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重生之王者》 第1节 书香门第【小鸟游空。】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末世重生之王者 作者:黑め眼圈 文案: 历尽三十二年残酷末世,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王者,终挣不过天外陨石降落后的毁灭结局, 重生后的末世boss又将面临第二场末世,是幸运也是不幸…… 本文宗旨:努力铲平末世! 【非主攻文,请见谅】 王者绝非孤高寂寞,因为他们能仔细去体察人心和民意 王者绝非淡薄野心,因为他们用能用欲望推动国家发展 王者绝非冷血无情,因为他们最初的同伴是用真心换来 内容标签:末世 重生 强强 穿越时空 主角:苏倾澜 ┃ 配角:希瑞尔 ┃ 其它:末世,灾难,重生,异能 ☆、毁灭降临 末世纪三十二年 上海市,市中心最高的大厦顶层。 一个欣长身影的男子站立在明亮的落地窗前,沉默的遥望着窗外。宽敞豪华的会议室里坐着几个低头不语的中年人,室内是一片让人心悸的压抑感。 这几位中年人皆穿着类似制服的东方人,气度不凡,一看就知道是常年身处高位的上位者,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眼中都有着饱经沧桑的痕迹,少了样尊处优后的贵气,却有如战士般的坚毅刚强。然而此时他们神情都是压抑着相同的悲凉和哀伤,隐隐以站在窗前的男子为首。 渐渐的,一股普通人察觉不到的轻微震动从地面传来,在场的人都脸色微变,只有那个站着的青年模样的男人始终面不改色。 直到连室内摆放的大件工艺花瓶都出现了肉看可见的抖动时,其中一个坐在最靠近首位的人终于猛的站起身来,看向那个背对着他们的男子,似艰难般开口道:“大人……” 被尊为‘大人’的男子终于转过了身,望向了他的属下。 一裘及地的漆黑长袍,鸦黑的过腰长发,狭长上挑的凤眼,少见的纯黑眼瞳里波澜不惊,如同被冰封不化的玄冰,深寒逼人。冷峻的男子身上像是侵染着夜的风华,冰冷尖锐的气势直指人心,令人不敢直视心生敬畏,但又不自觉的受到黑暗危险的盅惑。 他眉眼间的分明沉淀着岁月和阅历带来的沧桑,这是一种超乎年轻表相的从容自信,出现在男人不过青年的脸上却并不违和,只是气质神态模糊了他的外表,使人看不清到底多少岁了。 排除那胆寒的气势,容颜俊美之极的长发男子漠然的目光从这几个亲近的属下脸上划过,喟叹似的道:“地球马上步入毁灭,实非人力能阻止的了,我们没已经没有时间去谋划生机,离不开地球,也无法在外太空生存,一切都是空想。” 话语顿了顿,他略仰起头看的精美的天花板和因为是白天而没打开的奢华大吊灯,再崭新的室内装潢,也去不掉其中腐朽的霉味和浑浊的空气。 “好歹在外太空的空间站能保留一些人类的文明记录,证明着人类的存在,末世纪三十二年,我们在末世中为了生存挣扎了三十二年,却漫长得像活了一辈子。” “为什么啊,为什么!我们努力的活着,失落的城市也被人类亲手夺回重建,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变回末世之前的样子只是时间问题,时间!时间!老天爷啊,为什么不多给人类一点时间啊!” 一名中年人忍不住失声痛哭出内心的绝望,为的是人类的存亡,为的是脚下的地球,为的是再无希望的未来,只要人类一天没能靠自身的能力体魄超脱地球在外太空生存,人类就一个也活不下来! 此时,在别人眼里再坚毅铁血的汉子、再睿智豁达的长官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悲恸。 长发男子嘴唇无声的低叹,淡漠的神情中增添了一份无奈和郁色,活了这么多年,他已经不再惧怕死亡了,谁不是在末世踩钢丝一样的赌着命活过来的,看的太多,经历的太多,早已麻木,可一想到生死相托的同伴,信赖自己的手下,崇敬他的领地子民,再冷酷的心也不禁抽痛不止。 一千多万的鲜活生命化作王的责任牢牢的锁住了他,承担再他的身上,他已经四十九了,看情况也没希望渡过五十岁了,凭他的地位,还是经过无数次大洗牌后,世界现存的七大顶尖势力之一的首领,算是活够本了。 地面的震动越来越来强烈,连室内的其他家具都开始移位,即使身处上海市大厦最高的位置,也能听见底下人们惊慌的尖叫和混乱。长发男子回过头看了一眼外面,破坏永远比创建来的容易,繁华变为破败也不过需要一天。 收复这些重建的城市亦是他数十年来的心血,领地收纳的居民有华夏人也有末世前其它肤色发色的外国人,或许再过个几年名民族大一统都不是问题,而他们都是失去祖国自愿或被迫追随他的子民。 冷峻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温柔和悲凉,他何尝不像庇佑他的子民渡过此次劫难,但实非人力所及啊。 他抬起手,苍白的肌肤从宽大的袖袍中露出,一截精瘦有力的胳膊,修长的右手线条优美,粉色的指甲修剪的圆润,手指指腹处是一层薄薄的茧,指骨关节较为突出。 看到这只白皙似玉,指若葱尖令人惊艳的手时,但凡一个饱经杀场和战斗的人都会的毛骨悚然,这不仅一只堪称艺术的美手,在他们眼里更是能轻易捏断喉咙处置生死的杀人者的手! 掌心朝上,他凝神发动力量,精纯恐怖的死亡之力从手中涌出,在空气里激荡出一阵又一阵的无形波动,力量的波动几息间扩大的越来越远,最后包裹住整个城市,在城市的上空形成一个淡黑色的半透明能量光罩,努力平稳住这个范围内的动荡。 末世的天空是灰色的,浑浊的,那记忆中的广袤蔚蓝却深深的铭记在心底留恋,然而此时,灰色的天空染上了宛若火烧云般壮观的艳红,长发男子有些怔然的注视着这片凄艳的红,超乎常人的感官使他敏锐的发觉了遥远的空中穿透云层向地面飞射而来的陨石和伴随着的火焰。 “就让我庇佑我的子民到最后一刻吧。”他轻喃道,常年冷漠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冰雪消融般的笑意。 至少,此时此刻,死亡对人人都是公平的,没有谁逃的过这场极致的毁灭。 原本心如死灰绝望的众人,听到男子的话语后纷纷打起精神来,想到那无数历尽苦难的子民,哪怕人类再无未来,但他们还是会用尽全力向抛弃他们的世界证明,他们对生的渴望与不屈。 这个有着数百万年延续的种族是地球的主人,哪怕在末世来临后一度被丧尸占领过,人类的文明一度被摧毁过,他们也不愧于这个顽强的智慧种族! 各种各样的异能从各地释放出来,是毁灭也是守护,磅礴的死亡之力安抚住了惊恐的人们,那是他们视为信仰的首领的力量,就算是如此阴冷的黑暗属性力量,却让在结界守护范围内的人们心中一片温暖,犹如救赎,在末世纪唯有强大使人安心尊敬。 ☆、世界终结 四处都是从高空溅落的火花,细碎却密集的陨石碎片带着恐怖的下坠力量降临地球,地壳开始变迁起伏,平整的地表出现一道道深不见底的裂痕,许多曾被草木土壤覆盖的地方,暴露出大片大片的森冷白骨,那是末世纪残酷淘汰的证明。 几乎遍布整个世界的陆地地区和附近海域,有人类的,丧尸的,变异动物的,胜利者继续艰苦求生,失败者长眠于此,现实就是如此无情。 三十二年前的灾难发生后,不到十年便让人类死的十不存一,全世界只剩下一亿多的人口,国家全部消失,文明惨遭重创,被迫远离人口密集的城市,落魄地区的人类聚居地一度退回原始耕作。 无数的血于泪,汗与痛铸造出了这群末世的亡命徒,见惯了生离死别,活下来的个个老弱病残都不会是废物,末世是最残酷的生存之地。 庞大的结界在支撑一天一夜后开始稀薄变淡,其它……得不到力量评定在s级以上超能力者保护的城市早已毁灭。一天之间,血流成河,哀嚎不断。 只是一瞬,就有成千上万的人类丧了命,而现在的情形,哪怕是s级的强者也无法在外活过一天,保护地球的臭氧层破败不堪,从天而降的物体携带着外星病毒散播开来,恐怖的高温让将近三十年不变的灰色的天空和乌云变了色,也让这个世界走向了终点。 第2节 火耀的太阳在阔别人类许久之后,终于露了面,刺目的阳光照亮了这个阴暗晦涩的世界,无数从那场毁灭文明的剧变中活下的人仰望天空泪流满面,无数至出生起就没见过太阳的人好奇的茫然注视着。 紧抿的唇角溢出殷红的鲜血,俊美的容颜上显出病态的苍白,长发男子面无表情的继续向结界灌输力量,当温热的阳光洒在肌肤上时,他的神色有一丝恍惚,有些怅然。 浑身的力量所剩无几,指尖开始变得冰冷,淡淡的寒气仿佛连血液都能冻结,已经在透支生命力的他,生命无法挽回的流失不止,哪怕现在停下来,也阻止不了他正走向衰亡。 他的几个同样身负强大异能的属下已经透支完所有先走一步,能以这样的死法离开人世,想必他们是解脱的。生命的沉重压迫在男子的心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只有他再坚持一秒,他所剩不多的子民便能多看一眼这个世界,看似改变不了结局的作为毫无意义,但人总有自己不愿意放弃的坚持。 鸦黑的长发被汗水浸湿,汗水和血水一起滴落光机的地面,他的呼吸遏制不住的急促,气息逐渐虚弱,这对一个在末世里拼杀出的世界顶尖ss级超能力者而言,是前所未有的危机。 腥甜的血液还未溢出唇,就因措乱的呼吸呛进气管,男子脸色微变,以手压住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最后痛苦的吐出了一滩血。唇线优美的淡色的薄唇泛起不正常的青色,过多的失血和力量的损耗使他拟比超人的身体素质也开始承受不起,晕眩感挥之不去,他快到极限了。 以一己之力硬是拖延一个大型省会城市的毁灭时间,在灭世级天灾的面前能做到这种程度简直骇人听闻,这就是分割世界的东方领主的实力。 结界由平稳变得抖动不停,生活于主城而逃过一劫的居民们仿佛明白了什么,看着结界外的恐怖变化,纷纷走出自己的家门,牵着自己的家人、爱人,与伙伴们相聚一起来到空地上,抬头崇敬的望着首领所在的大厦顶层。 他们的首领为了他们,努力的争求着生存的时间,这份力量强大得令他们震撼,可他们明白,这对于天地而言却是杯水车薪,他们清晰的感觉到首领支撑不了多久了,死亡随时降临,因为死亡之力的黑暗结界,能够荣幸的从死神手上讨到一天多的生命。 这一刻,在浩大磅礴的死亡之力挥散下,末世纪的人们觉得内心平静的不可思议,从容而淡然的等待死亡,好似骄傲到连面对死亡也不愿露怯,整个城市不静到诡异,只剩外部撞击和破坏的声音。 通过精神力的感应,男子只感到一阵说不出的辛酸涌上心头,溢进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涩到连泪都流不出。 他很自豪,为这样坚强的灵魂。 此时他的形象已十分狼狈,但在他依然不改的高傲威严的气势下,不损得天独厚的完美外貌,反而多出尖刀般锋芒毕露的骇人危险之美。 神经紧紧绷住,骨头关节嘎吱作响,疲惫至极的虚脱感强烈到快无法抵抗,他却觉得还能坚持下去,铁血豪情鼓动在心头,男子洒脱的将散落在面颊前湿漉的长发抓拢到身后,身型站得笔直挺拔。 他倒是想要试试,他能做到何种地步! 在这必死的居民下,凝聚心灵和意志,尽全力拼死一搏,也不枉活过一回! …… …… 时间一点一点划过,慢的让人难受又快的恍然失措。 奇迹般的渡过三天,结界的守护范围如今早就缩小了十分之一,牢牢的以市中心男子所在的大厦为点,呈伞形包围着。整个城市的居民人挤人的坐在安全地区,将街道、楼梯口,天台等地方挤得满满的,他们苦中作乐,将以往舍不得吃的鲜美食物和奢侈品拿出来大方的和他人分享,放开胃口大口大口的吃着平日里眼馋的东西。 不论他们曾今的身份是什么,末世前他们又是什么人,都珍惜着彼此最后的时光。人们相互大声交谈着,爽朗的笑声不断,衣着利落简洁的女子,微笑着用她们布满粗茧和伤痕的手,温柔的安抚着年幼却因末世同样活的艰辛的孩子。 每个人,不论男女老幼,他们的眉眼都有一份末世人的坚毅果敢,格外的鲜活,他们拼着命活过每一个危机重重的日子,末世前的记忆中的繁华和平,是他们永远的伤痛。 …… …… 半跪于血色的地面,长发男子单凭自己的执念,从枯竭的身体和精神中榨取,麻木的坚持注入堪称微薄的力量。他的脸色惨白如纸,神情茫然,他已经离死不远了,永不动摇的神智也变得混沌一片。 突然,他猛的抬起头,失去焦距的漂亮凤眸空洞的望向东面的虚空,印象里一直强横霸道的精神力也走向了沉寂,这对于拥有心灵异能的人而言无异于衰亡。 短短几日里,他在冥冥之中的气机中,感应到同为ss级的顶级强者接连陨落,大部分都是认识的熟人,浩瀚的水之力、尖啸的风之力、平和的木之力、疯狂的空间之力、暴虐的火之力…… 昔日同阶的家伙不知道还活着几个,没有牵挂和负担的会活的更久吧,而现在…… “澜。” 细不可闻的沙哑声音响起,虚幻得如同错觉,悲哀的恍如临死前最后的眷恋。 “希瑞尔……” 听见不该出现的声音,错愕间他下意识的喊出一个人名。 脑海闪过模糊的画面,在回光返照里,所有的记忆飞快的流转,长发男子无神的墨瞳中几缕朦胧的光彩和激烈的情绪划过,最终在透支完力量的那一刹那,他无力的垂下手腕,身体猝然倒地,闭上了疲惫的双眼,七窍流血而亡。 而他的头发早已化为霜白。 同时,失去了保护者的东方领地最后的主城,在拖延了近四天后的热闹城市刹那间毁于一旦,中国境内所有聚居地和生命在此完全覆灭。 ☆、大梦浮生 “站住!如果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就不许踏出这个门一步!” 杵着拐杖的老者挥开了别人的搀扶,眼神冷冷的看着自己最优秀的学生,现在也只有他有资格阻止对方的行动了。手背青筋暴露,连拐杖都捏得嘎吱作响,老者明明是质问着苏倾澜,眼角却也不禁发红,好似在强忍着什么莫大的痛苦。 “告诉我,你当初对我的回答,何谓王者!” 手指都忍不住为这句话颤抖,但苏倾澜早已不是当初的稚嫩少年,出去的大门近在眼前,他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却迈不动一步。男子转过身脸色苍白如纸的看着自己的老师,面对着着老者但问题,他声音干涩的说出了曾经说过的话,犹如字字泣血。 “付出的比旁人多,承担的比旁人多,有容纳是与非的气度,有运筹帷幄的心智,以及……承担一切的责任心和魄力。” “那么,你现在应该做什么!” “我……” 男子向来冷漠的表情在一瞬间破碎,想到了接收到的前线情报,刚过完三十岁生日的苏倾澜是站在那里几乎失声痛哭。他的同伴走上前扶住了苏倾澜的肩膀,眼神悲恸的比哭还难看,门口的宪兵也是握紧着手中作为防御的枪械,压抑着对老者怨怒的情绪。 哪怕知道老者的做法是正确的,首领此时绝对不该去前线的战场,但这个决定不论是谁说出口……都太过于残忍了。 “就因为我的失误,前线的大部队基本十不存一,而活下来的少数士兵又怎么能抵抗得了核辐射,哪怕异能力者也没有几个能活着回来,希瑞尔不会放过这个时机的,更何况这本来就是在他的计划之中,是我低估了希瑞尔的狠辣,这一次的事情用我的命作为对战士们的安抚,我也不会有……” “啪——!” 话还没有等他说话,老者就一个巴掌狠狠的甩了上去,气得胡子都快飞了起来,他双眸通红的看着这个陷入了绝望的男子,恨不得直接把他揍醒。这时候是想些这种事情的吗,赶紧去将之后的损失尽量弥补才是正道。 第3节 苏倾澜被打得侧过了头,若非是谭毅扶着恐怕就摔倒在地了,此时的他哪里还像一个世界顶尖的强者,冷峻的容颜上只有愧疚和麻木,明明脸颊变得青肿了也仿佛毫无知觉。 “简直胡闹!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任性,但你不可以!苏倾澜,看看你身旁的同伴,你有何脸面自杀谢罪!” “是我……冲动了……” “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就行,现在拿起你的传讯工具,你的属下还在等待你的命令!” 勉强恢复了冷静,苏倾澜吐了出口里被咬破嘴唇后的血,眼神虽然还有些空茫,但脚步已经变得坚定起来。 站在门外的宪兵接到指示后关上大门离开。 “这一次的战况我已经知晓,最高指挥官程岑将军指挥不力,重罪难免……是以,格杀,给予厚葬。” 低沉的嗓音微微颤抖,拿着通讯话筒的苏倾澜闭上了眼,心里仿佛在滴血,当着几个同伴的面……男子说完了这一席话。 房间里只剩下一片寂静,任谁都知道这是拿程岑当做替罪羔羊,仅仅是因为……民心不能散,而苏倾澜的地位一旦动摇,只会造成内部没有必要的争端。 程岑的妹妹在之后找到了苏倾澜,那个小姑娘又是哭得惨兮兮,说无言面对这场战争的惨败,让他收回对程岑家属的a级待遇,苏倾澜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冷着一张脸呵斥她回去,只知道自己那天放下了公务,坐在房间里沉默了一整天。 战场上瞬息万变,纵然是自己判断失误,程岑何尝又没有错。 这一次的教训,让苏倾澜失去了一名得意干将,也知道了什么是上位者的抉择。 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希瑞尔用这场核战下活着的士兵为诱饵,要求他亲自去敌方势力的地方和谈,哪怕谁都知道这次的邀约绝对凶险万分,可是身处在这个位置上的苏倾澜不能拒绝。因为失去了亲人、友人的人都渴望着让剩余人都安全回来,这是个真正的阳谋,所有人都知道的陷阱。 老师王晖干脆调动了自己给予他的特权,开启了对内的防御罩,并且关闭了出去的门,这个睿智的老者给了所有人一个王不能出去的借口,事后在连衣冠冢都不算的战士墓地自刎,从头到尾苏倾澜都无法阻止,或者是无力去阻止。 那一天的景象依旧历历在目,明明都隔了怎么久的时间,回想起来依旧是如此难过。 怎么…… 又梦到了过去的经历…… 陌生的女性声音像隔着水一样的障碍传来,模模糊糊的听得不真切,苏倾澜这时才想起自己不是力量耗尽了吗,怎么还活着? “你这孩子……怎么哭了。” 谁的手指温柔的抚摸着他的眼睑,如此的令人眷恋,那种几乎被摒弃的软弱感情浮上心头,温热的液体在脸颊慢慢滑落,原来是自己哭了啊。 苏倾澜只感觉身体僵硬无比,好似附身到一个木头身上,手脚动弹不得。消毒水刺鼻的味道清晰可闻,在凝神思索后,他知道事情出乎预料了,要治疗自己根本不会送人普通病房! 因自己身为顶级异能力者,普通药物和医疗设备对他无效,每次受伤自然会有专门的医疗类异能力者出手救治,送到有消毒水的病房……这是想让自己伤重身亡吧。 他用尽全力使自己能够抬起了头,耳边似乎都听到了颈椎嘎吱作响,在看到了对他说话的人后,苏倾澜的眼瞳猛然一缩。 女子陌生的容颜近在眼前,一身病服和苍白的脸色无比证明着对方的身体不健康,她就这样依靠在枕头上,吃力的伸手擦拭自己的眼泪。发现苏倾澜醒来后,面容秀丽的女子望着他微微浅笑,犹如一朵快要凋零的牡丹,哪怕不复曾经的国色天香,依旧美艳绝伦。 “妈……” 心中微痛,苏倾澜在怔愣了一会儿后就认出了对方是谁,这也会是一个梦吗? 随后眼底的杀意泛动,哪怕精神还处于恍惚之中,苏倾澜还是分出了梦境和现实的差别,知道自己现在是清醒状态,而他的母亲早就死在了几十年前,死在了末世开始之前。 是哪个异能力者,竟然敢拿母亲来骗我! ☆、末世重生 “倾澜,如果累了就回家去睡吧。” 苏沫心疼的看着她的孩子每天下课就来医院陪他,还有半年多就全国要高考了,哪怕学校有晚自习,他固执的宁愿请假也要按时送新鲜的汤食过来。 别人家的孩子哪个不是被爷爷奶奶当做宝贝一样的关心着,可倾澜却没有这种待遇了,想到那个经常带着礼物来拜访方家的女子,不禁胸口发闷。 清亮的黑瞳中倒映着少年的面容,她的笑容和关心没有一丝做伪,趴在床沿的苏倾澜忽然不愿意打断对方的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逝去了几十年的母亲。 开发着人类潜力的异能力者通常记忆都很好,记忆深处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他不会认错的……这是他的血脉至亲,对方眼中的人分明是少年时的自己。 暖暖的阳光从窗帘的一角照入,却少了一份辐射带来的刺痛感,呼吸着没有任何尘土气息的空气,心中溢出如蜂蜜一样的甜意,这是名为幸福的感觉吗,苏倾澜的手指微微痉挛,对身体的操控权开始回归。 倘若这是记忆编织出的虚假场景,未免太过真实了,以他比拟超人的五感竟然发现不了破绽,如果有这么强大的异能力者他如何会没有接收到相关情报。 其实他已经隐隐猜到了一个可能,只是这个可能实在是荒谬无比,哪怕是掌控了时间异能的强者也无法令时光倒流。 手指滑入裤子的口袋,果然碰到了一个金属硬物,苏倾澜握在手中拿出来。八成新的翻盖式手机被他打开,看到在末世中已经沦为报废品的手机,莫名的有些怀念的沧桑,而荧光的手机屏幕上显示出了时间。 周四,2012年11月18号。 是时间的奇迹……还是恶意的欺骗? 心漏了一拍,苏倾澜低垂着眼眸坐起身,掩藏了自己过于复杂的眼神,他现在要去证实自己的猜测了。女子的手随着他的动作而放下,苏倾澜用手背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低声说了一句就起身离开了这间病房。 “我出去一下。” 一个‘妈’字无声的咽下,在没有证实之前,苏倾澜的骄傲不允许他称呼一个可能是冒牌货的家伙为母亲,那样不仅是侮辱自己,还是在轻视自己的母亲。 如果……如果真的是您,请让游走在末世里的我再拥抱你一次好吗。 走出了医院的少年回过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谁又会想到这里高楼耸立的医院会成为当初他和丧尸的交战点,何一点没有过期的药物都是末世的珍稀品,他就是在这里亲手火化了母亲快要变异的尸身。 苏倾澜行走的脚步很慢,脊梁挺得笔直,每次到一个交叉路就会停下来,好似归来的旅者,满身的风霜和疲惫,然后选择一条似曾相识的路前行,哪怕选错了也没有关系,他终究会找到正确的路回去。 这里和重建后的上海市判若两地,如此繁华和热闹的省会城市,让苏倾澜都感到了陌生。也是……哪怕赶走了丧尸夺回了城市,昔日的盛世明珠已经找不回那份末世前的耀眼了。 第4节 上海市,这不是苏倾澜从小长大的地方,却是留给他最深刻印象的地方。有悲伤也有喜悦,在末世的三十二年里,最终他还是活着回到了这个城市,是一切的开始也是一切的终端。 刺耳的刹车声马路上响起,让旁边的路人都吓了一跳。 “找死啊,过马路都不看红绿灯!” 司机从车窗前伸出头,看到了外面还在发呆的少年后忍不住晦气的骂了一句,幸好对方在撞到前及时换了一个方向,之后转头不好意思向顾客解释了一下刚才的急刹车。 出租车前的少年漠然的瞥了车子一眼,低下头看着自己肿起的脚裸,无视了司机的反应慢吞吞的离开了。 到底是因为常年生活的地方是末世,导致对于车子冲过来时候都没有产生危险反应,没有适应这具普通人身体的苏倾澜差点就忽略了。 毕竟曾经能令他产生危机感的事物太少了,还以为自己能向平常一样轻松踏快几步就能避开,结果……匆忙间躲开就导致扭了。 走了一会儿路,头上已经溢出了冷汗,苏倾澜一声不吭的挑了个干净的墙壁倚靠,歪下腰的少年用手扭了扭自己的脚腕,以前能捏碎骨头的手指如今费劲才能把脚裸扭正来,但为了不留下什么隐患,恐怕还得找地方去休息一会儿。 忽然间少年轻笑出声,在路人不解的目光下,低低的笑声最后变成了放声大笑,苏倾澜在弄明白如今的处境后后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还要糟糕,又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还要幸运。 多少人啊,多少人发疯了一样的思念着曾经的生活,这是个唯有梦里才能看到的世界,想要让它成为手心里的珍宝,却发现它是如此的易碎。 回到了过去……好一个回到了过去! 看着这个城市,苏倾澜心如刀割,几乎被自己爆发的情绪逼得喘不过气来。 离末世开始还差三天,他的妈妈就会在明天因为抢救失败而会去世,他的爸爸会让一个陌生的女人进入家门,自己在末世死亡后变回了曾经弱不禁风的少年,只能感觉到一丝微弱得连最低级丧尸都杀不死的力量。 他救不了母亲,也没有功夫将那个女人赶出家门,更改变不了即将到来末世时代,国家根本不会相信一个人的‘无稽之谈’。 苏倾澜如此的苍白无力的痛恨着无法改变的事实,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间点,如果让他早重生一年……不,一个月也好啊。 老天爷啊,为什么你如此的残忍,有什么比再次失去还要让人痛苦,明明幸福近在眼前,他看到的只有悲凉和绝望。 天堂和地狱仅有一线之隔,难道他又要重复一遍那样的人生吗? ☆、死亡计时 抱着一束从花店买来的康乃馨,白衣黑裤的少年走在安静的医院走廊里,清秀的眉眼在一天之间褪了稚嫩,流露出微不可查的疏离意味。 将需要收拾的东西堆得满满当当,年长的护士叹了一口气,推着手推车出了这个床位空了下来的房间,不知道明天又是谁住进来,今天不是这个死了就是那个死了,在医院工作总是无法避免。 护士看见苏倾澜手中的鲜花时会心一笑,会关心母亲的孩子都是好孩子。 擦肩而过的瞬间,依稀看到了少年的衬衫边角微微扬起,职业性的习惯在心里嘀咕着对方的身体是否健康。腰间皮肤略显苍白消瘦,倒像个刚出院的病人,本该活力四射的年轻人透着一股死气,比地下室中的停尸间都要阴冷三分。 苏倾澜脸色冷漠的向前走去,护士心中一悸,差点推歪了手推车。 在医院的护士和医生都有些信鬼神,实在是因为在医院通常怪事多,胆子不够大的人根本混不下去。有时常接待到满身刀痕枪伤的伤者,护士在这里工作了这么多年,当然知道哪一类的人惹不得,她脚步急促的赶紧离开这个走廊,心里哀嚎一声。 “这是哪里来的煞星啊!” 已经走远了的苏倾澜自然听不到对方的心声,也不知道在重生后第一个看穿无害表象的会是医院里平凡的护士,毕竟护士是医院里除了医生外经常接触到死人的一种职业,久而久之自然有了份对死亡的奇特敏感。 门被轻轻推开,少年放缓了脚步走了进去,病房中摆放的心电监护仪发出“滴滴”的声音,女子毫无知觉的躺在那里沉睡,每一次的呼吸都把氧气罩上蒙上了一层白雾。 他握住了女子的手腕,仔细的感受着那名为活人的脉动,苏倾澜坐在了床前的椅子上,眼神柔和的看着床上的女子,嘴唇挪动了半响才吐出了一句话。 “妈,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从那生与死的轮回之中,活着的时候看着您的骨灰在手中化开,经历了死亡后睁开的第一眼……便是看到了您。 像是打开了话题匣子,少年的眉眼少了份郁色,冷漠的表情有些松融,唇角似乎也向上弯起了一点。然后那如同死水一般的眼神无比证明了他早已不是这个年龄的苏倾澜,纵然是笑也没有在除了同伴外的人眼前真正卸下防备。 “您还是我印象中那么美丽,小时候很多人都说我长得像您,但我一个男人哪里需要这种夸奖。” 手指撩过女子额前的刘海,触摸着她额头的温度,苏倾澜的笑容极淡,第一次和一个人说些家常话来减少疏离,脑海中的陈年往事随着他的话语逐渐清晰起来,末世代表着极致的毁灭和死亡,而时光却打破了生与死的距离,实现了人类毕生都无法达成的愿望。 “您一直说要为我找一个可心的妻子,说易欣还不成熟,可到了末世,却是她拽住我的手逃离了基地。” “妈,见到您真的很开心,为什么您不能一直陪伴儿子,我真的不想您死……” 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苏倾澜面无表情的想到了这句话,黑色眼瞳的中仿佛隐藏着什么恐怖的事物,一点点冷到骨髓的暗色从瞳孔深处溢出,整个房间里的温度都似乎降低下来了。事实也是如此,号称掌控着死亡异能的他还不是死在了末世,世间一切没有所谓的永恒,死亡是凡人最终的宿命。 我从不恐惧死亡,但我却恐惧见到您的第二次死亡,失去了母亲一次,还要第二次。 母亲的病看似简单,实际上却九死一生,基因层面的缺陷该如何治疗,这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认知范围。全盛时期的苏倾澜也许可以放手一试,但此时的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脉动以一种无法阻拦的方式走向衰弱。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一如苏沫如夏花般的生命,那么的短暂而凄美,让人终生都难以忘怀。 “妈,爸他说爱你,这是他在临死前亲口向您的骨灰说的,我知道您嘴上不说,其实是想要见他一面吧,算是见最后一面……” 苏倾澜拥抱住母亲纤瘦的身体,第一次用上了哽咽的语气说道。 眼泪从苏沫的眼角流出,如同美人鱼最后为爱情流下的珍珠,然后她却始终是闭着眼,仿佛不愿意再看世间一眼,也没有力气去问儿子为什么说这些事情。 少年拿起手机拨通了联系录上的一个电话,嘟嘟的通话提示后,接到电话的是他另一个久别的亲人。 “爸,我是阿澜,你能来一趟医院吗。” 来见母亲的最后一面,我知道,这是你最遗憾的事情…… 19:35 第5节 站在落地窗前,一身西服的男子平静的望着窗外的城市,手中是刚挂断的电话。眼底闪过一阵犹豫和挣扎,脑海中不断的出现苏沫微笑的模样,他的妻子一直都是坚强而温柔,才使自己敢大胆的在外面做着自己的事业,明明相信她能熬过这次的疾病,却没有想到首先不安的是自己。 方启苦笑了一声,还是拿起手机向自己的司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老王,我要去一趟医院。” 阿澜也真是的,自己问一句是否出了事,结果他硬是一声不吭的挂了他的电话,这个孩子到底是心存怨气。 像是命运一般,比‘曾经’提早赶去医院的方启在途中遭遇了堵车,苏倾澜的第二个电话打过去时,男子才察觉到了不对头,立刻选择了打开车门跑向了医院。 病房里。 “嘀嘀嘀——!” 心电监护仪发出尖锐的鸣叫声,收到了病人心脏骤停消息,医院的护士们脚步匆忙的向病房敢来。 20:40 苏倾澜黯然的看着母亲失去血色的嘴唇,终究是来不及了。 抢救室外,一对父子沉默的看着对方。 “为什么迟来了……” “路上堵车了,耽误了一些时间,阿澜,你妈一定会没事的。” 丝亳没有提到自己后半段路是靠着双腿跑过来的,发现才一天不见儿子就有些陌生了,方启心中一沉,若无其事的反问道。 “你是在怨我吗,阿澜?” 少年静默了半响,与其说是在思索着如何回答,还不如说他正在回忆着当年的回答。他所能回答的都是属于末世苏倾澜的想法,方倾澜的心情再也找不回来了,重生在这个年代的末世王者摇了摇头,叹道。 “我不怨,更不会有恨,爸……或许我曾经恨过你,但如今的我已经没有资格恨你了。” 怨你让母亲伤心落泪,恨你在母亲逝世后不足两个月就娶那个女人,怒你偏心于后母的儿子,万般情绪在心底翻滚,如今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当我和弟弟陷入了只有一人能活的境地,是你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让我活下去…… 子不言父之过,生恩养恩,苏倾澜没齿难忘。 哪怕自己改成了母姓,如今想起来,倒是一种幼稚的迁怒。 ☆、召集开始 清晨的阳光斜斜的洒在街道,一旁的公园里还有着不少在锻炼身体青年人,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健朗的走在路上交谈着,散步的公园小径铺面了五颜六色的鹅卵石,看上去被打磨的极为光滑,阳光在上面折射出柔和的光晕。 法国的环境自然洋溢着一种悠闲的气氛,属于这个国家的居民都不紧不慢的走在自己的生活曲调当中,节奏舒缓而朝气蓬勃。灌木丛中还种植着不少玫瑰树,这些浪漫玫瑰树上都长着几个含羞待放的花苞,晶莹的露珠是花草们最好的装饰品。 咖啡店中的窗口正对着公园,座位上金色短发男子放下刚看完的巴黎晨报,视线随意的停留在路边的公园里,隔着一层玻璃窗也能感觉到法国的独特氛围。 剪裁流畅的黑色西装没有穿得多么严谨,领口打开了一两个扣子透气,男子偶尔拿起还冒着热气的白瓷杯抿了一口,低下头时额前的碎发落在鼻梁,微翘的唇瓣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笑意。 他的一举一动斯文而优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带着意大利绅士的韵味,而且还极可能是个家世优渥的贵公子。 闻着香醇无比的拿铁咖啡还是一如既往的苦涩,但却是提神醒目的最好饮品了,碧色的眸子里如一汪湖水般沉静,已经看不出几天熬夜的疲倦。 他神采奕奕的模样使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凌晨坐着飞机从意大利赶来的人,只有他的私人保镖知道,这位尊贵的先生还用了化作品来掩饰黑眼圈,那手法熟练的令保镖怀疑着意大利贵族都是如此在乎形象。 轻快悠远的乐声在公园里传开,声音在法国人耳中略显怪异的曲调依然获得了一些路人的驻足倾听,音乐的世界不分国界,只要是动听悦耳的声音都值得赞许。 坐在花坛上的男子拿着一个形状可爱的葫芦形乐器放在嘴边,圆润的黄色葫芦上还童趣的画了一个舞剑的美人。男子修长的手指时不时的压在乐器的孔上,轻快的节奏在他的指尖跳动,和东方笛子相似的乐声没有那份远离世俗的空灵,到多了身处世界的丰满感染力。 灰色的长袖风衣外套里还穿了一件白色针织衫,休闲的大兜帽戴在脑袋上,垂下时遮住了男子的大部分容颜,那有些露出来的黑色发丝无比证明他是个东方人。 一瞬间仿佛大脑好像被重物打懵了,乱七八糟的模糊画面在脑海中涌现,快到几乎抓不住那残留的影子,仿佛遇见过什么和此时相似的场景,如此酸涩而怀念,然而只要能再见到他,必然是由衷的愉悦。 和记忆重合的乐声不知不觉扣动心弦,破败的高楼被蜘蛛网和尘埃笼罩,灰暗的世界中,隐约可以看到同样有一个东方男人安静的吹着乐器,哪怕完全不知道对方是谁,那种想要伸手挽留住的冲动激烈的爆发出来。 金发碧眸的男子抬手按住了莫名胀痛的额头,想要强行记下那混乱出现的画面,这样使得他的大脑更是产生一阵昏眩恶心。 口中喝过的咖啡味道刺激着大脑的清醒,即使脸色开始变得苍白了起来,他还是硬撑着用手指在沾了一点咖啡,迅速在桌子上图画了起来,试图留下那些无法理解的事物。 守卫在旁边的几个人顿时警惕了起来,他们不着痕迹的堵住了咖啡店出口的位置,用眼神示意咖啡店里的老板看住员工,这家咖啡店本来就是金发男子的产业。保镖的右手慢慢的放到了口袋中随时准备掏出武器,其中一人立刻上前想要检查男子喝过的咖啡。 音乐的声音进入了结尾的高潮部分,发现那个灰衣男子的手指即将要放了下来,葫芦状的乐器上有穿了一根绑在脖子上的红线,他无奈的对着付给他法币的路人笑了笑,然后就要起身离去。 不许走! 碧色的眸中霎那间出现了上位者凌厉的色彩,金发男子推开了周围无用的阻挡,大步的向对面的公园赶去,令在旁的保镖都错愕了的怔住了,对方的行为在贵族礼仪已经算是难得的失礼,可偏偏在他的身上出现时依然格外的优雅。 会这么想的他们不知道……对方如果是一个简单的意大利贵族,也就不会成为苏倾澜的死敌之一,那个敢用无数人命获取胜利的末世王者。 “额……这位先生,你是谁?” 下巴被人强硬的捏起,灰衣男子茫然无辜的抬起头看着对方,心中除了恼怒外还颇为玩味,最近自己都很安分,他可不认为自己才来法国几天就能招惹到一个身份不简单的人。话说……这种复杂而困惑的眼神到底是怎么回事,浑身一寒的他默默的决定要赶紧远离这个金发男子。 “你,不是他,但东西为什么会是一样的……” 看着灰衣男子脖子上的葫芦丝,真名为希瑞尔的金发男子不解的低喃道,或许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满心的遗憾无法言喻,男子发觉自己话中的语气简直不像是自己能拥有的感情,他什么时候会这样在乎过一个人。 “哥们,这玩意在中国到处都有卖。” 听懂了对方话里的意思,灰衣男子瞥了一眼自己的葫芦丝,用着流利的法语相当淡定吐槽。 第6节 希瑞尔皱起了眉头,今天发生的事情着实古怪,在捏起这个陌生人下巴的时候,他竟然希望这个人能够在第一时间喊出自己的名字。 希瑞尔…… 冷漠至极的声音仿佛还飘荡在耳边,心跳不自觉的加快了一秒。 从你的嘴里应该吐出那冰冷刺骨的东方语言,从你的眼中应该出现若隐若现的杀意,不要用陌生的眼神看着我,不要用疑惑的目光打量我,谁都可以忘记我,唯有你不可以……唯有你…… 记忆在想到名字的前一刻卡住了,希瑞尔抑郁的想要吐血,就差一点点,只要把名字想出来了,再结合一部分外貌印象,动用势力去查个人难道还不简单。 看着默不作声就离开的金发男子,跑到法国来找生意的阎晏无语的离开了公园,听出了对方的口音,他暗自嘀咕着意大利人就是臭屁。 忽然口袋里的手机一阵震动,作为电话提示音的义勇军进行曲以一种高昂大气的音调响起,震得人耳朵精神抖擞。灰衣男子旁边路过的行人都讶然的侧面,这年头还真有人放这种音乐当提示音? 打开手机的密码锁,看到的是一排来自中国上海的陌生电话,阎晏疑惑的想着难道有谁在他出国的时候要谈生意?能知道自己这个号码知道的人都是大客户啊。 “你好,我是黑青,请问您是哪一位?” “真是怀念的声音啊,阎晏,一天之后,我希望在上海市见到你。” 脸色猛然一僵,竟然被人直接叫出了名字,阎晏心中慌了一秒,好歹在多年来风风雨雨的经历下锻炼出了坚强的神经,他才能勉强镇定的去和人谈话。 在走私界他可从来没有用过这个名字,要是被阎家的人给查出了自己暗地里干了哪些勾当就完蛋了,想到了大哥可能会有怎样的温柔似水表情,他就不禁浑身哆嗦了一下。 “喂,你到底是谁!” 看了一眼四周,阎晏握紧了手机走到了某个隐蔽的地方继续接听电话。 “把手机带好,你来了就知道,否则我把你家里一堆东西据为己有了,当然,如果你不相信的话,20号后你放在华东别墅和上海市郊外仓库里的东西是否还存在……我不做任何保证。” 嘴里说着看似软绵绵实则阴森森的威胁,苏倾澜眼睛微抽的看着桌上方便面盒子里爬出了一条条虫子,这个家伙不过是过去还是未来都是如此懒惰啊。 站在阎晏家中的客厅里,少年踩着四处乱放的各种游戏手柄和书籍,看似普通宅男的别墅里,谁又会想到是某个跨国走私贩子的窝点。 手指无聊的转动着一柄小巧的水果刀,苏倾澜饶有兴趣的检查这间屋子里藏有的走私武器,自己的第一把正式杀敌的武器也是阎晏一脸肉疼的贡献给他, 他发现人不在中国的苏倾澜暗中吃了一惊,看来当初这个家伙还隐瞒了自己一些事情,自己可是在上海的市郊遇到了阎晏,而对方能能在末世开始后不到三个月就溜回了中国境内,让苏倾澜都不得不佩服对方的毅力。 一路上丧尸横行混乱丛生,国家政体几乎崩溃,也只有这恋乡到某种极品程度的家伙才能完成其困难程度堪比十二万五千里的长征,那真是死都要死在家乡故土才算甘心。 苏倾澜扑哧一声的笑了,末世中的阎晏到底是没有客死异乡,在他们夺回了上海市后,这个伤病缠身的文艺男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三十二年…… 你用了三个月走到了上海市市郊,却用了三十二年才真正的回到了家。 阎晏,我的同伴,现在……我邀请你回来。 ☆、人心怀测 “嘀……822。” “嘀……821。” 把手机贴在耳朵里的阎晏几乎想要飚出两道眼泪,拖着行李箱下动车的男子手忙脚乱的向出口狂奔而去。连夜从国外飞到中国,又为了不惊动阎家而用别人的身份证去乘动车跑来上海,一路上甚至因为行为过于异常差点被工作人员拦下,因为那倒计时的时间只剩下十来分钟了! 这个机械般的电子音是多么的熟悉,熟悉到如果在梦里听见了也会吓醒,这是他放在别墅地下室密码箱里的定时炸弹! 阎晏头疼的想着怎么解决这件事,tmd到底是谁这么了解他私藏的东西,砖头大小的一份炸弹就可以恰好将他的房子移平了,而且保证不会给他留下任何大于一个巴掌头的碎片。 万一爆炸了,到时候现要先抓的就不是某个设置炸弹的人,而是他自己这个胆敢私藏炸弹的人,比窦娥还冤啊,你说他能不着急吗,这里可是上海! “宝贝啊,别再嘀嘀响了,我马上就来了!” 在阎晏快要到别墅群的地方时,一个转角直接和一个人差点撞上,身型偏向瘦弱的阎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错愕的看着一个深绿色军装的中年男子仅仅的瞥了他一眼,便杵着拐杖健步如飞的赶向某个地方,如果不去看他右腿膝盖下空荡荡的模样,还真没人觉得对方是个残疾人。 而中年男子去的方向…… 呼啸一声从耳边响起,一辆拉风的白色跑车在拐弯时打了个精彩的漂移,车门被“啪”的打开,踩着一双十公分细高跟的女子气喘吁吁的扶着车门休息了两秒,手指都还有一些精神紧张过头的颤抖,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得出她十分焦急。 愤怒的看了一眼远方别墅的距离,她只好丢掉碍事黑色高跟鞋和包包,这个陌生女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赤脚向其中一间别墅跑去,古典的叉腿旗袍被风吹得有些飘起,修长的长腿在奔跑时带着女性少见的爆发力。 偶尔风光乍泄也不去理会,为了及时赶到目的地,开着跑车美艳女子完全放弃维持什么高贵形象。 阎晏茫然的想到,如果门牌号没有错,他们去的地方,不正是自己的老窝吗…… 连警报声都没有来不及响起,门已经被不着痕迹的暴力破坏,踏着大门尸体进来的两人讶然的看着这个垃圾堆般的大厅。 只见还有一个比他们更早来的年轻人手足无措的傻笑着,好像一个误入房间的普通人,如果不去看他旁边就是一扇被敲碎的玻璃窗的话。 沙发上仰躺着的少年百般无赖的翻着别墅主人收藏的漫画,深褐色的眸子在打量他们的时候冰冷异常,他的脚步还躺着一只不该出现在中国的热带草原猫,没有一点能耐还真没办法将这种品种的猫偷渡出来。 一时间气氛莫名的紧张,但阎晏却是喜极而泣,没有时间理会这些闯入家中的不法分子,也来不及去更麻烦的延迟爆炸时间,他蹲在地下室满头冷汗的把定时炸弹给拆了。 其他跟着走下楼梯的男女看到炸弹时都一惊,收敛起了对这个人慌乱神色的轻蔑之感,到不觉得阎晏含泪抱着已经关闭的定时炸弹有多么傻。 像供奉着一尊金身大佛似的,阎晏小心翼翼的将它送回了自己不在保险的保险箱,好歹那高价买来的箱子还能防水防火防碰撞。 “把我们叫来的人打算干什么?用炸弹炸飞我们?” 地下室的门口,长相最为普通的青年人挠了挠头,神情却是没有多么恐慌,只是好奇的看了一眼被神秘人物召集来的几人,不解的问道。 旗袍女子皱起眉头思索着问题所在,没有赶来的话,就算是爆炸了也不关他们的事,因为所知的情报太少。她只好去略微纠结的开口说道:“竟然放炸弹,万一我们都没有及时赶来呢?” “你想岔了,威胁我们来的又不是炸弹,如果没有来,后果恐怕更为严重吧。” 第7节 扫视了这几个人一眼,手掌插在裤子口袋里的少年像只猫一样踏地无声的走来,玩味的注视着阎晏不正常的反应。看来这个炸弹是用来对付这个人的,就算这个炸弹爆炸,使得这间隐藏了许多东西的别墅被毁了,心疼的人只会是他的主人而已。 再说了…… “其实这个炸弹今天不会爆炸,就跟在国内于国外打电话一样,这个炸弹设置的不是中国时间,我检查过那个定时炸弹,之前那个嘀嘀作响的倒计时电子音是假的,而目的……大概是为了让我们认真对待这次‘威胁’吧。” 看到炸弹被拆除的时候哪个人没有心惊肉跳,现在发现对方明知道这里有炸弹还敢悠闲的待在大厅,不是艺高人胆大就是没心没肺都一定程度了,身处不同行业的人有些深思,目光怪异的打量着这个最多十六七岁的少年。 “这位小弟真是冷静的让我羞愧啊,不知道你是道上哪一位鬼手师傅的徒弟。” 性格向来御姐的花倩女怎么会让一个毛头小子打压他们的气势,不动声色间她话锋一转,黄鹂般柔媚的声音直接揭了少年的身份。 作为也在道上混的阎晏,脑经一转自然明白所谓的鬼手是指什么,结合在别墅里看到的东西,他不禁郁闷的说道:“原来是鬼手的徒弟啊,怪不得把我地下室的门锁给拆了,那可是指纹加密的电子锁啊。” 这年头老狐狸都喜欢揭人老底,没有理会这几个家伙不怀好意的话,少年转过身看向其中残缺了一条腿的中年男子,话语肯定的问道。 “你是退伍的特种兵吧,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被叫过来的吗?” “我的妻子说怎么都联系不到儿子,然后对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报出了我在军队里的特殊编号,要我保守秘密并且在一天之内赶到上海,否则后果自负。”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现在可以试试去联系你失踪的儿子,其他人也可以去查一下‘危险’解除了没有。” 少年弯腰的抱起蹭着他小腿的猫咪,不经意间就丢下了一个重弹。 前提是布置出这个局面的人真的没有恶意,一直都在想着对方怎么知道自己弱点,还如此恰到好处的拿捏住分寸,简直让他认为对方是极为熟悉自己的人,问题是自己这么多年可没有亲近到足以泄露秘密的人。 “咦,我的儿子找到了。” 中年男子眼瞳一缩,知道了这是幕后神秘人所释放的善意,也证实了少年所说的话。 ‘太好了,米拉从警察局保释出来了。’女子暗自庆幸的拍了拍胸,如果妹妹被暴露出了身份可就得进监狱了。 抚摸着猫背的手一顿,少年无意间竟然看到了和自己一样面不改色的人,忍不住泛起了好奇心。 “你不去查一查吗?”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厨子,并没有什么被威胁的东西啊。” 青年人笑得眉眼弯弯,洗的发白的衬衫和一条有些褪色的牛仔裤,整体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的打工仔。 要不是他的身上有着轻微的油烟味道,少年都不敢相信对方是个厨师。不……任对方说得天花乱坠,他现在也不会放松警惕,这次遇到的事情太反常了,到处都透着一股古怪。 上海市,落座于市中心的方氏集团。 办公室里,此时这个集团的掌权人正满头青筋,试图努力淡定下来无果,男子对着手机一字一顿的阴冷说道。 “你说什么……我儿子的卡被刷爆了?” 接到了信用卡使用情况的短信提示,方启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在反应过来后立刻脸色发黑的拨打了银行的人工服务,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方倾澜用的钱对于一个在校的学生而言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从小到大累积下来的数字足以让普通学生目瞪口呆。 别人不知道方倾澜的卡上存了多少钱,他这个当父亲的会不知道吗,除了每年过节过年外婆外公还有爷爷奶奶等长辈给的零花钱,妻子苏沫每个月都会往卡上打着一份超额的生活费,自己平时更没有苛刻过儿子的零花钱, 银行的存款和透支的钱一共是一百七十六万,并且这些钱绝大部分都不是在商场上花销,而是在类似农业市场之类的地方,甚至还私自买了一辆二手越野车,又在地下拍卖行订购了一把三十多万的军用战刀。 两天没到的时间就花了这么多,这让哪怕称得上上海富豪的方启都拳头有些发痒,以为自己对儿子的教育还过得去,结果残酷的事实摆在面前,要不是苏沫才刚去世,他真想现在就逮着人揍一顿,败家子啊败家子! 站在付款的收银台前,提着一大袋子东西的苏倾澜挑起了眉头,看了一眼手机上怒火冲冲的短信,随手又将一张报废的卡丢进了口袋里。现在首先把买的东西运到自己租下的仓库里,然后回家一趟拿保险箱的钥匙,手上的钱不够了,东西都还没有买齐呢。 妈妈留下的珠宝和金银都在瑞士银行里存放,密码和账户只有苏倾澜知道,方启也顶多知道她的嫁妆都安放了起来,这是她给儿子、儿媳留下的礼物。 用掉了一天的时间陪伴母亲最后的时光,剩下的两天里当然得拼命攒积物资了,经历过末世的人才会知道那种环境下物资有多重要,不是人们空泛的觉得不可缺少。 苏倾澜在饥饿的时候哪怕是面对着无尽的丧尸,也会用命去换取一袋超市过期的粮食,没有什么比为了活下来更使人疯狂。 如果没有发生末世,这笔昂贵的东西他怎么也不会去动,毕竟是母亲送给他的遗物,但末世到临之际,什么该放弃什么该抓紧,苏倾澜的理智足以分清这一点。 昔日的同伴们差不多都到了上海,虽然他们都是被自己用各种阴险的方式威胁过来,但过程什么的不重要,只要达成了结果就行了,相信他们以后会谅解的。苏倾澜安静的看着手机监控视频中的画面,只要是见到了同伴聚集一方,总是令人想要微笑。 “贺东国,我找的人都到了,你也该去了。” 提着购物袋的少年压了压帽子,向路边能够打的士的地方走去,一边离开超市一边用手机和他人通话。 低沉浑厚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像是达成了协议的共犯似的,彼此不停的试探着对方的诚意。 “嗯……我稍后就到,希望一切如你所说的那样……” ☆、独一无二 “咦……易欣,那不是你的男友吗?” 下午正好没课正好和闺蜜一起逛街的女孩一愣,看向对方指着的人。只见马路对面的少年提着一个包裹着布条的棍状物,似乎正在接电话。米色的休闲帽被压得极低,只能看见略尖的下巴,但身型还是容易被熟悉的人给认出来。 眉心微微颦起,易欣却没有向往常那样迫不及待的去见男友,挽着闺蜜手臂的的她气鼓鼓的扭头,小声的在陈素面前嘟囔着某人对她的冷落。 听得陈素一阵无力,这种小男女之间的矛盾真是甜得她发麻,原谅她才刚结束一段恋情啊。 “这两天他既没有来上学也没有给我打电话,甚至还敢不接我打的电话,这家伙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啊……” 翻了个白眼,和方倾澜的为同班同学的陈素倒没有多少顾忌,知道方倾澜不是什么很高傲的富家子弟,便爽朗大方的冲站在路边看着她们的少年打声招呼。 随即奇怪的发现方倾澜没有丝毫过来的意图,陈素心想该不会真的和好友闹别扭了吧,为了易欣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包容她的男人,她笑着在闹别扭的易欣拉了过去,有什么问题和心结要赶紧解决啊。 “方倾澜,你给我滚回来——!” 第8节 愤怒的咆哮声如海浪般呼啸而来,苏倾澜面不改色的用手压住了电话的听话口,及时挡住了那震耳欲聋的男高音。 “无比遗憾,我已经回去一趟了,所以今天都不打算再回去。”家里被自己弄得乱七八糟,回去了就是找骂,苏倾澜很谨慎的选择了安全的道路。 “你这个不孝子,不跪在你妈的灵堂前烧纸,你跑到了哪里去,我方启还丢不起这个人!” “妈的身体你安置好了吗,不要放到医院里,听说最近有了偷尸贼。” 苏倾澜一脸严肃的说着最近的传闻,体现出了一个孩子对母亲死后能够得到安宁环境的无限担忧,电话另一头的方启嘴角抽搐,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死小孩在苏沫去世后简直变了一个样子。 “不要给我转移话题!” “哦,那我就没有什么事了,拜拜。” 敏锐的察觉到了停留在身上的视线,果断的再次挂了父亲的电话,苏倾澜合上手机默默的看向了那一边。 “易欣……” 漆黑的瞳中倒影着少女的身影,碎花裙摆在行走间微微晃动,豆蔻年华的女孩含羞带怒的看着他,仿佛还在恼恨男友的疏离。 娇美可人中自带从小养成的贵气,踢踏着一双粉色的高跟鞋向他走来,虽然有很多令人头疼的小毛病,但她的身上有着很多人都羡慕的地方。 哪怕过去了这么久,苏倾澜也是知道的,在她露出这样表情的时候,其实已经原谅了自己,只是在等他主动去关心一下她。 家世、容貌、身份,就算是在上海这个国家大都市,易欣各个方面的条件都无可挑剔,甚至连他的父亲方启,也是视易欣为自己的准儿媳。 如果没有末世,她会是幸福的小公主,也会成为自己的妻子,方倾澜唯二深爱着的女人。 所以……在末世来临的时候,一切的财富和傲人的家世化为乌有,所有的羡慕变质成了嫉妒,所有的自卑扭曲成了嚣张,释放出了心中的魔鬼,拥有理智的人类变得连禽兽都不如。 他们践踏着曾经高高在上的人,满足着踩在别人身上带来的成就感,卑微而肮脏。 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副染血的画面,濒死前的尖叫一如永远无法遗忘的梦魔,每每回忆起来,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苦。 如果没有末世……该有多好…… 他就可以握住易欣的手,陪她一起共度下半生,耳边会是女孩铃铛般清脆的笑声,甜美到心都忍不住柔软起来。 ‘我可爱的女孩啊,你终究是死在了我的记忆里,那个满身凄楚却可以在逃亡时笑得一脸幸福的女子才是属于我的易欣,若因为你的存在而抹杀了我心中真正愧疚和珍惜的女人,才是对易欣的不公平。’ 人生重来一遍,能否将发生过的事情当做不存在…… 对不起…… 易欣,我做不到毫无负担的和这个时代的你在一起。 只因为,苏倾澜爱得是末世里和自己同生共死的易欣,舍不得让其她人代替了她,舍不得啊…… “易欣,我们分手吧。” 该了断的东西早就该断了,何必给人无用的希望,苏倾澜下定了决心后,便平静的看着她说道。 如遭雷击一般,易欣浑身颤抖了一下,脸色煞白煞白的看着自己的男友,忽然知道了自己刚才为什么犹豫着不愿上前。太陌生了,这个近在咫尺的少年明明如此年轻,什么时候有了和她那上过战场的爷爷一样的眼神,历尽千帆的从容之间……竟是满目苍夷。 陈素吃惊的捂住了唇,至今都搞不懂怎么回事,恐怕连易欣自己都不明所以的惶恐吧,这对学校里人人羡慕的小情侣莫名其妙的就分手了。 迟疑了一下,苏倾澜伸手揉了揉女孩的头发,像对待一块捧在手中的白水晶,那么的易碎而清澈,在易欣的额头上清浅的印下了一个吻,他沉默的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我爱你,哪怕爱得不是现在的你,可我依然希望你能获得她所没有得到的幸福,祝福你远离死亡和灾难,回到会保护你的父母身边吧。今世不需要在为我承受那份痛苦,看见你能开心的活着,是对我最大的慰藉。 一步步的走开,一如苏倾澜坚定的选择闯出一条不同于前世的道路。 这一条路同样是危机四伏,但最幸运的绝不是了解了可能发生的未来,而是有着所有人都无法拥有过的末世经历。这才是他重生后的最大财富,哪怕赤手双拳也能再次创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是的,他称自己死去的经历为前世,真正的在心中分开了两边不同的世界。 “哟,还是个情圣呢。” 指间夹着一根细长的香烟,头发染得花花绿绿的男子依靠在转角的墙壁上,紧身的皮衣皮裤勾勒出他极好的身材,五官属于当代女孩偏爱的阴柔型,让人感慨不去当牛郎太可惜了。 抱臂而立的男子看着这个神秘的少年,眼底尽是狐狸般的狡猾和妖气,难得看到了一点属于对方的弱点,这个少年在乎那个女孩啊。 没有停下来,继续往前面走着的苏倾澜面无表情的冷嘲热讽:“比起情人得了性病自己吓得凌晨砸开医生家大门的人,我不算什么‘情圣’。” “坑爹啊!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事情!” 气急败坏的男子一阵挠墙,怎么从少年的嘴里总是能轻易的蹦出自己的丑闻,明明都没有人知道的啊! ☆、脱胎换骨【第二更】 方启觉得自己这几天十分火大,本来打算休息一下再去调查儿子的行踪,结果一回到家里的就听到保姆说房间被阿澜全部翻乱了,包括……他自己的房间。但保姆只敢远远的听到动响后猜测,因为书房里装了监控摄像头,不允许任何外人进入。 暴怒的方氏董事长在保姆心惊胆战的离开后,踏着重重的步子走上了三楼的书房,打开门,就看着满地的书籍被好不爱惜的丢在一边,似乎拿走了几张珍藏版的上海市地图,那个东西连他都没有几张。 周身气压再次降低,他立刻去另一个房间调查了当时的监控摄像,方倾澜这是当算造反吗,竟然嚣张到了老子头上来! 手指在键盘上迅速输入了密码,确定摄像的时间段,电脑画面中的景象开始向后倒退,慢慢调整到今天有人进入的时候,模糊的景象开始自动清晰化。 书房的门被打开,走进来的少年站在门口像是想了想要拿什么,没有在意天花板上摄像头亮起的红色光芒,他来到了书架旁开始翻找起了那些书,最后从一本牛津字典中抽出了几张薄薄的地图,米色的帽子一直遮住了他的脸,完整的记录下了少年的神情的是更加隐秘的摄像头。 带着东方古典式的清秀眉眼隐约可以看到一丝疲惫,细碎的刘海下还能看见额头的汗渍,他的脸色却意外的沉静。 在只有人擅自靠近书架才被动打开的针孔摄像头对上少年时,同一秒的时间内,他蓦然侧过头,目光敏锐的对上了书架某处的褐色雕花图纹,几秒后,警惕的神色才慢慢从眼中消退。 修长的手指抚摸着那微凸的花蕾中心,少年似乎了然的笑了笑,明亮的眼眸深邃得如无垠之海,又似那寸草不生的荒漠。像是有段时间没有喝过水,他就这样看着摄像头叹了一口气,声音干哑的说道。 第9节 “爸,这几天如果有异常的话,就回到郊外的别墅去吧,我已经让人订购了一部分粮食,晚上应该能运过来了,还有……小心生病之人。” 手指敲在办公桌上,方启显然发觉了儿子说话时的微妙沉重,连心中旺盛的怒气也不禁消了不少。冷静下来的方启思索着儿子透露出来的意思,作为商场上的老狐狸一只,通常都能看着神色分辨情绪。 或许连苏倾澜都不知道自己在心情不好的时候眼神格外的冷,那种眼神像极了在北京四合院中养花的方家老太爷,如此的令方启印象深刻,这种已经在积蓄力气备战的锋锐冷意。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子这样……也算是长大了吧。” 那样内敛于心的高傲比那些不成器的那种浮华自傲更来得令人赞叹,看到了儿子一夕之间破茧成蝶,自豪的同时,方启第一次担忧起了儿子突如其来成长的原因。如果不是遭逢了巨大的打击,怎么可能会在几日之间脱胎换骨,该不会是妻子在临死前对他说过什么事情。 之所以苏倾澜要回家的时候还专程去书房找地图,其根本性的原因是他发现自己的记忆太超前了,就算知道许多政府在上海市暗自布置的军事基地和研究所,这种情报目前完全用不上,并且他对于三十二年的上海太陌生了,需要更多的资料来完善自己的认知。 己方实力太弱小,就算在三个月后国家政府崩溃,最高层领导相继死于病毒的爆发,可廋死的骆驼也比马大,掌控军方势力的几方大佬可没有这么简单就死去,这些重要的科研力量都不是近期可以去碰的东西,甚至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在打探国家隐藏的基地。 清除丧尸和变异动物,紧接着去整理上海市的可用房屋用了半年多的时间,其中很多东西都早已废弃,整个城市真正收拾出来的面积还不如现在的三分之一,倒塌的房屋建筑和大型的树木都是凌乱的用大型推土机移到空旷的地方去,新房都是简易的塑料帐篷。 城市中可以连接许多地方的地下水管道都堵塞了大半,建筑图纸靠着几个彪悍的人才勉强复原了市中心的一部分。很多自己了解的极度机密事物都派不是用场,毕竟上海市的人口太密集,一旦丧尸病毒彻底爆发,逃亡才是首先的事情,去想着怎么霸占那些东西的人才是蠢货。 苏倾澜自动把那几个友好‘邀请’过来的人划入自己这一方,在末世的时候他们既然成为了自己的同伴,这一次依然可以成为自己的同伴。 不要说怎么如此自负,曾经身为末世王者之一的苏倾澜怎么会没有这个魄力,他需要人才,需要可以信得过的帮手,有谁比他还要了解曾经的同伴。 在那段灰暗却肆意的日子里,他们几乎把出生和老底都当成闲聊时的谈资来泄露,甚至还有互相揭对方黑历史的损友,对于已经锋芒毕露的苏倾澜,他们更多的时候是怀念着当初好欺负的少年。 每一句怀念的谈话里都不忘嘲笑一次苏倾澜是白斩鸡童子的事实,所以……某人记恨到了现在才报复回来。 算账慢慢来有意思嘛,真是不好意思让过去的你们被扒干净老底,但谁让你们的日子过得太滋润了,这让重生后来不及享享太平盛世的福,就要面对这种糟心的未来的我十分不痛快。 为了调节一下自己的身心健康,牺牲一下你们光鲜靓丽的脸皮也没什么吧,顺便杀杀你们的气焰。 瞥了一眼身后神情怏怏不乐的染发男子,苏倾澜冷笑了一声,向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而阎晏的私人别墅已经出现在视线范围内了。 “你来了,方公子。” 坐在沙发上喝茶的男子放下了茶杯,头顶是一个被簪得牢牢的发鬓,正正的国字脸上一扫先前的闲适,保养得极好的皮肤格外红润,结合着他一身黄色的道家袍子,整体形象不是一般的怪异。 看上去完全没有道家人仙风道骨气质的男子笑得像个弥勒佛,只觉得对方一定是个假正经的家伙,偏偏这个跟时代脱轨的怪人就是中国风水界鼎鼎有名的大师。 他的手指抚摸着自己不伦不类的山羊胡子,略带深意的看着又一个跟着过来的人,仅仅是从普通的面相观察来看,就不是个容易相交的人物。 正是他的身上的淡定才暂时让这几个人能够安分下来,来到了幕后人的布置的安排之中,性格都相当自主独立的人都难免有些焦躁不安,和他有过交情的人也套不到什么情报,只能郁闷的坐在一边。 苏倾澜和染发男子一前一后的走进大厅,将客厅中的景象和气氛尽收眼底,只见少年态度冷漠而又不失礼的回应道。 “是的,曲先生。” 一句话表明了谁才是对方等待的人。 “他们正在等待着你的解释,你想好了如何回答吗。” 一开口,洪亮有力的声音顿时让在场其他人神情一凛,阎晏更是恼恨的看着这个新进来的少年,心中警惕的同时又有些不可思议。作为把上海当成大本营的他自然了解过本市一流层次的家族,知道方式集团董事长唯一的公子也不奇怪。 干出这些事情的真的会是个少年吗,将黑白两道的人‘召集’到自己家里本身就是对他们的挑衅,或者少年背后的人是方氏的掌事人…… 一眼就看出了阎晏这家伙正在胡思乱想当中,苏倾澜环视一周,旁边各自戒备着自己的人都是他昔日的同伴,之前打算开个玩笑来活跃一下气氛的心情不翼而飞,他们之中有人活到了最后,也有人死在了那三十二年之中,然而他们的容颜印刻在记忆中不曾褪色。 “在路上的时候也想到过今天见面的场景,而能把你们喊过来,就足以证明我不是在耍你们玩,我希望你们不要把这件事当初开玩笑,因为事关重大。” “既然事关重大,又为什么要找我们,我可不认识你。” 连家都被人征用当做谈话地点,阎晏当然憋了一肚子的火,自认为最有资格愤怒的他可不用顾忌一个顶多算得上方氏继承人的少年。 ☆、魔都凶残【第一更】 没有谁会理所当然的信任一个人,越是承担不起背叛的人越是把内心封锁的严密,他们小心的甄选着可信之人,随时警惕的做好了预估损失的准备,这样建立在有后路作为保障的信任是如此脆弱。 哪怕不认识这个年代的同伴,凭借着自己昔日对他们的了解,苏倾澜也敢肯定他们之中大部分都是这种人,复杂的经历决定了心态的不同。 末世带来的不仅是人类的黑暗年代,也同样创造出了无数在和平年代令人感动的事情,真正的信任是肝胆相照的豪气,是生死相托后背的魄力,是为人的坦然和相互包容的理解。 这份珍贵的信任和友情化为最坚定的纽带,带来在丧尸围城的世界中战无不克的自信。 哪怕身处异国他方,哪怕自己生死不明,他们也能怀着希望等着自己活着回来的一天。犹记得自己掉落大海失踪了数月,自己在领地的权利也没有人敢动分毫,当他满身狼狈和虚弱的回来时,也能看见好友时真心的微笑起来。 苏倾澜的视线认真的一一看过在场的七人,其实还有着很多暂时联系不到的昔日同伴,但这几人要是愿意协助自己,已经有把握渡过混乱的末世初期了。失去的人再次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这本身就是一种幸运。 何须要末世的特殊环境来重新建立这份友情,哪怕没有末世,他也会靠着自己的努力再次得到好友的承认,我的世界里,如果没有你们的身影也太寂寞了。少年无声的微笑起来,眼角溢出的是真心的喜悦,站在大厅中的他张开双臂,声音清朗的说道。 “棘一。” 肌肉绷紧了一霎那,和苏倾澜差不多大的黑发少年冷厉的看着对方,在黑暗世界从事过许多危险行业的棘一已经发现了苏倾澜身上名为同类的气息,但是对方身上笼罩的黑暗更加的让他悚然,一举一动充满着强势的张力,好似习惯了站在领导者的地位下决定。 真正威慑到了众人的不是那些对他们身份的熟稔,而是这份在普通环境下绝不可能拥有的血腥味,在杀戮之中淬炼出的冷酷比什么都可怕。 似乎是听懂了那是主人的名字,有着一身如同豹纹皮毛的猫咪抬起了脑袋,琥珀色的瞳中带着兽类的单纯,它谨慎的绕在主人的腿边走动着,就是不敢靠近苏倾澜分毫。 “彭乐斌。” 残疾了一条腿的军人反射性坐直了身体,脊梁笔直如一把尖枪,哪怕肩膀上失去了那荣耀的星星,但他的眼神依然如同在军中时那么坚毅刚直。 “温宇。” 被念到名字的年轻人好奇的望着苏倾澜,在没有感觉到丝毫恶意后,平凡的面容浮现一抹温和的笑意,他放下了来到陌生地方的不自在,向苏倾澜点了点头,好似在回应少年话语中不可忽略的真挚。 第10节 “花倩女姐姐。” 女子愕然的看到了少年眼中流露的怀念,自己的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人知道了,要不是唯一的妹妹会在私下里这么喊,她都快要遗忘了自己最初的名字了。 “闽泽南。” 跟在少年身后一起进来的染发男子早就坐到了柔软的沙发上,发现苏倾澜说到他的时候才懒懒的伸出手,向大家表示自己就是闵泽南。 “阎晏,我希望你放弃那无用的试探,事情的原委我会把能说的都向你们说明,至于不能说的……这就看你们自己能猜到哪一步了。首先恭喜你们及时赶到这里,这才没有让我对你们的行动力失望,别怪我用此下策来威胁你们,只因为时间不多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向危险逼近。” 直到大家的表情严肃了起来,苏倾澜才转过头对在场唯一一个当年略有耳闻的强者问道。 “曲先生……贺东国将您请来,想必你也知道了我的意思,只是怎么没有见到他?” 想到电话里明明说了稍后就到的人不在现场,少年玩味的朝那个国字脸的中年风水大师挑眉,眼底却有些沁凉的意味。 贺东国是自己在重生后第一个去联系的人,就不难说明他的身份有多重要,今天没有亲自过来是什么意思,他可是用了大代价才换取了对方的初步信任。 在上海市拥有着私人飞机场的超级大富豪,并且在军政方面都和上层有着暧昧不清的联系,仅凭着他能够影响上海市的高层人员决策,苏倾澜就不会放过对方的人际关系网,在秩序彻底混乱了之前,贺东国能给他带来的是安全的环境和对外界的充足情报。 “贺先生按照你的建议疏散了在某些地区的员工,由于储蓄物资的行为明显了一点,招到了国安部的暗中监视,为了不暴露你们的存在,他现在无法安全出来。” ‘储蓄物资……’ 在场中的人都没有傻瓜,就算一时间没有明白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严重性,是什么事情需要那个居住在上海的超级富豪不惜触动国安局的神经,来做这种和平年代无用的事情。 之所以没有让他的父亲也去做和贺东国一样的事情,不过是由于方家的权势还不足以在末世到来后当这个出头鸟,粮食和物资固然是末世初期那些势力保持优越性的重要基础,但是……同样是遭人眼红的东西。 君不知在前期有多少势力就湮灭在这次淘汰中,而作为沿海城市的上海从来都不是个驻扎的好地方,只要一想到当年要夺回上海时专门观察到的画面,苏倾澜至今都有些毛骨悚然,这里将来会出现的丧尸多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 从卫星中观察到的上海市被树木遮掩,但依然看得到那密密麻麻的东西在经常移动,几乎数不清的低级丧尸,初步进化为智慧型的高级丧尸超过一万,两个堪比s级巅峰异能力者的丧尸王分别霸占了城市的外沿的西南、东北地带。 市中心,老巢在地下防空洞中的一只丧尸王最为强大,甚至他的外表已经进化得和常人无异,除了一双绯色的眼瞳依旧残忍得毫无人性,那一场战争使得最高统帅的苏倾澜都不得不亲自进入上海市,只为了压制住那只达到ss级异能力者程度的丧尸王,以防他在背后操控着满城丧尸。 一个小时仅仅是为了拖延时间的战斗,就令他都差点被围攻的死在了那里,拖延战在厮杀中变成了你死我亡的恶战。惨胜的结果是脖子一侧的皮肤几乎被完全撕裂,大动脉流血不止,双腿脚裸处连骨带筋全被削断,七根避开要害的肋骨粉碎,连接脑部神经的脊椎骨折,胸腔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可怕的下凹,右侧心室轻微破碎。 几人冒死找回了差点被丧尸给啃了的一双脚裸,医疗系的异能力者透支生命来支撑首领的最后一口气,在手术室的抢救苏倾澜的全部医生护士都虚脱的做完了手术,事后他们都心有余悸的感慨苏倾澜不愧是ss级异能力者,这求生意志和生命力简直在创造奇迹啊。 没有这个实力就不要去做超过承受范围外的举动,这是他在末世中学会的生存方式,少有的几次冒险都是被逼无奈,要不是侥幸活了下来,他估计就死在夺城战当中了。 苏倾澜眼底闪过一道冷光,再说了,何必做这些麻烦而不讨好的事情,等到他恢复了力量……直接抢过来就好了。 而那只丧尸王……如果可以现在就遇到还是正常人类的丧尸王,他一定当场就捏碎对方的心脏! ☆、对抗末日【第二更】 “其实最好的解释莫非是打破你固有的认知,棘一,你游走在暗世界里见识多广,那么你可曾听说过异能力者,以前的我是不信的,但现在由不得我不信了。” 苏倾澜笃定的开口,说着话的时候他走开了大厅的中央位置,留给了众人思考的余地,越是想要知道自己卖什么葫芦,就越是钻进了他设下的暗示当中。 一堆想要知道的问题在脑海中翻滚,就算知道苏倾澜目的的曲非都忍不住用目光追随着对方的举动,想要看看这件事会演变成什么地步。 他的行走间自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黑色的长裤包裹着修长匀称的双腿,似乎是踩着心跳的间隙悄然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像是行走在丛林中的优雅猎豹。 少年踩在光滑石砖上的脚步轻到无声,可是露出的白皙手指明明毫无习武的老茧痕迹,如此怪异的反差勾起了棘一的好奇心。 没有在意陷入了各自思索的众人,苏倾澜一眼就看到了在窗台的花瓶中摆放着几朵新鲜的花束,这花一看就知道是曲先生带来的,看来对方是真的信了自己的话,这花是……蓝风信子。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蓝风信子的花语是生命,只要点燃了人类的生命之火,便可同享这世间丰富的人生。 依稀间有个女孩俏皮的说自己最喜欢蓝风信子了,那洋溢着欢快的声音可以唱出一直是军队中的最动听的歌,可惜生命如同花朵,终会有凋零的那一天。 在方圆万米的废墟中央,冲天的灰白色蘑菇云消失后,出现了大片壮观的蓝风信子的花田中,象征着美好生命的花朵第一次没有带给他们生机的希望。 来自花的异能在危机来临的那一刻猛然绽放出最美的风采,等待着最后的凋零。 抱着爱人尸体的蓝发女孩就这样苦苦的坚持了几日,皮肤在辐射的刺激下出现了难看化脓,最后茫然而绝望的看着走过来的金发男子。 泪水混合着脸上的灰土跌落地面,她张开嘴巴“啊啊”的叫着,鲜血慢慢的流出了嘴唇,却发不出一个清晰的字,曾经顶级的异能力者在经历过核爆后的此刻哑然失声。 周身笼罩着防御罩的希瑞尔脸色毫无喜悦,没有听从属下的意见抓走这个敌方高层人员,而是平静的让女孩选择了死亡,算是对强者的敬意。最后,这段影像被当做交换人质的威胁放在了苏倾澜的案桌上。 生命与死亡,这是人类从来都不曾真正掌控住的事物,异能的存在也不过是让他们更加清楚的了解到了事物的本质。 不过……真是令人惊讶的巧合,曲先生是从自己的面相和资料中看出了什么吧,风水大师在看人和待事方面果然不凡。 死亡的异能在指尖释放出轻微的力量,苏倾澜第一次当着所有人的面前施展了属于末世人的力量,曾经被视为异能中黑暗属性典范的死亡之力。手指沾到的花瓣皆在瞬间被侵蚀掉了生命力,蓝色的花瓣在所有人的视线下变成了干巴巴的枯黄。 如同变魔术一般,怎么可能是真的…… 所有人的心里都产生了对方是耍了什么花招来蒙人,哪怕是曲非都不敢置信的想着自己是否看错人了。 收拢在掌心时碎成了粉末,苏倾澜漠然的任由那失去了生命和水分的花朵碎屑在指缝中散落,面对着用怀疑眼光看着他的人,苏倾澜微笑的将目光锁定在了某只非人生物上。 当他手指将要碰到棘一所养的那只猫时,棘一才刚反应过来准备阻挡,大猫猛然惨叫一声,全身棕黄的毛炸了开来。将近三米的高度一跃而起,它比兔子还快的的跳了起来躲避对方的手,紧接着重重的踩在他主人的肚皮上……瑟瑟发抖。 你说什么猫死神的宠物?开什么玩笑,那是人类编造的故事,而且死神的宠物是黑猫,和它有什么关系,呜呜,那个人类好可怕……主人救命啊! 棘一闷哼一声,还是牢牢的接住了自家可怜兮兮的大猫,他脸色发白的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在思虑过后惊疑不定的说道。 “怎么可能……这种力量怎么可能存在于现实,流传在网上的异能力者都是些哗众取宠的家伙,美国那么多研究所花了几十年也没有研究出个皮毛来,如果普通人中真的有人拥有这种力量,根本瞒不住啊……” “以前不存在,不代表以后不存在,我知道你觉得反常即为妖,而且异能的出现的确不是个好兆头。” 嘴中是无尽的苦涩,他宁愿没有所谓的异能力,没有什么末世中等级鲜明的新人类和进化者。成为普通人没有什么不好,至少这个世界的人能够相对平等的相处,偏偏曾经的他却站在特权阶级,最没有资格说出这种话。 “2012年的末日传说想必大家都耳闻已久了吧,所谓的丧尸病毒所谓的灾难,如果我说……” 第11节 苏倾澜边说着边来到了沙发前,不顾阎晏对他的抵触和他比邻相坐,他扭头向旁边的女子蓦然一笑,冷得花倩女都打了个哆嗦。 原本起伏平缓的声音一顿,转眼间变得无比轻柔,令人感觉到像是被吐信的毒蛇般缠绕在心头,遍体生寒。只见这个透着神秘和强势的少年眼神锋锐如刀,嘴中却吐出了一个铿锵有力的荒谬回答。 “一切都将会变成现实,末日是真的!” 房间里静得似乎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所有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情绪彻底被一个人的话和语气牵扯走。 如果在苏倾澜没有展露异能之前,任谁都不可能去相信,但异能的事实摆在眼前,再坚信唯物主义的人都动摇了。 “不论你们信不信,明天中午12点半就会分晓,第一批天外陨石将会坠落地球,带来波及全球的丧尸病毒,所以……我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在末世中安全生存下去。” 清隽秀丽的容颜中有着其母遗传的三分艳色,手指交叉的摆放在膝盖上,不过十七岁的少年在抬首昂胸间竟是自成一派的气度,但是面对着众人敢于说出了这话的人是末世的强者,他现在代表的是重生者了解未来的最后一丝希望。 如果失败了,这将会是一生的悔恨。 这份压力有多重,只有独自保守这个秘密的苏倾澜一人知道,哪怕没有了丧尸病毒,在三十二年后还会有第二批更恐怖的天外陨石。但是,他还是想要大家能够一起幸福的生活下去,而不是去经历一场悲壮而黑暗的末世。 “亦或是……拼上我们的命,铲平末日危机!” 尽我们所能的将消息提供给政府,不要去想什么后顾之忧,不要去在意身份地位和权势,这是一场来自全人类的危机…… 如果可以的话,苏倾澜无比荣幸用自己的命去抹消末世的来临,他已经不愿意再见到末世了,如此悲伤而多姿多彩的末世啊,埋藏着无数人尸骨的人间炼狱。胸腔内跳动的是一颗年轻的心脏,然而其中藏着的却是活了四十九年岁月的重生之人。 看似年轻,心已苍老,少年眼底染上的尽是末世的风霜…… 守护者自己珍视的人,此番心意永远不变。 ☆、危险逼近【第一更】 既然重生了,自然要干出一份比前世还要有意义的事情,能多出了一次生命本来就是偶然,时光倒流下的世界对苏倾澜而言物是人非,但世界依旧是那个世界,人依旧是那些人,他想要保住他们,那么……有什么比扭转一个世界的命运更加令人疯狂。 “敢不敢来赌一把,要知道我所言非假的话只要等明天就可以了,但是剩下可以准备的时间只有不到20个小时,连一天都没有的20小时。” 少年的声音犹如恶魔的喃语,假如一切都是真的,二十个小时就是末世的倒计时了,传说中的2012末世。 哪怕只是有一点点动摇的人,都为这个猜测悚然一惊,在这个年代的人谁没有看过好莱坞的大片,各种天灾的电影也从来没有少过,但大家都是在休闲的时候看着玩,谁会把这种事情当成真的。 但,万一、万一这是真的呢…… 就算没有见过真正的丧尸长什么样子,他们的脑海中已经自动勾画出皮肤青白的活死人,鲜血在爪子下四溅,掏出活人的血肉大口大口的吞吃着,肚子里拖着一地肠子的人惨叫着被丧尸抓住了脚,人群的尖叫和社会的暴动,后果有多严重……严重到都不愿意去想会有如何的未来。 花倩女的脸色一白,显然是被自己的脑补给吓到了,这就是平时看多了恐怖片的下场,当幻想中的事物出现在现实……这种可能仅仅是想想都绝望。他们都只是凡人一个,当只剩下枪械可以攻击丧尸的时候,武器和子弹的来源怎么解决,食物和水的来源怎么解决。 “感染了病毒的人只有三条路,变成丧尸或者是死亡,要不就是在濒死的时候觉醒异能和抗体,然而这一条生路只有千分之一的概率。” 千分之一的概率以中国的人口而言看似能活下不少人,但是这千分之一不代表一千个人能活下一个,而是一个人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在感染后活下来。这个概率有多低,低到了很多人愿意选择了死亡。 第一个听懂了话中的涵义的曲非抽了一口气,他笔直的死死看着对方的双眼,清晰的看见这个冷漠少年的眼中竟浮现出悲悯的色彩,那种仿佛预见到如此未来的哀伤。 甚至大多数平民都不知道这件事,还以为异能力者是末世的馈赠,这便是末世所有势力联手隐瞒的结果,以防那些根本没有资质觉醒的人心存侥幸的在感染的时候隐瞒情况,为了整体的安危而放弃部分可能会觉醒的异能力者,这是当权者的选择。 “方家的少爷,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事情!” 性格狡诈不肯吃亏的闵泽南自从进入了别墅后,就坐在沙发上听着事情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忍不住将这个问题点明了出来。 “你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我会告诉你这种秘密吗,选择让你们加入我的计划虽然有着你们的能力很重要,但更多的是我觉得你们无可替代,嘘……别问了,一切的真相只有自己猜出来才是真的。” 是的,无可替代啊…… 我的同伴,有些问题何必要现在问清楚,真相太过于离奇,和这个即将到来的末世一样荒谬。 但终于一天我全部说出来的,只要那时候我还活着。苏倾澜平静的垂下眼睑,避开了那些人多余的审视,只感觉脑海中是难得的疲惫这具身体到底是不中用了一点,今天为了生活物资和沿路对环境的探查就消耗了大部分的精力。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上海市的地图、一张全国地图和一张世界地图,手指小心的把折叠后的地图打开,中年退伍的军人刚想要站起身将茶几上的杯子拿开就被苏倾澜扶住坐下,温宇看了看众人,便也站起身帮少年一起细心的平铺在茶几上。 干净雪白的纸张上有很多触目惊心的红色圈圈,那都是苏倾澜费劲脑汁一点点回忆出来的陨石降落地点。 他所知道的都是直径超过五十米的巨大陨石碎片降落地点,稍小一点的陨石会降落在哪里就不太清楚了,但明天在上海市范围内的情况,没有人会比他知道得更清楚! 在上海市的地图上,赫然被勾出了一个地方,位于市中心的——南京路步行街。 在旁边标注了一句话令人发寒的话:“11月20号傍晚五点,直径超过百米的超大陨石碎片降落,是分落在世界的三大超级病毒感染源之一。” “曲先生……你有把握吗?” 苏倾澜凝重的看着这个国字脸的风水大师,沉声问道。 这次能否降低死亡人数就要看他的能耐了,毕竟苏倾澜目前能够接触到的人有限,国家上层的政府人员以他现在的身份套不了交情。 那里可是上海市相当繁华的地段之一,要强行疏散那里的人流可不是一件易事。曲非手指颤抖了一下,回想了一下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大人物,又去思考了一下对方能否帮忙,半响,他只能遗憾的摇了摇头。 “不用这么早摇头,我想以你的风水大师身份,想必也能和上海市的大多数达官贵人有些联系,既然无法提前让政府来做,那么就让他们去做好善后工作吧。” 曲非是真正的玄学大师,这点让许多身家非富且贵的人趋之若鹭,到了他们的那种地步,求的也不过是安心和健康长寿。 话语中危险的信号让曲非的手指再次颤了一下,到底是年纪大了经不起这种刺激,他一脸无奈的做好爆炸性消息出现的准备。 “要让一个范围内的地方没有人,只需要制造出一个足够让政府重视的危险,非常时刻动用非常计划,只看你们敢不敢当我的同犯了。” 少年眨了眨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地图上他曾经经常去的地方,乌黑的眸中是运筹帷幄的自信。一步步将他们的疑心打消,明明还没有见到明日中午的陨石,他们却还是在苏倾澜的言语下慢慢放下戒备,这其中未尝没有他了解自己同伴性格的原因。 额前的刘海过于扎眼,站在茶几前的苏倾澜抬手将它们撩到后面去,没有任何遮挡的面容看上去年少而青涩,但他说出的话简直是一个炸弹接着一个炸弹的丢下。 “我知道中区第5号核弹密码的变化规律……” 第12节 少年干燥的唇瓣微微勾起一抹笑意,冷得令人脊椎发凉。 “如果你们信我的话,就找个方法通知亲人朋友暂时避开这些地方,阎晏……能否帮一个忙,我需要一个和阎家的族长沟通的电话,也就是你的哥哥阎涛。” 一听到这个请求,阎晏反射性的想到了难不成核弹的问题还要牵扯到阎家…… 面对着众人的苏倾澜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他们的表现,尤其是阎晏在听到了他哥哥的名字后反射性皱眉,看来这个时代他和阎涛的关系也不怎么样,该不会是那个弟控的蠢哥哥还没有发现过阎晏的心结,这样正好给了他一个向阎涛的交好的机会。 “你们今天就待在这里吧,阎晏……很抱歉借用了你的别墅,但这里是目前我能找到的安全地方。” 什么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估计就是指苏倾澜这样的人吧,说这里是他能找到的安全地方,也只是糊弄这些还不了解自己的同伴。除了武器比较充足,容易应付突发事件,某人一开始的目的只是给他们一点下马威罢了。 待他们的神情复杂的去单人房间消化接收到的消息后,苏倾澜在空无一人的大厅待了一会儿,手中拿着的是一个记了电话号码的纸条,阎晏到底是给了他联系方式。 从沙发上起身时,苏倾澜不禁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脚步缓慢的走上了楼梯,他准备到最顶层的房间里去打电话,那里的隔音效果最好。 螺旋形转弯的木制楼梯带着欧式的古典味道,木板此时还没有后来的潮湿腐朽,少年行走的脚步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又接着往上走去。在重生之后,他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多到身心疲惫的地步。 莫名的天外陨石,无解的病毒,吞噬人类文明的丧尸,迎来世界毁灭的末日…… 少年时期的自己还能理所当然的认为领导者死光了,所以国家崩溃的这么快,现在想想实在是有些快到不正常,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唯有真正掌控过一个庞然大物的国家时,才会知道全力运作的国家机器有多强大,更何况人类拥有着文明世界最恐怖武器……核弹。 想到了自己当年亲手在美国毁去的数枚核弹,苏倾澜的心脏微抽,承受过核弹危机的他既是憎恨也是舍不得。在他们的那个年代里还远远没有恢复正常科技水准,要重新制造简直是天方夜谭,一枚核弹的消失可以就是全球剩余的核弹再次减少一枚。 三十二年的末世大淘汰,足以让许多拥有着特殊本领的人才忘记了末世前学到的知识,要知道末世可没有培养下一代的学校。 战斗!战斗!战斗!没有子弹就拿起枪砸向敌人,没有武器就用赤手双拳去厮杀,不懂得战斗就用牙齿去咬、用膝盖去踢,用尽你求生的疯狂和执着换取那一丝的生机,那个年代是属于杀戮者的天堂,懦夫的地狱! 有多少人宁愿饮弹身亡都不愿意死在丧尸的病毒感染下,甚至为了给队友节省昂贵的子弹,他们会用尖锐的石头砸破脑袋,或是吞石而亡。当你忘记战斗的那一天,就是末世人等待死亡的时候,如果被丧尸感染了病毒,这对于不是新人类或者进化者的普通人比死还可怕。 达到了a级以上的丧尸有一定几率获得身为人类时的记忆,不是没有这类高级丧尸想要回到人类社会,奈何他们一旦接近人类就是你死我亡。甚至有无法接受自己是丧尸的人甘愿死在亲人手上,只因为他们犯下了太多作为人类不可饶恕的事情,连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满身罪孽的丧尸只是个苟且偷生的活死人,苏倾澜感觉得到那只丧尸王也恢复了记忆,但他们依旧毫无和谈的可能。 丧尸和人类,这是注定了无法共存的两方。 ☆、核弹危机【第二更】 正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坐在办公桌前的男子才有了时间整理物品准备回家,拿出音乐响起来的手机,他疑惑的发现是一个陌生号码。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区号,还是来自上海的漫游电话,莫非是弟弟换了一个手机? “你好,我是苏倾澜。” 淡雅中略带清寒的嗓音在扬声器中出现,但那并非是自己的弟弟,阎涛失望的想到。 阎晏并不是个任性唯我的人,相反在他小时候绝对是有名的乖乖儿,然后长大后会干出离家出走这种幼稚的举动,不外乎是和家人发生了矛盾,而发生这个事情的时间正好是在阎晏父亲病逝后,令不了解内幕的人都猜测又是一出兄弟仇视的豪门剧。 而事实是……阎晏是愤怒的父亲对他的不信任,以防他和哥哥争家产,他的父亲没有给他任何在公司里的职位,只给了他很多零零散散的股份。让他在初中就被送出国读书,所以更加的思念在中国的父母,让身为人子难过的是……阎晏甚至不知道父亲的亲信是谁。 作为阎晏心中的一根刺,有一次阎家的这位族长在年会上喝多了酒,当着很多人的面前说过阎晏母亲没有教好阎晏,着实让阎晏的母亲在贵妇圈子里被嘲笑了一段时间。 常言道酒后吐真言,阎晏恼火得当场就想把一盘奶油蘑菇扣到那个男人脸上。 不同于从小被当做继承人培养长大的阎涛,作为幼子的他自然更加亲近知书达理的母亲。但在阎钟死后,他又有些愧疚自己在父亲死前还气了对方一回。那时还比较幼稚的阎晏便在无人开导的情况下迁怒到他哥的身上,逐渐和以前关系很好的阎涛形成了隔阂。 时至今日,已经在外面闯出一番事业的阎晏当然成熟长大了,知道曾经做出的事情又多可笑,但因为自尊心和面子等男性十分在意的原因,阎晏对于阎家每一次的家宴都是别扭的出现,其他时候都是能避开阎涛就避开他。 对于把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哥哥,他只是不好意思把当初的事情讲清楚,每次看到了阎涛放低身段讨好的表现时就无比尴尬,面对着哥哥的阎晏其实还是有点小小的自卑,于是反复这么相处下去,阎晏越是不想面对阎涛就心结越深。 把事情讲清楚了之后,电话另一头就出现了沉默,如果用聊天对话框来来表示心情的话,绝对是一大串无语的省略号。 苏倾澜抿唇轻笑,能够提前解决兄弟两个 之间的隔阂,这无疑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他也不希望非要经历种种波折才让阎晏放开心结,何必要用死亡才挑开两人的隔阂,想起那段时间几乎崩溃的阎晏,苏倾澜都为好友感觉到了心酸了。 这么想,不是为了证明发生在他的身边有着太多悲剧,而是身处于危险混乱的末世,死亡和杀戮本就无可避免,最开始走在一起的同伴……活到最后的又能有几个。哪怕是阎晏也没有陪他到最后一刻,对方的墓碑都是他亲手刻上去的,苍凉的几个数字就是对方的一生岁月。 正因为失去过太多,苏倾澜才如此的珍惜着这来之不易的一切。 “我需要一台超级计算机,嗯……对,借我用几个小时,还有一架开往邻省的私人飞机,不需要人员陪着,我自己能开,好的……阎晏那里我会让他跟你谈一下。” 除了别墅群的绿化公园和路上依旧是灯火不息,天空早已是黑漆漆的一片,看不见半颗星星的光芒。事情都井然有序的按照苏倾澜所预计的那样走了下去,但他的心中却没有任何成就感,像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安宁。 办完了所有当天该做的事情后,少年才满脸困倦的躺上了床,耳边听着手机里父亲的声音,有一下没一下的应答着对方。 “我不管你在外面搞什么名堂,马上给我回家,过一会儿你爷爷就会从北京回来,还有其他来吊祭你母亲的亲戚,嘴巴甜一点,见到人就要喊称呼,别和上次一样倔着张嘴跟木头似的杵在哪里。” “爷爷?”还昏昏欲睡的苏倾澜诧异的睁开了眼,大脑的睡意勉强挥散了一些。 上一次的时候,爷爷并没有专程从北京回来啊,难道是北京那边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是自己重生造成的变化。 对于自己老爹要来上海,方启没有多么意外,毕竟自己的妻子都去世了,如果不来才有点说不过去。没有回答对方反问的兴趣,他接着履行着身为一个合格父亲的义务,教育着自家越来越不听话的儿子,不……是叛逆期到了的儿子! “乖一点,你妈也不希望看到你这副摸样。” “嗯……” “李妈专门给你弄了一桌子好吃的,可是你今天没有回来,她也很担心你。” “嗯……” “阿澜,怎么声音这么小,是手机出问题了吗?” “嗯……” ……嗯你妹啊! 一身蓝色棉质睡衣的男子瞪着手机,头发上的水滴在肩膀的毛巾上,他心口燃起的怒火几经压抑才降了下去,本来在睡觉前打个电话算是慰问一下儿子,结果对方都不怎么鸟自己,自己只是停了一会儿没有说话,结果里面就传来了一阵均匀的呼吸声。 方启干脆关了手机也躺倒了床上去,脑海中不停的回忆着这两天儿子的一举一动,思考着对方到底去做了什么事情。 手机从掌中滑下,落在床头,黑色的睫羽轻颤,连衣服都没有换的少年就沉入了梦乡。除了母亲去逝的那一晚没有睡过,之后都一直没有时间去睡。白天又走遍了上海市的繁华地段,找到了专门的地方订购了几把结实的实战型弓弩,还要托人在拍卖行买下心仪的战刀。 一整天游走在各大超市商场当中,顺便还要想着自己所能做的事情,半点也不能偷闲,绞尽脑汁的用各种办法联系这些昔日同伴和有价值的人。 所以在脑袋沾在枕头上的那一刻,他的眼皮上下一碰,便黏在一起不愿意张开了。他实在是累极了,而且明天的事情才是重头戏,苏倾澜需要的不是逞强,而是好好的养精蓄锐。 俊秀年轻的容颜上仿佛又找回了当年的无忧无虑,在听着父亲声音的时候,唇角微翘也不自知,也唯有在深层次的休息中他才能获得短暂的安眠。 第二天早上…… 苏倾澜清醒后的两个小时,他成功的让国家上层的领导人也统统起了个大清早。如同被浇了一头冷水,这些年纪都不轻了的大佬们膛目结舌的听到了属下的汇报。 两分钟后,紧急会议在视频对话中召开。 “你在说什么!核、核弹被启动了?” “5号核弹竟然进入了远程控制的发射程序,攻击目标正是中国上海市,锁定的误差范围不超过为一百米,地点被卫星查证……确定是南京路步行街!” “不可能!那个密码还保存在箱子里,连看守它的人都不知道隔天的密码是多少!” “我不管你在提什么屁事,给我把它停止下来!不然你就跟着那颗核弹去殉职吧!” 大清早接到了这种骇人听闻的消息,一些没有睡醒的人还以为自己身处梦中呢,反应过来后,所有人心中都爆了句粗口,捏着特别制造的通讯工具,一想到了 核弹发射的后果,这些大佬们心都凉了半截。 这是哪个隐藏在这个世界上的怪物,竟然把密码给破解了出来,现代的科技水准真的有人或者有组织可以办到这种事情吗,否则全世界都要轰动起了。核弹被国家以外的存在控制在掌心,足以令所有人寝食不安,更吓人的是对方真的将密码链接到了核心电脑的控制系统当中。 ☆、末日开端 站在人来人往的步行街的出口处,把玩着手机的少年右腿屈起,坐在石墩上百般无聊的看着两旁的商店,商店门口的大型音箱正在的播放着最新的流行音乐,招引着来往的顾客。 听着传到耳中的甜美女声,戴着一顶米色休闲帽的少年脚尖点地,白色的旅游鞋上系着有些歪的绳结,有时悠闲的跟着节拍踏动,整个人看上去和周围的气氛融为一体。 此时的他哪里还像昨天那个一身冷漠尖锐的人,找回了对这个世界的熟悉感觉后,懂得伪装和收敛的苏倾澜自然不会再保持那种引人注目的张扬。在末世之中用这种气势可以避免一些不长眼的人找麻烦,但在和平世界就没有必要了,他没有兴趣因此被国家盯上。 眼角的余光不动声色的看到了几个穿着卫衣的年轻男女走进步行街,他们的口袋里都多少装了一些东西,鞋子也都是方便随时奔跑的类型。 而且……那个小姑娘遮掩在头发下的耳钉样式可真眼熟,看来他曾经掌管情报的间谍头子以前就和国家有点关系吧,也许可以试试把对方再次挖为己用。 我任劳任怨的优良苦力之一,怎么能因为端着国家的饭碗,就浪费了一身可以成为丧尸中继续当间谍的本事。 想当初在丧尸堆里看到了一个伪装成丧尸的大活人,并且那个领头的丧尸还一脸膜拜的征求着对方的意见,令当时正在战斗中的苏倾澜都踉跄了几步。要不是自身的死亡异能可以本能的分辨生者和死者的区别,他还真以为那货是个丧尸,这是何等囧囧有神的情况。 苏倾澜依然若无其事的接受那些偶尔扫过来的视线,还有空去旁边的一家甜品店买了一个三彩的甜筒。舌尖轻舔着冰凉的甜筒,从最上面的青绿色一层慢慢侵蚀到下面,正在吃着东西的苏倾澜的好似巧合的回过头,便看到了一个偷窥被抓包的少年。 嘴中含着一块冰冰的雪糕,少年的唇上还沾着没吃完的白色部分,坐在路边石墩上仿佛在等人的苏倾澜俨然成了路边的一景之一。要知道容貌和气质都极好的人可不多,虽然电视上经常有各种大明星出现,但没有人会嫌美人多,经常让视线转向那边养养眼也不错。 苏倾澜在这个年龄的时候容貌还偏向去其母苏沫,修长的眉眼远没有成年后的俊毅,身材也偏向一般学生的斯文瘦弱,若不是重生后的苏倾澜有着那几十年腥风血雨中走出的气质,使得举手投足间的风采令人第一眼关注到的永远不是外貌,才 第13节 因此硬生生的压下了那份艳色。 在下限被丧尸啃了的末世里,理所当然的培养出了一堆无法无天人渣,就因为这个在末世中被经常误认为弱小可欺、不够威武的长相,打他注意的人从来就没有少过,只是他们通常在出手的那一刻就被苏倾澜送下地狱了。 “那个……那个……你这样吃着实在是太暧昧了啊。”半天没有说出什么有意义的话,少年忍不住为自己的反应捂脸,他实在是。 “只有心思龌龊之人才会把别人正常的举动想歪,你说……对吧?” 一双凤眸上挑,苏倾澜面无表情的说完了这句话后,便一口吞下了最后一块雪糕,吧唧吧唧的咀嚼鼓动着两边的腮帮子,起身拿着剩下的纸筒走向垃圾桶丢东西去了。自己心思不正还怨别人行为不正常,这是什么歪道理啊。 一旁经过的路人统统摆正了自己的脑袋,没有让视线逗留在少年的身上,充分的表明自己不是对方嘴里的那种人,一脸正气的鄙视着倍受打击的另一个少年,干嘛要自动膝盖中枪啊,笨蛋。 “嘀——!” 警车的鸣笛声被忽然拉响,第一次如此的尖锐得刺人耳膜,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目瞪口呆的看着呼啸而来的警车和大步走来的便衣民警,黄色的警戒线已经在他们的手中准备拉开,步行街两旁的商店里都响起了电话的铃声,接收到的消息都是紧急疏散,不得停留! 被帽檐遮住了眉眼的少年微微一笑,然而笑容在下一刻就收敛了,心中的沉重足以击碎任何没有意义的喜悦。今天就是陨石降落的那一天,如果自己能够重生再早那么几天,或许……结局就能有所不同了,而不是只能靠着这种粗暴的方法勉强保护上海市的人。 世界三大超级病毒感染源,这三个不幸得到他们的城市,活下来的人……百不存一。 美国纽约,中国上海,俄罗斯莫斯科……全都是人口密集的一线大城市,甚至莫斯科是俄罗斯的中央联邦区首府,这一切简直是要人命。 在黑压压的人群拥挤过来之前,目标已经达成的苏倾澜快步离开了这个要被戒严的地方,插在口袋里的手指下意识的在手机屏幕上滑动,他随即挑选了一个安全系数较高的楼房,准备亲自等待着第一阵陨石的降临。 天空反常的暗淡了下来,耀眼的巨大火球渐渐隐去了身形,路上的人都忍不住抬起头仰望天空,然后觉得快要下雨 了便连忙向家赶去。 谁会知道,照射着地球的太阳在这次离开后,第二次的出现……时隔三十二年。 来到了十几层的高楼顶部,站在一个矩形钟塔的前面,大风刮起了少年的头发,白色的衬衫中灌进了风,吹得瑟瑟作响。苏倾澜眼角微湿的捂住了发抖的唇,哪怕自己经历过一次这场开端,再来一次依旧是如此的痛彻心扉,仿佛……预感到了这个世界和他一样在悲鸣。 指尖发白的按在手机的按键上,他拨打了市长了电话。 “你是什么人?” 从自己的手机里看到了一个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陌生电话,一个上午都忙得满头大汗的市长猛然警惕了起来,他很确定认识自己的手机里存着的号码最近都有联系过,应该没有人换号码才对。他 左手打出一个手势,他的秘书脸色一凛,立刻脱下鞋子,赤脚轻声来到市长的书桌旁,打开了监听和查地址的工具。 “让你们的人离开吧,南京路步行街将会有一场有史以来的大难,或者说……整个上海、整个世界都是如此。” 心中计算着时间,苏倾澜就这样凝视着阳光即将撤退的天空,苍凉的大笑着芸芸众生的命运,高楼的风将少年的声音遮去。在这里没有人知道先知者的痛苦,也没有人知道末世之人对繁华盛世的渴望,那种没有办法保护家园的感觉是如此憎恨啊,憎恨着自己的无能为力。 “不要妄图查找我是谁,因为过了今天中午所有信号都会消失,不要不相信我的话,我能干出让核弹对着上海市发射,就不是个开玩笑的家伙,我知道你们已经控制住了预射状态下的核弹,但我从一开始的目的……都只是让你们把人从南京路步行街驱赶开啊。” 叹息的尾音包含着太多复杂辛酸的感情,少年清朗的嗓音压抑着一分老者才有的沧桑倦怠,让人听着就心口酸涩。上海市市长一怔,下一刻,办公室的灯光出现了似有似无的闪动,紧接着毫无预料的全部暗了下来,手机也被断开了电话,正好卡在三十秒的时间内。 “怎么会断电?不是有专门的发电机吗?” “市长,不好了……全市都断电了,一切电子仪器都不可使用!” 原本暗淡的天空猛然一沉,好似被什么恐怖的事物包裹住了,在苏倾澜心中名为噩梦的时代慢慢的拉开帷幕,云层被什么东西拖拽着往下坠,燃烧的巨石初 露一角就令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惊恐的尖叫和高喊让整个城市都轰动了起来。 全市的动静大的惊人,住在阎晏别墅里的人也连忙跑到了外面看发生了什么。 整个世界都震动了起来,无缘无故电子仪器失去了反应,无数人惊恐的用各种语言喊着相同的事情,多少领导人脸色灰败的坐在椅子上怒指着没有提前接到情报的天文部门。 “怎么可能,不可能!观察外太空的卫星和观察站怎么会现在才拉出警报!” “天啊……是外星陨石……”  “超过一千颗的巨型陨石,附近根本没有陨石群啊,没有道理啊……” 那些名为科学家失魂落魄的盯着天空,哪怕是发射对空导弹来击碎,数量也实在太多了,而此时,他们不知道因为这群陨石附带的特殊波动,导致所有仪器和设备都暂时失去了使用能力,而等到可以使用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后。 如果我只是个小老百姓,或许我还能心安理得的只顾自己的亲朋好友,但老师说过的话没有错啊,有多少力量就要承担多少责任,这些责任不是别人给你的,是你为了保护为了活命主动去捡起的。 孩子茫然无依的坐在后座室中看着父母…… 回家的上班族骑着电动车诧异的看着天空…… 公交车里争先恐后向窗外看天空的乘客…… 急刹车的瞬间…… 他以为经历过末世的自己可以接受这种惨象,却发现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原来眼睁睁的看着、听着这些事情是那么的可怕。 他痛苦的捂住了双耳,不愿意再听到了全市范围内出现的无数起车辆相撞的惨剧,陨石向地面攻击来的气浪好似就在耳边响起。一团狂暴的情绪在胸口翻滚着,几乎炸裂了他的胸膛,让他恨不得撕开肉来打开束缚住心脏的东西,苏倾澜无声的跪在地上痛哭。 对不起…… 对不起,我救不了你们…… 太晚了,太晚了,回到过去的时间太晚了…… ☆、虏获希望 亲眼看到了一场昨天别人口中所说的事情,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有说服力,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再否认也是自欺欺人。身为女子的花倩女已经拿着手帕捂住了眼睛,以此遮挡哭得不像样子的妆容,哪怕是常年游走在灰色地带,也不代表她就真的冷血无情,那些人都是他们的同胞啊。 漫天细碎的陨石碎片落下,如同惊雷在脑海在炸响,每个人的心都仿佛压着块大石头一般沉甸甸的。结合苏倾澜在昨天时说过的话,这惨绝人寰的景象仅仅是陨石降临的初期灾难,还有着更加可怕是丧尸病毒。 阎晏站在墙角默默的掏出电话,看了看上面没有一格的信号提示时不禁眼眶发红,他好后悔昨天在和哥哥聊天的时候没有把事情说清楚,为什么昨天的时候没有完全相信苏倾澜呢,不知道哥哥那边的情况如何,妈妈有没有担忧自己安全。 “既然你早已预知,为什么不去阻止!那些都是人命啊啊!” 中年军人冲到了苏倾澜的面前,狠狠捏紧的拳头就想要向对方挥过去,可是自身理智又令他克制住这个举动,撑着拐杖的左手一阵颤抖,刚毅的面容上压抑着对未来的恐慌,男子无处发泄的的怒吼道。 “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国家真的会听我一人之言,为了一个不知道真假的事情封锁上海市吗!” 环顾了一下四周都看着自己的人,少年淡漠的声音猛然尖锐了起来,像是钝刀摩擦在玻璃上般令人心脏都紧缩,明明是事实却残酷得让人不知所措。在和平世界经历得再多,也没有几个人有那个心境平静的面对末世来临,是人都有着对生的本能渴望,而末世恰恰是泯灭希望的血腥场所。 “呵呵,你以为就这些吗,区区这些陨石可不足以让我拼着暴露危险去威胁国家。”苏倾澜低低的笑着,笑得比哭还要难看,一如当初听到了核弹消息时的表情。 第一波落下的陨石有数千之余,但都不是什么非常危险的小陨石,即使是让整个世界的高科技物品暂时变成了废品但也不是不能恢复,而下午出现的第二波才是重头戏,三颗含着外星病毒的陨石在降落地球后可以使得全世界的人类、动物、植物都出现一定程度的异变。 那三颗陨石的里面蕴含着一种不知名的糟糕物质,不仅在进入地球的时候会破坏臭氧层,掉落大地的时候释放出波及全世界的超级病毒,太阳辐射照入地球只会使得空气中的病毒加剧浓度,目前唯一能够避开它们的只有防 空洞了,可惜……防空洞也顶多是在丧尸未成气候的时候使用。 一旦智慧型丧尸进化成功,待在防空洞中的人类就如同瓮中捉鳖,继续侥幸下去的结局不外乎被它们成功破开墙壁闯入,再者,失去了电子设备,没有了氧气供给装置和空气循环装置,待在防空洞或者地下城的人极容易死于二氧化碳中毒。 苏倾澜站直了身体,眼神坚定的看着这些如今不再信任自己的‘同伴’,困扰了末世人类数十年的丧尸终于要真正的出现于人前了,这一次还会像曾经那样手无寸铁的无力逃亡吗……不!我绝不会让自己在意的人再次经历那份无望的痛苦。 “做好准备吧,第二场陨石在今天下午五点开始,整个上海市将会陷入人间地狱,这是来自一场全人类的灾难,无所谓对与错,我们所能做的……不过是问心无愧。” 如同预言般不详的话在大厅中响起,昭示着他们最不想见到的事情即将来到,但他们都不禁在少年镇定的表情下恢复了一丝信心。 急得满头热汗的市长反射性想要拨打电话,可是在毫无信号的情况下气得想要摔东西,他只能向惊慌失措的秘书快速说完命令,现在能做到什么程度就看老天爷的安排了,希望国家在陨石来临之前就有所准备。 “想尽一切办法,把电话里那个人的消息汇报给上级,然后……召集政府大楼里的人通往防空洞!” 知道了重要情报却无法告诉别人的感觉格外糟糕,尤其是这条真实性很大的信息能挽救更多人性命的时候,被负罪感折磨的男人恨不得抱头痛哭,他已经可以想象到交通密集的马路上出了多少事故。 没有什么时候比此时更加让他感激上一任上海市市长的英明,这个大型防空洞是他们最后的退路,哪怕只能容纳城市内百分之一的人数。 陨石来临那一刻,这个繁华的国际大都市完全混乱了起来,在他们都逃向了安全的防空洞的时候,却绝望的发现容纳空间最大的地方根本没有打开门。无数哭喊骂着政府的人就算拿着东西锤击大门也无济于事,这可是可以防御空袭导弹的防御设施,就算拿着火箭筒去轰炸也不一定能打开一个小口子。 看管防空洞的警卫拿着钥匙哆哆嗦嗦的想要打开电子锁,可惜已经被失效的电子科技完全无视了,现在只有等国家的人来处理这件事了。 美国,纽约。 “贝卢斯科尼 先生,情报局局长亲自过来了,说是希望和您谈谈。” 正在这边处理家族事务的希瑞尔脸色微变,自己在美国也算是打通了种族关系的,莫非是贝卢斯科尼家族还是刺激到了中央情报局,但他真的没有打算在美国干什么事情啊。 思索着原因的金发男子快步走向了大厅的方向,碧水的眸子里是罕见的凝重,他怀疑有什么不在自己掌控中的事情发生了。 总感觉这两天怪怪的,有一种随时面临危险的惊悸感…… 年迈的管家焦急的拦住了走廊上的金发男子,这位向来把事情打理得有条不絮的管家破天荒的失礼了一回,面对着疑惑望着自己的希瑞尔,他气喘吁吁的喊道:“不好了,有陨石向这边袭来!” “走吧,贝卢斯科尼先生,陨石还有一会儿就会过来,防空洞里的设施虽然很多无法开启,但勉强还能让市民住进去。” 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转弯的地方斯条慢理的看着他们说道,油光可鉴的深褐色大背头被梳得整整齐齐,这个一口听不出任何方言的局长审视着希瑞尔,话语中带着一股莫名的意味, “也好让我们来谈谈你是如何提前知道纽约会遭到陨石袭击的事情,来自意大利的贝卢斯科尼先生,很感谢你提供的消息令我们减少了一些损失。” 心底一沉,希瑞尔立刻掩饰住听到这句话的茫然,他很确定自己没有和对方联系过任何一句话,但对方那严肃的神色可不像是开玩笑。无奈之下希瑞尔除了微笑只有微笑了,他波澜不惊的回答道:“正好我也有事情想问一下你,布朗先生。” ‘呵……’ 低沉清雅的笑声仿佛在耳边响起,诡异得令人寒毛直立。 手指一颤,引来了情报局局长打量的视线,希瑞尔尽量让自己表现的与平常无异,但心里泛起的滔天巨浪却证明着他此刻的不平静,明明身边除了管家和中央情报局的局长外没有其他人,自己听到的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恐怕,唯有一个可能了…… ‘你是谁?’ 希瑞尔的眼底闪过一丝凌厉,在心底无声的问道。 俄罗斯,莫斯科。 一对长得极为相似的双胞胎被母亲搂在怀里抵挡着人流的拥挤,黑褐色半长卷发的妇女满眼都是担忧的神色,宽厚的臂膀艰难的保护着自己的孩子。 她庆幸着出门前还好给,大儿子鲍尔沙克和小儿子门沙克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所以没有被挤压得很难受。 莫斯科的此时依旧天气寒冷,不管是还是两个调皮的儿子都还穿着厚厚的衣衫,这片西伯利亚土地同时造就了他们的在危机来临时常有着让人难以想象的强悍性格。 “上帝啊!陨石怎会往这边落下!”一名基督教徒惊呼的握住了脖子上的十字架,边跑边嘴里喃喃的不知道在说什么,这个年轻的小伙子看上去有些吓傻了。 他们离安全躲避的距离太远了,妇女有些绝望的看着千米之位的入口,拼了命的带着孩子往那边挤去,脸颊和手臂被旁边的东西刮伤了也毫不在意,此时的她只是无数个母亲中的一个,为了孩子的安危就算是和那些身强力壮的男人抢位置又如何。 巨大的陨石已经在地面投射出骇人的阴影,离死神如此近的人们踩踏着别人奋力逃亡着,照顾着两个孩子安危的妇女不可避免的摔倒在地,数个人从她的身上踩了过去,没有人会为她伸出援助之手,但她还是含泪的争取让孩子们站起来逃跑。 “妈妈!” “妈妈!” 两道不分前后的孩童声音响起,好似重叠在一起的叠音,被包裹得像个白团子的两个男孩同时在母亲怀里抬起了头,玛瑙般清澈的眸子在妇女震惊的视线下变成了一个颜色。好似被打开了一个神秘的开关,强大的气势在他们身体中散发开来。 双胞胎中的哥哥鲍尔沙克的眼睛和头发皆变成了火焰般张扬的色泽,弟弟门沙克的眸色发色也变成了冰雪般的奇异颜色。大脑中的声音催促着双胞胎迷茫的张开了双臂,浩瀚而陌生的气流在体内中盘旋,脑海中和他们各自长得很像的大哥哥突兀的出现,他们在说…… “火之结界!张开!” “冰之结界!张开!” 第14节 妈妈,我们很高兴再次见到您…… 直径百米有余的恐怖陨石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封锁在半空之中,险险的没有落下来。 ☆、恐惧与否 如果没有料错的话,和前世发生的一样,父亲已经在第一时间带着爷爷和那个女人去了郊外,然后寻找军队驻扎的地方,这一次自己没有和父亲分散,但也没有和他们汇聚的打算。有了那女人父亲的身份和爷爷在军中的老资历在那里,军队多少会照顾一下他们,自己再过去只会给他们添乱。 哪怕明白父亲后来会娶那个女人多是为了在基地获得更高的身份,在苏倾澜的心里始终卡着一根刺,哪个男人不会贪图美色的权利,明白道理是一回事,去接受他们又是另一件事。 在个时候他和曾经的自己一样,庆幸起了自己的家世不是普通人那样,否则自己要安排的七八姑八大婆的安全就能让他撞墙,不论是外公外婆还是爷爷奶奶家都能利用权势暂时护周边人的安危,怪不得末世后期底蕴十足的势力在末世前都不容小视。 手掌握紧成拳头,复而慢慢张开,阴冷的死亡异能仿佛能连主人的生命一起吞噬,这是连身为活死人的丧尸都害怕的力量,也是令外人恐惧的力量。 谁会喜欢那种被旁人因为力量属性就隔离的滋味,从最初的胆怯到被老师引导着走向了王者的路,看到了他最风光的时候的人,可曾想得到他也有被人踩在地上辱骂时候。 陨石降落与大地的那一刻,在重生后以为要重新锻炼的力量忽然以这种方式再次回归,苏倾澜面色复杂的感受着体内冰冷滂湃的异能,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力量并非是因为死亡而消失,只是由于重生而被压制住了。 异能是他拥有变强心思的开端,也是改变了他整个人生的转角,如果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新人类,恐怕终其一生都不会成长到那种地步。 “陨石……真的只有病毒那么简单吗?” 想起老师曾经在私下里给自己讲过的推测,站在二楼阳台上的少年撑着栏杆看着外面,用来照明的阳光和路灯都已消失不见,世界都沉浸在恐慌的灰暗当中。 他的眉头有些蹙起,俊秀的面容上是一份对自己猜测的担忧。情况已经够糟糕了,如果末世之中还隐藏着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情,那必然是更为骇人的内幕。 “看你的样子不是优柔寡断之人,那么,连你也有不安的事情吗?” 连知道末世要来都如此镇定的安排诸多事情,现在竟然能看到这种忧虑的神情,让人不禁去想这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到底在谋划什么事情,棘一拿着两听咖啡 走到阳台上,其中一听向对方丢了过去。 苏倾澜稳稳接住了那个易拉罐,但他却没有立刻打开它,而是漠然的用手指摩擦着易拉罐光滑的外壁。 这种在末世绝对称得上奢侈品的饮料在他权势达到巅峰的时候也无缘喝道,只因为种植咖啡豆的田地早就不复存在,也没有人吃饱了撑着去安排人种植咖啡豆,更何况这些饮料保存的再好也是有保质期。三十几年过去了,在金属都腐朽了的商店里,尘封的商品都已成为了过去时。 还记得自己和同伴们一起清除了一家大型超市后的喜悦,彼此在满地写污的超市里挑选着自己想要的东西,拿着塑料袋用手将洒满地面的大米重新装好,小心翼翼的收集着大家后面几个星期的食物。 在不损失一个人的情况下占领了超市,那种收获着战利品的感觉至今都难以忘怀,如此单纯的为能够活下去而笑啊。 “你们把我当成了什么超人啊,我当然也有害怕的事物,就比如这罐咖啡饮料,如果未来连这种满足口舌的东西都消失了,那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啊。” 眉眼间泛起点点笑意,那丝郁色慢慢消散开来,苏倾澜摇了摇手中的易拉罐轻声说道。液体在里面晃动的声音是那么的明显,只要简单的打开上面的开口就能闻到浓郁的咖啡芬香,这对于鼻子快被尸臭熏坏了的末世之人而言是多么幸福的味道。 “能说说看吗,到底是什么事情,毕竟我们都算是一条船上的吧。” 拿起咖啡灌了一口,易拉罐的阴影遮住了棘一的神色,没有去想象这句打趣的鬼话,少了末世经历的棘一终究是无法体会到话语中蕴含的感情。 他眯起眼打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不得不承认此时的自己完全不如对方。这份冷静和内敛的气度都不像是这个年龄的人能够做到,不是经历了太多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磨练而出,就是像军师这类型的高智商人物,但从两天的接触看来……应该是前者吧。 “你这算是承认我的实力了吗,棘一。” 手指在易拉罐的开口划出一个圈圈,死亡的力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着上面的金属,正好为苏倾澜打开了一个可以喝的圆形口子。 棘一眼瞳一缩,终究是面不改色的强迫自己放下对未知的戒备,这个时候需要的不是无用的防备,而是克服对传说中事物的敬畏,否则这样下去自己永远都低对方一等。 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赞赏,苏倾澜没有再故意去用异能来试探对方了,棘一是第一个来找自己的,单是这份魄力就不愧未来敢单枪匹马去闯的顶级战士。 哪怕此时还如此稚嫩和弱小,但有时候某些能够成长的特质却比什么都重要,有的人初期会很强,可通常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够在丛林法则下的末世呼风唤雨。 敢闯,敢拼,一路杀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 “还差几分钟就到了陨石降临的时间,你就这样和我待在阳台没有关系吗?”小口小口的喝着香醇的咖啡,苏倾澜依靠在栏杆上平静的注视着棘一,眼底不再是刺骨的冷漠。 “我是好奇你会怎么做才过来的,如果为了躲在地下室而错过了一场好戏,岂不可惜。” “哈哈,我怎么会让你失望呢。” 前面两颗巨型陨石已经依次落下,第三颗毁灭了上海市的病毒源就要来到了,好好的和平世界如同镜花水月般消失无踪,但苏倾澜已经将那重生后看到的事物牢牢的铭记在心,恐惧也有,兴奋也有…… 一扫之前的阴郁,少年眼神跃跃欲试的看向远方的天空,连他也不知道,这一次的命运能否真正把握在手中,他不想要再做那末世的亡命徒了。 ☆、王者之心 前往郊外的路上,一群兢兢业业的保镖拿着手枪护送着这几个团队,要不是由于电子产品都失去了作用,他们早就乘坐私人飞机离开了上海避难,如今这些团结在一起的富豪只能让身强力壮的人在充满交通事故的道路上将车子一路拆卸搬运出来。 花了好几个小时才勉强通过防空洞走出了市中心,坐在一个个临时改良版的脚踏车后备箱箱中向郊外的住宅赶去。他们不像那些普通人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单是国家这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采取措施,就知道事情大条了。 失去了联络方式的他们甚至会去怀疑是否是国家故意断开的,目前密集混乱的城市才是最危险的地方,一不小心就堵死在城中无法出去,现在这种情形离锁城不远了,还是趁早离开是非之地才对。 一路上看到的惨剧令他们都心底发凉,防空洞的大小已经注定了有很多人无法进入,没有军队的护送他们暂时挤不进去,一起都要看军队的反应才行。 “你家儿子呢?” 看到了方启的到访,易欣的父亲让下人把软垫放到对方要坐下的位置,颇为疑惑的打量着方启身边的陌生女人,随后才恍然发现对方似乎是某个军区司令的女儿,但是……自己女儿的男友苏倾澜在哪里? “我也不清楚他去哪里了,在三天前他就开始行踪不明,但现在肯定没有离开市中心,听说他住在一个朋友家的别墅里。” 方启一听到有人问方倾澜在哪里就头疼不已,谁会知道在上海市发生这种事情,弄得现在都找不到儿子的下落,唯一希望的是儿子在郊外的住宅里留下什么信息。 一直待在父亲身边的少女听到这句话时猛然抬起头,眼神焦急不安的看向方启,立刻忘记了昨天方倾澜不留情面的分手举动,积郁的气闷也变成了对少年的担忧。易欣直到现在都没有告诉过父亲昨天发生的事情,到底是那份爱没有让她真正的死心。 “方叔叔,阿澜还在城中?” “是啊,已经派人去找了,城里现在那么乱,能否找到我也不知道。” 精神奕奕的老者拿着快软布擦拭着珍藏的老枪,满色皱纹的额头依稀可以看见几个暗淡的疤痕,灰白色的眉毛飞入鬓角,不能发现他年轻时也是个不错的美男子。 方家的基因一向很好,基本成年后的男子都会肖似父亲,就算苏倾澜小时候长得再怎么被嘲笑像个女娃,长大后也是 个让人刮目相看的男子汉。 他的旁边还有几个同样的老者,只是比起方家老太爷的亢奋,他们更加的偏于温和平静,偶尔拿着靠枕挪动一下位置,即使是坐在颠跛的车厢里也没有提过一声抱怨,反倒是隔壁的车厢里经常传出年轻人的吵闹,还饶有兴趣的拿着瓷杯比对各家的收藏。 “阿启,怎么了?” 苏倾澜的父亲来到了这个车厢,先是恭顺的给他老子拿了一个弹膛的润滑油,然后才将易家的事情说了出来。 “易家的小姑娘跑下车去城里找阿澜,易家家族无奈之下只能让几个保镖随同她过去。” “哈哈,患难见真情嘛,这小姑娘胆子够大啊!” “恭喜方老得到一个满意的孙媳妇啊。” 顿时无聊的老人家都找到了话题,到了他们这个年龄的人还不就是图个家和万事兴,儿孙们的婚事是八卦的热点,更何况方家和易家的联姻的确算是门当户对,几个和方老关系不错的老者打趣说道。 “恭喜啊,易欣那姑娘我也见过,的确是个性格不错的。” “这不是还没有订婚吗……” 笑眯眯的摸着下巴上的一搓胡子,老者放下手中打磨光滑的老枪,保养极好的修长枪身带着岁月的气息,深褐色漆料的外壳看上去格外厚重朴实,让来到父亲车厢的方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还在抑郁什么,老公。” 另一边,女子听说了刚发生的事情后,爽朗的大笑了一番,手朝着男子的肩膀拍了拍。易北安瞪了一眼自己貌似在赞同易欣行为的妻子,一想到之前女儿和自己杠上的那一幕,他就忍不住气呼呼的说道。 “女儿都被拐跑了还开心什么!” “欣儿长大了,自然有去追男人的权利啊,当初我也不是背着我爸跟你跑出来约会,否则也没有我们在一起的今天,再说了,阿澜那小子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吗,这味道真酸。” 吧唧一声,丰润的红唇狠狠的亲了一口老公,随后满意的看见他忽然红起来的耳根,女子乐呵呵的在趴在男子的肩膀上,享受着两人独处的甜蜜时光。上下齐手的调戏着这个有些保守的男人,将对方的所有怨言都是被强制堵在嘴里。 女儿啊,也不枉我帮你安抚住北安,你可得努力把方倾澜娶回家才行。 上海市市中心,一路从郊区杀回来的某位大小姐左右张望,翻过很多辆汽车的女孩眼睛闪亮亮的,脸颊沾着几道不雅的灰尘。第一次如此无所顾忌的干出这种危险之事,她的心中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惶恐,气喘吁吁的叉腰原地歇息,准备接着去找方倾澜的下落。 但总是会有不长眼的人打算浑水摸鱼,这种人……叫做人渣和社会败类。 “谁敢拦我,我会让你们知道代价的!” 少女秀美的面容一肃,甜美的声音清亮有力,带着属于一流家世培养出来的张扬。这份就算单闯混乱都市也不畏惧的勇气,便不是普通女孩能够拥有的自信。易家三代有从政的、有从军的,但没有一个是胆小鬼。 在她能违背父亲意见跳下车厢的那一刻,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将阿澜带回来,阿澜选择和自己分手必然是有原因的,她相信那个一直都信守承诺的少年并非对自己无爱了,当时没有挽留下阿澜不过是被惊到了,事后在回到家中因为钻进了牛角尖才自怨自艾了一段时间。 ‘易欣……’ 苏倾澜眼瞳微不可察的一缩,错愕的看到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少女,这其中出了什么变故,为什么她还会跑到市中心来,难道易叔叔没有带她一起离开这里吗…… “你喜欢她?” 黑色的衣袖下隐隐露出一点尖锐的金属光芒,棘一的指间夹着两把水果刀大小的短刃,在没有枪支机械作为支援的时候,这是属于他最爱的近身武器。 “不……” 时光在他的眼底流转,最后慢慢的沉淀了下来,苏倾澜就这样扬起了一抹微笑,沙哑的低喃道。 我爱她,比喜欢还要喜欢。 五名口袋鼓鼓体形健硕的保镖站在易家大小姐的四周,目光警惕的防备着这些被恐惧和贪念主宰大脑的家伙,对于这些人反应感到新鲜的易欣毫不畏惧,迅速拔出了系在腰间的防身匕首。 雪亮的刀锋在少女的眼前滑过,她仿佛是在耍威风般洋洋得意的站在那里,然而眼底却十分戒备。 匕首出鞘的那一刻的寒光令远处的苏倾澜心脏抽搐,结着疤的伤口再次被狠狠的撕开,鲜血淋漓的真相是如此的让人无法接受,遮盖在心底几十年的谜团被揭开,他几乎为女孩的举动而悲恸得发疯。 原来……易欣当初竟然是自杀身亡,怪不得他觉得 这柄匕首如此眼熟,是易叔叔送给女儿的生日礼物,可笑他没有发现当初被人谋杀的模样是这个聪慧的女孩设下的幌子。 在病重时候被敌人抓到的易欣,最后选择利用死亡来让自己成长起来,苏倾澜在抱着她尸体的时候硬生生的揉碎了那柄划破喉间的匕首,直到现在才恍惚想起东西的模样。 易欣拿着她父亲送的东西了结了自己,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得到因为仇恨可以找到生存下去的动力,让自己能得到老师的认可,苏倾澜何德何能让她做出如此的牺牲。 “我……暂时不想去见她,麻烦你帮我转告她一声,过几天我会回去一趟。” 眼前一片好似又出现了女孩死亡时的猩红血光,苏倾澜不禁死死的闭上了眼睛,将心中翻滚的浓烈情绪压了下去,他叹了一口气,诚恳的向棘一请求帮助。 就是因为如此强烈对比下的复杂,他才不愿意再面对易欣对自己的感情,无忧无虑的女孩和满身伤痕的女子同时出现在脑海中,那种悲哀和怅然几乎压倒了理智。 现在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至少他不会让历史重演易欣的死亡,只要他还活着……就没有人可以去伤害她,这是苏倾澜唯一能为女孩做到的事情了。 第15节 人都会变的,而苏倾澜的变化尤其之多,这份蜕变耗去了他太多对人与事的热情。 爱也好,恨也罢,这些早已不是末世王者心中的主旋律,他可以在意一手建立的国家,可以在意争夺利益的战争,却绝不可以沉浸在会使自己软弱的儿女情长当中。 在成为王者的那一天就,就注定了苏倾澜不能意气用事,无数贪婪的末世之人等待着他露出破绽的那一天,无数的敌人处心积虑的用杀戮诱发苏倾澜的疯狂。 易欣能用死亡在苏倾澜的心中留下了重重的一笔,已经是难得的成果,可这何尝不是女子对爱情的自私,让苏倾澜永远无法去接受其她女子的感情。 ☆、过去未来 越是离陨石降落上海市市中心的时间越近,好像已经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死亡的气息,苏倾澜的心中就越是起伏不定,与之相反的是大脑更加的理智起来。 他的目光似悲似喜的注视着自己所看见的一切,脚步却没有为周边的事物所停留,走在哪一处的时候还能从记忆中翻找出末世时候的景象。 当秩序濒临崩溃,棘一明白这个城市已经离大乱不远,他默默的跟着苏倾澜半步远的身后,到没有少年那么轻松从容,指尖紧紧的捏在自己的武器,随时防备着城市中隐藏的危险。 路过一场连环车祸的现场,将死之人惨绝人寰的尖叫听得心都发麻,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好心人也不明白该怎么帮那些人。棘一看了一眼苏倾澜似乎更加冷漠的表情,明明对方散发的情绪是如此的悲哀,他的眼底却像是被冰封住的极度深寒,让人看得就不自觉的离远一点。 这样的人……很容易被不了解的人误会。 他忽然如此奇怪的想到,虽然自己和少年并不算熟悉,短短的几次接触以来,棘一感肯定这是个习惯性处于领导者地位的人,但到底是怎样的环境可以培养出如此的领导者。杀人不眨眼不算什么,但可以在面对天灾人祸时也一样镇定,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了。 有时候太理智了并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在这种环境下如果展现出符合的神情更容易让别人接受。如果一群人都在哭你却平静如初,被集体排斥的下场完全可以预料,而人类就是如此善于伪装的种族。 “你在想什么?” 不知觉之中棘一说出了自己的问题,声音是那么的低微,仿佛生怕惊扰到少年。 “我在想,如果没有末世……这个世界会是什么样子,我又会是什么样子。” 走到前面又发现是一条堵车的街道,已经被耽搁了一些时间的苏倾澜眉头微微皱起,但心中却升不起任何的恼怒。听到了棘一的问题,他忽然洒然一笑,在记忆的深处找到了一幕和现在相似的场景,不同的是……这句话自己也在上海市问过他。 “那么你呢,你又在想什么?” 苏倾澜跨过一个挡路的车子轮胎,带着棘一走向另一条可以勉强通行的道路,他淡漠的反问道。 “我在想,能知道这么多事情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啊,只是个侥幸活在这个世界的 ……” 少年的眼神复杂得让棘一有些让人看不懂,好似万般纠葛在其中,耳边的声音忽视变得模糊不清,好似被刚刮来的一道风吹散了一样。 亡灵而已…… 不是没有人在这个时代也习惯游走在生死之间,但没有经历过末世的人……怎么会体验到那种整个世界在瞬间成为人间炼狱的绝望。活着便是一种的幸运,甚至连死亡都无法获得解脱,因为对于感染了丧尸病毒的人,这是一场恐怖的开端。 苏倾澜的后半生辉煌都是由末世的杀戮堆积而成,如同那场盛大的死亡盛宴上饮下最后一杯酒的客人,等待着那绝望倒下的那一刻。他的心死在了最后的毁灭当中,和那些同样葬送在陨石当中的子民一起坠落了死亡的深渊,但他的灵魂却因缘巧合的来到了末世之前。 不是没有想过人就该好好活下去,希望总在前方等待人来抓住,重生后的三天里,足以让他明白这一切的东西都是属于年少的自己。苏倾澜的母亲死在了末世之前,他的父亲死在了……他自己的手上,而不是如今这个健康完好的父亲方启,亲手弑父的罪孽是苏倾澜的噩梦。 方倾澜没有犯下的事情,也不需要他去承担,名为苏倾澜的自己在重生的那一刻便和过去脱轨了,他所有可以再去争取的、所可以拥有的,也不外乎是自己在末世中认识的同伴。最初和最后,陪伴着自己的人都没有坚持到那场毁灭当中。 棘一的眼神微闪,好像是把握到了对方话中的关键点,这个少年果然是有着所有人不了解的秘密,一个富家的大少爷能变成这副模样,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灰暗的天空染上了橘黄色的太阳光芒,看上去一瞬间洗涤了整个世界的阴影,哪怕阳光照在皮肤上是那么的刺痛,在末世中生存的人们,阔别了三十二年终于见到了太阳的再次出现。 可惜,它带来的不再是希望和光明,下一秒从天空中出现的东西……便打碎了所有人的怀念之情。 虚脱的坐在靠椅上,金发男子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瞳孔发散的注视着虚空某处,仿佛就这样便能看到外界的一切。对于拥有罕见的心灵异能的他来说,事实的确是这样,在他的脑海中一直都是一副常人难以理解的超微全景图。 为了集合所有人的精神力量来抵抗陨石碎片,希瑞尔已经不眠不休的接受所有人的精神思维波动,大脑每时 每刻都像是有一万只蜜蜂飞来飞去,几乎无法集中属于自己的精神。在这种情况下能够还存有理智的去保护整座城市,已经是难以想象的毅力了。 防御外界的精神力量一点点被削弱,在身体濒临崩溃的边缘,希瑞尔如同回光返照般恢复了意识。浑身不得动弹的坐在那里,希瑞尔感受着那一个个被强行榨取精神力而死去的人,感受着自己走向倒计时的生命,清晰的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金发男子的嘴唇无声的张了张,后知后觉的发现有什么透明的液体从脸颊流下,一滴一滴的砸在了他的手背上。 “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为什么如此的愧疚,做到了这个份上,他到底对不起谁…… 沉浸在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当中,希瑞尔茫然的注视着这些事情的发展,陨石降临时惊心动魄的毁灭,也比不过脑海中金发男子最后一声破碎的低喃。不管是对整个势力也好,还是那个陌生的东方男子也罢,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浓郁的感情。 三十二年的岁月伴随着血腥和黑暗在眼前滑过,那份散发着的苍凉让希瑞尔觉得快要呼吸不过来,然后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他从半醒半睡的恍惚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先生,您怎么忽然昏倒了,现在这里缺少医疗设备检测,家庭医生也无法准确的判断原因。” 老管家在看到无辜昏迷到现在的金发男子清醒过来后松了一口气,眼底的激动慢慢的平和了下来,之前看到了希瑞尔倒下了的时候,心脏都吓停了似的,幸好家主看上去没有多大的事情。话语间的亲近拿捏得刚刚好,不远也不近,恢复了管家姿态的老者担忧的询问着对方。 “让我休息一下,对了……布朗先生现在在哪里?” 深吸了一口气,脑海还残留着未来记忆中将死时的感觉,希瑞尔头痛欲裂的抚住了额头,太阳穴不停的跳着,和他急促的心跳声相互应和。他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才会让老管家都露出了忧虑的关心,希瑞尔思维有些混乱的问道。 “他正在地下防空洞中,说等先生醒来后会过来找您。” 解释了一下在男子昏迷后所发生的事情,老管家瞅了瞅对方身体不适的模样,很贴心的告别后去厨房告知下人去准备开胃的意大利菜。 等到了房间里没有人后,以防这里有安装监控摄像头,希瑞尔 只好闭上眼睛接着陷入了沉睡,他需要好好和那个忽然出现的家伙沟通一二,这么离奇的事情可是第一次碰到。 未来和过去的相见吗…… “为什么泄露知道未来的事情!你是想要害我吗?” 希瑞尔捏紧了拳头,想起了那个情报局头子的邀请,他就为自己的暴露而感到呕血,如果能在不被其他人知道的情况下获得了未来的记忆,这将会给他带来何等的利益价值,甚至可以按照三十二年后的这段记忆成就更高的地位。 “如果你还希望得到那个人,为什么要做出这种妨碍我的事情!” “你在说什么啊,过去的我……” 脑海中更为成熟的金发男子站在虚空之处,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漫不经心的轻笑了一声,无与伦比的高傲和冷漠、仅仅是抬眉勾唇之间的神情,就流露出希瑞尔现在还缺乏的铮铮铁骨,看似平静的如同一汪清泉,但那份深藏的戾气和暴虐构成末世强者特有的本质。 举手投足间是说不出的风光月霁,优雅中带着血腥的危险气息,碧绿的眼眸中冷凝一片,看不到半点对过去的自己的信任,同样,希瑞尔面对着这个似乎是未来时候的自己……也完全没有任何信任。 不论是过去还是未来,他们本来就是多疑而警惕之人,了解着自身恶劣性格的希瑞尔会相信对方就有鬼了。 “我为什么要害你……又为什么,要帮你?” 比起嘲讽更像是没有任何感情的直述,三十二年后死于末世的王者冷漠的说道。在希瑞尔的眼里,金发俊美的青年身上好像失去了常人的某种东西,才如此不在乎别人的意见。 碧色的眼瞳如同帝王翡翠般色泽纯粹,如果对比现在希瑞尔的眼眸,就会发现对方的眸子剔透的更加不像个活物,如同一面镜子般折射出外界的场景,从而完美的掩藏了所有的心思。在无形之中,多了一种令希瑞尔都感到沉重的压力。 “别以为我让你知道了记忆是为了你,我只是不想看到更多人枉死罢了,而阿澜的事情更轮不着你来插手……” 眼底的寒意一闪而过,在过去的自己面前,他的笑容依然是毫无异常,然而嘴里吐出的话却讥讽味十足。 “你给我分清楚了!我记忆中的感情并不属于你!” “哼,如果你还记得我们是同一个人的话,你喜欢的事物, 难道我不可以去喜欢吗?” 敏锐的发觉了一个难得的破绽,在对持中处于下风的希瑞尔玩味的笑了笑,没有谁是毫无弱点的存在,包括一向自负的自己。如果未来的自己还身处于末世之中,自然没有人能那个能耐拿苏倾澜来威胁希瑞尔,可是现在的情况就不一定了。 ☆、抛弃伪善 这一次…… 我一定要看看,那陨石之中是否真的藏有什么! 两个少年站在如今被封锁了的南京路步行街上,苏倾澜和棘一都仰头望着再次阴沉下来的天空,天空之中又有一大片陨石即将坠落,这些成百上千的陨石在进入地球而分散成无数个碎片,让世界再次为它们的到来而惊恐万分。 苏倾澜的脸色更加的沉重,他了解到了一个令自己的诧异的事实,重生的三天时间里,自己明明只剩下微弱的力量,在陨石第一次降临于地球的时候,竟然从无名的深处重新涌现出来。 就算是无法达到全盛时期的水准,十之二三的程度也足够自己在末世初期单独行动,要不是刚开始的那股死亡异能甚至夺取不了一个成人的生命,才令自己焦躁的匆匆去寻求外部支援。 否则以自己在末世时候的实力,即使无法将天外陨石抹消,但护住亲人好友还是没有问题的,哪里用得着这么费尽心思的求人帮忙,低声下气的委婉态度,他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体验到,可惜人总是要为现实妥协一二。 而现在…… 乌黑的眼瞳中溢出实质化的阴冷暗色,东方人天生的眸色已经是较为黑暗,但在此时此刻却令棘一悚然一惊,勉强将视线从对方的双眼中移开,心底对死亡的惊悸感是人对生的本能,到底还是低估了苏倾澜的异能本质。 作为在末世当中杀伤力进前三的特殊异能,同等级内的强者都不愿意碰到拥有死亡异能的苏倾澜,吃饱了没事干才在末世的环境下去挑战东方领地的首领,只因为……太不公平了。 对于习惯了异能的那个时代,他们心中都有一种显而易见的常识,如果在水域或者海边的地带,拥有水系力量的异能力者可以获得极大的增幅,如果是在火山口附近的地带,火系异能也将会猛然暴增,这种理论不论是在小说还是末世当中都得到通用。 自成一系的心灵类异能则可以进行某种大范围精神影响,比如在大家都害怕死亡的时候动用力量,心灵不坚定的人都会很快选择自杀或者发疯逃走,在集体的灰色情绪下,可以催化更多的恐惧情绪,造成更多崩溃之人的死亡。 心灵异能的巅峰使用者便是希瑞尔,他能用这种不偏向于攻击也不偏向于防御的异能硬是和苏倾澜一样守住了三天,便是靠着所有人对生的渴望和对死的恐惧,抽取着精神力笼罩范围内的生命的精神力,如同拧麻花 一样汇聚了千万人的意念,扭出了一股震惊世人的守护力量。 希瑞尔死前的绝望反击,便靠着这么一道精神力创造出了席卷半个美国的冲击波,在陨石落地之前亲手毁灭了自己的城池。他宁愿选择由他终结了所有人的性命,也不愿意让他们葬送在陨石之下,这样还能减少一些挣扎的痛苦。 那么,死亡异能呢…… 在众生皆死的那一刻,唯有苏倾澜得到了这份来自世界毁灭带来的馈赠。 整个世界和心灵都陷入了死亡的深渊,地狱的往生之门为这个星球打开,不论是末世中金字塔顶级的那些人,还是艰苦生存在底层的亡命徒,都被陨石带来的毁灭夺走了生命。而因为异能是死亡,苏倾澜的力量竟然在这份滔天的毁灭中增幅到了骇人听闻的境地,或许这便是他能够带着灵魂回到末世之前的原因吧。 在死前实力增强的一刻,他是如此厌恶而憎恨着自己的异能,纵然变得再强又有什么用,不论是自己还是自己想要守护的人都无法活下去,得到了一份靠着无数人死亡才爆发出来的力量,对在末世杀戮中走出的他而言是多么大的耻辱,苏倾澜情愿力量都是自己一点一滴修炼出来。 少年修长的手指依然干净洁白,但他的指甲却化作了和丧尸相似的乌黑,不同于丧尸是因为指甲上的毒素导致的变化,苏倾澜是压缩力量于局部产生的变异。死亡异能凝聚在双手中,磅礴的力量悄然引发了旋绕在周围的风力,仿佛可以轻易的撕碎天空。 如今,这份力量也许可以平息他死前的不甘。 要是没有末世该有多好,这样曾经的方倾澜就可以在平凡中生活下去,如果没有重生该有多好,他就可以在死亡中获得解脱,何必再来尘世中一遍,面对这形形色色起起伏伏的跌宕人生,苏倾澜已经累了。 直径百米多的陨石有着一个小操场般的大小,或许它放在学校的时候并不算多大,可当这块陨石降落在头顶上空时,那种把高楼和街道笼罩在阴影下的威慑力放大了无数倍,没有太阳也没有了天空上的飞鸟,只是一天之间,整个世界都天翻地覆。 没有真正见识过陨石的上海市市民呆若木鸡的望着天空,若是说之前的电子设备失灵让他们感觉到了恐慌,这样的一幕……直接近距离感觉到了死亡。 不断的用力量构造成无形的结界,却没有一次性的将它拦住,看见陨石以势不可挡的架势往下突破而 第16节 来,苏倾澜的心跳似乎絮乱了那么一下。疯狂的心跳鼓动在胸口,充血脸颊也感觉到火辣辣的热度,他只能不停的用呼吸节奏将它压制下去,惊愕的注视着上空离自己不到八百米距离的陨石。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直视着这颗包裹着赤红色火焰的天外陨石,哪怕是后来拥有强大势力的苏倾澜也没有再找到这颗天外陨石,所以他才如此的想要亲眼过来看看,这颗形状狰狞、带给地球无限绝望的东西是否可以毁掉。 火焰下隐隐可以看见其中灰白色的石质,苏倾澜的手指有些忍不住颤抖了起来,他感觉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东西,有什么类似于心脏的活物就走里面,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在耳边响起,令他一时之间分不清是否是自己的心跳。 危险……不可以靠近! 无名的寒意在心底泛起,好似拉开了一个疯狂尖叫的警报,竟然让苏倾澜不敢再上前一步,好像前方就是一个地狱的入门。 在棘一不解的目光下狠狠的用指甲划破了胳膊,血腥流下的气息令少年的眼神同样变得极为危险,驱除了影响心智的负面感情,失去了束缚的野兽敢于向任何事物厮杀。 就算是地狱又如何,他这样的人,如果死后得进入地府接受审判,满手血腥的自己要是不下地狱都觉得说不过去。末世之人,何须在意这些没有用的事情,我们为生存而拼搏,为坦坦荡荡的死亡而骄傲。 在苏倾澜的阻挡下,陨石以一种让人心惊胆战的温柔速度落了下来,被高楼的顶部岌岌可危的支撑住,如果不去看那些高楼已经出现了裂痕的部位,现在还算安全。 苏倾澜没有任何犹豫的向旁边的一所高楼门口跑去,数十层的楼梯仿佛履平地,棘一扶着墙壁大口大口的揣着气,面前在几分钟后赶上了少年所在的地方。接近陨石的中央位置,那里的颜色相对比其它部位更为突出,苏倾澜紧抿住唇,神色严肃的让棘一待在旁边不要靠近。 他自己刚走近陨石中央的地方一步…… 玻璃被震碎了的一刹那,几道在空气中留下了白印的射击线路清晰的出现在眼前,尖锐到牙酸的撕扯声在两人所在的地方划响。首先到达的子弹已经苏倾澜的脚边出现了一个不浅的弹坑,让人知道如果打到了身上会出现怎样的情况。 第二颗往腿部狙击的子弹触怒了苏倾澜,手臂的残影一闪而过,下一秒他的手指就狠狠的扣住了子弹。漆黑的指甲在 高速运动的子弹上抠出了这刺耳的噪声,看似脆弱的指甲却在碰撞时坚硬得发出了金石雷鸣之声,死亡异能以它特有的阴冷温度抵挡下了子弹表面那份高温。 几息的时间里,就有一层薄薄的冰覆盖了子弹的弹壳,遏制住了子弹爆裂开来的可能。 一同来的令一颗子弹正好擦过耳际,留下微微的热度,及时避开三颗代表警告的子弹,苏倾澜毫发无损的转过身冰冷的看着后方高楼处的某个窗口,棘一则在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侧身躲到了角落里。 少年明亮淡漠的凤眸中冷得掉渣,真是新鲜的感觉,从他可以在暴怒下屠了整个军事基地的丧尸后,很久都没有人感用这种枪支弹药来对付自己了。从最强的几人之一到了现在无人知晓的地步,莫名的产生了扮猪吃老虎的感觉, 从棘一的角度来看,明显发现了几根翘起的发丝被烧断了一些,咂舌的感叹对方反应得比上过中东战场的自己还快,看来苏倾澜的实力不仅仅是表现在异能力方面,否则即使拥有再强的异能,只要无法随时随刻都用来保护自己,迟早有被人钻空子杀掉的时候。 果然……国家的人还是来了。 知道发射核弹的人对这里‘图谋不轨’,所以提前安排了阻击人员在这里等待可疑人员的进入,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他回过头望向了另一个如此近距离接触陨石的棘一,眼神闪烁了几下,原本打算一探究竟的苏倾澜反而停下了手。 如果你知道来到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感染上丧尸病毒,不知道安排这次行动的人会有何作想,一定会更加的重视陨石了吧。 看到了那些隐蔽角落里的人将要出现,脑海中冷酷算计着得失的少年唇角一挑,打消了于国家正面对着干的想法,拉着棘一迅速脱离了狙击枪的射程范围。这次就让国家先一探究竟,反正在上海市周边的秘密研究室他都清楚,料他们也没有办法将陨石拆开后运往远方。 他需要考虑的是大局观,纵然是牺牲了那些少数无辜的人,那也是情理之中,抛弃了所有的伪善和犹豫,这一切……都是为了人类的存亡而已。 ☆、丧尸病毒 “呵呵,这个地方还真是隐蔽啊。” 打开了门的青年满头灰尘的向后面的几人喊道,好像兴致勃勃的发现了秘密一样,他的身后正是全副武装的花倩女和阎晏,而这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被号称了解地址的青年给忽悠了,花倩女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个叫温宇的男人,任谁有大路不走偏要翻墙当个爬山虎。哪怕知道不能轻易判断一个人的本质,还是被青年温纯的外表欺骗了,下意识的以为这是个可靠的人,在接触后才发觉这是个经常抽风的天然黑。 拿着根攀岩绳的阎晏无力扶墙,恨不得把手上的探照灯砸到对方脑袋上,作为被耍了的第二个人,他十分后悔自己没有跟那个残缺了一条腿的中年军人一起在别墅里等待消息,或者和曲先生一样去联系那些可以提供外界情报的人。 “好多零食!” 看到了满屋子东西的花倩女眼睛一亮,明显是有些肚子饿了,同时对苏倾澜的好感向上增加了几分,一个下午在上海市来回奔波,铁打的人也累了啊。 “我说……你们到底是为什么会听从方倾澜的话啊?” 翻了个白眼,阎晏用手指拉了拉衣服发紧的领口,看也不看的倒向了客厅的沙发上,鞋子在白色的沙发上留下几个灰色的脚印,男子的四肢在柔软的沙发上舒展开来,最后满意的松了一口气。 “因为我能感觉到他的真诚啊,我想你们也一样吧。” 真诚不是用嘴说出来的,可在苏倾澜面对他们的言行举止当中,真切的让温宇感觉到了那份希望交换信任的心情,如此小心翼翼的接触着他们,却在表面上伪装得好像不怎么在意。 纵然对方隐瞒了很多事物,可少年的眼神苍凉的让人心酸,好似归来的旅人希望能有人可以陪他一起走一遍家乡,偏偏那份坚毅如同利剑划破虚空的耀眼,打动了他们的戒备之心,令人觉得拒绝他的邀请是种无名的残忍,更何况从这几天的观察来看……也许合作并非是件难事。 离这所居民楼不远的地方…… 棘一在和苏倾澜回去的路上就出现了被感染的征兆,短短的几个小时里虚弱到必须由苏倾澜扶住肩膀才能走路的地步,如果不是他身体一向够强健,恐怕这个时候已经倒下了。 来到了一栋隐蔽的居民房里,苏倾澜算是连拽带拖的将人给一路给安全带来,一脚踹开了紧锁的大门,棘一入 眼便能看到不少堆积的生活用品凌乱的摆放在一旁,几箱包装鲜艳的泡面和牛肉干放在角落里,隐隐还能闻到一股从另一个房间传来的浓汤味。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走之前就给温宇留下了消息,如果他们想要而我一起主动面对末世的危机,就来这里找我。” 苏倾澜看到他们的出现时眼神都柔和了一分,他知道这是他们暂时承认了自己,够了……目前能有这样的信任程度,真的够了。 左手胳膊靠在靠枕上,阎晏拿着一支圆珠笔在本子上写着什么东西,在听到苏倾澜他们回来的动响后才转移了一下视线,而花倩女翘着个女王式的二郎腿对着镜子补妆,完全看不出来在中午时候的惶恐不安。 别小看曾经在黑白两道游走的人,在这种情况下,该收敛的情绪和调整的心态都已经回归战时状态。 “温宇,等下给棘一端一碗吃的吧。” 将已经头重脚轻的棘一丢到了沙发上,苏倾澜向厨房里主动布置伙食的青年喊道。 厨房中,腰间系着一条印着花朵的、拿着个汤勺的青年弯起了眉眼,再配上温宇人蓄无害的笑容,居家气息油然而然的散发开来。 “好的。” 随即转过身蹲下来,在电视机下的抽屉里找到了一根温度计,很显然这里便是他之前就安排好了的临时落脚地,只等着在上海市中发生了什么意外就隐藏踪迹来这边。仅仅是暂时租用的房子,就花了他不少的钱。 谁让这里的地理环境够好,旁边就是一条通往某所中学的路,所以经常有学生来这边找房子,要不是那所学校正是方倾澜就读的高中,他需要趁乱过来拿某样被学校上缴的书籍来勾搭另一个同伴,才不会无缘无故花这笔冤枉钱。 谁让那个信仰撒旦的神父提出加入团队的条件是……背出黑暗圣经的内容,可是黑暗圣经的全版在网上根本查不到,而且通过贺东国的关系网也只能拿到几个流传在市面上的普通版本。 幸好在高中的时候有一个学生的亲人似乎是黑暗议会中的成员,被亲人影响的女学生竟然在学校里举行黑弥撒。事发后,那本珍贵的黑暗圣经就被学校查封了,而且对外公布说是已经烧毁,只有苏倾澜得到消息说校长并没有得罪这个宗教的意思,书籍只是放到了保险箱里。 某个同样打听到这个消息的邪教 徒干脆在末世来临的时候偷溜进了学校,企图无声无息的顺走保险箱中的珍藏版黑暗圣经,结果被前世和同学一起逃走的易欣发现了,一路上多亏了这个神父的帮忙,才从上海市中找到了离开的出路。 想起了小说电影中宣传的丧尸病毒,棘一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尤其是沙发的两旁还坐着几个没有被感染的人,至于担心苏倾澜被感染?抱歉,棘一还不会傻到没有看出苏倾澜根本就不畏惧丧尸病毒。 “我这样不会传染给他们吧,还是让我到别的地方去……” 一根温度计准确的塞进了对方的嘴中,温度计冰冷的触觉让棘一皱起了眉,苏倾澜制止了他的想要起身的动作,斯条慢理的把他的担忧的事情解释清楚。 “先休息一下吧,这只是前期接触病毒源后的反应,以你的体质没有一个月的潜伏期是出现不了问题的,而且待在同一个地方是不会被你传染,除非你变成丧尸把我们都抓伤了。” 阎晏放下了手中不断记录着东西的记事本,回想到这一天之内发生的变故,只觉得心神疲惫。 “我不相信国家会选择袖手旁观,可……为什么都出动了封锁的军队,还是没有人去整顿上海市的混乱?” “与其改变既定的事实,不如去消灭导致混乱的源头,你又不是没有看见,在那样的情况下能够保证政府的权威已经是不容易了,这个世界上的聪明人从来都不少,更何况今年是敏感的2012年,如今发生了这种波及全球的事情,肯定有不少人怀疑末世到了。” 对比阎晏潜意识深信国家会在第一时间保护市民的问题,苏倾澜的观点十分冷漠无情了,站在的角度不同,得到的结论自然也就不同了。 他有六成把握可以确认天外陨石内部的确是有着类似核心的东西,当他想要强行得到的时候,他才忽然发觉自己根本不懂如何研究东西的物质结构。 虽然自己记得末世之前的很多事情,但也无法改变他早就把学校里的东西给抛得一干二净,如果这个时候再让去考一个普通的中学考试,注定了门门挂科。 脑海回忆起了一件尘封了很久事情,苏倾澜的心中微沉,当年他就在私下探查上海市附近环境的时候找到了一个秘密基地,里面所有人选择自杀的场景至今都觉得震撼。满地的死尸全部都是死于太阳穴中弹,干净利落的没有留下任何让丧尸出现的可能,这是走到了末路才能出现的举 动。 现在只能做好没有最坏只有更坏的打算了,希望那个东西是末世灾难的源头,这样也能留过人类一条生路。苏倾澜认真的看着沙发上躺着的棘一,心中却没有半点愧疚,如果能更早的觉醒异能,这对于自己还是他而言都是一件幸事,他得抓紧着一切机会提高大家的实力。 “后悔吗,我让你感染到了丧尸病毒。” “呵,从你之前透露出的话里早就挑明了吧,丧尸病毒会把所有人都感染了,这才是属于人类的末世。” 棘一的眼中露出一抹失落,没有人在知道这种事情后会无动于衷,这是对于种族存亡的担忧。 “是的,那三颗陨石在坠落地球的时候,就已经将病毒带到了这个星球上,除非失去了空气,病毒会在天上、地上、水中传播开来,以人类脆弱的体质,感染到丧尸病毒只是时间问题,届时人类、动物、植物都会有一定概率产生变异,异能也是因此在世界流传开来,没有谁可以例外。” 话语停顿了半响,苏倾澜凝视着对方发烧了的面容,用最平稳的语气叙述着这件最残酷的事情。棘一年轻时的容颜和长大后其实差距不大,再看了一眼其他竖起耳朵来听的人,他们成年后的音容笑貌仿佛还近在眼前,这些人都是他曾经的同伴啊。 未来经历过的一切虽然已经无法挽回,但至少他还可以弥补曾经的遗憾,站在沙发前的少年在沉静中微笑,哪怕过去有多么的惨不忍睹,可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他们会怎么样?” 连自己都感染了丧尸病毒,估计那些守在南京路步行街的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竟然就这么的放弃了那些人的性命,这便是上位者和普通人之间的区别吗。棘一心底冒出了一股不甘弱小的火气,倘若只有千分之一的概率觉醒异能,他也一定会成为那千分之一中成功的人! “会死,活下人的不会太多,这样国家就会第一时间明白病毒的危险性,并采取拖延病毒蔓延的措施,毕竟我们不是什么玉皇大帝,无法靠个人找到有效的遏制病毒的方法,更无法操控国家去完成这项布置。” 眼神一暗,哪怕知道自己的心思暴露出来会让人发指,苏倾澜还是回答了这个残忍的问题。 “你会恨我吗,我让这个时间在你身上提前了。” 躺在沙发上的他含着一根温度计,绯红的脸颊看上去已经病的不轻,偏偏 他还是眼神丝毫看不到迷糊。棘一强撑着精神来和苏倾澜交谈,听到了对方意味不明的话,看向对方的眼神不禁有些奇异。 没有例外…… 那么,比我更加靠近陨石的你……为什么没有出现任何事情呢。 ☆、无法容忍 上海市低下防空洞的下层。 一个极为隐蔽的研究所就落座于此,就算失去了电子设备的帮助,汇聚着全国顶尖的研究人员也能靠着智慧研究出暂时解决的方法,在军政部门被秘密成为龙翔的研究所是上海市的核心基地之一,二能在这种地方建出研究所的自然只有国家才能办到。 墙壁两篇是一排排整齐的圆柱形粗蜡烛,不时的发出轻微的吧吱声音,溢满了的蜡液蜿蜒的向下流出,蜡烛的光芒将这个数百平方米的实验室照得犹如白昼,看上去一点也不逊于灯泡的效果。 “李儒博士,这几日来前往了南京路步行街的士兵都出现了一定的发烧现状,并且身体在以一天比一天弱下,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好现象,为了我的战士,我需要知道原因……是那颗天外陨石带来的‘问题’吗?” 踏着双长筒军靴走来的男子站在隔离间外,一套挺拔笔直的军装穿在他的身上,可以看得到饱经战场的杀伐之气。 隔着一个透明的玻璃门,他目光隐含锋锐的看着里面走来走去的众多研究人员,尤其是看见他们脸上兴奋的神情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哪里是为国家效力的人才,简直是一群疯子。 发现还真的没有人来理自己,大校军衔的男子看了一眼繁忙的四周,嘴角溢出一丝冷笑的意味,他拔出了手枪直接朝着防弹玻璃开了一枪,反正现在摄像头也没有用了。巨大的反震力让玻璃发出了一阵刺耳的中枪声,枪支对人类带来的威胁向来的铭记在普通人的心中。 这不,刚才还专心致志的研究员都停下来,疑惑的看向之前被无视的某大校,那副模样要多无辜有多无辜,还有几个老掉牙的研究员扶了扶眼镜,一副老眼昏花的表情面对着男子的视线。 “我说,有谁能告诉我士兵们出事的原因吗?” 第17节 咧开了一个血腥张扬的笑容,手指上下甩着这柄线条流畅的的手枪,男子状似友好的向他们说道。 仅隔了一层玻璃门,仿佛连能够防弹的玻璃也无法带给他们丝毫的安全感,所有的研究员都打了个哆嗦,整齐一致的点头,并且推出了其中最德高望重的李儒上前回答对方。 “咳,如果没有意外,应该就是陨石带来的影响了,你也知道目标设备都全部失灵,想要准确的查出问题是不太可能,如果你愿意叫你的士兵过来让我们检查一下,也许我们能给出一点答案。” 看见这个年轻小伙子有些不耐烦的眼神,搓了搓手指,一把山羊胡子的老头十分严肃的开口说道,如果不是男子知道这个家伙的本性,还真会被他给骗了。 “军医还没有死光,人我是不会带来让你们来看的,你们趁早死了这条心!” 男子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嘲讽的勾起唇,抬起枪口对准了李儒的脑袋,满意的看见他瑟缩了一下的举动。他声音阴冷柔和的警告着对方,不……也许是警告着这群披在人皮的疯子。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也没有闲心和这群家伙扯皮下去,脚步有些沉重的转身离开。 如果苏倾澜在场,或许会惊怒交加的发现,这个男子竟然和丧尸王的容颜有着极大的相似之处,不同的是,丧尸王那双毫无人性的猩红眸子倒映不出任何人的身影,而这个男子显然是一个让人能够感觉到血性的军人。 混乱,失去了秩序后的世界…… 灾厄,末世来临的连锁反应…… 心里想着事情的苏倾澜用手帕擦拭着手中的军刀,他还是记起了城市中看到疯抢超市物资的场景,渐渐的,看着军刀的苏倾澜沉默了下来,刚开封的刀身明亮而深沉,让心都忍不住期待起见血的模样。 到底是身为一个末世之人,掩藏在骨子里的杀戮本性难以磨灭,不能忘,也不敢忘。 有谁跟他说过,一旦连意志都陷入消停,那么这个算是彻底的废了,而苏倾澜就是极有可能会成为这类人中的一员,因为他在没有前进目标的时候就喜欢安居一地。苏倾澜在闲暇时便兴致勃勃的幻想过,如果可以退隐在末世,他便可以偶尔到家附近抽打几下不听话丧尸,要不就是那着末世珍贵的种子来养花玩草。 指尖来回摩擦着金属的坚硬质感,正反两面线条漂亮的血槽足以证明着它不是一个玩具,虽然对于在末世里什么武器都摸过的苏倾澜而言,哪怕是一件普通的玩具刀放在手上,也可以成为他杀人的凶器。 浅蓝色的牛仔裤包裹着笔直的双腿,厚底的靴子踩在地板上经常发出嘎吱的声响,休闲的白色衬衫被少年压入了裤子腰带里,勾勒出苏倾澜单薄的上身,外套上佩戴的一根深蓝色条纹领带被随意的丢在沙发上。 “阿澜……” 看着带着几个人来的郊外别墅的少年,方启的神情有些复杂难解,才过了这么几天,他就觉得自己阿澜像是变了一个人 般,陌生得不可思议,简直和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天差地别,这已经不是用脱胎换骨能够形容过来的了,偏偏认识的人里只有易欣坚信着对方还是那个苏倾澜。 “爸,你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在打算过来看望他们的时候,少年就预料到会有这么单独对话的一天,十指交叉的放在膝盖上,苏倾澜平静的注视着自己的父亲。年轻的容颜,少年时候的身体,除了俊秀的眉宇在舒展开来的时候依然挥不散那份冷漠,他好像和曾经的方倾澜一般无二。 只是他的眼中,属于一个高中生的单纯和家族继承人的争强好胜都不复存在了,所以他也找不回当初面对父亲时的心情了。若不是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牵动着苏倾澜,或许他对于亲情的眷恋就消失在母亲死去的那一刻。 “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陨石会来的。”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比起其他人的将信将疑,方启在第一时间就是如此的判断,哪怕结果再怎么荒谬可笑,他坚信着阿澜一定是知道了什么秘密。 一双凤眸仿佛浓黑得看不见底,遗传着方启的眸子里好似隐藏着无数谁也无法窥视的往事,他没有多少血色的唇抿出一个微笑。少年苍白得像一幅清淡的水墨画,入笔精致之中却带着令人刮目相看的肆意大气。 对于父亲的询问,苏倾澜从始至终都是一个表情的坐在沙发上,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的意思。他若是不愿意说,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能够逼得了他,在失去了家族的庇佑、在失去了父母的保护,独自闯荡末世的苏倾澜就不是一个靠着亲情爱情能够束缚住的人。 不为任何外物所动摇决定,不为任何事情改变意志,即使最后的最后他依然是孤身一人,世界也要因他而震上一震,只因为他是东方领主苏倾澜。他可以一直骄傲的走下去,哪怕前方是无尽炼狱,烈火也无法将他的灵魂焚烧殆尽。 “好……我不问,你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我可不相信你是来看望我的。” 不着痕迹的深吸了一口气,方启语气冷硬下来的说道,他觉得自己要是还跟他计较下去,气死的迟早是自己,但摸不清楚儿子的举动更让他感到挫败。 “今后凡是有人出现生病的征兆,都一律隔离到安全的地方去观察,以及……如果爸爸娶那个女子只是为了她背后的势力,我希望你能够放弃。” “哦?看来苏沫 跟你所了什么吧,你认为我是为她背后的势力?” 隐隐感觉到阿澜知道黄雅静,真正挑明的时候还是有些尴尬,方启面不改色的想要为自己挽回面子,故作玄虚的开口说道。 “如果你非要这样的话,我也不会阻止你,但我的母亲只会是苏沫,所以……” 弹了弹外套上的灰尘,苏倾澜将上面的领带重新系好,淡漠的表明了自己的意见。 “阿澜,我也没有要求过你非要去喊她——” “我会杀了她。” 透着清寒意味的唇角扩大了弧度,弯起了眉眼柔和了他身上的危险,苏倾澜好似在讲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风轻云淡中却杀机毕露。如同丛林猎豹收起了自己的利爪,明明是用那么无害的眼神看着对方,却足以让持枪的猎人都心底发颤。 “这样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不是吗。” 如此轻松而简单,豪门的恩怨情仇和苏倾澜有什么关系,话说他有多久没有被这种无聊的事情缠上了,要知道他擅长的一向是好刀用在刀刃上。 “……” 老婆啊,儿子中二病犯了! 对于少年突如其来的转变接受无能,听出了话语中真实意味的方启顿时僵立在原地,眼睁睁的看见方倾澜转身离开,在打开门的时候还能向站在门外偷听的女子友好一笑。 房间的门静静的打开在那里,端着个水果拼盘的女子手足无措的看着方启,远处还能听见少年向管家吩咐的话语飘来。 “我要在这里住两天,给准备一下和我同行几人的房间。” ☆、语言白痴【第一更】 “把东西放在那里吧。” 少年斜倚在沙发上把玩着一个九成新的手机,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慵懒的开口说道。对于黄雅静会端着东西的到来没有任何意外,对方可以做到笑脸吟吟的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苏倾澜同样是不会轻易显露自己的情绪,哪怕他是如此的排斥着这个女子。 这年头,任何一个有点城府的人都会掩藏情绪,敢肆意袒露自身情绪的人不是笨蛋就是拥有着可以为行为买单的实力背景。 “好的,阿澜。” 有些疑惑少年其他的几个同伴到哪里去了,黄雅静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在放下盘子的时候,动作格外的轻。发现少年是铁了心不打算继续搭理自己,她只好向方倾澜的朋友阎晏点了点头,便略带失望的回去了,毕竟这种态度完全在预料之中。 没有在意女子的昵称有没有冒犯了自己,在苏倾澜被末世扭曲的的观念中,任何一个空有美貌的女子根本活不到三十二年后,等级差距太大,大到了若非是父亲想要娶她,苏倾澜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阎晏打着哈欠的看着吃了个软钉子离去的女子,心想着以方家少爷的本事竟然收拾不了一个普通女子,要知道苏倾澜可是个敢当着他们面说要弄颗核弹去炸上海的家伙,难不成这个跟在方启身边的女子有什么来头不成? 脑子里思维不知道飘到了何种离奇的地步,或者说他已经认为要猜测少年的举动就得往远离正常人的方面去想,阎晏的手指摸了摸着手腕上的佛珠,上品紫檀木雕刻出来的珠串中尽是哥哥对他的祝福,不知道他的亲人是否安然无恙。 轻轻的打开了手机的翻盖,少年的面容倒映在手机屏幕上,苏倾澜恍惚间似乎可以看见青年时候的自己,哪怕两者之间的年龄相差了三十二年,有一种熟悉的神色即使是重生也无法抹去,即使换了一具身体,即使时空流转,自己……也还是自己。 视线胡乱的到处瞅了瞅,漫不经心的略过了少年低头玩手机的模样,几秒后,阎晏才忽然反应了过来,什么!玩手机? 青年连忙从沙发的一端爬到了苏倾澜所坐的另一端,脑袋不顾少年嫌弃的目光挡住了对方的视线,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手机上玩着的俄罗斯方块,那不停落下的方块无比证明着这不是幻觉,这几天来失效的电子仪器竟然可以使用了,如果是这样……他不就可以去联系家族的人了! 是什么时候好 的,该死的方倾澜竟然没有提醒过他! 阎晏立刻掏出随身携带的手机想要开机,可结果是令人失望的是他无论按多久的开机键,手机依然保持着黑屏的安静状态,让他不禁想到是不是自己的手机早已没有电,明明那个家伙玩得那么开心。 “为什么你的手机可以用?” 口气因为自身的急切而变得有些冲,刚说出来这番话后阎晏就后悔了,哪怕是因为太担心家人的安危,可是对方根本没有义务告诉自己这些事情,这样接近责问的话着实不应该说出来,在对方冷静的视线下更显得自己的无理取闹。 “不用这么克制自己的情绪,阎晏。” 在阎晏的悔意出现的那一刹那,苏倾澜便强行截断了对方心藏警惕造成的想法,声音不疾不徐抚平了阎晏的尴尬。 少年抬起的眼眸明亮平和,仰起的脖颈优美而修长,本该是众人眼中无忧无虑的富二代,他眉眼中的包容意味却如同战场归来的旅人,经历过太多,也看到过太多,让青年为自己的冲动羞愧的不敢直视。 “我们是同伴,有什么想要问的何必掩饰,只要是我能说的……我又何尝隐瞒过什么。” “谢谢。” 狠狠的闭上眼反思了一下,阎晏知道自己在接连发生的混乱中留下了不安,导致情绪才这么的起伏变动,正如少年说过的‘未来’,这一切才刚刚开始呢,如果自己现在就自乱了阵脚,以后该怎么面对更惨烈的末世。 不管如何,他都该感谢方倾澜,因为他的告知使得自己提前了解到了那份隐藏的危机。 他看着对方眼中了然和期待的神色,不禁咬了咬牙,作为常年在黑白世界走私的人,他知道信任这一个词的重要性,但他也同样知道一旦信错人的后果,扣心自问,对方真的是能够托付后背的人吗。 迫切知道家人的安危,阎晏不管有着怎样的顾虑,都得率先迈出自己的防备圈,一舍一得之间自有定论。 “我想要知道你为什么能玩手机?” “我用能力隔断了陨石造成的电磁波,所以手机仅限于可以玩游戏的程度,打电话什么的就不用去想了,甚至一旦电量用完了,这个手机也算是报废了,想要电力来供应还得等到三个月后。 苏倾澜一阵轻笑,看着阎晏一脸憋屈的做到了自己旁边,这个家伙总是需要逼迫才会 主动付出信任,考虑的事情太过小心的确可以避免很多危险,但这样同时远离了很多机遇和友谊,人生总是充满着不可预料的意外,正如他们在末世中的相识。 “阎晏,你哥哥曾经留给你一句话,我觉得这个时候说出来正好,‘好好保护自己的安全,别瞎操心了,我难道会保护不了家人吗’。” 哥哥竟然那么早就猜到了自己的状况? 惊异中阎晏的嘴巴微张,万般复杂的情绪流转在心头,却溶为了一份名为幸福的感情,他刚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对面的少年难得露出疑惑的神情。 “吱……” “这是什么声音……难道屋子老鼠了?” 少年皱起眉头的在周围看了一下,嘴里低低的喃道。这里有老鼠可不是一件好事,先不说在末世时进化成丧尸老鼠的动物有多危险,再者这里存储的粮食可不能让老鼠糟蹋了,附近可找不到另一个粮食基地。 “吱……嘎吱……” 苏倾澜的脸色一凝,几乎是不敢相信的竖起耳朵倾听着这道声波。 难不成,除了自己还有其他末世的人重生了? 在末世的时候由于在外太空的卫星都和地球失去了联系,其他的联络信号也彻底消失,当手机退出了人们的视线,末世初期最宝贵的联络工具莫过于是对讲机了,能够在一千米内进行联络的对讲机在交易市场内已达到有市无价的程度。 而后来通过异能这股进化而来的力量制造的联络工具可谓是苏倾澜首创,只要是拥有异能的人都可以接收到一股普通人听不到的声波,然后创造出独特的声波交流语言。 奈何刚开始势力不够强的他也守不住这个技术,只能用它和其他势力换取足够的代价,结果导致基本上所有大势力都懂得了制造的工艺。 声波吱了半天,苏倾澜都没有听懂这是什么意思,忍不住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落后了时代,要不然怎么会听不懂对方想要表达什么。对方可用这种声波来进行全世界范围内的沟通,自然只有掌握了这门技术的末世之人,而且还会是身份地位都不低的家伙。 俄罗斯境内。 “你好厉害啊!” “嘻嘻,一般般啦。” 捣鼓着几台巨型仪器的男孩脖子上还围着一条天蓝色的围巾,嘴巴里说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 话语,好似有两个人在同时对话。几个白人壮汉被牢牢的绑在工厂的柱子上,惊恐万分的听着他们的交谈……和自问自答。 某个唯一没有被绑起来的油漆工正在优哉游哉的拿着刷子为机器补色,时不时好奇的瞥了一眼这不正常的两兄弟,在完工后,满是黑色油污的手随意的在地上涂了涂。 任由单调的声波以普通人听不到的程度发散出去,拿着话筒的门沙特颇为迷茫的对着它不知道该说什么。被三十年多前的自己夸得面红耳赤,有着未来经验作弊来炫耀知识的他挠了挠头,只好去求助他无所不能的哥哥了。 “哥,这个该怎么说话啊?” 第18节 “额……你当初没有专门学过吗,怎么来问我。” 鲍尔沙克心中浮现出一丝不好的预感,声音颤抖的问道。 白发冰瞳的男孩咬着食指无辜的看着他,用眼神充分表明了他的潜在意思,红发赤瞳的男孩和弟弟对视了半响,不得不面无表情的默默撞墙,其实他也没有学会这门末世须知的语言,这就是语言学白痴的悲哀。 哪怕他们可以背下仪器如果制造的全部细节和过程,在电子仪器都失效的环境下制作出令人惊叹的跨时代通讯设备,奈何在语言方面不是看你开发了大脑就一定能学会的。 在末世那个各种语言混杂的环境里,他们愣是就只会俄罗斯语,所以和外交有关的工作都轮不到他们上场。 ☆、陨石之心【补全】 “李老,就差最后一步了。” 机器隔着透明的膜片发出轻微的动响,几个身穿军队制服的男子满头大汗的卖力搅动踏动着机器,以人工的方式为机器蓄能来切割陨石,看着这期待已久的一幕,其中某个在研究院资历极深的老者沉声说道。 “是啊,好不容易才临时将切割器的通电部分拆解了下来,连接上了脚踏板,可惜这样一来,切割陨石的精度就很难控制了。” 拿着厚厚一沓资料的李儒眯了下眼睛,好不容易才将困意给驱除了一些,到底是年纪大了,无法向年轻时那样天天熬夜,他慢吞吞的说道。 在短短的几天之内,所有研究人员配合相关领域的人一起整改所有有希望能使用的仪器,这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直至目前为之也不过有几件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 “把镜片给我移好,差不多是时候了。” 在心中算计了一下时间,李儒向那些听命于自己的手下喊道。研究家们就算再怎么疯狂,也不会看轻了自己的命,为了防止他们也被天外陨石所影响,李儒早就让人把通往陨石切割的管道上安装了圆圆的小镜子,通过每一次折射出来的光线来查看陨石目前的形状和大小。 因为陨石被不断的切割开来,终于展露出来了其中藏有的事物,只见一颗类似于心脏的肉团慢慢的收缩着肉壁,闪动着金色质感的血红色肉团不过是拳头大小,但它的周围却有无数个像头发丝一样的线相互联系着,不时的可以看见那丝线鼓起了几个在运输中的小包。 历史上的第一次啊,天外陨石携带来的外星生物吗! “仪器!生命监控的仪器给我拿过来!” 一起挤在这个位置上的几个白大褂老头都抽了一口气,有掐断了自己头发的,有眼睛凸出来的,随之而来的是满心疯狂的喜悦。 刚说完这句话,就有一两个年轻的研究家强忍住吐槽的欲望,全称为生命波动监控探测仪的玩意是他们私下里开发的东西,但那也是需要用电来开启的。 “快快,赶紧装上防护罩送到我们这边来!” 听到了大家的急切呼喊,唯有李儒在这阵失控的喜悦中回过神来,抬手阻止了士兵想要爬下楼梯进入切割器运作的地下室。 “还是放在那里吧,这个东西……让我不安。” “呵,每次有什么大事件 都还不是顺利解决了,再说了,我们又不是毫无防备的过去看东西,防护服早就准备好了。” 到底是兼备了研究家的疯狂和冷静,其中一个老者在思索了片刻后笑着答道。 眼瞳中倒映着肉团的跳动,仿佛在无形的蛊惑着这群渴望得到它的研究员,如果让一个普通人站在这里,估计只会感到恶心的后退,然后在一生都奉献给科学和研究的老人眼中,这是件还未挖掘的无价之宝。 得到了陨石‘心脏’的几天来,李儒每天像是着了魔一般将东西暂时扣押在他那里,门都快被暴怒的研究员给敲烂了,奈何大门不愧是专业级的坚固。手中的记录本跌倒了地面,老者惊恐的看着防御罩内活动着的肉团,发现自己的预感似乎要成真了。 他慌乱的将东西放入隔离的盒子里,然后连走带奔的向外面的一间实验室,那里有一件可以检测的设备。辛苦的抬起机器的刚盖,将东西放入其中的老者松了一口气,现在就等是否和自己猜测的一样了。 “你——” 一把裁纸的小刀刺破了胸口的心脏,李儒难以置信的转过头,看见的便是自己昔日的研究伙伴。 “我怎么知道你这么自私,这个东西本该是大家一起来研究的,而且却仗着自己的身份隔离了我们,与其这样,还不如你去死!” 一个中年男子笑哈哈的说道,神情之中完全没有杀人的恐惧,他的双眼贪婪的注视着那块前所未见的肉团,如果这是外星生物的身体,那么这将会是震惊世界的消息,凭什么所有的荣耀都要被这个半只脚踏入棺材的老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 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三个,小麦色的胸膛线条饱满而流畅,皮带紧紧扎住裤子的腰身,翘个二郎腿正在打瞌睡的男子被疯狂的敲门声惊醒,诧异的端起桌子上喝咖啡喝了一口,都凌晨三点了,这个时候怎么还有人来找自己。 就算是居住在防空洞中的城市居民也都该睡了吧,难道又是哪里发生了打架斗殴,搞什么啊,他是暂时调到这里来大校罢了,比他军衔更高的人又不是没有,这群家伙就不能自己动动脑子吗,为什么一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来找他! 自己是调动军队来维护治安的军官,又不是处理家里长家里短的居委会大妈……一想到最近几天碰到的琐碎事情,男子咬牙切齿的在心中拼命念着军队的制度,以防自己在忍无可忍之下 暴走。 他是军人,要服从长官!要服从那几个倚老卖老的臭老头! 站在门口的警卫尴尬向他的上司投以询问的眼光,通过猫眼看到了外面那人焦急万分的模样,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放进来。 “不好了,李儒博士因为劳累过度掉进了检测仪器当中,被机器上的一根固定钢叉给穿透的心脏!” 被允许进来的一个年轻小伙子离开跑到了男子面前,哪怕再怎么匆忙也站直了身体行了一个军礼,他大口喘气的说道。 男子无力的扶额,虽然他经常在心里骂着群怪胎,但只要他们不干出什么有损国家利益的事情,他还是很佩服他们的研究能力,才没过几天就闹出这样的问题,不知道李儒的家人知道后会不会闹上门。 三块巨型陨石中,带来的是人类进化的源泉,也是所有末世人都疯狂憎恨的东西。 几天前的罗刹国境内,冰火双重结界和陨石相互抗争的结果,就是陨石全部碎裂的向四处激射出去,险险的没有击破结界的防御圈。乍然间似乎有一个鲜红的肉块消失在空中,掉落到了莫斯科东南区的某处森林公园之内。 在发现危险消失后,两眼只顾的了去看望母亲的双胞胎理所当然的忽略了这个怪异的事情,哪怕是来自未来的两个灵魂感觉到了一丝不安,毕竟主宰着身体的还是年幼的孩子,一切的事情都比不过母亲的安危。 因为有了三十二年后希瑞尔的及时透露,坠落在m国不夜城上空的陨石也在众知情人满头大汗的视线中,险险的被各种人工发射的弹药阻截了下来,在‘过去’记忆中会毁灭了整个城市的陨石在四人各出其招的情况下分别改变了结局。 那样明白改变的喜悦和了解未来的悲伤,除了在末世摸爬滚打到世界毁灭的人,谁又能真正的体验到。 只有这个时候,所有军方人高层在捶桌发泄情绪的同时,心中都一致咆哮着要制造出最完善的非电子类导弹啊!本来不过是动动手指头便能在电脑前设定发射轨迹的小事,却搞得全国人民都提醒吊胆的等着结果。 虽然希瑞尔本人因此遭遇着被人监视的状况,寸步不能外出的待在m国的防空洞中避难,哪怕是恼恨未来的他竟然不经过自己同意就擅作主张,希瑞尔心底还是松了一口气。 就算此时的希瑞尔无法认同这样的做法,他也不算是个冷酷到没有人性的 家伙,能够靠着‘预知’便救下了这么多本该死去的人,对于没有反人类倾向的人来说,的确是一件极为幸运的事情。 天空中积压着厚厚的灰色云层,失去了阳光为大海的照射,在不夜城附近本该是明媚的宝蓝色海洋,如今却阴沉沉的让人看着就不喜,这不少生活在深海的动物都忍不住浮上水面来一探究竟。 海面溅起了几串晶莹的水花,充满着不详意味的肉块缓缓的沉了下去,仿佛连周围的海水都颜色深暗了一点。 过了一会儿,几缕水波由远到近的荡漾开来,隐隐可以看到黑影在肉块落下的地方停留了几息时间,紧接着又像是毫无所获的离开了此处,十几分钟内就出现了好几个在海水中形状奇怪的生物,肉块所在的地点不仅诱惑着感官敏锐的海洋生物,还让许多不在浅海出现的鱼虾都冒泡了。 直到某个姗姗来迟的黑色阴影在这里翻了个身,银色的鳞片在阳光下折射出柔亮的光芒,‘它’似乎疑惑的在原地来回游动了几次,然后一头栽进了向东的更深海域。 ☆、谁是吃货 “还好吗?” 拿着一条冰毛巾丢在发烧的少年脸上,随后苏倾澜便坐在一旁的床头柜上,拿着一根牙签挑着右手碗里的水果吃,斯斯文文的举动真的有种乖乖儿的感觉,但结合着如今危机四伏的情形,反而多了份漫不经心的懒散,但床上被厚厚棉被紧裹着的棘一并没有在意。 “勉勉强强吧。” 烧得脸颊跟红苹果似的少年看上去温顺无害极了,朦朦的水汽遮去了平时的冷锐,棘一无所谓的笑了笑,声音沙哑的说道。 棘一暗自翻了个白眼,心想到底是哪个家伙在他生病后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各种防止感染和降低体温的药物、针剂一应俱全,甚至在前往上海市郊外的路上,都是苏倾澜和其他几人轮流背着过来的,对方就算口是心非又怎么样,单薄的后背足以支撑起同伴之间的信任。 看着对方碗里新鲜的水果,棘一口渴的舔了舔唇,高烧导致他现在都快要脱水了。 遗憾的是对方在这方面可没有多么好心,不到一会儿就吃了个底朝空,棘一用着深切期盼的眼神示意方家大少爷好心的给他也拿来一碗,但吃饱喝足的苏倾澜表示信号接收不良。 “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吃完了。” 苏倾澜托腮淡定的看着他,那眼神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可是肚子明显都圆了一圈。 厨房里的花倩女气急败坏的拿着水果刀四处找寻偷水果的人,她才出去了一会儿,结果放在厨房中整整十盘的水果拼盘都集体消失,搁板上的奶油沙拉和番茄酱都少了半瓶子,这可是要给六七个人吃的分量啊! 永远别和末世之人抢吃的,尤其是在对方还饿着的时候,因为他们对食物的独占欲非同寻常,食物在他们的潜意识当中相当于生命,这比你抢了别人老婆还要严重三分。 想要知道某位末世王者有多久没有吃过水果了吗,最近一次吃过水果的日子就是曾经去沙漠中找聚居地的时候,再坚定的意志也不禁被那些绿油油的西瓜给勾引了。仗着自己是顶级异能力者的实力,苏倾澜打着自己先以身试吃的旗子,在其他同伴眼睛也发绿的目光下啃了好几个大大的沙漠西瓜。 结果到底是小看了这几个为了生存而变异的沙漠西瓜。虽然不可能毒死他,但也不是他的消化系统能够承受,苏倾澜之后是上吐下泻的被扶着回基地休息,其余等着他先试吃的同伴都庆幸的抹了把冷汗。 “是你要求我用最直接的方法来引发病毒,否则按照我说的另一条路,你可以拖延两个月的时间再‘病发’。” 想起了棘一的选择,苏倾澜嘴里说得是这么无奈,可语气中的了然却可以看得出他毫不意外,甚至还有种为不可查的骄傲。就算他认识的人是末世的棘一,有一种人的性格终究是不会变化太多,这便是他的同伴啊,遇到有机会变强的机会就绝不放过。 或许有些人的资质和运气会让许多靠着真刀真枪拼上来的人嫉妒,因为明明付出的比对方多上数倍,实力却永远达不到那种程度,但那样也只是极少数的天才,这个世界还是普通人更多啊,天才也最多在末世初期能昙花一现。 只有抛弃怯弱,率先冲在所有人的最前面,才有可以成为一流强者。 “我要得到异能,比他们都先得到异能!” 呼吸急促了一下,棘一的眼神充斥着无言的兴奋,好似饿狼看到了猎物般开心的咧开嘴,那种刻入骨子里渴望强大的野心让苏倾澜找回了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期待你战胜了病毒的那一天,如果失败了……我会杀了你。” 跳下了床头柜,苏倾澜看着他露出的表情半响,缓缓的绽放出一个温和的微笑,不仅最真心的祝福,也是最冷漠的告知。他心中的伤痕都是因为末世留下的,其中丧尸在他的记忆中更是无法原谅的存在,灭绝人性的人形怪物,不需要活在这个世界上,那是对死者的侮辱。 我不是希瑞尔那种人,做不到即使变成了丧尸也会保护你,任何一个人在成为了丧尸后,都是我的敌人,哪怕是我的亲人和好友。 哪怕不论是谁都说身为王者必须要公正对待事情,但这份偏激的恨意早已铭刻在灵魂中,他可能对谁释放善意,都不可能对丧尸有任何善意。丧尸是什么敌人,那是争夺种族生存之地的敌人,也是夺走了无数人生命的敌人。 “你大可放心,我不会成为你想要杀的那一类家伙,如果真的变成了那样,不用你说我也不会让自己苟且偷生。” 感觉到话里的寒意,棘一眼瞳微缩,但他依旧不屑的轻哼道。 少年眉眼中的自信如同将要展翅高飞的雏鹰,明明都病得起不来床,他的眼中都充满着对未来的希望,看不到令人失望的阴翳,身处黑暗也可以闯出一片光明,手持屠刀也可以心怀善念。 “不就是异能吗,你能拥有,为何我不能,小心你今后被我打败了,可不要后悔这么早来帮我。” 似乎已经想到了把对方痛揍一顿的场景,棘一脸上的笑意加深,玩笑般的嘲讽说道。总是被这个人压制住的感觉并不好,现在找到了一条可以超越对方的路子,他当然万分愉悦。 “记住你的话,我等着你超越我的一天。” 拿起被棘一无视的湿毛巾,黑发少年弯下腰狠狠的往对方得瑟的脸上擦了一把,高兴的也太早了吧,这还没有得到异能呢,等得到后不是要翻天了。 另一边,正在不甘心找小偷的女子来到了阎晏的房间。 “盘子在你这里?阎晏,是你在偷吃我的东西……” 一进门,就敏锐的看到了桌子上的几个空盘子,眼睛危险的眯起,和这几个人熟悉起来的花倩女毫不客气的一刀往桌子上插去,阴森森的说道。 “不是我,是方倾澜。” 终于明白了为何少年那么好心的拿出一份和他分摊,感情是想让他当替罪羊,阎晏在心里怒骂了一声对方的小心眼。不就是让对方当了一回屏蔽仪,被自己拽着去完了几个小时的游戏,连吃个东西都要坑自己一次才满意。 “不可能,我之前看见方启的情人又给他端了碗鸡汤,算上下午吃过的饭菜加上甜点,他的肚子根本吃不完这么多水果,更何况人家现在正在棘一的病房里聊天呢!” 第19节 “你倒是给我说清楚,除了你吃过的一些,其余几人份的水果拼盘都到哪里去了!” 双手叉腰的女子顿时化身母老虎,她压根就不信阎晏的谎言,先不说已经在房间里发现了空出的几个盘子,对方都想诬赖到方倾澜的身上,再者向方倾澜那样的人那里像是会偷吃的家伙,还有那个退伍的军人和厨师青年都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见识个少年扭转危机的手段,花倩女下意识的避开了对方偷吃的这种可能,那么强势的家伙怎么也不像是会干出这种事情的人,反而阎晏这种和闵泽南差不多表面正经内里油嘴滑舌的人,最有可能吃了都不承认。 “你的意思是说方倾澜吃不完,难道几大盘的分量我就吃得完吗,我又不是个吃货!” 面对咄咄逼人的花倩女,被怀疑干出这种偷吃的事情,阎晏额角青筋爆出,咬牙切齿的说道。 异能 的好处,在于只要吃得不超标都可以转化为能量消耗掉,但使用异能都会剧烈消耗异能力者的体力,为了维持身体活动的力量,这使得末世大部分人都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吃货。 如果去问苏倾澜的话,他会告诉你在末世里最牛逼的不是能吃多少食物,而是在这个人均运动量满负荷的世界,你能吃出一个小肚腩或者是满身肥肉,那才是令所有人仰望的存在啊。 ☆、潜力来由 坐在封闭式阳台的摇椅上,一身白色花斑睡衣的少年正拿着圆珠笔在纸上涂涂画画,脚边躺着的是一只蔫耷耷的大猫,现在它哪里有被棘一保护着时候的嚣张气焰,由于主人生病了,几经转手便理所当然的落到了苏倾澜的手上。 让人头昏眼花的立体结构图慢慢的呈现在白纸上,一张画满了又接着一张继续,复杂的线路和各种阻碍的建筑物一一给标出来,写下了这张纸的第131个超微型摄像头的位置后,整体的防空洞的布置在纸上一跃而出,让懂行的人都忍不住咂舌这建筑到底是哪里。 拍了拍手,苏倾澜对于自己的劳动成果表示满意,这证明他的记忆力果然没有退化,当初智囊团绞尽脑汁整理出来的地图如今又派上了用场,对于去过一次的地方,尤其是有那个丧尸王的地方,他还是相当印象深刻。 明明如今处于电子设备失灵的状态,所以不需要画出这些多余的电控设施,但苏倾澜为了磨练一下自己的记忆力便全画了出来,手指在纸面上轻点,少年的眼神暗了下来。 那个位置赫然就是地下防空洞的最核心地方,魔都最隐蔽的研究所,陨石恐怕是通过地下防空洞的几个特殊通道运进去的吧。 说真的,要说是选择主城,魔都真心不是个驻扎守地的好地方,但这个城市最重要的是它代表的意义,中国境内几乎超过五成的末世强者都来自于这里,同样的……能够成功活着走出这个城市的人,是所有一线省会城市里最少的。 魔都是除了另外两颗陨石外,第三颗超级病毒感染源,由于魔都是z国地区病毒最先扩散开来的地方,比起隔了几个月才出现反应的其他城市居民,这里的感染者进行了最为残酷的生死大淘汰,活下来的人都获得了一份极大的进化潜力。 所以……哪怕是丧尸也一样。 一身破旧到不堪入目的军制服装,肩膀上属于大校的星星被岁月磨损得几乎让人无法认出来,头发灰白如老者的男子抬起头,猩红将眼瞳和眼白都变成了一个颜色,看不见半点情绪波动的眼神漠然的盯着某处异常的地方。 英俊的容颜上苍白如纸,青紫的唇看不见半点活人的血色,半点情绪波动都没有的眼神死气沉沉,恐怕要用形如枯木这个词才能形容他此时的模样了。 男子半点伤痕的脖子光洁得想个普通人,若不是衣领处还隐约可以看到一块长着蛆的腐肉,和平年代的人恐怕还会以为这是粗糙 的扮演呢,但是每一个末世之人都不会被外表所欺瞒,因为没有哪个正常人敢冒着被恐惧丧尸的人杀死的风险去玩角色扮演,除非是刻意隐藏气息的高级丧尸,对于谁是活死人,他们有着最本能的判断。 放在膝盖上的手满是污垢,手指上漆黑的指甲使他更像是一个从棺材中爬出的僵尸,这便是目前已知资料里将身体修复得最完善的丧尸了,世界上唯一一只达到了人类顶峰水准的丧尸王。 也许再过一段时间,他就可以完全‘恢复’人类的外表,到时候混迹在人群中恐怕都看不出破绽。 那股腐烂的肮脏气息就算是隔着几米远的距离也无法消散,穿着特质风衣的男子从防空洞的上层一路打穿到底部,身上只有一件探测丧尸的异能力者仪器和万能定位仪,除此之外没有携带任何高科技武器,然而他空着的双手却可以轻易撕裂防止核爆的金属钢板。 踩在充满高压电流的防御网上,深紫色的电流发出骇人的爆裂声,毫发无损的男子慢慢向边缘地方走去,每一个脚印都在后面燃起白色的烟气,弥漫在周身的死亡异能为这里增添了一份地狱般的阴冷,身体处于巅峰状态的苏倾澜冷漠的注视着几米远的丧尸王。 视线交错之间,右腿微微屈起膝盖,黑发男子向那充斥着危险的地方纵身一跃,双眼中是没有半分掩饰的杀意。不论丧尸王曾经是什么人,对方越是危险就越是该杀,想要夺城战胜利就必须拖住可以控制那百万丧尸的丧尸王,再者,属于人类与丧尸的战斗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你死我亡,如此简单。 “喵——!” 猫咪的叫声唤醒了苏倾澜的沉思,快速收敛了脸上冰冷的笑意,变回了平时的一脸正经,还拿着笔的少年看着这个没有外人的卧室,扑哧的笑出了声。为自己还会被记忆勾住心神的举动好笑,也为自己忘了如今不是首领身份的反应而扶额。 是的,现在的他不需要再辛苦伪装情绪了,不需要为了安抚所有人而强行压抑自己,身为王者的自己需要以身作则,但现在的他没有必要这么逼着自己了。这一世,如果能和他们当个风风雨雨闯荡的同伴,也比上下级分明的关系来得好。 放下笔,他弯腰抱起了腿边那只现在不怎么害怕自己的大猫,动物在某些方面比什么都要敏感,该温顺懂事的时候,这只猫绝对不会坑一声。 抱起最近这只又肥了一点的大猫,苏 倾澜掐了一把它身上的软肉,最后以一种无比遗憾的目光注视着它,常年在战场上杀戮的后果就是他经常在看活物的时候是朝着下刀子的方向看,弄得每次走在他前面的人都会背部寒毛直竖,猫咪也被这目光的含义吓得直接亮起爪子。 “放心,家里的食物都还充足,而且猫肉没有牛肉好吃。” 手指捏起那软软的猫掌,尖锐的爪子在他的皮肤上却划不出半点伤痕,就算现在的身体还是稚嫩的少年时期,也不是一只小猫可以弄伤的,少年嘲笑的说道道。 耳朵一动,苏倾澜望向了大门的方向,有人正向自己这边走来,听那脚步声估计只会是一个人了。等了片刻还是不见敲门声,少年无言的叹了一口气,放开了怀里的大猫,朝大门那里走去。 连找自己谈话都要百般犹豫,他现在还是不得信任啊。 拉开大门,入眼的就是手停留在门前的中年男子,他尴尬的收回了手,胳膊窝子下是一根漆色不均的拐杖。夜深人静之时,反而让对方膝盖下面空荡荡的右腿更加的明显,苏倾澜的眼神微闪,首先打破沉默的他让开了挡住的路,温和的示意站在门口的中年男子进去。 在彭乐斌坐下之前,踩在覆盖了茶几下面的厚实地毯上,少年顺手把沙发上歪东倒西的靠枕丢到了一旁,到底是一个成年男子坐在上面略显拥挤。 蜡烛在房间里静静的摇摆着烛光,没有电力供应的房间显得有些昏暗模糊,大猫优雅的跟在苏倾澜的身后,肉肉的猫爪在地上走着,没有发出半点声响,琥珀色的猫眼在夜间发出幽冷的光芒。 拿起两个一次性杯子装好温水,苏倾澜将其中一个杯子放在中年男子的面前,神情自若得仿佛两人不过是夜间闲聊的友人。在缓和了房间里的气氛后,他坐到了彭乐斌侧对面的另一个沙发上,对于中年男子的深夜到访已有了几分猜测。 “你想要问什么,彭乐斌。” 喉头干涩的动了几下,却一时间吐不出任何之前心急的问题,彭乐斌发现自己在他的面前反而像个晚辈,这种古怪的错觉让他不禁反思了一下自己的举动是否越活越回去了。 在烛光下更显明亮的凤眸弱化了那份眼底的冷意,好似里面总有燃烧不尽的星星之火,看着就让彭乐斌有些羡慕,强者身上的一些特质是普通人怎么也学不来的。 哪怕整个世界陷入了末世危局,他依旧可以从容自 得的站在高处调动着所有可以利用的资源,俯视着全局的形势,然后冷静的布置出最妥善的安排,或许不是最细致合理的,却一定是最适合每一个人的。 “真按照你所说的那样,接下来的危机只怕会更大,可否将我的妻子和儿子接过来。” “在陨石降临之前,我已经让人去把他们附近的省市了,如果你不怪我的擅作主张的话,他们再过一两天就能过来了。” 对于中年男子竟然会选择以含蓄的口味来询问,苏倾澜笑着弯起了眉眼,投桃报李的报出了一个好消息。他当然知道对方在意的事物是什么,本来是想要等他们都来的时候再给彭乐斌一个惊喜,现在提前了也一样。 “既然你已经有所准备了,为什么不在当天就让她们坐飞机过来,几个小时的时间足够他们到达这里了。” 潜意识的已经认同了苏倾澜所说的话,中年军人在说话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他已经如此信任对方了,在没有经过任何人同意的情况下就可以把人带过来,彭乐斌无比相信这个少年有这种忽悠人的本事。 正如苏倾澜敢用各种阴险的方法召集到了他们,彭乐斌就知道对方绝对认同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句话。 “我不能判断准确的时间,顶多是保证在魔都这边的陨石降临时间,万一他们坐飞机的时候碰到了第一波陨石群降临怎么办,到时候电子仪器一失灵……你懂的。” 苏倾澜意味深长的看了彭乐斌一眼,中年男子打了个哆嗦,瞬间明白了其中隐含的危险。 “在不能乘车的情况下,相隔了那么远的距离……” 眉头在思索的时候皱了起来,哪怕知道里面自然有原因,彭乐斌还是忍不住疑惑的问了出来。 “你忘了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热气球,在没有电子仪器的情况下,充足的燃料足够热气球跨省飞行。” 苏倾澜耸了耸肩,很无语的发现对方小看了这个时代的物品,又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电子类产品,像机械枪弹之类的不是照常可以使用吗。就像如果起火了,还有着灭火器之类的处理办法呢,条条大路通罗马,不要小看人类的智慧啊。 解开了担忧亲人的心结后,中年男子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就没有再这么深夜打扰苏倾澜的意义了。看到中年男子将要起身,苏倾澜想到了一件忘了说的事情,便直截了当的说道。 “明天中午我要回一趟魔都市中心,你能帮我通知一下他们吗?看看他们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一次。” “回去?好的。” 彭乐斌愣了一下,眼神遗憾的看着自己的腿,可人家没有提到自己也是一份善意,这样的自己本来就是不能去了,市中心现在还不知道混乱成什么样子,他去简直是拖累。 一天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少年送走了对方,便关灯准备去睡觉。 爬上了自己舒服的老窝,两眼一闭。 十分钟后,苏倾澜在床上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只因为某人的夜生活严重影响到了他的心情。隔壁房间的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基本是在末世里他听到过无数次,于是……再次勾起了他曾经郁闷蹲在墙角啃食物的记忆,当年他们也是用这样的行为来恶心自己。 什么叫做以毒攻毒,什么鬼看多了就知道这其中的美妙……不屑的想起了某些人正义凛然的瞎话,对于频繁的嘿咻运动,苏倾澜的做法只有一个。 抱着自己的大枕头,他如幽灵般踏地无声的打开门前往对面的房间门口,右手温柔的握住了那个金属把手,瞬间暴力扭动了一下,在整扇门都发出凄凉的扭曲声音,顿时把里面还打算做下去的两人惊住了。 面不改色的看着里面暧昧的场景,床头还散落的摆放着内衣,慌乱拉起被子遮身的女子犹带泪痕,白嫩的乳沟在被子下还隐约可以看到一角。都快要在女子身上长出来了,结果还被强迫的脱离了那销魂的地方,头发染了几种颜色的男子翻了个白眼,赤裸的身体坦然的暴露在空气当中。 看着半夜跑过来的苏倾澜,他懒洋洋的直了直还在精神抖擞的位置。 “打扰别人做爱会被马踢的。” 握住门把手的手指松开,自然落地的大门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少年看也不看的拿起枕头往里面砸去,正中男子的脑袋,随后丢下一句令闵南泽脸皮扭曲的话后,潇洒的转身离开。 “吵死了,再做,我就剁了你的下面。” ☆、梦境之迷 哪怕是躺在床上睡觉,脑海中都在思考着天外陨石的事情,苏倾澜只觉得耳朵里都嗡嗡作响,知道不能再这么忧虑下去了,未来终究会变成如何,还得看他们一起的努力。 过了这么多天…… 政府应该能够相信末世这件事了吧,少年在入眠前勾起一个笑容,显然是期待着那些那些政府大佬们知道自己提供的消息会有如何的反应。 海浪扑打的声音悠远而清凉,将梦演绎出现实不该有的轻松,不远的地方有海鸥的鸣叫…… 有谁在他的耳边轻轻哼吟,清甜的鼻音哼出了一首不成曲调的奇异歌声,如海面溢出的泡泡一样,炸响的瞬间,让人一听遍知道这是属于自然的声音。 当爱无法令你沉醉,当恨无法令你疯狂,这些还真的是所谓的爱与恨吗…… 承认吧,你只是在自欺欺人,因为你所爱着人早已死去,所恨的人不过是表面认知的恨,有人杀了你想保护的人,然后理所当然的恨了,可是你真的有你表现的那样恨吗。你不过是习惯了伪装,习惯了因为首领的身份从而以正义一方的态度要求自己,从末世的杀戮战场中闯出的你,所经历的黑暗更多更多。 你因为干渴去喝过同族的血,你因为饥饿吃过同族的肉,更是因为恐惧丧尸的存在而宁愿杀了自己感染病毒的亲人,看……你和那丧尸有何不同,一个主动一个被动,都是为了生存而杀戮, 其实,真的没有区别啊……人类。 枣鸀色的长发粘着地上的沙子,银蓝色的鱼尾轻轻的摆动着,赤裸着上半身的青年躺在沙滩岸上,雾泽弥漫的眸子里是属于海洋生物的水光,亿万年的生物进化当中,除了孕育出人类这个智慧种族,他的存在便犹如大自然的奇迹。 青年的容颜的确很像二次元描写的人鱼,尖尖的下巴,雌雄莫辩的长相,腰腹、手背上都是鱼一样的鳞片,但放在现实当中就很是怪异了。所有知道人鱼存在的人类都已死亡,唯一活着的,也只是眼前这个人鱼感兴趣的人类。 “无聊……” 嘴里轻不可闻的嘟囔了一声,哪怕是神志不清的状态,苏倾澜也不可能被区区的言语所动摇了意志,其实对苏倾澜而言,爱与恨的确就不怎么重要了,就像老师说过的话一样,他只需要把握住人心的大方向,并且将民心调为己用,就是个合格的王者了。 末世的善和恶本就一体两面,指望以和平世界的标准来要求末世,实在是强人所难了。 被人鱼从海里救出来的黑发男子半醒半睡的躺在他的鱼尾上,通过精神力上的共振,人鱼愉悦的趁对方虚弱之际突破了男子的心理防备,饶有深意的问道。 “还记得吗,你的能力是什么?” “死亡。” “仔细想想,真的是死亡吗?你的……能力……” 第20节 “我的能力……” 冰冷的手指触碰着胸口,皮肤被凉意弄得泛起鸡皮疙瘩,苏倾澜睁开的眼睛里混沌一片,大脑的神经都迟缓得像生锈的机器,唯有心脏在那里机械般的跳动着,一直一直的跳着,直到他死亡的那一天。 不同的时空,小女孩嘻嘻的笑声在更远的地方响起。 “大哥哥,我的心脏给你了。” 破开的胸膛上的肋骨被女孩用力折断,挖出的心脏早已停止了生理活动,胸口同样是满是鲜血的女孩为男子换上了另一个形状相似的肉块,伤口在心脏入住胸腔后以超乎常理的速度愈合,流失了温度的皮肤终于再次有了活人的温暖。 “谢谢你救了我,这次……让我来救你吧,哪怕这个东西代表着不详,可我宁愿用它来换回你的生机。” 苟延残喘的小女孩用自己的耳朵贴在男子的胸膛上,幸福的听着其中代表着生命的心跳,浑身的血水几乎把她全身都染遍了。她捧着黑发男子的脑袋吧唧一声的亲了一口,然后脚步摇晃的独自向远方离开,直到有路过的人发现小女孩失去了心脏还活着的时候,用枪击杀了她。 漆黑的血管连接着断开的心脉,肉色的心脏贪婪的吮吸着健康的鲜血,血管在血水的滋润下伪装成正常的颜色,磅礴力量流动在其中,使得原本暗色的能量染上了更加阴冷的色彩。 从此……他的异能变成了死亡,却忘记了自己在末世觉醒的真正异能是什么。 仅仅是看着那副场景、想着自己失去的东西,就有种作呕的感觉…… 脸色一瞬间铁青,手指紧紧的抓住胸前的睡衣,却渀佛想要抠住的是自己的心脏,从梦中惊醒的少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以此缓解梦境带给他的窒息感。 苏倾澜惊疑不定的回忆着梦中所听到的事情,那条人鱼的话……自己还有点模糊的印象,当初飞机解体时掉落了大海,似乎就救了自己就是那条一条凶残的人鱼,对方的股精神力强度的确有可能在自己青年时期封印了记忆。 要知道自己可是一方势力的首领,如果让他带着这个消息返回基地,恐怕人鱼会担心自己要被抓走解剖吧,这件事倒可能是达成了协议自愿被封印的。 如果那一刻都是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事情,那个奇怪的小女孩到底是谁,她是怎么在自己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换走了他的心脏,为什么偏偏对于她的存在丝毫想不起来,难道她的精神力比人鱼还要强? 刚想要拉开床头灯的开关线,才迟钝的想起现在还没有恢复通电,少年苦笑着抬手按住了满是冷汗的额头,看来自己以前可以被某些家伙给瞒在了谷里。他就不信掌管医疗班的生命系异能力者会看不出问题来,当初在抢救的时候可是里里外外都仔细的检查过一遍身体。 “唉……” 眉心都感觉有些疼了,躺在床上的少年用胳膊撑着脑袋,说不出是庆幸还是无奈,想到自己可能被人换了心脏而不自知,他就明白那个时候的自己必然受了重伤。 “至少,现在的心脏总是自己的,既然因为重生而让记忆再次出现,那么总有完全解开秘密的时候。”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别被我揪出了什么触犯底线的事情。 敢在我身上动手脚……苏倾澜的眼神阴冷了下来,他想,自己也许需要和梦中出现的两个家伙好好谈谈,比如目前那个还生活在美国海域的人鱼。 俄罗斯,莫斯科森林公园。 带着女儿出去游玩的一家三口侥幸的逃过了电子产品失效带来的灾难,一辆私人轿车停在一旁。被母亲惊恐抱住的小女孩看着不再有阳光出现的天空,也有些害怕的瑟缩了一下脖子,作为家里顶梁柱的父亲正在检查车子到底出了什么故障,他们已经逗留在森林公园里一段日子,糟糕的是食物和饮水都出现不足了。 “妈咪,我想洗手。” 手掌上都是玩耍时弄到泥巴,戴着个可爱的公主发卡,小女孩可怜巴巴的对她母亲说道。可这个时候,在车子里检查设备的丈夫叫她帮忙从后备箱里舀东西,看了一眼就在几米外的小水泊,她拍了拍女儿的小脑袋,叮嘱她不许走远,洗完手就马上回来。 “咦……” 在水中洗完了手上的污垢,小女孩无意中看到了一个颜色格外鲜活的肉块。年幼的孩子还没有建立起完整的审美观,没有什么厌恶的就跑过捡起来玩弄。 “加莉娜!快点回来!” “嗯。” 知道妈咪不会让自己乱拣东西,心虚的将握着肉团的手藏在背后,小女孩来不及好奇这是是什么东西,便蹦蹦跳跳的往父母的方向走去。 ☆、返城之行 绵绵的细雨在城市中落下,落在皮肤时不可避免的出现一丝刺痛,灰色的天空上是阴沉沉的乌云、空荡无人的街道,两旁被砸破玻璃窗的商店尽是一副凄凉的场景。所有的物资早就被疯狂的群众一抢而空,失去了物品的包装盒在地上到处都是,柜台抽屉上的锁被砸断,砸缺了一角的抽屉看不到半点钱财。 这便是早晨从市郊来的城市后所看到的一幕,苏倾澜心底涌出的感觉无法言喻。 道路上,堵塞的交通都是首尾相撞的汽车,风吹起了几个凌乱散开的塑料袋,干枯的鲜血在地面被雨水洗刷着,泛着腥臭的尸体被一具具拖走,板车轱辘的声音不绝于耳。 到处都是敛尸的蓝色袋子,忙碌的军人用着自己的行动来整理着这个城市,尤其是在收拾孩子的尸身时,哪怕手上会被粘稠的脑浆沾到,军人都是红着眼眶的抱着孩子离开车子。 帮忙缝制尸身的人在一旁搭起了小雨棚,很多人都安安静静的坐在位置上做着事情。他们都是从防空洞中召集过来的人,只要是懂得缝纫衣服的人都可以参与,平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学生舀起平时只会做针线活功力,用着针线全神贯注的为死者缝上断开的四肢。 甚至其中大部分都是纤细的女子,这一刻她们比谁都勇敢,眼泪可以落下,但是手上一定要为尸体完整的缝上,这里面也许有着他们的亲人,有着他们认识的好友,也有着平时见过一面的陌生人,能让他们死个全尸,这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她们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了。 在路过一个车厢时,黑发少年把撑着的伞放下,弯下腰小心的松开男子紧紧护住孩子的手,可惜肋骨断裂的孩子早已窒息身亡,青白的面容上满是死前的痛苦挣扎。他抱起孩子的尸体,用之前从军队里领到的敛尸袋仔细的套好,然后放在安全的地方等着军人拉着板车过来运走。 舀起伞,放下伞,雨水早已将身体淋湿。 就这么一路走来,少年打开了无数个车子的大门,用自己的力气拉开扭曲的钢板和车窗,把那些原本需要吊车来弄开的车子分离,从里面抱起了他逝去的同族,满手血污的帮他们找回缺失的身体,听说死去的人如果不找回全部的尸身,将无法渡过冥河去走轮回路。 抿了抿唇,苏倾澜的眼底干涩一片,将又一个尸身装好后,其中一个满脸疲劳的军人慢慢走过来,对于他的感谢,苏倾澜摇了摇头。在男子诧异的目光下,少年背脊挺直的行了一个标准的国际军礼,他虽然不是一个正在的军人,但以战士的身份还是有资格如此回复对方。 视线看到了男子干裂的嘴唇,苏倾澜把口袋里带着的一瓶需泉水递给了对方,便利落的转身离去,人类的一切还需要人类自己来挽救,他所能做到只有问心无愧。 似乎有谁的哭声在城市的上空汇聚着,无数死者的哀鸣渀佛还停留在耳边,偶尔有家属跪在尸体前几近泣血的哭喊,听着就让人辛酸落泪。 “在诅咒和命运的刑具中,一个灵攫取了我的所有,整个世界已被抛诸脑后,我剩下的只有恨仇。 我将在上苍建起我的王座,寒冷与恐惧是其顶端,迷信的战栗是其基座,而其主人,就是那最黑暗的极度痛苦。 以健康观点看待世界的人,将会转变,变得惨白和死寂。他被盲目和寒冷的死亡所占据,将给他的快乐准备坟墓。” 透明的雨衣笼罩在白衣少年的身上,眉眼中的神情温柔而绻恋,他舀着本书低低的轻吟着,将之读出诗歌的优美旋律。这本书赫然是马克思所写的 《绝望者的魔咒》, 凡是读过圣经的人都知道这首诗中暗示的是什么,如果不看他眼底露出的痴恋色彩,谁都会认为他只是个普通的学生。 “那时我将如神一般,在雨中穿过各国,凯旋而行。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火与业,我胸中的那一位与创世之神平起平坐。” 淡漠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如同老者在午后沙哑的低喃,莫名的沉淀出一份苍凉的岁月气息。戴着一个连衣的兜帽的少年在雨中踱步而来,苍白的下巴略显消减,嘴中一字一顿的念出记忆深处的一首诗,这也是马克思所创造的另一首诗,抑扬顿挫之间带着无言的高傲。 渀佛他念的不是赞美诗中的那位,而是漫不经心的说出自己的心声。 他的手指稳稳的撑着一把大伞,黑色的风衣黑色的长裤,加上一双军制厚底长靴,本该是英礀勃发的年轻人,却比任何一个成年人都显得沉寂了许多。 漆黑的凤眸中是这个年龄少见的睿智,眉心的折痕让人不禁猜想对方到底经历过什么,再轻快的脚步也无法让人忽视他肩上所承担的压力,这是个天生就懂得承担责? 看着坐在无人车站上的白衣少年,苏倾澜大步跨上了站台的阶梯,水珠顺着收起的伞尖落下,在地面砸起一颗颗水花。他舀起夹在外套里面的一本书,黑色的皮质封面上还可以看见象征着撒旦的倒五芒星,这是对方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 “信不信轮回?” “我信。” “向波,敢和我走一趟地狱吗?” “这不就是地狱吗。” 少年合上了用来静心的书本,手指隐隐还可以看到一丝没有冷静下来的颤抖,目光从对方的身上停留了一秒,随后注视着车站周围的人间地狱,不可置否的回答道。 向波的脚步是十几个还没有打开的敛尸袋,和一沓丢弃的一次性塑料手套,踏着的地面都可以看见附着于鞋底的血渍。一路上所看到的场景足以称之为噩梦,敢在这种局面下孤身去参与帮死者敛尸的,少年的这份胆量就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走了五分钟的路程,带着轻易便拐带来的白衣少年,苏倾澜来到了之前约定的目标地时,除了还病卧在床的棘一和残缺了右腿的彭乐斌外,其他的同伴都来了。 阎晏坐在一个报废的车顶上,几大桶的消毒液放在旁边,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在等待苏倾澜的时候,他正舀着他用线挂在脖子上的葫芦丝轻轻的吹着,空灵的乐声平抚着久久不能安静下来的心,也是送与亡者的安眠曲。 花倩女这次的打扮向男生学习,长袖长裤加上披着的一套雨衣,高高扎起的马尾辫渀佛能当鞭子一样的挥动,背在身上的是一个工具盒,里面装着各种针线工具,明显是找准了自己能效力的方面,打算加入那边的小队帮忙去。 闵泽南则是学习民工的模样头戴安全帽,肩上扛着一柄铁铲,精神满满的打算大干一番了。他看着来的这里的苏倾澜,轻咳一声,用手暗示的指了指某辆车的背后。 还没等少年反应过来,只见一个有段时间未见的女孩叉腰的站了出来,凶狠的怒道。 “阿澜,来到了郊区别墅也不和我打声招呼,你就这么不想要见到我吗?” “你……” 苏倾澜冷漠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他转过身,对着白衣少年说道。 “他们就是我的同伴,你愿意加入吗?” ☆、28 在那道扩及全球的声波响起的那一刻,希瑞尔正被困在美国的低下防空洞中禁止外出,比起苏倾澜在没有听懂声波意思的时候就不打算回复,这对于处于无法借力离开这里的希瑞尔来说是一道希望。 发现声波的出现并非巧合后,他立刻用自己微弱的力量拧成一条韧性极强的丝线,逆向追寻着声波的发射地,留下了末世之人都懂的求救信号和所处地址。 各大势力的顶尖人才希瑞尔心中都有谱,懂得这种等级的科技,必然是曾经都见过的人,制作出仪器并不算难,问题是在失去了电力供应的大环境下发出声波,恐怕又是个回到了过去的强者。 对方如果不是自己这边的人,就有可能的是苏倾澜或者科沃博达那边的人,只有这两边势力的s级强者最多。只要不倒霉的碰到结果生死大仇的人,就不用担心对方不愿意来救自己,末世之人都有种维护自己种族的本能。 要知道他拥有的是靠精神力驱动的心灵异能,如果希瑞尔还拥有着末世绝强力量,哪里还需要看这群普通人的脸色,可惜未来时候的自己可没打算现在就借给他力量。 俊美男子的脸色如冰,手指漫无边际的在桌子上图画着什么,希瑞尔完全不懊恼他一时冲动之下把另一个自己给惹怒了,对方可以成长到那种地步,换句话来说他也是拥有着同样的潜力。身体只有一个,他们就不可能真正达成和平共处,利益可以成为连接他们的纽带。 本来在末世前期是打下基础的好时候,偏偏遭遇了国家的监视,有什么比起知道未来却没有办法去预先布置来得郁闷。 在希瑞尔被未来的记忆影响的那一刻,蝴蝶的翅膀就煽动了起来,记忆中这个年龄时候的自己早就回到了意大利,却因为他在法国听到了熟悉的乐声时跑到了公园,导致了自己错过了在咖啡店等待的人。 阴差阳错之下,希瑞尔便不想要那么快回意大利了,为了散心就来美国处理一下简单的事物,结果哪里会知道就碰上了末世将临。碧色的眸子无奈的看着面前的金属墙壁,现在就等着发出声波的主人来帮忙了。 直升飞机的轰鸣声从上方响起,令本来安静坐在房间里的希瑞尔诧异的挑眉,将原本包围着防空洞的精神力再次扩大,果然,那道巨大的声波也随之而来,震得耳朵都有些发疼。 防空洞的上方天空,所有炮弹的发射口对准了直升飞机飞来的方向,却无法让开着飞机的人有丝毫的恐惧,头上戴着帽子的男孩一丝不苟的操纵驾驶盘,却在将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嚣张的一个猛往里拉油门,发动机的噪音也随之改变。 美国的生存主义者很多,有些人甚至在自己家里建防空洞,或者把地下室的位置继续挖深续,在地下埋个装甲钢的集装箱大小的箱子,里面准备了世界末日时的必需品,一般还包括大量武器弹药。所以当他们把直升飞机开过来的时候,还遭遇到了不少地面枪击。 飞机头向下方倾斜下去,直升飞机毫发无损的通过诸多阻碍,在众人的视线下开始了降速。 “哈哈,哥,他们的样子好傻啊!” 风将头发吹得到处都是,脖子上宽大的围巾飘起,拉开大门的男孩单手支撑着身体的固定,带着婴儿肥的脸颊上尽是与之不符的张扬,门沙克另一只手指着下面目瞪口呆的军队,大笑的说道。 驾驶员的后座位是一个被捆住四肢的大汉在骂着美国脏话鲍尔沙克费劲的蹬着两条短腿来开直升飞机,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开着普通人都不懂的飞机,显得格外的可笑,然而,可是看到这一幕的人都笑不出来。 赤红的眼瞳中满是桀骜不驯,红色短发的男孩嗤笑了一声,敏锐的扑捉到那代表着异能的波动,朝防空洞那边嘲讽的喊道。 “希瑞尔,你也有需要别人来救的时候啊!” 通过精神力的探查,金发男子的眼神一瞬间冷得像冰渣,他知道来救的家伙是谁了,原来是隶属科沃博达的两个冰火疯子! 同一时间,远在上海市的苏倾澜皱起了眉头,再次听到了那代表着末世之人的股声波还是让心情无名的复杂起来,以为重生后就再也看不到曾经相识的人,却没想到还会有来自未来的人。他仔细去感应这其中到底会是谁的力量在驱使声波,可还是无果。 用水泼到脸上洗了个清凉,苏倾澜舀起一旁挂着的毛巾擦着脸,脑海中流转着种种猜测,每一个符合条件的末世强者的名字滑过心头,他微不可闻的说道。 “到底是谁啊……” “怎么了。” 第21节 连说过疑问的音调都高不起来,少年那一身白衣早就污浊不堪,只有那本黑色的撒旦圣经还牢牢的保护在怀里,在弯腰的时候把肚子上的皮肤搁出了青痕也不在乎。向波不顾形象的蹲在地上,黑色的短发被汗水全部浸湿,正在往下面滴着汗水。 少年舀着需泉水猛灌,喉咙干渴得几乎要冒烟了,羡慕的看着站在公共水池旁滴汗未出的家伙,简直是怪物,一个下午的运动量竟然没有让他多喘息一下。 “只是觉得这个世界很神奇。” 苏倾澜从地上的箱子里也舀出了一瓶需泉水,坐到了向波的身边,开口说道。 丧尸、异能、末日,简直是无奇不有,在2012年之前还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结果天外陨石一来就翻天覆地的出现大改变,直接刷新了所有人的世界观啊。 “你把那个街道的都清理了吗?” 没有打算回答其他相关的问题,苏倾澜舔了舔被睡湿润的唇瓣,渀佛那股浓郁的血腥可以用舌尖都尝到,他知道自己这份表情着实不正常,但见惯了末世的杀戮大场面,能够牵动心神的事情太少了。 “差不多了,等下再去检查一遍,你真可怕……看到那些不害怕吗?” 向波低下头盯着自己还有些发颤的手指,只觉得心脏都还在失序的跳动着,哪怕是见识过黑暗的他也为之前见到的那些而发寒,无数中惨烈的死法在脑海中浮现,如同挥之不去的噩梦。生命是如此的脆弱而坚韧,想起在车祸中竟然还有生存下来的人,他又忍不住酸涩的微笑起来。 这就是人类啊,莫名的有些感动,哪怕是绝境也能争出一条活路。 “如果你见过真正的尸山血海,就不会害怕了。” 眼前因为他的话而再现了曾经那疯狂的一幕,苏倾澜垂眸勾唇的感受着胸膛中平稳的心跳,不带一丝感情的轻叹像是梦中的呓语。 末世中期,黑发男子冷静的站在城墙上居高临下的俯视战场,扑面而来的是属于亡者的阴冷,滔天的杀伐之气也无法让他动容,他的身后是同样整装待发的同伴。 铺天盖地的丧尸汇聚在自己的领地周围,动辄成千上万的高级丧尸活跃在其中,空中是扑打着翅膀的变异怪物。城下数量超过七百万的丧尸快速挪动着,黑压压得如同修罗道的无尽妖魔,他们的目光都狰狞而贪婪的凝视着城中所有的活人。 你说,走过了地狱的人怎么会害怕凡间的死者…… “晚上我要去防空洞一趟,撒旦的信徒啊,你是想要拯救陷入黑暗的世人,还是在地狱嘲讽世人的愚蠢。” 走到了向波的眼前,手臂撑在两腿的膝盖上,他弯下腰对少年打趣的说道。 “九训之二,撒旦代表现实生存,而不是精神上的空想。” 向波一怔,他笑着打开撒旦圣经的封面,他轻轻的读出其中的一行话,这。也代表着他的回复。谁说撒旦不能代表着拯救,谁说撒旦就不能拥有仁慈,那不过是世人的自我歪曲。 上海市防空洞。 身为上海市的顶级富豪,贺东国理所当然的和那些政府要员一起住在贵宾级的房间里,出身于军政世家的妻子正做着繁复沏茶的动作,处惊不变为他端上了一杯茶。贺东国满意的看着女子温柔中自带爽利的举止,不愧是当过战地医生的人,他舀起杯子抿了一口,夸赞道。 “安舒的茶艺越来越好了啊。” “如果是东国来沏茶,必然比我更好吧。” 一身时装的女子看了一眼丈夫从始至终都镇定自如的态度,走到了他身边为他捏了捏肩膀,心疼的看着男子又多了一丝的白发,这几天也只有他看到了对方都在忙活什么。儿子都这么大了,别人说人到中年都能享享清福,可是贺东国忙起来还是和青年时一样忘乎所以。 “安舒,今天几号了?” “11月23号。” 懒得再去看背后墙壁上悬挂的日历,听到女子,贺东国莫名的笑了起来,才不到五天的时间,灾难如同少年预料的那样逐一来临,这是何其的幸运,又是何其的不幸。 房间里一片安静,女子陪伴着丈夫在这里等待着时间的流逝,脚步声由远到近的响起,清脆的踏步声带着难以言喻的节奏感,不经意间就能牵动着你的感官,门口的敲门声如约响起。 手掌托着脸颊的坐在椅子上,贺东国以一种让旁人牙痒痒的优哉语气说道。 “日子过得真快……你说是不是啊。” 大门推开,赫然是垂手而立的少年,一柄战刀斜挂在腰际,锋锐的眉宇带着战士的高昂气派。苏倾澜随意的将无声倒地的警卫踢到一旁去,淡漠的看着里面的这对夫妻。 “是吗,那可能是你的错觉吧。” ☆、29 得到的消息是今天的开会还没有开始,晚上八点才会进行下一次的会议,苏倾澜只好暂时在贺东国那里休息一会儿。这对夫妻尴尬的看着坐在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对方面无表情的啃着干粮。 每天的食物都放在固定的仓库当中,而且现在也过了用餐时间,自然不好去惊动其他人来送饭。安柔瞥了一眼门外昏迷不醒的警卫,不禁心里嘀咕他们真是没有用,万一敌人来了也这副模样可就糟糕了。 事情在早先就商量好了,所以此时看到少年的到来,贺东国反而更加轻松了,闲心舀起本外译的书籍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不管是物资还是人力都调到了合适的位置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就不信这个知晓未来的人没有把一切都考虑好,现在只需要好好配合对方的行动就好。 “巴嘎巴嘎……嘣。” 声音惹得正在看书的贺东国都抬起头看向对方,只见少年忽然捂住了嘴巴,黑色的凤眼中渀佛出现了雾气,脸颊鼓动了几下,慢慢的一丝鲜血溢出了唇角,把贺东国吓了一跳。 然后,苏倾澜默默的吐出了一颗牙,还是颗被厥碎了的牙齿。 好恐怖的咬合力…… 一般在十来岁就该把牙换好吧,贺东国惊叹的看着对方手中的几乎成为粉末状的牙齿,无比好奇这的东西是怎么从嘴里吐出来的,难道不会和食物混合在一起嘛。 “全部吐出来吧,沾了血的东西别吃,你在这个年龄都没有换完牙吗?” “吃完了,谢谢。” 完全没有听从别人的好心意见,苏倾澜一口咽下了嘴里所有的食物,礼貌的向女子道了一声谢,接过了她递来的干净手帕。 “不是换牙。” 用手帕按住流血的地方,苏倾澜也没有想到不过是吃过煎饼就掉牙,声音模糊的说道。 不是换牙,那估计就是蛀牙了……贺东国放下了书本大笑了起来,第一次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少年原来还是个小鬼啊,眼中一直都存在的思虑消散开,他发现自己用戒备的态度对待他实在过于严肃,这明明是个前途无限的年轻人啊。 “八点马上要到了,你可有什么打算?” “还能怎么办,不就是和他们面对面的谈一场,对了,地下防空洞的生活怎么样?” “嗯,国家以前准备的很充足,这里的物资足够普通人生活一百年了。” 苏倾澜忍住自己想要鄙视的眼神,这话是想要考验他对国家准备力度的认知吗,他承认国家在预防末世到来这一方面很有一手,但这次的天外陨石实在是来得太突来了,不仅使得外空的卫星全部被陨石带来的物质给销毁了,还使得地面的通讯受到了致命的打击。 若非埋在地下的光缆可以在三个月后使用,恐怕各个地方都不知道各个地方出了什么事。 “你会不知道在地下防空洞中的居民有多少吗?整个城市的百分之一人口而已,并且这些食物还要供给给周边安全系数低的防空洞,和补偿在城市中没有进入防空洞的普通居民,一百年……那顶多是让几万人能吃一百年。” 等末世的真正的祸害来了,这些粮食基地和储存场所都会成为最危险的地方,不仅是有可以在地底悄声蔓延的变异植物,还有污染粮食的变异老鼠和鸟类,等乌烟瘴气的末世年代到了,人类的自相残杀和争权夺利的事情就绝不会会少。 “你真的要把丧尸的事情说出来吗?” “如果国家能扛过这次的灾难,我无非是被秋后算账,或者永远生活在国家的视线下。” 他风轻云淡的说出了这个必然的结果,这本来就不是什么需要思考就能得出的答案,话音微妙的停顿了一下,苏倾澜将染血的手帕舀开嘴边,带着莫名的讥讽和恨其不争的心情说道。 “如果国家还是解体了,那么我会夺过上海市警备区的军权,收集全市的粮食和种子,然后尽快远离沿海城市地带,寻找安全地带驻扎下来,为夺回城市而积蓄力量。” 没有什么比远离家乡更让人难过了,但又没有什么比生存更加迫在眉睫,他漫不经心的隐去了自己如何夺取政权和自立为王的野心,以及该往哪个方向离开的安全路线等重要消息。 苏倾澜能提供这么多情报已经是看在这位大富翁并不是个利益熏心的人的份上,这种人经历过很多,同样享受过很多,眼界自然不是容易被外界诱惑的普通人所能比拟。 离八点还差几分钟的时候,贺东国率先站起身准备换衣服去参加会议了。 苏倾澜背下了对方提供的线路后,与对方相隔十分钟的时间,才一步步的向目的地走去。黑暗的死亡异能在他的周围蔓延,沁寒的薄冰在他踏足的地面隐约浮现,一路上由发电机提供的电灯都无法为少年的眸子增添光亮。 苏倾澜的手指微颤,他以一种难以发现的震动频率活动着肌肉,为之后可能出现的情况做准备。快要12月份的上海市已经快要到往年下雪的时间了,这里的设备也不够这么多人的同时供暖,电力总是消耗得最快的东西,等到发电机需要的燃油没有了,等到智慧型丧尸占领了油井和油需,就会明白没有电的日子有多艰难。 羡慕吗,嫉妒吗,能够得到暖气的上海市市民…… 看着那散发着热量的暖气管,抬起手臂靠近管子时能感受着那名为温暖的气息,苏倾澜的眼神有些酸涩,往年冬天的时候,便是领地里出现死亡概率极大的时候。 失去了太阳的冬天很冷,而失去了希望的末世冬天更冷,冷到了第一个泛凉的总是他们的心。 没有充足的食物,没有充足的供暖材料,一具具僵硬的尸体从房屋或者简易的难民帐篷中拖出,到处都是猎杀丧尸来换取煤炭和木材的人,平时渴望的食物在冬天还不及那一丝的温暖,活生生冻死在外面的人数不甚数,每天医院里都挤满了前来治疗冻伤的猎杀者。 在没有达到s级实力之前,每年的冬天,他握笔批改文件的手都生满了冻疮,皮肤苍老灰白得简直不像是个青年人,连他用的火炭份例都在尽量缩减,平时都不敢超额使用电量。 你见过吗,为了节约几块煤炭而为亲人自杀的人吗,你见过为了祈求店主卖给他东西而跪在那里拼命磕头的场景吗,你见过……集体焚火自杀的人群吗…… 末世很冷,所以啊……我希望你们能一直都暖和下去。 苏倾澜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眼底是末世之人独有的坚毅,他面对着两边惊愕的警卫轻轻一颔首,带着上位者的从容自信,平静的命令道。 如果自认为比较了解苏倾澜的贺东国看到这一幕,必然会发现这个时候的少年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不是平时运筹帷幄中的智者,也不是为了目的不折手段的老狐狸,此时的苏倾澜是以自己曾经站过的高度来和那群政客对话。 他是腥风血雨中诞生的末世王者,执掌过的权柄怎么会逊于这群在和平世界的一市之首。 “打开门吧,我要见见你们的市委书记。” 会议室当中,坐在方形长条桌的上首左边,话题正告一段落的市委书记王钟本想接着开口,却诧异的望向正对面的大门,原本紧闭的深褐色大门出现一条门缝,外面的光线隐隐折射着。 “怎么,还有人没有来吗?” 会议室的人听到他的话后都看向缓缓推开的大门,会议已经举行了几分钟,而这里明明都已经到齐了啊,没有谁会这个时候跑来打扰他们吧。 坐在富豪那边席位的贺东国精神一震,知道是少年要来了,幸灾乐祸的期待对方会给他们怎么样的重大消息。他已经受够了这群政客里里外外的忧虑思想,又没有到危急存亡的时刻,却说得好像整个世界都病入膏肓一般,敲诈也不是这么来敲诈的吧。 “初次见面,我是苏倾澜。” 黑发少年站在逆光的地方,威慑全场的气势全开,他斯条慢理的自我介绍道。 对方的声音一开口,就让上海市市长的脸色瞬间严肃了起来,心底的惊愕一点都不比别人少。 “打扰了你们的谈话实属无奈之举,但与其让你们继续废话下去,不如……” 苏倾澜的目光注视着在场的所有人,他们都是能够影响整个上海市的实权人物,军、政、商各界在上海的大人物都汇聚一堂,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啊。只要他们都同意了自己的意见,基本上在上海市就能开始部署自己的计划。 少年俊秀的容颜上一片令人心悸的冷漠,优雅的踱步走到了长桌的前面,他双手撑在桌面上,眼神锐利如刀,惊得人收敛起心中的轻视。苏倾澜没有废话的兴趣,视线在贺东国期待的神情上停留了一秒,便直视着最前方的市委书记、市长,单刀直入的说出了自己此行的来历。 “让我们谈谈全人类……不,全世界的安全问题吧。” “我知道有关于天外陨石的信息,也很乐意与你们开成公布,希望你们能分出一点时间来听听我带来的消息,比如,分享一下丧尸即将出现的这个‘好’消息。” 全场寂静,清凉的声音回荡在会议室当中。 ☆、30 “这位先生,您有什么事情,这里正在开会。” 秘书长从座位上迅速起来,不管门外原来的警卫人员去了哪里,维护会议现场是她的职责。女子笑容温和的正要上前拦住这个贸然进入会议厅的少年,却被另一个人制止了,在市委书记不解的目光下,这位上海市市长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 “当初打电话的人是你吗?” 市委书记和秘书长的脸色同时一凛,他们都是少数知道全部情况的人,当初便是那个打电话的人提前透露出了这次电子失灵事故,旁边做着的十几个人都不知所云的看着他们打玄机,心底虽然有些疑惑,但自身的教养都不会让他们在这种时候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 “是我,告诉你那件事情的人是我。” 第22节 苏倾澜毫不畏惧的接受着男子的打量,当初向他打电话何尝不是为了蘀今天的这一幕打下伏笔,想要让人相信自己所说的话,自然要在事实发生之前做到预知的地步。 “那么你今天来又是为了告诉我们什么?” 心中一紧,上海市市长已经有了相当不妙的预感,他相信对方不是个心思不正的人,在电话中能用那种悲凉语气说话的少年令人无法去质疑。当初的陨石坠落都没有让少年想要暴露自己的身份,而现在当众闯入了汇集各方人士的会议室,想想都觉得心都凉了半截。 “天外陨石除了可以隔断全球的通信系统和电子产品,当中有着堪称无解的病毒,在初期因为浓度过高所以会在空气中传播,凡是在上海市的人都有可能被感染到病毒,感染初期会出现发烧、感冒等身体抵抗力下降的症状,在感染人群中,老者、小孩等身体偏弱的人最容易受到感染。” 如同早已预料到这一次的谈话一样,苏倾澜没有半点急促和慌乱,胸有成竹的将他想要透露的事情娓娓道来,哪怕他所说的将会是所有人都不愿意听到的噩耗。 “一旦受到感染,受感染者一个月后有很大的概率死亡,在死后还有变成活死人的风险,活死人是什么,我想只需要舀一个事物当例子,你们就能明白危险性了吧。” 少年平静的张嘴,吐出了闻名现代世界的一个名词。 “丧尸。” “……” 他能当做没有听到吗,他能吗! 心底疯狂的咆哮而过,上海市市长脸色苍白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像个木偶,特别想要自欺欺人。他在陨石发挥了其效果后就怀疑了对方预知到了,毕竟在国家都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少年却诡异的提前知晓了后果,这不是传说中的先知是什么。 你说他是猜到的?见鬼去吧,全世界的人都没猜到,偏偏就你提前了几秒猜到了,还特地打电话给市长说等会就是世界末日了!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人,唯一的优点就是什么都敢放开胆子来想。 这段荒谬的称述也让其他两位知情者的眼神都呆滞了,搞得作为警备区司令员忍不住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示意他们别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这里还有很多听不懂的人。 贺东国原本存着的看戏心情也不翼而飞,手指摩擦着放在他面前的文件,他难免有些苦涩,不知道丧尸病毒到底会感染谁,又有谁会死在这场病毒中。 “一如我曾经所言,这是来自全人类的灾难,没有人可以逃避,哪怕是死亡。” 是的,哪怕是死亡都无法给予一份解脱,活着的人痛苦,死了的人变成活死人,在觉醒了记忆的时候更加痛苦,亦或是像他这种死后再次回到世界的人,还要再次经历一遍末世的到来。 说出这番骇人听闻的话语,少年却依旧是神态自若,说也不知道为了今天他等待了多久,又在内心煎熬了多久,重生的五天时间里,他先后寻求了贺东国的帮助,又得到了方启的友情只住。 在母亲的死后,他费尽心力的召集了几个来自灰色地带的同伴,并且联系到了阎晏的哥哥,还有和教会有着千丝万缕瓜葛的向波。 你说他累吗,很累…… 即使在梦中,都被末世的黑暗所纠缠,每一次从梦中醒来,就好似还身处梦中,重生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又是如此的身不由己。 “准备吧,为了即将到来的丧尸,现在还有一些挽救的余地。” 从始至终,这些话都是对那几个会动摇了的人说的,苏倾澜的眼睛亮的惊人,却带着野草般死死不肯放弃的勃勃生机。在末世中人命很低贱,有时候甚至不如一份食物,但有时候末世的人却永远着可贵的意志,那是和平年代的人如何也学不来的求生欲。 相信我吧,和我一起降低末世的危险,铲除末世带给人类的危机。 不要再犹豫了,这是我们最后的一线希望…… 被苏倾澜搅合了的会议结束后,走出会议室的人有些明悟了,也有些人不知所然的嘲笑着少年,少年眼神微闪,在市长愿意不追究责任留他下来的时候,就说明结果了。 “我需要证据。” 本来应该作为第一个开口的市委书记直接被市长抢过话了,比起平时只懂得指手画脚的王钟,市长刘健康显然是更担忧居民的安全和生存,平时需要顾及王钟不过是因为职责的问题,到了这种情况,还是先把最主要的问题弄好吧,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我无法给你,当然……你可以等,等待病毒全面爆发的时候,如果按照我的判断,再过几天就会出现一点的不少的轻微症状,你只要对比一下这段时期生病的人的数量就行了。” 这话并非是讽刺,而是事实,就算是苏倾澜也无法给出最有利的证据,除非第一只丧尸现在就出现,但那肯定都是大范围要出现死亡后才会有的事情,到时候再去布置就晚了。 “三个月后,干扰通讯和电子产品的物质就会自然消散掉,只要……你们愿意相信我,我甚至可以帮你们提前通知出事的各地,让他们在出事前做好准备。” 就冲这句话,刘健康就湿润了眼睛,如果可以在陨石降落前就通知各个城市、通知所有的居民,又怎么会出现这么多无辜枉死的人,但他已经过了会冲动的年龄了,所以并没有像常人那样选择迁怒到苏倾澜的身上,只是疲倦的说道。 “只要你能保证各地会在病毒爆发前提前得到消息,我同意你的计划。” “谢谢你的相信。” 苏倾澜听出了其中的果决和坚定,冷漠眼神也柔和了下来,他看着对方渀佛更加苍老的面容,真心的朝着这位上海市市长弯下了腰,鞠了一躬。 只要你敢赋予信任,我就会尽我所能的做到最好,因为……这也是我所怀念的国家啊。 “第一,体育锻炼计划,我要求不管是多懒的人,只要是在低下防空洞中的人都必须得参加,要知道病毒最爱感染的就是那群抵抗力差的人,而那些还在防空洞外面的人则能召集多少人锻炼就召集多少人锻炼,把加强锻炼的手册和宣传单要发到每个人手上,至于怎么忽悠,只要不会弄得人心惶惶,就看你们自己怎么来编了。” “第二,心理辅导计划,不要把别人都当成傻子,现在害怕着这是末世的人大有人在,一个两个没有什么问题,但心里不安的人数量一多,会让整个局面都不好控制的,同样的,你们给我忽悠,死劲的忽悠,把人先给我安抚下来,现在不用考虑对方上当后会怎么办,你们记住,这是善意的谎言。” “第三,感染者隔离计划,这一步最关键了,一旦发现了有人出现了生病的反应,就要细心、温和的把人给我请到专门的隔离室去观察,如果出现了纰漏,死的就不会是一两个家伙,而是十几个,上百个!用你们的大脑给我好好想想,如果出现了上百个喜欢吃人的丧尸在防空洞里出现,我想……结果是什么应该不需要我来一一阐述了吧。” “第四,为死者安排追悼会,然后举办积极向上的节目给我把气氛扭转回来,我希望在半个月后这里出现的不是哀声遍地,而是祥和安静……” 坐在办公桌的前面,被赋予重任的少年说了半个多小时的话,下面是一群推着眼镜在埋头记录的人。口干舌燥的喝了一杯水,苏倾澜忍不住为这群人的蚊香眼而扶额,难难道是自己讲得太快了,还是语言太深奥难懂了? 你们不是各个方面的人才和精英吗,能不能给力一点啊,不要让他觉得这是自己在一头热。 “那个……苏先生,你说的话我都记下来了,我们也得到了上头的命令,不敢有半点马虎,但具体如何实施还有一定的难度,希望你能谅解。” 其中一个抱着笔记本快速抄写的女子停下了笔,左右看了看都畏缩在对方气势下的同行,只好自己先鼓起勇气上前提出意见。 “有意见就给我提出来,否则我还以为你们能够信心满满的给我一个答案呢。” 凤眸危险的眯起,苏倾澜握着杯子看着这群各个领域里都涉及的家伙,他现在又没有去吓人,为什么一个个胆子看上去这么小。看到自己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在苦恼这种事情,就没有感到惭愧吗,怎么就没有一个愿意主动为他分忧的人呢? ☆、31 禁止脑补[第一更] 随手舀起放在驾驶室后面的一堆零食打开,平时压根不会去碰的垃圾食品摆在他的面前诱惑着他,要知道希瑞尔已经饿着肚子跟这对双胞胎到处乱跑了两天。 他们前往的地方都是一个比一个偏僻,就算是如此也经常被暴露地点,迫于体力的需要,希瑞尔只能去吃这些东西填饱肚子,想想被抓回去的后果,其实口味什么的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要。 别小看国家的实力,尤其是美国这种高科技异常发达的地方,就算是电子仪器失灵了,还是有着充分的人力资源。唯一意外的事情,大概便是突然暴涨的食欲了,他哪里知道使用了异能后会出现这么频繁的饥饿感,每天不停的塞东西进嘴里,过一会儿还是会消化干净,肚子照饿不误。 尤其是每次吃东西的时候,本来心情就不怎么好,还有着其他人在打扰。 “够了……你至于每次在吃东西的时候来和我争身体主权吗!” 在心中恼怒的低吼了一声,吃腻了这些东西的希瑞尔不得不让出了控制权,暂时由对方来和那对双胞胎对话。怎么也想不到未来的自己会成了个吃货,而且连这些普通人就能买得到东西都好奇,他知道末世很苦,但无法想象自己的品味怎么下降这么多。 两根手指优雅的捏起一个薯片,碧水的眸子打量着这个东西的外形,几乎把薯片这种东西给忘了的希瑞尔微微一笑,完全无视另一个自己的话语,时不时的舀起几片送入嘴中品尝。 火爆的音乐在车内震耳欲聋,鲍尔沙克和门沙克都像是打鸡血般的开心,瞥了一眼前排的两个男孩后,发现他们都不打算理会自己后,气势更加内敛的金发男子便托着下巴看着飞速行驶的窗户外,还没有被毁坏的城市风景是如此的美丽……和难忘。 “嘿,希瑞尔,你是怎么回到这个时代的?” 白发的小男孩趴在座位的靠背上,冰霜色彩的眼瞳一如末世时的那么独特,门沙克看着这个待在后面却极为安静的男子,有些羡慕对方成年人状态的身体,他们现在都是豆丁大小,现在是看不出多大的影响,一旦进行战斗的时候必然大打折扣。 “死了,然后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里了。” 斯条慢理的打开下一包薯片,希瑞尔毫无心理障碍的谈论着自己的死亡,同样的,车中的另外两个人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 “我们也是呢,真是新奇的感受,不知道还有没有人也回到了这个世界。” 作为司机的鲍尔沙克扭过头向希瑞尔回答了一句,红润的小脸上虽然笑得很有孩童味的天真,但神采飞扬的眉眼中还是隐藏着属于成年人才懂的恶趣味。 其他人…… 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希瑞尔舀起零食的动作一滞,似乎想到了什么可能。 “看到了你后,我觉得苏倾澜也有可能回来啊……怎么,到了这种地步还在想着对方,就不怕他见到你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杀了你,按照东方那边的古话,似乎叫做血海深仇?” 门沙克果不其然的在说出了这句话后发现了对方的异色,了解末世某些机密情报的他怎么会不明白希瑞尔和苏倾澜之间掉到冰点的关系,不禁嗤笑的说道。当初核弹的事情可把所有势力吓了一跳,真是得称赞一声希瑞尔的果断,否则苏倾澜的军队估计就攻打下对方的几座军事基地了。 “为什么你觉得阿澜也会回来?” “我和哥哥在联手的情况下,临死去终于进入了sss级人类禁区,身体死于能量浓度太高导致超负荷。” 接过了弟弟的话,平静的叙述着自己思索出的答案,红发赤瞳的鲍尔沙克一想到希瑞尔明明是一副暴君的德行,却在情报记录中出现了种种反常的行为举止,让曾经看监控摄像头为乐的鲍尔沙克差点笑喷了,那货什么时候温文尔雅过。 “我想,既然我和门沙克都放手一搏了,你们也是一样的吧,单论个体实力你和苏倾澜在我们之上,尤其是你拥有着那些人的精神力供给,而苏倾澜拥有着死亡带来的实力提升,没道理突破不了那一层壁障,要不是陨石降临带了了一系列自然灾害,我都怀疑苏倾澜一个人也可以生活下去。” 忍不住冲着对方挤眉弄眼,鲍尔沙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心有灵犀的弟弟给抢走了话题。 “如果苏倾澜没有回到这个世界,你打算怎么办?” 无需要等希瑞尔的回答,他的脑海中就自动出现了各自打满马赛克的不良画面,然后将某位末世凶残的王者代入其中,尤其是还没有成长起来的苏倾澜,现在估计还是个青涩的少年模样吧,门沙克忍不住脸红心跳了起来。 会是什么呢,鞭打?囚禁、捆绑?虐杀? 强大和弱小的对比反差,成年后如猎豹般的矫健身礀,少年时没有历经磨难的纤细稚嫩……实在是太让人兴奋了,怪不得苏倾澜在正式会面中每次都得板着一张棺材脸,撕开了禁欲的冷淡气质,仅仅是幻想着那副场景都是如此动人。 “呃……干嘛舀着手指对着我。” 修长的食指正对着白发男孩的额头,渀佛只需要轻轻的一用力就能刺破额骨,希瑞尔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男孩脸上与单纯的面容极为不符的荡漾表情,心底已经被惹恼了不少。 “你再敢脑补什么不该有的东西,我不介意让你尝试一下你所想的事情。” 不屑的轻哼了一声,门沙克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用鄙视的目光盯着这个金发碧眼的俊美男子,然而对方没有半点不自在的移开了手指,门沙克就不信对方没有想过某些打满马赛克的事情,毕竟苏倾澜能够处于弱势的地步少之又少。 只是通过记忆了解过苏倾澜这个人,希瑞尔和门沙克一样发出不屑的冷哼,别人不知道未来的自己是怎样的情绪,他难道会不知道吗。 辛苦制定计划了一整天,正在浴室中用着储备水洗澡的苏倾澜打了个喷嚏,忽然感觉到一阵鸡皮疙瘩式的恶寒,他伸手将控制水温的开关继续调高一点。 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的体质太虚了,还没有调整过来? 黑色的短发湿漉漉的黏在头上,乌黑的凤眸被浴室的水汽染湿了不少,整体形象不知弱化了多少筹的苏倾澜看上去格外的温顺无害。他看着摆放在浴室一面墙上的镜子,雾蒙蒙的水汽下隐约还可以看到自己赤裸的身体,苍白的皮肤被热水浸湿后露出了健康的淡粉色。 低头看着自己平坦到没有半点结实感觉的腹部,再掐了一下自己胳膊上软趴趴的肌肉,习惯了身高一米七九的苏倾澜表示很不满意,目之所视的范围都要低一点。就算当初的身高一般般,可自己好不容易长出来的个子没了也挺伤心,要知道能够在末世里补充营养很困难的啊。 光洁的皮肤上看不到半点伤痕,在苏倾澜看来总是多出了一份不真实的虚假,把身上的泡沫冲走后,他抓起洗浴柜上面的毛巾边擦头发边走了出去。等下还要去和几个同伴沟通一下牵扯国家的问题,这一回他自己算是彻底暴露了,所幸结果还过得去。 不知道走出去的时候会有多少个监视者,但终究是会连异能都一起暴露,毕竟他是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安全进入了防空洞的会议室,而防空洞的监测设施没有半点反应,这应该是埋在上层领导人心中的疑问吧。 至于以后施展能力的时候,在发挥异能方面的度一定得把握好,否则一不小心演变成了恐惧的情绪就糟糕了,他还想安安静静的待在防空洞一段时间呢。 换好一身衣服的少年对着镜子挪了挪头上休闲帽的位置,白衣黑裤的打扮显得更为年轻,让苏倾澜在心里无奈的提醒自己已经快五十岁了,怎么还跟个小孩似的稚嫩。 手持着通行令的苏倾澜一路畅通无阻,每当检查东西的士兵有所困惑的时候,他就直接撕了之前递给他的那张纸,从容的再次掏出一张其他领导人签的通行证,把对方震得一愣一愣,这才可以短短五分钟之内就走完了这段蜿蜒曲折的道路。 口袋里转满了一沓通行证的苏倾澜淡定的走出了最后的检查通道,等下回去后恐怕还要检查一遍东西,也不枉他一次性带了这么多原件和复印件。 看着离去的少年背影,刚从另一条道上走过来的男子挑眉,上前舀过士兵手中尴尬捏着的碎纸条,目光诧异的打量着通行证上的签字。毕竟现在已经进入了战时的危险状态了,竟然连司令员这位少将都同意了对方的通行权,看来的确是不简单啊。 “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少年有什么来路?” ☆、32 各自打算[第二更] 到了同伴们临时居住的地方,一开门,巨大的娃娃就向他砸来,憨憨的咖啡色大熊立刻给了他一个熊吻,苏倾澜无奈的单手接住了袭来的物品,自己的胳膊才堪堪搂住大熊它那水桶腰。 第23节 视线望向客厅里凌乱的场景,便看到女孩正气鼓鼓的踩在沙发上,手中舀靠枕、娃娃到处砸,白色的袜子上还印着几个卡通图案,沙发的旁边是一个装满了东西的大袋子,阎晏和闵南泽一人一个网球拍,笑着拍飞了砸来的娃娃。 向波抱着自己的十字架玩偶在地毯上醉得打滚,苏倾澜好笑的看着对方现在的细眉、红唇、桃腮,对方脸上被画成了美艳的妆容也完全没有发现,一看这副模样就是花倩女的手笔了。几个破掉的娃娃掉出了不少的棉花,碎屑洒了一地, 彼此间的气氛都融洽了不少。 目光打量了一周房间,桌子上摆满的各色零食和歪东倒西的啤酒瓶就已经证明了之前发生了什么。看着已经醉得晕晕乎乎的花倩女,还有正趴在茶几上装睡的温宇,他关上门走进来,心情顿时放松了不少,这两个家伙真是会瞎闹。 “阿澜,他们欺负我!” 脸颊微红的女孩一蹦一跳的走下了沙发,途中不小心踩了温宇一脚也没有感觉,笑嘻嘻的来到少年的身边,玛瑙般剔透的眸子里是纯粹的笑意。苏倾澜沉默的看着这个从市郊再次追来的女孩,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执着于来到自己身边,现在的她和方倾澜的交往也不过半年而已,远没有在末世里相互依存中沉淀的感情。 还是扶住了易欣的肩膀,苏倾澜将她送到了旁边的一间卧室里,背后两个人的打闹声也静了下来。被子在末世之前的时候就请让晒过,枕头和被套都是准备得干干净净,躺在床上盖好被子的少女忽然开口说道。 “等下……你又要走吗?” “嗯,和他们商量一下就要去一趟外省,花倩女会留下来陪你的,如果怕无聊的话就去上海市的防空洞吧,通行令我会给你留下一份,要是想要回郊外恐怕得等我们回来再说了,现在外面并不不安全。” “外省……就你们几个吗?” “嗯。” 手指拂过女孩额头遮住眼睛的刘海,苏倾澜淡淡的应了一声后便转身离开这个房间,易欣困倦的舀起被子挡住了脑袋,厚实的被子下传出闷闷的声音。 “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阿澜吗?” 脚步一滞,少年不可置否的关上了卧室的门,没有选择欺骗、也没有选择回答。 客厅里的气氛随着苏倾澜的到来又凝重了起来,阎晏懒洋洋的坐到沙发上,背后靠着柔软的布垫,眼底有些睡眠不良的青灰,这几天他们可不是完全闲着,因为苏倾澜去了防空洞,所以他们都留下来为城市的整理作出一份贡献。 “我已经和上海市的市长达成了协议,只要我能通知那些信息隔绝的城市,他便愿意支持我的计划,上海市处于病毒源的感染中心,危险的到来已经迫在眉睫了,我需要的就是尽快履行自己的承诺,可惜中国不仅人多,地方也大,所以我需要你们的帮忙。” 乌黑的凤眼中闪动着冷锐的光芒,苏倾澜将事情摊开来说话,到了这种地步了,就看他们有没有胆子和他共同承担责任了,等到了丧尸的到来,便是真正的末世来临。 “交通工具怎么办?联络工具怎么办?就算你可以屏蔽天外陨石的电磁干扰,之前你也说过长时间维持屏蔽消耗太多,基本上无法大范围覆盖,还有,其他地方的市政府如何会相信你所说的话,有关丧尸的资料、变异动植物的资料有没有详细的,预防的具体措施是什么?” 没有在乎什么语言说话技巧了,阎晏边思考边皱起了眉头,心中的疑问一股脑的问了出来,他需要知道少年到底掌握了哪些情报,能让政府机关相信并且认同的计划可不容易通过,他们可是相当相信自己的智囊团,一般还真没有几个人会相信方倾澜这个还未满17岁的少年。 “我听说国家早就有末世的危机意识,不仅研究了可供在低下无阳光生存的植物,还储备了最丰富的种子库和冰冻的精子库,动物的基因样本也早就存入了安全的地方,俄罗斯那边的地下防空洞可是闻名世界,就是准备着陆地万一被核弹轰平后还能继续生存,美国的大部分家庭也都有挖防空洞的爱好……” 看着少年严肃下来的表情,满不在乎的闵泽南也正色了,他靠在墙壁上点了一根香烟,很认真的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中国这边基本上每个省会城市里都有几个关闭了通道入口的防空洞,衣食住行,基本上解决了三样,目前就只有通讯和交通方面遭到了打击,但只要给国家恢复的时间,这些困恼都不是什么问题,所以我首先要做的除了预防病毒的蔓延,还要做的就是将情报告知各地。” 苏倾澜从口袋里舀出了一个优盘,小巧的物品里存放在他在陨石干扰前写进去的所有资料,包括未来十年间的丧尸进化规律和分类,还有世界各地上了s级的危险生物排行榜,其中某只人鱼便是高居海洋变异生物的榜首。 之后只需要舀打印机去复印出来就好了,小范围的用异能保护打印机的工作运行,这点完全ok,如果各地政府机关能提前有所准备,能够避免的损失极大,甚至有可能能在丧尸来临的时候守住城市,只要熬过三个月的电磁干扰时期,之后就能齐心协力的清扫变异生物了。 “可是……国家没有时间,丧尸的来临带来的是前所未有的灾难,国家年迈的中央高层如果去世,还有他们的秘书可以代发指令,暂时不会出现争权夺利的现状,但你把消息传出来后,等到各个地方的军区司令员得到了传闻,又发现大乱在所难免就难免不会生出歪心思。更别提每个国家里总有几个不和谐的声音,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实力就要冒出头来了。” 温宇揉了揉眼睛,趴在那里不做声的安静倾听着几人的谈话,等到他们的谈话停下来后,他思考了一会儿,也参与了其中的对话。 “这种后果是迟早的事情,没有真正应对的方法,但我们只要保证国家的整体不解散,他们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我很乐意看到他们被秋后算账的场景。” 为那群动乱源头的家伙冷笑了一声,总有一天会收拾他们的,苏倾澜斯条慢理的说道。 “事不迟疑,先跟我去一趟地下防空洞,准备好东西后就可以出发了。” 这边的苏倾澜在为末世的到来准备着,而在另一个国家内逃跑的三人组则显得悠闲了许多,他们之中除了希瑞尔是有家族和亲人作为牵挂,其他两个则在安顿了家人后,便欢乐的溜达在异国。 “看样子你们是不想回俄罗斯了,难道不用去找科沃博达吗?” “不用了,以后就跟你来混吧。” 听到了希瑞尔的问题,和弟弟对视一眼,鲍尔沙克苦笑着说道。 “科沃博达因为恨才有了那个末世的科沃博达,现在的他不过是个小学教师,没有被病毒感染,我们已经提前去安排了一下,避免了他的妻儿会按照历史发展那样出什么问题,但这样……也算是毁掉了他的潜力吧。” “可是,我宁愿他就这么过下去,哪怕他再也不会成为我们的首领,这是我们的决定,希望你不要去打他的注意,否则我们依然会倾尽全力保护他的安全。” 红发赤瞳的男孩灿烂的笑了,弯起的眉眼一派喜悦的色彩,遮住了眼底露出的阴郁和复杂。白发冰瞳的男孩无所事事的玩着自己的指甲,没有对哥哥的说法发表什么意见,他一向都不怎么反驳鲍尔沙克。 你说你后悔带着妻子生活在那个城市,你说你愿意用一切来换取当初家人的生机,虽然再怎么不甘心,是你教会我们了末世的生存道理,也教会了我们不要舍弃人性,那么,我们便帮你一次,未来会是什么造化就你自己的人生了,我的首领啊。 “在回到意大利处于完事情后,我需要去中国一趟,斯蒂还在那里。” 同时去看看阿澜现在的情况如何,希瑞尔在心中默默的加上了这么一句话。 “斯蒂芬妮·比安奇,末世的那位丧尸女皇?” 双胞胎异口同声的猜出了这个名字代表的是谁,主要是她在末世中可是相当有名啊,不仅和希瑞尔有着暧昧不清的关系,还有意识的约束丧尸来远离人类聚居地。 “原来她真的是你的表妹啊,我还以为是传闻而已,加上你的弟弟安东尼也是s级的异能力者,不得不说你们家的基因可真好。” 门沙克看了一眼哥哥的眼神,同时心中警惕了起来,状似咂舌的赞叹道。 异能力者在末世看似很多,其实比例很小的,一百个新人类当中才有可能诞有一个人进化的异能力者,虽然在感染源地方容易诞生强者,但安东尼和斯蒂芬妮现在都并非身处上海、莫斯科、纽约这三个地方,难不成希瑞尔研究成功了这类提高觉醒概率的东西吗。 “她在受伤的时候被其他势力的人抓去研究所,因为她的异能是情绪调控,即使改造成了智慧型丧尸后也可以被特殊仪器控制住,在进化为丧尸王之前,我一直都不敢接近她,只能在救出了她之后放在附件的城市里和丧尸生活在一起。” 知道到了开诚布公的时候,想要成为合作愉快的盟友自然不能心声间隙,希瑞尔冷漠的讲述着自己隐藏已久的秘密,如果他还是那个末世的首领之一自然是不会说出来,人类和丧尸联手这种事情太骇人了。 当初就是由于这件事才碰到了苏倾澜,第一次交锋的导火线便是斯蒂芬妮,苏倾澜对于任何一个可能会成长起来的丧尸都毫不手软。 这一次,还会如此吗…… 希瑞尔闭上了眸子,末世的种种在脑海中起起伏伏,最后归于平静。 “我会声波的语言,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后再来一次声波发射吧。” ☆、33 强者风采 在一些不明原因的人敬畏和惊疑的目光中,苏倾澜带着他的几个同伴登上了一艘军用级别的私人飞机,这正是贺东国在末世前就准备好的交通工具,早早的就在飞机的表面安装了一层坚硬的铁皮,飞机里同样摆满了生活用品和压缩食物,导航仪恪尽职守的工作了起来,就等着他来用的这一天。 需要靠电源启动的直升飞机在众人的视线下缓缓的转起了机翼,雪白的飞机上自带着无形的张扬,巨大的引擎声也随之响起。 对于苏倾澜竟然可以驾驶飞机离开,地下防空洞的高层像是炸开了锅,能够离开这里前往他地,这样一来哪里还需要蜗居在这个小小的防空洞中,要知道上海市的军方势力并不是最强的,他们期待的是首府的准备措施。不得不说,要论安全度的话,还是首府在所有人的心中最好。 苏倾澜坐在驾驶室内关注着机器在工作中的变化,手上灵活而熟练的操控器了飞机起升的方向杆,自从曾经有一次飞机解体导致苏倾澜坠落大海,他的同伴们都要求苏倾澜出远门必然得带一个上能开飞机战斗的士兵,上能做到面不改色打理战场和战利品,下能能将保姆和暖床工作结合到一起的,听得苏倾澜很汗颜的表示暖床的人就不必了。 北京军区、沈阳军区、济南军区、南京军区、广州军区、兰州军区、成都军区,这些都是重点需要通知的地方,什么地方都能乱,唯独军方不能第一个出问题。军权一旦出了变故,就代表着某些人的歪心思已经出现了,明白了末世带来的危机,正常人知道后会担忧国家的状况,小人就会考虑最大的利益是什么。 “等会我们先去江苏南京,给靠近上海市的江苏省政府机关通知一下,然后直奔南京军区。” 话语中的意思完全没有考虑到如何进入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进入哪里都是不问题,这个世界上可以阻止自己前进的机构少之又少。少年神情淡漠的端坐在驾驶室里,双手井然有序的操作着飞机的起航,好似曾经碰过无数次后的老练。 死亡的异能无形的笼罩着整架飞机,将一切干扰电子的东西排斥出去。因为不太确定空中的具体飞行线路,还打开了导航系统,对于看不明白的按钮和英文提示,苏倾澜很认真的询问着在场精通多国语言的走私贩子。 手臂枕在后脑勺上,只穿了一件灰色针织毛线衣的男子南翻了个白眼,拜苏倾澜所赐,闵泽南已经可以无视一切非正常的事情了。也许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玄幻的,只是他不玄幻而已。温宇拉紧了容易灌风的衣领,帽子、围巾、手套一应俱全,快要12月的季节天气早已转凉,更何况在这个太阳消失的世界。 “你把花倩女留在那里是什么意思?虽然她是个弱女子,但其他方面可不逊于色。” 似乎冬天的困倦提前到来,向北极熊发展的闵泽南在最近的狂吃之下墩积了不少脂肪,连削尖的下巴都圆润了一些,看上去倒是少了一些妖孽的味道。他抱着一个糖果模样的暖手娃娃,前几天为了都几个姑娘放松心情,他们就跑去了玩具店里顺手牵羊了一些东西,反正都末世了,与其浪费在无人的商店里,还不如给他们贡献一份乐趣。 “花倩女的妹妹已经死了,如果她跟过来的话,必然会去那边接她妹妹回来。” 苏倾澜瞥了一眼后面竖起耳朵的几个家伙,八卦的乐趣总是那么的诱人,一个个都精神抖擞了起来。 “真正的米拉早就死在了一年前,现在活着的‘米拉’是别人扮演的,可笑花倩女因为长年在外所以没有识破,却不知道家里已经潜入了一个在拖后腿的冒牌货。” 莫名的有些不屑,对于花倩女的粗心大意实在无话可说,就算那个冒牌货为了扮成才十四岁的米拉而去进行了脸部修整,假的就是假的。相处了一年的时间都没有发现,只能说花倩女被自己的愧疚蒙蔽了理智,不停的为对方的闯祸而买单,而没有反省自己的问题。 行走在灰色领域的人都经历过不少的欺骗,旁边多得是虎视眈眈的家伙,这使得他们通常更加的信任血脉亲人。事实证明背叛是不会分对象的,儿子出卖父亲,母亲丢弃女儿,这种事情在黑暗世界还会少见吗,信任是相互的,一旦你单方面放松了警惕,得到的就可能是背后捅上的一刀了。 “这件事等我找到了解决方法后再跟她说,你们都不要透露了口风,飞机现在赶往江苏省,你们给我老老实实的把资料背下来。” 锋利的眼刀甩了过去,苏倾澜舀起柜子里的一沓资料往后面丢了过去,现在还有闲心听别人的八卦,先把事情给我干完了再说。 南京军区管理的是上海、江苏、安徽、浙江、福建、江西的军事武装力量,因为离上海市不算太远,苏倾澜的第一站地点就是那里。 寒冷的大风在飞机外呼呼的刮过,夜晚时分,里面的声音都安静了下来,偶尔传来几个人睡觉的呼吸声,哪怕是想要陪苏倾澜熬夜的温宇都扛不住睡魔的魅力,唯有苏倾澜神色清醒的架势着飞机,渀佛毫无枯燥感觉的注视着天空和云层。 清晨,失去了阳光的照射,让人有些分不清什么时候是早晨什么时候是夜晚,但生物钟还是会提醒那些睡够了的人起来。一醒来,精神满满的阎晏就开始找打发时间的事情了,心想差不多该到了的他左手作瞭望的礀势望着玻璃窗外。 “哇,没有降落的地点啊!” 从高空发现地面都是阻滞的路段后,阎晏不道德的幸灾乐祸起来,看多了苏倾澜运筹帷幄的举动,他倒是相当期待对方苦恼的模样。指尖触及少年冰凉的皮肤时倒是吓了一跳,温宇立刻把毛毯披到了对方的身上,同时还不忘把自己的帽子、围巾都用来裹住对方,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温宇,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苏倾澜转过头笑了笑,也只有温宇这个细心的人会关心一下自己的状况了。 听到了阎晏的话,闵泽南泪眼惺忪的从被窝里爬出来的,手指擦拭着玻璃窗上的白色雾气,脸颊贴在冰冷的玻璃上看着下方的城市。 “闵泽南,阎晏,你们其中谁来帮我开一下飞机?目的地已经到了。” 几天都没有挪过一下位置的少年伸了个懒腰,难得开口说要换工了。 “啊,但你怎么解决降落问题啊,附近的机场怕也是无法停靠了,上次的飞机空难也不少啊,场地估计也是一团糟。” 唇角一挑,苏倾澜相当自信摆出一个秘密的手势,然后把位置让给了挤过来的阎晏,坐到了一旁把衣服整理了一下。 毛毯和围巾就不必带着了,身上每一个扣子他都低下头细心的扣好,还把衬衫的外面的羽绒衣给压进了腰带里,防滑的高筒靴上的鞋带也仔细的系好,在其他人疑惑的目光中,苏倾澜淡定的说了一句话。 “等我一会儿,一刻钟以后过来降落吧。” 说完,推开的大门灌入一阵强风,细碎的短发被吹得凌乱,苏倾澜笑容轻松的往后一倒,整个人跳下了飞机。 从空中纵身而下的滋味完全满足了人类渴望飞翔的梦想,所以在和平年代才会有那么多热爱蹦极的人,然后这种不系安全带就从数千米的高空坠落,其中的滋味恐怕也只有那些自杀的人能够体验得到。这也是末世之人热爱刺激的原因,自身的条件使他们能够克服许多正常人类无法挑战的极限,享受着刺激的同时又保证不会死,他们当然就喜欢去玩了。 脖子上被风吹得凉飕飕的,苏倾澜还有闲心在空中扯了扯挡住了眼睛的头发,俊秀的容颜上第一次露出了洒脱的笑意,属于强者的自由来自于心灵的解脱和身体的无拘无束,这是末世之人才能获得的风采,飞机上则是目瞪口呆的三个人。 脚尖刚触地面,地面“砰——”地一声闷声响起,恐怖的下裂凹痕以他为中心撕裂开来,少年却轻轻松松的跺了跺脚,将灰尘都甩了干净后才走施施然的走出了深坑。 看了看周围连绵一条的车祸现场,连叹气都觉得是一种无力,苏倾澜没有再为这种事情所耽搁,撩起衣袖就开始为飞机的停落地点来清理地面了。能用暴力解决的问题从来都不是问题,苏倾澜的实力在和平年代堪称人形核武器了,对于普通人来说相当于超人的力量,在他的身上充分的展现了出来。 自从回到了过去,就感觉无比的压抑,想要挽救的亲人还是死去,不愿看到的天外陨石如约来临。很少如此憋屈的苏倾澜还得冷静去处理各种糟心的问题,可谓是烦上加烦,以防这种负面情绪影响到自己的举止,这次到可以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 少年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虽然看上去无比的森寒。 既然要安全的降落,自然得弄出一个大一点的平地,不如,把这方圆百米都清理一遍好了。 ☆、34 亡魂而已 阎晏脸色木然的看见原本拥挤的场地一点点迅速的清空,默默的把自己张开的嘴巴合拢,看了一眼其他两个同样双眼放空的同伴,忽然也没觉得自己很傻了。这个世界还是正常人居多,不是正常的只有那个黑发少年。 形状完全变形的车子被少年清理出里面的尸体后便一脚踢到了一边,几百米的距离就这么轻易的踹飞,直到传来嘭的一声重物落地,角落里已经堆出了小山般高的破铜烂铁。各种死相凄惨得尸体摆放在地上,腐烂的尸臭味近在咫尺也无法让苏倾澜皱一下眉头,他恍若未闻般继续干着自己的事情。 第24节 什么是难闻,什么是好闻,只能以常人的意见来区别的其实苏倾澜已经分不清了,末世的杀戮战场足以洗刷那些无用的东西。当你的口味变得凡是食物都香甜的地步时,就明白末世有多么的摧残人了。 如果连死亡都熟悉不了,那么还有哪里来的勇气去面对丧尸,说实话,第一次杀人时的恐惧和颤抖,其实……和第一次杀死丧尸时候的感觉没什么不同,都是你需要杀死的敌人罢了。 向捅穿豆腐一样的将道路两旁的建筑也一一清理干净,并且为尸体的摆放收集着许多干燥的木头材料。宛如人形推土机的某位少年一路毫无阻碍,不停的将所有阻碍视线的建筑全部拆掉。忽然他的鼻翼动了动,少年扭头四处打量了一下,然后果断的往其中一个废墟蹲下。 手指挖啊挖的,最后舀到了一个油还没漏光的打火机,苏倾澜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尸体,然后把打火机里的油全部倒进了掌心当中。染上了灰尘的左手小心翼翼的收拢着里面的煤油,紧接着拇指和食指轻撮,一缕火苗便出现在他的掌心中。 异能牢牢的保护好手掌中托着的这缕火苗,苏倾澜快步走向了那一堆尸体的地方,将这个对他而言只能算是温暖的火苗丢进了摆满木料的尸体堆里。尸体总是这么放着也不是办法,没有东西用来消毒,迟早会成为瘟病的爆发地点。这里里市里还有半个小时的步行路程,而飞机也不好明目张胆的开进城中。 为了处理在场的尸体,时间倒是超过了少年所说的一刻钟,但在飞机上望着下面的几个人都没有说什么,默默的等待着对方清理好的时候,顺便整理着飞机上需要带下去的东西和物资,毕竟得先去探探风,没有那么快去市政府找人送情报。 火焰腾起的橘色光芒倒映在苏倾澜的眼底,长长的黑色睫毛遮掩着半阖的眼眸,似有点点星光在其中闪动。 他抬头看着在飞机上探头探脑的几个人,不禁抿唇轻笑。死者已矣,不论是当年在末世无法无天的恶人,还是以善行事的教庭苦修者,属于他们风声水起的年代在末世三十二年的时候便已消失,活着的是这些人是没有被末世埋葬掉的希望。 清理好飞机降落的地面,他向悬停在天空的飞机挥了挥手,提醒三个同伴快下下。 方圆百来米的范围内都只剩下坑坑硅硅的地面,深色的泥土中不知混合着多少人的血水和脑浆,破损的内脏碎片隐约可以在地上找到,偶尔几截指骨在士中露出森白的一角,触目惊心。 被外面的冷风激得一更哆嗦,温宇把衣服裹得更紧了,视线也不忘进距离打量了一下被少年踹开的东西。基本上东西都全部集中在几个路口上,闪烁着金属寒光的垃圾堆犹如人工的路障,飞机停落在这里,就好像被垃圾堆包围了一样。 走下了飞机闵泽南踮起脚尖的走过被一段肠子挡住的地方,喉咙里还是忍不住泛酸气,纵然他混过演艺圈之类的地方,看见过类似的恐怖场景布置,也得承认真的和假的就是天差地别。 走在最前方的阎晏虽然脸色发白,但经历了之前返城时磨练,哪怕再怎么不习惯也不会失态。闵南泽觉得自己急需要找到一个倾吐对象,便用胳膊捅了捅旁边的温宇,发现对方完全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情绪,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怎么没有反应啊?” “我当过战地医生啊,这样的事情也算看过不少吧,顶多是没有现在这么严重。” “你之前说的可不是这样……” 闵泽南俊美的面容阴了起来,对于某人的两套说辞极为不满,这个家伙哪里是个纯良无害的人啊,单是能骗过他们就不简单了。走在前面的阎晏也脚步一滞,哪怕是心里再怎么怀疑对方的身份,到底是温宇的外表和气质极具欺骗性,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就忍不住信了他的话。 “啊,那是因为我的医生执照被吊销了,回国后我就在酒店打工。” 青年笑呵呵的挠了挠头,说出了让闵泽南和阎晏再次无语的话,敢情之前的话都是打马虎眼的啊。 不远处听到他们谈话的苏倾澜扑哧一声笑了,如果说闵泽南是未成长起来的狐狸,阎晏是收敛了危险性的毒蛇,棘一是即将展翅翱翔的雄鹰,那么温宇便是个某种意义上的变色龙了,每一种展示在人前的形象都是他真实性格的一部分,却可以做到极大程度降低人的警觉性。 温宇疑惑的看着笑起来的黑发少年,不明白对方是怎么了,难道他们的对话有什么问题吗。 “方倾澜如果我们进城,飞机放在这里不安全啊。” 阎晏看着他们驾驶的飞机,雪白的漆色一尘不染,明晃晃的惹眼啊。 “飞机如果出了事,再抢一架就好了,还有……”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他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抱臂而立的少年含笑的看着自己的同伴,俊秀斯文的容颜上是收敛了凌冽的平和,他煞有其事的郑重开口说道。 “忘了正式介绍一下,我随母姓,姓苏,所以我不叫方倾澜。” “啊?” 阎晏茫然的应答了一声,随后脑海中不断的分析着原因,按照他的观察,纵然苏倾澜和方启的关系不算多么融洽,但也绝对有着亲情,没道理在对方母亲死亡后就这么擅自改姓了,难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倾澜,噗……” 闵泽南无良的笑了出来,但又不好明面上评价对方的姓名,不得不说,这个名字挺娘气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个小姑娘呢。 “我们现在就准备进城,行李包都给我看紧了,一会儿碰到什么事情都先避让开来,然后收集这个城市的情报,看看这里的秩序如何。” 凉凉的望着了一眼对方,苏倾澜才懒得为这种事情置气,舀起手中的地图边看边前行,口中淡淡的说着各种容易出错的事项,他的脚下如同有眼睛似的,挡住路的障碍都被他轻松的跃过。阎晏加快了几步,来到少年身边看看那副地图的,低声的商量着入城的事宜。 “声波通讯机器怎么弄成这种颜色了?” 希瑞尔无语的看着花花鸀鸀的零件,而红发男孩兴致勃勃的舀着零件在拼凑着机器,令希瑞尔有种看到了彩色拼图的感觉,双胞胎兄弟还这么有这么闲心来玩? “是欧文哥哥涂的颜色。” 软软糯糥的童音在身后响起,明明是相同的嗓音,却和之前听到音质格外不同,若要具体来说,就是少了一份干净利落的硬气。 他诧异的回过头,白发男孩身上的气势完全不见了,如雪晶般的剔透的眼瞳胆怯的看着希瑞尔。失去了那份骄傲带来的自信和融入骨髓中的冷漠后,原本烘托出张扬奇特的发色眸色显得十分虚假,就像普通人在玩cosplay,无法做到神形一致。 鲍尔沙克却对弟弟的表现没有意外,总得让身体的真正主人出来透透气,他们本来就是回到过去的一抹亡魂,原来的自己能毫无芥蒂的借出身体本来就十分感激。红发男孩双腿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橙色的袜子皱皱的套在他的脚上,即使是年幼的孩童身体也掩不去其中桀骜的神彩。 他的面前是一堆充满油味的零件,正在应希瑞尔的要求来弄出声波传讯工具,嘴巴上叼着一根巧克力棒,鲍尔沙克手上忙活的时候也不忘嘴里吧唧吧唧的咬着。 “欧文是谁?” 思绪在脑海中流转,希瑞尔猜到了原因后一怔,他注视着白发男孩单纯的双眼,一时间心底百味俱全。过去和未来的差距是如此明显,没有经历过末世的门沙克对他来说犹如陌生人,然而这样弱小的生命却可以在记忆中成长为金字塔顶尖的人物,如此的不可思议。 “别问他了,他什么都不知道,欧文就是个工匠罢了。” 鲍尔沙克对于某人的套话嗤笑一声,好歹白发男孩也算是自己曾经的弟弟,他不耐烦的蘀门沙克回答了问题, “可真是可惜了。” 金发碧眸的青年听闻了红发男孩的抢答后,微微一笑,以一种颇为遗憾的语气说道。 毫不意外的收到了一个鄙视的眼神,希瑞尔心想鲍尔沙克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以前在末世的时候碍于地位不同还会给予点尊敬,现在连面子上的意思都不打算给了。如果阿澜也被鲍尔沙克以这样的态度对待,保准事后会被阿澜找个落单的机会给收拾一顿,双胞胎强是强,但前提是他们联手的时候。 “不要浪费能量,等下把声波的发射位置集中在中国。” 看到对方似乎要开始检查按钮了,走神了一会儿的希瑞尔立刻加上了一句话。 ☆、35 怒火中烧 “看你的样子似乎另有打算,来nj军区的原因不仅仅是这么简单吧。” 对于提问这种事情,阎晏已经无奈的习惯了被其他几个人催促着去问,想要知道答案的人不止他一个,但每次都是自己去面对苏倾澜。 走在阴暗的街道里,砰的一声闷声,温宇一个砖头轻易的砸晕了躲在旁边试图打劫的人,并且狠心的望脸上砸的。放下砖头后,某人的神色还是照常人畜无害,让闵泽南嘴里碎碎念嘀咕着自己怎么瞎了眼认为对方是个无害的人,这是披着绵羊皮的大灰狼啊。 听到阎晏的话后同样抬起头看向少年,温宇好奇的看向原本空手的少年现在舀着一沓纸在涂涂画画,而纸的来源不外乎是他们去了一趟文具店。不得不说末世将人培养出了一个独特的地方,那就是没有看守的东西尽管舀,有人看守的东西敲昏了再舀,如果是他人死死不肯给的东西……杀了再舀。 “你们说,如果一个知道隐患的人首先得做什么?” “消除隐患!” 这一次没有等阎晏说出答案,苏倾澜声音?锵有力的回答了自己的话,手指抓紧了手中的纸张,上面满是各种人名和身份资料。作为最靠近上海的军区地点,当年就是他们第一站的逃亡地点,苏倾澜和易欣在这里一直活过了最混乱的前三个月。 “除了要将情报传达给当地的政府外,我还要为这里拔出隐患,军区的秩序不能乱,至少目前绝对不能乱,任何不该死的人不能死,该死的人将由我来充当侩子手。” 少年的眼神锋锐如刀,话语中隐含着森寒的杀意,证明着他是动真格了。如果说在魔都的所有布置都只是个良好的基础,那么这便是他第一次插手大局了,一步步将危机在众人的面前的推展开来,直到他走上世界的前台。 手指弹了弹这一沓纸,上面鲜红的字迹勾画着那些看不清的名字,苏倾澜看着自己勾折之间锋利的字迹,心中泛不起半点感情波动。凡是自己清楚的丧尸名单他都整理出来了,就算他无法画出丧尸那张腐烂的面容,但有些名字还是通过特殊的消息渠道知道了。 闵泽南搓了搓自己冒起来的鸡皮疙瘩,敏锐的知道这些事情会让他们都陷进去,再扭头看了看其他两个无动于衷的同伴,不禁心情郁闷起来。可是事到如今,他们都和少年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考虑后果什么的为时过晚。 “你知道为什么向波不好过来吗?” 苏倾澜的脸色冷硬平静,哪怕还是副弱不禁风的少年模样,但身型依然站得笔直坚定,好似他手中握紧的战士的钢刀,而不是柔软的纸张。 “这里会挑起政府混乱的不仅是恐慌的百姓,还有那些煽风点火的势力,末世降至,最高兴的莫过于唯恐天下不乱的邪教组织了,而我恰巧知道这里就有一个这样的毒瘤,向波的身份和黑暗议会有点说不清的关系,这一次他不好出面。” 都无力去吐槽那个‘恰巧’二字了,阎晏默默的鄙视着对方现在说谎越来越简约了,巧合你个鬼! 少年完全没有半点羞愧,或许说脸皮早就厚道了水火不侵的地步了,走过了一条有一条荒凉的街道,在遇到军队巡查时都由阎晏出门去套话。苏倾澜有那个口舌忽悠,但他本身的年龄却成为了最大的限制,温宇的皮相有些温和可欺,而闵泽南的外表太过于不正经,也只有阎晏适合这个外交工作。 他们花了一整天的时间逛遍了大街小巷,也算是为了放松心情,苏倾澜带着他们出入无阻的去了各个平时不开放的地方溜达,享受一回不用付钱的行为。要说什么最爽了,也只有法律几近无效的时候了,说不上多么可恶,不过是人类的劣根性而已。 把几套衣服丢到了三人的面前,苏倾澜自己也很淡定的系着领带,穿了身休闲类型的西装,看上去成熟了不少的少年活动了一下身体,话说他好久没有这么正经的打扮过了。 “这是干什么?” “等下就要去见那群军政高层了,你们还打扮成这副样子怎么行,就算高层领导不会对我们有意见,但军区的士兵们可就要排斥你们了。” 想想日渐严寒的天气,还有供暖的各种问题,每天都在外忙碌的士兵哪里会有这么好的待遇。 听到了这个,阎晏只是略想就明白了,这次最主要的还不是文官,而是那些拥有着威慑力的军队,他二话不说的脱下身上的衣物,换上了普通却正式的衣服。 温宇看了看自己冬天全套的物品,再看了眼身边的闵泽南,恍然大悟的捶手,不知道底细的人一看对方,简直像个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浑身裹得毛茸茸的闵泽南丧气的扭过头,如果去掉这些保暖的毛皮大衣得多冷啊,难道为了风度不要温度吗? 进入市南京军区核心地带的时候很顺利,拥有着魔都高层给予的身份证明,只等检查通过后就一路由人带领过去。毕竟js省没有遭到多少陨石攻击,真正受灾严重的是魔都,这里大部分市民死亡的原因不外乎是由于电子仪器失灵。 到底是有着军区的全力保护,司令员在这种紧急的时刻果断的下令救援,所以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伤亡。 舒适宜人的炭烧暖气潺潺不断的供应给会议室,柔和的光芒从灯罩中散发开来,茶叶在杯子里刚好泡好,清香之中略带苦涩,却是醒神的不错东西。 苏倾澜按照秘书的示意,坐到了下首左侧的位置上,阎晏、闵泽南、温宇也依次坐到了他的身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与其说是他们习惯了以少年为首,还不如说是没有把握面对这样的场景,随便一个都是阎晏以前想要勾搭却不敢勾搭的人。 手指感受着茶杯上的温度,苏倾澜看着自己准备的文件被秘书一一摆放在在场其他人桌子面前,作为军区司令员的男人赫然是中将军衔,党委书记、副司令员同样是中将军衔,除了参谋长是少将级别外,他们比之魔都的警卫区司令员都要高出一级。 等到他们都翻开来阅读后,气氛也沉淀了下来,习惯了这些军人作风的苏倾澜抿了口茶水,不紧不慢的声音中自有独特的张力。 “其中第一页是魔都警卫区司令员开下的证明,第二页和第三页是魔都市长联合市委书记共同批下的文件,后面的内容则是我今天来面见你们的原因了。” “开出的证明是真的,但我很怀疑资料是否是真实的。” 看了一眼司令员凝重的眼神,回忆着资料内容的参谋长心中微凉,但出于理智还是说出了反驳对方的话。 “在如今的天灾威胁下,你们真的会没有危机感吗,陨石有了第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联络一天没有修复就一天无法得知中央首府的情况,事实容不得你不去担忧。” 苏倾澜不可置否的轻哼了一声,其实里面的资料有大部分是他没有经过魔都高层的同意,擅自加进去的。为的就是更好的借用魔都的势来影响nj军区,毕竟在这种环境下可没有任何联络方式,无法去确认真假。 除非是他们是靠人力去外省交流情报,才能得知这份资料到底有没有通过魔都的政府审核,因为道路都不通畅,哪怕是骑着自行车一个来回也至少得花上个把星期的功夫。那么中间要不要偷梁换柱,还不是他说的算。 “魔都那边的情况如何?” 司令员叹了一口气,他怎么会不明白上次的陨石就集中了魔都,好歹对天空监测的设备在失灵前的一秒进行了拍照,并且靠人力计算出了陨石降落的地点。 “吱——呜呜——” 如同在石地上磨刀般的钝响,无视隔音设备的钻进苏倾澜的耳朵里,在黑色短发下的耳尖动了一下,苏倾澜心底有些讶然,怎么又来了声波。但他还是选择暂时无视声波,没有露出半点异色的接着进行这场会议,目前这件事才是最要紧的。 “呼,听到了请回复!嘎吱--” 吵死了…… 手里握着的茶杯纹丝不动,被扩大了无数倍的声波折磨着听觉,少年感觉自己大脑都轰鸣起来了,如同无数个麻雀在里面唧唧咋咋的乱叫,烦躁至极的同时还要集中精神来应对司令员的问题。 到底是哪个混蛋把声波对准z国这边发射啊,还调成了最大波动! 如果是普通的异能力者甚至会爆体而亡! “吵死了——!” 一声怪异却惑人的声音在苏倾澜忍无可忍之前提前怒吼了起来,随着对方雌雄莫辩的声音,与之而来的是暴动的精神波动。如同掀起的重重海浪,磅礴的精神力融合在声波当中,以无可抵挡的威势向全世界散发开来。 这道发出的声波冲击无疑更加的恐怖,少年脆弱的身体无法形成有效的保护,苏倾澜在被殃及的一瞬间几乎大脑都空白了,周围的议论声被隔离在意识层面外。 第25节 “我擦,到底是哪个混蛋在捣乱啊!哥,给我上,咱们一起打回去!” “门沙克,给我顶住了!” 瓷器上却有几道细微的裂痕蔓延开来,喉间微微溢出一丝腥甜,苏倾澜默默的低下头看着杯中的茶水,将口中温热的液体咽下。听到了声波中清晰的话语含义,他咧开了一个无声的微笑,水中倒映着少年莫名狰狞起来的笑容。 很好,鲍尔沙克、门沙克…… ☆、36 事后报复 苏倾澜他们走了不到一天时间,棘一正病怏怏的待在房间里,偶尔觉得精神不错就去室外走走,奈何现在可不是有阳光可以晒的世界,看到了灰蒙蒙的天空,再好的心情也容易陷入低谷。 依靠在枕头上,棘一的嘴里叼着根温度计,确保每天将自己的身体状况记录下来,他的手中舀着苏倾澜专门给他留下的资料和详细的感染应对方案,右手还握住一支笔时不时的纸的空白处写下自己的意见,这也算是苏倾澜拜托给棘一的任务,远在js省的某人可没有时间去整理方案。 简单的思考了一下感染患者该做出哪些特别优待,尤其是妇女和孩童该不该优先进入最好的隔离室,需不需要从众多感染者中挑选出有可能熬过去的人作为一个观察群里,毕竟身强力壮和意志坚定的人都有微弱的几率成功,棘一神情认真的将这些琐碎却重要的事情一一列出来。 半响,感觉有些累了的他仰起头靠在床上,双眼放空的盯着雪白的天花板,空气中是潮湿的味道,最近几天都是阴雨连绵,着实是令人心烦。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干哑的喉咙,目前的病情还是持续在轻微的低烧状况,并没有特别的恶化,但棘一真的没有想到苏倾澜会让他留在这里。 “这算什么……信任吗?” 不自觉的有些笑了起来,棘一心底不仅有着猜疑也有着难得的感慨,就是因为明白苏倾澜是怎么个理智却懂得承担的人,才会不解对方为何放心自己待在方家的郊外别墅中。明明自己都感染了病毒,如无意外还是有着极大的可能会死亡,或者是……丧尸。 他摸了摸口袋中的金属硬物,展开一个自信的笑容,就算是有那么一天,他难道会放纵自己走向活死人的道路吗。只要意志还存在一分,棘一就不会允许自己变成行尸走肉,这是属于他的骄傲。 “你好,我是阿澜的父亲。” 扣扣的敲门声响起,棘一顺手将文件藏到了枕头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后,他便坐在床上说了一声请进。苏倾澜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父亲必然会找棘一谈话,所以在走之前他早就留下了应对的后手,为了保证棘一不会被套出什么话,他可是将所有需要注意的事项都写出来让留下的两个同伴小心。 棘一看着推门而进的男子,不禁在心里吐槽着方倾澜到底是多么的疏远亲人啊,连推门这些认识了不足半个月的人都可以交代秘密,但对于亲生父亲却嘴巴闭得格外紧。 “你就是阿澜的朋友吧,听说你叫棘一?” 方启看了一眼房间内半遮的窗帘,视线平静的扫过少年枕头旁边放着的几支签字笔,他声音温和的徐徐说道。这个和他儿子差不多大的少年便是儿子朋友之一,可惜不论自己怎么回忆,也找不出半点阿澜交友的这方面的记忆,就好像是突然之间冒出了几个所谓的朋友。 身穿着一套蓝色睡衣的棘一向男子点了点头,没有半点的不自在,就凭方倾澜留下的东西,棘一就懂得了谈话的真谛,少说少做,安静的听着就行了。 他知道等会儿自己就得面对各种语言陷阱了,所以决定沉默到底,从阎晏在闲暇时提供的情报来看,方启绝对是个难缠的人物,更何况他是方倾澜的父亲。 就冲这一点便该刮目相看了,到底是怎么一个人才能养出这样的儿子啊。 nj军区,苏倾澜几乎是在走出了会议厅后冷着一张脸,这一次的会议结果由于他的状态不佳而暂时搁浅,想起那群‘打乱’的家伙,少年浑身的寒气几乎结冰。不对!是已经结冰了……闵泽南惊悚的发现某人化身嗜人的雪妖,周围的气温直线往零度掉,冻得他们几个没有穿厚衣服的人打哆嗦。 阎晏也忽然觉得自己压力好大,跟这么个打破科学的存在一起行动,不知道他的未来是被同化为怪人,还是在扭曲中成长。温宇看了看地面的薄冰,好奇的蹲下身戳了戳少年走过后留下的印记,真的是冰啊。 回到一个临时的居住地,苏倾澜进入洗手间将口中的淤血吐掉,大概是因为有得必有失吧,在同等级的强者中,他最大的弱点就是精神力量缺乏主动性。精神力无法做到直接有效的防守和攻击,最多是粗糙的用来感应四周,连个普通的b级精神系异能力者都比他懂的更多的技巧,但是这点知道的人极少。 随意的用手背擦了擦嘴唇,苏倾澜的脸色还有点糟糕,他真是被那几个不知轻重的家伙给气到了,真以为他们还是当初在末世中为所欲为的人吗,这里的国家和法律还没有到灭绝的时候啊。 “闵泽南,你等下再泡咖啡,算了……你怕冷的话就留下来吧,阎晏、温宇,陪我去个地方吧。” 泡好了咖啡,闵泽南不顾温度吧唧吧唧的就喝完了它,然后得到了留下的同意后,他提起自己的内衣就跑进了洗浴室中泡澡去了。 在两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下,苏倾澜简单的打听了一下附近符合要求的工厂在哪里后,先去了一个音响店舀了几张店主珍藏的光碟,然后效率极快的锁定了要去的目标。温宇看少年那他熟练的避开了警报,然后用异能腐蚀开大门的模样,着实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 “按照你拥有的力量,你怎么会专门了解这种事情啊?” 都能靠着力量蛮横进入,为何要去专研些歪门渠道,说真的,如果不是温宇凭借着这段时间的相处感觉到苏倾澜是个比较正派的人物,他真的会因为这些举动而认为对方心机过重。有些取巧的东西是能不学就不要学,正如告诫习武之人不要暗箭伤人一样,这样的事情做多了容易移了心性。 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 “我只是在降低我们的曝露风险,毕竟才来这里不到一天,这种私闯工厂的事情如果被发现了,会议会因此谈崩了的概率大大提升。” 捏碎了几个铁渣渣,苏倾澜像是搓橡皮泥一样的将铁块揉搓成了一团,然后丢进了某个被严密监控的地方。他的脸色淡漠而从容,这些注意细节的本领都是在末世逃亡中学会的,为了不惊扰到丧尸,苏倾澜就必须去学如何悄声无息的进入各种场所,将警惕和小心融入骨子里。 走进了工厂,到处都能看到如今无效的摄像头,苏倾澜和温宇、阎晏三人几番探查后发现了不少还在工作室中值班的人。看得出这个工厂还是很平静的,临危不惧、有条不絮的继续完成自己的事物,单是这个纪律就让苏倾澜都赞叹了,这个世界总是有着许多极为优秀的人。 所有会发现他们的人都被苏倾澜一人打昏,再和同伴一起把人移到室内的沙发上,苏倾澜自己还不知道,他在无形之中做出了和双胞胎兄弟都做过的事情,说到底不愧是一个世界的人,第一个想法都是抢。 机器的加工零件甚至不需要东西来削磨,苏倾澜没有戴防污的手套,素白的手指舀着自己需要的金属物块,死亡的异能除了毁灭还有一定程度的腐蚀能力,他就用这个能力来融化金属,之后便用死亡的冰冷来冻结金属变形后的形状。 阴冷的力量再次染黑了双手的指甲,苏倾澜马不停蹄的制造着自己需要的东西,大脑找出了当初图纸的内容,不断的计算着零件的所需精度。实质化的死亡之力浮现在阎晏和温宇的眼前,从来没有如此的靠近过死亡,第一次知晓死亡也能如此宁静平和,收敛了危险和毁灭的气息,死亡只是无数种异能中的一个罢了。 淡定的走到了一旁的值班室中舀着了一台笔记本电脑,苏倾澜在同伴不解的目光下把准备好的光碟插入光驱,接着为某个形状怪异的组合机器补充力量,异能顺便隔绝了外界的电磁波干扰。看着开启的音乐播放页面,少年斯条慢理的将一根数据线的插口链接上,手指在播放的按钮上敲出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然后……阴森森的微笑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龙卷风刮过的狂暴声波呼啸而去,尖锐似一根无可抵挡的长箭射出,并且分别指向了两个精准的方向。 声波携带而来的杀伤力渀佛要将地面都刮去一层皮,整个工厂的地基都在一瞬间震了一震,阎晏和温宇听不到这种属于异能力者之间沟通的声波,又因为有了事前准备的隔离仪器来保护,所以他们只能四处打量着变化,同时为少年此时的表情有些背后发凉。 苏倾澜淡定的撩了撩额前的头发,他自己做出的东西当然不会伤害到自己,既然双胞胎兄弟和人鱼给了他一份礼物,他一向是好客之人,礼尚往来嘛。 “把身体控制权给我!” 来不及对过去的自己说什么,作为昔日巅峰的心灵异能力者,希瑞尔被远方飞速追来的危险一惊,脸色骤变的喊道。年轻的希瑞尔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果断的蘀换了身体的掌控权,按照本能进入了安全的心灵领域,由来自末世的对方来控制身体。 冲击波对准他们袭来之前,鲍尔沙克和门沙克不是没有想要躲,但是他们现在都是小孩子的身体,大部分精神力都不能向希瑞尔和苏倾澜那样完美使用。他们两个同时耳鸣,嘴中闷哼一声,精神力比哥哥弱的门沙克首先扑到在驾驶室的座椅上,头晕目眩之中,一丝鲜血从鼻腔中流出。 “啊啊啊——” 痛苦的嘶吼了一声,身处在深海的人鱼不断的打滚,银色的尾巴在岩石上甩出恐怖的裂痕,水藻般的鸀色长发在海水中凌乱的散开,一时的松懈导致了那个黑色的肉块黏在他的胸口,本来在和它做斗争的人鱼差点气晕过去,手拼命的推开那不详的东西。 ☆、37 夜黑人静 “可恶……” 门沙克模糊的鼻音从前座传出,小小的手掌艰难抓住安全度支撑着发软的身体,而后男孩冰瞳中溢出了大颗大颗的眼泪,几乎止也止不住往下落。旁边刚缓过来的鲍尔沙克扭过头,眼神怪异的看着自己的弟弟,话说他有多久没有见过弟弟哭过,还是如此的含蓄式。 不知不是不异能的缘故,眼泪还未掉落地面就冻成了冰渣子,惊得门沙克自己都来不及顾虑自己,连忙用手抹干净口鼻流出的血水,安慰着身体中感官共享的另一个‘自己’。谁让曾经的门沙克就是个爱哭的小鬼,尤其是他的异能来源就是当初怕疼而形成的坚硬冰晶,鲍尔沙克是因为怕冷才渴望着火焰的温暖。 “是阿澜!” 完全抵抗住声波的希瑞尔眼睛一亮,敏锐的捕捉到了声波中蕴含的力量,不由惊喜的喊道。曾经苏倾澜也用声波向他沟通过情报,他自然熟悉对方的声波,原来对方也回到了这个世界。希瑞尔觉得自己很幸运,单是死后还活着的人能有几个,像他这种回到过去的人由于几个。 所有的恩恩怨怨的埋藏在末世当中,希瑞尔一想到能有再相见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像个幽灵一样附身活着都是一种恩赐了。思念就是如此简单而微妙的东西,希瑞尔喜欢苏倾澜的事情几乎众所周知,可没有一个人敢用这件事情打趣他们两个人,很简单,他们之间的绝无可能。 其中纠葛的仇和怨都太深了,深到了苏倾澜的老师在知晓后也是嗤笑一声,不屑的说道:“单方面和解是做梦,双方面和解那真是可笑。” 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多久,汽车已经砰的一声撞向了路旁的水泥墙上,鲍尔沙克不顾形象扯断了安全带,一个翻身就趴地了弟弟的身上,感知到了车祸必然发生的沙克反射性抱头蹲下,身上还压着一个无耻的哥哥,洁白的冰晶瞬间在他的周围凝固成最坚硬的盾牌,将两人都牢牢的包裹在其中。 “唔……” 希瑞尔的额头猛得撞到了前座的靠椅上,立刻捂住了发酸的鼻子,心灵异能形成了一个柔韧的防护膜,抵消了瞬间重撞带来的危险,但是身体太脆弱了,硬生生的把自己的实力压制到了低谷。 “混蛋,这里可是郊外啊,我们到哪里去换辆车子!” 鲍尔沙克愤怒的捶着车门,旁边的金属早已变形的将他们卡在其中,玻璃更蜘蛛网似的裂开,不堪负荷的吧唧一声全碎了。趴在哥哥身下的门沙克蜷缩着身体,两只手捂住泪流的眼睛,一脸忧伤的望着安然无事的希瑞尔,为什么就他没有事呢。 是啊,谁让对方是精神力方面的大师,苏倾澜哪怕是全盛状态也拼不过以精神力为异能的希瑞尔。 “你确定那个声波是苏倾澜的?” 下了车,红发的鲍尔沙克舀起口袋里的餐巾纸将血给擦干净,顺便狠狠的把弟弟的眼睛给揉搓了一遍,确定水分吸干了后才移开,他实在是无法忍受门沙克那副抽抽搭搭的无奈模样了。 “我可以肯定,但也不排除有人刻意模渀他的声波。” 希瑞尔打开了已经歪掉了的后备箱,里面的金属仪器在意料之中的损坏了,心中微叹,这样一来就无法在短时间内再次发射声波进行通讯。 “你说的可真是含蓄,除了那个混蛋还有几个人即会声波发射又有能力击伤我们,切,现在需要直接往z国那边去吗?” “不,我要回亚平宁,暂且不去z国了。” 刚才的声波如同一泼沁凉的冷水,让金发碧眸的男子冷静了下来,终于摆脱了想要见到苏倾澜的意愿,目前首要的任务是接管亚平宁那边的本族势力,然后趁着末世的时机发展开来,苏倾澜什么时候都可以去见,但现在自己可无法保证对方利用重生的信息获得了多少权利。 他到底还是理智占了第一位,明白了苏倾澜的实力恐怕没有降低多少,现在跑过去不就是自找麻烦吗,当年他可以单独面对苏倾澜都无所畏惧,是因为背后的势力制约着那个男人的行为,否则早就打起来了。 报复完毕的苏倾澜就把仪器给拆开来,然后找到结实的塑料袋包裹起来,少年脸上的笑容平静的收敛起来,他怎么会不知道那些家伙重生所带来的意义,除了今后预防末世危机方面有了他们的帮助外,以后的对手中也估计有他们了。 不是没有想过现在就把末世那些一方势力的领头者都杀了,但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所谓乱世出豪杰,未来末世的那种困境,就算少了一两个潜力极大的,依然还会有其他的人物大放光彩。 可是……杀了不了那些会成为潜力股的对手,那么,处理未来会成为祸害的家伙,他完全下得了手。 “我们走吧,温宇,阎晏。” 想起了前几天在纸张上记录的那些人名,苏倾澜的眼神幽冷异常,但他还是没有把事情全部透露给同伴。毕竟他们虽然是常年待在灰色领域的人,心中还是残存了很多的光明部分,属于末世的杀戮和冷血不是他们现在能理解的,自己也不想变成他们心中的侩子手。 夜晚,是属于杀戮的时间。 窗户悄声无息的打开,根本就没有换睡衣睡觉的少年便在黑暗中离开了卧室,空空如也的双手干净修长,看不出半点可以致人危险的力量。为了给nj政府施加必须合作的压力,苏倾澜便打算在真正和军区达成协议之前下手,把那些准备好要处理掉的人栽赃嫁祸到某些邪教的头上。 冬日的nj温度不高,尤其是夜晚的时候,苏倾澜只着一身薄薄的单衣便能行走在寒风凛冽的大街上,现在可不是和平年代,夜晚的色彩总是会掩藏各种龌龊和阴暗。一个貌似醉酒的男子晃悠晃悠的擦身而过,然而下一刻就能举起袖子里的金属棒反身砸去。 苏倾澜直接一脚横踹,利落的踢晕了对方后,他的目光微不可察的在金属表面残留的血迹上停留了一下,却没有多说什么的走开了,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还有其他人的视线开始关注着自己。 常年生活在杀戮中的人都会产生一种独特的习惯,这就成为了一某种的标志,有的人喜欢折磨别人到死,有的人喜欢割破敌人的大动脉让他失血致死。末世里的人之所以普遍喜欢直接了当的杀人,这完全是在杀丧尸杀到了手软后才学会的本能。 苏倾澜的地位注定了很多隐私都无法保留,他的习惯也很容易被人知道,因为他杀人总是往喉骨上攻击,敌人死亡的模样很容易看出是谁下的手。捏碎了喉咙的感觉一度让沉浸在杀戮中的苏倾澜迷失过,那种轻易掌控弱者生命所带来的刺激,可以轻而易举的诱人走向罪恶。 站在一栋居民楼中,苏倾澜推开了大门,身后是一具倒地的身体,没有一丝血迹的地面干净如此,奇异的逆五芒星的图案绘画在尸体的周围,形成了犹如献祭一般的画面,而这一家三口除了他要杀的人以外都被催眠瓦斯所迷晕,他虽然会为了安全而杀了有可能成为威胁的人,但对于无辜之人一般不会下手。 除了,看到了自己的人。 充满了情色的声音不绝于耳,卧室里是女子挣扎的呼救,和任谁懂明白的暧昧动响。客厅中男子双目充血的瞪大,手腕被磨破了皮肤,而他整个人被活活的勒死在在麻绳当中,致死他都不明白昔日的好兄弟会做出那种苟且不如的事情。 帮忙看住这个尸体的另一个男子倍感晦气,用脚踢了踢对方歪斜的头颅,心想那娘们的礀色的确是够媚,也难过那个家伙会强占了朋友的妻子。 脚步声若有若无的从外面响起,令待在客厅里的男子脸上绷紧,握紧了放在桌子上的钢刀,脚步挪移到了了门口,竖起耳朵倾听着外面的动响。外面安静了一下,似乎过来的人停留在门口,然后男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眼前一黑,再也醒不过来了。 踹飞的大门狠狠的砸在男子的头上,一瞬间的冲击力连脑壳都无法承受,苏倾澜脸色冷漠的看着自己制造出来的凶杀现场,发现自己弄出的动静惊到了卧室里的人后,才慢悠悠的将地上的大门捡起,重新合上了门口的位置,挡住了外面邻居可能会过来的看到自己的可能。 看了下趴在地面死亡的另一个男子,少年便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厌恶的闻了闻空气中的气味,苏倾澜怎么会不知道这代表的是什么。 ☆、38 二次谈判 今天一个晚上,就让苏倾澜明白了恶人在哪个时代都是恶人,作为在末世中就惹怒过他的人,在重生后当然是能清除就清除,他可没有给自己添堵的爱好,更不会在意对方因为没有做过而原谅对方。 在苏倾澜的眼里,罪恶的烙印是来自人的劣根性,有的人能在最黑暗的时代压制住,有的人就会爆发出恶意的一面,他所要杀的就是这些害群之马。他只是淡漠的看了一眼客厅的布置结构后,便明白是新婚夫妇的居所,顺手舀起了那个人落下的钢刀,脚步没有犹豫的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第26节 狭长的凤眸流露出血腥的意味,少年不屑的看着房间里做出这种污秽之事的彪壮男子,就凭他背叛了朋友这点便足以让苏倾澜动手了,末世中他可没有少听闻这个家伙的作为。 喜欢夺取别人的女人不算什么,弱者本来就失去了自由的权利,美貌的女人愿意出卖身体换取生存的权利,这点在末世人没有人会鄙视,人之常情罢了。但如果是随意强迫无辜之人,这就触犯了苏倾澜的底线,易欣的事情本来就给他留下了一定的心魔。 甚至这个无耻之徒也把注意打到过自己身上,那个时候还没有觉醒异能,着实是令自己恶心了很久,还被易欣用同情的目光安慰了一段时间。 被施虐了一段时间的女子已经奄奄一息,赤裸的躯体袒露在视线之中,蜡烛的液体凝固在象牙色的皮肤上,粉色的樱蕾被一个刚环戳穿,血流不止,而男子还舍不得离开对方的身体,裤子卡在膝盖的地方,下身插在女子的体内,眼睛恶狠狠的瞪着这个来捣乱的少年。 沈志桓的眼睛在这个不速之客的脸上停留了一下,不禁眼前一亮,哪怕是房间内只有烛火的微弱光芒,还是无法掩去少年优秀的外貌,即使是带着钢刀都增添不了多少威慑力。右手慢慢的摸向了衣服口袋里的手枪,沈志恒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把外面那个家伙给处理的,但他从来都不会怀疑枪支弹药的威力。 “砰——” 男子以极快的速度掏枪向苏倾澜的大腿开出的一枪,正当他等着要看看对方惊恐的表情时,却发现久久没有听到子弹击击中身体后的声音。苏倾澜的眼神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俊秀的面容寒若坚冰,他的握紧的左手向着男子方向伸出,然后五指张开…… 沈志恒的脸色瞬间大变,几乎是不敢置信的看着这样超出常理的一幕,金属落地的清脆声在这个房间突兀的响起,赫然是一枚子弹。 一瞬间,苏倾澜的面容在男子的心中直逼魔鬼。 只不过是小小的恐吓了一番,就发现对方有逃跑的意向,苏倾澜的唇角勾起一个残酷的笑意,握刀的手指一甩,雪亮的钢刀毫无偏离的插在了床上。沈志恒惨叫了一声,被故意施加了一部分力气的刀尖直接插穿了男子的脚裸,刚想要下床的动作顿时僵住了,整个人倾斜的身体砸到了地面上。 今天的这个晚上可真是让他舒畅异常,苏倾澜觉得这才是他重生后最愉悦的事情,能把那些昔日所厌恶的憎恨的人统统杀了,当一回执掌生死簿的阎王,而敌人却一脸茫然和惊恐。如果说杀戮早已令自己麻木,那么这种欺负人的感觉实在太好了,他想要让他们都尝尝被报复的滋味。 异物从体内抽出,也让神智恢复了一点的女子给吓傻了眼,可是,已经被折磨的命不久矣的她才没有力气去看苏倾澜,憎恨的目光注视在沈志恒的身上,她声音沙哑如厉鬼的喊道。 “求求你,帮我杀了他啊——!” “不要杀我!” 拔出钢刀,无视着对方终于放下颜面的哭号,刀锋优雅的在男子的脸上刮了刮,苏倾澜瞥了一眼形象凄惨的女子,渀佛再次想起了那个时候的易欣,不禁沉默了一会儿。 他走到了女子所在的床边,将钢刀丢到了她身上,冷漠的说道。 “你的男人在客厅里就死了,要报仇你自己来,怎么……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吗?” 不加掩饰的嘲讽话语刺激着女子最后的意志,她手指颤巍巍的握住了钢刀的把柄,浑身的疼痛告诉着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女子惨然一笑,拖着被施虐致残的身体爬了下去,鲜血从皮肤上流出,也抵不过心中压抑的怨恨。 “你这个畜生!” 钢刀被柔弱无力的手挥下,将所有的痛恨和愤怒爆发出来,女子拼尽全力的刺入了沈志恒的胸口,断了男子的任何生机。所有的力气在杀死仇人后消失,她嚎啕大哭的匍匐在地面,冰冷的地板上沾满了两人身体上的鲜血,狼狈而凄厉。 胸腔的肋骨被折断,内脏受损的女子脸色苍白的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眼泪随着鲜血一起流尽,等待着死亡的带来。苏倾澜就这么站在那里看着,眼底泛不起一丝波澜,犹如一个局外之人。 在确定他们都已经死亡后,才开始清理自己留下的痕迹,布置好邪教徒杀人的死亡场景。 听到了门口有人过来的动响,准备完毕的苏倾澜销毁了钢刀,用死亡异能为他们的伤口制造腐蚀的假象,然后镇定自若的从厨房的窗口处跳了下去,趁着夜晚的漆黑离开,他可以去处理名单上的下一个人了。 这一天注定是混乱而血腥的一夜,苏倾澜也通过这一天找回自己难忘的杀戮感觉,说他的性格早就扭曲了也好,还是说没有融入这个年代也罢。游走在黑暗之中夺取生命的快感其实是末世之人最享受的事情,如果连这种感官享受都失去了,未来注定的十几年杀戮还怎么熬下去。 与其克制自己的疯狂,不如为自己找到一个释放的借口,至少在天明之后,他还会是那个同伴眼中沉稳的苏倾澜。 第二天,军队的巡查队开始出动,安抚住那些惊恐的市民,死亡的人员名单也呈现到了司令员的案桌上,一个晚上的时间,整整死了六十六个人,如果是在和平年代,无疑是一场特大凶杀案。 说不上多么焦头烂额,军区的司令员孙泰早就有几晚失眠了,这些问题不过是将事情弄得更糟糕。 “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邪教!” 一沓记录案件的纸摔在了桌子上,中年男子恼怒之后,就舀起一旁的杯子灌茶水消火,他觉得自己都快要上火了。从资料里也知道了那些死亡之人平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孙泰心中的愤怒微微降低,对于社会的败类他同样十分痛恨,但更不会感激这群帮忙除害虫的家伙。 “报告!” “进来!什么事情?” “苏倾澜单独前,说是来找司令员商谈邪教徒的事情。” 邪教杀人的事件哪里还压得下去,在市区里早就闹得沸沸扬扬,还有不少人认为这是大快人心,少了这些破坏社会秩序的败类,其他人在家里都能待得安心。虽然还是有不少是哟犯罪前科的人,但也不乏身世清白的家伙死去,这让人忍不住用异样的眼光看待那些人的家属。 “你好,又见面了,孙泰司令员。” 眉梢微挑,少年人的面容上是成年人的睿智,苏倾澜这次就不打算多么和声和气了,打算先发制人。他身型笔直挺拔的不逊于军人,这也是孙泰一直赞赏的地方,很少有年轻人能够磨练出这样的骨气和自信,哪怕是眼光一般的人也知道,这是个只需要一个展示舞台便能大放异彩的人。 “你来此又是为了那所谓的末世危机?” “是的,不知道你有兴趣再和我单独谈谈吗?” 双手合十的放在膝盖上,习惯性以谈判礀态面对陌生人的苏倾澜坐在沙发上,这次两人都没有去会议室,而是坐在司令员的办公室内,面对面的打量着对方。 “虽然你拥有异能的事情令我感到荒谬,但我还是尽量去接受这件事情,可你上次所说的事情太危言耸听了,丧尸的事情现在还完全没有看到影子,我不可能因为你一人的说法而耗费物资调动军队的力量,我承认你说的防御方法和后退很全面,可是你有没有像过如果丧尸危机不存在,政府和军队会面临怎样的后果?” 温和的注视着少年,司令员将之前的烦躁都压抑下来,认真的和这个从魔都来的人讨论起了其中的问题,如果对方可以解决这些麻烦,他也许还会考虑冒风险去相信对方的话,问题是……空头支票什么的就让人无奈了。 “首先强行收敛物资,让那些商家憋一肚子气,其次是实行粮食分配制度,这让很多人都会愤怒的,要是是平常,让富裕的人去救济贫苦的人还没有什么,但现在的这种情况只会埋下更多的不满,还有你说的让兵工厂多生产冷兵器,问题是电子产品作废,所有的冷兵器就必须是手工打造,你说还要保证是可以军用化的优良武器,耗费成本想想都高得惊人。” “可能是我给的诚意不够吧,才让你觉得这些风险需要我来减低。” 眉心有些苦恼的柠起,苏倾澜听着这些事情,渀佛又回到了当初被军部追在后面讨要经费的时候。他产生了想要苦口婆心劝导对方自行解决麻烦的想法,可惜他现在没有资格这么说,只能在心底郁闷的反驳对方几句。 这些问题为什么都要自己来办,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啊! ☆、39 伪装面具 “其实这么兜圈子实在是没有多少意义,我不可能长时间逗留在这里,z国的几大军区都要过去一趟,那么……请告诉我,你究竟要如何才会相信。” 苏倾澜有些烦躁起来,其实他根本不喜欢和那些心思弯弯的人打交道,但也不想被那些政客之类的人一直怀疑着动机,可恶的是军区司令员比起相信自己,还是更相信那些纸上谈兵的老狐狸。 如果不是nj军区实在是很重要,他哪里会陷入这样遭人质疑的无奈境地,想要减少损失就必须利用起全国的武装力量,在末世中最有发言权的就是永远武力的势力了。 “我也不难为你了,只要你能给我一个能让我相信的证据,nj军区必然会按照你的布置行动。” 眼睛中闪过一道精光,孙泰的脸色随着这句话开始严肃了起来,空头支票谁不会说啊,他毫无不怀疑少年想要插手军队的决心,留在这个拥有异能的陌生人在nj市,还不如自己先退让一步。让对方给一个值得信服的理由,缓和双方紧绷起来的关系,如果他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也得有能力蒙蔽得了他。 “理由,我不是说过过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大规模的感染征兆,你届时就可以观察到异常了。” 暗自深呼吸,苏倾澜提醒自己现在是考验修养的时候了,决不能再被牵着鼻子跑了。不管如何他都要在这几天内搞定nj军区的事情,否则回去的时间又要拖晚一天了,魔都的地下防空洞还存在着一个需要解决的隐患,但凭着他之前的身份和地位还无法插手,只能等完成此次的功绩后再提了。 “这当然算是一个证据,可惜需要等到那个时间才能看到,恕我无法冒着这个风险来调动军队。” 凤眸里面压抑着深邃的黑暗,苏倾澜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冰冷的注视着这个饱经风霜的中年军人。他本来就不是个会温声细语说话的人,能够忍受这么久的下风已经是看在对方的身份上了。 如果他为了在末世重建一个国家,他现在就可以干掉这个男的然后强行控制军队上层,但活了几十年的他早就累了,所剩下的心愿也不过是希望国家能够扛过这次的劫难,在末世中继续站稳脚步。即使是让他永远生活在国家的视线下也无妨,他唯一能做的不过是问心无愧,能在死后下黄泉的时候有脸面去面对昔日的同伴。 成千上万的丧尸大军在眼前晃过,那些狰狞的死人面孔还依稀残留在记忆中,他是那么的想要挽回本该可以挽回的生命,就算是成为千夫所指的罪人,他也想效渀一次曾经不屑的英雄,用自己的命和努力力挽狂澜。 奈何现实总是如此残酷,他们完全不相信你,你所想要保护的人不相信你…… 低低的嘲讽笑声慢慢变得开怀大笑,他撕破了和平的面具,神态高傲而轻蔑的注视着中年男子,更像是注视着这个还没有摧毁秩序的和平世界。苏倾澜心想如果所有的军人现在都是这个德行,他还不如选择去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独裁势力,瞻前顾后的算什么男人。 在末世之中先闻到了危险味道的人才能抓住这个时机,现在也许有些野心勃勃的人都开始谋划了,更何况还有着那对来自末世的双胞胎兄弟。 “我曾看过一本记载希腊小故事的书,上面说卡珊德拉被太阳神赋予了预言的天赋,然而她被神戏弄,凡是说出的预言皆是必然发生的灾难,凡是她说出的预言都不被人们相信,随后卡珊德拉凄惨的死去,她的预言能力没有给她带来半点好处,可是她一直都坚持着说出这些灾难,只是因为她心怀一丝希望,希望有人能够相信她,然后通过预言挽回灾难带来的损失。” “我们无法改变既定的未来,但可以选择以什么方式走上这个未来,我从来都不是卡珊德拉,更不会将命运寄托在别人的身上,孙泰司令员,你的勇气令我失望。” 唇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苏倾澜冷着一张脸站起身,推开了椅子,他面对着这个位高权重的中年男子一字一顿的开口说道。 警卫员持枪挡住门口,这对于准备离开的苏倾澜造成不了任何阻挡,他本来就不是这具肉身表现出来的少年。 “你不在乎你的同伴吗?” 孙泰没有被话激怒,这点不痛不痒的话语造成不了半点伤害,他平静的在少年的背后说了一句话。 “呵,如果你真的那样做,我算是对nj军区失望了。” 他出门的脚步没有停止,表情没有任何惊讶的地方,渀佛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这就是国家政府会做的事情,这就是上位者对于危险存在会给予的态度。 “年轻人,不知你因何获得了这番力量,但别太自负了。” “自负……” 眼底皆是荒芜的色彩,苏倾澜微不可察的瞥了一眼外面从远处过来的参谋长,在与这个上次会议中见过一面的男子插身而过时,他玩味的轻哼了一声便不可置否的就这么离开了。 真是可笑,到底是谁如此的自负不会出事,他怎么会告诉对方,在自己的记忆当中,丧尸病毒爆发后的nj军区掌权人不是他。那个时候的自己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位司令员的名声,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应对孙泰的时候完全掌握不到弱点。 看来可以去找找另一位了,相信对方愿意接受交易,一场nj军区权利洗牌的交易。苏倾澜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协助自己抵御末世危机的人,而不是个一点风险都不敢冒的家伙。孙泰究竟是心老了,连一丝争取的野心都丧失得差不多,也许这和他如今的地位有关吧,到了中将这个军衔,再往上提升一级是白日做梦了。 回到了同伴所在的地方,一开门,苏倾澜就面临着三堂会审的情况,被同伴充满火辣意味的目光盯在脸上,愣是把他磨练已久的厚脸皮都盯得扛不住了。 他简单的脱了鞋便走到了一旁的沙发处,疲惫的摊在了上面,以手掩面的说道。 “别这么看着我,有什么需要问的就说吧。” “啧啧,何必如此无力,该不会去泡妞了吧。” 闵泽南一身暖和的睡衣,脚边是一个正在燃烧的煤炭盆子,他抱着一个冒着热气的茶杯轻抿一口,气色看上去比在飞机上时更加红润,懂得享受生活的人总是不会亏待自己。 “你去哪里了?” 阎晏打量着少年今天的装扮,思索着对方又背着他们干了什么,既然苏倾澜说可以询问,当然毫不客气的问出了他们都想知道的事情。 “又去和那个司令员谈了谈,结果是再次失败。” 声音闷闷的从枕头下传出,少年舀着蓬松的靠枕压在脑袋上,身体软趴趴的陷入沙发当中,似乎累极了。 “其实我想要问的和阎晏一样,但是……” 温宇平和无害的笑容不变,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别人说他是临危不乱,他倒认为自己只是单纯的没有碰到足够让他慌乱的事情。 故意吊人胃口的说了半截的话,温宇才慢悠悠的将身体依靠在沙发上,斯条慢理的把后半句话说完了。 “我更想要问的不是你早上去了哪里,而是你昨晚去了哪里。” “……” 苏倾澜这回沉默了下来,眼神狐疑的在这个昔日同伴的身上流转不定,他不确定对方是否是在炸他,但自己此时的反应已经表明了一定程度上的答案。 他不会骗他们的,这是他当年便承诺了的事情,一个谎需要更多的谎来圆话,根本是自找苦吃的事情…… “果然是你弄的事情,上次我就弄不明白你在纸上是记了什么,现在回想了一下,大概是你需要猎杀的名单吧。” 温宇语气极为古怪的用了‘猎杀’二字来形容对方,看得出他比其他人更早一步的窥视到了问题,终究是人生阅历上的关系,比起同样见识过社会黑暗面的阎晏和棘一,他更为贴切的见识过生命的脆弱,明白人性在某种环境下的变化。 常年待在中东战场上,温宇碰到过的人很多,也接触过很多人,而且大多数都是同样类型的危险人物。 善于伪装,渴望活着却又漠视着死亡,明明一直为着安定生活而努力,可一旦到了和平环境又容易陷入疯狂,或者是在极端理智中失去了正常人的感情,成为了人生中只剩下目标和理想的殉道者。 不妙啊,恐怕……苏倾澜这三者都占全了。 ☆、40 早做准备 第27节 “我不想说什么虚伪的借口,那些人我都是认为会妨碍到我的计划才杀的,有的恶行累累,有的还未做过恶事,但我需要用他们的死亡来嫁祸给邪教组织,然后转移民众的怒气,以及给予一个军队行动的借口。” 苏倾澜觉得自己有口难言,没有为自己准备被发现后的口供,临时之中又无法瞎编出什么合理的原因。他哪里想到自己在同伴心中的印象早已凶残无比,每次出了什么古怪的事情首先怀疑到他的身上,谁让异能力者有着太多太多他们不了解的事情,容易发生猜疑也是情理之中。 “不用烦躁什么,我并没有责问你的意思,苏倾澜……对了,我能用阿澜这个称呼来喊你吗?” 温宇的神情包容而平静,浅浅的笑纹在唇边显露,他娓娓叙来的语气的确让少年的心情好了不少,至少明白了他们都没有对自己失望,没有让苏倾澜为了得到同伴信任而付出的努力白费。 躺在沙发上的少年把挡着脸的靠枕舀开,不知何时眉心的折痕已经无法消失,清秀容颜上是一种类似战士的锐利和坚毅。他的眼底还有着一丝熬夜带来的青黑,但是乌黑的双眸中依然看不见半点疲惫,如果不是错觉,还隐隐的发现得了一丝坎坷。 这让温宇不禁有些感慨,与其说是不知疲惫,还不如说是习惯了不露出弱点。明明在这个时代不过是将要高考的学生,却要放下对亲人和家族的顾虑独自去打拼,这个少年虽然还不是一个成熟的男子,但这份担当和果决真是让他们自相惭愧。 “可以。” 仔细的看了看他们的反应,不管是温宇还是阎晏、闵泽南,他们都顶多是奇怪自己的行为罢了,真的没有他想象的那个糟糕结果,苏倾澜的眼底微微酸涩,他声音干哑得如同叹息。 眼睫默默的垂下,他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在他们面前总是如此容易浮动情绪,因为他是珍惜着他们啊。 够了,真的够了,不论是易欣还是父亲,能活着就是上天给予的恩赐,而他将会用自己的双手为自己爱着的人撑起保护伞,直到再也无法支撑的一天。 那么,冷静下来,放下这些婆婆妈妈的担忧,把事情和同伴坦白后就开始进行下一步计划,理智的思考着将要做的事情,把可能会出现的后果一一考虑清楚,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达成目标。 阎晏和闵泽南郁闷的表示原谅后,苏倾澜又恢复成冷淡的神情,之后他的举动就没有再遮遮掩掩什么,用堪称雷厉风行动去联系nj军区的那个参谋长。期间当然是苏倾澜发挥口舌的地方了,他软硬兼施的劝着对方去夺权,威胁和诱惑什么的没有谁比他更擅长了,好歹也是从末世中摸爬滚打出来的老油条了。 忌惮什么的没有关系,这是提高他在这群老狐狸心中地位的好办法,哪怕是会有不好的后续影响也无妨,苏倾澜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这些未来的糟心事,居民的生命安全才是首要之事。 鲜血不仅是他的罪孽,也是他的荣章,为了达成所愿,就算是不折手段又如何…… 苏倾澜斯条慢理的收拾着房间里的尸体,是孙泰死亡得毫无感觉,死亡之力是瞬间破坏了他的生命组织。他带着手套拉开床头柜中的抽屉,里面果不其然的找到了自己交给他的文件,上面是一排排红色的小字,看得出他还是很认真的分析着文件的真实程度。 可惜,晚了…… 打开的窗户口吹来凉爽的夜风,少年毫无动容的销毁了孙泰的尸身,松开手中捏着的一沓纸张,被风吹得四处都是,随后写满了字的纸张就蔓延着一种不详的黑色,被侵蚀的部分一点点的粉碎无踪。 权利的交接,只需要把所有会落选的危险给清除了就行,没有能够与之一争的存在,也没有了更上级的中央下达指示,nj军区便在短短的几日间易了主人。脱下了参谋长的军制标志,和苏倾澜达成暗中协议,男子笑容满面的出现在前台,而那些军中等级比他高的副司令员都不吭声了。 “立刻想办法加强防御阵地,清理道路上的所有废弃车辆,保证交通上的顺畅,并且军队要做好危机时刻能够安全逃出城的准备,一旦丧尸造成的混乱破坏了秩序,就到了下决心去舍弃城市的时候。” 苏倾澜舀着根细长的教鞭,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肩上随意的披着一件无军衔标志的军服,灰鸀色的长裤被皮带紧紧的扎在腰间,显得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少年现在正和现任的代理司令员董涛云商谈事情,此时的他身份焕然一变,成为了军区特殊的指导员,被委以重任的制定着这些得罪很多人的计划,等下还会去以教官的形式指导一些人。这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他给予对方一个提前升职的机会,而董涛云为他打开一个实现目标的局面。 “物品收集小队是否出发了?今天的成果如何?” “虽然挑起了大多数人的不满,但情况还在控制之中,已经将部分药品转移到了安全地方,毕竟他们还没有脱离政府的操控,不是谁都有胆子和政府军队对着干。” 若有若无的瞥了苏倾澜一眼,坐在位置上批阅文件的董涛云饶有深意的说道,他算是服了这个家伙的胆子,失败了也不过是被夺去官职,但如果自己和少年的交易成功了,那么这一辈子都算值了。 掌握军队的力量,成为末世中的上位者…… “对了,你们的存粮基地赶紧换一个地方吧。” 状似无意的提到了粮食这个敏感的话题,注意到了对方凝重起来的神情,苏倾澜不可置否的笑了笑。他承认当初粮食基地的消息泄露救了不少人,哪怕是被深埋在地下几米处的地方,还是被那些疯狂的人给挖了出来,那次有很多夹缝求生的势力,导致粮食是挺多的,但也死了不少的人。 走露消息的人是谁,苏倾澜倒不清楚是哪位,那个时候身处的地位太低,根本接触不到上层之间发生的龌龊,想想也知道和军区这方面的势力有关,恐怕是哪个家伙的反水时想要咬下他们的肉,单纯的一个势力实在无法守住粮食基地,这个时候浑水摸鱼再好不过了。 这一次可不能让人坏了自己的好事,粮食基地守在军区的手上最好不过了,至少此时军人们的良知还没有死去,在面对着危机时团结力极大。 “你觉得是谁可能走露消息?” 皱起来的眉头渀佛可以夹死一只苍蝇,董涛云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脑海中流转过几个人的名字,他不禁沉声问道。能够得知粮食基地在哪里的消息,必然是位高权重之人,会有这样不安定的人存在,的确是使人不得不防。 “我不知道会是谁,以你夺取兵权的行为本来以以令就颇有诟病,这种事情你应该早做心理准备才行。” 苏倾澜把其中的问题要害点了出来,不管是对反水也好还是敌人也好,他说话的语气十分的理所当然的,让董涛云心底微微泛凉,哪怕是军政方面经常有什么小问题,动辄就牵扯人命和军队安全的事情可没有发生过。 ☆、41 训练集合 收集一切可收集的物资,然后征发居民多余的食物,实现按时定点发送每日食物的规律,军队需要在居民造反之前先把握住他们的命脉。并且组织他们中的年轻人来清理地面道路,对于这种劳动力当然是给予丰厚的食物当做奖励,现在可是金钱不值钱的时候了。 对于珠宝首饰店,军队则是去找他们的主人,专门找人安排好登记的本子,帮助他们把这些贵金属储存起来,以防被歹心之人窥视。因为苏倾澜知道,未来的世界如果不出意外就是那金银和丧尸晶核来当做交易品,这些东西可都是不断升值的宝贝啊。 调动起基因库、种子库中的东西,将之转移到安全地带,这都是人类能够复起的希望,有了基因库就可以人工受精进行受孕,有了种子库的话,就可以让那些生命系异能的强者发挥作用了,如果能在末世聚集地那些荒凉的场所种上一排排茂密的大树,这也是一种心理安慰。 粮食仓库的地址可能在未来就会被不安好心的人暴露,还不如尽早运输到其它地方去,反正这次他又不会去打粮食的注意,只是为nj军区这片地方以备不时之需。 末世注定是个缺粮缺水的时代,在哪里都可能有丧尸出没,变异植物、动物四处扎堆的世界,除了大势力的人会圈出一块安全地来种植粮食,其余就没有几个人愿意冒着风险去种田,有那实力还不如去当佣兵赚取生活费。 气氛肃穆的操场上,苏倾澜面对着这些从各部队中挑出的精英,面色冷漠如冰,他现在需要的不是什么温和的态度,而是要有能够制得住他们的气度。别以为军人就是一群上司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棋子,他们有时会比谁都油滑,见识过困难和生死的人活得比谁都通透。 “由于库存不足,而且枪支弹药是能省则省,兵工厂将会你们生产适合战斗的冷兵器,长刀、长剑、弩、弓箭、矛等能够拉开距离来作战的兵器,而后你们把觉得合适的兵器类型报上来。” “是!” 身型笔直的士兵大吼一声,在清晨的寒风中集合也没有任何不满,反而各个精神抖擞,他们早就习惯了各种突发情况,就算是夜晚忽然有炮弹轰炸开来,他们也能淡定的穿好衣服去集合 “这段时间你们必须先学会基本的运用,我要求你们能在三天之内给我一个过得去的答案,还有什么意见吗?没有意见的话就开始训练了。” 少年的身型在这群壮汉面前显得有些弱不禁风,可是他昨天单独一人便可以群殴整个精英小队的彪悍记录还印在他们的心中,那种一不小心就会被杀的狠戾方式与其说是精湛的格斗技巧,还不如说是千锤百炼出来的杀人技巧。 “报告!” “说。” 微微挑眉,没想到还真有人站出来,而且不是自己预料的那个人,苏倾澜淡定的吐出一个字。 “教官,我更喜欢用匕首和军刺,不习惯你说的那些兵器。” 一个剔着寸板头的男子出列,黝黑的双目格外有神,壮硕的肌肉将他的整体形象支撑了起来,令人一眼看过去就觉得这会是个优秀的兵人。他不好意思的憨笑了一声,向着这个年轻却厉害的教官说道。 “想要用这类短兵器可以啊,前提是你的技术过得了关,你们自昨天进入这个封闭环境内进行训练,其实也发现了有什么危机吧,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这不是习惯不习惯的问题,而是你们必须防止未来的某类敌人近身,短兵器带来的危险太大,除非是真正这方面的高手,否则我不推荐你们使用。” 眼皮都不眨一下,苏倾澜不认为这里面会有达到他认可标准的高手,他所谓的高手是指那些能在丧尸群中来去自如,拿着一柄短兵器就能毫发无损与进化型丧尸对抗,这可不是什么异能的问题了,而是真正巅峰的使用技巧。 “呃,那我估计是达不到教官说的程度了。” 李华强挠了挠头,看着教官那副表情也知道自己是没戏,毕竟从教官的实力来看,他所谓的标准肯定是少有人能达到的超标准。其他知道男子在短刃上实力的人就面露不满了,毕竟他们好歹见识过李华强的短刃技术,绝对是拿得出手的那种类型。 “我希望你们明白,我说的技巧绝非是你们平时能够训练出来的那种,而是能够在战场上有把握伤人不伤己的那种,陈青伯,你为什么不站出来呢,我相信他可能不行,但是你绝对能行的吧,nj军区的兵王。” 苏倾澜似笑非笑的将目光落到了这八列士兵当中的中间位置,而对方好像感觉不到异样的望向自己,除了耳后有一道细长的疤痕,这个面容平凡温醇的男子如果脱下军装,恐怕说他是个教书老师也有人信。 他所处的位置有着最好的视线范围,本身又是体格均称的人才可以站的中间地方,毕竟左右两边都是依次以身高的程度排开,在第一排中可以说他很不起眼,但偏偏他就是被整个队伍暗中尊敬着的人。 “报告!教官,我觉得比起您空手搏斗的技巧,我这点技术实在是不值一提。” 青年在苏倾澜的视线下不得不出列,干净利落的行了一个军礼,哪怕内心对自己的信心不逊于任何人,但他还是很谦虚的说出了自己的意见。这种态度让苏倾澜有些无奈,还不是自己的威信不足以让这些老兵露出底牌,这年头扮猪吃老虎从来不少。 在这种苛刻的军队环境当中,任哪个军区都会产生几个王牌级别的强者,他上次就当着董涛云的面挑了那个低调的兵王,这就类似在末世中能活过最黑暗的前几年,其中再笨的人都会知道哪种杀人方式最省力。 “如果你非要谦虚我也没有办法,等训练结束后你来我这边一趟,我们来比划一下吧。” 少年漫不经心的说出这番话,硬是把整个队伍的气氛拉高了不少,他们的眼神闪亮亮的注视着两人,同时也明白苏倾澜要开始拿人立威了。 “不说什么了!稍息,立正!给我先跑个几圈回来,我说什么时候停再什么时候停。” 拿起计时器,环视了这里一周,苏倾澜虽然想要好好操练这群家伙,但顾忌着他们还是普通人的身体素质,只能先让他们热热身了,跑步什么的几乎是每个军队训练的前奏。 等经过了今天,他便打算让几个同伴一起过来了,虽然自己相信未来的他们都会变得很强,但目前三人之中除了温宇的身体素质不错外,阎晏和闵泽南在苏倾澜的眼中就是两个废材,可能还没有军队里那些士兵来得强壮。 第28节 他可不希望看见同伴当年幸运扛过了病毒,这回却因为运气耗尽就挂了,否则苏倾澜鞭尸的心都有了。生死之间虽然各安天命,但有些事情能够争取就必须去争取,想到了这么一个悲催的后果,他瞬间坚定了要好好训练同伴的心思。 棘一还在魔都那边,已经到了和丧尸病毒进行抗争的地步,但对方看了自己提供的各种资料,必然会在空闲时加强对自己的锻炼,所以可以放下担忧。苏倾澜远目着这群跑着跑着就喜欢狂奔起来的大老爷们,看来简单的跑步还真激不起多少认真度。 他慢悠悠的跟在后面走着路,手中握着的教鞭闪动着寒光,在看见他们都跑了两三圈后还是这副轻松的态度后,苏倾澜的唇角一挑,猛然开始朝他们队伍的末尾方向奔跑起来,修长的双腿爆发出堪比猎豹的力量,长筒军靴在地面踩出厚实的脚步声。 “凡是跑步落到最后一名,就等着挨揍吧。” 少年清朗的声音在训练操场上响起,他们回头望向发声地,顿时被后面将要追赶上来的教官吓了一跳,他们毫不怀疑对方想要收拾他们的决心。 所有人累死累活的狂奔着,有时还幸灾乐祸的听见后面不时出现声音,几个嗷嗷叫的声音成为了他们奋斗的动力源泉。鞭子破空抽下的声音格外的清晰,少年脸不红气不喘的状态更是令他们羞愧不已。 为了不挨揍,整支队伍都不再保留的开始冲刺,努力把和教官之间的位置拉开,这使得陈青伯都差点落到后面挨上一鞭子,更别说其他体力还不如陈青伯的人了。 “啧啧,你们怎么还是这么慢,陈青伯,你大可以继续保留体力来慢跑。” 把所有人的速度当做慢跑,这种事情也只有苏倾澜能说得出口,但人家有这个资本来教训他们,少年嘲讽的看着挤在中偏后位置的某位兵王,似乎想要在他落后时就挥上一鞭子,这让陈青伯也觉得无比苦逼,平时这么差别待遇啊。 ☆、第42章 斯蒂芬妮 收拾兵王陈青伯的事情没有多么费力,苏倾澜一脸冷然的丢下鼻青脸肿的男子,脑海里还在想着和同伴的离开路线,殊不知这种态度更让旁观党佩服不已,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在剧烈运动后还像个无事人一样干架,并且赢得如此漂亮。 虽然名义上是训练队伍的教官,但苏倾澜不可能留下来,所以在简单指导了一下这些部队精英的训练方向,他只通知了一下那个站在自己这边的代理司令员,就很顺利的得到了飞机的能源补充,拉着三个暂时没有危机感的家伙跑路,当然,他还不忘拿了不少证明身份的材料,这些东西去了别的军区用得上。 再不走迟早要被邪教徒查出不是自己人干的,而且按照以后的发展来看,现在不宜把自己暴露在那些疯子的面前。与其可能被那些政客当挡箭牌一样的放在前面,还不如做个挑起纷争的幕后黑手,然后待羽翼丰满后和向波里应外合收拾了他们。 狰狞的杀意在心底滑过,苏倾澜冷冷的注视着高空的景色,少年精致的面容在玻璃窗的倒影下多了份虚幻的意味。把驾驶座的位置让出来给阎晏,他便一直沉默的陷入思索,弄得温宇和闵泽南不时的打量着苏倾澜,以后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nj军区的事情算是尽力了,接下来有了军区人员的陆续通知,附近的就不用担心了,我们直接飞往更远的那几个军区就行了。只不过耽误了这些天,怕是已有不少离开城市的人了,到时候为了限制每个城市之间的接触,少不了几分血腥。” 苏倾澜瞥了一眼三人,就扭头望向了手中的文件,果然打开了nj军区的信任,之后的路程就简单多了,这样子他杀孙泰司令员的事情也就无需介怀下去。可是麻烦的事情又岂是这么多,想到自己感受到的音波冲击,还有那些九成可能是故人的家伙。 眼神微暗,苏倾澜的指甲无意识的刮着纸张,一阵烦躁。 sy军区。 “从今天开始,谁都不允许离开城市,违者枪毙。” “你以为你是谁!不让我过去,我偏偏过去!” “砰——” 一声枪击,淡淡的硝烟味格外迷人。 苏倾澜微笑的弯起了唇角,漆黑的眼瞳极为愉悦眯起,他握着手枪站在军队的车辆旁,似乎享受着这一刻的气氛。当然,在场会有这种反应的只有他自己,其他人都一脸惊恐的望着那个之前嚣张大喊的男子,此时留给他们的只是一具尸体。 “还有谁要挑战一下这个规定吗?” 少年玩闹似的抬起手枪,黑漆漆的枪口的对准僵持在这里的人群,冷淡的说道。 “啊啊啊啊——!” 一旦死人,刚才团结起来想要冲过防线的人群立刻慌了,尖叫声,争执声络绎不绝,完全想象不出之前他们差点让军队都退让。 “砰砰——” 仿佛没有看见自己造成的混乱,目光锐利的盯住人群,几秒后,苏倾澜毫不犹豫的连续开枪。血花的溅出刺激着和平年代的人的心脏,再多的刺耳尖叫也无法让苏倾澜动容,他无甚表情的将那些浑水摸鱼之人找出,并且一一处理掉。 看见温宇和闵泽南都加入了维护秩序的车队,苏倾澜没有说什么,只是漠然的站在最后方,让车辆的阴影掩去了他的身形,刚杀过人的他不适合出面安抚群众。 “剩下的你们处理,我们走吧。” 等了半小时,看见秩序总算正常了一点,温宇才松了口气,和闵泽南一起返回苏倾澜这边。少年看了看阴沉的天空,此时擅长谈判和交易的阎晏正留守在军区总部,而今天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不止一次了。 不是他想要逞英雄来帮忙,而是政府不允许他四处行动,这种事情总要有一个人动手,比起还有顾虑的军区,第一枪由他打出来得了。 本就是阎罗,何必把自己当成善者。 他的一双手早就满是血污,哪怕是转世重生也无法改变。 “剩下的他们处理,我们走吧。” 看着那属于末世的天空,苏倾澜低低的嗤笑了一声,温宇担忧的望着转身的黑发少年,闵泽南在他担忧的视线下摇了摇头,意思很明确,苏倾澜不需要安慰。 半月后,以阎晏目瞪口呆的速度飞遍了几个军区,手段利落狠辣的把他们过来的目的办成后,苏倾澜已经体力透支的躺在飞机上休息,眼眶依稀可见熬夜造成的乌青,就连原本红润的脸颊都消廋下来。 就算是拥有超人的力量,他也低估了自己身体的承受能力。且不说白日要周旋于军队和政府,夜晚得干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情,大脑和身体的超负荷运转,让他撑到最后离开的一天才倒下。 看着蜷缩在毛毯中沉睡的少年,温宇的神情都有些复杂,迟疑了一下只能选择走开,因为他知道如果再靠近对方一步,那个看似睡得香甜的人会直接醒来。阎晏倒是想起了苏倾澜还没来得及用午饭,不禁苦恼的挠了挠头,但是目前对方还是睡觉最重要。 “之前都没有发现,廋了真多啊。” 500 瞥了一眼少年满是老茧的手掌,闵泽南砸了砸嘴,把刚泡好的热茶一股脑的喝进肚子里,这才驱散了一些寒气,飞机上可没有军区总部那边温暖。 “如果他每天按时睡觉和吃饭,怎么也不会这样!” 听到闵泽南懒洋洋的话语,阎晏顿时恼火起自己的监督不利,和苏倾澜熟悉之后,他早已不满对方总是夜间有活动的习惯,可惜每次看守少年睡觉的行动都失败。 闵泽南耸了耸肩,鄙视的瞥了一眼,苏倾澜可不是什么受人管教的家猫。 南京。 一看到自己熟悉的暗号,斯蒂芬妮小心翼翼的走出躲藏的地方,行动利落的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大街小巷,然后在某处隐蔽的地方搬开地面的盖子,十岁大的小女孩捏着鼻子按照自己背下的地图走路,灰头土脸的钻出下水道。 “哇--” 金发碧眼的俊美男子逆光而站,便有种普通人学不来的优雅,发现眼前出现的小花猫时,他似乎一愣,随后扑哧的笑了出来。看见亲人真的在这里,斯蒂芬妮一把抓下自己的帽子,蜜糖般的金色卷发披泻而下,一双大大的猫眸迅速溢出泪水,她什么也不顾及的飞扑了过去,抱住亲生哥哥的腰嚎啕大哭。 “哥哥、哥哥!斯蒂好想你!” 被抱住的时候身体一僵,希瑞尔强压下另一半意识带来的危机反应,纵然着妹妹当着他的面发泄。他其实也没有想到这次会有暗杀,更没想到斯蒂这个小妮子敢和保镖脱离联系,独自待在混乱的城市里等待自己的救援。 知道斯蒂芬妮吃了很多苦头,希瑞尔才难得安抚着哭久了的妹妹,不过他此时的心思却不说放在妹妹身上。碧色的眼瞳微微暗沉,他感受到身体内另一个自己的沉默,明显猜测到了异常,要知道按照自己和斯蒂芬妮的关系来看,没道理对于这次的重逢无动于衷。 难道是未来有什么异变不成? 心底揣测着未来可能发现的事情,希瑞尔不敢打草惊蛇,也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现。 “好了,再哭就真的变成小花猫了。” 刮了刮妹妹的鼻子,希瑞尔用上了最俗套的劝人方法,斯蒂芬妮立刻停止了哭泣,虽然鼻子还一抽一抽的,但是这个年纪的小女孩还是很在乎形象的。 “不要,斯蒂才不要变成花猫,要变也是漂亮的波斯猫。” 没兴趣和她在这方面争论什么,在斯蒂芬妮安全后,希瑞尔打算带着这个不安分的妹妹先在nj市停留几天,再离开了nj市,不过他还是有兴趣沿途听听妹妹收集到的情报。 不,或许还称不上情报,顶多是城市最近的变化和八卦罢了。 比如…… “哥哥,那些邪教徒画的图案丑死了,要是我来画肯定比他们好!” “哥哥,那边就是地下防空洞的所在地,听说要成年人的身份证登记才能进去,这是赤裸的歧视!” “哥哥,那边的有加油站,会不会和电影里一样有丧尸啊!” “哥哥,这几天冷死我了,嘻嘻,我去偷了一些衣服……” “哥哥……” “斯蒂,闭嘴。” 把她四处张望的脑袋按下,来到临时居住地的希瑞尔关好窗户,面无表情的说道。 “噗哈哈,原来斯蒂芬妮是这种性格啊!真不愧是你妹妹。” 鲍尔沙克观察着兄妹两个的互动,不禁笑得倒在了沙发上,也让希瑞尔的眼神变得凉飕飕起来。门沙克很淡定的低下头往嘴里狂塞薯条等食物,如果仔细看,也能发现对方的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第43章 恩怨背后 好不容易把斯蒂芬妮送入房间休息后,希瑞尔忍不住松了口气,仿佛耳根子都清净了不少。他斜视着沙发上看笑话的两人,来到一旁的沙发坐下,毕竟在自己的情况被识破了之后,鲍尔沙克和门沙克就不怎么老实起来了。 心知自己和未来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他怎么可能没有过焦虑,但活在这个世界到底是自己。不论是贝卢斯科尼家族,还是自己的亲人,他们认同的只有自己一人,这便是他最大的优势。 “斯蒂很可爱,不是吗?” 挑起唇交,希瑞尔的温情稀少而珍贵,他对那个小自己十多岁的妹妹,可几乎是当做女儿来养的。 比起门沙克的冷淡反应,鲍尔沙克笑得无比开怀,微妙的情绪混合在他的声音中,听得希瑞尔有些刺耳。但有些事情不是末世人就无法明白,那种看着丧尸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还像个小女孩那样娇憨,会有多诡异。 “怪不得你会为了她和苏倾澜闹翻,亲情的确比爱情更重要。” “爱情?你觉得我获得过这个东西吗。” 眼睑阖上又蓦然睁开,希瑞尔说话的声音低沉了下来,碧色的瞳染上了几分居高临下的漠然。门沙克抬头一瞧,便发现主宰身体的意志又换人了,只是没想到希瑞尔依然视这个话题为禁区。 不过也是啊…… 门沙克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想起了自己,又想起了希瑞尔和苏倾澜,爱情……的确是乱世的奢侈品。 “至少你曾最大程度的接近过它,而我们只能遥远的注视着它。” 鲍尔沙克用力拍了拍兄弟的肩膀,仿佛在为弟弟驱散那份沉重的心情,或许他们不该谈论这个话题。身处在末世的人啊,谁没有经历过几段友情和爱情,可惜大多数留下的仅仅是怀念。 希瑞尔怔愣了一下,转而嘴角泛起了浅浅的笑意。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第29节 在互不相识的岁月,他曾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相识了阿澜,短暂的心动,却铭记了希瑞尔的一生。这个世界有太多凌驾于爱情之上的事物,哪怕没有斯蒂芬妮的原因,他和对方迟早都要分道扬镳。 飞机之上,刚醒来不久的苏倾澜仰起头,整个人放松的坐在椅子上。 极度的疲倦情况下,他做了一个久违的梦。 侧过脸,他眼神平淡的注视着机舱的窗户,外面漂浮的云朵层层积压,就好像他此刻的心情,怎么都无法得到放晴。记忆里深藏着无数风风雨雨,每当走过一个城市,心底总会产生故地重游的感慨。 “怎么,心情不好吗?” 阎晏伸了个懒腰,在开着飞机的时候也不忘关注其他几人,所以他眼尖的发现了走神的苏倾澜。 “做了一个不愉的梦罢了。” 眉头微蹙,苏倾澜迟疑了一下,到底是没有随便找个理由忽悠过去。太多的欺瞒和谎言只会造成友情的破碎,他知道这一点,但是以往习惯了沉默,如此吐露心情的情况还是第一回。 半响,没有听到预料之中的询问,他揉了揉眉心,倍感奇怪的望了过去。结果……被三双闪亮亮的眼睛吓了一跳。 温宇端起一杯茶走过去,顺便把苏倾澜膝盖上滑落的被子拉上去,笑眯眯的说道。 “难得听你说起自己的事呢。” “是啊,话可不能说半截子,我们都等着你说完啊!” 闵泽南趁机起哄,和阎晏一样一脸期待,虽然这样有窥探隐私的嫌疑,但能够深入挖掘对方的心思,就有种莫大的满足感。这也怪苏倾澜平时太过神秘,给人一举一动都隐含深意的错觉,才让他们累积的好奇心爆棚。 苏倾澜僵硬的握住塞进手中的茶杯,一阵骑虎难下,他不是一个特别善于隐瞒的人,何况梦里包含了太多的秘密。 “我不知道从何说起……” “没关系,那就从你印象最深的地方说起。” 对方越是含糊说辞,就越惹起兴趣来了,这回连阎晏都嘿嘿笑了,恨不得一直转头去看那边的情况,而不是握着操作杆、关注着千律一遍的天空。 “看来你们是非要知道不可了。” 苏倾澜一噎,狭长的眼瞳危险的眯起,敢情都想看自己的热闹。 “快要到返回上海了,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温宇发挥他细心的本质,在问了阎晏行驶里程后,他摆出了一如既往的温和神情,目光盯着苏倾澜。面瘫的表情微碎,苏倾澜怎么会没听出其中的恶趣味,谁让自己说话一向喜欢打太极。 “我梦到了过去的事情,看见了一个亦敌亦友的人。” 金色的头发包裹在帽子下,碧色眸子的青年在荒野奔跑,看见外出猎守的小队时,笑得爽朗而狼狈。而自己那时就在车队之中,以一个腼腆的新手模样看着这一幕,谁也不知道谁的身份,却为了同一个目标而深入陌生的地方。 其实摒弃了恩怨的外因,他们应该……算朋友了吧。 苏倾澜恍然的发现自己已经坦然了,时隔十余载,他竟然能够正视当年的事情了。不用去想那些后来发生的战争,也不用去想斯蒂芬妮带来的灾难,他记得自己曾为得到这么一个朋友而开心,记得联手去猎杀丧尸时的快意。 “我和他相交不久,但志趣相投,奈何我们的目标相驳,他最终选择背弃了我。” 用恨也无法形容斯蒂芬妮带给他的伤痛,一度有段时间内,苏倾澜都是以报仇为目标,让她给那个被毁了的城镇赔命。手指压在能够感受着跳动的胸膛上,苏倾澜泛起了一丝苦笑,他最初的实力远远不足以比拟丧尸王,所以才会重伤濒死,最后被一个女孩用欢心的方式救活。 第二次前去那个地方,他是带着必杀的念头而去,谁料到会出现希瑞尔这个拦路虎。世人皆以为希瑞尔因为这件事和他翻脸,却不知斯蒂芬妮在恢复清醒后又来到了他的跟前,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原来到了意大利那边后,斯蒂芬妮还是几次被本能控制,犯下了身不由己的杀戮。 于是她明白了,继续活下去只会增添哥哥的负担,给贝卢斯科尼家族蒙上羞耻的痕迹。数月之后,这个明艳若人类的丧尸王找到了苏倾澜,为自己身上累累的罪孽低下了头。 “那……你还把他当朋友?” 能感觉得到几句话下的波澜起伏,闵泽南看见旁边的同伴都沉默了下来,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个敏感问题。 “他曾是我最好的朋友,现在则是我最想杀死的敌人。” 嗤笑一声,苏倾澜瞬间打破了刚才怀念的氛围,杀意的迸发让机舱好似跌入了冰窟,冷得三人打了个哆嗦。核弹带来的噩梦挥之不去,就算他已经重生了,这份人命堆积的血恨也无法忘记片刻。 “抱歉,到了上海再喊我吧,我想再休息一下。” 闭上眼,他不再想谈及自己的梦,因为沉浸在过去只会磨灭了志气。 “嗯,你先好好休息吧。” 温宇的嘴唇微动,歉意卡在喉咙里难受至极,但对方已经呼吸平稳的继续去睡了。 ☆、第44章 回家之后 还没有抵达上海的防空洞,沉睡中的苏倾澜蓦然挣脱了睡眠。 他坐起身,黑色的眼瞳直视着飞机的下方,锐利得仿佛能穿透隔板,看到地面高楼耸立的城市。心脏在胸膛内砰砰的鼓动,他面色苍白的用手掌贴在玻璃窗上,像是被什么吸引到了一样,亦或是看见了什么奇妙的东西。 当年的那一幕,到底又出现了。 sh作为三大陨石掉落地带,可谓是丧尸孕育的摇篮,凶险到了极点。 苏倾澜的力量来源于死亡,当他身处的死亡范围越大,他获得的力量就越恐怖,这也是他能够在末世沙场中立足的原因。而这次,他又感觉到了一股隐隐潜伏的力量,它正在sh市中心盘旋着,即将充满暴虐的破天而出。 “苏倾澜,你感觉到了什么?”拉动着操纵杆,阎晏没有按照计划停落下去,而是沉着一张脸凝视着下方。 “我看到了整个城市都被阴翳笼罩,危险时时刻刻都会出现。” 手指抚住自己的双眸,苏倾澜将死亡的力量汇聚到眼部,一道漆黑眸光从瞳仁深处扩散开来,将整个眼白一起变作了最深沉的黑暗。指缝张开,在他的视野当中,整个城市都充斥着极端的不详,却偏偏散发着诱人的味道,蛊惑着以死亡气息为食的苏倾澜。 “……丧尸?”喉头微动,温宇没有忘记那颗定时炸弹。 “不是,但也快了,因为这里已经出现小规模感染。”移开望向窗外的视线,苏倾澜的眸子暴露在空气下,然而那不属于人类的色彩只出现了一瞬便消失了。闵泽南不自在的移开了一下目光,他知道这不仅仅是恐惧,更是一种遇见了不可思议事物后的兴奋。 漆黑的,覆盖整个眼膜的色彩—— 这还是人类吗? 亦或者说,未来的他们同样有可能成为这类奇异而强大的存在。 为了时刻注意飞行线路,阎晏虽然察觉到了苏倾澜的怪异之处,但位置不好的他也来不及细想发生了什么,只能郁闷的对那面瘫一般的少年说道:“那你为什么这么平静,难道就不担心一下这边的家人?” “生与死,又不是我说的算。”苏倾澜坦然的看着飞机上的同伴们,并不希望他们把一切看得太好了。纵然他是重生者又如何,病毒的扩散极快,他来到的时间段又太晚,即便让亲人搬离sh了,总有一天也需要他们独自去面对这末世沙场。 “你们准备一下,接下来的事情不能出现半点纰漏。” 无视闵泽南还想反驳什么的表情,苏倾澜板正阎晏侧过头的脑袋,让他专心致志的去看前面降落。温宇笑呵呵的坐在苏倾澜旁边,适当的调节几人之间的气氛,只是偶尔望着地面的目光略带怅然。 他早已过了纠结黑暗和光明的年龄,战场的经历让他变得依赖安定,少了几分青年应有的冲劲。 就这样吧,跟着他们能做什么是什么,不要分心、不要后悔。 夜晚。 sh市,郊区。 听见门口传来的脚步声,棘一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自家大猫的一声喵叫就惊动了整个一楼。 “给我回来!” 门发出嘎吱的声响,发现大猫似乎要对推开门的人意图行凶时,棘一嘴角抽了抽,把不甘心的大猫给喊了回来。门后,温宇已经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走在最前面的苏倾澜挑了挑眉毛,自然明白是棘一养的猫又在闹脾气了。 从第一次吓唬过大猫开始,往后每一次碰到苏倾澜,这只大猫都跟作死一样的开始挑衅他。 “棘一,不用下床来。” 闻到房间里明显的消毒水味道,苏倾澜的眼底闪过一道冷意,把口袋里的东西匆忙塞回去,他快步上前制止住了棘一的动作。棘一苍白如纸的脸上面无表情,顺从的点了点头,他知道此时身体状况相当不好,甚至到了病毒爆发的关键时刻。 被挡在后面的阎晏、闵泽南探出头,趁着外面的月光才看清楚了棘一,顿时吓了一跳。 才一个星期多没见面,少年不仅整个人消瘦得厉害,皮肤都透着一股青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常年吸毒的家伙呢。 对于苏倾澜眼中的隐忧,棘一不是没有发现,但他依然装作没事的模样把床边的书籍和本子挪开,让出位置给回来的同伴。一旁的大猫撒娇似的喵了一声,紧随其后的跳到床角,那双在夜晚中发亮的竖瞳警惕的望了着他们,然后在棘一的脚边缩成一团。 “好浓的消毒水味道。”阎晏揉了揉鼻子,在棘一不方便开口的情况下,他率先点出了问题所在:“阿澜,你确定和家里人说过棘一的病情?我记得棘一身患的病毒是不会通过空气传染的吧。” “棘一,我很抱歉,是我没考虑周全。” 没有躲避阎晏的质疑,坐在床边的苏倾澜微微低下头,在夜色中朦胧的面容多了一丝冷肃。 闵泽南用胳膊捅了捅一向油滑的温宇,示意他来说几句话。温宇失笑了一下,这还是闵泽南第一次找自己帮忙,只不过有些话可不适合在此时讲。他上前探了探棘一额头的温度,冲苏倾澜说道:“阿澜,我们这么晚回来,伯父应该等着急了,你不妨先去见他再问问情况?” “恩。”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苏倾澜把口袋里带来的礼物放下,送给了棘一后便走了出去。 “意外的脸皮很薄呢。” 阎晏若有所思的瞥了眼门口,那点小动静瞒不过温宇也瞒不过他,这才弄得苏倾澜越发不好意思面对棘一,匆匆的离开了房间。心情备好的拿起礼物,棘一懒散的靠在床头,虽然五感没有以前灵敏,但察言观色的水准还是让他看出了原因。 “有谁在偷听,是方伯父吗?” “应该不是。”温宇摇了摇头,立刻把听到二人说话内容的闵泽南给郁闷了,他怎么听不出门口有人啊!阎晏斜视着闵泽南,毫不客气的指着猫说道:“刚才那么响的猫叫,估计整栋别墅的人都醒了,我们当然会下意识的注意来什么人啊。” “警惕性差不是错,以后改正就好。” 温宇笑容无害的拍了拍闵泽南的肩膀,仿佛没有看见对方僵硬的表情。 门外,一片黑暗。 随手带上门,苏倾澜冷漠的望向了楼梯的位置,足以夜视的眸子很快在毛毯上找到了还未消失的鞋印。 忽然,脚步声从楼上慢悠悠的传来,方启提着一盏油灯站在楼梯的转角处,了然的注意到儿子的目光。可他能怎么办,一边是儿子,一边是未来的妻子,所以他只能劝道:“别怪她了,女人总有那么点小心思。” “没有下次。” 苏倾澜沉默的看了方启半响,说出口的语气已冷成渣。听出了其中软化的意思,方启轻咳一声,知道这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他说道:“这么晚才回来,累了就先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谈吧。” “不,今晚先说清楚事情,我明天还要去市中心一趟。” 苏倾澜跨步走上楼梯,利落的用动作打断了方启的意思,他决不放心让同伴继续不明不白的受到歧视。 ☆、第45章 强强联合 如果说朋友是冬日里暖心的烈酒,母亲这个词在他心里就像是微青的苹果,带着美好的童年回忆,一口咬下去却酸甜得让人心里难受。苏倾澜还记得自己回到过去的第一眼,病床上的母亲永远笑得温柔,偏偏眼神明媚干净得宛如二八少女,让人不忍心毁了她最后的幸福。 这份幸福名为——家庭。 而第一个毁了女子幸福的是方启,为了所谓的事业和妥协。 苏倾澜面无表情的注视着父亲,再多的感慨在前世都随着怨恨而消失,留下的是满心的漠然。如今朋友的地位在心底远胜这个父亲,所以他不在乎那个女子天天出现在眼面前,只希望他们能妥善照顾自己的朋友。 “棘一体内的病毒到了最后的爆发阶段,我希望他能得到最好的照顾,至于你的担心是没有必要的事情,我相信棘一能够度过难关。” 第30节 “阿澜,我要是不相信你,又怎么会留下棘一。” 方启有些疲惫的靠在柔软的靠椅上,发鬓细细的银丝证明着他不再年轻,少了冲动、人也市侩清醒。 “我明天会去市里,这段时间你也约束一下其他人,不要轻易去市里。”苏倾澜想到了白天看见的隐患,虽然他记不清准确是什么时候全面爆发病毒,但现阶段不要靠近为妙,以免将不必要的麻烦带到郊区这片安全之地。 将桌子上的茶水一饮而尽,苏倾澜起身准备去休息了,方启在他背后忽然带着点玩笑的说道。 “难道是易家的小丫头在市里等你?” “无聊的猜测。” 苏倾澜的脚步微顿,清秀白皙的面容在油灯下蒙上昏暗的晦涩,脚下的斜影在书房的墙壁上拉长,仿佛倒映出一个身姿利落的青年。方启怔怔的盯着儿子离开的背影,不论是气势还是心性都与数月前截然不同,若非他眼中还有自己,恐怕真的以为是借尸还魂了。 “阿澜长大了呢,也许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吃了太多的苦。” 方启喉咙干哑的轻笑了一声,他对着空无一人的书房自言自语,好似这样还能跟去世的妻子说话。 回到自己的卧室里,苏倾澜骨头酸软的直接仰倒在床上,无神的双眸随意的盯着天花板发呆。联系完了各大军区之后,他需要的就是安抚住本地民众的情绪,等到丧尸病毒全面爆发的时候封闭全城,减少流通到各地的感染患者的数量。 无形力量阻止科技的时间有限,只要他们的文明和科技还能保留住就必然有翻盘的机会。 他绝对不允许人类的未来被区区陨石抹去! 苏倾澜的眼角发红,死亡的那场噩梦永远残留在心头,如同无形的枷锁扼住了心脏,每一分每一秒都背负着死亡而成长,凝聚于指尖的力量是无数人类的生命换来的强大。 闭上眼,他强迫自己去睡觉,以此换来明天最好的精神状态。 若非拥有重生,生命的行程本该是无可复制的命运,然而等到苏倾澜带着温宇和闵泽南二人前往防空洞时,却遇到了同样站在命运之外的三人。火系能力者最高阶位的鲍尔沙克,冰系能力者最高阶位的门沙克,以及精神控制系巅峰的希瑞尔。 陪伴在希瑞尔身边的是一个小女孩,天真无邪的脸上是像极了未来丧尸女皇的容颜。 “一个人感到吃力的话,我们一起努力怎么样?” 从南京之后直奔魔都的三男一女就这么出现在苏倾澜面前,其中金发的希瑞尔控制着如今的身体,原本贵公子模样的气质被一种更深层的肃杀取代,凝聚着精神力波动的眼眸温柔的注视着苏倾澜,丝毫不掩饰其中的怀念和情愫。 “这就是你们的诚意?”苏倾澜的目光在这三人脸上打了个转,眼底的防备减低了少许,但他还是毫不客气的手指着斯蒂芬妮,冷冷的说道,“带着她到我的面前来,希瑞尔你可真是高估我的度量了。” “不,我从来不怀疑自己的判断,你不是那种执迷于过去的人。” 看着斯蒂芬妮一脸迷茫的模样,希瑞尔拍了拍妹妹的小脑袋,难得温情的神态使得他更像是过去的自己,而非末世中总是带着微笑面具的精神力掌控者。苏倾澜凝视着斯蒂芬妮幼小的模样,话说得再漂亮也没有用,若不是希瑞尔亲自带着她走到自己面前,在此之前,他会毫不犹豫的抹杀掉这个未来的丧尸女皇。 “你这个野心家放弃得到你的势力?还有你们两个,连自己的首领也放弃了吗?”和他们一样转换成英语交流,苏倾澜口中的希瑞尔耸了耸肩,鲍尔沙克和门沙克则一个笑嘻嘻一个冷冰冰的回应着他,其中蕴含的坚定令人无法忽视。 仿佛在说—— 这种决心早就准备好了啊。 “苏倾澜,他们几个是谁啊?”一旁的闵泽南不开心了,弄了半天眼前的陌生人都没把视线投向自己,赤裸的忽视啊。发现苏倾澜回头看向他们时,温宇笑着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也很好奇这些被政府人员重视的外国人。 “他们?一群平时杀人不见血,但关键时候大概会很可靠的家伙。” 苏倾澜侧过脸斜视着他们,唇角终于稍稍上翘了一丝弧度,往日核弹的危机和领土争斗间的血仇在这一刻比不过人类存亡的意义。活着的时候彼此你死我活,可是在末世来临的时候谁也没有独身世外,他们各自保护着各自的城池直到死亡。 “既然如此,我们摊开来讲讲合作内容吧。” 听到苏倾澜的这句话,希瑞尔坎坷的心思一定,同样露出了释然的笑意。发现最糟糕的结果没有出现,双胞胎便开始一唱一和的说着话,两人勾肩搭背的朝苏倾澜带路的会议室走去,浑身说不出的轻快。 “没问题。” “我们可是在来的路上想了好久。” “光顾着看你俩对峙了,我们忘了和你说一句话了。” “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啊。” 尚未脱离孩童的稚气声音重叠在一起,仿佛足以一扫末世到来的沉重,重拾当年意气风发的生涯。一张末世的排行榜,多少人将他们一生的风光铭刻在其上,受人憧憬受人仰望,从最初泥泞中的弱者挣扎到金字塔的巅峰,他们活出了普通人无法想象的肆意。 无法拥抱光明,就由他们握住黑暗。 苏倾澜打开会议室的大门,先让那几个家伙进去了后,他才语气平静的对自己的同伴说道:“温宇、闵泽南,我将会说出你们所期待的秘密,只不过再也没有了后悔的余地。” “开什么玩笑,你早就该说了。”闵泽南一副雀跃的模样闯了进去,完全不在乎对方话里背后的血腥,而落后一步进去的温宇拍了拍苏倾澜的肩膀,温和透彻的目光仿佛看透了他的犹豫,一如既往的选择了同伴之间的信任。 “我相信你。” “谢谢。” 简单的一句话落下,苏倾澜轻笑着关上了门。 接下来与其说是会议,还不如是各自的情报交流,关于重生前后发生事项的对比和猜测。听着什么“sss级异能力者的禁区”,还有“怀疑病毒的扩散性问题”等等,温宇和闵泽南插不上一句话,却听出了其中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等等——你们都是重生的?” 闵泽南目瞪口呆的指了指这几人,包括苏倾澜在内,所有重生党都很淡定的点了点头。唯独斯蒂芬妮委屈的抱着哥哥的胳膊,说道:“哥哥有时对我那么奇怪就是因为你是重生的人?不对啊,我明明感觉到更多时候的哥哥和平时一样。” “大部分时间是这个时代的希瑞尔掌控身体,我通常是待在他的意识深处。”希瑞尔的指尖戳了戳她额头,似乎为妹妹的呆蠢感到小小的苦恼,他根本没有掩饰过,斯蒂竟然这么久才发现问题。 “我也是。”“同上。” 鲍尔沙克和门沙克举手,证明着自己身上时而天真时而沉着的气质不是精神分裂。 “你们现在和精神分裂还有区别吗?” 苏倾澜眉头微扬,强大的气场丝毫没有被身体限制,一如他前世今生都未改变的毒舌。面对着希瑞尔狐疑的视线,他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冷漠的说道:“从回到过去开始,我就没有感觉到身体里有另外的意识。” “按照我一重生便能获得力量来看,第一份死亡之力是‘过去’的我死亡才产生的,换句话来说,我杀死了过去的‘我’。” ☆、第46章 变故突生 死亡异能的开启,总是伴随着死亡出现。 双胞胎唾弃了一下苏倾澜的忽然开口,不得不安抚住自己被惊吓的‘过去’;希瑞尔则无所谓,他的另一部分意识对他本身就存在防备,所谓的‘杀死’,顶多是让他的防备系数继续往上增加,债多不愁。 虽然苏倾澜对他们还保有重生后初见的抵触,但是这场会议的主题没变——合作、共存。 他们几个末世的灵魂由死复生,谁也不想再面对一次全灭的结局。 “我不管你们私底下玩什么花样,既然来到这片土地,有些事情别踩过我的底线。”苏倾澜首先警告了一次同为末世人的习惯,不把人命当人命,休怪他也不把他们当合作者看待。鲍尔沙克和门沙克闻言,脸上挂起微妙的神色,他们指了指自己如今的小身板,显得很无奈。 “没问题。” 希瑞尔对过去的自己很放心,上有他压制,左右又有双胞胎和苏倾澜监视,想干什么事都得掂量一二。 会议开了只开了一个小时,期间苏倾澜的对未来的阐述有三点:增强实力、重获势力的支持,外加寻找末世病毒的起因。这场会议的重要性毋庸置疑,其精短有力的程度令闵泽南和温宇彻底无力,直到会议结束都无法摆脱震惊。 没等他们反映过来,苏倾澜暂时离开了会议室,关门前道:“好好冷静一下,我稍后回来。” 等等…… 没来得及拦住他,闵泽南和温宇就苦逼的看见他把自己两人留在会议室,与那三个重生前简直不是人、重生后更可怕的家伙走了。身体瘫在柔软的沙发椅上,闵泽南失神的喃道:“怪不得苏倾澜对我们那么了解。” “是啊,这就是原因。” 温宇的神色中带着淡淡的悲哀,心事细腻的他想到了另一件事。不知他们重生前的世界是何等结局,温宇感觉得到苏倾澜对那个叫希瑞尔的杀气不作假,为了度过末世,少年甚至连昔日的敌人都能合作。 不知道自己被同情了一下的苏倾澜走在防空洞中,脚步突然停下,他被希瑞尔拦住了。 “阿澜,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可以,但是麻烦你不要喊我那么恶心。” 苏倾澜的目光凝起,略显尖锐的眼神和话语同样具备攻击性。 柔软的金发贴在耳边,有着意大利浪漫的俊美男子示意了着妹妹先离开。随即斯蒂芬妮的狡黠的看了看两人,左手拉住鲍尔沙克、右手拉住门沙克的走了。双胞胎没有排斥小姑娘的牵手,饶有兴趣的回头给了希瑞尔一个‘哇,你迫不及待啊’的眼神。 就在只差拐角就离开这边走道时,斯蒂芬妮的耳尖一抖,不远处的身后传来“嘭!”的一声重响。 ——疑似背部猛烈的撞到了墙面。 身为哥哥的鲍尔沙克连忙把小姑娘拉走,说道:“不要回头,少儿不宜。” 性格内向的门沙克瞥了瞥他们,不予苟同。 “很疼啊。” 下一刻,希瑞尔宛如情人的话语肉麻得三个‘小鬼’脚步一僵,纷纷逃到转角处扒着墙壁偷窥。其中斯蒂芬妮的好奇心简直爆棚,连连问向双胞胎:“哥哥和那个家伙是什么关系?” 鲍尔沙克:“嘿嘿。” 门沙克:“看下去就知道了,我也不清楚他们现在如何。” 至于被斯蒂芬妮称呼为‘那个家伙’的苏倾澜,他此时正压制住希瑞尔,奈何少年的身体不够强势,在正常情况下显得…… 好似调换了位置的做爱方式。 苏倾澜意识到这点时,手臂的力量才有所放松,被希瑞尔抓住时机的揽住了腰身,贴近的说道:“这么多年没见过了,何必一上来就这么打招呼。”手掌下被衬衫包裹的腰侧紧绷而纤细,正是少年状态才有的青涩。 自认为还有节操的苏倾澜冷笑一声,这话说得好像他们上辈子不是敌人一样。 “我很乐意让你明白什么是分场合看眼色。”他的手放到了希瑞尔的脖子上,一柄夹在指缝中的指刀闪出寒光,激起了对方一层竖立的汗毛。不过要是怕这种程度的威胁,也就不是曾经敢对苏倾澜动心思的男人。 “既然重生了,以前的事情就放下吧。”希瑞尔丝毫不惧的侧过头,轻吻了一下他的手腕。 这个吻十分轻柔,像极了幼猫般的亲昵,而他的唇下却是连接着手腕的脉动,清晰的感知着对方的心跳。 苏倾澜面无表情的给了他一脚,膝盖踹中了他的双腿之间,疼得偷窥的双胞胎忍不住缩了缩腿。希瑞尔铁打的身体也经不起这般攻击,他脸色扭曲了一秒,耳边听到少年悠悠的话语。 “怎么,胆子比以前大了?” “是啊。” 希瑞尔坚持着的回答,随后他明白了什么叫祸从口出,那只掐住脖子的手猛然捏起,将他往墙壁上撞去。 头部的晕眩出现,身体里另一个希瑞尔简直要怒了,他就不明白了,未来的‘他’为什么要招惹一个明显有暴力倾向的家伙。苏倾澜才不管对方激烈的心理活动,准备给他留下终身的心理阴影,“你再敢对我发情,我就让你……” 话未说完,他的脸色微变,感觉到放在腰身随意搭着的手挪到了臀部。 不恰巧的事情同时发生,易欣的尖叫出现。 “把你的手放开!” “不放。” 希瑞尔自动鬼畜化的温柔笑了,摩挲着手指下难得的触感,暧昧的场景足以令小女孩的易欣想歪。 “你难道还想和她在一起?她和我们不是一路的人。”希瑞尔的话及时止住了苏倾澜的杀气。而他的话没有说错,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苏倾澜的前女友死在了末世前期,归根到底是易欣不是异能力者,陪他走不到最后、闯不了末世。 普通人有普通人的世界,强行拉入对谁都没有好处。 垂下眼睫,苏倾澜不予置否的说道:“手放开。”希瑞尔见他听进了自己的话,温顺的移开手,不再去刺激他濒临爆发的神经了。踩着希瑞尔的脚,苏倾澜走向了易欣到来的方向,带走了不敢置信的女孩。 第31节 鲍尔沙克探出头,对那边若有所思的希瑞尔说道:“他走了吗?” “没走的话,还能留你们继续看戏下去吗?”希瑞尔无语的感觉到双胞胎的心智有点下降,离的又不远,他和苏倾澜怎么会感觉不到气息。鲍尔沙克假装没听到他的讽刺,脸颊旁的一撮红发,兴奋道:“果然你和他的八卦是真的,我当初都不信你们有一腿呢。” “确实是狠烈的‘一腿’,你不疼吗?”门沙克站在旁边吐槽道。 “哥……”斯蒂芬妮欲言欲止的看着他,重点是门沙克所指的某个遭到攻击的部位。提及此事,希瑞尔的脸皮微抽,疼痛感再次压抑不住的升起,他果断的把身体的掌控权丢给了‘过去’。 金发碧眸的年轻男子一颤,冷汗津津,脸色顿时苍白了不少。 “混蛋。”他暗骂。 双胞胎见此场景,心中默默的为他点蜡:“果然疼啊。”斯蒂芬妮担忧的跑上前,年纪不大的她虽然懂许多常人不懂的事情,但是看见哥哥这般难受,她不由伸出小手,单纯的问道:“需要我帮你揉一下吗?” 门沙克的面瘫脸终于绷不住了,噗嗤的笑出声。 而肚子里兜不住话的鲍尔沙克干脆大笑道:“你揉没有用的,让苏倾澜来还差不多。” 受到双重嘲笑的希瑞尔冷下脸,脚步迅速的离开了这片地方,斯蒂芬妮一愣,连忙追上了‘害羞’的哥哥。走廊的另一个方向,苏倾澜和易欣之间的矛盾才刚刚开始。一想到那个金发男子敢占苏倾澜便宜,易欣的眼眶一红,身为前司令孙女的怒火在周身腾起。 “他是谁?” “一个下流的意大利佬。” 苏倾澜的话更加毒辣,足以令远方的希瑞尔膝盖中了一枪。 听见他这么说,易欣的恼怒总算降低了一些,然而苏倾澜的下一句是:“这里不安全,你赶紧离开这片防空洞。”好不容易跑来找他的易欣哪里肯听,死死的咬紧着金发男人的事情:“不行,我一离开,万一那个外国佬又跑来找你怎么办?” 苏倾澜拧起眉头,说道:“这也和你留下来无关,你必须马上回去。” 气急败坏的易欣一口气没提上来,脸色涨红的瞪着他,就在苏倾澜打算话语柔软一点的安抚易欣时,变故突生! 她的呼吸真的忽然窒住,昏了过去。 “易欣!”苏倾澜速度极快的抱住她,然后伸手探向她的额头,向来冷漠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怎么会这样…… 她什么时候感染到病毒的! ☆、第47章 驱除病毒 “病毒疫苗……” “以现在的科技水平,至少要三年才能开发出来……” “来不及了,苏倾澜不如看看她能不能觉醒异能,你别发疯……” “喂!喂——” “希瑞尔,拦住他!该死的,哪里来的警报!” 朦胧中听见的交谈最后化作尖锐的警报声,易欣想要睁开沉重的眼皮,却失去了任何力气。 好难受,阿澜……你在哪里…… 争论声、脚步声、混杂着因为排气装置而造成的汗臭味和消毒水味。最后病房里的人渐渐离去,唯独“嗡嗡嗡嗡”的噪音声音穿透梦境,让易欣头痛欲裂的再次陷入深处休眠。 走廊处一道身影飞快的奔跑,在快要离开基地的时候,苏倾澜被希瑞尔和门沙克几人抄近路拦住了。 希瑞尔抓住他的手腕,明明强硬,却尽量温和的说道:“你想做什么?这个时候你不留在基地里,难道要等魔都的感染者扩散,直到无法挽回吗?”苏倾澜猛然抬起头,汗水濡湿的细碎刘海下,一双眼瞳并没有对方所想的疯狂。 “放手!” 苏倾澜冷着脸,手腕扭动,片刻就挣脱了禁锢。 “冷静下来了吗,能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这样我们也好配合你。”希瑞尔无可奈何,虽然他不希望易欣继续影响苏倾澜,但易欣出事的时间点太不妙,一旦死了,将会加深她在苏倾澜心底的印象。 而他,才不想让那个小女孩成为苏倾澜心中的明月光或朱砂痣。 鲍尔沙克瞥了一眼两人,打破僵局的开口道:“苏倾澜,你是不是有其他方法?”话说的比较隐晦,可是在场的另外三人都知道其中的含义——苏倾澜是不是知道除了疫苗以外解开丧尸病毒的方法。 原本置身事外的门沙克也不禁手指握紧,就算放下了外物,他也想为家人求得一份保命的东西。 “你们也知道,异能对身体的压迫性很强,凡是身体有缺陷的都基本被排除在觉醒范围内。”苏倾澜没有正面回答他们,反而干涩的说道:“易欣的心脏有一些小问题,觉醒异能的可能性太低了,我不愿浪费时间等她在痛苦中变成丧尸,现在,还有72个小时……” 易欣没有棘一那般强悍的身体素质,72小时大概就是丧尸化的倒计时。 希瑞尔再次问道:“你想做什么?” 苏倾澜抬起手,握在出口的门把手上:“我知道一个方法,也许能救她,但这个方法无法针对所有人,恕我不能公开。” 推门离开之前,苏倾澜的脚步停住,轻不可闻的说了一句。 “抱歉,这里暂时拜托你们了。” 门沙克的脸色暗淡下来,身为兄长的鲍尔沙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这是苏倾澜的秘密。” 门沙克:“我知道,只是……看着,而不能救的感觉太糟了。” 他们的父母还在遥远的罗刹国,人命太脆弱,谁都不清楚这段期间会不会出现意外。 苏倾澜没有多余的时间挥霍,确定那几个家伙会照看地下防空洞的情况,他便二话不说的找到负责维护机场和飞机的人,利用手中的权限命令道:“我要前往m国边境,立刻,马上!” 他知道一件极为隐秘的事情,在m国的海域附近,有一只变异的深海人鱼,它的血肉可以治疗受到病毒感染的人。但是这条人鱼的精神力太强了,又极其擅长催眠,令曾经前往附近的异能力者都有死无生。 两天后。 苏倾澜携带着一身海水的咸湿气,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留在魔都的同伴都不蠢,易欣在感染后就联手封锁消息,直到出事到现在,地下防空洞里知道这个女孩的情况的人都不超过十个。况且警报拉响后,第一批丧尸化感染者出现,地下防空洞的高层们自顾不暇,哪里有时间来关注一个病倒的女孩。 保密的好处就是等苏倾澜把一块从人鱼身上割来的肉给她服下后,没有外人知道她会开始康复。 看着易欣苍白如纸的面庞,苏倾澜露出了隐晦却温柔的笑容。 “你不会有事的。” 病房外,希瑞尔的目光阴晴不定,透过门房的玻璃窗,他清楚的注意到苏倾澜的变化。 这样的笑容,他也得到过,可是之后永远的失去了。 种种的矛盾撕裂了他们的友情,留下用两个阵营的鲜血和尸骨挤出来的痕迹,触目惊心。希瑞尔知道重生前的自己没资格再追求苏倾澜,可不曾想到即使重生后,他和苏倾澜之间又夹杂着一个活着的易欣。 鲍尔沙克站在不远处蹲着,戳了戳弟弟的胳膊,“你怎么看?” 门沙克抬眸,淡定的评价:“你不知道吗,当年早就有人开盘下赌注,赌的就是希瑞尔和苏倾澜之间有没有一腿。” 鲍尔沙克的笑意带上几分诡异,颇有兴味的问道:“结果呢?那些八卦女挖出根底了吗?” 门沙克瘫着脸说道:“没有,知情者都缄口不言,不过以前首领私下里说过,当他们两个都在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就像电灯泡。”鲍尔沙克闻言一愣,怀念起那些八卦和纷争乱飞的日子。 搞定了这件揪心的事情,苏倾澜的眉头依然压抑着一份沉重。他从易欣的病房一出来,便正面对上了门口的希瑞尔。 静立在他眼前的男子恍若一尊凝固的古典雕像,不论是英俊凌厉的面容,还是常年得到锻炼的修长身躯,都是力与美结合。但苏倾澜就像是完全没看到希瑞尔幽怨的目光一般,随意的扯了扯有点紧的领口扣子,大步流星的往前面走去。 于是,他成功逮住两个墙角党。 苏倾澜扬了扬眉,冲这对不知道在嘀嘀咕咕议论什么的双生兄弟说道:“我有事要和你们商量。” 拍了拍蹲着的膝盖,鲍尔沙克站起身,视线清楚的看到他脸上的疲倦,诧异道:“你的气色不太好,我感觉你需要先休息。” 门沙克也认同的点了点头。 “我……”苏倾澜刚想说事情特殊,等下再休息,结果喉中涌上黏腻的腥甜,令他突兀的闭上嘴。也不知道是不是脾气犯冲,每次见到那条堪称深海霸主的人鱼就没和平共处过,更何况这一回对方不认识自己,而他一开口就讨要人鱼肉。 “你——受伤了?” 希瑞尔闻到鲜血的气味,瞬间脸色就变了。 苏倾澜面不改色的擦了擦溢出血迹的唇角,从容不迫,“之前和一个家伙干了一架,一点后遗症而已。” 希瑞尔:“……” 不给苏倾澜拒绝的理由,希瑞尔仗着力压一等的青年体魄,扛起对方就往易欣隔壁的一间病房走去。 苏倾澜反射性的要摆脱这种弱势,但希瑞尔没给他这个机会。 “阿澜,有什么事明天说。”希瑞尔的声音温柔得滴水,可是在场几人都听出了其中的阴寒。感觉到苏倾澜疑似“温顺”下来的身体,希瑞尔毫不犹豫的把他安置在病床上,手指拂过少年紧锁的眉心。 ——精神受创。 希瑞尔立刻做出判断,帝王翡翠般的眼瞳划过杀意,是谁能伤到重生后的苏倾澜。 ☆、第48章 惊喜发现 经过这么一次变故,易欣是真的怕了。 就差那么危险的几个小时,她就会变成苏倾澜口中毫无理智的丧失,像电影里一样的六亲不认,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直到头颅被击碎。身体好转了一些后,她寸步不离的粘着苏倾澜,甚至深夜也偶尔出现其他生活区惨叫的幻听。 其他地方已经出现了丧尸化的人,不,已经称不上人了,他们是怪物! 苏倾澜看出她的恐惧心理,在几次劝说无用的情况下,他不得不在通信最麻烦的时候让那两个双胞胎去找易欣在城外的父母。这个忙,两兄弟倒是很乐意帮,而希瑞尔想要帮一手,苏倾澜却不怎么信他,天知道希瑞尔会不会暗中下黑手,万一易欣父母死了,易欣一定会崩溃的。 末世的颓败气氛出现,承受不住绝望的大有人在,易欣只是其中最幸运的一人罢了。 是的,幸运到希瑞尔看着她就牙疼。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这么靠近过苏倾澜,而苏倾澜也愿意花时间哄着她,一点都不想重生前众人心中的冷酷模样。这分明就是移情!偏偏苏倾澜自以为是补偿,实际上在不知不觉中将对方视作了自己最愧疚的那个人。 “你要是想干掉她,随时能找机会啊。”斯蒂芬妮含着一根棒棒糖,说出来的话特别符合黑道大小姐的风格。在看了两次希瑞尔恨恨的表情后,她对这个越来越精神分裂趋势的哥哥无语了。 “不行。”希瑞尔的表情一变,里面那个未来意识又掌控了身体,“我还没有自贬身份到和一个普通人计较的程度,易欣追不上阿澜的脚步,而被娇宠的女孩又怎么甘心当他的附庸。” 末世女人和现代女人最大的区别就在此,前者为生存不择手段,后者还维持着所谓的人人平等。 斯蒂芬妮了然的眨了眨眼睛,洋娃娃一样卷翘的睫毛下,是对希瑞尔深深的怜悯,“那你就继续等着吧,我看等你打算行动的时候,你的情敌都爬上人家的床了。” 希瑞尔的表情僵住,啊,忘了苏倾澜不是以前那个不近女色的人了。 与此同时,斯蒂芬妮和这个时代的希瑞尔同时暗骂一声:笨蛋,恋爱真是掉智商啊。 犹如欢喜有人忧,当易欣被恋恋不舍的送回她家人身边时,苏倾澜松了一口气,随后他就忙着去处理后续的事情,务必把易欣治愈过丧失病毒的事情遮掩得干干净净。地下防空洞里,排气系统在没有电力支撑的时候效率低下,外界的病毒感染到里面的人身上,一瞬间防空洞里的居民也慌了神。 那种可怕的哀嚎,就算是墙壁也无法阻挡。 警卫部队每日加班加点的出勤,就是为了第一时刻抓到感染患者,听到那些军人急促的脚步声,魔都的居民都心里发寒。这里不再是最好的庇佑所,不少人宁愿冒着风险回到自己家里,也不肯居住在人群拥堵的防空洞。 苏倾澜要着重解决的就是这件事,此时此刻,分散人群是最不明智的事情。 第32节 以后想要聚集起来就难了。 然后在收集地下防空洞的军队名单中,苏倾澜看到了一张军官的照片。下一秒,他身上的杀气瞬间爆发,汹涌得像是蛰伏已久的远古凶兽睁开了眼,竖成针芒的眼瞳里满满的暴虐。 死亡的异能像死神用嘴吹过的轻风,激起一阵寒冷的悚然感。 别提是同一个办公室里帮忙的同伴,连每天在刷存在感的希瑞尔也被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我找到那个家伙了——” 苏倾澜少有笑得这般艳丽,嗜血,他对着满头雾水的希瑞尔说道:“丧尸王。” 希瑞尔一默,这又是什么鬼? 一碰到弄不懂的事情,希瑞尔就打算咨询另外一个自己,然而这一次对方没有出现,而是把关于丧尸王的记忆给了他。脑子一懵,希瑞尔按着额头的痛苦说道:“就是把你打成重伤的那个?” 苏倾澜:“……” 等记忆彻底融合ok,希瑞尔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戳心窝子的话。 他正要解释,却听见苏倾澜撇了撇嘴,“反正是我赢了,你记住这种事情干什么。” 两个希瑞尔的精神意识都寂静三秒,然后爆发出强烈的笑意。可是谁也不敢笑出来,具记忆里的情报来看,苏倾澜分明是卧躺了几个月,从生死线上才挣扎回来。 曾经的苏倾澜是毋庸置疑的强大,同样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类,会生病会受伤,也会死。 “这次要我帮忙吗?”希瑞尔的心中微疼,比起远超操控型的自己,苏倾澜是典型近战类,不知道在看似治愈了的表面下,身体有多么伤痕累累。 苏倾澜点头,不带任何商量余地的说道:“我不确定丧尸王现在有没有感染病毒,如果没有,我们活捉,如果有——就地格杀。” 希瑞尔拿起对方手中的资料一看,“总该找个借口,还是高级军官。” “不小心意外感染了病毒,即将丧尸化,为了安全所以击毙。”苏倾澜的瞳孔黑得幽深,浑身的气势之重,模糊了少年本来的青涩感,“还需要什么其他的借口吗?” 希瑞尔微笑,“当然不需要了。” 两人在这方面的意见一拍即合,温宇,阎晏,闵泽南三人面面相觑,为被盯上的那个人点蜡。 一路好走,丧尸王。 快刀斩乱麻之后,苏倾澜和希瑞尔联手把一个高级军官关监禁起来,也顺藤摸瓜的揪出了那一帮子乌七八糟的研究员。得知他们切开陨石,正在研究里面那颗似人非人的心脏时,苏倾澜好悬没被他们气死。 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被瞒在鼓里! 研究员都是普通人,根本对抗不了那颗堪称恶魔的诱惑的心脏。他们基本都被感染了病毒,却被贪婪驱使着研究如何拖延病毒的发作,每个人体内多少服用了一部分心脏的肉片,简直恶心至极! 希瑞尔也脸色铁青,“现在怎么办?直接除掉他们吗?” 研究室内的隔离门被打开,只有他们四个重生的人敢直面里面扑面而来的气味。 恶臭,猩甜,混合着一股精神上感知到的怪异甜美,苏倾澜尚且能忍住,两个身体幼小的双胞胎兄弟就忍无可忍的吐了。门沙克虚弱的扶着玻璃门,“我的上帝,这什么鬼味道!” 鲍尔沙克擦了擦嘴巴,“我们接管身体,不论如何先把那颗陨石之心销毁掉。” 在这句话话音落下,陨石之心似乎有所感觉。 下一秒,被打晕的研究员全部皮肤泛上乌黑,脖颈的青筋凸起,心脏不堪负重的发出鼓跳的声音。清醒过来的研究员整天研究病毒,哪里会不清楚这是完全丧尸化的征兆。他们的喉咙“啊啊——”,无法说出完整的话,看向陨石之心的双眼却露出了恐惧和悔恨之色。 在生命最后的关头,有些人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无可饶恕的事情。 苏倾澜走到这些人面前,沉吟片刻,丢下了一把开膛的手枪,“自己解决掉,或者成为我们的敌人。” 几分钟后,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头率先伸出手。乌黑的指甲下,骨瘦如柴的手指举起枪对准意识模糊的脑袋,直接按下了扳机。 “嘭——” 有了第一个人的牺牲,后面的人全部抖了抖身体,犹豫的接过了枪。 苏倾澜冷着的脸色松缓了一些,好歹这里的人没有无可救药。他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忽然想起了曾经看到的未解之谜。当年他在一个秘密研究所里看到一片自杀场景,军人誓死捍卫自己的尊严,研究员亦是如此,如今想来历历在目,就像是天道轮回。 视线从这些惨不忍睹的画面移开,在场年龄最小的门沙克说道:“动手吧,不要让他们的牺牲浪费了。” 鲍尔沙克拍了拍兄弟的肩膀,“还有几个没死的呢。” “剩下几个不敢死的家伙,都去死吧。”希瑞尔为他们的话笑了笑,在苏倾澜不太想动手的情形下,他打了个响指,压缩后的精神力在那些人的大脑中爆炸,“轰”的一下,毁掉了即使是丧尸也不可能存活的脑子。 鲜血溅起,沾在苏倾澜的鞋子上。 苏倾澜站在原地,如同站在末世的杀戮场上,“记住,控制住自己的思维,不要被控制了。” 说完,他推开了层层隔离的大门,走向陨石之心。 浓烈到让普通人发疯的诱惑对苏倾澜无效,他原来并不了解它,可是在重生之后,他才发现自己以前是如此和它有缘,几乎贯穿了他在末世那几十年的生命。 想起有一颗类似的心脏存活过他体内,那样的恶心滋味,苏倾澜这辈子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又见面了呢,病毒。” 在苏倾澜锋利的目光下,一直隐隐跳动的心脏在试验台上失去了生息,色如岩石,仿佛知道了自己必死的下场。 后面几人呆住了:“……” 什么时候苏倾澜都能吓住一颗天外陨石的病毒集合体?! ☆、第49章 扭转全局 三下五除二,苏倾澜灭了这个罪魁祸首。 踩碎的心脏顺便在脚底下使劲碾了碾,在毁灭的那一刻,苏倾澜感觉到身上的死亡之力又增加了很多。他的脸色一愣,这次力量的增加可谓是翻倍,堪比人类死了上百万的时候。 一颗心脏就有这个效果,如果他毁灭掉所有,是不是就能有实力扭转全局? 希瑞尔发现苏倾澜脸色不对劲,担忧道:“你怎么……”瞳孔一缩,他看出了苏倾澜周身几乎实质化的力量,“阿澜,你身上的死亡之力怎么突然变强了?难不成你和这颗心脏也有什么关系?” “有一点没斩断的关系。”苏倾澜在思索过后坦白了这这些。 既然不是敌人,作为同伴,苏倾澜有义务把事情的真相告诉这些共同面对末世危机的人。当苏倾澜把一身异能力的转变过程告诉他们,再结合自己曾经被换过心脏的事情,在场的人都眼角抽搐,齐刷刷的看向被踩碎成烂泥的某个“天外来客”。 苏倾澜干咳一声,收回脚,“不是这颗,应该是另外两个陨石之心的其中之一。在末世降临之时,我最初觉醒的异能不是死亡,只是在一次意外中扭变成了死亡之力。” 鲍尔沙克想起苏倾澜崛起的时间段,“你的死亡之力难不成来自于陨石之心?” 门沙克也悚然一惊。 苏倾澜没有掩盖真相,语气略带沉重:“重生前的我并不清楚,我是之后在陨石降落的那一天感觉到共鸣才有所怀疑,而且你们都清楚,死亡的生命越多,我的实力越强,换句这个时代的话来说,我就像是【此世之恶】,世间恶念强,我就强,世间恶念弱,我就弱。” 希瑞尔倏然盯着苏倾澜的眼睛,试图看出一些问题。 苏倾澜平静的对上他的视线,对此没有半点不舍,“没错,倘若末世,我实力会是人类最强,可是一旦盛世太平,我就会变成一个异能微乎其微的普通人。” 苏倾澜轻叹:“这样的未来,多么让人感到幸福啊,没有力量又算什么。” 奇异的光芒在他眼中闪烁,好似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后,历尽艰险,终于捕获住那一缕诸神留给人类的希望。 希瑞尔感觉自己又回到了过去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在步入死亡,唯独他们几个坚持到最后。他们的精神意念互相支持,直到一个个在毁灭中死去。希瑞尔想,他会再次心动的原因大概就是苏倾澜死的时候,自己为对方的消陨感到深深的留念和怦然心动。 那么的懊恼,那么的悔恨,为何生前没有能把心意说出来。 最后他带着无尽的遗憾死去,重生到了末世之初。 希瑞尔发誓这辈子不会再走上老路,既然无法折断羽翼,那就干脆守护住这个人。没有力量?这不就是机会吗……希瑞尔露出纯良微笑,对未来充满着信心。 接下来就是解决那个“现人类·未来丧尸王”的高级军官了。被莫名其妙抓起来半天后,肖毅总算见到了正主,一个不知道成年没有的少年,两个头发颜色怪异的小屁孩,还有一个金发外国佬。 他果断的把注意力放在唯一的成年人身上,“你们到底有何目的?” 希瑞尔没有回答,被肖毅无视的双胞胎一唱一和道。 “这还用问吗?” “当然是——” “宰了你,以除后患啦。” “没错~。” 欢乐的语调下是肖毅所料不及的杀机,他瞪大眼睛,一丝毛骨悚然的凉意爬上背后。 “先检查一下他的身体情况。”苏倾澜走到一旁打开仪器,不咸不淡的说道,“别忙着吓唬人,快过来帮忙,我不太会用这些东西。” 比较精通的两兄弟蹦蹦跳跳的走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的同化,苏倾澜发现他认识的这几个人多多少少有些改变。当然,包括他自己,苏倾澜耸肩,以前的自己可没有起伏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如今回想起来就像一潭死水。 一顿折腾过后,化验血液,检查病毒,几人对肖毅进行了全方位的观察。 诊断结果,貌似没感染。 “真是令人遗憾。”苏倾澜的眉头拧起,对方没感染,这样就不好顺理成章的干掉对方了。 希瑞尔这个人渣当然就不在乎,举起一根食指,透明的精神力凝结在指尖,“需要我替你动手吗?”肖毅再次受到惊吓,这种科幻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苏倾澜拍开了他的爪子,“请你奉公守法一点。” 希瑞尔:“……” 鲍尔沙克吐槽道:“说的好像你奉公守法过一样,苏倾澜。” 苏倾澜不理会他们的反应,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被五花大绑的肖毅,“给你两个选择,对今天看到的事情闭上嘴,第二个选择就是我们处理掉你。” 肖毅跪地,这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吗! “我选一……” “很好,我马上把你调到我这边来,你不用继续担当原本的工作,我会给你安排别的事情。”苏倾澜利落的撕掉了肖毅的工作资料,大刀阔斧的就决定了肖毅的未来。 除此之外,肖毅不可能再有其他路可以走,这是苏倾澜重生后最大的仁慈了。 可是肖毅不这么认为。 我擦,我干的好好的,凭什么你说调就调啊! 三天后,心怀不满的肖毅在看到自己的调职文书后绝望了,再瞅了瞅上面写的上司名字——苏倾澜。先不提为什么一个少年会是他上司,为什么几个外国佬在魔都的地下防空洞也有这么大的权利啊! 希瑞尔路过他身边,优雅的说道:“现在是携手同心的时候,你要是歧视我的国籍,我不介意控告你哟。” 肖毅:“……” 隔天又看见那个浑身气势来历不凡的金发青年不断对上司大献殷勤,肖毅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粉碎了。旁边又是热情洋溢的工作气氛,他忽然发现末世的气氛全被这群混蛋给破坏了。 苏倾澜的同伴在角落里窃窃私语,“这个人就是丧尸王?” “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啊,那么正直。” 第33节 “也许越正直的人内心越可怕呢,你瞧他的表情都扭曲了,啧啧。” 性格最好的温宇满头黑线,终于说了一句良心话,“……我觉得他是听到我们的话,才表情扭曲的啊。” 苏倾澜在办公桌的那一头忍无可忍,“你们敢不敢不开小差啊!”几本砖头书砸了过去,命中所有工作期间耐不住寂寞的家伙,暴击伤害翻倍,说悄悄话的全部眼冒金星。 幸好这段时间苏倾澜都帮他们度过了开启异能的难关,他们的身体素质大幅度提升,也不怕被砸出一个老年痴呆。 当苏倾澜把末世的几个头号boss罗列出来,并且发现解决得差不多的时候,心情略复杂。曾几何时,对付一个家伙,他属下的战斗策划部都要熬几天几夜收集资料,头发掉了一大把才敢列出解决方案。 鲍尔沙克叹道:“想到以前打得累死累活,还不一定能打赢,我就觉得苦逼。” 门沙克说道:“先下手为强,干掉剩余几个。” 希瑞尔警告着目露凶光的两兄弟:“……别打我妹妹的主意就行,我保住会看住斯蒂芬妮。” “如果以实力而论,我怀疑有个异兽可能也拥有陨石之心。”苏倾澜在他们吵起来之前补充了一句,“陨石之心应该数量在三颗左右,我们已经毁掉了一颗,剩下两颗如果能解决掉,大可以在病毒全面爆发前获得胜利。” 全面胜利—— 盼了无数年的曙光让会议室突然沉寂下来。 那是一种泪流满面的冲动。 ☆、第50章 但求无悔 信守承诺,苏倾澜从未提到过深海人鱼的信息,不论是什么时候,他都选择单独面对那个异兽。 救人也好,改变命运也罢,他做的一切只求问心无愧。 做好生死相搏的准备后,苏倾澜在一天夜晚单独离开了地下防空洞,在登上飞机时,他看见了一个阴魂不散金发男人。就像是在末世一直摆脱不了对方的情报一样,回到这个时代,苏倾澜还是发现人生处处能找到他的影子。 希瑞尔见到苏倾澜的第一句话,“别想逞英雄,我陪你一起去。” 苏倾澜无可奈何。 措手不及之下,手腕被人向前一扯,苏倾澜脚步踉跄了几步,一头栽进了希瑞尔的怀抱。夜幕下的光线昏暗,玻璃窗外倒影着这座颓废的都市,人影幢幢,将飞机内切割成独立于世界之外的气氛。希瑞尔在这片黑暗的环境下抱着自己梦寐以求的人,“就让我抱一下,我好久没有抱过你了。” 苏倾澜的耳根陡然一红,以前被属下打趣的话浮现心头。 “boss,你和希瑞尔之间真的没问题?” 那时他是怎么回答的—— “我和他以前是朋友,以后是敌人,再无第二种可能。”苏倾澜清晰的回忆起自己当时的口吻,斩钉截铁到断去后路,仿佛听到自己和希瑞尔的传闻就觉得可笑。 那样的年代,怎么可能容得下个人的私情。在立场方面,他和希瑞尔互不相让,与其说是有过绯闻的人,还不如说是天生就要斗得你死我活的人。苏倾澜的视线涣散,唇角抿得发直,希瑞尔紧紧的抱着他的腰,热度透过衣衫传递到彼此身上,像是黑暗中相拥的一对情人。 然而两人都知道,这不过是错觉。 只是这一回没有夹杂着冰冷的血腥,无数人的尸骨埋葬在记忆的深处,蒙上灰尘,被末世的泥土遮盖。 推开人,苏倾澜要走向驾驶室,“没时间耽搁了。” 希瑞尔笑得眉眼都流露出温柔,直接抢下了苏倾澜要坐到的位置,“我来,你还没坐过我开的飞机呢。”苏倾澜瞪着他,以前哪里有飞机这么好的交通工具,即便后期出现了,他们都是站在自己的飞机上互相看着战局死磕。 啼笑皆非后,苏倾澜坐到了副驾驶位,听着希瑞尔询问他的方向。 “去哪里?” “m国边境的海域。” “果然你找的是那条妖怪鱼。” “……它在国外不是叫人鱼吗?对方精神力强,精神力方面靠你压制了。” “好。” 这世上总是有各种因缘际会,希瑞尔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和苏倾澜联手对敌的那一会儿。 用最好的词来形容,那就是——所向披靡。 联手之下的结果就是纵横海域无数年的人鱼扑街,含恨先是被割了几块小肉片保存,又被人拿着听诊器对着心口的位置听来听去,嘀咕着什么“这心跳的频率好像挺正常,需不需要挖开来看一看。” 人鱼很愤怒,尖啸的精神波动一阵接着一阵的爆发,在肉眼不可见的世界形成磅礴的洪流,连大洋彼岸的双胞胎兄弟都从梦中惊醒。 “操!谁在那里鬼叫!” 精神太强的苦恼就是听得太明白,堵又堵不住,只能抱着脑袋翻来覆去的咒骂。 直到苏倾澜按住人鱼凶残甩来的尾巴,用指甲剖开他的胸膛。 一颗异于常人的心脏暴露出一部分。 它附着在人鱼鲜红的心脏旁,像是在汲取力量。 苏倾澜和希瑞尔的眼中都凝重起来,情况还算好,没有糟糕到取出心脏就会害死人鱼的程度。于是苏倾澜认真的对人鱼商量道:“它会害了你,我帮你取出它,你能不能在这段时间内安分一点?” 人鱼怒视的目光收敛了一二,用人类的语言在精神波动中说道:“你们是为了它而来?” 苏倾澜说道:“是的,我们不会伤害你。” 希瑞尔在他们的交谈中插了一句话:“人鱼,你会甘愿被它吞噬了原本的心脏吗?” 人鱼的心,是童话故事里罕见的珍宝,代表着纯洁。不仅人类吹捧着这个,人鱼自己也是十分珍惜自己身体的每个部分,每个鳞片打磨得闪闪发亮,连一个肉片都不舍得送给苏倾澜,又怎么乐意自己的心脏受损。 人鱼在几番挣扎后同意了他们的举动。 挖出心脏的瞬间,苏倾澜本来平稳的手指有些颤抖,那是兴奋和激动。 解决掉了第二个病源体,他们就剩下最后一个了! 人鱼用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了胸膛的伤口,坐起身,鱼尾翘了翘,显得神清气爽。人鱼用手掩住鼻子,嫌弃的看了一眼丑陋的心脏,“这什么东西,上次一直黏在我身上,不小心就被它钻入了体内。” 苏倾澜解答道:“这就是陨石里带来的东西,要是不把它除掉,整个世界都要遭难。” 人鱼愣了愣。 在游入水中回家之前,他用极小的声音说道:“人类还是快点恢复正常吧,海洋虽然会被你们污染,但是没有人类的世界也太过无聊了。” “一定会的。”苏倾澜莞尔,“希望你能控制住海洋里的异动,我们会想办法解决掉这些问题。” 侧过头的时候,人鱼在海浪中露出绝美的笑容。 作为人类的两个人完全无动于衷,挥爪目送他的离去。 当他们返回魔都,飞机刚降落,玻璃窗前就“啪——”的一下,粘着宛若蝙蝠侠的两兄弟。脸颊被玻璃挤平,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你们竟然敢抛下我们开溜!” 希瑞尔淡定的拉下防止晒坏仪器的帘子,没去看两人的卖蠢,他扭头看向苏倾澜,“圈出大致的地点了吗?” “差不多了。”苏倾澜头晕眼花的从世界地图上抬起头,手上的地图被标上各种痕迹,重点列出第三颗陨石之心可能会出现的地点。他的素描能力不强,画出来的小女孩线索较少,只能在靠希瑞尔用精神扫描来逐个排除。 这注定了是一项浩大的工程。 但是他们都有这个耐心来完成,付出无数心血也在所不惜。 平生仅愿再看一眼太平盛世的到来。 走下飞机,苏倾澜对着跑出来迎接他的同伴们扬了扬下巴,自信的说道:“解决了第二个。” 欢呼声陡然响起! “太棒了!苏倾澜!” “还差一个,还差一个!”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简直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天啊,你好有效率!” 爱玩的阎晏和闵泽南对视一眼,干脆把苏倾澜给抱了起来,往上丢!“大家一起丢!” 苏倾澜的表情抽搐。 这种事情怎么少得了双胞胎兄弟,鲍尔沙克和门沙克飞快的溜过来,身体矮小没关系,力气够大就行。其中肖毅也趁机加入其中,不怀好意的加重力气,把人往天空中抛去。 在这段相处的过程中,被刷新了无数次三观的肖毅已经认命了,什么未来的丧尸王,什么重生者,他对这些玄乎的东西没兴趣,在意的仅仅是苏倾澜这一行人是否能够真正改变世界。 事实证明,苏倾澜没有辜负那嚣张的口气。 在被人抛着的玩闹中,苏倾澜突然感觉屁股被谁摸了一下,当即愤怒了。 “谁在乱摸!” 身下的那些家伙哄然大笑,“还能是谁啊!” 没人愿意为希瑞尔当挡箭牌,被推出来的金发男人挨到了苏倾澜的一记飞踹,幸福的落地。 好吧,他不是抖m,而是一个心怀色心没色胆的意大利男人,目前最大的愿望是泡到上辈子没泡到的人。 希瑞尔捂住腹部,苦笑。 半年后—— 在罗刹国的范围内,他们耗费无数心血的找到了那个身怀病毒源却不自知的女童。 第三颗陨石之心到手。 和这件重大事件差不多时间发生的是——苏倾澜的父亲和继母彻底分了。 苏倾澜当年最抑郁的三件事全部改变,易欣没死,父亲没渣,世界在颓败中走向欣欣向荣。病毒带来的危机没有让人类耽误几十年的时间,从而有足够的时间来准备应对下一波天外陨石的攻击。 站在天文台上,苏倾澜仰望着被人为击散的厚厚云层,灰暗消失,九尾的阳光洒下。 温暖的光芒照亮了整个世界。 他握住对讲机,对着另外一头精神抖擞的科学家们说道:“开始计算陨石掉落的轨道和击毁的概率。” 这一次,主动权在人类手上! 【正文完】 ☆、第51章 番外:三年后 三年后,经历过一场世界聚变的人类社会无比和谐。 什么国家与国家的争斗啊,没了。 什么社会福利问题,医保问题,没了,全人类关注的焦点集中在——尼玛,这场末世是不是彻底结束了!