来的,如果来得人太多,哈帝·埃米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我不放心。” 东阳西归坚定摇头,他不能让子桑倾一个人面对哈帝·埃米,太危险了。 “你带了几个人来?” 子桑倾以为东阳西归是潜进来,并不知道他是攻打进来的。 “几个?几个可攻不进这个特工基地。” 东阳西归一手摩擦着枪管,黑眸在黑夜中的基地里四处搜索着。 “攻?你不会是一路打进来的吧?” 子桑倾眼睛一下大睁,难以置信的看着东阳西归。 难不成东阳西归了不少人马攻进来? 可人呢? 她怎么没看到其他人? “不打进来,难不成还被哈帝·埃米请进来?” 面对子桑倾震惊不已的眼神,东阳西归不太苟同她的想法。 既然来都来了,当然要打进来。 瞧他们打得多好,都潜到特工基地里来了,还一声枪响都没发生。 “你也太大胆了!哈帝·埃米这个特工基地进来容易,出去难!你有把握全身而退吗?” 子桑倾顿觉东阳西归太鲁莽了,怎么能就这么闯进来呢。 “不大胆一点,难道你想让我当一个胆小的男人?放心,我不做没把握的事。” 东阳西归调整了一下耳机,冲子桑倾勾起一抹迷之微笑。 子桑倾就在身边,想到有好多天没看到她了,东阳西归眼珠子左右一转,见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后,他大手一伸托着子桑倾的后脑勺就往自己身上带。 “嗯……” 察觉到东阳西归想干什么,子桑倾连忙抬手抵在他的胸口想推开他,可还是晚了一步,下一秒,她的唇就重重的贴上了东阳西归。 都这种时候了,哈帝·埃米不定在哪个角落伺机而动的守着他们呢,东阳西归怎么能在这种危急关头想那些事情,这思想也太腐败了! 楼下的人吻得火热,天台的人却找得眼睛发酸。 “人呢?” 在天台探出一个头往下看的哈帝·埃米,视野范围内找了不下五遍,愣是没找到东阳西归的身影。 依东阳西归的反应速度,他极有可能在开枪后就转移阵地了,但就算转移不可能一点踪影都没有的。 “藏起来了吧。” 黑人男孩也跟着一起往下张望,基地这么多建筑物,弯弯角角那么多,要藏起来很容易。 哈帝·埃米再不下命令反击,他们可就要失去优势了。 “去!把基地的灯全部打开!” 哈帝·埃米再次打开手电筒往下照射时,吩咐着黑人男孩道。 “是!” 黑人男孩本以为哈帝·埃米会说,让弟兄们不留活口的全面反击,结果却等来了开灯的命令,无奈这下他起身就往楼梯口的方向跑。 哈帝·埃米一心寻找东阳西归的踪迹,他没发现黑人男孩刚走到楼梯口,都还没开始下楼,就开始一步步往后退。 借着点点银白月光,在黑人男孩后退了三四步后,可以看到另一道身影出现了楼梯口。 第488节 肖顺平举着枪对准黑人男孩的胸口,他前进一步,黑人男孩就后退一步,无声的一进一退间,弥漫在天台上的气氛渐渐紧张起来。 许是察觉到身后有不同寻常的动静,在肖顺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时,哈帝·埃米突然就回过头去。 “没想到你们速度还挺快的。” 看到肖顺举枪对准黑人男孩,哈帝·埃米显得特别冷静,似乎一点也不意外肖顺就这么出现在他的眼前。 肖顺没再继续前进,他的枪口也没有从黑人男孩身上转移到哈帝·埃米身上,他只拿一双精明的眼睛冷视着哈帝·埃米。 哈帝·埃米说得是华夏语,一口非常流利标准的华夏语言,很显然,哈帝·埃米知道他们是华夏军人。 “你们的头儿是不是一个叫东阳的男人?” 哈帝·埃米见肖顺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不说话,他便又接着说道。 “……” 肖顺依旧沉默不作声。 “你告诉那个东阳什么的男人,就说子桑倾在我手上,我想和他谈谈。” 担心东阳西归在身后放冷枪,哈帝·埃米走到天台中央不让自己暴露在楼下,他的手电筒则不偏不倚的照射在肖顺身上,将肖顺从头到脚都打量了几遍。 哈帝·埃米并没有把手电光照射在肖顺的脸上刺激他的眼睛,肖顺听完哈帝·埃米的话沉思了起来。 肖顺并不知道子桑倾已经从地下室里逃出来了,他们之所以会到特工基地来,也就是为了要救子桑倾,这事还是转达给东阳西归,让东阳西归做决定比较好。 “虎鲸呼叫黑鳄,听到请回答,完毕!” 肖顺的视线在哈帝·埃米和黑人男孩身上流转着,一对二的局面对他不是很有利。 东阳西归还流连在子桑倾香甜的唇齿间,耳机传来肖顺的声音后,他这才恋恋不舍的退了出来放过子桑倾。 “黑鳄听到,虎鲸请讲!完毕!” 帮子桑倾理顺她有些凌乱的短发,东阳西归沉冷的回复着肖顺。 “哈帝·埃米说子桑倾在他手上,他想和你谈谈。完毕!” 肖顺准确无误的传达着哈帝·埃米的意思。 “……”看着就站在身前的子桑倾,东阳西归沉默了一秒,随即回道,“可以谈,完毕!” 哈帝·埃米竟然说子桑倾还在他手上,看来他不知道子桑倾已经自己逃出来了。 “可以谈。” 得到东阳西归的肯定回答后,肖顺立即传递给哈帝·埃米。 “你让他到五楼的会议室来,我要和他单独谈!” 哈帝·埃米还闪着亮光的手电筒往脚下一指,无声的传递着地点是他脚下这栋楼的第五层会议室。 肖顺将哈帝·埃米的话再次传达给东阳西归,东阳西归同意了他单独见面的提议。 “我让洛寒舟过来陪你,你就在楼下别上去,知道吗?” 寂静无声的夜幕墙角,东阳西归叮嘱着子桑倾道。 “我不能去吗?” 想到东阳西归和哈帝·埃米单独相处的画面,子桑倾就觉得分分钟都不平静。 “哈帝·埃米说单独见面,我也正好有点事想和他谈谈。” 东阳西归已经知道了十七墓碑的事情,想到哈帝·埃米竟然在十七死后给她立了那样一个墓碑,他就一点也不想子桑倾再见到哈帝·埃米了。 “那你自己小心点,他为人奸诈阴暗,你别轻易相信他说的话。” 东阳西归都这么说了,子桑倾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提醒他一句。 “放心,我有分寸。” 轻拍了几下子桑倾的小脸,东阳西归提着枪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走向哈帝·埃米所说的会议室。 东阳西归已经离开视线好几十秒了,子桑倾看着依旧一派平静的特工基地,还是觉得怪异得很。 她在这里生活过这么多年,她知道基地里的特工是什么水平。 东阳西归都和哈帝·埃米交上手了,再加上先前的基地防御系统被破坏,其他特工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可现实的情况还真就是平静得可怕。 身后一阵冷风刮过,子桑倾连忙回头,是洛寒舟跑了过来。 “来了很多人吗?” 子桑倾还靠墙而立的站在墙角下,洛寒舟一跑身旁她就低声询问道。 “五个小队。” 洛寒舟说着就伸出了五根手指。 “这么多!” 子桑倾有些讶异,以往执行任务都是一个小队一个小队的出来,东阳西归这次竟然直接领了五个小队出来,他疯了不成。 “队长说了,不成功便成仁。” 洛寒舟这一次是站在东阳西归这边的。 试想一下,如果阿史那一枝被一个特工头目绑架了,出动五个小队他都嫌少。 “什么乱七八糟的。” 子桑倾顿时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什么成功成仁的,东阳西归在想什么! 五楼会议室的门没有关,整个五楼也只有哈帝·埃米在。 东阳西归走到会议室门口的时候,黑暗中一眼就看到坐在首位皮椅上的哈帝·埃米。 虽然开灯按钮就在门边,但东阳西归并没有开灯的意思,他抹黑就走了进去。 两个男人都在黑暗中打量着对方,谁都没有率先说话。 哈帝·埃米看到东阳西归拉开皮椅,在他对面坐下后,他才嘴角一勾,笑得高深莫测道: “你认识东阳长风吗?” 东阳西归刚坐下,哈帝·埃米这话一出,他顿觉屁股底下坐得不是皮椅,而是一根根的针。 一开口就点名他的亲生父亲,莫非哈帝·埃米知道些什么? “你想说什么。” 然而,东阳西归就算心里再震惊,他面上也没表露出什么任何的表情来。 “看来我没猜错,你就是东阳长风的儿子。” 哈帝·埃米比东阳西归年长了十几二十岁,哈帝·埃米看着年纪轻轻就气场强大的东阳西归,心里又是一翻感慨。 看着东阳西归就仿佛看到了当年自己的模样。 不知道哈帝·埃米拐那么多弯弯绕绕到底打得什么主意,东阳西归就干脆不回他,看他怎么演下去。 “当年你父亲死的时候,我目睹了全过程。” 哈帝·埃米见东阳西归那么淡定,竟然不主动上钩,他皮椅往后退了退,两脚一抬就搭在了会议桌上。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就不信东阳西归还能沉默得住。 “……” 东阳西归的唇猛一下抿得紧紧地。 他父亲去世的时候,哈帝·埃米在场? 可是,据他事后所查的资料,当年的现场除了极端杀狼的人和部队的军人,并没有第三方的人在场,哈帝·埃米是怎么目睹了全过程的? “你想说什么。” 纵使心里有不少疑问,可东阳西归一张嘴语气还是特别的沉冷镇定。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难道你就没想过让杀父仇人也死在你的枪口下吗?” 哈帝·埃米嘴角的笑容越渐的加大了。 “这与你无关。” 东阳西归这话一出,等于是默认了东阳长风就是他的父亲,但事已至此,他已经不在乎哈帝·埃米到底知道与否了。 “是与我无关,但我想告诉你的,击毙你父亲的那个人,也是我的仇人。” 哈帝·埃米交握在身前缓缓摩搓着,似乎在反复琢磨着什么事情。 “所以呢?” 东阳西归在心里冷哼了一声,这才是哈帝·埃米的真正目的。 “所以……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哈帝·埃米搭在桌上的双脚一收,放下脚的他身前往前倾了一下,似乎是想将东阳西归看得更清楚。 东阳西归眸色深了不少,哈帝·埃米一个特工要和他这个军人做交易? 想想就觉得有些可笑。 月色越来越深,特工基地还是一派平静,潜进基地里的一众特种兵,就好像消失在各建筑物里一样,一眼望去丝毫看不到人影。 约莫五十分钟后,东阳西归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头也不回的下了楼。 “后生可畏啊!” 东阳西归走后,还坐在会议室里没离去的哈帝·埃米,颇有感慨的轻叹了一句。 他才四十多岁,明明还很年轻,可和东阳西归面对面的谈话时,他却突然有一种自己老了的感觉。 “队长。” 肖顺一直在四楼没离开,看到东阳西归从五楼下来,他连忙走过去。 “叫弟兄们撤退。” 东阳西归下楼的脚步片刻不停。 “啊?”肖顺愣得脚步一顿,看着快速下楼的东阳西归,他又连忙追上去,“队长,就这么撤退?你确定?” 第489节 来的时候,东阳西归还一副要把哈帝·埃米抽筋扒皮的狠劲,怎么这会儿就急着要撤退。 他们大老远的赶过来,战都还没开始打呢! “确定!撤退!” 东阳西归头也不回,语气特别的坚决。 “……是!” 既然东阳西归都这么坚定的下了命令,肖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东阳西归一行人可谓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来无影去无踪的就这么走了。 因为子桑倾还有任务在身,从特工基地出来后,子桑倾就要和洛寒舟他们兵分两路了。 但是,让子桑倾不解的是,东阳西归竟然没跟着大部队离开,反而把她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降落了。 眼睁睁看着军用直升机飞走,子桑倾再看向站在他身旁的东阳西归,满头雾水道: “你为什么不跟着回部队?”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东阳西归睨了子桑倾一眼,随即右转,径直往前走。 “什么日子?”子桑倾快步跟上东阳西归的同时环顾四周环境,她这才发现他们竟然降落在一个别墅花园里,“我们怎么跑别人家里来了?” 降落在什么地方不好,降落在别人家的地盘上,难不成要他们爬墙出去吗。 “这不是别人家,这是我以前留学时住的地方。” 东阳西归身上没带钥匙,他走到墙根下站定,回答完子桑倾之后,他就身手矫捷的开始爬自家窗户了。 “敢情这是你家呀。” 子桑倾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她差点忘了,东阳西归的大学是在国外读的。 “也是你家,快点上来。” 眨眼功夫就爬上二楼阳台的东阳西归,低头看着还在楼下的子桑倾道。 “……” 东阳西归说完后,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二楼阳台,子桑倾见状,唯有认命的也跟着爬上去。 折腾了一晚上这会儿天都快要亮了,率先洗漱完毕的子桑倾一骨碌便钻进了被窝。 东阳西归从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子桑倾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你这就给我睡着了!” 东阳西归甚是无语的看着呼呼大睡的子桑倾,真想把她摇醒,但他也就想想而已。 子桑倾这一睡,东阳西归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只得关了灯也爬上了床。 轻轻的将子桑倾整个儿拥进怀里,东阳西归在她散发着洗发水香味的发间亲了一下,便闭上了眼睛。 哎,子桑倾也太不懂浪漫了,亏他还特意留下来陪她。 泼墨般漆黑的房间里,本已经熟睡的子桑倾,突然就猛地一下睁开了双眼。 “怎么了?” 东阳西归快要睡着了,却察觉到怀里的小脑袋受惊般突然动了一下。 “我差点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 子桑倾缓缓抬头,黑暗中直愣愣的看着东阳西归模糊的峻脸。 十二点早就过去了,东阳西归的生日也到了,她前几天还想着东阳西归生日要到了要给他打电话的,结果去特工基地走了一遭,她差点就忘了这件事。 “现在知道也不迟,毕竟今天才过去四五个小时。” 东阳西归笑了,连眼睛都如星辰般耀眼夺目。 “生日快乐,可是我没准备礼物。” 子桑倾有些懊恼,她本想着任务结束前买个礼物,等回了基地再补送给东阳西归的。 结果东阳西归突然跑了出来,她都没有提前准备礼物。 “你有的。” 东阳西归眼睛一眯,连声音都仿佛瞬间低哑了不少。 “真没有!” 子桑倾睁着无辜懵懂的大眼睛,她身上除了东阳西归从哈帝·埃米手里拿回来的手机,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哪儿来的礼物。 “你就是礼物!”东阳西归搂在子桑倾纤腰上的铁臂突然一紧,随即一个翻身就将子桑倾死死压在身下,“我要你!” 东阳西归就好像突然化身为一匹饿狼,充满侵略性的紧盯着子桑倾,在子桑倾两眼微睁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就采取强势之姿霸道的吻了上去。 ------题外话------ 妹纸们,此文或者此卷到这里就结束了,某爷儿知道太过仓促了点,所以,未交代清楚的会在番外继续更新,但是番外更新不会太频繁,如果更新,会在每个月的月底。 本来说要十二号上传更新的,结果今天已经十四号了,某爷儿的错,对不起。 某爷儿不知道该怎么说,此文写到这里,肯定会有妹纸会失望,某爷儿也不求原谅,某爷儿会继续努力的,谢谢各位妹纸的支持,某爷儿感激不尽。 另,在这里公布一下群号,【80665433】 某爷儿承诺过的,大结局有福利会放到群里。 愿妹纸们不论是学习还是工作都顺利,幸福安康,么么哒。 本书由书香门第【会员凝涉】为你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